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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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司景吻著她一步步往後退，然後抱著她一起倒在床上，吻還沒有停下，他依然含著她的唇舌貪婪吞噬著。
他的吻有些急，帶著一種不顧一切，似乎還夾雜著瘋狂。方晴一直快被吻到喘不過氣了他才將她放開。
夕陽被窗簾過濾過，柔柔的落在他的臉上，他大氣的眉眼看上去更加深邃，那鋒利的眸光被柔光撫摸過，漾出一陣柔軟的水霧，還有點點迷離的波紋在眼底波動。
此刻的他真是迷人得不像話。
靠得這麽近，兩人呼吸相融，體溫相纏，他就壓在她的身上，整個房間都染上了暧昧的氣息。
他突然笑了，伸手摸著她的臉，他的掌心粗糙，硬硬的手繭刮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我會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會讓高念薇有機可趁，你不要生氣了。”
“……”
實際上方晴早就在這樣熱烈的吻中氣過了，這會兒被他這樣壓著她的腦袋甚至亂糟糟的，連思考都忘記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她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她勾著他的脖子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聲音柔柔的道：“我不想和你吵架康司景，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好過日子？”他低聲重覆，然後用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對著他的目光，“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要相信了，如果我相信了我會變得很可怕的，你不怕嗎？”
她目光迷離望著他道：“要怎麽可怕？”
此刻的她臉蛋紅紅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水汽，雙唇被他吻過，泛著紅色的色澤，聲音又是這樣的輕柔，被他壓著的身體簡直軟得不像話。
陽光太柔和，夕陽下落之時把整個房間都暈染出一種溫暖的色澤，她是這樣的乖巧溫柔柔軟，一切都恰到好處。
而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開始情不自禁，甚至有著無法控制自己的趨勢。
他用鼻尖蹭他的鼻尖，沙啞著嗓音問她：“想要試試嗎？”
“嗯。”她奶聲奶氣的應了一句。
轟一下，他只覺得一把烈火從頭燒到了腳，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再一次吻了她，而她的吻很快就從她的唇一路蔓延而下。
方晴也仿若是著了魔一樣，下意識解他的紐扣，一顆，一顆，解到第三課的時候手指突然被他抓住。
她迷離著雙眼看著他，卻見他低垂著腦袋大喘著氣，拽著她手指的手臂在發抖。
“怎麽了？”她問他。
他慢慢擡起頭來對她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奇怪，迷離的微笑，有一種情不自禁的瘋狂又有一種理智蘇醒後的痛苦。
他抵著她的額頭對她說：“方晴，不要再繼續了，真的不要了。”
方晴很費解，“為什麽？你也是……想的對嗎？”
她能感覺得到，剛剛他情不自禁的樣子也是對她動情了，她搞不懂康司景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停下。
康司景用手指溫柔劃過她的臉，他微微瞇著目光，灩瀲在眼底的溫柔水汽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你知道嗎方晴，我向來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神，唯一害怕的就是你。”
方晴楞楞的看著他，越發費解，“害怕我什麽？”
康司景將下巴靠在她的肩頭上，突然低聲笑起來，笑聲有點淒涼，讓人聽得毛骨悚然，“害怕你的溫柔，害怕我會沈淪其中無法自拔，害怕終有一天會萬劫不覆。”
他慢慢擡起頭來，大掌輕柔撫摸著她的臉，那泛著溫柔水汽的目光中似有點點危險浮現，“所以，不要再繼續了，哪怕如今只是在夢裏也不要繼續了好嗎？”
“……”
輕柔的語氣卻像是在警告她，方晴覺得此刻的康司景突然變得可怕起來。可是此刻時光太美，氛圍好到讓人沈醉，她並不想放手，所以她抱住他，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你想多了康司景，我的溫柔一點都不可怕。”
“……”他沈默了許久，而後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後腦，“方晴，你真的要這樣嗎？真的要讓我萬劫不覆嗎？”
他的聲音透著一種變調的沙啞。
方晴真是搞不懂了，為什麽和她在一起就要萬劫不覆。
方晴擡頭向他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康司景突然笑了笑，非常輕蔑的笑，卻不是對她，仿若是在嘲笑天下之間除她之外的所有，他的長指溫柔在她臉上劃過，目光很平靜，卻又像是風暴來臨前的平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殺機。
看到這樣的康司景，方晴不禁嚇了一跳，然而他依然那麽溫柔，手指頭滑過她的臉，又用指尖勾了勾她的鼻尖。
而後，他埋頭在她的耳邊，含著笑意的聲音輕聲道：“那便萬劫不覆吧。”
明明是輕聲又溫柔的語氣，可不知道怎麽的，方晴卻覺得好似有一陣寒意滲透到了骨髓中，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後來的一切便順其自然的發生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晴枕在康司景的手臂上，身體癱軟成一團靠在他的懷中，他手臂上的肌肉很有彈性，靠著真舒服。
他的胸膛有節律的起伏著，彈性的肌膚一下下貼在她的臉上，觸感真是好得不像話。方晴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小孩子，她得到了一籃子的玩具，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康司景就是這一藍子玩具的化身。
一錘定音，這個男人現在是她的了，他結實的身體，他線條優美的肌肉，他的英俊帥氣，都是她的。
方晴覺得滿足得不像話，忍不住捏了捏手下彈性的肌肉。
她聽到康司景倒抽一口涼氣，他抓住她作亂的手，長滿了肉繭的手心有一種粗糲的男人味。
方晴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這一切真是太突然了，她就這樣和康司景睡了。
方晴忍不住低頭笑了笑，然後擡頭沖他道：“康司景，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康司景楞了片刻，隨即轉開頭避開她的目光，然後將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這才輕聲吐出一個字，“嗯。”
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想到他竟然承認得這麽爽快，這讓她心頭泛起狂喜，又問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
他沒有說話，她下意識想要擡頭看，然而他的手卻死死按在她的腦袋上不讓她擡頭，似乎不想她看到他的表情。
沈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初見。”
對於這個答案方晴是震驚的，她已經忘了和康司景初見是什麽樣子了，但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遠在她們結婚之前。
也就是說康司景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喜歡她了，她真的不敢相信。
“這怎麽可能？”她小聲呢喃著。
康司景卻在她的頭頂輕輕笑了一下，而後，將嘴唇湊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以為什麽女人都可以做康司景的妻子嗎？”
“……”
方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原本真的以為康司景和她結婚只是因為他想找個“省麻煩”的女人來應付家長，或者真的只是方便照顧她們母女從而還她媽媽的人情。她從未想過康司景娶她是因為喜歡她。
她突然想到，如果康司景從一開始就喜歡她的話，那麽前世她一次次婚內出軌他該是有多難過。
原來他對她好，供她上學，給她提供生活費，在她背叛了他們的婚姻之時他還不惜為了她出了車禍差點成為殘廢，甚至還在離婚多年之後為她支付手術費。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還她媽媽的人情，而是因為心裏有她。
方晴只覺得心頭湧起一股濃濃的酸澀感，這種感覺激得她想哭。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她問他。
康司景粗糲的手指輕輕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沈默了一會兒才道：“告訴你有什麽用？”
他的說話的語氣中透著一種苦澀，似乎還夾雜著無可奈何。無可奈何……這樣的情緒出現在康司景這樣的人身上實在是太不協調，因為他本來是如此自信從容的人。他身居高位，每個人都迎合他奉承他，似乎他這樣的人就是無所不能的，似乎這世上沒有他辦不到的事，似乎，他從來不會有求之不得。
方晴只覺得心上仿佛遭到了重擊，有那麽一刻她真的好想失聲大哭。對啊，告訴她有什麽用，之前她心裏一直惦記著白旭堯，他比誰都明白，他知道沒有意義，索性一直將自己的感情深藏於心，只一直默默為她付出著，大概也是期待過她有一天能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只換來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最終大概是對她失望透頂，他才同意了和她離婚。
方晴心頭難受得不像話，她緊緊擁著眼前這個男人，這一世，她不會再讓他難過，也不會再讓他為他受傷。
“對不起康司景。”她哽咽著沖她道。
康司景聽出她語氣的異樣，他擡起她的下巴，便見她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已布滿了淚痕，他眉頭微蹙著，用粗糲的拇指幫她將眼淚擦幹凈，帶著訓斥的語氣沖她道：“你哭什麽？你哪有什麽對不起我？”
他不說還好，他這樣一說她就更是難受了，她握住他放在她臉上的手，臉頰緊緊貼上去，忍不住低泣起來。
康司景長臂一攬將她環住，他自她身後貼上來，偏著頭吻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邊吻著一邊用沙啞的聲音對她說：“你不要再哭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疼惜。
“我很笨的，你這樣哭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
方晴停不下來，還是哭。
他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又道：“真的不要再哭了，不然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安慰你了。”
“……”
“你再這樣哭的話，我又忍不住想要你了。”
“……”
明明是疼惜的語氣卻說出如此下-流的話，還以為他說他會用他的方式安慰她會是什麽特別的方式，沒想到竟然是這個。
她轉頭瞪了他一眼，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繼續哭還是該生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康司景這樣的男人也會這樣壞。
康司景抱著她讓她趴在床上，而他則順勢從身後壓上來，他幫她將混亂的頭發撩到耳後，溫柔吻過她的淚痕，一邊吻著一邊輕聲呢喃，“我是說真的。”
“……”
……
後來累得不行了，方晴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陽光很好，溫暖的陽光自窗外灑進來，方晴就在這暖融融的光亮中醒來了，她依然還靠在康司景的懷中。
男人還沒有醒來，他的五官沐浴在陽光中，看上去更加迷人，深邃的眉眼，筆挺的鼻子，笑起來有著性感法令紋的嘴唇。
他們已經睡過了，這個男人是她的，這樣的想法再次讓她升起那種得到一籃子禮物的興奮感。
她一時間情難自禁，忍不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吻完一擡頭就對上他天生鋒利的雙眸。
方晴心跳猛地快了一拍，被人這樣一看，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和他做這種事情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事情進展得太突然，她到現在還沒回過味。
她低著頭，微紅著臉，故作淡然沖他道：“醒了？”
男人卻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擡頭向他看去，卻見他眉心微蹙著，用一種覆雜的目光望著他。
他伸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像是在自言自語，“你還在，不是我在做夢。”他拉開她的睡衣，目光掃過她鎖骨上的紅梅，他嘴角彎了彎，眼神一下子變得柔和下來，“這些東西也是真的。”
就像是證實了他一直期待的某種東西，他雙眼發亮，端正的臉也明媚了許多，他一把抱著她起來，他的力氣是如此之大，抱著她完全就像是抱著小孩一樣。
方晴急忙摟著他的脖子，又用雙腿夾著他的腰以防自己掉下來。
她一臉疑惑問他：“你要抱我去哪兒？”
他言簡意賅，“洗澡。”
“……”
他想到什麽，那笑容中染上了幾分深意，問她，“你還記得第一次我這樣抱你的時候嗎？”
方晴靠在他的肩膀上點點頭。
那一次她為了試探康司景是不是對她有意思，故意耍無賴，讓他這樣抱她。
“當時你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方晴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被他像小孩一樣抱起來，只覺得那時候和他貼得好近好近啊，她咬著唇偷偷笑了笑這才道：“就感覺很不錯。”
“唔……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立起來了。”
“……”
方晴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也意思，她從他肩上擡頭看去，便見康司景笑得滿懷深意，眼前這個康先生，哪裏還是以前那個對她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的康先生，簡直就是個混蛋嘛！
方晴不滿的撇了撇嘴道：“我沒想到司景你竟然這樣壞。”
“壞？”康司景笑了，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但丁的《神曲》中，將地獄分為九層，我現在的壞，最多就只能存在於第一層。”
方晴眉梢微挑，“這麽說來，你還有更壞的時候？”
康司景將嘴唇貼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真正壞起來，九層地獄都裝不下我。”
明明是含笑的語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人氣場的太強的緣故，這話聽在耳中卻莫名讓人心底發顫。
方晴忙道：“你別嚇我。”
康司景大概覺得她被嚇到的樣子挺好玩，笑容更是明媚，“好，不嚇你。”
他將她抱到浴室中，問她：“要我幫你洗嗎？”
方晴果斷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
方晴走到一邊去，用熱水打濕了身體，用沐浴露搓著澡，雖然昨晚兩人已經那啥了，但是赤-身-裸-體一起呆在浴室裏洗澡還是挺讓人臉紅的。
不過她覺得康司景都沒有害羞，她也就沒啥好害羞的。只是在洗澡的時候她還是選擇背對著他。
洗著洗著她無意中一轉頭就看到康司景在盯著她看，那一雙眼睛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居然一點羞恥的覺悟都沒有，被她的眼神對上，他竟也沒有閃過，甚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沖她笑了笑。
“……”
簡直壞死了，她突然想起來那一次她用奶茶調-戲他，他一張臉就紅了，還有每次被她靠近的時候他都無措得像一個楞頭青，可是現在，他卻完全在她面前肆無忌憚放飛自我了。
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方晴無奈的笑了笑。
洗完了澡兩人便下樓去吃早飯。今天的早飯很豐盛，於嫂做了牛奶燕麥，現烤的全麥面包。剛出烤箱的面包，外層尤帶著酥脆感，於嫂將面包比例搭配得很合適，這面包吃進去簡直別提有多可口了。不過方晴覺得可口的原因大概不止因為於嫂的廚藝，想到此處，她擡頭向對面的人看去，便見他也向她看過來，他對她笑了笑，不再是之前那種客氣又帶著距離感的笑容。
在他的眸光之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親昵。
昨天的一切在她看來還像是做夢一樣，可是現在對上他完全區別於以往的眼神她才意識到，嗯，是呢，他們現在是夫妻了。
這個想法讓方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感，她想了想，便沖他笑道：“我們以後就這樣好不好？”
他似乎楞了一會兒：“什麽？”
“和其他夫妻那樣，相親相愛。”
“……”她感覺他眼中笑意更甚，過了一會兒才沖她道：“好。”
他一低頭溫柔的樣子真是醉人，原來康先生溫柔下來是這個樣子的。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總覺得自己能讓康司景露出他這一面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她一時間心情大好，吃東西就更香了。
吃完飯之後她就去上班了，只是在下了二環高架之後方晴再次發現了跟在身後那熟悉的車子。
康司景怎麽又跟過來了？
方晴找了個地方將車停下，身後那輛車也跟著停下，很明顯，跟上次一樣，他是跟著她過來的。方晴走過去在車窗上敲了敲，車窗搖下，露出康司景那熟悉的臉。
“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又跟著我來這邊了？”
康司景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皺眉說了一句：“唔……好像又走錯了。”
又是這種失了魂的樣子，方晴都快懷疑他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
“你沒事吧？”
康司景搖了搖頭，“沒事。”
方晴狐疑的在他身上看了一眼，怕他又犯了上次的錯誤，便又道：“這邊不能倒車，車子開過去一點才能倒，不要又和上次一樣了。”
方晴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只是剛轉身卻聽得康司景急急的道：“等一等。”
“怎麽了？”
卻見康司景將車門打開，不等她回神就一把將她拉過去往他腿上一抱，再將車門關上，方晴被嚇了一跳，一臉驚愕沖他道：“你……做什麽啊？”
康司景緊緊摟住她，將腦袋靠在她肩頭蹭了蹭道：“抱一會兒。”
“……”
軟軟的聲音，透著一種哀求，可是抱得這麽緊，又讓人覺得蠻不講理。
方晴呆了呆，所以康先生像是失了魂一般追上來就是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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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有些急，帶著一種不顧一切，似乎還夾雜著瘋狂。方晴一直快被吻到喘不過氣了他才將她放開。
夕陽被窗簾過濾過，柔柔的落在他的臉上，他大氣的眉眼看上去更加深邃，那鋒利的眸光被柔光撫摸過，漾出一陣柔軟的水霧，還有點點迷離的波紋在眼底波動。
此刻的他真是迷人得不像話。
靠得這麽近，兩人呼吸相融，體溫相纏，他就壓在她的身上，整個房間都染上了暧昧的氣息。
他突然笑了，伸手摸著她的臉，他的掌心粗糙，硬硬的手繭刮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我會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會讓高念薇有機可趁，你不要生氣了。”
“……”
實際上方晴早就在這樣熱烈的吻中氣過了，這會兒被他這樣壓著她的腦袋甚至亂糟糟的，連思考都忘記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她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她勾著他的脖子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聲音柔柔的道：“我不想和你吵架康司景，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好過日子？”他低聲重覆，然後用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對著他的目光，“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要相信了，如果我相信了我會變得很可怕的，你不怕嗎？”
她目光迷離望著他道：“要怎麽可怕？”
此刻的她臉蛋紅紅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水汽，雙唇被他吻過，泛著紅色的色澤，聲音又是這樣的輕柔，被他壓著的身體簡直軟得不像話。
陽光太柔和，夕陽下落之時把整個房間都暈染出一種溫暖的色澤，她是這樣的乖巧溫柔柔軟，一切都恰到好處。
而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開始情不自禁，甚至有著無法控制自己的趨勢。
他用鼻尖蹭他的鼻尖，沙啞著嗓音問她：“想要試試嗎？”
“嗯。”她奶聲奶氣的應了一句。
轟一下，他只覺得一把烈火從頭燒到了腳，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再一次吻了她，而她的吻很快就從她的唇一路蔓延而下。
方晴也仿若是著了魔一樣，下意識解他的紐扣，一顆，一顆，解到第三課的時候手指突然被他抓住。
她迷離著雙眼看著他，卻見他低垂著腦袋大喘著氣，拽著她手指的手臂在發抖。
“怎麽了？”她問他。
他慢慢擡起頭來對她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奇怪，迷離的微笑，有一種情不自禁的瘋狂又有一種理智蘇醒後的痛苦。
他抵著她的額頭對她說：“方晴，不要再繼續了，真的不要了。”
方晴很費解，“為什麽？你也是……想的對嗎？”
她能感覺得到，剛剛他情不自禁的樣子也是對她動情了，她搞不懂康司景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停下。
康司景用手指溫柔劃過她的臉，他微微瞇著目光，灩瀲在眼底的溫柔水汽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你知道嗎方晴，我向來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神，唯一害怕的就是你。”
方晴楞楞的看著他，越發費解，“害怕我什麽？”
康司景將下巴靠在她的肩頭上，突然低聲笑起來，笑聲有點淒涼，讓人聽得毛骨悚然，“害怕你的溫柔，害怕我會沈淪其中無法自拔，害怕終有一天會萬劫不覆。”
他慢慢擡起頭來，大掌輕柔撫摸著她的臉，那泛著溫柔水汽的目光中似有點點危險浮現，“所以，不要再繼續了，哪怕如今只是在夢裏也不要繼續了好嗎？”
“……”
輕柔的語氣卻像是在警告她，方晴覺得此刻的康司景突然變得可怕起來。可是此刻時光太美，氛圍好到讓人沈醉，她並不想放手，所以她抱住他，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你想多了康司景，我的溫柔一點都不可怕。”
“……”他沈默了許久，而後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後腦，“方晴，你真的要這樣嗎？真的要讓我萬劫不覆嗎？”
他的聲音透著一種變調的沙啞。
方晴真是搞不懂了，為什麽和她在一起就要萬劫不覆。
方晴擡頭向他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康司景突然笑了笑，非常輕蔑的笑，卻不是對她，仿若是在嘲笑天下之間除她之外的所有，他的長指溫柔在她臉上劃過，目光很平靜，卻又像是風暴來臨前的平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殺機。
看到這樣的康司景，方晴不禁嚇了一跳，然而他依然那麽溫柔，手指頭滑過她的臉，又用指尖勾了勾她的鼻尖。
而後，他埋頭在她的耳邊，含著笑意的聲音輕聲道：“那便萬劫不覆吧。”
明明是輕聲又溫柔的語氣，可不知道怎麽的，方晴卻覺得好似有一陣寒意滲透到了骨髓中，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後來的一切便順其自然的發生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晴枕在康司景的手臂上，身體癱軟成一團靠在他的懷中，他手臂上的肌肉很有彈性，靠著真舒服。
他的胸膛有節律的起伏著，彈性的肌膚一下下貼在她的臉上，觸感真是好得不像話。方晴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小孩子，她得到了一籃子的玩具，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康司景就是這一藍子玩具的化身。
一錘定音，這個男人現在是她的了，他結實的身體，他線條優美的肌肉，他的英俊帥氣，都是她的。
方晴覺得滿足得不像話，忍不住捏了捏手下彈性的肌肉。
她聽到康司景倒抽一口涼氣，他抓住她作亂的手，長滿了肉繭的手心有一種粗糲的男人味。
方晴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這一切真是太突然了，她就這樣和康司景睡了。
方晴忍不住低頭笑了笑，然後擡頭沖他道：“康司景，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康司景楞了片刻，隨即轉開頭避開她的目光，然後將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這才輕聲吐出一個字，“嗯。”
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想到他竟然承認得這麽爽快，這讓她心頭泛起狂喜，又問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
他沒有說話，她下意識想要擡頭看，然而他的手卻死死按在她的腦袋上不讓她擡頭，似乎不想她看到他的表情。
沈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初見。”
對於這個答案方晴是震驚的，她已經忘了和康司景初見是什麽樣子了，但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遠在她們結婚之前。
也就是說康司景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喜歡她了，她真的不敢相信。
“這怎麽可能？”她小聲呢喃著。
康司景卻在她的頭頂輕輕笑了一下，而後，將嘴唇湊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以為什麽女人都可以做康司景的妻子嗎？”
“……”
方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原本真的以為康司景和她結婚只是因為他想找個“省麻煩”的女人來應付家長，或者真的只是方便照顧她們母女從而還她媽媽的人情。她從未想過康司景娶她是因為喜歡她。
她突然想到，如果康司景從一開始就喜歡她的話，那麽前世她一次次婚內出軌他該是有多難過。
原來他對她好，供她上學，給她提供生活費，在她背叛了他們的婚姻之時他還不惜為了她出了車禍差點成為殘廢，甚至還在離婚多年之後為她支付手術費。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還她媽媽的人情，而是因為心裏有她。
方晴只覺得心頭湧起一股濃濃的酸澀感，這種感覺激得她想哭。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她問他。
康司景粗糲的手指輕輕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沈默了一會兒才道：“告訴你有什麽用？”
他的說話的語氣中透著一種苦澀，似乎還夾雜著無可奈何。無可奈何……這樣的情緒出現在康司景這樣的人身上實在是太不協調，因為他本來是如此自信從容的人。他身居高位，每個人都迎合他奉承他，似乎他這樣的人就是無所不能的，似乎這世上沒有他辦不到的事，似乎，他從來不會有求之不得。
方晴只覺得心上仿佛遭到了重擊，有那麽一刻她真的好想失聲大哭。對啊，告訴她有什麽用，之前她心裏一直惦記著白旭堯，他比誰都明白，他知道沒有意義，索性一直將自己的感情深藏於心，只一直默默為她付出著，大概也是期待過她有一天能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只換來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最終大概是對她失望透頂，他才同意了和她離婚。
方晴心頭難受得不像話，她緊緊擁著眼前這個男人，這一世，她不會再讓他難過，也不會再讓他為他受傷。
“對不起康司景。”她哽咽著沖她道。
康司景聽出她語氣的異樣，他擡起她的下巴，便見她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已布滿了淚痕，他眉頭微蹙著，用粗糲的拇指幫她將眼淚擦幹凈，帶著訓斥的語氣沖她道：“你哭什麽？你哪有什麽對不起我？”
他不說還好，他這樣一說她就更是難受了，她握住他放在她臉上的手，臉頰緊緊貼上去，忍不住低泣起來。
康司景長臂一攬將她環住，他自她身後貼上來，偏著頭吻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邊吻著一邊用沙啞的聲音對她說：“你不要再哭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疼惜。
“我很笨的，你這樣哭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
方晴停不下來，還是哭。
他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又道：“真的不要再哭了，不然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安慰你了。”
“……”
“你再這樣哭的話，我又忍不住想要你了。”
“……”
明明是疼惜的語氣卻說出如此下-流的話，還以為他說他會用他的方式安慰她會是什麽特別的方式，沒想到竟然是這個。
她轉頭瞪了他一眼，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繼續哭還是該生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康司景這樣的男人也會這樣壞。
康司景抱著她讓她趴在床上，而他則順勢從身後壓上來，他幫她將混亂的頭發撩到耳後，溫柔吻過她的淚痕，一邊吻著一邊輕聲呢喃，“我是說真的。”
“……”
……
後來累得不行了，方晴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陽光很好，溫暖的陽光自窗外灑進來，方晴就在這暖融融的光亮中醒來了，她依然還靠在康司景的懷中。
男人還沒有醒來，他的五官沐浴在陽光中，看上去更加迷人，深邃的眉眼，筆挺的鼻子，笑起來有著性感法令紋的嘴唇。
他們已經睡過了，這個男人是她的，這樣的想法再次讓她升起那種得到一籃子禮物的興奮感。
她一時間情難自禁，忍不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吻完一擡頭就對上他天生鋒利的雙眸。
方晴心跳猛地快了一拍，被人這樣一看，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和他做這種事情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事情進展得太突然，她到現在還沒回過味。
她低著頭，微紅著臉，故作淡然沖他道：“醒了？”
男人卻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擡頭向他看去，卻見他眉心微蹙著，用一種覆雜的目光望著他。
他伸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像是在自言自語，“你還在，不是我在做夢。”他拉開她的睡衣，目光掃過她鎖骨上的紅梅，他嘴角彎了彎，眼神一下子變得柔和下來，“這些東西也是真的。”
就像是證實了他一直期待的某種東西，他雙眼發亮，端正的臉也明媚了許多，他一把抱著她起來，他的力氣是如此之大，抱著她完全就像是抱著小孩一樣。
方晴急忙摟著他的脖子，又用雙腿夾著他的腰以防自己掉下來。
她一臉疑惑問他：“你要抱我去哪兒？”
他言簡意賅，“洗澡。”
“……”
他想到什麽，那笑容中染上了幾分深意，問她，“你還記得第一次我這樣抱你的時候嗎？”
方晴靠在他的肩膀上點點頭。
那一次她為了試探康司景是不是對她有意思，故意耍無賴，讓他這樣抱她。
“當時你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方晴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被他像小孩一樣抱起來，只覺得那時候和他貼得好近好近啊，她咬著唇偷偷笑了笑這才道：“就感覺很不錯。”
“唔……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立起來了。”
“……”
方晴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也意思，她從他肩上擡頭看去，便見康司景笑得滿懷深意，眼前這個康先生，哪裏還是以前那個對她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的康先生，簡直就是個混蛋嘛！
方晴不滿的撇了撇嘴道：“我沒想到司景你竟然這樣壞。”
“壞？”康司景笑了，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但丁的《神曲》中，將地獄分為九層，我現在的壞，最多就只能存在於第一層。”
方晴眉梢微挑，“這麽說來，你還有更壞的時候？”
康司景將嘴唇貼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真正壞起來，九層地獄都裝不下我。”
明明是含笑的語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人氣場的太強的緣故，這話聽在耳中卻莫名讓人心底發顫。
方晴忙道：“你別嚇我。”
康司景大概覺得她被嚇到的樣子挺好玩，笑容更是明媚，“好，不嚇你。”
他將她抱到浴室中，問她：“要我幫你洗嗎？”
方晴果斷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
方晴走到一邊去，用熱水打濕了身體，用沐浴露搓著澡，雖然昨晚兩人已經那啥了，但是赤-身-裸-體一起呆在浴室裏洗澡還是挺讓人臉紅的。
不過她覺得康司景都沒有害羞，她也就沒啥好害羞的。只是在洗澡的時候她還是選擇背對著他。
洗著洗著她無意中一轉頭就看到康司景在盯著她看，那一雙眼睛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居然一點羞恥的覺悟都沒有，被她的眼神對上，他竟也沒有閃過，甚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沖她笑了笑。
“……”
簡直壞死了，她突然想起來那一次她用奶茶調-戲他，他一張臉就紅了，還有每次被她靠近的時候他都無措得像一個楞頭青，可是現在，他卻完全在她面前肆無忌憚放飛自我了。
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方晴無奈的笑了笑。
洗完了澡兩人便下樓去吃早飯。今天的早飯很豐盛，於嫂做了牛奶燕麥，現烤的全麥面包。剛出烤箱的面包，外層尤帶著酥脆感，於嫂將面包比例搭配得很合適，這面包吃進去簡直別提有多可口了。不過方晴覺得可口的原因大概不止因為於嫂的廚藝，想到此處，她擡頭向對面的人看去，便見他也向她看過來，他對她笑了笑，不再是之前那種客氣又帶著距離感的笑容。
在他的眸光之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親昵。
昨天的一切在她看來還像是做夢一樣，可是現在對上他完全區別於以往的眼神她才意識到，嗯，是呢，他們現在是夫妻了。
這個想法讓方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感，她想了想，便沖他笑道：“我們以後就這樣好不好？”
他似乎楞了一會兒：“什麽？”
“和其他夫妻那樣，相親相愛。”
“……”她感覺他眼中笑意更甚，過了一會兒才沖她道：“好。”
他一低頭溫柔的樣子真是醉人，原來康先生溫柔下來是這個樣子的。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總覺得自己能讓康司景露出他這一面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她一時間心情大好，吃東西就更香了。
吃完飯之後她就去上班了，只是在下了二環高架之後方晴再次發現了跟在身後那熟悉的車子。
康司景怎麽又跟過來了？
方晴找了個地方將車停下，身後那輛車也跟著停下，很明顯，跟上次一樣，他是跟著她過來的。方晴走過去在車窗上敲了敲，車窗搖下，露出康司景那熟悉的臉。
“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又跟著我來這邊了？”
康司景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皺眉說了一句：“唔……好像又走錯了。”
又是這種失了魂的樣子，方晴都快懷疑他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
“你沒事吧？”
康司景搖了搖頭，“沒事。”
方晴狐疑的在他身上看了一眼，怕他又犯了上次的錯誤，便又道：“這邊不能倒車，車子開過去一點才能倒，不要又和上次一樣了。”
方晴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只是剛轉身卻聽得康司景急急的道：“等一等。”
“怎麽了？”
卻見康司景將車門打開，不等她回神就一把將她拉過去往他腿上一抱，再將車門關上，方晴被嚇了一跳，一臉驚愕沖他道：“你……做什麽啊？”
康司景緊緊摟住她，將腦袋靠在她肩頭蹭了蹭道：“抱一會兒。”
“……”
軟軟的聲音，透著一種哀求，可是抱得這麽緊，又讓人覺得蠻不講理。
方晴呆了呆，所以康先生像是失了魂一般追上來就是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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