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 養娃的第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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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養娃的第四十七天
◎風雲突變◎
聽得這個消息，姜蓉便懷疑其中有崔恒的手筆。
待她回家與崔恒對質，崔恒杵著他那高傲的頭顱，竟矜持地點了點頭。他下頜微擡，漆黑的眸子直直盯向姜蓉，沈聲道：“我知夫人那日受了委屈。”
姜蓉是真沒想到，崔恒這老古板，有朝一日也會將情緒宣洩至公務中。
“你且放心，那些違法之事確實是王家所做，我們只不過將證據送給了察院。”
姜蓉看崔恒這小心翼翼解釋的模樣，依偎著他笑道：“夫君能有這份心，我心甚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王家自己結的因，自然也需承擔相應的惡果。便是沒有我們，那總也會有其他苦主尋去，夫君無需介懷。”
“此事，沈家也有出力。”崔恒瞥了眼姜蓉，掩在袖中的手無措地攥緊。
“多謝夫君為我出氣。”姜蓉眉開眼笑，自然地轉移話題，她傾身攬住崔恒脖頸，朝他側臉輕啄一口。
白日裏猝不及防被她這樣親昵，崔恒睫毛微顫，瞳孔翕動，袖中攥緊的手終是暗暗松開。
說起沈家，夫妻倆便開始商量拜訪需準備的謝禮來。
無論沈家是否承認胡娘子的正妻身份，她總歸是姜蓉的救命恩人，這份禮，勢必不能輕。
只是他們沒想到，沒等到去沈家別院拜訪，就得到胡娘子人不見的消息。
看著滿臉胡茬，神色頹廢的沈玉明，夫妻倆只得將謝禮留下，安撫幾句後惆悵離去。
姜蓉心中猜疑，怕不是那王三娘的瘋話真在這兩人中間起了作用罷！
與此同時，她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他們倆定然因為自己產生過爭執。
胡娘子此人，姜蓉雖未與她深交，但見她第一眼她便心生親切，後面寥寥幾句交談，兩人更是一見如故。即使她不曾救她，她也願意與她相交。
現在她人消失不見，一個女子孤身在這異鄉，她能去哪兒？
思及她可能在外遇到的危險，姜蓉也不由心下郁郁，為她擔憂起來。
聽聞她來自江寧府，若回了老家也就罷了，若是再被人擄走，那才真的要命。
崔恒見姜蓉悶悶不樂，便出言提議，他們派人去胡娘子老家打探一下消息。
此舉正合姜蓉心意，她扭頭看向崔恒，挑眉上下打量他。
“怎麽了？”崔恒納悶道。
“無事。”姜蓉輕笑出聲，誇讚道，“就是覺得今日的夫君格外俊逸。”
崔恒咳嗽不止，他轉頭觀望四周，這才低聲與姜蓉耳語：“在外邊，莫要說這些。”
姜蓉嬌聲應是，直把崔恒膈得肩背一跨，看他這副不經逗的模樣，姜蓉自在地拉著崔恒慢悠悠朝馬車走去。
因著前段時日崔恒將前院大丫鬟遣散，姜蓉也想著要為她身邊幾位大丫鬟打算起來。
待姜蓉問幾人有無心上人或是有何擇偶要求時，室內一片沈寂，四人皆臉紅不語。
看她們這副嬌羞的模樣，姜蓉本以為今兒會無功而返，卻沒想，翠雯竟站了出來。
“常樂？”
“翠雯？”
主院，書房，分處兩地的夫妻倆皆詫異出聲。
他們是真沒想到，穩重的翠雯竟與跳脫的常樂看對了眼。
也是，常樂那小子嘴雖然碎了點，但嘴是真的甜，很是會哄人，正所謂烈女怕纏郎，一向端方的翠雯想來也經不住他的磨t。
考慮到他們年紀也老大不小，姜蓉為翠雯備好嫁妝，蔔了個最近的黃道吉日成了親。
婚後翠雯依舊隨常樂住在府中，只是在姜蓉跟前的時間不如以前那樣多了，畢竟有了家庭，姜蓉很能理解。
有些雜事小丫鬟也能上手，翠雯還是留著精力幫她掌控大局為佳。她身邊也沒甚急事需忙，讓大丫鬟們松快一些也好。
看著翠雯風光大嫁，剩下幾個丫鬟有動了嫁人心思的，也有一口咬定不嫁人，就是要跟著姜蓉一輩子的。
對於她們自己的選擇，姜蓉自是尊重。
無論她們嫁人與否，一碗水她也會端平，翠雯有的，她們也會有。
時間一晃來到四月，崔恒公務愈發繁忙，半夜三更回家也是常事。
雖然他未曾與姜蓉說些什麽，但觀汴京街上緊張的氣氛，姜蓉也知曉，怕是官家龍體不大好。
等到崔恒生辰這日，她特意讓昭哥兒請了天假，陪她一起在家中等崔恒下值。
自從幾年前與崔恒因沈玉明冷戰，後面又懷孕，生子，姜蓉已經很久未曾親自下廚做菜。
今兒崔恒生辰，姜蓉恰好得閑，便親自做了蟹釀橙，芥辣蝦，五味鹵鵝，羊舌簽這幾道崔恒愛吃的菜。
她命人將臥房收拾得幹凈又熨帖，飯桌，茶幾各處均擺放上花園裏新剪下的花枝，檐下與庭廊亦擺放上盛開的盆盆鮮花。
牡丹、芍藥、月季、粉團、棣棠、木香、金雀，各類花兒應有盡有，一時間府裏氣象一新，花團錦簇，花香四溢。一切準備就緒，就只等壽星公回家。
“昭哥兒，娘剛剛囑咐你的話你可還記得？”姜蓉彎腰，笑問兒子。
昭哥兒點點頭：“記得，娘說等會看見爹爹要恭祝他福壽康寧，龜鶴遐壽，如日方升，高飛遠舉！”
“真棒。”姜蓉抱了抱兒子。
只是娘倆這一等，便從申時等到戌時。
看著窗外光影漸變，天空由明亮的湛藍色變成暗沈的橘紅，再慢慢變為深藍。
姜蓉心下發愁，怎麽回事，崔恒今早明明答應她要早些回來的？
昭哥兒看著滿桌的菜冷了又熱，一直乖乖坐在姜蓉身側。
見兒子這樣乖巧懂事，姜蓉也不禁疼惜他來。
“昭哥兒，餓了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罷，你爹還不知要何時呢？”
昭哥兒搖搖頭，篤然道：“爹爹今早答應我要一起用晚膳的，爹爹從不騙昭哥兒，昭哥兒也不能做言而無信之人。”
“好。”姜蓉讓人拿了兩塊他愛吃的浮雲酥。
“來，不吃飯菜可以，要是昭哥兒餓壞了，你爹就要心疼了。”
“嘻嘻，娘不心疼嗎？”昭哥兒俏皮反問。
“娘自然是心疼你，要不然怎會勸你吃些東西，小人精。”
“昭哥兒才不是小人精，昭哥兒就是昭哥兒。”
“好好好，娘說錯話了，娘給昭哥兒道歉。”
昭哥兒這才樂滋滋拿著糕點吃了起來。
可是，終究要讓他們失望了。
不多時，院外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砰！”
“砰砰砰！”
“夫人！”常臨氣喘籲籲跑來。
姜蓉心中頓時咯噔一跳，能讓一向穩重的常臨失了分寸，莫不是崔恒出什麽事了？
“進來。”她安撫好昭哥兒，喊常臨去到隔壁。
“何事？”她盡量克制住聲音中的顫意，肅然問道。
“郎君，郎君他。”常臨看了看四周，目光游移不定。
姜蓉揮退其他雜役，道：“繼續說。”
“郎君他被押下大獄了！”
“哐當！”姜蓉手中茶盞落地，滾燙的茶水澆在腳背，她卻渾然不覺。
這一刻，她只覺得心臟狂跳不已，頭昏腦漲，她捂著胸口，彎腰扶著桌子坐下。
“因何事進去的？”她閉著眼睛，低聲問道。
“不知，但聽蔡大人說是三皇子下的詔令。”
“官家呢？”
“官家病重，三皇子拿詔監國......”
姜蓉扶額長嘆，啞聲道：“何時被關進去的？”
“申時。”
“好。”姜蓉握緊顫抖的指尖，囑咐常臨：“這個消息暫且瞞住，我會去找人疏通的。”
“你等會表現得正常點。”
“是，夫人。”常臨極力收斂愁苦的表情，大人不在，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夫人了。夫人一向有主意，她又認識那樣多的人，定然有辦法的。
姜蓉安撫好昭哥兒乖乖吃飯睡覺，自己則帶上一摞交子出門去。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去找大姑姐，實在是大姑姐自己的處境也不妙。鄧家那樣的人家，知曉崔恒出事莫要苛待她就是好的，她還是不去給她添麻煩了。
思來想去，姜蓉還是決定先去楊家，楊相一向欣賞崔恒，兩人又同在變法陣營，從他那裏應當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看著剛剛還一片祥和的天空，現在烏雲遍布，大風呼嘯，隱有風雨欲來，地動山搖之感。
姜蓉的心也不禁像這驟變的天一樣，壓抑，沈悶，久久喘不過氣來。
待來到楊府，楊家漆黑肅穆的大門緊閉，門上金色的鋪首銜環隨風輕輕搖曳，那叩響的清脆鳴音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常臨敲了許久都不見絲毫回應。
姜蓉無奈，只得下了馬車，親自去喊門。
“有人嗎？崔家來人求見楊夫人。”
“楊夫人，姜蓉求見！”
“轟隆！”
一陣涼風突然襲來，天空電閃雷鳴，暴雨瞬間傾盆而下。
眼看著那雨斜斜往姜蓉身上刮去，翠雯忙上前給她撐傘。但這樣大的雨，雨傘除了遮住頭根本無其他大用，她的肩背以下很快就被暴雨淋濕。
終於，厚重的木門張開一條縫，裏面露出楊夫人無奈的面龐。
姜蓉終是如願見到了楊夫人，卻沒能見到楊相。
待姜蓉提及今日之事，看著楊夫人回避的視線和左顧言它的話語，她忽然明白，或許此事他們早已知情，甚至，在默認事態發展。
崔恒啊崔恒，這就是你選擇的陣營？你若是知曉你視為知己的同仁都在冷眼旁觀，將你推出去當這替死鬼，你可會後悔？
“楊夫人。”姜蓉顫聲央求，“我家孩兒才四歲，我夫君是家中的頂梁柱，崔家不能沒有他。還求您憐惜一二，給我指條明路吧！”
說罷，她心一橫，拉著楊夫人的衣袖便跪了下來。
“唉！”看著一向雅致講究的崔夫人這般憔悴無助的模樣，楊夫人不由重重嘆了口氣。這天家之事，風雲莫測，實在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以左右的，她拉著姜蓉雙手勸她起身。
“阿蓉啊，是我們對不住你，你去找找三皇子那邊的人吧！”說罷，她垂目撫額，不再看姜蓉。
姜蓉拉著她的手，慢慢站起身來。
“或許，你可要從三皇子身邊人著手。”
臨別時，楊夫人突然冒出一句。
姜蓉留下一份謝禮，朝楊夫人行了個萬福禮。
連楊相家都這般諱莫如深，姜蓉不用去其他家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等閑人不敢觸碰。
汴京的天要變了嗎？
她本欲找其他人打聽一下情況，現在看來，已無必要。
沈家，胡娘子不在，沈玉明也不在，他們與三皇子還是對家，更不能去找他們。
崔恒的好友，小郡王？蔡齊？
不，都不行。
姜蓉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高勘！他待在皇城司，消息定然更為靈通。
但她可以去找他嗎？
【作者有話說】
有咩有發現這幾天在盡量走劇情，沒那麽水了，嘿嘿。恨我自己當時怎麽把大綱想這麽長呀，真想每天多寫點，但一坐到電腦面前就手痛腰痛肩痛，掩面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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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蓉是真沒想到，崔恒這老古板，有朝一日也會將情緒宣洩至公務中。
“你且放心，那些違法之事確實是王家所做，我們只不過將證據送給了察院。”
姜蓉看崔恒這小心翼翼解釋的模樣，依偎著他笑道：“夫君能有這份心，我心甚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王家自己結的因，自然也需承擔相應的惡果。便是沒有我們，那總也會有其他苦主尋去，夫君無需介懷。”
“此事，沈家也有出力。”崔恒瞥了眼姜蓉，掩在袖中的手無措地攥緊。
“多謝夫君為我出氣。”姜蓉眉開眼笑，自然地轉移話題，她傾身攬住崔恒脖頸，朝他側臉輕啄一口。
白日裏猝不及防被她這樣親昵，崔恒睫毛微顫，瞳孔翕動，袖中攥緊的手終是暗暗松開。
說起沈家，夫妻倆便開始商量拜訪需準備的謝禮來。
無論沈家是否承認胡娘子的正妻身份，她總歸是姜蓉的救命恩人，這份禮，勢必不能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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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蓉心中猜疑，怕不是那王三娘的瘋話真在這兩人中間起了作用罷！
與此同時，她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他們倆定然因為自己產生過爭執。
胡娘子此人，姜蓉雖未與她深交，但見她第一眼她便心生親切，後面寥寥幾句交談，兩人更是一見如故。即使她不曾救她，她也願意與她相交。
現在她人消失不見，一個女子孤身在這異鄉，她能去哪兒？
思及她可能在外遇到的危險，姜蓉也不由心下郁郁，為她擔憂起來。
聽聞她來自江寧府，若回了老家也就罷了，若是再被人擄走，那才真的要命。
崔恒見姜蓉悶悶不樂，便出言提議，他們派人去胡娘子老家打探一下消息。
此舉正合姜蓉心意，她扭頭看向崔恒，挑眉上下打量他。
“怎麽了？”崔恒納悶道。
“無事。”姜蓉輕笑出聲，誇讚道，“就是覺得今日的夫君格外俊逸。”
崔恒咳嗽不止，他轉頭觀望四周，這才低聲與姜蓉耳語：“在外邊，莫要說這些。”
姜蓉嬌聲應是，直把崔恒膈得肩背一跨，看他這副不經逗的模樣，姜蓉自在地拉著崔恒慢悠悠朝馬車走去。
因著前段時日崔恒將前院大丫鬟遣散，姜蓉也想著要為她身邊幾位大丫鬟打算起來。
待姜蓉問幾人有無心上人或是有何擇偶要求時，室內一片沈寂，四人皆臉紅不語。
看她們這副嬌羞的模樣，姜蓉本以為今兒會無功而返，卻沒想，翠雯竟站了出來。
“常樂？”
“翠雯？”
主院，書房，分處兩地的夫妻倆皆詫異出聲。
他們是真沒想到，穩重的翠雯竟與跳脫的常樂看對了眼。
也是，常樂那小子嘴雖然碎了點，但嘴是真的甜，很是會哄人，正所謂烈女怕纏郎，一向端方的翠雯想來也經不住他的磨t。
考慮到他們年紀也老大不小，姜蓉為翠雯備好嫁妝，蔔了個最近的黃道吉日成了親。
婚後翠雯依舊隨常樂住在府中，只是在姜蓉跟前的時間不如以前那樣多了，畢竟有了家庭，姜蓉很能理解。
有些雜事小丫鬟也能上手，翠雯還是留著精力幫她掌控大局為佳。她身邊也沒甚急事需忙，讓大丫鬟們松快一些也好。
看著翠雯風光大嫁，剩下幾個丫鬟有動了嫁人心思的，也有一口咬定不嫁人，就是要跟著姜蓉一輩子的。
對於她們自己的選擇，姜蓉自是尊重。
無論她們嫁人與否，一碗水她也會端平，翠雯有的，她們也會有。
時間一晃來到四月，崔恒公務愈發繁忙，半夜三更回家也是常事。
雖然他未曾與姜蓉說些什麽，但觀汴京街上緊張的氣氛，姜蓉也知曉，怕是官家龍體不大好。
等到崔恒生辰這日，她特意讓昭哥兒請了天假，陪她一起在家中等崔恒下值。
自從幾年前與崔恒因沈玉明冷戰，後面又懷孕，生子，姜蓉已經很久未曾親自下廚做菜。
今兒崔恒生辰，姜蓉恰好得閑，便親自做了蟹釀橙，芥辣蝦，五味鹵鵝，羊舌簽這幾道崔恒愛吃的菜。
她命人將臥房收拾得幹凈又熨帖，飯桌，茶幾各處均擺放上花園裏新剪下的花枝，檐下與庭廊亦擺放上盛開的盆盆鮮花。
牡丹、芍藥、月季、粉團、棣棠、木香、金雀，各類花兒應有盡有，一時間府裏氣象一新，花團錦簇，花香四溢。一切準備就緒，就只等壽星公回家。
“昭哥兒，娘剛剛囑咐你的話你可還記得？”姜蓉彎腰，笑問兒子。
昭哥兒點點頭：“記得，娘說等會看見爹爹要恭祝他福壽康寧，龜鶴遐壽，如日方升，高飛遠舉！”
“真棒。”姜蓉抱了抱兒子。
只是娘倆這一等，便從申時等到戌時。
看著窗外光影漸變，天空由明亮的湛藍色變成暗沈的橘紅，再慢慢變為深藍。
姜蓉心下發愁，怎麽回事，崔恒今早明明答應她要早些回來的？
昭哥兒看著滿桌的菜冷了又熱，一直乖乖坐在姜蓉身側。
見兒子這樣乖巧懂事，姜蓉也不禁疼惜他來。
“昭哥兒，餓了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罷，你爹還不知要何時呢？”
昭哥兒搖搖頭，篤然道：“爹爹今早答應我要一起用晚膳的，爹爹從不騙昭哥兒，昭哥兒也不能做言而無信之人。”
“好。”姜蓉讓人拿了兩塊他愛吃的浮雲酥。
“來，不吃飯菜可以，要是昭哥兒餓壞了，你爹就要心疼了。”
“嘻嘻，娘不心疼嗎？”昭哥兒俏皮反問。
“娘自然是心疼你，要不然怎會勸你吃些東西，小人精。”
“昭哥兒才不是小人精，昭哥兒就是昭哥兒。”
“好好好，娘說錯話了，娘給昭哥兒道歉。”
昭哥兒這才樂滋滋拿著糕點吃了起來。
可是，終究要讓他們失望了。
不多時，院外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砰！”
“砰砰砰！”
“夫人！”常臨氣喘籲籲跑來。
姜蓉心中頓時咯噔一跳，能讓一向穩重的常臨失了分寸，莫不是崔恒出什麽事了？
“進來。”她安撫好昭哥兒，喊常臨去到隔壁。
“何事？”她盡量克制住聲音中的顫意，肅然問道。
“郎君，郎君他。”常臨看了看四周，目光游移不定。
姜蓉揮退其他雜役，道：“繼續說。”
“郎君他被押下大獄了！”
“哐當！”姜蓉手中茶盞落地，滾燙的茶水澆在腳背，她卻渾然不覺。
這一刻，她只覺得心臟狂跳不已，頭昏腦漲，她捂著胸口，彎腰扶著桌子坐下。
“因何事進去的？”她閉著眼睛，低聲問道。
“不知，但聽蔡大人說是三皇子下的詔令。”
“官家呢？”
“官家病重，三皇子拿詔監國......”
姜蓉扶額長嘆，啞聲道：“何時被關進去的？”
“申時。”
“好。”姜蓉握緊顫抖的指尖，囑咐常臨：“這個消息暫且瞞住，我會去找人疏通的。”
“你等會表現得正常點。”
“是，夫人。”常臨極力收斂愁苦的表情，大人不在，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夫人了。夫人一向有主意，她又認識那樣多的人，定然有辦法的。
姜蓉安撫好昭哥兒乖乖吃飯睡覺，自己則帶上一摞交子出門去。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去找大姑姐，實在是大姑姐自己的處境也不妙。鄧家那樣的人家，知曉崔恒出事莫要苛待她就是好的，她還是不去給她添麻煩了。
思來想去，姜蓉還是決定先去楊家，楊相一向欣賞崔恒，兩人又同在變法陣營，從他那裏應當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看著剛剛還一片祥和的天空，現在烏雲遍布，大風呼嘯，隱有風雨欲來，地動山搖之感。
姜蓉的心也不禁像這驟變的天一樣，壓抑，沈悶，久久喘不過氣來。
待來到楊府，楊家漆黑肅穆的大門緊閉，門上金色的鋪首銜環隨風輕輕搖曳，那叩響的清脆鳴音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常臨敲了許久都不見絲毫回應。
姜蓉無奈，只得下了馬車，親自去喊門。
“有人嗎？崔家來人求見楊夫人。”
“楊夫人，姜蓉求見！”
“轟隆！”
一陣涼風突然襲來，天空電閃雷鳴，暴雨瞬間傾盆而下。
眼看著那雨斜斜往姜蓉身上刮去，翠雯忙上前給她撐傘。但這樣大的雨，雨傘除了遮住頭根本無其他大用，她的肩背以下很快就被暴雨淋濕。
終於，厚重的木門張開一條縫，裏面露出楊夫人無奈的面龐。
姜蓉終是如願見到了楊夫人，卻沒能見到楊相。
待姜蓉提及今日之事，看著楊夫人回避的視線和左顧言它的話語，她忽然明白，或許此事他們早已知情，甚至，在默認事態發展。
崔恒啊崔恒，這就是你選擇的陣營？你若是知曉你視為知己的同仁都在冷眼旁觀，將你推出去當這替死鬼，你可會後悔？
“楊夫人。”姜蓉顫聲央求，“我家孩兒才四歲，我夫君是家中的頂梁柱，崔家不能沒有他。還求您憐惜一二，給我指條明路吧！”
說罷，她心一橫，拉著楊夫人的衣袖便跪了下來。
“唉！”看著一向雅致講究的崔夫人這般憔悴無助的模樣，楊夫人不由重重嘆了口氣。這天家之事，風雲莫測，實在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以左右的，她拉著姜蓉雙手勸她起身。
“阿蓉啊，是我們對不住你，你去找找三皇子那邊的人吧！”說罷，她垂目撫額，不再看姜蓉。
姜蓉拉著她的手，慢慢站起身來。
“或許，你可要從三皇子身邊人著手。”
臨別時，楊夫人突然冒出一句。
姜蓉留下一份謝禮，朝楊夫人行了個萬福禮。
連楊相家都這般諱莫如深，姜蓉不用去其他家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等閑人不敢觸碰。
汴京的天要變了嗎？
她本欲找其他人打聽一下情況，現在看來，已無必要。
沈家，胡娘子不在，沈玉明也不在，他們與三皇子還是對家，更不能去找他們。
崔恒的好友，小郡王？蔡齊？
不，都不行。
姜蓉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高勘！他待在皇城司，消息定然更為靈通。
但她可以去找他嗎？
【作者有話說】
有咩有發現這幾天在盡量走劇情，沒那麽水了，嘿嘿。恨我自己當時怎麽把大綱想這麽長呀，真想每天多寫點，但一坐到電腦面前就手痛腰痛肩痛，掩面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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