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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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47
郁嘉木是來帶李乾嬋去比賽場地中的小房間, 準備最後的決賽展示。
房間裏，江慕星已經到了，見郁嘉木是和李乾嬋一起來的, 照例和郁嘉木又吵了幾句嘴。
本來還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李乾嬋淡淡地瞥來一眼。
兩人便立刻噤聲。
笑死，根本不敢吵。
另一邊，唐秋和江靜水則作為往屆優秀學生代表，坐在席位上，等待一會兒的模擬議會大賽的決賽開始。
決賽除了允許每個參賽隊伍的全體成員參加之外, 還有線上收看的直播窗口。
唐秋：“我感覺你最近這幾天心情有些好？”
“是嗎？”江靜水支起半邊臉，食指豎起, 一點一點輕敲著太陽穴, “算是吧。”
“就像是在期待一個好消息。”
江靜水嘴角凝起一點笑容, 換了個話題：“比賽快開始了。你覺得他們能拿到一個什麽名次？”
“如果是在覆賽之前，運氣好也許有一個中等的名次；但現在, 尤其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唐秋沈思片刻，緩聲道, “劍指冠軍吧。”
“這麽厲害？”
“嗯。實際質量和情感升華都提升了一大截，已經具備了位列上游的資格；最重要的是, 那件事吸引來了大面積的討論和關註，運用恰當, 其實是一個強大的外部助益。”
唐秋垂眸看著尚未正式開啟的直播平臺, 已經湧入了相當一部分數量的觀眾，來自全球各地。
左下角的彈幕迅速飛漲。
【SA上說薩洛斯一年級那組的項目特別好, 我倒是想看看具體好在什t麽地方。】
【我單純是關心那位何同學的情況，看到她的SA裏有提到領隊的何同學人特別好, 所以來支持一把。】
【模議啊，場館看上去真的好高大上。】
【這可是全球高校中最優秀的那一批學生雲集的地方吧。】
唐秋看著這些評論，腦中忽而慢慢升起一個猜測：這件事是不是早就在李乾嬋的預計之中？
“靜水，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沒和李學弟交代，我去找一下她。”
“好。”
唐秋正好在走廊遇到了從洗手間出來的李乾嬋。
“會長，你怎麽來了？”
“有點事情想要和你再交代一下，等一下展演的地方是場館裏的主廳，面積很大，你們記得註意站位之間的空隙，不要顯得擁擠，也不要顯得太空曠……”
對於唐秋的囑咐，李乾嬋點頭，一一記下，“放心，會長，保證完成任務！”
“什麽任務？”
“為薩洛斯，為我們的隊伍，拿下一個金獎。”
“你的野心倒不小。”
“也許是因為我師從會長，”李乾嬋俏皮地眨眨眼，“最重要的是，都走到這一步了，如果說不想贏，不想要第一名，要麽是違心話，要麽就是愧對自己的努力。我兩種都不是，我來這裏，就是要爭取拿到第一名的。”
“好。”
唐秋看著李乾嬋的眼睛，長而翹的睫毛顫動幾分，忽而看向李乾嬋的手腕處還有一點洗手液留下的、未沖洗幹凈的泡沫漬。
“別動，我來幫你擦掉。”
唐秋從制服外套的內側，拿出一塊手帕，卻不小心帶出來一樣東西。
他瞳孔一縮。
但是已經晚了。
李乾嬋已經先他一步，伸出手將那樣東西拿起來。
“……”
唐秋想要說些什麽，辯解，甚至說謊帶過，但偏偏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李乾嬋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將東西放在他的手心裏。
“我先去準備了。再見，會長。”
她面色自然，很善解人意，仿佛剛剛的那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唐秋卻默默捏緊手中的東西。
等再回來的時候，江靜水沒有看出唐秋的神情有異。
唐秋長吐一口氣，面色如常：“你也在看比賽的直播？”
江靜水一滯，但快得就像不曾存在過，“嗯，隨便看看。”
“沒有想到，你也會看這種東西。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清心寡欲，眼裏除了那些學習和競賽的正經事，便什麽也看不見了，像這些直播之類的娛樂項目你都是沒有興趣接觸的。”
江靜水關上手機，看向臺上，“要開始了。”
-
李乾嬋倒是不想刻意去關註江慕星。
只不過他的表情實在太明顯，讓人不註意到也難。
“你很緊張？”
“我才——”江慕星動了動嘴唇，“好吧，也就是一點點而已，正常範圍內。嘖，不過是個比賽而已，我才沒有很在意呢。”
“不在意的話，是不會緊張的，”不等江慕星反駁，李乾嬋又道，“緊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揚起笑容：“我相信它對你來說，只是一個興奮劑，起到刺激你、讓你發揮更好表現的作用，對吧？”
“那當然！”
“嗯，我很期待。”
說著，李乾嬋便轉過了頭。
江慕星則是一副完全開啟全盛狀態的模樣，唯有八個字可以精準概括：勇敢狗狗，不怕困難！
郁嘉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就差眼睛裏燃起實體化小火苗的摯友，又看著李乾嬋露給二人的後腦勺，似笑非笑。
李乾嬋不知道身後二人的眉眼官司，無聲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心。
旁人的肉眼看不出來，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額手在微微顫抖。
這是激動，也是緊張。
尤記得在攀巖社團時，蘭曦問過她，當時運動會上那場跳高比賽，她在想什麽。
她回答，沒什麽，在比賽之前也許有些覆雜的念頭，比如技術規範，比如怎麽賣了獎牌賺錢，但真正踏上賽場的時候，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贏。
當時這是社團裏的團內切磋賽結束之後，她輸給了副社長。
於是蘭曦又問：“剛剛也是只想著贏嗎？”
“當然。不想贏的話，為什麽要比賽呢？”
“可是你輸了誒，”那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已經親近了不少，蘭曦說起話來也沒什麽也沒什麽太大的顧忌，“你明明那麽想贏，怎麽輸掉了不見一點難過呢？”
“也許是因為，我只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吧。輸掉就輸掉了，介懷是沒有意義的，不如省點時間下來，做好準備，然後更漂亮地贏下下一次。”
但這次的比賽，很大可能沒有下一次了。
李乾嬋長長吐出一口氣。
用另一只手捏住了眼前這只微顫著的手。
但其實所有的比賽，都不會有下一次。
所以，就像面對過往那些數不勝數的比賽一樣，去走上那方演講臺吧。
她從來不強求奇跡的誕生。
於平時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再配上穩定的比賽心態，她想要的東西，終會水到渠成地，來到她的懷中。
沒有人站在李乾嬋的面前。
所以，無人看見這位橙發少年的眼睛裏，閃耀著如何灼眼的光輝，宛如初生的旭日，又似天邊不墜的啟明星。
-
【來了來了！這一隊終於來了！讓我來看看這些天在SA和各大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主人公團隊，究竟是什麽樣的水平。】
【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模議大賽誒，這還是第一次，沒想到比我想象得有意思多了。好多個提案真的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哦豁，現在來參加比賽都要是這種顏值水平了嗎？】
【郁嘉木？？？】
【我靠，居然是當年血洗時尚圈的大魔王！郁嘉木！是我去世已久的亡夫，郁嘉木！我死去的心臟又跳動起來了！！】
【郁嘉木真的好帥一張臉！btw邊上兩個也帥得各有千秋，一個兇帥兇帥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很可愛qwq】
【好了，就算項目水平不咋地，我沖著這三張帥臉忍了。】
李乾嬋站上主講臺，翻頁PPT，侃侃而談，落落大方。
在不久之前，她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這樣大的場地，也從沒有任何在多人面前展示的經驗。
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不見曾經的怯生與青澀，只有無限自信的光芒。
【那個橙色頭發的隊長，感覺有點東西啊。】
【哇，這個游戲好有意思，如果能做成真的游戲，我一定會玩的。】
到最後一個部分，還是覆賽放出的那個視頻。
不過在升華感情之前，李乾嬋揚起一個笑容，悠悠說道：“其實，我也是一個來自鄉野的孩子。”
【嗚嗚嗚嗚我的眼淚不值錢，看著這個視頻眼眶一下子濕潤了。】
【有點沒想到原來這位隊長也是出身鄉村，他如果不說，我絕對看不出來。】
【莫名更感動了，出身平凡，卻站上了這麽耀眼矚目的舞臺，好勵志！不僅做出了這樣的提案，還承諾這個游戲一定會落地，會需要它的人帶去價值，真的是好優秀！】
【好優秀的人，好閃耀的靈魂！】
“……謝謝大家，我們隊伍的展示到此結束。”
臺上的李乾嬋站在正中心，與其他二人一起鞠躬謝禮。
躬身之時，李乾嬋看見地上的地板，耳邊傳來的卻是如雷鳴一般的掌聲。
她的心漸漸落回實處。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她無法掌控的部分了。
當然如果讓李乾嬋自己來評判，她一定會十分自信地給自己一個第一名，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值得一個得償所願。
-
等到所有的隊伍都展示完畢後，組委會開始確定最終的獲獎名單。
“我記得，”江靜水忽然出聲，“你去年拿了銀獎。”
“是。”
模擬議會大賽的含金量很高，銀獎已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拿下金獎的難度更是登峰造極，因為大年往年來幾乎每年都只會頒出一個金獎。
全球高校的頂尖學子之中，脫穎而出的最優秀者，幾乎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唐秋當年率領團隊拿下銀獎，已是在薩洛斯引發了很大的關註，他也是憑借這個在學生群體之中奠定了很大一部分的群眾基礎。
唐秋：“其實你三年前那個項目也很優秀，尤其你那時候還只是初中生，是被破格允許參加比賽的，在整個大賽的賽史都能留下一筆。只不過故事的包裝差了一點，否則肯定能拿下比銅獎更好的成績。”
江靜水不見任何惋惜，他的眼神一直若有似無地鎖定著臺上的某個人。
“你覺得，這次我們能拿到什麽樣的成績？”
唐秋的視線在臺上悠悠轉了一圈，“我們這次一共有五隊t入選，一隊止步初賽，一隊止步覆賽，剩下三隊，三年級那隊大概有銅獎或銀獎的成績，二年級那隊應該最多只是一個銅獎。”
只剩下一隊沒有被他提起。
唐秋最後堅定地看著那個一臉淡定的少年，“我不好說。感性上，我認為他們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理性上——”
唐秋輕笑：“我的理性已經快要被感性打敗了。”
江靜水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
直播間依然十分熱鬧。
【快點公布獲獎名單啊，急急急，急死我了！我要化身急急國王！】
【橙子頭那一隊能不能拿下第一，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啊啊啊啊。我自己參加比賽都沒這麽緊張過！】
【有一種在看小瓶蓋小彈珠決出誰會第一個過終點那種視頻的感覺，就是不懂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但就是超緊張。——好，開始宣布銅獎名單了。】
【銀獎銀獎開始宣布了！】
【怎麽倒著宣布啊，太考驗我的心臟了，好想給主持人加個倍速，或者直接拖進度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厲害，太厲害，超厲害！！！唯一的金獎！全場第一！】
坐在場下的唐秋恍惚間想起他曾和李乾嬋的談話。
他問對方，日後想要在學生會擔任什麽職務，並說憑借她的能力，很多職位都應該是十拿九穩。
但現在，這個說法要變一變了。
他看著臺上接過金色獎杯，依然滿臉淡定的李乾嬋，心想只是靠著這一個成績，她就可以坐上任何位置。
包括，他身下的學生會長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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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江慕星已經到了，見郁嘉木是和李乾嬋一起來的, 照例和郁嘉木又吵了幾句嘴。
本來還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李乾嬋淡淡地瞥來一眼。
兩人便立刻噤聲。
笑死，根本不敢吵。
另一邊，唐秋和江靜水則作為往屆優秀學生代表，坐在席位上，等待一會兒的模擬議會大賽的決賽開始。
決賽除了允許每個參賽隊伍的全體成員參加之外, 還有線上收看的直播窗口。
唐秋：“我感覺你最近這幾天心情有些好？”
“是嗎？”江靜水支起半邊臉，食指豎起, 一點一點輕敲著太陽穴, “算是吧。”
“就像是在期待一個好消息。”
江靜水嘴角凝起一點笑容, 換了個話題：“比賽快開始了。你覺得他們能拿到一個什麽名次？”
“如果是在覆賽之前，運氣好也許有一個中等的名次；但現在, 尤其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唐秋沈思片刻，緩聲道, “劍指冠軍吧。”
“這麽厲害？”
“嗯。實際質量和情感升華都提升了一大截，已經具備了位列上游的資格；最重要的是, 那件事吸引來了大面積的討論和關註，運用恰當, 其實是一個強大的外部助益。”
唐秋垂眸看著尚未正式開啟的直播平臺, 已經湧入了相當一部分數量的觀眾，來自全球各地。
左下角的彈幕迅速飛漲。
【SA上說薩洛斯一年級那組的項目特別好, 我倒是想看看具體好在什t麽地方。】
【我單純是關心那位何同學的情況，看到她的SA裏有提到領隊的何同學人特別好, 所以來支持一把。】
【模議啊，場館看上去真的好高大上。】
【這可是全球高校中最優秀的那一批學生雲集的地方吧。】
唐秋看著這些評論，腦中忽而慢慢升起一個猜測：這件事是不是早就在李乾嬋的預計之中？
“靜水，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沒和李學弟交代，我去找一下她。”
“好。”
唐秋正好在走廊遇到了從洗手間出來的李乾嬋。
“會長，你怎麽來了？”
“有點事情想要和你再交代一下，等一下展演的地方是場館裏的主廳，面積很大，你們記得註意站位之間的空隙，不要顯得擁擠，也不要顯得太空曠……”
對於唐秋的囑咐，李乾嬋點頭，一一記下，“放心，會長，保證完成任務！”
“什麽任務？”
“為薩洛斯，為我們的隊伍，拿下一個金獎。”
“你的野心倒不小。”
“也許是因為我師從會長，”李乾嬋俏皮地眨眨眼，“最重要的是，都走到這一步了，如果說不想贏，不想要第一名，要麽是違心話，要麽就是愧對自己的努力。我兩種都不是，我來這裏，就是要爭取拿到第一名的。”
“好。”
唐秋看著李乾嬋的眼睛，長而翹的睫毛顫動幾分，忽而看向李乾嬋的手腕處還有一點洗手液留下的、未沖洗幹凈的泡沫漬。
“別動，我來幫你擦掉。”
唐秋從制服外套的內側，拿出一塊手帕，卻不小心帶出來一樣東西。
他瞳孔一縮。
但是已經晚了。
李乾嬋已經先他一步，伸出手將那樣東西拿起來。
“……”
唐秋想要說些什麽，辯解，甚至說謊帶過，但偏偏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李乾嬋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將東西放在他的手心裏。
“我先去準備了。再見，會長。”
她面色自然，很善解人意，仿佛剛剛的那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唐秋卻默默捏緊手中的東西。
等再回來的時候，江靜水沒有看出唐秋的神情有異。
唐秋長吐一口氣，面色如常：“你也在看比賽的直播？”
江靜水一滯，但快得就像不曾存在過，“嗯，隨便看看。”
“沒有想到，你也會看這種東西。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清心寡欲，眼裏除了那些學習和競賽的正經事，便什麽也看不見了，像這些直播之類的娛樂項目你都是沒有興趣接觸的。”
江靜水關上手機，看向臺上，“要開始了。”
-
李乾嬋倒是不想刻意去關註江慕星。
只不過他的表情實在太明顯，讓人不註意到也難。
“你很緊張？”
“我才——”江慕星動了動嘴唇，“好吧，也就是一點點而已，正常範圍內。嘖，不過是個比賽而已，我才沒有很在意呢。”
“不在意的話，是不會緊張的，”不等江慕星反駁，李乾嬋又道，“緊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揚起笑容：“我相信它對你來說，只是一個興奮劑，起到刺激你、讓你發揮更好表現的作用，對吧？”
“那當然！”
“嗯，我很期待。”
說著，李乾嬋便轉過了頭。
江慕星則是一副完全開啟全盛狀態的模樣，唯有八個字可以精準概括：勇敢狗狗，不怕困難！
郁嘉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就差眼睛裏燃起實體化小火苗的摯友，又看著李乾嬋露給二人的後腦勺，似笑非笑。
李乾嬋不知道身後二人的眉眼官司，無聲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心。
旁人的肉眼看不出來，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額手在微微顫抖。
這是激動，也是緊張。
尤記得在攀巖社團時，蘭曦問過她，當時運動會上那場跳高比賽，她在想什麽。
她回答，沒什麽，在比賽之前也許有些覆雜的念頭，比如技術規範，比如怎麽賣了獎牌賺錢，但真正踏上賽場的時候，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贏。
當時這是社團裏的團內切磋賽結束之後，她輸給了副社長。
於是蘭曦又問：“剛剛也是只想著贏嗎？”
“當然。不想贏的話，為什麽要比賽呢？”
“可是你輸了誒，”那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已經親近了不少，蘭曦說起話來也沒什麽也沒什麽太大的顧忌，“你明明那麽想贏，怎麽輸掉了不見一點難過呢？”
“也許是因為，我只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吧。輸掉就輸掉了，介懷是沒有意義的，不如省點時間下來，做好準備，然後更漂亮地贏下下一次。”
但這次的比賽，很大可能沒有下一次了。
李乾嬋長長吐出一口氣。
用另一只手捏住了眼前這只微顫著的手。
但其實所有的比賽，都不會有下一次。
所以，就像面對過往那些數不勝數的比賽一樣，去走上那方演講臺吧。
她從來不強求奇跡的誕生。
於平時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再配上穩定的比賽心態，她想要的東西，終會水到渠成地，來到她的懷中。
沒有人站在李乾嬋的面前。
所以，無人看見這位橙發少年的眼睛裏，閃耀著如何灼眼的光輝，宛如初生的旭日，又似天邊不墜的啟明星。
-
【來了來了！這一隊終於來了！讓我來看看這些天在SA和各大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主人公團隊，究竟是什麽樣的水平。】
【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模議大賽誒，這還是第一次，沒想到比我想象得有意思多了。好多個提案真的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哦豁，現在來參加比賽都要是這種顏值水平了嗎？】
【郁嘉木？？？】
【我靠，居然是當年血洗時尚圈的大魔王！郁嘉木！是我去世已久的亡夫，郁嘉木！我死去的心臟又跳動起來了！！】
【郁嘉木真的好帥一張臉！btw邊上兩個也帥得各有千秋，一個兇帥兇帥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很可愛qwq】
【好了，就算項目水平不咋地，我沖著這三張帥臉忍了。】
李乾嬋站上主講臺，翻頁PPT，侃侃而談，落落大方。
在不久之前，她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這樣大的場地，也從沒有任何在多人面前展示的經驗。
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不見曾經的怯生與青澀，只有無限自信的光芒。
【那個橙色頭發的隊長，感覺有點東西啊。】
【哇，這個游戲好有意思，如果能做成真的游戲，我一定會玩的。】
到最後一個部分，還是覆賽放出的那個視頻。
不過在升華感情之前，李乾嬋揚起一個笑容，悠悠說道：“其實，我也是一個來自鄉野的孩子。”
【嗚嗚嗚嗚我的眼淚不值錢，看著這個視頻眼眶一下子濕潤了。】
【有點沒想到原來這位隊長也是出身鄉村，他如果不說，我絕對看不出來。】
【莫名更感動了，出身平凡，卻站上了這麽耀眼矚目的舞臺，好勵志！不僅做出了這樣的提案，還承諾這個游戲一定會落地，會需要它的人帶去價值，真的是好優秀！】
【好優秀的人，好閃耀的靈魂！】
“……謝謝大家，我們隊伍的展示到此結束。”
臺上的李乾嬋站在正中心，與其他二人一起鞠躬謝禮。
躬身之時，李乾嬋看見地上的地板，耳邊傳來的卻是如雷鳴一般的掌聲。
她的心漸漸落回實處。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她無法掌控的部分了。
當然如果讓李乾嬋自己來評判，她一定會十分自信地給自己一個第一名，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值得一個得償所願。
-
等到所有的隊伍都展示完畢後，組委會開始確定最終的獲獎名單。
“我記得，”江靜水忽然出聲，“你去年拿了銀獎。”
“是。”
模擬議會大賽的含金量很高，銀獎已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拿下金獎的難度更是登峰造極，因為大年往年來幾乎每年都只會頒出一個金獎。
全球高校的頂尖學子之中，脫穎而出的最優秀者，幾乎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唐秋當年率領團隊拿下銀獎，已是在薩洛斯引發了很大的關註，他也是憑借這個在學生群體之中奠定了很大一部分的群眾基礎。
唐秋：“其實你三年前那個項目也很優秀，尤其你那時候還只是初中生，是被破格允許參加比賽的，在整個大賽的賽史都能留下一筆。只不過故事的包裝差了一點，否則肯定能拿下比銅獎更好的成績。”
江靜水不見任何惋惜，他的眼神一直若有似無地鎖定著臺上的某個人。
“你覺得，這次我們能拿到什麽樣的成績？”
唐秋的視線在臺上悠悠轉了一圈，“我們這次一共有五隊t入選，一隊止步初賽，一隊止步覆賽，剩下三隊，三年級那隊大概有銅獎或銀獎的成績，二年級那隊應該最多只是一個銅獎。”
只剩下一隊沒有被他提起。
唐秋最後堅定地看著那個一臉淡定的少年，“我不好說。感性上，我認為他們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理性上——”
唐秋輕笑：“我的理性已經快要被感性打敗了。”
江靜水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
直播間依然十分熱鬧。
【快點公布獲獎名單啊，急急急，急死我了！我要化身急急國王！】
【橙子頭那一隊能不能拿下第一，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啊啊啊啊。我自己參加比賽都沒這麽緊張過！】
【有一種在看小瓶蓋小彈珠決出誰會第一個過終點那種視頻的感覺，就是不懂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但就是超緊張。——好，開始宣布銅獎名單了。】
【銀獎銀獎開始宣布了！】
【怎麽倒著宣布啊，太考驗我的心臟了，好想給主持人加個倍速，或者直接拖進度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厲害，太厲害，超厲害！！！唯一的金獎！全場第一！】
坐在場下的唐秋恍惚間想起他曾和李乾嬋的談話。
他問對方，日後想要在學生會擔任什麽職務，並說憑借她的能力，很多職位都應該是十拿九穩。
但現在，這個說法要變一變了。
他看著臺上接過金色獎杯，依然滿臉淡定的李乾嬋，心想只是靠著這一個成績，她就可以坐上任何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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