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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 勾搭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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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勾搭的第二天

◎這樣貪慕虛榮,急功近利的娘子,他可是見得多了◎

游修明腳步一滯,一言難盡地看向兩人。

他本以為這只是場普通的偶遇,現在看來,不過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這樣淺顯又俗套的勾搭手段,在汴京,他已遇上無數回。

高勘呢?是真看不出,還是為那張臉所迷惑?

若那娘子轉身就走,不鬧出其他動靜,他還不至於聯想至此。

實在是那故意落下手帕的動作太過拙劣,讓他都有些難以直視。

游修明心想,便是再好看,那又如何。這樣貪慕虛榮,急功近利的娘子,他可是見得多了,汴京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霎時間,連帶著她那尚且看得過眼的樣貌,都變得粗俗起來。他想,果真娶妻當娶賢。

若是娶了這樣一個空有一副皮囊毫無內涵的艷俗女子,那定當家宅難安。

再好的顏色,百年之後也不過一副紅粉骷髏。僅憑一張看得過去的臉,還不足以在汴京的女眷圈子裏生存。

他現在只希望高勘能看開些,也願那小娘子及時收手,認清現實。

罷了,反正這是高勘之事,八字還沒一撇,他也不好妄下定論。他若貿然提出怕是要惹得高勘尷尬。

這樣一想,他不再理會兩人,揮袖轉身離去。

姜蓉自發現那游郎君也在後,心中一突,生怕他打破自己計劃。但她面上仍然強裝鎮定,同他點頭打個招呼,終究是厚顏將這場戲演完了。

等到後面,高勘在後面有無撿起繡帕,她已經不知。

她想,這種事本就是各取所需,若是那高郎君不樂意,她也沒辦法綁著他。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她並沒做錯什麽。

只要她能順利去到汴京,這些人的看法和白眼又算得了什麽。

她收斂心神,笑著朝崔氏院中快步走去。

前段時間她與淩楓、計春華等人t在劉家一聚。

幾人閑談間提及各自婚事,計春華是早已定親,只待她學業完成,就可回家待嫁。

沈子珺據說也快有好消息,但她嘴巴一向嚴實,姜蓉也不知她相看的對象是誰。

至於劉淩楓,滿面愁容,神情憔悴,說她家中父母近日一直逼著她出去相看。

時下向來流行晚嫁,以示對女兒的珍重。劉淩楓今年不過十五,便是十八再成婚也還不算晚。

這消息確實有些突然,沈子珺問她:“怎麽突然這般著急了?”

劉淩楓搖了搖頭,嘆道:“我也不知,可是我每天只要想起這件事,我心裏就難受得緊,我看那些郎君還沒有看書來得樂趣大。”

眾人捂嘴戲謔,看來淩楓還沒開竅呢。

“哎,我叫你們過來是想你們支個招的。”劉淩楓嗔道。

計春華難得插話:“可是,嫁人生子,這是順應天理人情之事,淩楓你莫要過多擔憂罷。”

劉淩楓嘆氣,看了看姜蓉:“看來這裏,只有你我二人同命相連了。”

見劉淩楓如此耿直,她們不由看了姜蓉一眼,見她神色如常,這才舒了一口氣。

姜蓉挽著劉淩楓的手笑道:“是極,是極,要是淩楓你實在不堪其憂,不如和我兩人搭夥去道觀清修去吧。”

她長籲嘆道:“找個郎君可太難了。”

三人沒曾想姜蓉也有如此俏皮一面,劉淩楓更是呆呆看著姜蓉:“我與姐姐一見如故,這也不是不可以。”

眾人啞然失笑,只當劉淩楓是玩笑話。她性格向來開朗直率,要不是遇到困難,怕今日也不會這般愁眉苦臉。

她既然願意逗樂,她們也放松幾分。

姜蓉握住劉淩楓的手,安慰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伯父伯母也只是想以他們認為對你好的方式為你鋪路。淩楓,你先別太焦慮,現在只是相看,不是馬上就成親。”

沈子珺、計春華兩人也點點頭,一前一後說道:“淩楓,是相看的郎君不如你意嗎?”

“依我看,你父母肯讓你自己選,那也是對你好,若是沒有喜歡的,那他們也不會強按著你的頭逼你嫁人的。”

姜蓉也點頭,望向劉淩楓,看她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

劉淩楓低著頭,良久後才紅著眼睛囁喏道:“不怕你們笑話,我只要一想起要和一個陌生郎君成親生子,共同生活,我就很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子珺、計春華兩人認為,劉淩楓可能是沒遇到喜歡的人,現在也沒開竅。要是強壓著牛喝水,那也背離了初衷,叫她再和父母商量一二。

姜蓉認為她們說的有一定道理,但她又覺得劉淩楓的表現很像是她曾經聽說的一種“癔癥”。

有的人在生孩子或者作出一些重大決策前後,會出現情緒失控、心煩意亂,失眠早醒之類的癥狀。這是一種疾病,並非病人故意矯揉造作,確實需要家人多多留心。

在沈子珺她們走後,姜蓉特意留了一會,私下安撫了劉淩楓幾句。

計春華她們家世不凡,尚且那般努力讀書。姜蓉也不甘屈居人後,她送完食盒後,便靜下心看起書來。

之後的這幾日,姜蓉都少有出門,自然也就很少與高勘等人碰見。

這日,她想起自己曾從《四時食記》上看到,北方游牧民族喜愛將茶葉與牛乳同煮。這種做法既可化解奶制品的膻味,又可消食解膩。

當地更有人感嘆,寧可三日無食,不可一日無茶!果真如此美味?姜蓉有些好奇。

她看著冰鑒中的雪白的酥山,靈光一閃,不知這酥山中加入茶水味道又當如何?

她迫不可待的想要試驗一番。

說做便做,這日午後,她帶著新制的酥山送給崔氏。

崔氏乍一嘗這酥山,眼前一亮。這口感,綿密醇厚,又兼有茶香餘韻,吃起來可比配上瓜果要更為清爽。

“你這酥山可還有剩餘?”她擡頭問姜蓉。

姜蓉笑道:“給八郎留了一份,餘下的三四份倒還是可以湊出。”

崔氏誇讚了她幾句,便笑著讓人送了兩份至客房。最近天熱,也不知高勘他們在這可還習慣。

被崔氏念叨的高勘兩人,此時也正聚在一起談事。

來青州已經多日,事情尚無多少進展,尤其是最近幾日,高勘還有些神思不屬,做起事來丟三落四。

游修明只得讓他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出去。

這不,他剛回來,高勘就殷勤上前,給他捶肩敲背,言語中盡是阿諛。

“今兒可碰著什麽好事了?”他開口笑問。

高勘自然不肯回答,以崔恒的樣貌家世,他在他面前並無勝算,他只含糊道:“最近都沒幫上什麽忙,這不大功臣回來了,我心中過意不去。”

游修明倒沒想到,一向直爽的人到了青州竟變得扭捏起來了。這樣奇怪的變化,他猜也能猜到,定然又與那日遇見的小娘子有關。

但他並未拆穿,這事要是說出來,兩人都會尷尬。

兩人正閑聊著,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何事?”高勘正有些心虛,猛然聽見這聲音,嚇得他拉高聲音質問。

“游郎君,夫人吩咐奴婢送些酥山過來,給您消消暑。”一道溫柔的女聲在外頭響起。

“進來吧。”高勘輕咳一聲,隨意說道。

“咯吱。”

門被從外面輕輕推開,翠菱走了進來。

一見高勘也在,翠菱將盤中的酥山放在桌上,轉身笑道:“正好高郎君也在,奴婢就一起送給您了。”

這酥山看著顏色倒是有些不同,難道是那冰塊不太幹凈,兩人暗自驚疑。

幸好翠菱聰慧,見客人神情不對,忙出聲解釋:“這酥山是加了茶的牛乳做的,這味道頗為新奇,夫人嘗了覺得好,便叫奴婢給兩位郎君送來。說起來還是我們娘子在書上看到的法子,她說那西北邊的人都是這樣吃的。”

聽完翠菱解釋,兩人神色稍緩。

高勘點點頭,朝翠菱說道:“替我轉告一聲,多謝姑母關懷。”

翠菱見狀,也不再打擾,行禮告辭後轉身離去。

得益於高勘最近神神叨叨的表現,游修明也知曉,那位所謂的娘子,估摸就是姑母的義女姜娘子了。

高勘一聽是姜娘子所做,興致勃勃坐下,拿起調羹就開動了起來。

清涼冰爽,奶香濃郁,回味之中還隱隱嘗出茶水的回甘。

他覺得很是神奇,湊近一聞,竟真聞到淡淡的茶香。

他沒想到,姜娘子不僅貌美,而且這還般心靈手巧。高勘心中甜蜜,覺得這酥山愈發美味起來。

見游修明仍在翻書,一副不為所動的聖人模樣。

高勘心中存著小心思,並不想告訴他。於是他抱上自己這份躡手躡腳離開,回房細細品嘗去了。

而游修明,看著桌上那份酥山已漸漸有融化的跡象。他瞥了一眼,並未理睬,隨即全神貫註看起書來。

半夜。

游修明發現自己有些口渴,他掀開被子,起身想去桌邊倒一杯水潤潤喉。

沒曾想桌邊竟然坐著一個身穿蘭色衣裙的女子。見他起身,對他柔聲細語說起話來。

不待他出聲,她便十分貼心的知他心中所想,傾身為他倒上一杯茶水。

離得近了,游修明便聞見一股幽香。這娘子圓潤的耳垂,修長白皙的脖頸,以及那因為彎腰而隱隱露出的溝壑,自然而然全部映入眼簾。

他似被燙著一般側首閉目,滿面通紅,轉身便想離開。

那女子見他表情難受,還以為他頭痛。柔聲拉住他,讓他坐好,為他輕輕按摩起穴位來。

那一瞬間,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沈溺在這溫柔之中。他回過頭,想要看清她的臉。

赫然是之前遇到的姜娘子!

他嚇得渾身一顫,趕忙推開她的手,起身便要跑。

誰料那娘子見他這避之不及的態度,竟扯著帕子嚶嚶哭泣了起來。

游修明又羞又窘,只得止步,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在一旁哭泣,根本不知如何哄這娘子。

等等,自己為何要哄她,他都沒有娶妻。

游修明頓時驚醒,這才發覺剛剛只是一場噩夢。

他躺在床上,望著天,一時間覺得虛幻又迷離。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怎會是這樣品行低劣的人,他竟然在夢中夢見了他有些鄙夷的小娘子。

還,還占了她的便宜。

況且,這還是高勘心儀之人,他是萬萬做不來這搶奪兄弟所好的惡事的。

他心下納悶,自己又沒娶妻,怎麽會夢見兩人如同夫妻一般溫馨相處?

實在是太荒謬了,游修明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上面早已浮起一層薄汗。他抿著幹枯的嘴唇,喉間果然幹渴。

他快速翻身起床,找出一套幹凈衣物,面色僵硬地走去浴房沖涼。

待看到桌邊那已然融化的酥山時,他腳步微頓。

隨即他飛快地撇開視線,疾步走向浴房。心下卻暗自思索,想等青州事了,他就去請族中長輩為他擇個娘子。

至於這姜娘子也好,盧t娘子也罷,反正與他毫無幹系。

游修明輕嗤一聲,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直挺挺躺在床上,思索起次日要做的事來。

姜蓉這一晚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先是擔憂起劉淩楓的癥狀,也不知她能不能解開這個心結。

哎,人家是愁相看愁得不得了,她是沒人相看更愁。

隨即她又想到,要是沒有人橫插一腳,說不定她早已與賀任成婚,過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來。說起來,她好久未聽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今生能否順利中舉。

至於那雲家娘子,雲家為何在外只宣稱是突發疾病,並未牽扯出賀任來。

難道是有人出手保賀任?

如果真是這樣,那幕後之人到底是誰,雲家好歹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竟也被生生捂住了嘴。

賀任未來的妻子畢竟只是個閨閣娘子,當真會有這樣的神通?

還是說,那雲家在待價而沽。他們在評估賀任後續作為,值不值得他們嫁女?

【作者有話說】

1、文中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古代背景,角色有時代局限性,敬請理解。

2、男主掉馬之前暫稱游修明,掉馬後恢覆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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