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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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要和我結婚嗎？”
陳應淮輕抿了一下唇角, 突然又否認道：“不。”
陳羨好睜著一雙茫然又震驚的眼睛，聞言，松了口氣, 撅了下唇，有些薄怒, 這個人怎麽什麽玩笑話都開啊？
害得自己剛才嚇得腦子都空白了。
“是我想和你結婚。”
陳羨好的呼吸微微發緊，她如今只能楞楞地看著他。
陳應淮目光灼灼, 在夜色中漾著深沈如晦的濃情，以及緊繃的下頜線下藏起的緊張。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 更無法追溯到哪一個理由。可能是你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刻帶給我的慰藉, 可能是你在萬千光芒中獨奏時帶給人的驚艷，也或許是深夜裏你為我留的一盞暖黃小燈……”
陳應淮頓了頓，回憶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唇角彎起笑弧。
“也許是一些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沒有人比你為我做得更多。沒有人像你，只是喜歡單純的我。我一生中有過很多身份, 不被父母喜愛的兒子, 肩負家族的繼承人，冷血薄情的資本家, 我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
陳羨好眼睫輕顫, 他雖然語氣平靜, 但背後濃濃的孤冷讓人心疼。
每一層身份背後, 他都承受了旁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我曾以為我永遠不會自願套上身份的枷鎖，但我瘋狂地渴望著你身邊的位置。沒有哪一個，比成為你的丈夫還要讓我心動。”
婚姻曾讓他避之不及, 可他自願為她畫地為牢，也永遠為她臣服。
對上陳應淮灼熱的目光, 陳羨好有點想哭，告白讓她胸腔裏湧上密集的感動和激動，她腦袋發暈，眼淚撲簌撲簌掉下來，哽咽著說道：
“你說這些，要是我不答應嫁給你怎麽辦？”
陳應淮沒想到會把她弄哭，手忙腳亂地擦去她眼角的眼淚，指尖濕痕像是一場大雨，將他淋得四肢僵冷。
“沒關系，我有很長的時間等你。”他啞聲開口：“戒指，鮮花，下次我會準備得更充分……”
陳羨好抽泣一聲，輕拍開他的手，鼻音濃重，唇角勾起無奈的笑：“這種肉麻的話聽一次就夠了。”
陳應淮怔了幾秒。
陳羨好一把地扯過他胸前的領帶，胡亂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一張白凈清透的臉上泛著微紅，濕漉漉的眼眸似乎是藏了萬千星光。
她的語氣認真又溫軟：“陳應淮，我們結婚吧。”
陳應淮呼吸一滯，耳邊似有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他神智昏沈。
窗外烏雲漂移，退散陰翳後的月色溫柔，毫無保留地照在了車內的兩人身上。
映著月色的女生如白瓷般細膩，有樹葉婆娑，陳應淮忽然感覺喉嚨發癢，逼仄的車廂內湧動著微妙的情緒，他漆色眼眸眸光深晦，有著不遮掩的欲望。
他此刻就想抱著他的小姑娘，讓她感受他澎湃的激蕩，想讓她陪他沈淪。
但他瞧見窗外的月光，樹高草深，墓園那點昏黃如豆的燈照亮著一方世界。
他克制地偏了偏頭，伸出手指幫她把安全帶扣上。
陳羨好看他偏著腦袋，下頜線緊繃，因為極力動用核心力量而導致冷白頸間的筋脈凸起。
陳羨好抿抿唇，看他一副盡力避開她不想碰到她的樣子，心裏又多了點委屈。
她心裏輕哼一聲，故意往前靠了靠，在兩人的臉幾乎快要貼上的時候，陳應淮也適時地抽身坐了回去。
沈沈烏木香氣從她鼻間抽離，陳羨好怔了幾秒，皺著眉喊他：“陳應淮！”
小姑娘的語調帶著嗔怨，陳應淮應聲望過去，“怎麽了？”
他檢查了一下安全帶，沒勒著她。怕她覺得冷，又把座椅加熱給打開了。
陳羨好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怎麽到手後態度立馬就變了呀？”
陳應淮挑眉，面露不解。
陳羨好咬唇，“你剛剛是不是躲著我？”
女孩子的自尊心上來了，她憋著氣瞪他：“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避之不及。
陳應淮神色微楞，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輕笑出聲。
陳羨好只覺得他是在嘲笑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你還笑？”
陳應淮看她一眼，突然解開自己這邊的安全帶，翻身而上，上半身極具壓迫感地懸空在她身上。
他指尖輕撫過她的眉眼，幽沈的目光順著指尖，停留在唇瓣上，似有若無地摩挲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仿佛指尖帶著電流。
陳羨好頓時紅了耳廓，她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紅著臉：“你幹嘛？”
“給某人證明，我非但不想躲著她，反倒想對她做些更出格的事情。”
他調子有些沈，話語中的壓迫感更是讓她升騰起一股危機感。
“比如，負距離接觸。”
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陳羨好咽了咽口水，臉色爆紅。
她幾乎渾身都要燒起來了，眼睫顫了顫，指尖抵著他的肩膀，“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你，你先坐回去說話？”
陳應淮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膠著在她的紅唇上，眼底浸著濃濃的欲念。
陳羨好心口一跳，暗自後悔自己為什麽非得去撩撥他。
陳羨好實在太緊張了，腦子一片空白，胡亂地找著理由：
“這，這兒不行，我家裏人都看著呢。”
她用陳應淮嚇他的理由應付他。
“這兒不行？”陳應淮啞聲問道。
“嗯嗯！”陳羨好忙不疊點頭，完全忽略了他說話的重音在前兩個字上，只當他好說話了。
“那換個地方。”
陳應淮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穩了穩氣息，啟動車子，飛速離開墓園。
自以為逃過了一劫的陳羨好心滿意足地笑了下，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多了，一坐下來也終於有了睡意。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察覺到有溫暖的光影在她眼瞼跳躍，她蹙了蹙眉，睜開了眼。
鴉青色的天際有一抹橘色緩緩暈染開來，穿過雲層，橘紅色明亮溫暖，黑暗逐漸褪去，月亮，星星，與太陽一同出現在那張宏大的幕布上，寧靜而又充滿希望。
她滿眼驚艷地坐起來，望著眼前這出破曉。
在昏沈薄光下，不遠處坐著一抹身影。
陳羨好四下看了看，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抓在手裏下了車，聽到開門的聲音，不遠處的人回首。
立體而冷冽的五官染上晨光，多了點繾綣的柔光。
“醒了？”
陳羨好點點頭，走過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清晨還帶著薄霧，水汽將他的衣服洇上了濕氣。
她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兩人挨坐在一起，手臂靠著對方，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這是哪兒？”
這應該是某座山頭，並不高，但觀賞日出位置絕佳。
陳羨好在滬市長大，卻從沒有來過這兒，更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是我以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唔，算是我的秘密基地吧。”陳應淮語調徐緩的說道。
他眉眼清冽，“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兒看日出。”
陳羨好一楞，第一次聽他提起過去。她抿了抿唇，試探著問道：
“你以前……經常來嗎？”
“有一段時間經常來。”陳應淮淡聲道。
“你怎麽發現這兒的？”
陳應淮沈默了須臾，就在陳羨好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語氣平靜地說道：“曾經想過找個沒人的地方就這樣死去，無意間就發現了這裏。”
高晚晴後期的時候，更是患上了很嚴重的躁郁癥，會呈現很嚴重的攻擊性，咒罵和自殘幾乎是充斥著他每一天的生活中。從有他記憶起就一直對他愛恨交織的母親，和漠不關心的父親更是讓他覺得生活灰暗。
高晚晴後面更是生出了想將他一起帶走的想法，他更是放棄了求生的欲望。他現在也不明白，那天她非要當著他的面自殺是抱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態。
是讓他對她抱有感激嗎？最後一刻居然放過了他。
亦或是，單純想讓他在餘生都得不到解脫嗎？讓他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不停地陷在那個難以掙脫的泥沼裏。
身側突然安靜了下來。
陳應淮一轉頭，就看到小姑娘滿眼心疼地看著他，他輕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察覺到自己的手比她溫度更低時，松了指骨。
卻不料被人輕輕地握住了。
陳應淮微怔，眉眼染上星點笑意，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嗓音漫不經心：“都過去了。”
此刻他心裏十分平靜，也沒有了當年對生活的怨懟和絕望，更沒有再想去探究當年高晚晴未曾說出來的話。
陳羨好見他這樣平淡地說出他那段過去，眼眶微微發酸，她將腦袋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
好在，他曾在絕望之際向上天祈求過的光明，也終在有生之年，灑在了他身上，予他救贖。
許是心裏對陳應淮的憐愛泛濫，陳羨好主動地吻上了他。
陳應淮長久地在薄霧中坐了很久，唇瓣帶著草木氣息的冰涼。唇上落下一道溫軟，陳應淮喉嚨驀的發緊，手指壓上她的後頸，將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擡起手，指尖勾起她的長發，撥至耳後，溫熱的呼吸愈發沈重地灑在她的臉頰上，他喟嘆了一聲：
“陳羨好。”
陳羨好眼睫撲簌顫動，睜開了眼，她的眼眸濕漉漉的，目光軟軟地望著他。
陳應淮深深回望著她，又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間，他不停地重覆著她的名字，仿佛要將這幾個字刻入靈魂。
陳羨好。
光是念她的名字就讓他心神激蕩。
他的愛人，他此生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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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應淮輕抿了一下唇角, 突然又否認道：“不。”
陳羨好睜著一雙茫然又震驚的眼睛，聞言，松了口氣, 撅了下唇，有些薄怒, 這個人怎麽什麽玩笑話都開啊？
害得自己剛才嚇得腦子都空白了。
“是我想和你結婚。”
陳羨好的呼吸微微發緊，她如今只能楞楞地看著他。
陳應淮目光灼灼, 在夜色中漾著深沈如晦的濃情，以及緊繃的下頜線下藏起的緊張。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 更無法追溯到哪一個理由。可能是你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刻帶給我的慰藉, 可能是你在萬千光芒中獨奏時帶給人的驚艷，也或許是深夜裏你為我留的一盞暖黃小燈……”
陳應淮頓了頓，回憶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唇角彎起笑弧。
“也許是一些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沒有人比你為我做得更多。沒有人像你，只是喜歡單純的我。我一生中有過很多身份, 不被父母喜愛的兒子, 肩負家族的繼承人，冷血薄情的資本家, 我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
陳羨好眼睫輕顫, 他雖然語氣平靜, 但背後濃濃的孤冷讓人心疼。
每一層身份背後, 他都承受了旁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我曾以為我永遠不會自願套上身份的枷鎖，但我瘋狂地渴望著你身邊的位置。沒有哪一個，比成為你的丈夫還要讓我心動。”
婚姻曾讓他避之不及, 可他自願為她畫地為牢，也永遠為她臣服。
對上陳應淮灼熱的目光, 陳羨好有點想哭，告白讓她胸腔裏湧上密集的感動和激動，她腦袋發暈，眼淚撲簌撲簌掉下來，哽咽著說道：
“你說這些，要是我不答應嫁給你怎麽辦？”
陳應淮沒想到會把她弄哭，手忙腳亂地擦去她眼角的眼淚，指尖濕痕像是一場大雨，將他淋得四肢僵冷。
“沒關系，我有很長的時間等你。”他啞聲開口：“戒指，鮮花，下次我會準備得更充分……”
陳羨好抽泣一聲，輕拍開他的手，鼻音濃重，唇角勾起無奈的笑：“這種肉麻的話聽一次就夠了。”
陳應淮怔了幾秒。
陳羨好一把地扯過他胸前的領帶，胡亂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一張白凈清透的臉上泛著微紅，濕漉漉的眼眸似乎是藏了萬千星光。
她的語氣認真又溫軟：“陳應淮，我們結婚吧。”
陳應淮呼吸一滯，耳邊似有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他神智昏沈。
窗外烏雲漂移，退散陰翳後的月色溫柔，毫無保留地照在了車內的兩人身上。
映著月色的女生如白瓷般細膩，有樹葉婆娑，陳應淮忽然感覺喉嚨發癢，逼仄的車廂內湧動著微妙的情緒，他漆色眼眸眸光深晦，有著不遮掩的欲望。
他此刻就想抱著他的小姑娘，讓她感受他澎湃的激蕩，想讓她陪他沈淪。
但他瞧見窗外的月光，樹高草深，墓園那點昏黃如豆的燈照亮著一方世界。
他克制地偏了偏頭，伸出手指幫她把安全帶扣上。
陳羨好看他偏著腦袋，下頜線緊繃，因為極力動用核心力量而導致冷白頸間的筋脈凸起。
陳羨好抿抿唇，看他一副盡力避開她不想碰到她的樣子，心裏又多了點委屈。
她心裏輕哼一聲，故意往前靠了靠，在兩人的臉幾乎快要貼上的時候，陳應淮也適時地抽身坐了回去。
沈沈烏木香氣從她鼻間抽離，陳羨好怔了幾秒，皺著眉喊他：“陳應淮！”
小姑娘的語調帶著嗔怨，陳應淮應聲望過去，“怎麽了？”
他檢查了一下安全帶，沒勒著她。怕她覺得冷，又把座椅加熱給打開了。
陳羨好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怎麽到手後態度立馬就變了呀？”
陳應淮挑眉，面露不解。
陳羨好咬唇，“你剛剛是不是躲著我？”
女孩子的自尊心上來了，她憋著氣瞪他：“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避之不及。
陳應淮神色微楞，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輕笑出聲。
陳羨好只覺得他是在嘲笑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你還笑？”
陳應淮看她一眼，突然解開自己這邊的安全帶，翻身而上，上半身極具壓迫感地懸空在她身上。
他指尖輕撫過她的眉眼，幽沈的目光順著指尖，停留在唇瓣上，似有若無地摩挲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仿佛指尖帶著電流。
陳羨好頓時紅了耳廓，她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紅著臉：“你幹嘛？”
“給某人證明，我非但不想躲著她，反倒想對她做些更出格的事情。”
他調子有些沈，話語中的壓迫感更是讓她升騰起一股危機感。
“比如，負距離接觸。”
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陳羨好咽了咽口水，臉色爆紅。
她幾乎渾身都要燒起來了，眼睫顫了顫，指尖抵著他的肩膀，“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你，你先坐回去說話？”
陳應淮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膠著在她的紅唇上，眼底浸著濃濃的欲念。
陳羨好心口一跳，暗自後悔自己為什麽非得去撩撥他。
陳羨好實在太緊張了，腦子一片空白，胡亂地找著理由：
“這，這兒不行，我家裏人都看著呢。”
她用陳應淮嚇他的理由應付他。
“這兒不行？”陳應淮啞聲問道。
“嗯嗯！”陳羨好忙不疊點頭，完全忽略了他說話的重音在前兩個字上，只當他好說話了。
“那換個地方。”
陳應淮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穩了穩氣息，啟動車子，飛速離開墓園。
自以為逃過了一劫的陳羨好心滿意足地笑了下，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多了，一坐下來也終於有了睡意。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察覺到有溫暖的光影在她眼瞼跳躍，她蹙了蹙眉，睜開了眼。
鴉青色的天際有一抹橘色緩緩暈染開來，穿過雲層，橘紅色明亮溫暖，黑暗逐漸褪去，月亮，星星，與太陽一同出現在那張宏大的幕布上，寧靜而又充滿希望。
她滿眼驚艷地坐起來，望著眼前這出破曉。
在昏沈薄光下，不遠處坐著一抹身影。
陳羨好四下看了看，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抓在手裏下了車，聽到開門的聲音，不遠處的人回首。
立體而冷冽的五官染上晨光，多了點繾綣的柔光。
“醒了？”
陳羨好點點頭，走過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清晨還帶著薄霧，水汽將他的衣服洇上了濕氣。
她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兩人挨坐在一起，手臂靠著對方，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這是哪兒？”
這應該是某座山頭，並不高，但觀賞日出位置絕佳。
陳羨好在滬市長大，卻從沒有來過這兒，更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是我以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唔，算是我的秘密基地吧。”陳應淮語調徐緩的說道。
他眉眼清冽，“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兒看日出。”
陳羨好一楞，第一次聽他提起過去。她抿了抿唇，試探著問道：
“你以前……經常來嗎？”
“有一段時間經常來。”陳應淮淡聲道。
“你怎麽發現這兒的？”
陳應淮沈默了須臾，就在陳羨好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語氣平靜地說道：“曾經想過找個沒人的地方就這樣死去，無意間就發現了這裏。”
高晚晴後期的時候，更是患上了很嚴重的躁郁癥，會呈現很嚴重的攻擊性，咒罵和自殘幾乎是充斥著他每一天的生活中。從有他記憶起就一直對他愛恨交織的母親，和漠不關心的父親更是讓他覺得生活灰暗。
高晚晴後面更是生出了想將他一起帶走的想法，他更是放棄了求生的欲望。他現在也不明白，那天她非要當著他的面自殺是抱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態。
是讓他對她抱有感激嗎？最後一刻居然放過了他。
亦或是，單純想讓他在餘生都得不到解脫嗎？讓他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不停地陷在那個難以掙脫的泥沼裏。
身側突然安靜了下來。
陳應淮一轉頭，就看到小姑娘滿眼心疼地看著他，他輕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察覺到自己的手比她溫度更低時，松了指骨。
卻不料被人輕輕地握住了。
陳應淮微怔，眉眼染上星點笑意，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嗓音漫不經心：“都過去了。”
此刻他心裏十分平靜，也沒有了當年對生活的怨懟和絕望，更沒有再想去探究當年高晚晴未曾說出來的話。
陳羨好見他這樣平淡地說出他那段過去，眼眶微微發酸，她將腦袋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
好在，他曾在絕望之際向上天祈求過的光明，也終在有生之年，灑在了他身上，予他救贖。
許是心裏對陳應淮的憐愛泛濫，陳羨好主動地吻上了他。
陳應淮長久地在薄霧中坐了很久，唇瓣帶著草木氣息的冰涼。唇上落下一道溫軟，陳應淮喉嚨驀的發緊，手指壓上她的後頸，將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擡起手，指尖勾起她的長發，撥至耳後，溫熱的呼吸愈發沈重地灑在她的臉頰上，他喟嘆了一聲：
“陳羨好。”
陳羨好眼睫撲簌顫動，睜開了眼，她的眼眸濕漉漉的，目光軟軟地望著他。
陳應淮深深回望著她，又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間，他不停地重覆著她的名字，仿佛要將這幾個字刻入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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