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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 相互扶持的第三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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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相互扶持的第三十四天

◎既含公怨又涉私情◎

崔恒眨了眨眼,倒是不察她竟如此敏銳,但他不想正面回答,遂繃著臉回道:“明知故問。”

姜蓉嬌笑一聲,只這笑意卻不達眼底,她捧著崔恒的臉哄道:“既挑起我的興趣,卻又不肯回答,可是最近我冷落修年了?”

聽她這樣一說,崔恒也氣得眼角泛紅,他怔怔凝視著眼前這個心狠的女人,只覺一顆心被人狠狠揪緊捏碎,再被無情地踩在地上輾軋。

她什麽都猜到了,就是不願明說。

兩人相互攙扶走過這麽多年,他連這一丁點信任都不值當?

若不是他的人私下裏發現她去見了秦太尉,後面又跑去揍柏秋娘,他倒是真不知,她心底竟對賀任如此在意。

看了他爹,還不忘去看他前妻,可真是好樣的。

據他所知,除了那被他們發賣的婆子鄭氏,還有青州那幾個地痞流氓是柏氏所派外,柏氏好似與他們再無多少交集。

若是因著這兩件事,她去看他們也不應藏著掖著才是。

他思來想去,除了賀任,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是,他承認,是他派人緊隨其後,趕在他們之前將那人腿打斷。他就是想看她撲個空,就是想看看她籌謀落空後是何失落模樣。

他自詡風光霽月,不料有朝一日也能因為心中的陰私想法行此惡事。

思及此,崔恒面部緊繃,握住她腰肢的手也難以控制力道。

“嘶。”她的一陣呼痛聲打斷了崔恒的遐思。

他點點頭,臉頰在她肩側摩挲:“你不但冷落我,你有事還瞞我,你為何要偷偷去見秦太尉與柏氏?”

果真被他發現了,姜蓉心中暗忖。

她反問道:“那你呢,是否也偷偷瞞著我做了壞事?”

好吧,看著他通紅的眼眶,姜蓉覺得還是不欺負他了,她清了清嗓,柔聲開口:“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回答。”

“是。”崔恒啞著嗓子率先出聲。

“我亦事出有因。”姜蓉喃喃回應。

“柏氏的腿是我派人打斷的。”崔恒摸著她的臉,不虞地摩挲。

看著他光潔的側臉在搖晃的燭光中猶如剪影般深邃,姜蓉聽著他的坦白,深思逐漸迷離在這片明明暗暗的光影之中。

崔恒他......

“雖我不知你為何要這樣做,但光憑以前她對你的欺辱,這個懲罰也不為過。若咱們將她送官,那最低也得是個杖刑。”

聽他這牽強的解釋,姜蓉撲哧一笑,隨即肅容,攬著他嘆道:“莫為我找補了,修年。”

在他們看來,她的行為確實過於偏激且奇怪。但她與柏秋娘的前世今生,她確實不能說。

崔恒的聲音戛然而止,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他輕輕吸了口氣,問她:“那你可以說說,為何這樣做嗎?”

姜蓉這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條雜亂想法,霎時讓她頭腦昏沈,心中悸悶。但她明白,有一條禁線,切不可逾越。她重生一事,絕對,絕對誰都不可說。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猶疑地望了眼崔恒,這種怪力亂神之事,她無法直接告訴他,她到底該如何說才能平了這次的醋意?

“修年。”她貼近他耳側,在他下頜輕輕親了一口。

“我這樣做不是為了賀任,而是為我自己。”

聽她有了如此承諾,崔恒眼底的冰霜漸漸消融,臉色稍稍緩解,只是他仍舊不說話,一雙清亮的眸子幽幽望去,只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雲娘子你可還記得?”

崔恒自是記得,那日初見那那封信時的震撼。他本也不信這怪力亂神之事,可事實卻給了他當頭棒喝,通過那封信提供的線索,他們才得以快速找出秦太尉的破綻,破了這積壓多年的大案。

是以他一直隱隱懷疑,信中所述其它話語,也是那雲娘子的真心話。

“她死之前對我說了一通說什麽賀任以後會成為宰相之類讓人雲裏霧裏的怪聞,她所留遺書你也親眼所見,裏面諸多讖言均已驗證。她那時便囑咐我說那柏秋娘很邪門,讓我切記註意。”

看崔恒淡淡點頭,姜蓉心下稍松,接著說道。

“前段時日,咱們抓到的那個鄭氏,在咱們初識那年的上巳節,便是她受柏秋娘指使,要在普塵寺將我迷暈汙我名節。”

“那時我根本不認識她,柏秋娘在那之前也從未來過青州。t兩人從無交集,可是她卻能知道那時我已與賀任定親,要壞我名節以此退親。”

“後來。”姜蓉擡眸看了眼崔恒,目不轉睛。

“後來,我們的遭遇也一一驗證了雲娘子所說的話,柏秋娘此人,雖未深交,卻早已結怨,不可不防。”

“別說了。”崔恒驟然出聲打斷她的話。

姜蓉暗松一口氣,低頭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袖,並未註意到他眸中的失落與深意。

“安寢吧。”崔恒拍了拍她,兩人相攜朝臥房走去。

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各藏心事。

姜蓉從崔恒這得到他只派人傷了柏秋娘的消息,心下便萬分惘然,既然柏秋娘非他的人所殺,那究竟是誰,能這般湊巧,趕在崔恒和她的人中間將柏秋娘殺掉?

越想,姜蓉脊背越是發涼。

難道還有人也如同她一樣,得了這還魂機遇。先是雲娘子,又來王三娘與柏秋娘,到底還有多少人?

她暗暗擦凈手心冷汗,笑著牽住崔恒的手。

不,既然那人能知她前世死狀,還按同樣的模樣殺了柏秋娘,那便表明他對她應無太大惡意。

甚至,是在為她報仇......

她想,既他如此猖狂留信,看她這邊久久沒有回應,想必日後也自會跳出。

驟然解決了壓在心頭多年的夙願,姜蓉沒了奔頭,一時倒不知日子該如何過才好。

她輕輕嘆了口氣,擡頭望了眼咬合交錯,古樸精巧的鬥拱廊頂,身體不自覺地離崔恒更近一步。

察覺到她的貼近,崔恒肩背一僵,幾步後,他終是洩了口氣,伸手攬住她的腰。

又騙他,她又騙他,可是他偏偏還不能拿她怎麽樣。

若那柏氏真有那神鬼之能,怎會這樣輕易被人扼殺?若柏氏真有那神鬼之能,她可次次逃脫,又對那柏氏如此深恨,豈不是應了那雲娘子遺信中的賀任成為宰相,兩人一生一世的預言?

她曾與賀任一生一世,那他算什麽?崔恒只一想,便覺心間刺痛,呼吸急促。

可她明明是他的夫人,與那賀任再無關系。

罷了,既然她不願意說,那他也不問。

他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邊就行,崔恒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暗做決定。

姜蓉剛剛還想著以後的日子沒甚奔頭,轉頭崔恒便給她尋了個事做。

兩人剛一進門,他便急促地將房門栓上。

聽得房門砰地一聲巨響,姜蓉詫異回頭,便見崔恒眸光幽深,直直朝她靠來。

“幹嘛?”她小聲問道。

崔恒並不吱聲,只是將她抵在墻邊,捧著她的臉便親了下來。

以往兩人親熱,都只是蜻蜓點水,點到為止。

可這次,借著夜色的遮掩,他便卸掉白日溫潤的偽裝,不管不顧地朝她朱唇襲來。

“嘶。”還未開始便被他粗魯咬了一口。

這是在報覆她?姜蓉吃痛,嗔怪地瞪他一眼,卻惹來他一聲輕笑。

她懊惱地想要將他推開,可崔恒卻如同在此地紮根了般,下盤穩如磐石,身形絲毫未動,倒顯得她欲擒故縱了。

做了一番無用功,姜蓉氣得恨恨地錘他一把,幾下過後,卻被他拽緊作亂的手。

密閉幽暗的室內,只餘兩人四目相對,世界在這一瞬間仿佛變得安靜又狹小。

兩人緊緊相貼,呼吸可聞,冰涼的指尖猝然被他握進溫熱的掌心,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熱意,姜蓉只覺四周的溫度霎時變得熾灼起來,她不自在地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可崔恒看著文弱,實則身強力壯,這小小的反抗很快便被他鎮壓。“別鬧。”他的聲音低啞,溫熱的呼吸伴隨著暧昧的低.喘,輕輕撩撥在姜蓉耳邊。

狗男人,就知道她吃這套,回回都拿聲音引誘她。

鋪天蓋地的吻再次落下,崔恒從她額間慢慢親到唇瓣。

姜蓉抵在墻邊,只得閉目被動承受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

他的攻勢又兇又狠,姜蓉實在有些不習慣。“別。”她剛啟唇,就被他趁機而入。

柔軟的唇舌輕扣齒門,嚇得她趕忙緊抿雙唇。

半晌得門不入,崔恒也極有耐心,他似撩撥,似輕哄,動作輕柔地啃著她朱紅的唇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今日的崔恒格外熱情,他溫柔地對她進行挑撥,也強勢地掠奪著她口中的呼吸,仿佛要一口一口將她拆吞入腹。那一雙大掌也趁機作亂,在她腰間緩緩摩挲,姜蓉呼吸急促,四肢發軟,被他這步步緊逼的攻城掠地之勢攻略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欲再度出言制止,卻被他趁虛而入。

兩人口齒相纏,呼吸相織,彼此的味道充斥對方的口鼻,讓人瞬間失去其它感觀。

姜蓉霎時大腦一片空白,只覺身心皆被崔恒所縛。

看她又不認真,崔恒輕輕啃咬了她一口。

感受著唇瓣上的痛意,姜蓉想狗男人果真狗,這麽愛咬人。

聞著鼻間濃厚又清冽的雪松香,姜蓉恍惚地想起,兩人最開始成婚的時候,可是她用過的東西,崔恒都會嫌棄地棄之不理的。

如今,如今,姜蓉被親得腦袋昏沈,只覺天旋地轉。

待這人將她徑直摟抱而起,她方明白,原來剛剛不是錯覺。

她想,男人的腦袋莫非都是綁在褲腰帶上的?

她攬住崔恒後脖,低頭喘歇道:“可是柏秋娘她死了。”

夫人這話屬實有些煞風景,崔恒動作一怔,隨後不虞打斷:“這種時候夫人還提他們?”

姜蓉抿唇暗笑,搖搖頭,止了這個話題。

後來,崔恒的行動深刻地踐行了他這人的醋意。

只一句話,便讓剛剛平息的醋海再度翻湧波浪,姜蓉只覺自個似一葉扁舟,在風雨飄搖之際獨闖大海,撲面而來的狂風浪潮直將她吹得顛來簸去,雲裏霧裏,不知今夕何夕。

耳邊只餘一句輕喃:“放心,我會派人查明此事的。”

再睜眼時,已過翌日巳時。

她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對勁,頭也痛,腰也痛。

是她低估了這人的醋意,也是,他氣性那樣大,可不就是化怒意為力量,只做不說,那架勢,都快把她折騰散架。

她懊惱地起身拍了拍頭,外間聽到動靜的丫鬟們壓輕步子,魚貫而入。

“夫人。”翠綺輕喚。

姜蓉點點頭,起身去了凈房沐浴更衣。

她覺得,柏秋娘之事,也不可全部依賴崔恒,她自己也有人手,一同查找並非壞事,她也更加心安。

前世今生,壓在她頭上的幾座大山霎時被移,姜蓉只覺心中空落。

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現在正是她的好日子呢。

袋裏有錢,手中又閑,她不若趁著這個機會賞景,觀花,好好享受人生。

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親臨各地,游覽大宋大好河山,走遍淩雲先生與青游居士所留故土,體驗他們筆下的風土人情,四季風景,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

但是在那之前,她得再等等,等兒子再長大些,等她再多攢些銀錢。

她想她可真是有些犯.賤,好好的清閑生活不享福,竟還覺得不自在起來。

這是她自己的生活,便是沒有覆仇存在,那她也可好好打理嫁妝,經營好慶州的鋪子,閑下來還可去看看幹娘李夫子,關懷一二夏師傅,多的是事在等她做呢。

想通過後,待崔恒與昭哥兒歸家,姜蓉好心情地讓人備好他們愛吃的點心。

看著姜蓉朝夕之間臉色轉變如此之快,父子倆不知她心中又在打甚主意,只是訕訕接過姜蓉好意,遲疑著欲言又止。

“吃吧!”姜蓉笑著為他們夾起糕點,一人一塊,雨露均沾,她滿意地收回手。

聽著崔恒談及今日朝中動向,又隱晦告知姜蓉柏氏一事正在派人處理,讓她勿要憂心,姜蓉也只是矜持頷首。

看他當著兒子的面擠眉弄眼,那張俊臉上倒是帶著少見的揶揄神態。

姜蓉的心突然咯噔一跳,她突然想到探子所說柏秋娘死前面目模糊。

不知為何,柏秋娘那日曾說她死了那系統也活不了的那句話突然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回蕩,以柏秋娘的性格和那系統的能力,莫不是借機詐死逃匿了吧?

無論是何人所做,她想,現在最為要緊之事是確認柏秋娘死訊才是。

看著姜蓉面色突然一肅,崔恒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只是擔憂地望著她。

知他心中疑慮,姜蓉傾身靠近他耳邊將心中所憂細聲說來。

“好,我知道了,勿憂。”崔恒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慰。

昭哥兒一人獨坐一方,看著他爹娘又不時當他的面說悄悄話,他早已習以為常,是以只是視線在兩人臉上匆匆掃過,爾後低頭吃他自己的糕點。

大人的事,他這樣的小孩還是勿要過多插手才是。

哎,他突然好想念柳師兄,想念杜夫子和山長他們呀。

柏秋娘的死訊傳入汴京,認識她的人也只是念叨一句可惜。不認識她的,聽完以後,沒多久就將這個消息拋諸腦後。

在他們看來,流放路上死幾個t人不是正常得很嗎?

早些年他們聽說,那流放的犯人,十個可死八個,這秦、柏兩家一倒,路上若無人打點照拂,死人也是早晚的事。

京中達官貴人多如繁星,八卦逸聞也比比皆是。一事過去,一事另起。

很快,柏秋娘逝世的消息便被其他貴人的消息所掩蓋。

這一個,可算得上是真正的達官貴人了。

離京多年沒有消息的沈家國舅爺回來了,隨他一塊回來的,還有他的夫人和女兒。

京中的衙門們都有些詫異,如今這沈國舅可是收了心了?就是不知要何等的天姿國色才可將他降服。

知曉了這個好消息,朝堂之上的沈太後對待臣子們再無往日的嚴厲,連帶著語調也溫和三分。

崔恒回家笑言:“也算是沾了沈玉明的光了。”

誰能知道這整日無所事事的紈絝衙內,竟真的能上半輩子靠爹娘,下半輩子靠大姐,三十歲了,一事無成,日子也依舊過得快活。

姜蓉是知道這人有多愛吃醋的,那時在沈家赴宴,被他看見她和沈玉明待在一塊,就同她冷戰,生了那麽久的悶氣。

如今竟會語調平和地與她談論起沈玉明來?

姜蓉反正是不大信的,她狐疑地打量崔恒神色,見他眼睛輕眨,不自在地回避她的視線,姜蓉便知他有事瞞她。

“老實交代。”她指尖戳了戳他心口。

崔恒不料她竟如此敏銳,他嘆了口氣,回道:“沈家那位少夫人近日逐漸出門與人交際,外面若有人說話不好聽,你聽了勿要放在心上。”

姜蓉自是知曉她與那位胡娘子的長相相似,若那些人要議論,怕也是議論她與沈玉明有過舊情雲雲。但姜蓉並不在意,左右沒幾個敢在她面前說的。

說起來,兩人連孩子都生了,沈家這回將胡娘子認回來,也不知是否會給她補辦個典禮。

胡娘子曾於她有救命之恩,這一次他們該好好報答她一番才好。

外間的閑言碎語自然也隨著風聲隱隱傳入姜蓉耳中,別人越是議論,她越是高調。

次日,她便一封拜帖上門求見胡娘子。

崔、沈兩家如今雖未結盟,但明眼人早將兩家歸屬同一陣營。

對於姜蓉的來訪,沈國公夫人雖有些詫異,但依舊和和氣氣與她約好了時間。

時隔幾年再見到胡娘子,姜蓉突然發覺,她好似有些不一樣了。

若要說是什麽不一樣,姜蓉思來想去,只得兩個詞,應是眼神與氣勢。

幾年前兩人初見時,她還帶著鄉下人獨有的淳樸與拘謹,那時她雖爽朗,但眼中總藏著幾分心虛。但現在,她目光坦蕩,神色清明,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也不知這幾年,她在外到底經歷了什麽。

沈玉明那樣的花花腸子,竟也願意為了她遠赴南方,低頭求愛。

看來,這世上之物,皆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胡娘子說話直率大方,姜蓉與她相處很是自在。

也是從她這,姜蓉聽到了兩個消息。

這第一則消息,便是沈家受太後之命,擇吉日為她和沈玉明補辦婚禮,重走三媒六聘之禮,這倒給了他們個送禮還恩的好機會。

而這另一則消息,對於母親而言,可就算不得什麽好消息。

沈太後聽聞侄女歸家,便召一家子進宮,在一家人拜見太後後,沈太後自稱第一眼便喜歡上這個玉雪可愛的小侄女,提出想讓侄女留在宮中小住一段時日,也好緩解下她的思家之情。

對於這個小要求,沈國公夫婦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只待後日,沈小娘子便要離家啟程去往宮中。

這件事,胡娘子與沈玉明兩人回家後鬧也鬧過,爭也爭過,但終究拗不過家中長輩與太後權勢,只能忍痛送女兒入宮小住。

同為母親,姜蓉自是理解她的不舍。自昭哥兒出生來,也從未與她分離過。她想若是昭哥兒被迫與她分離,她亦會心肝俱裂,愁腸九轉。

但與此同時,她心中竟隱隱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以沈太後的性格,怕這個舉動背後無甚親人之間的柔情,而是深意居多。

她腦中突然一跳一跳地抽痛,她怎恍惚想起這未來的皇後,好似也是個苦命之人。

皇帝並非太後親子,沈太後此舉,莫不是想將娘家侄女捧上皇後寶座以維系她的無上榮光吧。

不,不會吧,姜蓉失神地想道。

她錘了錘太陽穴,她怎麽就想不起來了,此事到底是她多想,還是確有其事?

姜蓉靠在馬車上,頹廢地嘆了口氣,她發現她能做的只有靜觀後續。

若真那樣,日後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

眼下,她想便是回家多湊些嫁妝好給胡娘子添妝。

自沈玉明回汴京,崔恒便發現賀任在朝中對他的攻勢倒是愈發兇狠。平日裏兩人若是觀點不和,也只是口舌上爭鋒相對,面上依舊十分平和,散朝後還會虛與委蛇打打招呼。

但現在,賀任言語愈發淩厲,不留退路,散朝後還不時拿那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官家雖不喜朋黨之爭,但朝中現在臣強主弱,臣子們早已暗中私化為兩大陣營。

他與賀任,這別頭緣由怕是既含公怨又涉私情。

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崔恒回想,怕是自前段時日秦太尉被斬首後,賀任就像是變了個人。

也是因此,崔恒心中懷著幾分懷疑,便派人暗訪賀府。

他發現,賀家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以往賀家大門前連個門房都無,現在不但添置了門房,府中也不時出現輪班的護衛,讓他的人行事多受掣肘。

只不過,幾日後,他的人還是得來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賀任他,竟一直派人在跟蹤他夫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收到站短,提示十二點前還有五千七百字要更,要命,以為明天還有一天的。

水了又水,已被掏空。

應該這幾天可正文完結,完結後會有番外解釋一些伏筆。還有沒有想看的情節啦,想看的話我看能不能寫,沒有的話,我就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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