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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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39
見李乾嬋神色驚奇, 孟敖點點頭：“我就是在和你說話。”
李乾嬋：“您怕是認錯人了，我們之前都沒有見過。”
“是嗎？對，確實沒有見過。”
還沒有等李乾嬋徹底放心, 就聽孟敖道：“確切來說, 是我還沒有和真實的你見過面，畢竟上次你是在扮作別人。你不會覺得你當時的演技很好，真的把我騙過去了吧？我可是當晚就知道你不是萊溫了。”
此話一出，李乾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主動起身坐得離孟敖近了不少：“孟老師, 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您究竟想要做什麽？”
“也不是想做什麽, 今天我不過是想躲過所有認識我的人, 來游樂園放松放松, 沒想到運氣這麽奇妙，居然正好碰上一個之前見過的熟人, 所以和你搭幾句話，希望你別對我的行跡太過聲張，僅此而已。小姑娘, 別緊張。”
孟敖起身：“你的男朋友來了。”
李乾嬋：“他只是我的學長而已。”
“學長？”孟敖意味不明地看向正走過來的唐秋的身影，笑言, “好，我就先走了。再見, 小姑娘。和你的, 學長，好好玩。”
李乾嬋捏了捏眉心, 再睜開眼，唐秋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
“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李乾嬋搖頭：“沒有。我們去玩吧。”
左不過是孟敖見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順勢和她搭話，暗示她不要把在游樂園中見過她的事情說出去。
只要她不說，孟敖也不會抓著自己假扮萊文娜的事情不放。
說到這裏，李乾嬋有些生氣地鼓嘴，都賴艾蘭那個家夥。
什麽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臉。
李乾嬋收回思緒，看向那個軟乎乎的貍花貓咪公仔。
公仔的手一動一動，“怎麽會有人玩的時候還分神啊？”
李乾嬋笑著將手偶公仔從唐秋的手上摘下來。
“就是在想一些比賽的事情，不想了，我們好好去玩吧。”
唐秋將袋子展開，“你自己挑，看看有什麽喜歡的。”
裏面裝的都是游樂場周邊，各個都很可愛，讓人的心都要化掉了。
李乾嬋挑了一個和手偶同款的貍花貓頭箍，戴上後就興沖沖地跑去玩起來。
唐秋沒有上去玩，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等李乾嬋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會長，你怎麽不玩？”
“覺得沒什麽興趣。”
李乾嬋歪頭：“你之前來過游樂場嗎”
“……小時候有來過。”
“難道會長小時候也是像這樣，”李乾嬋刻意做出一個十分誇張的嚴肅表情，模仿著唐秋，“就站在邊上看嗎？”
“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
李乾嬋在唐秋身邊坐下：“這樣啊，我小時候的事情也不太記得了，唯一記得清楚的，是媽媽拉著我的手一起去菜市場買東西，去的路上會看著我跳地磚塊。”
唐秋無法錯過李乾嬋眼裏的懷念與笑意，“你媽媽應該很愛你。”
李乾嬋沈默了一會兒，忽然起身，“會長，我剛剛玩旋轉木馬的時候，看到一匹超級像你的馬。”
唐秋：“？”
難得在唐秋臉上看到這麽清晰的疑惑，李乾嬋笑起來，帶著唐秋就往旋轉木馬走去。
李乾嬋說的那匹馬，通身都是棕色的毛發，眼睛也是淺棕色，馬身上纏繞金黃色的樹葉，藤蔓上開著幾朵藍色、橙色的小花，樹葉和藤蔓又在馬頭做出了一個皇冠的形狀。
“是不是很像會長？發色和瞳色都對上了，還有金色的藤蔓，就代表著你會長的身份。”
“一通歪理。”他笑著說。
李乾嬋把唐秋推上木馬。
當音樂響起的時候，唐秋有片刻的恍惚，過往的回憶一一浮現在眼前。
或者說，那些不是回憶，回憶在他心裏是一個有溫度的詞語，應該是像李乾嬋與她媽媽的故事那樣，讓人一想起，就忍不住泛起情緒，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可是他此刻想起來的都是幾乎像一個模版中刻畫出的，完全一樣的場景與事件。
是同出一轍的訓斥與教誨，化作條條框框，一點一點割去他不服管教的、長出框架之外的枝椏，將他也變成一個一言一行都有著固定範式的完美學生。
唐秋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瞬間激昂的背景樂把他拉了回來。
方才看李乾嬋玩過一遍，他知道到這個節奏時，木馬會動得快起來，上下浮動的幅度也會加大許多。
頂著一頭橙發的少女就在他的眼前。
她張開雙手，輕輕地笑起來，聲音不大，蓋不過音樂聲。
可他就是能準確辨析出屬於她的聲線，絲絲縷縷，纏繞成絲線，不知在身體的何處悄然盤圜。
風穿過她的雙臂之間，撲在他的臉上。
也許是魔法，或者是其他，總之是無法用常理解釋清楚的因素。
唐秋清楚地感知到，他也被感染到，真切地笑起來。
等結束之後，李乾嬋問他：“是不是很好玩？”
唐秋想了一下，回答：“嗯。”
李乾嬋開心地笑起來，“就說旋轉木馬很有意思嘛。小時候看電視，總是很期待，今天也算是實現我小時候的一個心願了。”
唐秋：“既然你實現了心願，不如幫我也實現一個？”
“好啊。會長會有什麽心願呢？”
任憑李乾嬋千想萬想都想不出，唐秋的夢想居然是坐公交車。
還真是有錢人孩子的奇怪心願。
唐秋像是看穿了李乾嬋的所思所想，“不可以在心裏說我的壞話。”
“會長連這個都要管？”李乾嬋眼睛一轉，“再說了，會長怎麽就知道我在說你壞話呢。”
唐秋揉揉李乾嬋的頭，似乎是沒想到手感這麽好，又再多揉搓了一把。
“妹妹，下次在撒謊之前，記得控制一下你滿臉的笑容。”
李乾嬋捂住嘴，眼睛裏還是忍不出流露出笑意。
二人選擇的公交車正是以游樂場附近的車站為始發站，終點站則靠近宸京的市中心。
“正好是從頭坐到尾，”李乾嬋和唐秋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李乾嬋透過車窗往外張望片刻，反應過來，“會長，你該不會是特意選的這一班車吧。”
“嗯。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有過從將公交車的全程坐完的經歷。我一直記憶猶新。”
“還真是巧了。”
唐秋：“什麽？”
李乾嬋的頭輕輕靠在窗戶上：“我第一次坐上公交，從終點站坐到終點站，就是在某一次秋游。因為大家都去秋游了，我在家裏閑不住，所以出來坐公交。”
“為——”什麽不去？
話說到一半，唐秋把話咽下去，因為他已經隱隱猜測到了答案。
“沒關系啦，”李乾嬋擺擺手，看向窗外的風景，“那是我第一次不去跟秋游，因為我想省下那筆活動費。不過我自己倒不覺得自己吃虧了，因為當時我和班上同學的關系都很淡，沒有人是我的朋友，和他們出去玩也未必開心呢。”
“那天我坐上公交，就看著車裏的乘客來來往往，其實真的還蠻有意思。最有趣的就是我再從終點站坐回來，那時候人特別少，一只三花小貓突然躥了上來。司機只能停車，要把那只貓先抓出來。可是那只貓超級不聽話的，抱著公交車的車桿不放手，還一直慘兮兮地喵喵叫。最後還是我把這位坐霸王車的小乘客給哄下去的。”
李乾嬋回頭，眼神燦爛，將自己頭上的貍花貓貓耳頭箍摘下，“差點忘了這個還一直戴在我的頭上呢。”
唐秋遲鈍片刻，看著李乾嬋遞過來的發箍，“不用給我了，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誒，這樣可以嗎？”
“可以的。就當是謝謝你，告訴了我坐公交車這種游樂方法，以及謝謝你和我分享剛剛那段故事吧t。很有趣。”
“那看來還是會長賺了。”
“是，所以這一袋你都拿回去吧，都算是我送給你的。”
李乾嬋接過滿袋子的游樂場周邊，“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唐秋想了一下，還是揉了揉身側那人一頭柔順的短發，“但我是認真的。收下吧，我如果拿回去，也很奇怪。”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李乾嬋接下禮物，轉頭繼續欣賞這窗外的風景。
盡管已經經歷了兩次時間線，她一直都沒有好好看過宸京這所城市。與橘草甸濃厚的自然氣息不同，宸京是新興科技與古韻傳統交織，並在二者之間達到了一種平衡。
這位公交車的司機開得不快，悠悠蕩蕩的。
李乾差打了個哈欠，心想這倒是和搖嬰兒的搖籃差不多，可真是催眠。
正想著，她的肩頭忽然多了一點重量。
是唐秋，他好像睡著了。
李乾嬋輕輕推起唐秋的頭，又將他放在膝上的毛衣開衫拿過來，簡易地做成一個靠枕，墊在他的頭後。
唔，沒想會長睡起來是這樣的，看上去特別無害。
還有今天她見對方把眼鏡摘下來，才發現唐秋其實長著一雙狐貍眼。
眼下還有一顆特別淺的淚痣，要離得很近才能看清。
等快要到站時，唐秋才醒過來。
“我睡著了？”
李乾嬋見唐秋一臉不可置信，故意開玩笑：“是哦，還打呼了。”
唐秋揉揉眉心，無奈地笑起來。
二人再回到醫院，已是晚上。
李乾嬋：“會長，我之前一直忘了問你，秋季巡游不是全體學生都要參加的活動嗎？你為什麽沒有去啊。”
“學生會裏臨時有些工作，我就把巡游脫掉了。”
李乾嬋點頭。大約又是蝴蝶效應，一周目的唐秋最終可也是參加了海島之行的。
-
等李乾嬋出院沒多久後，江慕星幾個人居然也回來了。
李乾嬋：“我記得按照巡游的計劃表，你們現在不應該在海島上嗎？”
算算時間，豈不是他們一登上海島就回來了？
江慕星哼了一聲，“就那個破海島有什麽好玩的，幼兒園的時候就玩膩了，還不如回來和你改改項目書和游戲呢。”
李乾嬋張大眼睛：“你確定是江慕星，沒被人掉包嗎？”
“這點我作證，”郁嘉木摟住李乾嬋的肩膀，銳利而妖冶的眼睛帶著勾人的味道，“慕星在船上應該就被調包了，現在我們面前的可能是江慕月之類的人。”
下一秒，郁嘉木的手被走過來的唐秋移開，“郁同學，還是要多註意一點。”
郁嘉木笑得挑釁，“註意什麽？李潛是我的同桌，男生感情好勾肩搭背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唐秋：“我的意思是她剛剛大病初愈，行為還是多謹慎一點為好。”
江靜水：“嗯，還沒有問過，你怎麽突然生病了？”
李乾嬋揉揉鼻子：“就是可能受涼之類的，突發重感冒吧。”
“嘁，”江慕星神色傲慢，眼睛裏卻流露出幾分關切，“笨死了，會不會好照顧自己啊，還真是應了我給你起的病貓的稱呼。我等下給你帶一點我們家的養生花茶。”
艾蘭站得有幾分遠，神色帶著興味地看向這幾個人。
也許他自己也沒發現，當看到其中任何一人和李乾嬋靠近幾分，他的眼神就會變得很是兇惡。
艾蘭眼睛一眨，迅速恢覆紀慈的冷淡樣子。
他看向正在打量他的唐秋。
唐秋被發現了，倒也不慌，只是輕輕頷首，把視線收回。
艾蘭心裏卻覺得有幾分有趣，這個學生會長的感覺很敏銳嘛，他好像被發現了。
不愧是能和他一起看中姐姐的人，果真都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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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乾嬋神色驚奇, 孟敖點點頭：“我就是在和你說話。”
李乾嬋：“您怕是認錯人了，我們之前都沒有見過。”
“是嗎？對，確實沒有見過。”
還沒有等李乾嬋徹底放心, 就聽孟敖道：“確切來說, 是我還沒有和真實的你見過面，畢竟上次你是在扮作別人。你不會覺得你當時的演技很好，真的把我騙過去了吧？我可是當晚就知道你不是萊溫了。”
此話一出，李乾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主動起身坐得離孟敖近了不少：“孟老師, 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您究竟想要做什麽？”
“也不是想做什麽, 今天我不過是想躲過所有認識我的人, 來游樂園放松放松, 沒想到運氣這麽奇妙，居然正好碰上一個之前見過的熟人, 所以和你搭幾句話，希望你別對我的行跡太過聲張，僅此而已。小姑娘, 別緊張。”
孟敖起身：“你的男朋友來了。”
李乾嬋：“他只是我的學長而已。”
“學長？”孟敖意味不明地看向正走過來的唐秋的身影，笑言, “好，我就先走了。再見, 小姑娘。和你的, 學長，好好玩。”
李乾嬋捏了捏眉心, 再睜開眼，唐秋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
“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李乾嬋搖頭：“沒有。我們去玩吧。”
左不過是孟敖見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順勢和她搭話，暗示她不要把在游樂園中見過她的事情說出去。
只要她不說，孟敖也不會抓著自己假扮萊文娜的事情不放。
說到這裏，李乾嬋有些生氣地鼓嘴，都賴艾蘭那個家夥。
什麽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臉。
李乾嬋收回思緒，看向那個軟乎乎的貍花貓咪公仔。
公仔的手一動一動，“怎麽會有人玩的時候還分神啊？”
李乾嬋笑著將手偶公仔從唐秋的手上摘下來。
“就是在想一些比賽的事情，不想了，我們好好去玩吧。”
唐秋將袋子展開，“你自己挑，看看有什麽喜歡的。”
裏面裝的都是游樂場周邊，各個都很可愛，讓人的心都要化掉了。
李乾嬋挑了一個和手偶同款的貍花貓頭箍，戴上後就興沖沖地跑去玩起來。
唐秋沒有上去玩，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等李乾嬋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會長，你怎麽不玩？”
“覺得沒什麽興趣。”
李乾嬋歪頭：“你之前來過游樂場嗎”
“……小時候有來過。”
“難道會長小時候也是像這樣，”李乾嬋刻意做出一個十分誇張的嚴肅表情，模仿著唐秋，“就站在邊上看嗎？”
“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
李乾嬋在唐秋身邊坐下：“這樣啊，我小時候的事情也不太記得了，唯一記得清楚的，是媽媽拉著我的手一起去菜市場買東西，去的路上會看著我跳地磚塊。”
唐秋無法錯過李乾嬋眼裏的懷念與笑意，“你媽媽應該很愛你。”
李乾嬋沈默了一會兒，忽然起身，“會長，我剛剛玩旋轉木馬的時候，看到一匹超級像你的馬。”
唐秋：“？”
難得在唐秋臉上看到這麽清晰的疑惑，李乾嬋笑起來，帶著唐秋就往旋轉木馬走去。
李乾嬋說的那匹馬，通身都是棕色的毛發，眼睛也是淺棕色，馬身上纏繞金黃色的樹葉，藤蔓上開著幾朵藍色、橙色的小花，樹葉和藤蔓又在馬頭做出了一個皇冠的形狀。
“是不是很像會長？發色和瞳色都對上了，還有金色的藤蔓，就代表著你會長的身份。”
“一通歪理。”他笑著說。
李乾嬋把唐秋推上木馬。
當音樂響起的時候，唐秋有片刻的恍惚，過往的回憶一一浮現在眼前。
或者說，那些不是回憶，回憶在他心裏是一個有溫度的詞語，應該是像李乾嬋與她媽媽的故事那樣，讓人一想起，就忍不住泛起情緒，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可是他此刻想起來的都是幾乎像一個模版中刻畫出的，完全一樣的場景與事件。
是同出一轍的訓斥與教誨，化作條條框框，一點一點割去他不服管教的、長出框架之外的枝椏，將他也變成一個一言一行都有著固定範式的完美學生。
唐秋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瞬間激昂的背景樂把他拉了回來。
方才看李乾嬋玩過一遍，他知道到這個節奏時，木馬會動得快起來，上下浮動的幅度也會加大許多。
頂著一頭橙發的少女就在他的眼前。
她張開雙手，輕輕地笑起來，聲音不大，蓋不過音樂聲。
可他就是能準確辨析出屬於她的聲線，絲絲縷縷，纏繞成絲線，不知在身體的何處悄然盤圜。
風穿過她的雙臂之間，撲在他的臉上。
也許是魔法，或者是其他，總之是無法用常理解釋清楚的因素。
唐秋清楚地感知到，他也被感染到，真切地笑起來。
等結束之後，李乾嬋問他：“是不是很好玩？”
唐秋想了一下，回答：“嗯。”
李乾嬋開心地笑起來，“就說旋轉木馬很有意思嘛。小時候看電視，總是很期待，今天也算是實現我小時候的一個心願了。”
唐秋：“既然你實現了心願，不如幫我也實現一個？”
“好啊。會長會有什麽心願呢？”
任憑李乾嬋千想萬想都想不出，唐秋的夢想居然是坐公交車。
還真是有錢人孩子的奇怪心願。
唐秋像是看穿了李乾嬋的所思所想，“不可以在心裏說我的壞話。”
“會長連這個都要管？”李乾嬋眼睛一轉，“再說了，會長怎麽就知道我在說你壞話呢。”
唐秋揉揉李乾嬋的頭，似乎是沒想到手感這麽好，又再多揉搓了一把。
“妹妹，下次在撒謊之前，記得控制一下你滿臉的笑容。”
李乾嬋捂住嘴，眼睛裏還是忍不出流露出笑意。
二人選擇的公交車正是以游樂場附近的車站為始發站，終點站則靠近宸京的市中心。
“正好是從頭坐到尾，”李乾嬋和唐秋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李乾嬋透過車窗往外張望片刻，反應過來，“會長，你該不會是特意選的這一班車吧。”
“嗯。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有過從將公交車的全程坐完的經歷。我一直記憶猶新。”
“還真是巧了。”
唐秋：“什麽？”
李乾嬋的頭輕輕靠在窗戶上：“我第一次坐上公交，從終點站坐到終點站，就是在某一次秋游。因為大家都去秋游了，我在家裏閑不住，所以出來坐公交。”
“為——”什麽不去？
話說到一半，唐秋把話咽下去，因為他已經隱隱猜測到了答案。
“沒關系啦，”李乾嬋擺擺手，看向窗外的風景，“那是我第一次不去跟秋游，因為我想省下那筆活動費。不過我自己倒不覺得自己吃虧了，因為當時我和班上同學的關系都很淡，沒有人是我的朋友，和他們出去玩也未必開心呢。”
“那天我坐上公交，就看著車裏的乘客來來往往，其實真的還蠻有意思。最有趣的就是我再從終點站坐回來，那時候人特別少，一只三花小貓突然躥了上來。司機只能停車，要把那只貓先抓出來。可是那只貓超級不聽話的，抱著公交車的車桿不放手，還一直慘兮兮地喵喵叫。最後還是我把這位坐霸王車的小乘客給哄下去的。”
李乾嬋回頭，眼神燦爛，將自己頭上的貍花貓貓耳頭箍摘下，“差點忘了這個還一直戴在我的頭上呢。”
唐秋遲鈍片刻，看著李乾嬋遞過來的發箍，“不用給我了，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誒，這樣可以嗎？”
“可以的。就當是謝謝你，告訴了我坐公交車這種游樂方法，以及謝謝你和我分享剛剛那段故事吧t。很有趣。”
“那看來還是會長賺了。”
“是，所以這一袋你都拿回去吧，都算是我送給你的。”
李乾嬋接過滿袋子的游樂場周邊，“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唐秋想了一下，還是揉了揉身側那人一頭柔順的短發，“但我是認真的。收下吧，我如果拿回去，也很奇怪。”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李乾嬋接下禮物，轉頭繼續欣賞這窗外的風景。
盡管已經經歷了兩次時間線，她一直都沒有好好看過宸京這所城市。與橘草甸濃厚的自然氣息不同，宸京是新興科技與古韻傳統交織，並在二者之間達到了一種平衡。
這位公交車的司機開得不快，悠悠蕩蕩的。
李乾差打了個哈欠，心想這倒是和搖嬰兒的搖籃差不多，可真是催眠。
正想著，她的肩頭忽然多了一點重量。
是唐秋，他好像睡著了。
李乾嬋輕輕推起唐秋的頭，又將他放在膝上的毛衣開衫拿過來，簡易地做成一個靠枕，墊在他的頭後。
唔，沒想會長睡起來是這樣的，看上去特別無害。
還有今天她見對方把眼鏡摘下來，才發現唐秋其實長著一雙狐貍眼。
眼下還有一顆特別淺的淚痣，要離得很近才能看清。
等快要到站時，唐秋才醒過來。
“我睡著了？”
李乾嬋見唐秋一臉不可置信，故意開玩笑：“是哦，還打呼了。”
唐秋揉揉眉心，無奈地笑起來。
二人再回到醫院，已是晚上。
李乾嬋：“會長，我之前一直忘了問你，秋季巡游不是全體學生都要參加的活動嗎？你為什麽沒有去啊。”
“學生會裏臨時有些工作，我就把巡游脫掉了。”
李乾嬋點頭。大約又是蝴蝶效應，一周目的唐秋最終可也是參加了海島之行的。
-
等李乾嬋出院沒多久後，江慕星幾個人居然也回來了。
李乾嬋：“我記得按照巡游的計劃表，你們現在不應該在海島上嗎？”
算算時間，豈不是他們一登上海島就回來了？
江慕星哼了一聲，“就那個破海島有什麽好玩的，幼兒園的時候就玩膩了，還不如回來和你改改項目書和游戲呢。”
李乾嬋張大眼睛：“你確定是江慕星，沒被人掉包嗎？”
“這點我作證，”郁嘉木摟住李乾嬋的肩膀，銳利而妖冶的眼睛帶著勾人的味道，“慕星在船上應該就被調包了，現在我們面前的可能是江慕月之類的人。”
下一秒，郁嘉木的手被走過來的唐秋移開，“郁同學，還是要多註意一點。”
郁嘉木笑得挑釁，“註意什麽？李潛是我的同桌，男生感情好勾肩搭背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唐秋：“我的意思是她剛剛大病初愈，行為還是多謹慎一點為好。”
江靜水：“嗯，還沒有問過，你怎麽突然生病了？”
李乾嬋揉揉鼻子：“就是可能受涼之類的，突發重感冒吧。”
“嘁，”江慕星神色傲慢，眼睛裏卻流露出幾分關切，“笨死了，會不會好照顧自己啊，還真是應了我給你起的病貓的稱呼。我等下給你帶一點我們家的養生花茶。”
艾蘭站得有幾分遠，神色帶著興味地看向這幾個人。
也許他自己也沒發現，當看到其中任何一人和李乾嬋靠近幾分，他的眼神就會變得很是兇惡。
艾蘭眼睛一眨，迅速恢覆紀慈的冷淡樣子。
他看向正在打量他的唐秋。
唐秋被發現了，倒也不慌，只是輕輕頷首，把視線收回。
艾蘭心裏卻覺得有幾分有趣，這個學生會長的感覺很敏銳嘛，他好像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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