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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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完結篇
“新老師是你爸？”宗子洋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很驚訝，“我還以為他會回靈異協會工作呢。”
“現在還不行，因為靈異協會內部有不少林明的人，很多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我爸在學校最安全。”姜遠陽往嘴裏塞丸子，邊回道，“副會長好像不讚成我們回學校，靈異協會現在缺人。”
“沒關系，張老師只是看著冷漠，心地可好了。”高貞宇安慰道，他是新加入他們小團夥的。
高貞宇入學時因為宿舍位置不夠搬去了教師公寓，恰好副會長的公寓多了一個房間，他之前一直住那。
現在副會長不在學校任教，恰好631有個空床位，高貞宇就搬過來了，副校長說畢業後他會和他們一起去那個西南十八線小城市駐紮，讓他們好好相處。
到目前為止他們相處得很好，高貞宇挑染紅發，戴紅寶石耳環，衣服上的鏈子比扣子還多，看著是叛逆少年，本質卻是沙雕。
和淵華幾乎一拍即合，他們兩個湊一起比演雙簧還精彩。
“那個小鎮需要駐紮兩年零九個月，等我們畢業了是不是只需要待九個月？”姜遠陽問道。
“還是兩年九個月，那裏暫時被抑制，得我們畢業去處理。”江城相回道，“現在靈異協會人手不夠。”
宗子洋和高貞宇同時點頭，他們家都有很多人在靈異協會工作，這段時間家裏的長輩忙翻天，先是被調查和林明有沒有關系，有關系的揪進靈能監獄接受進一步調查。
“你要不要去看看姜叔？”宗子洋問道。
“我可以去教師公寓嗎？”
“可以的，學生可以自由出入。”高貞宇回道，只是平時沒人會去而已。
姜遠陽很猶豫，“你們陪我去？”
“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江城相說道，“以小輩的身份拜訪，你得帶上淵華。”
再次看見姜十裏時，姜遠陽還是只能直楞楞地看著他發傻，雖然長得只有五分像，但是氣質和儀態幾乎一模一樣。
“你們兩個也太像了。”淵華忍不住脫口而出，“比鄢瑾瑜還像。”
姜十裏楞住，“鄢瑾瑜是誰？”
“我前世的屍體，說來話長。”姜遠陽撓頭，“呃……爸爸？”
說出來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太奇怪了，他們看起來明明差不了幾歲，姜遠陽很難自然喊一聲‘爸爸’。
姜十裏倒是笑瞇瞇地接受了這聲稱呼，問道，“怎麽只有你們兩個，還有個靈媒呢？”
姜遠陽有些心虛，難道他的性向被發現了？
“還有東方小姐的女兒，他們的母親都幫助過我，我要謝謝他們。”
於是姜遠陽又把他們兩個喊來，還有要湊熱鬧的高貞宇。
一一見過面後，姜十裏見他們都長成很好的大人才稍微放下心來，他們的父母都因幫助他去世，雖然主謀是林明和江德學，但他很難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熟悉之後，姜遠陽便隔三差五來他親爹這串門，他最慶幸的事情就是親媽找的兩個老公都姓姜，不用糾結姓氏的問題。
姜十裏被封印前就是個喜歡趕時髦的新新青年，解封之後迅速適應了便利快捷的現代生活，目前最熱愛的事情是刷Tiktok上的美少女視頻和看香港臺灣的專挖名人隱私的爛俗古早綜藝——僅看美少女系藝人的那幾期。
審美品位可以說直男到極致且異常惡俗。
姜遠陽忍不住心想：原來我爸喜歡這一款，難以理解。
“小陽，這個是淵華嗎？”姜十裏把手機懟到他面前。
一個五官精致，神情俏皮的姑娘穿著淺綠色的清新lo裙在鏡頭前又蹦又跳，背景是他們宿舍，姜遠陽的電腦還在待機狀態。
“……是。”姜遠陽扶額，“他還賺挺多的。”
淵華曾經蹭著狐妖即墨的明星女兒夏天天的熱度小火過一把，然後成為一名小網紅，因為他本人太懶只喜歡拍視頻懶得打廣告所以變現難度很高，又因為要跟著姜遠陽回學校，不能經常待在夏天天那慢慢過氣了。
然而高貞宇發現這件事後和淵華約定好收入二八分，還拉來了黑皮金發的修蛇一起，他們兩只妖只負責出鏡拿二，剪輯、接廣、文本、拍攝和推廣都由高貞宇來。
然後高貞宇從網上雇了兩個大學生專門負責文本和推廣，他本人只需要拍攝剪輯，也賺得盆滿缽滿，只能說有些人天生就有賺錢的腦子……
姜十裏倒是興致勃勃地刷起了淵華的視頻，邊刷邊嘖嘖感嘆，“還能變女的，梅子青能不能學會這招？”
“不能。”梅子青面無表情拒絕。
房門被敲響，姜遠陽起身開門，扛著大包小包的高貞宇、淵華和修蛇站在外面。
“姜老師中午好，我們來了。”高貞宇笑嘻嘻地打招呼，紅寶石耳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快進來，我還以為你們拍學校布置的視頻，原來是賺錢的視頻。”姜十裏充滿興趣，“我想看一下。”
“沒問題。”高貞宇一口應下，接著打量起了姜十裏，眼睛一亮，“姜老師，要不要一起拍視頻？”
“我？我可以嗎？”姜十裏對新奇事物的接納程度很高。
高貞宇拿出名片遞給他，“可以！大學帥哥老師的題材現在很火呢！您只需要出鏡，別的什麽都不用管，後天上課我就可以拍，您正常上課就可以了。”
姜遠陽探頭望了一眼，只見名片上寫著‘貞貞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副總裁高貞宇，聯系電話131XXXXXXXX，郵箱8473XXXXX@pp’
“副總裁？正總裁是誰？你公司都開上了？”
“我大哥投資的，只是一個小公司。”高貞宇靦腆一笑，接著對姜十裏保證道，“我們是正規公司，您有意向我明天就把合同帶來簽。”
“可以啊，”姜十裏一口應下，“看起來很有意思，還有額外收入。”
姜遠陽瞪大眼睛，“您不缺錢吧。”
“誰會嫌錢多啊，”淵華在旁邊慫恿，“而且只需要對著鏡頭說設計好的臺詞，擺好看的動作就可以了，高貞宇可靠譜了。”
姜遠陽扶額，連他親爸都要當網紅嗎？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姜遠陽就收到了老媽發來的分享，接著是老媽激動地語氣，“小陽！這個人好像你！更像你爸！你親爸！！”
最後幾個字甚至是用方言說出來的。
手機裏的姜十裏穿著半濕的若隱若現的白色襯衫，隨著音樂的踩點擺出性感的姿勢，好身材展露無疑。
彎男姜遠陽感覺要長針眼了連忙關掉，爬下床打算去姜十裏家探望，他決定勸勸自己的爹，當網紅就好好當，不要搞擦邊，作為親兒子的心情會非常覆雜。
原因很簡單，姜遠陽是彎男，彎男偶爾也會對著帥哥留口水，而在網上擦邊的男網紅都是那幾個姿勢，他現在在網上不管看到誰容易都幻視到姜十裏……
來到教師公寓，宗子洋正好從裏面出來，對視的時候彼此楞了一下，姜遠陽問道，“你來這幹嘛？”
“找我姐。”
宗紫依作為教師也住在這棟公寓裏。
姜遠陽沒多想，和他打過招呼就去找他爸了。↑
姜十裏的公寓在二樓，他懶得坐電梯便上樓梯了，樓梯李殘留著青檸、柑橘和雪松的香氣，是宗子洋身上的味道。
姜遠陽拼命嗅著，心想：紫依姐不是住六樓嗎？粽子幹嘛不坐電梯。
敲了敲房門，姜十裏很快開門，懷裏抱著一只緬因貓……或者說很像緬因貓的某種妖怪，因為它長著宗子洋的頭，還對姜遠陽拋媚眼！
這一幕太過獵奇，姜遠陽直勾勾地瞪著，問，“這是什麽？”
“貓妖，會迷人心智，不要盯著看，梅子青撿來的。”姜十裏拍了拍他的額頭，他眼中的畫面果然恢覆正常。
貓妖見沒誘惑到姜遠陽不爽地亮出獠牙，被姜十裏一摸頭便像吃了貓薄荷似的圍著他又蹭又摸，時不時發出撩人心魄的‘喵~’。
別說貓妖，普通貓都很難得這麽討好人類。
姜遠陽心想：您比貓妖還貓妖。
他在茶幾邊坐下，發現有兩杯茶水，問：“爸，誰來過了？”
“宗子洋，他來找他姐姐，順便過來串門。”
“哦……”
姜遠陽沒有和姜十裏坦白過性取向的事，但是姜十裏隱隱也猜出了一些，不過他們誰都沒戳破那層窗戶紙。
姜十裏收走茶杯，端上新的茶水，“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有一點，就是……呃……”面對親爹姜遠陽又啞火了，“那些視頻被我媽看見了。”
說完他就後悔了，為什麽要提到媽媽啊！
姜十裏倒是早就看開，爽朗一笑，“是不是又被我迷到了？爸不和你吹牛，當年在這間學校我就是校草，男人嫉妒我，女人想得到我。”
“您今年暑假會去找她嗎？”姜遠陽又問道。
“不去了，給你們添堵幹嘛？”姜十裏拆開一包零食，他也很愛吃現代發達工業下的垃圾食品，“不用擔心我，我有地方去。”
暑假期間學校要全部空出來，包括老師都得離開。
按照姜十裏的脾氣肯定不會去江家，難道要去副校長那？！
姜遠陽又開始思緒發散，最後他既沒有提視頻的事，也沒有問清楚姜十裏暑假去哪，只得找話題瞎扯，“粽子和您聊了什麽？”
“沒什麽，一些家常。”姜十裏有些敷衍。接著轉移話題，“你幫我看看這個人，她總在我評論底下造謠我虐狗，高貞宇讓我別管，也別拉黑，還有沒有辦法不讓她評論。”
姜遠陽接過手機，迅速按下暫停，接著看見一名叫‘Daddy的狗’的賬號留下評論，‘還沒有人知道十裏老師虐狗嗎！’，點開更多評論，Daddy的狗自己回覆自己，‘汪~’。
姜遠陽難以直視，把手機還給姜十裏，說，“她想當您的狗，讓您虐待她。”
“啊？我沒有這個癖好，我更喜歡……”
“不要和我說！”姜遠陽連忙打斷，“那什麽，您的事業發展得挺好，我先走了。”
“幫我把碗洗了再走。”姜十裏說完躺向沙發，
“明天來我這吃午飯啊，把他們一起帶上。”
“來了還得我做飯。”姜遠陽嘟囔道，不過還是乖乖把碗洗了，順便把他的床單被套換了，又做了一頓晚飯，吃完後又把碗洗了才離開。
臨走前姜十裏正悠哉地躺在沙發上逗貓，手腕上有一圈鎖鏈留下的痕跡，現在只剩下一些很淺淡的疤提醒他錯過了十七年的人生。
姜遠陽望向他輕松愜意的神情，那十七年的沈重灰暗似乎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影響。
姜遠陽忍不住露出微笑，算了，兒孫……不，親爹自有親爹福，大不了把他爹拉黑就是了……
“爸，我回去了啊。”
“路上小心。”姜十裏懶得動彈一下。
回到宿舍的時候，淵華正和修蛇在鏡頭前擺出各種姿勢，高貞宇舉著相機，“哎！好！這個姿勢好！保持！保持！”
江城相抱著薯片站在一旁邊吃邊圍觀，桌上放著幾百年沒謄抄過的佛經。
對面東方琳和克裏斯蒂娜的宿舍突然迸發出一聲巨響，一個類似僵屍又像喪屍的玩意兒直沖走廊而去，這次追上去的不是東方琳，而是行動敏捷的小小琳。
外面頓時混亂起來，克裏斯蒂娜邊尖叫邊在後面追，東方琳捂著胸口爬出房間，面色陰沈，姜遠陽縮了縮脖子，好可怕。
他轉頭問宗子洋，“你下午去我爸那聊了什麽？”
“沒什麽，請他幫個忙。”宗子洋正在玩手機，漫不經心地回道。
“什麽忙？”姜遠陽好奇問道，接著看見宗子洋的屏幕裏突然出現一個半裸男，赫然長著姜十裏的臉。
“啊！我要瞎了！快劃走！快劃走！”姜遠陽閉上眼睛。
宗子洋眉頭微微挑起，心裏冒出四個大字：風韻猶存。
同時腦子裏冒出了下午姜十裏說過的話。
“小陽出生的時候我請你爺爺替他算過命，十八歲的時候命裏有個坎，會死。我一開始打算替他接過這個坎，但是後來我出事了……
當年江德學和林明鬧得厲害，我以為我必死無疑，趁沒有被魔氣全部侵占前找到了小陽的外公，他要替小陽接下這個坎，其實他有十幾個孫子外孫，根本不必要替小陽做這件事。
吳婭說他現在在地府很好，而且老人家在睡夢裏去世……唉，我對不起很多人。”
宗子洋不知道如何勸慰，很多人因姜十裏死去，包括自己的媽媽，但他也是個無辜者。
所以宗子洋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罵了林明和江德學半小時才離開，把姜十裏看得一楞一楞，心想：原來小陽喜歡這一款，難以理解。
宗子洋劃走視頻，外面的吵鬧聲打斷思緒，只聽見李厲聲吼道‘再鬧出事就勸退！’。
一分鐘後東方琳一只手提著僵屍頭，另一邊扛著小小琳，走到他們宿舍把人頭重重放在姜遠陽的桌子上，有些生氣地說，“我的覆活術又失敗了！”
東方琳已經修完本身的課程，她現在在探索新領域——女巫。
“再練幾次，晚上就要用了。”江城相沈聲道。
宗子洋看得臉頰直跳，“快拿去頂樓燒了，晦氣。”
東方琳放下小小琳，“去隔壁找克裏斯蒂娜。”
然後提著人頭上樓了。
江城相高高舉起補光燈給變性兄弟花打光，高貞宇興奮地上躥下跳，“好看！好看！真好看！”
姜遠陽在宗子洋耳邊低聲問，“他給我爸拍視頻也這樣嗎？”
“我上周去幫忙了，差不多。”宗子洋用正常音量回答。
姜遠陽的表情好像聞到了什麽臟東西。
“你爸賺得可比他們還多。”高貞宇朗聲回道。
姜遠陽扶額，只能不停在心裏安慰自己：親爹自有親爹福，親爹自有親爹福。
“對了，你找我爸幫什麽忙？”姜遠陽問道。
宗子洋親了親他的臉頰，“你晚上就知道了。”
姜遠陽小臉一紅，有些期待。
夜裏，萬籟俱寂，姜遠陽被一陣音樂聲，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一棟廢棄工廠內。
“這裏是哪！？”
回應他的是悠揚的音樂聲，薩克斯六級考級曲目，《查爾達什舞曲》，對一個從小學習薩克斯且從音樂學院退學的人來說再簡單不過。
姜遠陽瞪著在沒有窗戶的水泥缺口邊吹薩克斯的盛風，眼睛瞪得很大，他又做夢了嗎？
“小陽，還有最後一件事。”宗子洋舉著刀子站在他旁邊，“你看過福爾摩斯嗎？”
“看過，怎麽了？”姜遠陽神色驚疑不定，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覆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姜十裏笑瞇瞇地蹲在另一邊，“我最近在看。”
“老爸！？你怎麽也在？你們要幹嘛？！”
“你還記得我姐姐的初中老師嗎？他被判無罪，因為證據都太過久遠，很顯然他這幾年的小兄弟已經站不起來，無法犯罪。”宗子洋嘆氣，“我也不想做得太惡毒，但是我的姐姐好不容易恢覆正常，可不能讓她再受刺激。”
“吳蓉蓉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不能讓她的女兒出事。”
宗子洋拍拍姜遠陽的頭，“本來不想帶上你，但是你可以聽見我的心聲，早晚都會暴露還不如一開始就拉你入夥。”
他的語氣好像要帶著姜遠陽做生意發財。
“你們不會要……”轉頭看見下半身血刺呼啦的初中老師，看得他狠狠一抖，感覺下面跟著痛了。
接著他目露嫌棄，“噫……你們誰動手的？”
“喵~”被姜十裏收養的貓妖蹭著他的小腿打轉，姜十裏彎腰抱起貓妖，說，“他自己動手的。”
東方琳把手按在初中老師的胸口，闔上雙眼輕聲念咒，他的傷口在一點點痊愈，人也慢慢轉醒，所有的‘救命’都被強烈的音樂聲覆蓋，對上貓眼睛的瞬間，他再次拿起刀子……
姜遠陽看得頭皮發麻，這也太痛了吧！
江城相打開時鐘，說：“還有三個小時天亮，我的金輪咒可以護住他的命，最後一次使用就可以了。”
高貞宇雙手抱胸在一旁嘖嘖感嘆，“真痛。”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偷聽到他們要溜出學校的計劃死活跟上來的。
東方琳幽幽望過去，“敢告狀下一個就是你。”
高貞宇渾身一抖，“我嘴可嚴了！相信我！”
“不用怕不用怕，沒人會發現你們離校。”姜十裏保證。
於是他們雙手抱胸，看著初中老師一次又一次進行自我折磨，姜十裏還不忘說個笑話緩解氣氛。
“曾經有個人啊，帶著他的女朋友出門逛街，遇見了女朋友的前男友，前男友很生氣地對現男友說，‘你用的是我用過的舊東西！’，現男友說，‘你放心，只有前面一厘米是舊的，裏面都很新’。”
姜遠陽笑出聲音，宗子洋一掌拍斷他的笑聲。
這對父子怎麽一個喜歡講爛俗鬼故事，一個喜歡講爛俗黃色笑話。
朝陽初生時，廢棄工廠裏只剩下一個光屁股的現代太監。
而距離西安幾百公裏的天師學院裏，宗子洋滿眼疲憊地擠上姜遠陽的床，“在想什麽？”
“睡覺……”姜遠陽大腦昏沈。
“子風哥說大四實習我們就要去那個西南小城市了，他有第一手消息。”
“可以啊，挺好的。”姜遠陽眼皮越來越重。
“我一開始有些害怕出去工作，然後又害怕回學校讀書，現在又害怕出門工作，”宗子洋望著昏昏沈沈的他，鼓起勇氣在他耳邊小聲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都行。”
“我也是……”姜遠陽已經沈沈入睡，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宗子洋露出微笑，翻到靠墻的那一邊，靠在他的肩上，臉頰貼了過去。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我都不害怕。
尾聲：
一年以後，北靈城靈異調查科成立，位於靈城區稻穗三街十七號。
科長：江城相
副科長：姜遠陽
員工：東方琳、宗子洋、高貞宇。
編外員工：克裏斯蒂娜
“粽子，這地方很邪門啊。”
“嗯。”
“要不要先驅個靈？我怕你中招。”
“嗯。”
“你今天怎麽這麽沈默寡言？讓我看看你……呃！”
被稱作粽子的青年一把竄起掐住他的脖子。
“我靠！一來就被鬼附身，這地方太邪門了吧！”高貞宇扔下抹布跑過來拉住宗子洋。
“相哥！相哥！江城相！”東方琳厲聲喊人。
江城相急匆匆跑進來。
事情結束後姜遠陽捂著脖子，宗子洋喝著符水，高貞宇多戴了幾個鎮魂用銀戒指——結界系也沒有很硬的八字。
總之，在一陣雞飛狗跳中，他們正式開啟了社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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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老師是你爸？”宗子洋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很驚訝，“我還以為他會回靈異協會工作呢。”
“現在還不行，因為靈異協會內部有不少林明的人，很多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我爸在學校最安全。”姜遠陽往嘴裏塞丸子，邊回道，“副會長好像不讚成我們回學校，靈異協會現在缺人。”
“沒關系，張老師只是看著冷漠，心地可好了。”高貞宇安慰道，他是新加入他們小團夥的。
高貞宇入學時因為宿舍位置不夠搬去了教師公寓，恰好副會長的公寓多了一個房間，他之前一直住那。
現在副會長不在學校任教，恰好631有個空床位，高貞宇就搬過來了，副校長說畢業後他會和他們一起去那個西南十八線小城市駐紮，讓他們好好相處。
到目前為止他們相處得很好，高貞宇挑染紅發，戴紅寶石耳環，衣服上的鏈子比扣子還多，看著是叛逆少年，本質卻是沙雕。
和淵華幾乎一拍即合，他們兩個湊一起比演雙簧還精彩。
“那個小鎮需要駐紮兩年零九個月，等我們畢業了是不是只需要待九個月？”姜遠陽問道。
“還是兩年九個月，那裏暫時被抑制，得我們畢業去處理。”江城相回道，“現在靈異協會人手不夠。”
宗子洋和高貞宇同時點頭，他們家都有很多人在靈異協會工作，這段時間家裏的長輩忙翻天，先是被調查和林明有沒有關系，有關系的揪進靈能監獄接受進一步調查。
“你要不要去看看姜叔？”宗子洋問道。
“我可以去教師公寓嗎？”
“可以的，學生可以自由出入。”高貞宇回道，只是平時沒人會去而已。
姜遠陽很猶豫，“你們陪我去？”
“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江城相說道，“以小輩的身份拜訪，你得帶上淵華。”
再次看見姜十裏時，姜遠陽還是只能直楞楞地看著他發傻，雖然長得只有五分像，但是氣質和儀態幾乎一模一樣。
“你們兩個也太像了。”淵華忍不住脫口而出，“比鄢瑾瑜還像。”
姜十裏楞住，“鄢瑾瑜是誰？”
“我前世的屍體，說來話長。”姜遠陽撓頭，“呃……爸爸？”
說出來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太奇怪了，他們看起來明明差不了幾歲，姜遠陽很難自然喊一聲‘爸爸’。
姜十裏倒是笑瞇瞇地接受了這聲稱呼，問道，“怎麽只有你們兩個，還有個靈媒呢？”
姜遠陽有些心虛，難道他的性向被發現了？
“還有東方小姐的女兒，他們的母親都幫助過我，我要謝謝他們。”
於是姜遠陽又把他們兩個喊來，還有要湊熱鬧的高貞宇。
一一見過面後，姜十裏見他們都長成很好的大人才稍微放下心來，他們的父母都因幫助他去世，雖然主謀是林明和江德學，但他很難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熟悉之後，姜遠陽便隔三差五來他親爹這串門，他最慶幸的事情就是親媽找的兩個老公都姓姜，不用糾結姓氏的問題。
姜十裏被封印前就是個喜歡趕時髦的新新青年，解封之後迅速適應了便利快捷的現代生活，目前最熱愛的事情是刷Tiktok上的美少女視頻和看香港臺灣的專挖名人隱私的爛俗古早綜藝——僅看美少女系藝人的那幾期。
審美品位可以說直男到極致且異常惡俗。
姜遠陽忍不住心想：原來我爸喜歡這一款，難以理解。
“小陽，這個是淵華嗎？”姜十裏把手機懟到他面前。
一個五官精致，神情俏皮的姑娘穿著淺綠色的清新lo裙在鏡頭前又蹦又跳，背景是他們宿舍，姜遠陽的電腦還在待機狀態。
“……是。”姜遠陽扶額，“他還賺挺多的。”
淵華曾經蹭著狐妖即墨的明星女兒夏天天的熱度小火過一把，然後成為一名小網紅，因為他本人太懶只喜歡拍視頻懶得打廣告所以變現難度很高，又因為要跟著姜遠陽回學校，不能經常待在夏天天那慢慢過氣了。
然而高貞宇發現這件事後和淵華約定好收入二八分，還拉來了黑皮金發的修蛇一起，他們兩只妖只負責出鏡拿二，剪輯、接廣、文本、拍攝和推廣都由高貞宇來。
然後高貞宇從網上雇了兩個大學生專門負責文本和推廣，他本人只需要拍攝剪輯，也賺得盆滿缽滿，只能說有些人天生就有賺錢的腦子……
姜十裏倒是興致勃勃地刷起了淵華的視頻，邊刷邊嘖嘖感嘆，“還能變女的，梅子青能不能學會這招？”
“不能。”梅子青面無表情拒絕。
房門被敲響，姜遠陽起身開門，扛著大包小包的高貞宇、淵華和修蛇站在外面。
“姜老師中午好，我們來了。”高貞宇笑嘻嘻地打招呼，紅寶石耳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快進來，我還以為你們拍學校布置的視頻，原來是賺錢的視頻。”姜十裏充滿興趣，“我想看一下。”
“沒問題。”高貞宇一口應下，接著打量起了姜十裏，眼睛一亮，“姜老師，要不要一起拍視頻？”
“我？我可以嗎？”姜十裏對新奇事物的接納程度很高。
高貞宇拿出名片遞給他，“可以！大學帥哥老師的題材現在很火呢！您只需要出鏡，別的什麽都不用管，後天上課我就可以拍，您正常上課就可以了。”
姜遠陽探頭望了一眼，只見名片上寫著‘貞貞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副總裁高貞宇，聯系電話131XXXXXXXX，郵箱8473XXXXX@pp’
“副總裁？正總裁是誰？你公司都開上了？”
“我大哥投資的，只是一個小公司。”高貞宇靦腆一笑，接著對姜十裏保證道，“我們是正規公司，您有意向我明天就把合同帶來簽。”
“可以啊，”姜十裏一口應下，“看起來很有意思，還有額外收入。”
姜遠陽瞪大眼睛，“您不缺錢吧。”
“誰會嫌錢多啊，”淵華在旁邊慫恿，“而且只需要對著鏡頭說設計好的臺詞，擺好看的動作就可以了，高貞宇可靠譜了。”
姜遠陽扶額，連他親爸都要當網紅嗎？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姜遠陽就收到了老媽發來的分享，接著是老媽激動地語氣，“小陽！這個人好像你！更像你爸！你親爸！！”
最後幾個字甚至是用方言說出來的。
手機裏的姜十裏穿著半濕的若隱若現的白色襯衫，隨著音樂的踩點擺出性感的姿勢，好身材展露無疑。
彎男姜遠陽感覺要長針眼了連忙關掉，爬下床打算去姜十裏家探望，他決定勸勸自己的爹，當網紅就好好當，不要搞擦邊，作為親兒子的心情會非常覆雜。
原因很簡單，姜遠陽是彎男，彎男偶爾也會對著帥哥留口水，而在網上擦邊的男網紅都是那幾個姿勢，他現在在網上不管看到誰容易都幻視到姜十裏……
來到教師公寓，宗子洋正好從裏面出來，對視的時候彼此楞了一下，姜遠陽問道，“你來這幹嘛？”
“找我姐。”
宗紫依作為教師也住在這棟公寓裏。
姜遠陽沒多想，和他打過招呼就去找他爸了。↑
姜十裏的公寓在二樓，他懶得坐電梯便上樓梯了，樓梯李殘留著青檸、柑橘和雪松的香氣，是宗子洋身上的味道。
姜遠陽拼命嗅著，心想：紫依姐不是住六樓嗎？粽子幹嘛不坐電梯。
敲了敲房門，姜十裏很快開門，懷裏抱著一只緬因貓……或者說很像緬因貓的某種妖怪，因為它長著宗子洋的頭，還對姜遠陽拋媚眼！
這一幕太過獵奇，姜遠陽直勾勾地瞪著，問，“這是什麽？”
“貓妖，會迷人心智，不要盯著看，梅子青撿來的。”姜十裏拍了拍他的額頭，他眼中的畫面果然恢覆正常。
貓妖見沒誘惑到姜遠陽不爽地亮出獠牙，被姜十裏一摸頭便像吃了貓薄荷似的圍著他又蹭又摸，時不時發出撩人心魄的‘喵~’。
別說貓妖，普通貓都很難得這麽討好人類。
姜遠陽心想：您比貓妖還貓妖。
他在茶幾邊坐下，發現有兩杯茶水，問：“爸，誰來過了？”
“宗子洋，他來找他姐姐，順便過來串門。”
“哦……”
姜遠陽沒有和姜十裏坦白過性取向的事，但是姜十裏隱隱也猜出了一些，不過他們誰都沒戳破那層窗戶紙。
姜十裏收走茶杯，端上新的茶水，“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有一點，就是……呃……”面對親爹姜遠陽又啞火了，“那些視頻被我媽看見了。”
說完他就後悔了，為什麽要提到媽媽啊！
姜十裏倒是早就看開，爽朗一笑，“是不是又被我迷到了？爸不和你吹牛，當年在這間學校我就是校草，男人嫉妒我，女人想得到我。”
“您今年暑假會去找她嗎？”姜遠陽又問道。
“不去了，給你們添堵幹嘛？”姜十裏拆開一包零食，他也很愛吃現代發達工業下的垃圾食品，“不用擔心我，我有地方去。”
暑假期間學校要全部空出來，包括老師都得離開。
按照姜十裏的脾氣肯定不會去江家，難道要去副校長那？！
姜遠陽又開始思緒發散，最後他既沒有提視頻的事，也沒有問清楚姜十裏暑假去哪，只得找話題瞎扯，“粽子和您聊了什麽？”
“沒什麽，一些家常。”姜十裏有些敷衍。接著轉移話題，“你幫我看看這個人，她總在我評論底下造謠我虐狗，高貞宇讓我別管，也別拉黑，還有沒有辦法不讓她評論。”
姜遠陽接過手機，迅速按下暫停，接著看見一名叫‘Daddy的狗’的賬號留下評論，‘還沒有人知道十裏老師虐狗嗎！’，點開更多評論，Daddy的狗自己回覆自己，‘汪~’。
姜遠陽難以直視，把手機還給姜十裏，說，“她想當您的狗，讓您虐待她。”
“啊？我沒有這個癖好，我更喜歡……”
“不要和我說！”姜遠陽連忙打斷，“那什麽，您的事業發展得挺好，我先走了。”
“幫我把碗洗了再走。”姜十裏說完躺向沙發，
“明天來我這吃午飯啊，把他們一起帶上。”
“來了還得我做飯。”姜遠陽嘟囔道，不過還是乖乖把碗洗了，順便把他的床單被套換了，又做了一頓晚飯，吃完後又把碗洗了才離開。
臨走前姜十裏正悠哉地躺在沙發上逗貓，手腕上有一圈鎖鏈留下的痕跡，現在只剩下一些很淺淡的疤提醒他錯過了十七年的人生。
姜遠陽望向他輕松愜意的神情，那十七年的沈重灰暗似乎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影響。
姜遠陽忍不住露出微笑，算了，兒孫……不，親爹自有親爹福，大不了把他爹拉黑就是了……
“爸，我回去了啊。”
“路上小心。”姜十裏懶得動彈一下。
回到宿舍的時候，淵華正和修蛇在鏡頭前擺出各種姿勢，高貞宇舉著相機，“哎！好！這個姿勢好！保持！保持！”
江城相抱著薯片站在一旁邊吃邊圍觀，桌上放著幾百年沒謄抄過的佛經。
對面東方琳和克裏斯蒂娜的宿舍突然迸發出一聲巨響，一個類似僵屍又像喪屍的玩意兒直沖走廊而去，這次追上去的不是東方琳，而是行動敏捷的小小琳。
外面頓時混亂起來，克裏斯蒂娜邊尖叫邊在後面追，東方琳捂著胸口爬出房間，面色陰沈，姜遠陽縮了縮脖子，好可怕。
他轉頭問宗子洋，“你下午去我爸那聊了什麽？”
“沒什麽，請他幫個忙。”宗子洋正在玩手機，漫不經心地回道。
“什麽忙？”姜遠陽好奇問道，接著看見宗子洋的屏幕裏突然出現一個半裸男，赫然長著姜十裏的臉。
“啊！我要瞎了！快劃走！快劃走！”姜遠陽閉上眼睛。
宗子洋眉頭微微挑起，心裏冒出四個大字：風韻猶存。
同時腦子裏冒出了下午姜十裏說過的話。
“小陽出生的時候我請你爺爺替他算過命，十八歲的時候命裏有個坎，會死。我一開始打算替他接過這個坎，但是後來我出事了……
當年江德學和林明鬧得厲害，我以為我必死無疑，趁沒有被魔氣全部侵占前找到了小陽的外公，他要替小陽接下這個坎，其實他有十幾個孫子外孫，根本不必要替小陽做這件事。
吳婭說他現在在地府很好，而且老人家在睡夢裏去世……唉，我對不起很多人。”
宗子洋不知道如何勸慰，很多人因姜十裏死去，包括自己的媽媽，但他也是個無辜者。
所以宗子洋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罵了林明和江德學半小時才離開，把姜十裏看得一楞一楞，心想：原來小陽喜歡這一款，難以理解。
宗子洋劃走視頻，外面的吵鬧聲打斷思緒，只聽見李厲聲吼道‘再鬧出事就勸退！’。
一分鐘後東方琳一只手提著僵屍頭，另一邊扛著小小琳，走到他們宿舍把人頭重重放在姜遠陽的桌子上，有些生氣地說，“我的覆活術又失敗了！”
東方琳已經修完本身的課程，她現在在探索新領域——女巫。
“再練幾次，晚上就要用了。”江城相沈聲道。
宗子洋看得臉頰直跳，“快拿去頂樓燒了，晦氣。”
東方琳放下小小琳，“去隔壁找克裏斯蒂娜。”
然後提著人頭上樓了。
江城相高高舉起補光燈給變性兄弟花打光，高貞宇興奮地上躥下跳，“好看！好看！真好看！”
姜遠陽在宗子洋耳邊低聲問，“他給我爸拍視頻也這樣嗎？”
“我上周去幫忙了，差不多。”宗子洋用正常音量回答。
姜遠陽的表情好像聞到了什麽臟東西。
“你爸賺得可比他們還多。”高貞宇朗聲回道。
姜遠陽扶額，只能不停在心裏安慰自己：親爹自有親爹福，親爹自有親爹福。
“對了，你找我爸幫什麽忙？”姜遠陽問道。
宗子洋親了親他的臉頰，“你晚上就知道了。”
姜遠陽小臉一紅，有些期待。
夜裏，萬籟俱寂，姜遠陽被一陣音樂聲，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一棟廢棄工廠內。
“這裏是哪！？”
回應他的是悠揚的音樂聲，薩克斯六級考級曲目，《查爾達什舞曲》，對一個從小學習薩克斯且從音樂學院退學的人來說再簡單不過。
姜遠陽瞪著在沒有窗戶的水泥缺口邊吹薩克斯的盛風，眼睛瞪得很大，他又做夢了嗎？
“小陽，還有最後一件事。”宗子洋舉著刀子站在他旁邊，“你看過福爾摩斯嗎？”
“看過，怎麽了？”姜遠陽神色驚疑不定，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覆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姜十裏笑瞇瞇地蹲在另一邊，“我最近在看。”
“老爸！？你怎麽也在？你們要幹嘛？！”
“你還記得我姐姐的初中老師嗎？他被判無罪，因為證據都太過久遠，很顯然他這幾年的小兄弟已經站不起來，無法犯罪。”宗子洋嘆氣，“我也不想做得太惡毒，但是我的姐姐好不容易恢覆正常，可不能讓她再受刺激。”
“吳蓉蓉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不能讓她的女兒出事。”
宗子洋拍拍姜遠陽的頭，“本來不想帶上你，但是你可以聽見我的心聲，早晚都會暴露還不如一開始就拉你入夥。”
他的語氣好像要帶著姜遠陽做生意發財。
“你們不會要……”轉頭看見下半身血刺呼啦的初中老師，看得他狠狠一抖，感覺下面跟著痛了。
接著他目露嫌棄，“噫……你們誰動手的？”
“喵~”被姜十裏收養的貓妖蹭著他的小腿打轉，姜十裏彎腰抱起貓妖，說，“他自己動手的。”
東方琳把手按在初中老師的胸口，闔上雙眼輕聲念咒，他的傷口在一點點痊愈，人也慢慢轉醒，所有的‘救命’都被強烈的音樂聲覆蓋，對上貓眼睛的瞬間，他再次拿起刀子……
姜遠陽看得頭皮發麻，這也太痛了吧！
江城相打開時鐘，說：“還有三個小時天亮，我的金輪咒可以護住他的命，最後一次使用就可以了。”
高貞宇雙手抱胸在一旁嘖嘖感嘆，“真痛。”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偷聽到他們要溜出學校的計劃死活跟上來的。
東方琳幽幽望過去，“敢告狀下一個就是你。”
高貞宇渾身一抖，“我嘴可嚴了！相信我！”
“不用怕不用怕，沒人會發現你們離校。”姜十裏保證。
於是他們雙手抱胸，看著初中老師一次又一次進行自我折磨，姜十裏還不忘說個笑話緩解氣氛。
“曾經有個人啊，帶著他的女朋友出門逛街，遇見了女朋友的前男友，前男友很生氣地對現男友說，‘你用的是我用過的舊東西！’，現男友說，‘你放心，只有前面一厘米是舊的，裏面都很新’。”
姜遠陽笑出聲音，宗子洋一掌拍斷他的笑聲。
這對父子怎麽一個喜歡講爛俗鬼故事，一個喜歡講爛俗黃色笑話。
朝陽初生時，廢棄工廠裏只剩下一個光屁股的現代太監。
而距離西安幾百公裏的天師學院裏，宗子洋滿眼疲憊地擠上姜遠陽的床，“在想什麽？”
“睡覺……”姜遠陽大腦昏沈。
“子風哥說大四實習我們就要去那個西南小城市了，他有第一手消息。”
“可以啊，挺好的。”姜遠陽眼皮越來越重。
“我一開始有些害怕出去工作，然後又害怕回學校讀書，現在又害怕出門工作，”宗子洋望著昏昏沈沈的他，鼓起勇氣在他耳邊小聲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都行。”
“我也是……”姜遠陽已經沈沈入睡，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宗子洋露出微笑，翻到靠墻的那一邊，靠在他的肩上，臉頰貼了過去。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我都不害怕。
尾聲：
一年以後，北靈城靈異調查科成立，位於靈城區稻穗三街十七號。
科長：江城相
副科長：姜遠陽
員工：東方琳、宗子洋、高貞宇。
編外員工：克裏斯蒂娜
“粽子，這地方很邪門啊。”
“嗯。”
“要不要先驅個靈？我怕你中招。”
“嗯。”
“你今天怎麽這麽沈默寡言？讓我看看你……呃！”
被稱作粽子的青年一把竄起掐住他的脖子。
“我靠！一來就被鬼附身，這地方太邪門了吧！”高貞宇扔下抹布跑過來拉住宗子洋。
“相哥！相哥！江城相！”東方琳厲聲喊人。
江城相急匆匆跑進來。
事情結束後姜遠陽捂著脖子，宗子洋喝著符水，高貞宇多戴了幾個鎮魂用銀戒指——結界系也沒有很硬的八字。
總之，在一陣雞飛狗跳中，他們正式開啟了社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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