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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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42
李乾嬋：“您曾經也是薩洛斯的學生, 靠著獎學金和慈善基金完成了學業，從當時，直到現在, 都還是那個慈善基金資助貧困學生項目的最佳代言人。如果薩洛斯t的名聲毀了, 想必對您也會有不太好的影響吧。”
“現在大選剛結束沒多久，您在議會機構裏也許有多方掣肘，說不定這就是某一方政敵作出的行為，為的就是損害您的名譽，在未來有能壓制過您的資本。畢竟, 一個好的公眾形象原本能帶來些什麽，想必您肯定比我更清楚。”
孟敖輕笑著搖頭：“這位小朋友, 我該怎麽稱呼你？”
“李潛, 或者我的真名, 李乾嬋。”
“乾意為太陽，嬋意為月亮, 這又有太陽和月亮的，你的家人倒是很愛你，給你起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名字, ”孟敖輕輕抿下一口茶飲，“至於你的假名也倒是別有意味, 潛意指隱藏，但你現在做的事情倒是一點不符合這名字的寓意。”
李乾嬋：“一味地隱藏, 沒有辦法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孟敖眼裏閃過一絲意外：“如果不是我等下還有事, 我倒想和你再好好聊聊。”
見孟敖起身，李乾嬋：“孟相, 關於薩洛斯的事情，希望您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小朋友啊, 你確實很聰明，”孟敖轉過身，“不過你的聰明還不足以讓我被你繞進你的邏輯陷阱裏。”
等到李乾嬋再回到房間的時候，郁嘉木還是不在，艾蘭也不見身影。
唐秋：“艾蘭說有點事情，先回房間了。我們現在查出了一點眉目，來和你跟進一下。”
李乾嬋看見獨自站在角落，明顯一副心情不虞樣子的江慕星，心中慢慢有了猜測，“請說吧。”
“首先是靜水和慕星，他們查了那個匿名ID的IP地址，還去查了那則內容和話題的傳播熱度曲線，那個人大概可以確定就是二年級D班的何栩同學，並且她的爆料內容能現在傳得全網皆知，背後是有人在推波助瀾的。”
“其次，我想辦法去調查了主廳那邊的監控探頭，也和工作人員簡單求證了一下，應該就是昨晚八點到今天早上七點，有人想辦法潛入了主廳的反映室後臺，更改了程序，所以才能在大庭廣眾的開幕式上，將那樣的畫面悉數展現在眾人眼前。”
“最後，我們各自找線索的時候，我在GA和一個初中校園論壇上，找到了何栩和郁嘉木的關聯：何栩初三的時候曾經和嘉木表過白，但是被拒絕了。而這也得到了慕星的佐證，他還補充那個時候嘉木拒絕人的話，不太禮貌。這件事，有位喜歡嘉木的烏同學也知道，她那時候大概還對何同學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行為。”
江慕星瞪著唐秋，“這只能說明嘉木和那個何學姐起過沖突。”
唐秋：“公平客觀地來說，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嘉木或許真的後來又對那位何學姐做了些什麽。”
江慕星：“會長！郁嘉木那樣的性格，他有必要這麽為難一個平民嗎？”
“這是我拋開個人情感，僅憑理智想出的兩個答案，”唐秋不疾不徐地說，“而這也對應著兩種解題思路。”
“第一，公開嘉木和何栩學姐的這段往事，聲明我們並未對那位學姐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一切都是對方因為過去的事情懷恨在心，肆意報覆；”
“第二，斷尾求生，舍棄掉嘉木。”
江慕星氣得胸腔上下起伏：“就算是這樣，但是我們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說這些還是太早了，我建議還是要先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為好。”
唐秋：“事實上，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和你們說：這次的組委會評審老師中，有一位老師與我相熟，他剛剛有來和我悄悄透露，這件事情已經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如果不及時解決，一定會影響到你們隊伍此次的成績。”
李乾嬋：“什麽叫及時解決？”
“在你們明天覆賽展示之前，給組委會一個滿意的解釋，”唐秋看著她，“意思就是，在那之前，你必須做出抉擇，是選一還是選二。”
“是犧牲何栩，還是犧牲郁嘉木。”
李乾嬋自然是懂了唐秋的意思。
他沒有明說的部分是，現在輿論風波鬧得這麽大，知道、議論這件事的人幾乎遍布全球。
如果選擇一位，而犧牲另一位，那麽後者大約會承受住所有的輿論壓力。
那是千萬把不見血的刀刃。
到時候各種難聽的詞匯、辱罵都會如山一樣壓過來。
江慕星生氣道：“反正我相信郁嘉木絕對不會對那個何栩學姐做出點什麽來！他是郁家的獨子，犯得著為難一個和自己告過白的平民嗎？和他告白過的人如過江之鯽，那個什麽何栩有什麽特別的？”
“話如果說得難聽一點，只要郁嘉木願意，甚至都有人願意主動被他虐——何必去執著於一個平平無奇的何栩？”
“但是，他畢竟是郁嘉木。”
說話的正是此時又回來了的艾蘭。
他冷靜地說：“他身後有郁家，就算網上再怎麽說他，在郁家的勢力面前，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到時候可以聯系平臺，直接炸詞條、封號，輿論不就傳播不了了？等到風頭過去了，不會有人還會記得這件事。”
艾蘭看向李乾嬋，“可那位何栩學姐就不一樣了。她只是一個平民，如果我們冤枉了她，那她可就真的永遠都起不來了。在數以萬計的口誅筆伐面前，沒有家世在背後撐腰，她一定會被吞沒的。”
“所以，按照這個角度而言，犧牲郁嘉木才是最正確的決定——也許，憑著郁家的勢力，他很快就能為自己翻供，反轉輿論也未可知。”
江慕星簡直快要到了三屍暴跳的程度，“紀慈！你這叫誰弱誰有理嗎！”
“非也，不過是提供一個思考角度罷了。”
“我看你就是在針對郁嘉木！”
沒想到，艾蘭卻輕輕一笑，露出紀慈不應該有的惡意。
“不用你看，我會承認：我確實對郁嘉木同學有點意見，或者說，很有意見，”艾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李乾嬋，“因為他曾經冒犯過我很珍貴的東西。但就是帶有私心，你也反駁不了我剛剛說出的那些話。”
江慕星還要再發言，江靜水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看李乾嬋。
後者正蹙著眉，像是很為難地在深思著。
江慕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掙脫開哥哥的手，別開臉，卻是什麽都沒有再說了。
他不知道江靜水看著他，心裏劃過一個念頭：……還真是特別喜歡啊。
-
等所有人都走後，李乾嬋一個人上了天臺，看著遠處的黃昏。
如同一周目，她再次碰到了一個棘手的選擇。
就像是電車難題，一條軌道上綁著一個人，她手上正掌握著改變電車軌道的遙控器。
究竟選擇救下誰？
——或者說，究竟選擇，殺死誰。
最要命的是，如果她放棄選擇，這輛呼嘯而來的電車，很有可能會最先收割的是她和隊友們傾註無數心血而做成的項目。
太陽無限迫近遠處的海天邊際線，把海洋都染成紅橙色的一片。
夏天已經結束了。
-
艾蘭正站在走廊裏。
“你之前是去找人了嗎？”他歪頭，漫不經心地笑起來，“讓我猜猜，你們那位倍受人關註的新任財政大臣，孟敖？”
李乾嬋不答反問：“郁嘉木回來了嗎？”
艾蘭輕笑一聲，拉著李乾嬋進了房間。
房間裏除了他們二人，再無旁人。
郁嘉木依然沒有回來。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相信郁嘉木？”
“我不是信任他。”
李乾嬋神色冷淡，想起了一些一周目的記憶。郁嘉木的骨子裏，某種意義上有著比艾蘭更加瘋狂的因子。
這樣的人，說得極端一點，連生命都不在乎了，其實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我只是希望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算他是人渣，是我們隊伍裏的叛徒，我也親自審問他，讓他當著面告訴我。”
“哦呀，”艾蘭吹了聲口哨，“姐姐，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話說回來，你剛剛去找孟敖，有什麽結果嗎？”
“誰和你說我去找孟敖了？”
艾蘭：“姐姐，這樣就沒有意思了。我既然能和你說這話，就代表我已經有確切的證據了呀。再說了，孟敖和我大姐是好朋友，我作為大姐的競爭對手，在對手的得力盟友身邊安插一點眼線，也不算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t”
“我是想說，姐姐，你和那位孟相談得如何啊？”艾蘭笑得輕慢。
“或者說，你不告訴我答案，我也有點猜測了。想必應該談得不怎麽樣吧。能做到這個位子，還是那麽個出身，幾乎毫無先天性助力，只有先天不足的情況下，那位財政大臣一定是極為出色，極為聰穎，現在的姐姐還完全沒有進化出能騙到她的本事呢。”
李乾嬋面無表情：“如果你只是想來告訴我不自量力，那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哎呀，”艾蘭扣住李乾嬋的手腕，“姐姐真是太沒耐心了，我還沒有講得正題呢。關於這一方面，姐姐還是應該多和我學學，我被姐姐拉進黑名單這麽久，也一點都沒有急過呢。”
他的臉色沈下來，臉上浮現著陰影：“因為啊，獵人必須要守得住寂寞，才能在漫長的時間裏找準獵物最脆弱的瞬間。”
李乾嬋伸手就要拂開艾蘭的手，“但我是人，不會是任何人的獵物。”
艾蘭沒忍住，大笑出聲，手卻握得更緊，不讓李乾嬋抽出，反而更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對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
艾蘭的臉頰很冷，甚至能稱得上是冰。
他的手還有些溫度，暧昧地摩挲著她手背上的肌膚。
一冷一熱，極度鮮明的反差。
“姐姐，你明明就聽懂了我的意思。”
在漫長的沈默裏，李乾嬋聞到辛烈的苦澀混著一點微甜，愈加濃郁起來。
是迷疊香的味道。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你想要什麽？”
“我先說我能給姐姐的——我有辦法能讓那位何栩同學站出來，承認網上的一切不過子虛烏有，謠言不攻自破，我們隊伍的危機也就解除了。而且我保證，何栩同學也不會被輿論指摘或是斥罵，我還會給她一個很安全的歸宿。誰都不必犧牲，你也不用背負像現在一樣這麽大的壓力。”
“而我需要姐姐做的，非常簡單。”
艾蘭伸出手，撫上李乾嬋的臉頰，讓她不得不面向自己。
他摘下了人皮面具。
一雙冰藍色的豎瞳，清晰無比地在李乾嬋的雙眼中倒映。
“離開他們這群討人厭的廢物，和我回伊洛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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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嬋：“您曾經也是薩洛斯的學生, 靠著獎學金和慈善基金完成了學業，從當時，直到現在, 都還是那個慈善基金資助貧困學生項目的最佳代言人。如果薩洛斯t的名聲毀了, 想必對您也會有不太好的影響吧。”
“現在大選剛結束沒多久，您在議會機構裏也許有多方掣肘，說不定這就是某一方政敵作出的行為，為的就是損害您的名譽，在未來有能壓制過您的資本。畢竟, 一個好的公眾形象原本能帶來些什麽，想必您肯定比我更清楚。”
孟敖輕笑著搖頭：“這位小朋友, 我該怎麽稱呼你？”
“李潛, 或者我的真名, 李乾嬋。”
“乾意為太陽，嬋意為月亮, 這又有太陽和月亮的，你的家人倒是很愛你，給你起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名字, ”孟敖輕輕抿下一口茶飲，“至於你的假名也倒是別有意味, 潛意指隱藏，但你現在做的事情倒是一點不符合這名字的寓意。”
李乾嬋：“一味地隱藏, 沒有辦法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孟敖眼裏閃過一絲意外：“如果不是我等下還有事, 我倒想和你再好好聊聊。”
見孟敖起身，李乾嬋：“孟相, 關於薩洛斯的事情，希望您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小朋友啊, 你確實很聰明，”孟敖轉過身，“不過你的聰明還不足以讓我被你繞進你的邏輯陷阱裏。”
等到李乾嬋再回到房間的時候，郁嘉木還是不在，艾蘭也不見身影。
唐秋：“艾蘭說有點事情，先回房間了。我們現在查出了一點眉目，來和你跟進一下。”
李乾嬋看見獨自站在角落，明顯一副心情不虞樣子的江慕星，心中慢慢有了猜測，“請說吧。”
“首先是靜水和慕星，他們查了那個匿名ID的IP地址，還去查了那則內容和話題的傳播熱度曲線，那個人大概可以確定就是二年級D班的何栩同學，並且她的爆料內容能現在傳得全網皆知，背後是有人在推波助瀾的。”
“其次，我想辦法去調查了主廳那邊的監控探頭，也和工作人員簡單求證了一下，應該就是昨晚八點到今天早上七點，有人想辦法潛入了主廳的反映室後臺，更改了程序，所以才能在大庭廣眾的開幕式上，將那樣的畫面悉數展現在眾人眼前。”
“最後，我們各自找線索的時候，我在GA和一個初中校園論壇上，找到了何栩和郁嘉木的關聯：何栩初三的時候曾經和嘉木表過白，但是被拒絕了。而這也得到了慕星的佐證，他還補充那個時候嘉木拒絕人的話，不太禮貌。這件事，有位喜歡嘉木的烏同學也知道，她那時候大概還對何同學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行為。”
江慕星瞪著唐秋，“這只能說明嘉木和那個何學姐起過沖突。”
唐秋：“公平客觀地來說，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嘉木或許真的後來又對那位何學姐做了些什麽。”
江慕星：“會長！郁嘉木那樣的性格，他有必要這麽為難一個平民嗎？”
“這是我拋開個人情感，僅憑理智想出的兩個答案，”唐秋不疾不徐地說，“而這也對應著兩種解題思路。”
“第一，公開嘉木和何栩學姐的這段往事，聲明我們並未對那位學姐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一切都是對方因為過去的事情懷恨在心，肆意報覆；”
“第二，斷尾求生，舍棄掉嘉木。”
江慕星氣得胸腔上下起伏：“就算是這樣，但是我們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說這些還是太早了，我建議還是要先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為好。”
唐秋：“事實上，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和你們說：這次的組委會評審老師中，有一位老師與我相熟，他剛剛有來和我悄悄透露，這件事情已經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如果不及時解決，一定會影響到你們隊伍此次的成績。”
李乾嬋：“什麽叫及時解決？”
“在你們明天覆賽展示之前，給組委會一個滿意的解釋，”唐秋看著她，“意思就是，在那之前，你必須做出抉擇，是選一還是選二。”
“是犧牲何栩，還是犧牲郁嘉木。”
李乾嬋自然是懂了唐秋的意思。
他沒有明說的部分是，現在輿論風波鬧得這麽大，知道、議論這件事的人幾乎遍布全球。
如果選擇一位，而犧牲另一位，那麽後者大約會承受住所有的輿論壓力。
那是千萬把不見血的刀刃。
到時候各種難聽的詞匯、辱罵都會如山一樣壓過來。
江慕星生氣道：“反正我相信郁嘉木絕對不會對那個何栩學姐做出點什麽來！他是郁家的獨子，犯得著為難一個和自己告過白的平民嗎？和他告白過的人如過江之鯽，那個什麽何栩有什麽特別的？”
“話如果說得難聽一點，只要郁嘉木願意，甚至都有人願意主動被他虐——何必去執著於一個平平無奇的何栩？”
“但是，他畢竟是郁嘉木。”
說話的正是此時又回來了的艾蘭。
他冷靜地說：“他身後有郁家，就算網上再怎麽說他，在郁家的勢力面前，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到時候可以聯系平臺，直接炸詞條、封號，輿論不就傳播不了了？等到風頭過去了，不會有人還會記得這件事。”
艾蘭看向李乾嬋，“可那位何栩學姐就不一樣了。她只是一個平民，如果我們冤枉了她，那她可就真的永遠都起不來了。在數以萬計的口誅筆伐面前，沒有家世在背後撐腰，她一定會被吞沒的。”
“所以，按照這個角度而言，犧牲郁嘉木才是最正確的決定——也許，憑著郁家的勢力，他很快就能為自己翻供，反轉輿論也未可知。”
江慕星簡直快要到了三屍暴跳的程度，“紀慈！你這叫誰弱誰有理嗎！”
“非也，不過是提供一個思考角度罷了。”
“我看你就是在針對郁嘉木！”
沒想到，艾蘭卻輕輕一笑，露出紀慈不應該有的惡意。
“不用你看，我會承認：我確實對郁嘉木同學有點意見，或者說，很有意見，”艾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李乾嬋，“因為他曾經冒犯過我很珍貴的東西。但就是帶有私心，你也反駁不了我剛剛說出的那些話。”
江慕星還要再發言，江靜水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看李乾嬋。
後者正蹙著眉，像是很為難地在深思著。
江慕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掙脫開哥哥的手，別開臉，卻是什麽都沒有再說了。
他不知道江靜水看著他，心裏劃過一個念頭：……還真是特別喜歡啊。
-
等所有人都走後，李乾嬋一個人上了天臺，看著遠處的黃昏。
如同一周目，她再次碰到了一個棘手的選擇。
就像是電車難題，一條軌道上綁著一個人，她手上正掌握著改變電車軌道的遙控器。
究竟選擇救下誰？
——或者說，究竟選擇，殺死誰。
最要命的是，如果她放棄選擇，這輛呼嘯而來的電車，很有可能會最先收割的是她和隊友們傾註無數心血而做成的項目。
太陽無限迫近遠處的海天邊際線，把海洋都染成紅橙色的一片。
夏天已經結束了。
-
艾蘭正站在走廊裏。
“你之前是去找人了嗎？”他歪頭，漫不經心地笑起來，“讓我猜猜，你們那位倍受人關註的新任財政大臣，孟敖？”
李乾嬋不答反問：“郁嘉木回來了嗎？”
艾蘭輕笑一聲，拉著李乾嬋進了房間。
房間裏除了他們二人，再無旁人。
郁嘉木依然沒有回來。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相信郁嘉木？”
“我不是信任他。”
李乾嬋神色冷淡，想起了一些一周目的記憶。郁嘉木的骨子裏，某種意義上有著比艾蘭更加瘋狂的因子。
這樣的人，說得極端一點，連生命都不在乎了，其實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我只是希望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算他是人渣，是我們隊伍裏的叛徒，我也親自審問他，讓他當著面告訴我。”
“哦呀，”艾蘭吹了聲口哨，“姐姐，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話說回來，你剛剛去找孟敖，有什麽結果嗎？”
“誰和你說我去找孟敖了？”
艾蘭：“姐姐，這樣就沒有意思了。我既然能和你說這話，就代表我已經有確切的證據了呀。再說了，孟敖和我大姐是好朋友，我作為大姐的競爭對手，在對手的得力盟友身邊安插一點眼線，也不算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t”
“我是想說，姐姐，你和那位孟相談得如何啊？”艾蘭笑得輕慢。
“或者說，你不告訴我答案，我也有點猜測了。想必應該談得不怎麽樣吧。能做到這個位子，還是那麽個出身，幾乎毫無先天性助力，只有先天不足的情況下，那位財政大臣一定是極為出色，極為聰穎，現在的姐姐還完全沒有進化出能騙到她的本事呢。”
李乾嬋面無表情：“如果你只是想來告訴我不自量力，那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哎呀，”艾蘭扣住李乾嬋的手腕，“姐姐真是太沒耐心了，我還沒有講得正題呢。關於這一方面，姐姐還是應該多和我學學，我被姐姐拉進黑名單這麽久，也一點都沒有急過呢。”
他的臉色沈下來，臉上浮現著陰影：“因為啊，獵人必須要守得住寂寞，才能在漫長的時間裏找準獵物最脆弱的瞬間。”
李乾嬋伸手就要拂開艾蘭的手，“但我是人，不會是任何人的獵物。”
艾蘭沒忍住，大笑出聲，手卻握得更緊，不讓李乾嬋抽出，反而更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對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
艾蘭的臉頰很冷，甚至能稱得上是冰。
他的手還有些溫度，暧昧地摩挲著她手背上的肌膚。
一冷一熱，極度鮮明的反差。
“姐姐，你明明就聽懂了我的意思。”
在漫長的沈默裏，李乾嬋聞到辛烈的苦澀混著一點微甜，愈加濃郁起來。
是迷疊香的味道。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你想要什麽？”
“我先說我能給姐姐的——我有辦法能讓那位何栩同學站出來，承認網上的一切不過子虛烏有，謠言不攻自破，我們隊伍的危機也就解除了。而且我保證，何栩同學也不會被輿論指摘或是斥罵，我還會給她一個很安全的歸宿。誰都不必犧牲，你也不用背負像現在一樣這麽大的壓力。”
“而我需要姐姐做的，非常簡單。”
艾蘭伸出手，撫上李乾嬋的臉頰，讓她不得不面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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