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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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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被風吹散的落葉漫無目的地飄在齊景紹的肩頭,面容剛硬冷峻,眼眸漆黑似是有濃霧籠罩一般。

金磚見他永遠是這般冷冰冰的模樣,總是三言兩語將她的訴求一筆帶過,總顯得是她無理取鬧一樣。

“殿下總是讓我留在東宮,卻又什麽都不告訴我,既然我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我總該知情吧!”

她昂揚著腦袋,看向齊景紹帶了些挑釁意味。

齊景紹緊緊看著她,依舊淡淡說道:“孤可以告訴你,那你是否願意淌進這淌混水之中?”

金磚聽不懂這有什麽區別,既然外人皆以為她這個孤女和太子殿下暧昧不清,不就是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了嗎?

這又有什麽區別呢?

齊景紹看出她眼底的疑惑,率自解答道:“你若不知曉,半年後執意回塞北,孤能保證無人敢傷你。”

若是她知曉呢?

齊景紹眼眸卻冷了下來,繼續說道:“若你知曉孤太多事,孤便不能容許你..”

他的眼神隨之鋒利,金磚看得心神一駭。

不就是知道他一點事,怎麽東宮是什麽情報機構嗎,知曉一點事情,齊景紹還要動殺心?

齊景紹見她緊張起來,臉上又浮出一絲調笑,“也不一定非要,若是一輩子留在東宮,孤也不是不能容你知曉。”

金磚眉頭一皺,立即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我才不稀罕知道。”

她正欲越過齊景紹離開,衣角恰好飄飛起來,觸碰到身旁之人,可一道剛勁有力的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金磚擡頭看去,只見齊景紹眼神下移至她的臉上,賭氣說道:“幹什麽?”

齊景紹目光舒朗,語氣卻不容許拒絕。

“和孤去個地方。”

馬車在道路上揚長而去,商販識相地退居一旁,老老實實地行禮。

看著這方向是朝著宮裏而去的,金磚立即驚訝地問齊景紹道:“你要帶我入宮?!”

馬車寬敞地很,大到他們之間距離還能坐下三四個人。

齊景紹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嗯。”

金磚卻莫名緊張起來,手心也冒起汗來。

聖上聽了外頭傳聞,今日才來東宮一瞧究竟,今日相見也不知認出她沒。

她幼時可是真真切切見過皇老伯的,若是再到他跟前晃來晃去,不是巴不得提醒他想起來她就是蕭奕時嗎?

金磚握緊膝頭,試探問道:“殿下是帶我去見聖上?”

齊景紹睨了她一眼,疑惑問道:“為何進宮便是去面聖?”

她忽然松了口氣,也是,宮裏這麽大,哪能這麽湊巧碰見聖上。

可齊景紹狹長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狐疑,“你怕父皇?”

金磚被問得心一提醒,理所當然地說道:“那可是聖上誒,誰不害怕?”

她將視線投向別處,眼見天幕愈發暗沈,宮門不久後就下鑰了,這時候帶她入宮又不是面聖,那是何意?

夜間的皇宮少了白天那金碧輝煌,卻多了幾分莊重。

齊景紹輕車熟路的樣子,看來平日沒少在宮門下鑰的時候偷偷進宮。

金磚與他並肩同行,絲毫沒有半分擔憂。

可最多以為是在外朝打轉,齊景紹卻遲遲沒有停下腳步的意圖,朝著後宮行去,她這才遲疑起來。

“殿下,您要去後宮?”

直到穿過禦花園,金磚不可置信地頓了下來,看齊景紹的眼神裏布滿震驚。

這大晚上的,您身為太子已經是外了,只身前往後宮,不合適吧?

齊景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目光在她身上環視一圈,“有你在,誰會認為孤會對後宮其他嬪妃行大不敬之事?”

金磚臉色唰得紅了起來,好在天色已暗,齊景紹應該看不出來什麽。

真是無法無天,聖上怎麽會冊封這樣一個毫無章法的人當太子的?

都已經這時候了,還不忘調侃她。

金磚大步邁過,無視齊景紹話裏的怪異,“說吧,殿下要帶我去哪個宮殿?”

“你不怕了?”

她挺直腰板,也學著齊景紹那無所謂的態度答道:“天塌下來也是殿下頂著,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金磚氣勢洶洶地朝前走去,卻又被齊景紹攬在身後,一個踉蹌兩條腿打了個絆兒。

“孤瞧你這六親不認的步伐,是恨不得讓別人發現我們。”

金磚癟了癟嘴,隱在齊景紹的身後,自己也就堪堪到他的肩膀,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自己。

她毫不客氣地回嘴道:“這都被殿下發現了,我就是自爆,正好被發現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殿下。”

本以為宮中會守備森嚴,可除了一隊隊巡邏的守衛,這後宮也無旁人。

她倒是走得小腿肚子抽筋了,可目的地還未到。

齊景紹想一出是一出,究竟想帶她去哪?

她頗不情願地跟在他的身後,“殿下要帶我去哪啊”

齊景紹卻並未回覆,回頭看了她一眼,拉著她繼續行進。

金磚氣急,一把甩開齊景紹的手,卻不小心踹到了擺在宮道上的水缸。

厚重的響聲餘韻悠長,響徹整個宮道。

“誰在那!”

守衛隊長聽到動靜隨即呼喊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他們奔來,金磚被駭得變了臉色。

霎時間,齊景紹忽然行動起來,金磚覺得整個人被帶去幾米遠,自己也是暈頭轉向的。

倆個人肌膚相近,隱藏在暗側,齊景紹一身黑袍在夜色中根本辨明不清,金磚壓在他身下,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只見那一隊巡邏的領隊詫異地看了看周圍,明明這裏有動靜,此時怎麽沒了影。

金磚緊張地不敢呼吸,整個人籠罩在齊景紹的身下,小心翼翼地窺探著外頭的情況。

與她緊貼之人卻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眉目間根本無緊張之色。

“奇怪,見鬼了?”

見那領隊的終於走了,金磚忙不疊地將齊景紹推開,拍了拍身上的褶皺。

齊景紹氣笑,“忘恩負義便是你的風格?”

若不是他帶她入宮,她哪裏需要受這樣的苦!

金磚不滿說道:“若是再不到,我就去自首,我們都別好過。”

齊景紹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也不再捉弄她,淡淡說道:“馬上。”

齊景紹所言不虛,確實再過一個宮門,就已經到了他來的地方。

宮殿牌匾上已經落了灰,夜黑風高的也瞧不見上面的字,看來是空了很久無人住的。

金磚心裏狐疑,齊景紹帶她來這幹什麽?

身旁的齊景紹卻不如剛才那般松快,一進門後面上表情便凝固起來,金磚便更好奇這雅趣之殿住過哪位娘娘。

齊景紹似是輕車熟路一般,輕易尋到蠟燭,一瞬間殿內亮堂起來,金磚環顧一圈,只覺得這殿內空曠整齊,住過的肯定是頂有身份的。

眼前一端莊大方的畫像乍然出現在她眼前,上頭女子雍容沈靜,氣度不凡。

金磚恍然大悟,這是先皇後生前的住處?

她立即回過頭看向齊景紹,眼底帶著微微震驚。

齊景紹開口,應證了她的猜想,“這是母後生前的住處,她去後,這裏便空了下來。”

金磚立即肅穆起來,先皇後與她母親生前極為要好,不然也不會定下她與齊景紹的婚事。

她循著內心,走到先皇後的像前上了幾炷香,恭敬地拜了拜。

應該叫姨母,嗯,姨母好。

來汴京這麽久第一次拜見您,失禮失禮。

她內心虔誠,卻不合時宜地提及另外一件事。

退婚確實辜負了姨母的一番美意,只是她與齊景紹真不合適,湊在一起只是一對怨偶,還請姨母見諒。

齊景紹不知何時忽然出現在她身後,金磚回過頭被嚇了一跳。

齊景紹目光幽深,冷聲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金磚一下子被問住了,今日是什麽日子,齊景紹帶她入宮的日子?

齊景紹卻喃喃道:“你有心了。”

金磚卻不明所以,只聽齊景紹繼續說道:“今日是母後的忌日,只怕你是第一個給她上香的人。”

嗯?

她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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