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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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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正文完)

78

徐聽頌莫名其妙接了檔節目。

她以為是負責幕後工作, 等到細翻合同的時候才發現......嗯?怎麽是拍她?

這是一檔觀察類節目,用直播的形式記錄每一期嘉賓的日常生活。

對方是之前和她有過合作的業內同事,笑瞇瞇推著眼鏡說:“從咱們的策劃理念來說, 這檔節目聚焦當下各行業工作人員, 拓寬......”

巴拉巴拉巴拉......

不愧都是幹制片拉投資的, 理由說的天花亂墜,餅畫得又大又圓。

讓徐聽頌不免有點心虛,懷疑自己以前在他人眼裏是不是也這樣。

對方說得苦口婆心口幹舌燥,見徐聽頌無動於衷, 最後眼鏡一摘掐了把大腿, 疼得開始抹眼淚:

“反正就客串一期。姐,幫幫忙吧,kpi要完不成了。”

於是就這麽稀裏糊塗就簽了合同。

因為是全天候直播記錄, 這也就說明徐聽頌從早上出門開始就會被拍。

“所以, 這就是你決定這兩天不和我見面的理由。”

靳言之頓了頓,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晚上也不行?”

“嗯嗯,就是這樣啊。到時候攝像機隨時隨地跟在我身後, 肯定會拍到你。”

徐聽頌埋頭於在衣櫃裏找她平常喜歡穿的那幾件衣服。自從搬回麓汀以後,她開始陸陸續續把自己的東西從公寓帶到這。

但是要上節目的話, 肯定是不能繼續待在麓汀,她要回自己的公寓去。

靳言之斜靠在門框上,看著地上攤開一個行李箱, 徐聽頌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和常用的化妝品塞進去。

他覺得那個箱子莫名看得不順眼。

忍了又忍,在看到徐聽頌收拾好跪在箱面上準備拉鏈拉的時候, 靳言之忍不住了。

他走過去, 半蹲在她面前,按住徐聽頌的手。

“一定要上這麽節目嗎?”

“合同簽好了, 又是認識的同事。我就是過去救個場,一期而已。”

徐聽頌本來以為這種小事不用和靳言之提,畢竟他日理萬機,要看著偌大一個公司的運轉。

所以一直等到開拍前一晚才說起。

她計劃地很好,收拾好東西,今晚就回自己的公寓。這樣明天鏡頭上門,拍到的就是她從自己家門出來,而不是從麓汀。

靳言之垂眼,語氣淡淡地說:“和節目組商量一下,縮短時間。”

“......兩天已經是商量過了的。”

“那晚上......”

“放心吧,我晚上會給你打電話的。”

徐聽頌想了想,又嚴謹地說道:“不過得等到八點結束拍攝之後。”

她站起身,拎起箱子,拉出拖桿。

剛準備去客廳看看還有什麽落下的東西,就被靳言之攔腰抱起,摔在了床上。

徐聽頌神情懵了兩秒,剛準備爬起來,就看見靳言之俯身壓了下來。

“你知道按照你剛才的描述,我們兩個像什麽關系嗎?”

“?”

靳言之面無表情:

“像、偷、情。”

“......”

徐聽頌總算緩過神來,她就說怎麽覺得靳言之今晚不對勁

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腰,忍著笑:“你為著這件小事生氣?”

靳言之眼神一暗,拍掉她的手。

“不許摸。”

“哦。”

過了兩秒,徐聽頌又戳了一下。

“真生氣了?”

沒反應,再戳兩下。

靳言之眉心一跳,用一只手掌錮住徐聽頌的兩條胳膊,扯過頭頂按著。

“你再摸下去,今晚就別想回公寓了。”

徐聽頌這時才後知後覺,心虛地眨了眨眼:“不摸了。手酸,能不能放下來?”

靳言之松開了手,後退一步站在床邊。徐聽頌知道這件事是她理虧沒提前說,坐起身,膝蓋撐在床上,對他勾了勾食指。

“做什麽。”

“你靠近一點,我和你道歉。”

靳言之本來也沒怎麽生氣。現在看到徐聽頌眼神下垂無辜看著他,松了松緊繃的神色。

剛上前邁了一步,彎腰準備聽她要說什麽。下一秒,徐聽頌就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拽著靳言之的領口向後一帶——

等靳言之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徐聽頌已經把他壓到了身下,低頭去找他的嘴唇。

吮/吸聲交纏,兩人的呼吸聲都不自覺加重。

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的位置已經對調。徐聽頌躺在床上,視線朦朧,偏過頭去避開了靳言之落下的吻。

他覺得無奈又好笑,把她的腦袋轉回來。

“徐聽頌,是你主動先開始的。”

她胳膊橫在臉上,故意說:“那你先說好,不生氣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生氣了。”

靳言之逗她。

徐聽頌眼睛睜大,小聲說了一句話,但是讓靳言之聽到了。

“那我不是白哄了,早知道不做了......”

靳言之:“......”

他慢悠悠說:“另一只手從我的腰上放下去,小流氓。”

被當眾戳穿,徐聽頌把臉埋在枕頭上,裝沒聽見。

靳言之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送你回去。”

他拎起徐聽頌的行李箱,進電梯到車庫,打開後備箱。

去公寓的路上,徐聽頌還時不時惦記著觀察靳言之的臉色。

不知道第幾次後,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在開車。”

徐聽頌疑惑:“我沒打擾你啊,就是多看了兩眼。”

靳言之決定放棄和她討論這個問題。之後的一路上都保持著沈默。

開到徐聽松的公寓,把人送到門前,靳言之才開口說:“你不回麓汀,我晚上來找你。”

徐聽頌張嘴剛要說什麽,靳言之就像心有靈犀一樣:“八點後,我知道。”

她點頭,“那我進去了?”

“嗯,早點睡。”

“你回去的路上註意安全。”

徐聽頌把家裏收整了一遍,確保上鏡整潔後去洗了澡。出來看到靳言之發來的消息,說他已經回去了。

她靠在床頭,算了算時間。靳言之現在應該也洗漱完了,於是才給他打去電話。

她關了燈,看見靳言之身上穿著浴袍應該是剛從浴室出來。在心中思考了一會,把視頻通話轉成了語音通話。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徐聽頌你明早還要錄節目,今晚必須早睡!

胡亂聊了會,她困意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睡了過去。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看見通話記錄,三個多小時,最後還是靳言之掛掉的。

徐聽頌在床上閉眼和起床氣對抗了一會,起身去洗漱。

沒多久,大門就被敲響,她知道是攝像團隊來了。

果然,開了門,就看到攝像師和幾個節目工作人員站在門口。徐聽頌將他們請進去,按照工作人員的提示帶大家介紹了一下屋內的布置。

看到她堆在客廳的兩堆書,有人好奇問:“可以翻一下嗎?”

“當然可以,是我平常隨便看的。”

徐聽頌忽然想起那本《熵》也放在裏面,上面還有她亂七八糟寫的句子。於是眼疾手快把那本書抽了出來,想拿在手裏背在身後。

結果工作人員剛好想去翻,書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徐聽頌彎腰撿起,攤開落地的那一頁,恰好是她印象最深的部分。

上面有她黑色的水筆書寫痕跡。

“在感情面前,是不是也要經歷熵變的過程。”

她視線下移,忽然驚訝地發現在自己那行字的下面,出現了另外的兩行字——

“是。”

“但是熵變過後,是終點,也是一切重新開始的起點。”

是靳言之的字跡。

因為他給自己批改過卷子,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徐聽頌可以確信,自己當初只寫了一句話。而後面的這段文字像是對她上t面的問題回應一樣。

一年前和靳言之分手過後,她再也沒有翻開過這本書,自然不知道上面什麽時候多出了一行字。

她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確認了一個時間點。

當時俞蔓找過她以後,她為了躲避靳言之去了《並蒂》的劇組。有一天晚上和他打電話的時候,看見他在翻看那本《熵》。

那晚她還問了靳言之,有沒有在上面看到什麽奇怪的話。

只能是那個時候。

在她迷茫無助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靳言之給出了他的答案。

“在感情面前,是不是也要經歷熵變的過程。”

——“是。”

“但是熵變過後,是終點,也是一切重新開始的起點。”

靳言之晚上來到公寓,敏銳地感知到徐聽頌情緒不對勁。

“怎麽了?錄節目很累?”

徐聽頌擡頭看著他,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靳言之掃了眼沙發上放著的書,心裏很快了然。

“看見了?”

“今天書掉到了地上,我撿起的時候才註意到。”徐聽頌盯著靳言之的眼睛,語氣不自覺帶著認真,眼睫翕動:“如果我一直都沒有發現,你......也要一直不說嗎?”

臉上一涼,她伸手一摸:沒控制住情緒。

“怎麽說著還哭了。”

靳言之抽了紙巾,

“沒有發現也沒什麽影響。”

“行動會是更好的證明。”

人活著就是在對抗熵增定律,生命以負熵為生。

客觀世界確實有限,而且每分每秒都在逼近死亡,每個人的生命也受熵定律的支配。

但當我們認識到人固有一死後,就明白,人生中所作的一切都是不可替代,不可倒流的。這會促使我們愛惜、尊重人生的每段經歷。

——不管是感情還是生活的方方面面。

這又何嘗不算是瘋狂征服熵的一種活動。

徐聽頌抽了抽鼻子,用紙巾抹去眼淚。

“靳言之,你不是學金融的嗎?”

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物理知識吧。

靳言之啞然失笑,淡定點頭:“後面特地去了解了一些。”

他起身,背光而立。在徐聽頌眼中,靳言之的身形像渡上了一層暖色的光暈,晃眼又溫柔。

“所以徐聽頌,你準備好和我一起對抗熵了嗎?”

在往後的漫長歲月裏,攜手征服對抗最絕望的定律。

浪漫且瘋狂,深情且繾綣。

那一瞬間,徐聽頌的腦海裏響起了一句話:

“發生即永恒。”

.

靳家老宅。

徐聽頌用平板在瀏覽前兩天拍攝的節目,耳機裏是方憬調侃的聲音。

直播節目後期制作剪輯速度很快,現在已經上線了各大平臺。

“哎呀,我剛剛在網上看到一條評論,我念給你聽聽啊。”

“什麽?”

“為什麽第一天拍到臥室的時候還只有一個枕頭,第二天早上就變成兩只了?而且另一側有人睡過的痕跡。”

方憬一本正經地念著,甚至還自我加戲帶上了豐富的語音。

徐聽頌楞了一下,把進度條往後拉。

不是吧,這臥室的畫面不久閃過了幾秒?

網友是在拿放大鏡在看嗎?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徐聽頌還是不免有些緊張起來。她問方憬:“很明顯?”

“誒,原來還真是有人。”

“......”

方憬在電話那頭狂笑了一會,不逗她了:“不明顯,只是有人太閑了才會特意反覆對比那幾個鏡頭。”

她轉了轉話題:“不過你和靳言之現在基本上是半公開的事。你兩什麽時候進行下一步啊?他和你求婚了沒有。”

上次慈善之夜過後,因為靳重的話,徐聽頌和靳言之的關系在大家心裏已經心知肚明。

說起那晚發生的事,至今在網上依然熱度不小。

孟瑰音熒幕形象大崩塌,不僅是私生活方面。好多家營銷號像商量好的一樣,接連爆出了她的多條黑料,甚至牽扯到了之前蘇若汙蔑徐聽頌霸淩的事,原來是由她一手操作的。

至此峰回路轉。孟瑰音原本想借著齊家的勢力再殺回娛樂圈,可經歷了這樣的事後,齊夫人早就氣瘋了,聯姻的事不僅告吹,還揚言要封殺孟瑰音。

徐家本來就因為資金周轉處境每況愈下。本來想靠著聯姻從齊家那裏獲取資源扶持,現在反而弄巧成拙,成了齊家的敵視對象。

更諷刺的是,徐任風出事了。

當年原定的繼承人是他的大哥,因為他出了車禍才讓徐任風上位。有人舉報車禍是人為制造的事故,經過調查,兇手鎖定到了徐任風身上。

一時之間,徐家風雨飄零。葉梵更是經受不住這樣大的打擊,精神失常瘋掉了。

還有俞蔓。這些年她在靳重眼皮底下一直在做著購買集團散股的事,自以為瞞的很好,其實早就被靳重洞察了。

慈善之夜過後,靳重將手裏的股份全部轉到靳言之名下,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加上俞蔓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也被下人慢慢揭露出來,靳重對她越來越失望。

他把靳衍送出國留學,又把俞蔓送到了鄉下的療養院。雖然明面上不說,可大家心裏都清楚,俞蔓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和靳衍見面的機會了。

對於將靳衍試作自己一生心血的俞蔓來說,這無疑是酷刑。

徐聽頌餘光看見靳言之和爺爺回來了,匆匆和方憬告了別,掛斷電話。

她和靳言之被邀請來老宅吃飯。用過飯以後,靳言之被爺爺單獨叫走談了話。

她關掉平板,站起身,對靳言之說:“談完事了?”

爺爺在身後和藹笑著:“我才把他叫走這麽一小會,就忍不住想了。”

徐聽頌趕緊說:“爺爺,你就別打趣我了。”

她用手肘頂了頂靳言之,示意他也說兩句替自己解釋解釋。

沒想到男人一本正經開口:“嗯,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徐聽頌:“......”

“看來是嫌棄我老人家煩了。”爺爺搖搖頭,語氣無奈。

她一聽,趕緊找補說:“怎麽會呢。我還想著以後要常來,擔心爺爺覺得我煩呢。”

聽到徐聽頌這句話,爺爺眉眼舒展,面露欣慰。

他帶著徐聽頌去了花園,開始炫耀起自己今年的栽培成果。

正值盛夏,花園內蔥綠一片,生機勃勃。各色各樣的鮮花和植物繁茂生長,長廊爬滿了絲瓜苗和藤枝。認得出名字的認不出名字的植物都精神抖擻,仿佛接受檢閱一樣。

靳言之跟在兩人身後,步伐一路走走停停。他心裏想著事,雙手一直放在口袋裏。

他看到徐聽頌忽然停下腳步,蹲在了地上。白色的長裙被她卷起抱在膝蓋上,眼神那麽專註的盯著地面。

在看什麽?

靳言之耐心地等了十幾分鐘,發現徐聽頌依然沒有要起來的架勢。

於是邁了步子上前,視線掃過,也頓住了。

地上堆著兩盆盆栽,不過花盆底早就打通和泥土緊密相連了。

一盆是多肉,一盆是仙人掌。

多肉長得很好,飽滿緊湊。這株品種的名字叫做“山地玫瑰”,生長期是藍綠色,現在已經變為橙粉色。休眠期的時候葉片緊縮呈玫瑰花形,因此得名。

徐聽頌當初買下它的時候,還困惑過為什麽這個品種的多肉和平日裏見過的都不一樣,以為是被商家忽悠了。

可她如果沒記錯的,山地玫瑰的花期是暮春至初夏。

但現在,葉片沒有變綠沒有蜷縮,依然熱烈地綻放著。

而且——

活的好好的,竟然沒有死。

當年徐聽頌離開前就發現多肉根部有腐爛的跡象。

而且方澤受靳言之的囑托給徐聽頌送回那盆植物的時候,被問及這盆多肉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但現在,它死而覆生,成長得極好。

爺爺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離開,將花園留給了兩人。

“永不雕零的綠玫瑰。”

靳言之慢慢開口。

徐聽頌回頭,看到他的身影,下意識問:“它沒死?被救活了?”

靳言之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拂過了葉子。

“嗯,救活了。”

當初他抱著這盆多肉來到老宅,爺爺看過,遲疑根部已經腐爛,不一定能夠救活。

可靳言之斬釘截鐵,語氣堅定。

“要救活。”

“它還沒有放棄。”

那半年時間裏,靳言之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上網查資料請專人照顧。即使工作再繁忙,也要驅車趕到老宅看一眼狀況。

用盡心思照料了半年,某天爺爺忽然打電話告訴靳言之:“開花了。”

它活了。

在瀕臨絕境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它活了。

請來的植物專家告訴靳言之,這種概率在自然界也是微乎其微的。

可它做到了。

徐聽頌忽然覺得鼻尖發酸。看著橙粉色的葉片,像絢爛的t雲霞,恣意綻放。

真好,還活著。

幸好,還活著。

她撐在膝蓋站起身,克制住剛剛想要掉眼淚的沖動。真是的,她怎麽現在這麽感性了。

徐聽頌擡頭,穿過層層蔓延的藤蔓,瞥見遠處天邊成了藍橙漸變色。微妙的光線從天際漫來,融入輝煌彩燦爛的雲霞當中。

像極了在曼哈頓下城天際線看夕陽落日,餘暉反射到玻璃墻面的景象。

她剛想叫靳言之來看,見他還沒起身,不自覺探回頭,像突然福至心靈一樣。

“伸手。”

靳言之單膝跪下,將一枚藍鉆戒指戴到了徐聽頌的手上。

是陽光初照湖面時的那抹漣漪和寧靜,那麽澄澈又那麽深邃。

徐聽頌再也抑制不住情緒。明知道在這種場合要保持最美的狀態,心臟卻像受了一擊,猛烈地急促地跳動著。

她眼眶朦朧,胸腔發酸。

靳言之什麽時候準備的?籌劃了多久?為什麽選今天?徐聽頌一概不得而知。

想到兩個人每天都待在一起她卻渾然沒有察覺,就覺得足夠驚訝了。

靳言之牽住她的手,一站一立,是主動權的交遞。

“徐聽頌,我本來沒那麽相信命運。但遇到你之後,覺得人生裏好像總充斥了一些巧合和奇跡。”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難得地,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和不自信。

靳言之一個人在紐約待了八年,遇到徐聽頌之前對它從來沒有任何的形容詞,沒有覺得特殊和懷念。可遇到她之後,回想起的每一處景,都和她有關。

“我只記住兩個噩夢。一個是當年母親被推進手術室,一個是設想如果那天我沒有經過那個街道沒有遇見你。

因為我改變不了第一個已經發生的事,所以我每天睜眼醒來都要想我究竟有沒有遇到過你。徐聽頌,你知道我在夢中是怎麽做的嗎?

是我一次又一次走向了你。像命中註定,一定會發生的事。”

中央公園的四季,夜晚的雙橋岸邊,紐約陰晴不定的暴雨。

酒店重逢的露臺,共同相處的麓汀,嘉市連綿不斷的雨季。

那麽多畫面,那麽多過往,那麽多他們共同經歷過的記憶不斷交織,共同構成了眼前。

靳言之擡起頭,目前虔誠珍重萬分地註視著她。

“嫁給我。”

那麽多的以後,瘋狂浪漫的以後,歲月繾綣的以後,逆熵做功的以後。

人生中所作的一切都不可替代、不可倒流。在命運與命運的交錯,生命與生命的嵌入中,他會一次又一次毫不猶豫走向她。

因為一切,發生即永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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