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婚後的第四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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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婚後的第四十四天
◎崔恒有些笨拙地擦了擦她的眼淚◎
“那臣婦的夫君明日可以如常去輪值嗎？”姜蓉再次懇求官家。
官家也是很好說話：“當然可以，只要你喝了酒，關於這波謠言造成的所有不利後果，朕會幫你們一一清除。”
他說到一一時，語調又慢、又有些奇怪，讓姜蓉摸不透他的想法。
姜蓉點點頭，她本孤身一人，死了也什麽都不用帶走。但她轉念想到了什麽，伸出去端酒杯的手又縮了回來。
眾人正眼巴巴地盯著她的動作，以為她要反悔，有人憂有人喜。
“臣婦想同夫君說幾句話，還請官家您準許。”
“去吧。”這最後幾句遺言，官家也沒必要當這個惡人來拒絕。
姜蓉走到崔恒面前，她擡起手，本想輕撫他的臉龐。
猶豫半晌，顫抖的指尖終究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姜蓉沈默著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領，撫平帶褶的衣角。
話還未說出，眼淚卻已經先流了下來。她本覺得死與不死都無所謂，現下，卻突然有些舍不得這個曾經給過她一絲溫暖的男人。
“別哭。”崔恒有些笨拙地擦了擦她的眼淚。
“我才沒哭。”姜蓉擤著厚重的鼻音，偏過頭去，倔強地不肯承認。
“我若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晚上別總是看案卷看到忘記吃飯，到時候又會胃疼。”至於他是否另娶，姜蓉反正看不到了，她也不想再裝大度。
“常臨t，常樂，你們以後要好好叮囑郎君，別熬廢了身體。”
常臨兩人見夫人殷殷叮囑，眼淚再也止不住。
常樂撇著頭，擦了下眼淚，抽搭著點頭：“放心吧，夫人。”
“我父母他們的靈位就在我京外的陪嫁莊子裏，一直沒來得及去廟裏給他們立個長生位。到時候，就辛苦你一起幫我也立了吧。”
崔恒搖搖頭，仍想勸她別做傻事，現在還可以回頭。但見姜蓉眼噙熱淚望著他，他只好妥協，嘆氣點頭。
姜蓉這才滿意，繼續囑咐：“至於我的幾個丫頭，賣身契翠雯知道放在哪裏，給她們一點銀錢，放了她們自由吧。”
“夫人...”翠雯啞著嗓子，泣道。
她一開始跟著夫人並非自願，但是自跟在夫人身邊，夫人從未說過她一句重話，平日裏有好東西也少不了她們。沒想到，到最後夫人還在為她們打算。
她何德何能啊！
一些人見崔夫人在此時也不忘妥善安置身邊的丫頭，心中暗嘆她定然是個溫柔和善的娘子。
一想到她這樣好的人，年紀輕輕就要離開人世，他們不禁生出憐憫之心，也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紛紛低聲抽噎了起來。
剎那間，堂上堂下哭成一片，仿佛這是哪家的靈堂一般。
姜蓉鼓起勇氣，在人前摸了下崔恒的臉頰。
哎，光滑是光滑，就是有些憔悴了。
“以後要按時用膳，養好身體。還有啊，小狗就讓我取個名，叫賽虎好不好？”
崔恒喉結聳動，他扯動幹澀的嗓子，想要說的話還未醞釀出口。
只見她說完，便快速抽身離去。
崔恒伸出的手撲了個空，他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內心悵然若失。
擡頭卻見姜蓉頭也不回地走到內侍跟前，隨意拿了杯酒仰頭喝下。
這動作，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一時間，現場安靜地落針可聞，大家都緊張地看向姜蓉。
這可是決定生死的一杯酒，這崔夫人竟然真的敢喝，她難道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少人心中出現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婦人們。
她們本有些不喜這位崔夫人過於艷麗的美貌，覺得她不像個安分人。
但當她們看到崔夫人那般溫柔地同崔大人說話，言語平實又殷切。她會悉心關切夫君，會給他整理衣裳，會體貼下人。
她的所作所為與她們日常也無異，這只是位普通而賢良的夫人啊。
但此刻，她快死了，她們義憤填膺地看向孫、王兩位大人，仿佛他們就是殺了她的兇手一般。
姜蓉喝完酒，並未轉身，她擡頭與這位帝國的主宰者對視一眼，希望他能說話算話。
她等了一會，見自己好似沒有不適。便想嘗試著看能否出聲，莫非，只是啞藥？
就在她清嗓之際，就見這位官家突然神秘莫測地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稍縱即逝，快到她幾乎都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錯覺，錯覺？姜蓉頓感不妙，她瞬覺天旋地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在心頭，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識，直直地朝後倒了下去。
最後一瞬，姜蓉內心暗嘆，沒想到她終日打雁，今朝竟被雁啄了眼！
官家竟真做這般絕，她，還有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崔恒緊緊盯著她的背影，但是這狠心的婦人遲遲不肯回頭再看他一眼。
他莫名覺得自己心臟似被什麽東西揪緊，讓他呼吸一窒，久久不能緩過氣來。
沒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情況，就見那婦人腳步淩亂，似要往後倒去。
“姜氏！”他快步沖上前去，想將她接住。
與此同時，另一個他想象不到的人也沖了過來。
見到姜蓉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崔恒簡直目眥欲裂。
賀任！他怎麽敢？
崔恒非常生氣，都是他惹出來的無妄之災，官家還在這裏，他要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走開！”他難得帶著怒氣與人說話。
賀任見他過來，也不說話，沈默著將人放到他懷裏，默默地退出。
上頭的官家一臉戲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嘖嘖，他內心不禁感嘆。
怎麽最後關頭還給朕來這樣一場大戲啊！
他清了清嗓，該他上場了。
望著一臉沈痛的崔恒，他開口說道：“既然姜氏自願飲下毒酒，朕就依她所言，還她清白。”
“高勘！”官家朗聲傳喚。
高勘自進入皇城司後憑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很快就爬上了皇城司副使的位置。
此次過來，也是受官家詔令，查清姜氏與賀任流言一案。
他上前恭敬呈給官家一張卷軸。
“朕早已命皇城司徹查此事，這。”他舉著卷軸道：“便是皇城司查證的結果。”
他問臺下眾人：“爾等可有異議？”
眾人紛紛搖頭。
官家滿意點頭：“這份密令記載，姜氏於五日前曾在桂花巷與賀任見過一面。但兩人當時恪守禮節，保持距離。只是聊了幾息話後，姜氏便先行離開。此後，兩人再無交集。”
“就這樣短短的一次碰面，朕也是沒想到，竟然能鬧得滿城風雨，引得大臣在朝堂上爭鋒相對，更使得一條無辜性命枉死！”
孫、王二人慚愧低頭，奚大人也有些愧疚。
這崔夫人狀紙上所言也不假，這本該是他的職責範圍，他卻放任謠言一直擴散，最後竟然白白死了一條人命，死的人，還是苦主。
他愧疚地看向崔恒，卻見他神情.麻木，呆呆地抱著夫人的遺體，一直站在那裏。
他有些不忍地轉過頭，心下明白，他們都欠他一條命。
百姓們聽得官家此話，也低下了頭，他們中沒多少沒說過崔夫人壞話的。
他們今日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過來，卻沒想，見著了崔夫人舌戰群儒的風采後，又見她白白丟了一條性命。
這樣一波三折的反轉，讓他們心裏很不是滋味。
早知，早知她是如此剛毅的女子，他們便不說她壞話了。
他們也只是心裏長嘆一聲，但更難過的，可能是崔大人了吧？
崔大人是位好官，他鐵面無私，仗義執言，更是經常忙案子忙到忘記用膳，還得崔夫人去催他。
兩人分別時，那分明是依依不舍，情意綿綿。崔夫人與他感情這般好，又怎麽會想不通要去紅杏出墻呢？
他們看了眼賀任，又看了看崔恒。心下做出判斷，雖說兩者相貌不相伯仲，但崔大人更好一些。至於好在哪裏，他們也說不出來。
有人開始反思，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嫉妒他們，這才編造了這條流言來害人呢？
官家見差不多了，這才繼續開口：“逝者已矣，朕一言九鼎，自將下詔澄清此事，還姜氏一個清白。”
“官家。”崔恒突然開口：“還需兩位大人的道歉告示。”
“也是，孫愛卿，王愛卿，你二人可有異議？”官家此言，也只不過給兩人面子走個過場。
兩人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誰知道到最後鬧出來人命，這下哪裏還敢拒絕。
崔家雖然落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沒必要硬抗。況且經此一事，崔家必然名聲大噪，風生水起，他們自然要避其鋒芒。
“臣知錯，臣願意。”兩人低頭應道。
官家滿意點頭。
“奚建元，朕不想再聽到汴京城有人傳此謠言，如有違者，笞三十，罰錢三貫，你可明白？”
“臣遵命。”奚指揮使上前，半跪而下，低頭領命。
“至於姜氏，雖為女子，卻有松貞玉剛之氣節。”
之前小夫妻兩人依依道別，也讓他看到了姜氏溫婉的另一面。
在外可出得廳堂，傲骨錚錚；在內卻溫柔小意，情意綿綿。
這，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為男子他又可得一員悍將啊，官家惋惜嘆道。
看兩人惜別時彌漫在這對夫妻之間的異樣情愫，若說兩人沒任何感情，那絕對是假。
如果崔恒自己沒察覺，那就是他該的。
他又看了眼賀任，又想到卷軸上被他略去的幾句話，只是這競爭對手，確實也是有的。
但這是崔恒該擔憂的事，與他這位老人家何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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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一一時，語調又慢、又有些奇怪，讓姜蓉摸不透他的想法。
姜蓉點點頭，她本孤身一人，死了也什麽都不用帶走。但她轉念想到了什麽，伸出去端酒杯的手又縮了回來。
眾人正眼巴巴地盯著她的動作，以為她要反悔，有人憂有人喜。
“臣婦想同夫君說幾句話，還請官家您準許。”
“去吧。”這最後幾句遺言，官家也沒必要當這個惡人來拒絕。
姜蓉走到崔恒面前，她擡起手，本想輕撫他的臉龐。
猶豫半晌，顫抖的指尖終究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姜蓉沈默著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領，撫平帶褶的衣角。
話還未說出，眼淚卻已經先流了下來。她本覺得死與不死都無所謂，現下，卻突然有些舍不得這個曾經給過她一絲溫暖的男人。
“別哭。”崔恒有些笨拙地擦了擦她的眼淚。
“我才沒哭。”姜蓉擤著厚重的鼻音，偏過頭去，倔強地不肯承認。
“我若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晚上別總是看案卷看到忘記吃飯，到時候又會胃疼。”至於他是否另娶，姜蓉反正看不到了，她也不想再裝大度。
“常臨t，常樂，你們以後要好好叮囑郎君，別熬廢了身體。”
常臨兩人見夫人殷殷叮囑，眼淚再也止不住。
常樂撇著頭，擦了下眼淚，抽搭著點頭：“放心吧，夫人。”
“我父母他們的靈位就在我京外的陪嫁莊子裏，一直沒來得及去廟裏給他們立個長生位。到時候，就辛苦你一起幫我也立了吧。”
崔恒搖搖頭，仍想勸她別做傻事，現在還可以回頭。但見姜蓉眼噙熱淚望著他，他只好妥協，嘆氣點頭。
姜蓉這才滿意，繼續囑咐：“至於我的幾個丫頭，賣身契翠雯知道放在哪裏，給她們一點銀錢，放了她們自由吧。”
“夫人...”翠雯啞著嗓子，泣道。
她一開始跟著夫人並非自願，但是自跟在夫人身邊，夫人從未說過她一句重話，平日裏有好東西也少不了她們。沒想到，到最後夫人還在為她們打算。
她何德何能啊！
一些人見崔夫人在此時也不忘妥善安置身邊的丫頭，心中暗嘆她定然是個溫柔和善的娘子。
一想到她這樣好的人，年紀輕輕就要離開人世，他們不禁生出憐憫之心，也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紛紛低聲抽噎了起來。
剎那間，堂上堂下哭成一片，仿佛這是哪家的靈堂一般。
姜蓉鼓起勇氣，在人前摸了下崔恒的臉頰。
哎，光滑是光滑，就是有些憔悴了。
“以後要按時用膳，養好身體。還有啊，小狗就讓我取個名，叫賽虎好不好？”
崔恒喉結聳動，他扯動幹澀的嗓子，想要說的話還未醞釀出口。
只見她說完，便快速抽身離去。
崔恒伸出的手撲了個空，他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內心悵然若失。
擡頭卻見姜蓉頭也不回地走到內侍跟前，隨意拿了杯酒仰頭喝下。
這動作，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一時間，現場安靜地落針可聞，大家都緊張地看向姜蓉。
這可是決定生死的一杯酒，這崔夫人竟然真的敢喝，她難道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少人心中出現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婦人們。
她們本有些不喜這位崔夫人過於艷麗的美貌，覺得她不像個安分人。
但當她們看到崔夫人那般溫柔地同崔大人說話，言語平實又殷切。她會悉心關切夫君，會給他整理衣裳，會體貼下人。
她的所作所為與她們日常也無異，這只是位普通而賢良的夫人啊。
但此刻，她快死了，她們義憤填膺地看向孫、王兩位大人，仿佛他們就是殺了她的兇手一般。
姜蓉喝完酒，並未轉身，她擡頭與這位帝國的主宰者對視一眼，希望他能說話算話。
她等了一會，見自己好似沒有不適。便想嘗試著看能否出聲，莫非，只是啞藥？
就在她清嗓之際，就見這位官家突然神秘莫測地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稍縱即逝，快到她幾乎都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錯覺，錯覺？姜蓉頓感不妙，她瞬覺天旋地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在心頭，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識，直直地朝後倒了下去。
最後一瞬，姜蓉內心暗嘆，沒想到她終日打雁，今朝竟被雁啄了眼！
官家竟真做這般絕，她，還有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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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個他想象不到的人也沖了過來。
見到姜蓉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崔恒簡直目眥欲裂。
賀任！他怎麽敢？
崔恒非常生氣，都是他惹出來的無妄之災，官家還在這裏，他要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走開！”他難得帶著怒氣與人說話。
賀任見他過來，也不說話，沈默著將人放到他懷裏，默默地退出。
上頭的官家一臉戲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嘖嘖，他內心不禁感嘆。
怎麽最後關頭還給朕來這樣一場大戲啊！
他清了清嗓，該他上場了。
望著一臉沈痛的崔恒，他開口說道：“既然姜氏自願飲下毒酒，朕就依她所言，還她清白。”
“高勘！”官家朗聲傳喚。
高勘自進入皇城司後憑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很快就爬上了皇城司副使的位置。
此次過來，也是受官家詔令，查清姜氏與賀任流言一案。
他上前恭敬呈給官家一張卷軸。
“朕早已命皇城司徹查此事，這。”他舉著卷軸道：“便是皇城司查證的結果。”
他問臺下眾人：“爾等可有異議？”
眾人紛紛搖頭。
官家滿意點頭：“這份密令記載，姜氏於五日前曾在桂花巷與賀任見過一面。但兩人當時恪守禮節，保持距離。只是聊了幾息話後，姜氏便先行離開。此後，兩人再無交集。”
“就這樣短短的一次碰面，朕也是沒想到，竟然能鬧得滿城風雨，引得大臣在朝堂上爭鋒相對，更使得一條無辜性命枉死！”
孫、王二人慚愧低頭，奚大人也有些愧疚。
這崔夫人狀紙上所言也不假，這本該是他的職責範圍，他卻放任謠言一直擴散，最後竟然白白死了一條人命，死的人，還是苦主。
他愧疚地看向崔恒，卻見他神情.麻木，呆呆地抱著夫人的遺體，一直站在那裏。
他有些不忍地轉過頭，心下明白，他們都欠他一條命。
百姓們聽得官家此話，也低下了頭，他們中沒多少沒說過崔夫人壞話的。
他們今日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過來，卻沒想，見著了崔夫人舌戰群儒的風采後，又見她白白丟了一條性命。
這樣一波三折的反轉，讓他們心裏很不是滋味。
早知，早知她是如此剛毅的女子，他們便不說她壞話了。
他們也只是心裏長嘆一聲，但更難過的，可能是崔大人了吧？
崔大人是位好官，他鐵面無私，仗義執言，更是經常忙案子忙到忘記用膳，還得崔夫人去催他。
兩人分別時，那分明是依依不舍，情意綿綿。崔夫人與他感情這般好，又怎麽會想不通要去紅杏出墻呢？
他們看了眼賀任，又看了看崔恒。心下做出判斷，雖說兩者相貌不相伯仲，但崔大人更好一些。至於好在哪裏，他們也說不出來。
有人開始反思，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嫉妒他們，這才編造了這條流言來害人呢？
官家見差不多了，這才繼續開口：“逝者已矣，朕一言九鼎，自將下詔澄清此事，還姜氏一個清白。”
“官家。”崔恒突然開口：“還需兩位大人的道歉告示。”
“也是，孫愛卿，王愛卿，你二人可有異議？”官家此言，也只不過給兩人面子走個過場。
兩人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誰知道到最後鬧出來人命，這下哪裏還敢拒絕。
崔家雖然落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沒必要硬抗。況且經此一事，崔家必然名聲大噪，風生水起，他們自然要避其鋒芒。
“臣知錯，臣願意。”兩人低頭應道。
官家滿意點頭。
“奚建元，朕不想再聽到汴京城有人傳此謠言，如有違者，笞三十，罰錢三貫，你可明白？”
“臣遵命。”奚指揮使上前，半跪而下，低頭領命。
“至於姜氏，雖為女子，卻有松貞玉剛之氣節。”
之前小夫妻兩人依依道別，也讓他看到了姜氏溫婉的另一面。
在外可出得廳堂，傲骨錚錚；在內卻溫柔小意，情意綿綿。
這，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為男子他又可得一員悍將啊，官家惋惜嘆道。
看兩人惜別時彌漫在這對夫妻之間的異樣情愫，若說兩人沒任何感情，那絕對是假。
如果崔恒自己沒察覺，那就是他該的。
他又看了眼賀任，又想到卷軸上被他略去的幾句話，只是這競爭對手，確實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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