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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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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主權

“江書硯,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細弱的、夾雜著點委屈的嗓音讓江書硯的動作頓了下來。

他斂住眸底的風暴,克制住沈重的呼吸,目光灼灼的看著懷裏的少女, 她不似往日那般俏皮,像個被人欺負後回家訴苦的小孩。

但她明顯找錯了人,江書硯心想,怎麽能這麽乖,直到現在都只是噙著淚花可憐兮兮的盯著自己,她是忘了方才欺負她的人是誰了?

好想再一次...

他竭力的想要遏制住那席卷而來的瘋狂的想法, 牙齒狠狠的咬了下舌尖, 痛意掩蓋住欲望。

他閉了閉眼睛,呼吸起伏,垂在身側的手指忽然被一抹柔軟觸碰。

江書硯呼吸有一瞬凝滯住。

一個細長白嫩的手指悄悄的、輕輕的勾住他的指尖, 另一只手像是蝸牛用觸角探路似的, 一點點、磨磨蹭蹭的伸出來,慢慢的摟住他的腰, 霍真真微微仰起頭,神情擔憂:“江書硯,你還好嗎?”

他不對勁。

霍真真起初驚訝,接著心底生出怒意, 但看到現在他的樣子,更多的是不解和心疼。江書硯失控了, 分明強勢是他, 發瘋的是他, 可眼下難過的卻也是他。

心底的本就不多的怒意如今全都轉而變為擔憂, 她牽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觸碰著他, 想要將他的理智喚回。

她站直身子,主動讓自己靠到他的懷裏,嗓音嬌軟:“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

“我一直在的,子卿。”

腰上的力道加重,霍真真敏銳的感覺到耳朵下的心跳聲變快了許多。砰!砰!砰!那力道鏗鏘有力,響聲快要將她的耳朵振聾。

她從懷裏探出頭,眼角帶著笑意,眸光閃爍著光輝,像是燦爛星河中的一抹繁星,漂亮、惹人心動。

江書硯垂著眸子,擡起指尖點在她的眉心,像是作畫,一點點細致、認真的臨摹。

指尖撫平她微微蹙起的眉心、輕輕觸碰她眼瞼下細小的絨毛,劃過臉頰、紅唇到最後停在渾.圓的耳垂上,指腹摩挲,手下的觸感綿軟、滑嫩。

他掀起眼皮,深邃漆黑的眸底猶如被蒙上了一層煙霧,讓人無法看清眼底,更猜不透裏面蘊藏的情愫。

“郡主...”江書硯唇瓣翕動,他的嗓音平淡,卻平白讓人嘗出涼意,帶著幾分偏執的感覺:“為什麽他總在我耳邊聒噪著要抱你?憑什麽?”

指腹松開耳垂,又一點點描摹著她修長的脖頸,力道輕的像是一根輕飄的天鵝絨毛在不停的掃弄著,這癢意讓霍真真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恥。

藏在鞋子裏的腳趾偷偷地蜷縮起來,臉頰上的紅暈加深,她手掌蜷了蜷,顫著唇,眸光認真的解釋:“笨蛋,我沒和他說過幾句話,江書硯,你在怕什麽?我從來沒理過別人。”

怕什麽?

擔心可能一切都是夢。

他自詡清高,卻頭一次生了怯,他見不得那個少年用那種眼神看她,那麽熱烈,那麽充滿活力,是他無法做到的張揚。

江書硯稍許躬下身子,目光和她直勾勾的對上,眼神變得比剛才更加幽暗。

驀地,他忽然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上,斷斷續續的氣聲傳了出來:“臣...心生..嫉妒。”

霍真真微微楞住,這是她沒能想到的。

醋意還好,嫉妒二字太過嚴重,從他的口中說出,更是令她震驚。

“子卿。”她擡手覆在埋在肩膀上的腦袋,安撫性的摸了摸。

“我不懂那二字令你從何處生來,但你擔心的所有都不會發生。”她低笑出聲,捏了捏話裏人的脖頸,調笑道:“本郡主只對你一人有興趣,慌什麽。”

江書硯將頭仰起,眸光幽幽的註視著他。

這次,不像方才那般炙熱,也不似過去那般幽暗。

像是春日裏的一股柔風,拂去冬日的幹燥,不驕不躁,溫柔至極。

漸漸的,他的目光變了。

霍真真看出他的心思,她靜靜的看著他,目光溫柔,沒有躲閃。

紅唇和薄唇的距離越靠越近,江書硯靠在她的肩上,下巴微揚。以一個下位者姿勢,吻了上去。

柔風細雨,像是兩個幼崽間的安撫。

唇瓣輕輕的碰觸,一點、兩點、三點...

江書硯一下一下,輕柔的撞上去,眸光直直的看著她,唇下亦不動聲色的輕吻著。

霍真真被他這孩子氣的樣子逗笑了,彎著眉眼和他對視,他吻,她亦不躲。

就縱著他,由著他。

良久,霍真真低頭在他眉心輕點一下,勾著唇淺笑:“舒坦些了?這樣彎著,你的腰倒也是不累?”

江書硯輕哼一聲,難得像個少年人一般,嗓音透出輕狂:“再半個時辰,臣也能受得住。”

霍真真啞然失笑,伸手將人推開。

江書硯順勢直起身子,牽住她的手,輕咳一聲,低聲道:“方才...不生我氣?”

現在才想起問?

看來方才是真的氣急了。

霍真真恨恨的攥了攥手裏的那只大手,氣沖沖的說:“這會兒才想起來問,事兒都幹完了,江大人不覺得晚了?”

“郡主想要如何懲罰臣,臣都接受。”他說的一臉認真。

得,理智回來,又變回古板正經的樣子。

霍真真心生無奈,但仍覺得還是這樣的江大人討喜些,她挑了下眉,輕哼一聲:“那莫要忘了,你說過,回京後要給我講的事情。”

她還記得那個克制又具有侵略性的擁抱。

“好,臣都告訴你。”江書硯輕聲回應。

“走吧?該回去了。”她笑。

“嗯。”他回。

只是兩只握著的手沒再松開。

寂靜的山林,叢林鳥獸是他們的掩護,四下無人,宗教禮法不過虛設。這偷得半日的清閑,讓兩顆心靠的更近。

——————

客棧二樓。

“怎麽辦,江大人將郡主直接給抱走,這可如何是好?已經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回來,我們是不是該去找找?”春蘭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看著坐在位置上悠閑喝茶的兩個人,眉頭皺的更緊了。

“周平、方來,你們兩個怎麽都不吭聲!”

坐著的兩人對視一眼,方來挑眉一笑:“有我家大人在,二位就把心放進肚子裏,不會有事。”

昨日自家主子那暴怒的樣子方來倒現在還心有餘悸,現在好不容易找的未來的夫人,他作隨從的,當然是不能讓人去打擾他們的雅興。

春蘭自是不懂他的想法,方才郡主可是被人抱在懷裏抱走的,即便是江大人再過可信,他們也已經在客棧等了一個時辰。

她瞪了眼周平,示意他不要裝死。

“春蘭姐姐。”周平轉了轉手裏的茶杯,安撫道:“春陽山郡主已經打探過,既然已經無礙,那麽就沒什麽危險。”

“想必方才郡主只是不想和李家做過多牽扯故而裝暈,更何況,這次不是她一個人,你就莫要擔心了,待他們二人商量好事情,自會回來。”

周平端起茶壺朝他面前的空杯裏倒滿水,往前推了推,繼續道:“坐下同我和方兄弟喝會兒茶。”

他要是沒看到方才自家郡主對江大人做的事恐怕他也會焦急,但現下只覺得他家郡主當真是膽子奇大。

有時候他都想要同情一下江大人。

“周侍衛。”春蘭沒懂他的言下之意,眉心微蹙,神情斥責的看向他,提醒他的身份。

周平面色一頓,正欲開口,房門突然被敲打了幾下。

春蘭走上前,站在門邊低聲問:“何人?”

“春蘭,是你家小姐。”

門外傳來霍真真笑意連連的聲音。

春蘭一把將門打開,拉住霍真真就是左看右看,直到打量完確定沒有受傷後才回過神來。

她看到站在她身後的江書硯,神色一頓:“江大人。”

江書硯淡淡的點了個頭。

春蘭繼續低頭像個護著崽的媽媽,仔細認真的檢查著霍真真有沒有別的細小的傷痕。

方才在路上,她不便沖撞上去,後來主子又莫名其妙被江侍郎帶走。春蘭心裏早都急上火了,卻只能眼巴巴的在客棧等著。

她到現在都時刻謹記著公主離開時的囑托。

她言,郡主生性肆意灑脫,希望自己能在一旁盯著,莫讓她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春蘭一直謹小慎微的遵守著,可每每一到江侍郎這裏,連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郡主明顯已經對他有了情意,可春蘭的腦子裏總有一根神經繃的很緊,就是那個夢中少年。那個過去總會時不時從霍真真嘴裏蹦出來的人。

她能看的出江侍郎是一個驕傲的人,他能允許他的心上人心中一直掛念著另一個人嗎?即使那個人也許並不存在,也許永遠不會出現。

“春蘭,我真的沒什麽事。”霍真真拍了拍一直神色凝重對著自己看來看去的人,笑了笑:“那又不是龍潭虎穴,能受什麽傷?況且方才你也看到了,一直有江大人陪著,我不會有事的。”

春蘭才不信他們郡主說的話,在她眼裏,不流血都不算受傷,她自然要自己親自好好瞧瞧才行。

直到確定好真的沒問題,她才擡眸認真道:“奴婢這是怕您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再小的傷也得認真對待。”

每次說起這個問題春蘭都會嘮叨個不停,霍真真不想和她一直糾纏著這個問題,扭頭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道:“這段時間應該無時發生吧?江大人,是不是該啟程回京?”

江書硯點頭同意,朝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對方來吩咐道:“我們先離開,你先將這封信送至趙六手上,告訴他老樣子等那人自己來取,隨後你快馬加鞭追追上我們。”

方來詫異:“返程需這麽趕時辰?”

他沒能參與進去,但方才和周平也沒能聊出個所以然,現下又急忙回城,這春陽山的事情就這麽解決了?

“事出有變,我們需要盡快回去,再做詳細安排。”江書硯只大概解釋一番。

方來也不多說什麽,拿過信就擡腳離開。

霍真真朝春蘭吩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現在收拾好行囊我你們即刻出發。”

她正欲扭頭收拾東西,就看到春蘭一臉為難的站在原地,面上很不自然。

霍真真狐疑道:“是還有事情?”

春蘭用餘光瞥了眼正在同周平說著什麽的江大人,朝霍真真身邊挪了兩步,湊到她耳邊輕聲提醒:“李家,那個李琮一直在等著消息,剛剛還走之前還告訴我有你的消息要盡快讓人去他府上送信。”

春蘭心底知道郡主是絕不可能看的上那個少年公子,方才江大人的突然轉變,她後來也猜出了一點緣由,若真讓那李公子攪和了郡主的事情她心中也是不願的。

但從昨日到今天,那少年也算是忙前忙後,她到底也該說出來。

霍真真聽後怔了一瞬,面容有一絲尷尬,她學著春蘭的樣子偷看了眼身邊的人,趁他沒有註意,低聲回覆:“給店小二留個消息即可,我們與他本無關系,無需過多牽扯。”

更何況有人才為此吃了大醋,她怎麽也不能讓剛哄好的人又傷心。

霍真真朝春蘭輕搖下頭讓她不要多言,而後朝一旁開口:“我們走吧?”

本就輕裝上陣,東西三兩下就收拾妥當,四個人一齊下了樓,只是剛出客棧門口,江書硯的臉就沈了下來。

霍真真擡眸看到了站在糖人攤販旁邊的李琮正翹首以盼的朝他們招手。

瞬間她就覺得有些頭疼,手指悄悄的撓了撓身旁男人的指尖。

“嫣兒姑娘,江大哥!”李琮一眼就看到等了許久的人,笑彎了眼跑了過去,語氣擔憂:“嫣兒姑娘現在身體如何?要不要去我府上修養幾日?”

他恍若無人,眼中只有面前的少女,滿眼的真摯情感都快要溢出來:“再過幾日就是春城的百花節,若是你們現下沒有什麽急事可以再多逗留幾日,剛好也養養身子。”

霍真真客客氣氣道:“不必了,李公子,家中有要事,需要盡快返回,多謝公子好意,我等就再次告別。”

李琮卻不願她就這麽走了,身子前傾擋住他們的腳步,神情忐忑:“姑娘方便透露來自何地?”

他撓了撓頭,面上有一絲羞澀:“啊...我那妹妹近日總說在年年都在春城附近游玩,實在太無趣了,想要去其他地方轉轉。”

“姑娘家鄉風景如何,可否留個地址,待日後我們去那處游玩,也好有機會拜訪故人。”

霍真真啞然。

倒是不知對方竟然如此糾纏。

她正欲開口,手忽然被人握住。

擡眸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霍真真莞爾一笑,勾起唇角,將他的手牽的更緊,她對上少年震驚的神情,解釋道:“抱歉,之前因為我貪玩故意撇下他跑去山上,但又怕被人追問,便撒了個謊。”

“嫣兒姑娘...”李琮訕訕道,面上的笑已經快維持不住。

他之前只覺得這位江兄待他態度極為冷漠,但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可他們眼中流露出的情意做不得假。

江書硯頷首,低聲道:“近日多謝李公子照拂,我等有要事離開,若公子需要幫忙,可去城中春草堂找一個叫趙六的人,他可許你一個願。”

李琮面上難堪,心裏卻仍抱有一絲期望的看向霍真真。

然而他只看到少女的眼中只有身旁的男人,眼底是他不曾見過的歡喜。

他沒什麽理由阻擋。

周平擡起手臂,輕輕一擋,他順勢朝一旁退了兩步。

霍真真牽起春蘭帶來的馬,正欲上車,江書硯的手臂又擡了起來。她朝他皺了下眉,換來的是他手臂堅持不懈的舉在半空。

霍真真無奈的笑了下,嘴上念叨著不滿,手下動作反而順從的扶著男人,任由他摟著自己的腰將自己送上馬。

而男人眼神雖平淡,但眼底的那抹占有欲極強的情愫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之間,像是有一堵屏障,外人參與不進去。

李琮自嘲的垂下頭,不敢再看一眼。

馬蹄飛揚,那抹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終將不見...

————

五個人騎著馬,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二天晌午的時候回到春城。

剛一進城門,還未等霍真真說什麽,突然看到江書硯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她看到了一個身材佝僂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形不高,穿著一身灰色的暗紋衣袍,整張臉平平無奇,只有一雙三角眼放著精光。

“二公子。”三角眼走上來,彎腰行禮,說話不卑不亢:“夫人讓您回府一趟。”

江書硯臉色陰沈,嗓音冰冷:“何事?”

“大公子今日回府。”

他話一說完,霍真真明顯察覺到江書硯周身的寒意變得更加凜冽。

“知道。”江書硯說完後,三角眼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霍真真詫異,只見他弓著身子繼續說:“請公子即刻動身。”

兩人僵持不動。

霍真真收到方來祈求的眼神,心底微微一動,不露聲色的朝江書硯挪了點,低聲道:“離府多日,我也許盡快回覆同祖母報平安,剩下的事情待你這邊處理好後我們繼續溝通。”

她說完後,瞥了眼弓著身子的人,轉頭對春蘭、周平淡淡道:“走。”

餘光可以看到,江書硯整個人都行像是浸在黑暗裏,可分明是陽光正盛的時候。

繁華鬧市亦與他無關。

霍真真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她想到最近幾日他的種種不同,如今看到那個仆人,像是忽然明白了一些。

燕都關於江書硯的傳聞很多,但關於他家族之間的事情似乎寥寥無幾。

“郡主。”春蘭語氣擔憂。

霍真真面無表情,肅聲道:“回府。”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她等著江書硯親自來找他。

“公子,郡主已經離開,可否能立刻回府。”三角眼俯身再次出聲。

江書硯垂著眸子,嗓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江岳,你失禮了。”

“小人知錯,請公子啟程。”

“下次,同她道歉。”他冷冷道。

江岳不慌不亂,神色不變:“是。”

江書硯揚著下巴,目不斜視的經過他身邊,不看他一眼。

直到兩人走了好一段路,方來才出聲道:“公子?”

每次這個時候的江書硯都是極難接近的,世人皆道武侯府二公子才德兼備、能力出眾,但所有人都對他與侯府的關系閉口不談。

他自成人禮後便自行開辟府邸,離開侯府,且若非有要事從未回過侯府,外人不知其中事情,但方來自幼跟著自家公子自然什麽都一清二楚。

公子在外被人尊稱為侯府的二公子,可誰能知道,這二公子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侯府的管家。

同是由夫人所生,大公子擁有夫人的一切喜歡和疼愛,而公子卻從小在冷眼旁觀中長大,自給自足,除了他這個自小陪著的人,王府中的人也因夫人對他的冷眼而低看他許多。

是公子自己一個人在冷眼和困惑中長大,越長大他知道的越多,聽到的也越多,索性他性子堅強,終歸是挺了過來。

起初他也想要個答案,但卻什麽都沒得到。到後來,親自去一趟荊州之後,公子再沒有談起過侯府的事情,更是連侯府大門都鮮少踏入。

如今大公子回來,夫人又請公子回府,方來心裏只覺得難受極了。

一個備受寵愛,一個從不放在眼裏,現下匆忙叫回府中,又能有什麽好事。

他提起戒備心,但看到再變得沈默的公子,仍是心聲不忍:“郡主方才說,待我們這裏處理完後聯系她,近幾日一直忙於春陽山的事情,您要教的許多東西都沒能進行下去。”

“郡主在等著您。”

“嗯。”

只有聽到明珠郡主他才有了一點反應。

“她在等我?”他輕聲問。

方來忍住鼻酸,重覆道:“是啊公子,我們快回侯府將事情處理了,郡主還在等我們去匯合。”

江書硯垂著眼簾,擡頭看向武侯府的門匾,停頓半響,終究是擡腳走了進去。

這地方,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踏進了。

他回來了又如何,江書硯嘴角牽起一抹嘲諷。

難道還需要讓他一個不受寵的二公子去給世子請安嗎?

他擡腳朝裏走,脊背挺得筆直,像是一棵矗立在山脊的松樹,筆直,風吹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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