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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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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李然依突然問道:“駙馬沒什麽想和本宮說的嗎?”

葉煥回首:“啊?”

他心裏打著鼓問:“臣應當同殿下說什麽?”

李然依微赧:“說……你該說的。”

葉煥疑惑:“什麽是該說的?”

李然依挑明:“那日我生病你照顧我,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葉煥垂眸一驚,心跳得更快,自耳根起紅了一片,猩紅如血。

他失笑, 聲音淡淡:“殿下那時有些小脾氣, 確實在讓殿下喝藥上花了些功夫。”

葉煥覺得李然依這般問應是沒有回想起當日的事情, 他自己回想起那件事也覺得不好開口,自然也就不願把那件事說出來。

李然依的確沒回想起當日渡藥的事情, 但她剛才觸碰糖葫蘆的一瞬間,確實模模糊糊地重新感受到了當日的一些感覺,她似乎朦朦朧朧地看見了自己躺在葉煥懷中嬌滴滴的模樣, 也回想起了葉煥在她耳旁的輕聲呵護。

但她始終覺得還差了些什麽, 現下她想不起來頗為難受, 可她又莫名覺得也許想起來了會更難受,多般糾結之下, 她又不想自己一直不明不白,有了求真好t奇的驅使, 她這才追問得又赧又緊。

李然依偷偷打量葉煥,見他雖話語淡然但兩耳卻紅透, 覺得他還藏了事:“就這樣嗎?”

葉煥肯定:“就這樣。”

李然依瞧著葉煥故作一本正經的模樣突然起了興致, 傾身往前:“那駙馬不妨再講講, 當時是怎麽勸本宮喝藥的, 可是覺得本宮難伺候?”

李然依的問強迫葉煥一遍遍將事情回想,他覺得那個吻、和那陣熱都要刻進自己的骨子裏了。

李然依見他不答,有了催促:“嗯?”

葉煥拱手, 笑了下:“那時殿下是病人,自然都應該依著殿下, 至於怎麽勸殿下喝藥的,便是殿上覺得藥苦了,就為殿下拿了蜂蜜,殿下想吃糖葫蘆了,就為殿下買了回來,殿下覺得藥涼了……”

他心裏驀地一慟,雙手捏得更緊了。

李然依奇怪葉煥怎麽突然不說了,追問:“本宮覺得藥涼了就怎麽了?”

葉煥:“就……溫了溫,然後殿下就喝了下去。”

他這樣說,好像也沒錯?

葉煥頭埋得更低,說完之後臉更是唰的一下全紅了,想他埋著也是為了不讓李然依看出來罷。

李然依淡淡哦了聲,覺得掃興:“行吧,無論如何也是多虧駙馬了,現下也沒其它的事要商量,駙馬就先去把我們剛才說好的燕州官員的評估冊子做好吧。”

葉煥不擡頭:“是。”說完便趕忙撤下。

李然依見狀嘟囔:“奇奇怪怪的,不就在你懷裏躺了陣兒嘛,本宮都沒這麽大反應。”

葉煥前腳剛走,曉柔後腳就端了一碗難聞的東西進來。

李然依抽思回來,嫌棄看去。

曉柔小心翼翼端著托盤往前:“殿下,該喝藥了。”

李然依抗拒:“本宮的病已經好了,還需要喝嗎?”

曉柔嘿嘿勸道:“這是禦醫開來給您鞏固身體的。”

她後怕之色浮上臉:“您上次病得太嚇人了,現下還是聽禦醫的,把藥喝下吧。”

李然依雖不想,但也聽勸,也明白現在朝內的情況她不能倒下,必須要養好身體。她拿過藥碗,幹脆地一飲而盡,哐當又重新放回托盤上。

苦意上頭,她不禁閉了閉眼。

突然又想起來問:“我昏睡那天一直都是駙馬在身邊嗎?你們都不在?”

曉柔點頭,算是打趣笑道:“當時我們守在殿下身邊殿下就不願喝藥,駙馬這才遣了我們到外面候著。”

“不過駙馬也真是明白殿下,我們一走,殿下就喝藥了。”

李然依:“那期間你們就一直沒進去過?”

曉柔搖搖頭:“奴婢倒是進去過幾次,一次是為了幫殿下拿蜂蜜,一次為了買糖葫蘆,但都沒呆多久。”

李然依偏頭蹙眉:“那溫藥是駙馬親自端去廚房的?”

“溫藥?”曉柔仔細回想,那天沒這一茬啊,於是果斷,“不是,駙馬就沒讓人去溫過藥。”

李然依身子微微後仰,長長呼吸一口氣。

口供不一致,好哇好哇。

她先問:“那那天的藥我喝完了嗎?”

曉柔不明白李然依為什麽這麽問:“應是喝完了吧,那日駙馬走後,我們進去收拾,發現藥碗是空的,雖是倒在地上了,但周圍沒有藥湯,想來應該就是殿下喝完了的。”

李然依:“倒在了地上!為什麽會倒在地上?”

曉柔搖搖頭,回想:“不知道,可能沒放穩?我們都守在外面,沒見到屋內到底是什麽情形,不過期間確實有碗瓶砸在一起的聲音。”

李然依越聽越奇怪,她竭力回想著當時的場景。

無果……

算了,還是等之後再好好問一問葉煥吧。



燕王府內,燕世子抱著大腿哀嚎,為他換藥的婢女抖一次藥粉他喊一次,燕王在一旁瞧著自家兒子沒出息的那樣,眉頭緊蹙、焦頭爛額的。

燕世子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吼燕王都無動於衷,不禁可憐兮兮地道:“爹——,不去京城就不去京城,您幹嘛讓他們真砍啊?真是疼死我了。”

燕王斥道:“你懂什麽,目光短淺!我們說什麽京中就信什麽嗎?萬一京中那位派人來查怎麽辦!”

“天高皇帝遠的,誰會跑來這兒。”

燕世子白過眼,幽幽抱怨一句:“就算砍了也不見得他們就會信。”

“你……”燕王一下被噎住,哼了一聲,幹脆甩袖出去,“疼死你算了。”



燕王走到正廳,府中管家來報:“王爺,王先生來了。”

燕王擡目:“王添平?”

“是。”

“讓他進來。”

半響,一清瘦長須男子被領了進來,年齡應是算大,頭發裏已夾起了灰白色。

“參見王爺。”王添平在廳中站定,對燕王行禮。

燕王仰頭回笑:“不知先生現下來本王這兒可是又有什麽叮囑?”

王添平是燕王府的幕僚,但又與其它幕僚不同,他更受燕王尊重,也更能做燕王的主,而這也都是因他曾在京中為達官顯貴效力過,在有超過一般人的眼界下,還能帶來一些尋常幕僚接觸不到的資源。

比如,與北涼人的交易。

因著這些關系,燕王對他則是客氣而又敬重,但也摸不透他這般的人為何會來投奔他而不敢全然相信他。

比如,燕世子遇襲一事就是燕王為保全世子,自己暗中策劃的。

王添平放下手正色問:“世子遇襲,可是王爺安排人做的?”

燕王眸光微閃:“先生何出此意?世子可是在幽州境內遇到的山匪,怎麽會是本王安排的。”

王添平料到他不承認:“王爺擔心世子進京為質,在下可以理解,但王爺行事還是應當先與府中幕僚都商量一下。”

燕王不耐煩:“本王都說了……”

王添平打斷他:“世子遇襲,朝廷一定會派人來。”

燕王微怔,不解道:“世子可是在幽州遇的襲,他們要查也應該去幽州查,跟我有什麽關系?”

王添平細細道來:“不管這次事情到底是不是王爺所為,朝廷都不會放過這次打壓王爺的機會。”

燕王:“為何要打壓本王?”

王添平:“京中那位想來已經知道王爺這幾月對她所為的事情,她不明著與算賬就是因為證據不足,不夠讓您這位藩王下獄。”

“而如今世子遇襲,便是她的機會了。”

“世子在幽州遇襲,那麽就算只是為了走過場,幽州也一定會有人去,可依京中那位的性格,她最後的目的一定是放在王爺的身上,無論收獲如何,敲山震虎,她是一定會做的。”

燕王:“那本王應該怎麽做?”

王添平:“很簡單,尾巴藏好就行了,只要王爺府庫裏藏的那些的東西以及城外西山上的人不被他們發現就好,正好北涼內亂,與北涼那邊的交易也可先停下來。”

他沈眸:“必要時,有些東西當舍。”

燕王點點頭,沈吟片刻:“好吧,就依先生所言。”



禮部那邊來了折子,說下個月小皇帝生辰在即,有許多事項要備,恐事情堆積處理不好,也覺得兩樁大事挨在一次容易顯不出主次,所以就請奏李然依,想把此前長公主大婚還未完成的上陵一項事定到本月十五,現下是四月初六,也正好還有幾天準備。

李然依也覺得一直拖著對先帝後不太尊敬,加上也被林睿吵煩了便也準了這安排。

期間葉煥加急趕制出了燕州一帶的官員官風考評不合格的評價冊子,遞給李然依後,李然依又夥同中書省直接下了派禦史和吏部官員去監察的命令,門下省的審核一過,禦史臺的禦史們就火急火燎地往燕州趕了。

最先由李然依安排的禁軍先他們一步出發,朝出晚停,到了那兒就聯合當地軍隊,對盤踞在周圍的匪寨開始大肆剿滅,其中不乏有一些幾個月都未開張的寨子,死到臨頭也不知惹了哪方神,消停了這麽久突然就被剿了。

臨近上陵那天,江淮那邊也來了信,說他一直盯著燕王府那邊的人,許是燕王知道了長公主會派人去查,這段日子在燕州都消停了些,然而也因此露出了馬腳。

此前,江淮查到燕王府的人與北涼有勾結,又加上彭澤起一行人屯的北涼甲胄,便不難猜出燕王應在豢養私兵,且規模遠超死士隊伍。

所以這次為了防止朝廷的人查到貓膩,燕王必然會派人去養兵處打招呼,一貫為了掩人耳目不常聯系的兩處如今便必然會有交集。

江淮說,他這次在燕王府外看到了一個人——

當年,在姜家主持刺客屠殺姜家的那t人。

那人那時雖帶著黑面巾,但他手背上臨近虎口處的黑痣,他一輩子都不會忘。這次,他見到的那人不僅身形和眉眼相似,他更是靠著那顆黑痣確定了他的身份。

當年那人便與北涼勾結,如今竟還與北涼有聯系。

葉煥收到飛鴿傳書,他看後,信紙驀然脫手落下。

這麽多年,那件事,終於有進展了……

只是沒想到那人如今效力的竟是燕王,那李然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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