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過去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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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過去的幻境
一連幾天姜遠陽的脾氣都暴躁過頭了，宗子洋多問兩句他就要吼人，修蛇不敢加入他們的對話只能當項鏈裝死。
宗子洋好幾次想一板磚拍死他，坐回位置上不停深呼吸，安慰自己：他只是生病了，不要和他生氣，他只是生病了，不要和他生氣。
張微宏很無奈，不過這是個切入點，當年姜十裏‘走火入魔’也是因為這個？但梅子青的證詞是感受到邪祟，這麽聖潔的火和邪祟沒什麽關系。
他們兩個還在
吵架，吵得張微宏頭疼，他拿出兩張血紅的符紙，“宗子洋你走遠點。”
接著一揚手，符紙像有生命一般飄向姜遠陽，貼在他的衣服上，只幾秒便燃燒起來，很快燒光變成灰燼，然後消散在空氣中。
符紙一燒完，姜遠陽心裏的煩躁感立馬消散了一些，他沒有說話，看向宗子洋的眼神似乎在求救。
於是宗子洋心軟了，拍拍他的頭，“好點沒？”
姜遠陽點頭，依舊一臉萎靡。
“梅子青是玉石成精，屬陰，玉養人人也養玉。”張微宏提醒道。
宗子洋是聰明人，拍了拍姜遠陽的頭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他大概弄清楚手訣，配合著用已經可以斷斷續續與梅子青對話。
雖然忙活了這麽多天只見過他兩次……
姜遠陽還是萎靡不振的樣子，聲音都弱弱的，“張老師，淵華會不會因為我變成梅子青那樣？”
“……不知道，希望不會。”張微宏只能這麽回答，“淵華是屬陽的清修妖物，他現在不能待在你身邊，會加重你的情況。”
“我如果回魔界呢？”
“不行。”張微宏一口拒絕，“你去了夜軒還能把你放回來嗎？”
“可是我之前去魔界學習……”
“學習是學習，你一出事就往魔界跑，夜軒會以‘魔族不適合生活在人界’為由把你困住，還會把宗子洋一起帶走。”
宗子洋聞言立馬回道，“現在不行，等我死了再說。”
他去魔界了，宗爺爺怎麽辦？
姜遠陽也不想這麽早去魔界，中午休息時他的脾氣還沒有變得暴躁，張微宏給他們讓出相處空間，出門吃飯了。
“你上次去看你爸怎麽樣？”宗子洋拍拍他的手，問道。
“他挺好的，你要不要聽一下錄音？”
“行，拿出來。”宗子洋臉上有了點笑意，畢竟一連幾天他們之間的氣氛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宗子洋戴上耳機，姜十裏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年輕，聽到他說，“二十……活過十八歲了！”
宗子洋按下返回鍵又聽了一遍，接著面不改色繼續往後聽。
他心裏有了一個猜測，問，“你爸爸說的十八歲的坎是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會車禍什麽的吧，過了就沒事了。”
“過了就好。”宗子洋關掉錄音。
“我爸長得和我有一點點像，但是沒有鄢瑾瑜像，好奇怪啊，我的前世比我的親爸還像我。”
姜遠陽暴躁的心靈難得有一天可以歇息，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事情，宗子洋撐著下巴認真聽著。
漸漸地他有些困了，眼睛半閉半睜，姜遠陽像是什麽都沒發現繼續說自己的話，宗子洋的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視線垂下時看見旁邊坐了一個人，穿著皮鞋西褲，雙腿交疊，一雙如白瓷般的手放在膝蓋。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對面的姜遠陽已經趴倒在桌子上。
宗子洋嘆氣，這幾天他們都太累了，他抓住姜遠陽的胳膊，許多畫面湧入腦海，煤氣爆炸的聲音過於響亮，人群吵鬧，警笛嘈雜，煙塵、火焰、爆炸……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後，宗子洋的視線慢慢清晰。
他站在街道邊緣，街上有很多騎自行車的人，偶爾有大巴和私家車駛過，宗子洋眼神疑惑，這是自行車比賽現場嗎？
不，不對。
他環視一圈，四周的建築樸素，街上有許多沿街叫賣的攤販，有人在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我來。”
宗子洋眼神茫然，這聲音是梅子青的，但是他沒有看見人。
不等他說話，梅子青又問，“你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
“我在你左前方，”梅子青抓住他的手腕，“和我來。”
周圍的行人似乎都看不見他，宗子洋有許多問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傻乎乎地跟著梅子青走。
很快走到一個大的十字路口，宗子洋感覺手腕的力量消失了，喊了一句，“梅子青？”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宗子洋一側頭，看到了姜十裏，背頭，黑帽子灰背心大金鏈子和藏藍色喇叭褲，配上堅毅立體的五官，一下把時間拉回千禧年前後。
他終於反應過來這裏是姜十裏出事的位置和時間，確實是千禧年前後。
姜十裏和姜遠陽挺像，沒有鄢瑾瑜像，一眼也能看出有血緣關系，旁邊的梅子青臉上像蒙了層霧什麽都看不清，只能看見模糊的五官。
他們正穿過馬路，宗子洋跟了上去。
“你剛用人形生活，還習慣嗎？”
“還好，衣服不習慣。”梅子青說完突然頓住看向宗子洋的位置。
“怎麽了？”
“有人跟著我們。”
“街上有鬼跟很正常，走吧，服裝店在前面。”
“是一個人在跟著我們。”梅子青的視線停留在宗子洋身上，“我看不見他，為什麽？”
“嗐，附近遛鳥的那個吧，他心理變態，經常光著屁股在街上走，我被他跟過好幾次了。”姜十裏一點都不在意，“走吧走吧，人類怕什麽。”
宗子洋不敢靠太近，心想：我穿越來的都能發現我？這式神也太厲害了。
突然旁邊駛過一輛公交車，兩節車廂被接在一起，像手風琴似的，宗子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公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一聲突兀的鐘聲闖入耳膜，非常響的‘當——’的一聲，宗子洋下意識捂住耳朵，尋找鐘聲的來源。
這裏是百貨大樓附近，這麽響得鐘聲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聽見了，然而行人還是往來匆匆，看來不是人世的聲音。
梅子青也停下腳步。
“怎麽了？”姜十裏問道。
當——
又是一聲冗長的鐘響，那麽一瞬間宗子洋覺得自己看見了天堂聖潔的白光，鴿子組成的橋梁上走來一位得道高僧，一切都聖潔的不像話。
宗子洋捂住耳朵，鐘聲裏摻雜了靈力，它在誘導他攻擊別人！
難以控制的煩躁轟然間便席卷全身，胸腔有股火一直發不出來，沒有任何人惹到他，他依舊被氣得渾身發抖。
梅子青也聽到了，他平靜的氣息開始混亂，姜十裏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一把掐住路過的女人的脖子，他的手很大，輕輕一捏就能捏斷瘦弱的女人的脖子。
“梅子青！”姜十裏反應很快，用力一下拍向他的手腕。
梅子青雪白的腕子迅速腫起。
當——！
第三下鐘響更加吵鬧，姜十裏的臉色也出現了變化，周圍的環境像掉幀的游戲那樣突然閃了一下。
宗子洋意識到幻境快要結束，他得抓緊時間找到鐘聲的來源。
然而煩躁的感覺一直在心中縈繞，他無論怎樣都靜不下來，只能靠著一股蠻力在姜十裏身周亂跑試圖發現一些線索。
場面非常混亂，宗子洋的眼神也越來越兇惡，像極了那日火災中的姜遠陽。
突然他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這次不是梅子青，清涼的靈力澆熄了一些怒火，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別急。”○
這兩個字在他小時候聽過無數遍，宗子洋轉頭望去，身後空蕩蕩的，場景又像掉幀似的閃了一下。
宗子洋回過神來，靜下心後他一下便發現了詭異之處。
他們失控的地方距離百貨商城還有一段路，旁邊是小區外墻，隔著中國結模樣的隔窗朝裏看是一扇緊閉的大門，門縫正往外漏出黃褐色的夾著黑色碎渣的濃稠液體。
這個舊小區沒有做防護網，宗子洋輕而易舉就翻過去了，汙濁的水已經淹到腳踝，宗子洋鞋子全進了水，黏黏的，讓他有股把雙腿砍斷的欲望。
這些水也沒有陰氣，雖然看著臟，蘊藏其中的聖潔氣息像是直接從梵蒂岡教堂水龍頭裏流過來的。
宗子洋每向前走一步水就溢得更高，等他走到門前汙水已經到大腿根了，他站在門前，灼燒感撲面而來，同時汙水像海浪似的一波一波推動起來。
宗子洋總覺得這個水還會繼續上漲，他心想：姜遠陽你這輩子都還不清我的恩情了！
他深吸一口氣憋住，輕輕擰動門把手……
洶湧的潮水幾乎把他擊退，宗子洋緊緊閉著眼睛憋住呼吸，扒拉著門框以免被沖走，水位很快下去，他用衣領抹掉臉上的水，走進房間內，伸手摸向旁邊的開關。
墻壁粗糙的質感傳來，還潮潮的，宗子洋現在看得還不是很清楚，但他確定這是人類居住的墻壁，就算是沒抹膩子水泥墻也不會有這樣的觸感。
在他意識到這點時，身後的光迅速消失，反正什麽都看不見，他幹脆摸黑繼續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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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姜遠陽的脾氣都暴躁過頭了，宗子洋多問兩句他就要吼人，修蛇不敢加入他們的對話只能當項鏈裝死。
宗子洋好幾次想一板磚拍死他，坐回位置上不停深呼吸，安慰自己：他只是生病了，不要和他生氣，他只是生病了，不要和他生氣。
張微宏很無奈，不過這是個切入點，當年姜十裏‘走火入魔’也是因為這個？但梅子青的證詞是感受到邪祟，這麽聖潔的火和邪祟沒什麽關系。
他們兩個還在
吵架，吵得張微宏頭疼，他拿出兩張血紅的符紙，“宗子洋你走遠點。”
接著一揚手，符紙像有生命一般飄向姜遠陽，貼在他的衣服上，只幾秒便燃燒起來，很快燒光變成灰燼，然後消散在空氣中。
符紙一燒完，姜遠陽心裏的煩躁感立馬消散了一些，他沒有說話，看向宗子洋的眼神似乎在求救。
於是宗子洋心軟了，拍拍他的頭，“好點沒？”
姜遠陽點頭，依舊一臉萎靡。
“梅子青是玉石成精，屬陰，玉養人人也養玉。”張微宏提醒道。
宗子洋是聰明人，拍了拍姜遠陽的頭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他大概弄清楚手訣，配合著用已經可以斷斷續續與梅子青對話。
雖然忙活了這麽多天只見過他兩次……
姜遠陽還是萎靡不振的樣子，聲音都弱弱的，“張老師，淵華會不會因為我變成梅子青那樣？”
“……不知道，希望不會。”張微宏只能這麽回答，“淵華是屬陽的清修妖物，他現在不能待在你身邊，會加重你的情況。”
“我如果回魔界呢？”
“不行。”張微宏一口拒絕，“你去了夜軒還能把你放回來嗎？”
“可是我之前去魔界學習……”
“學習是學習，你一出事就往魔界跑，夜軒會以‘魔族不適合生活在人界’為由把你困住，還會把宗子洋一起帶走。”
宗子洋聞言立馬回道，“現在不行，等我死了再說。”
他去魔界了，宗爺爺怎麽辦？
姜遠陽也不想這麽早去魔界，中午休息時他的脾氣還沒有變得暴躁，張微宏給他們讓出相處空間，出門吃飯了。
“你上次去看你爸怎麽樣？”宗子洋拍拍他的手，問道。
“他挺好的，你要不要聽一下錄音？”
“行，拿出來。”宗子洋臉上有了點笑意，畢竟一連幾天他們之間的氣氛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宗子洋戴上耳機，姜十裏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年輕，聽到他說，“二十……活過十八歲了！”
宗子洋按下返回鍵又聽了一遍，接著面不改色繼續往後聽。
他心裏有了一個猜測，問，“你爸爸說的十八歲的坎是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會車禍什麽的吧，過了就沒事了。”
“過了就好。”宗子洋關掉錄音。
“我爸長得和我有一點點像，但是沒有鄢瑾瑜像，好奇怪啊，我的前世比我的親爸還像我。”
姜遠陽暴躁的心靈難得有一天可以歇息，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事情，宗子洋撐著下巴認真聽著。
漸漸地他有些困了，眼睛半閉半睜，姜遠陽像是什麽都沒發現繼續說自己的話，宗子洋的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視線垂下時看見旁邊坐了一個人，穿著皮鞋西褲，雙腿交疊，一雙如白瓷般的手放在膝蓋。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對面的姜遠陽已經趴倒在桌子上。
宗子洋嘆氣，這幾天他們都太累了，他抓住姜遠陽的胳膊，許多畫面湧入腦海，煤氣爆炸的聲音過於響亮，人群吵鬧，警笛嘈雜，煙塵、火焰、爆炸……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後，宗子洋的視線慢慢清晰。
他站在街道邊緣，街上有很多騎自行車的人，偶爾有大巴和私家車駛過，宗子洋眼神疑惑，這是自行車比賽現場嗎？
不，不對。
他環視一圈，四周的建築樸素，街上有許多沿街叫賣的攤販，有人在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我來。”
宗子洋眼神茫然，這聲音是梅子青的，但是他沒有看見人。
不等他說話，梅子青又問，“你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
“我在你左前方，”梅子青抓住他的手腕，“和我來。”
周圍的行人似乎都看不見他，宗子洋有許多問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傻乎乎地跟著梅子青走。
很快走到一個大的十字路口，宗子洋感覺手腕的力量消失了，喊了一句，“梅子青？”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宗子洋一側頭，看到了姜十裏，背頭，黑帽子灰背心大金鏈子和藏藍色喇叭褲，配上堅毅立體的五官，一下把時間拉回千禧年前後。
他終於反應過來這裏是姜十裏出事的位置和時間，確實是千禧年前後。
姜十裏和姜遠陽挺像，沒有鄢瑾瑜像，一眼也能看出有血緣關系，旁邊的梅子青臉上像蒙了層霧什麽都看不清，只能看見模糊的五官。
他們正穿過馬路，宗子洋跟了上去。
“你剛用人形生活，還習慣嗎？”
“還好，衣服不習慣。”梅子青說完突然頓住看向宗子洋的位置。
“怎麽了？”
“有人跟著我們。”
“街上有鬼跟很正常，走吧，服裝店在前面。”
“是一個人在跟著我們。”梅子青的視線停留在宗子洋身上，“我看不見他，為什麽？”
“嗐，附近遛鳥的那個吧，他心理變態，經常光著屁股在街上走，我被他跟過好幾次了。”姜十裏一點都不在意，“走吧走吧，人類怕什麽。”
宗子洋不敢靠太近，心想：我穿越來的都能發現我？這式神也太厲害了。
突然旁邊駛過一輛公交車，兩節車廂被接在一起，像手風琴似的，宗子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公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一聲突兀的鐘聲闖入耳膜，非常響的‘當——’的一聲，宗子洋下意識捂住耳朵，尋找鐘聲的來源。
這裏是百貨大樓附近，這麽響得鐘聲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聽見了，然而行人還是往來匆匆，看來不是人世的聲音。
梅子青也停下腳步。
“怎麽了？”姜十裏問道。
當——
又是一聲冗長的鐘響，那麽一瞬間宗子洋覺得自己看見了天堂聖潔的白光，鴿子組成的橋梁上走來一位得道高僧，一切都聖潔的不像話。
宗子洋捂住耳朵，鐘聲裏摻雜了靈力，它在誘導他攻擊別人！
難以控制的煩躁轟然間便席卷全身，胸腔有股火一直發不出來，沒有任何人惹到他，他依舊被氣得渾身發抖。
梅子青也聽到了，他平靜的氣息開始混亂，姜十裏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一把掐住路過的女人的脖子，他的手很大，輕輕一捏就能捏斷瘦弱的女人的脖子。
“梅子青！”姜十裏反應很快，用力一下拍向他的手腕。
梅子青雪白的腕子迅速腫起。
當——！
第三下鐘響更加吵鬧，姜十裏的臉色也出現了變化，周圍的環境像掉幀的游戲那樣突然閃了一下。
宗子洋意識到幻境快要結束，他得抓緊時間找到鐘聲的來源。
然而煩躁的感覺一直在心中縈繞，他無論怎樣都靜不下來，只能靠著一股蠻力在姜十裏身周亂跑試圖發現一些線索。
場面非常混亂，宗子洋的眼神也越來越兇惡，像極了那日火災中的姜遠陽。
突然他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這次不是梅子青，清涼的靈力澆熄了一些怒火，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別急。”○
這兩個字在他小時候聽過無數遍，宗子洋轉頭望去，身後空蕩蕩的，場景又像掉幀似的閃了一下。
宗子洋回過神來，靜下心後他一下便發現了詭異之處。
他們失控的地方距離百貨商城還有一段路，旁邊是小區外墻，隔著中國結模樣的隔窗朝裏看是一扇緊閉的大門，門縫正往外漏出黃褐色的夾著黑色碎渣的濃稠液體。
這個舊小區沒有做防護網，宗子洋輕而易舉就翻過去了，汙濁的水已經淹到腳踝，宗子洋鞋子全進了水，黏黏的，讓他有股把雙腿砍斷的欲望。
這些水也沒有陰氣，雖然看著臟，蘊藏其中的聖潔氣息像是直接從梵蒂岡教堂水龍頭裏流過來的。
宗子洋每向前走一步水就溢得更高，等他走到門前汙水已經到大腿根了，他站在門前，灼燒感撲面而來，同時汙水像海浪似的一波一波推動起來。
宗子洋總覺得這個水還會繼續上漲，他心想：姜遠陽你這輩子都還不清我的恩情了！
他深吸一口氣憋住，輕輕擰動門把手……
洶湧的潮水幾乎把他擊退，宗子洋緊緊閉著眼睛憋住呼吸，扒拉著門框以免被沖走，水位很快下去，他用衣領抹掉臉上的水，走進房間內，伸手摸向旁邊的開關。
墻壁粗糙的質感傳來，還潮潮的，宗子洋現在看得還不是很清楚，但他確定這是人類居住的墻壁，就算是沒抹膩子水泥墻也不會有這樣的觸感。
在他意識到這點時，身後的光迅速消失，反正什麽都看不見，他幹脆摸黑繼續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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