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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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34
李乾嬋當然不相信江慕星在說出那種話後, 還會放棄揭掉自己臉上的面具，於是當他伸出手時，她早有準備, 往後退了一步。
江慕星的手落空, 有點意外，隨即更是興奮地吹了個口哨：“天誒，你這麽不想讓我摘掉你的面具，為什麽？你很見不得人嗎？”
李乾嬋一下就猜到江二狗同學接下來要說些什麽，果然下一刻就聽見後者道：“不想讓我看, 我偏要看！”
李乾嬋轉身跑走。
江慕星追上。
繁重的禮服讓她跑不快，李乾嬋當即努力地靈活轉身, 跑到了默默圍觀、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的江靜水身後。
江慕星對自家哥哥還是有幾分敬重, 嚷道：“你給我出來, 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麽本事！”
“我就躲。”
李乾嬋飛速地小貓探頭，又迅速縮回去, 把臉貼在江靜水的的背後。
江靜水：“……”
他都有些奇怪，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這鬧的是什麽幼稚的把戲。
而是, 她的呼吸剛剛掠過自己的脖頸之間，有點癢, 還有點麻麻的。
古怪的感覺就像石頭砸入湖水後，湖面悠悠蕩起的漣漪一圈圈渲染開來, 在他的全身悠悠回蕩。
“你給我從我哥身後出來！”
“才不要。”
李乾嬋在江靜水的背後, 悶悶地出聲。
心裏不可避免地有幾分焦慮，果然是她低估了江慕星狗的程度, 完全沒想到今天這一出還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就算是她化了妝，也不可能看不出她和“李潛”共用著一張臉吧？
要死, 不如就說他們兩個是雙胞胎——
正想著，李乾嬋忽然感覺腦袋背後的系繩一松，緊接著面具刷地一下便掉到了地上。
李乾嬋飛速撿起，慌忙用一只手將面具按在臉上，同時聽見江慕星說：“哎呀，真是笨手笨腳，連面具都不會帶，不如我來幫你？”
笨蛋才會不知道這家夥打著什麽算盤呢。
李乾嬋正要說話，忽然就感覺一只大手蓋在了她按在面具上的手，輕輕用力，把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裏。
像是有人用來拍開薄荷，清涼沁鼻的味道在夏末的夜晚之中迸發開來。
其中夾雜著一點點溫暖的樹脂味，像是火光的壁爐。
…t…唐秋。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唐秋沒有帶面具，江慕星自然是認出了對方，問出李乾嬋想要問的問題。
唐秋淡淡道：“當然是受邀參加。”
江慕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唐秋會長你怎麽會來花園裏，還有，你和她有什麽關系？”
隔著面具和衣料，李乾嬋的臉貼在唐秋的胸膛上。
唐秋微微推開一步，動作輕柔而從容地將面具的帶子再為李乾嬋系上。
“舞會裏有些悶，出來透透氣，正好碰到你們在這裏聊天，”唐秋將李乾嬋的面具系好，十分紳士地留出二人之間正常的社交距離，“至於她，算是之前幫了我一個小忙，所以出手相助而已。”
江慕星：“你認識她？她這種鄉下小丫頭，居然還能和你扯上關系？”
唐秋不讚同地搖頭：“我們都是人，本質上沒有什麽差別，有緣便相識了，哪有你說的這麽令人不可置信。”
江慕星瞪著李乾嬋，冷哼一聲：“算了，看在會長的面子上，懶得和你計較。”
說完，高昂著小狗腦袋，踏步離去。
江靜水和唐秋互相點了一下頭，權當作是打過招呼，前者也跟著自己的笨弟弟一起離開了。
花園中只剩下李乾嬋和唐秋。
李乾嬋覺得有幾分惴惴不安，“我……”
唐秋微微低頭，語氣溫柔：“是不是系得有些太緊了？會不舒服麽？”
李乾嬋有些楞住，懵懵地搖頭，又點頭，“是比剛剛系得緊了很多，但也沒有特別不舒服。”
“抱歉，因為你的帶子斷了一截，所以只能用很短的帶子打結，”唐秋看著她，“需要幫你解開嗎？”
李乾嬋抿唇：“會長，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唐秋歪頭，“該怎麽說呢，李潛——但這不應該是你的真名吧。”
果然被認出來了。
李乾嬋吐出一口氣，自己上手幹脆地解下面具。
正低著頭的她沒有看見，在看清她的臉後，唐秋的眼睛裏驀然閃過一簇亮光。
“會長，關於我的事情，說起來很覆雜，以及，”李乾嬋頓了一下，擡眼瞄了一下唐秋的反應，“我很想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但是，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好像不是像真話。”
片刻後，唐秋輕笑出聲。
“你是不是對於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什麽誤解呢？”他語氣輕松，“認識你沒多久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可不是什麽老實的角色，壞心眼很多。而且，小徒弟，你的師傅也沒有你想得這麽脆弱，他的接受能力其實還可以。”
李乾嬋終於能完全放松地笑出來：“謝謝你，會長。”
唐秋：“所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當然，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沒有關系。”
“我的真名是李乾嬋，因為意外救下江鶴松爺爺，而被對方塞了一份婚約，成了江慕星的未婚妻，但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要。出於某些原因，我和江爺爺達成了一個合作，並女扮男裝來薩洛斯上學。”
李乾嬋看著自己腳，上面正套著一雙和她有幾分不相適的水晶高跟鞋，現下已經讓她有幾分腳痛了。
“會長，雖然你說沒關系，但我還是要和你說聲抱歉，瞞了你這麽久。”
唐秋：“你當初和我說的，你想要加入學生會的話，是真的嗎？”
李乾嬋擡起頭，眼睛更甚過夜幕上的星子，“真的，每一個字都出自於我的真心。”
“那就不用道歉。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只要這一點你沒有變，那就不算騙我。因為在我的眼裏，你的這個特質最為珍貴，是我認知你的錨。其餘的外在，無論是身份地位，抑或是性別外貌，都無足輕重。”
“謝謝你，會長。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麽會認出我呢？”李乾嬋擡起眼，“隔著面具都能看出來是我嗎？”
“聲音。”
“嗯？”
“我聽出來了你的聲音。你剛剛抓著——應該是江靜水，穿過舞池的時候，你可能沒註意到，我就在附近。我認出來了，那是你的聲音。”
李乾嬋有幾分震驚：“我最多也就是說了借過之類的字眼吧，而且也應該和平日裏我假扮李潛的聲線有幾分區別的，會長你的耳朵未免也有些太靈了。”
唐秋：“這麽一回想，好像我確實有些厲害。但就是冥冥之中覺得那幾個字很像你在說話，所以雖然有幾分不可置信，但我還是選擇了追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好神奇，”李乾嬋感慨一聲，“會長，關於我的身份，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穿著華服的少女，微微低下頭，兩只眼睛向上看，一眨不眨地註視著你。
真像一只可愛又無辜的小貓咪。
但唐秋很清楚，可愛確實可愛，無辜卻不無辜。
這可是一只裝了很多壞水的貓。
唐秋：“自然。”
李乾嬋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她相信唐秋的人品，絕對不會違背他作出的誓言。
雖然她的秘密今夜意外讓對方知道不在她的意料之內，可能也會埋下些許隱患，但總要比江慕星知道要來的好得多。
一來，江慕星性格直接沖動，很容易在瞬間發生她無法掌控的局面。
二來，她就是有種直覺，如果讓江慕星知道她就是他那位不想留存著婚約的未婚妻，絕對會發生超級恐怖的事情。
-
等到再上學時，幾乎人人都在討論江家的晚宴。
畢竟江家是放眼全國，乃至全球都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自然人人都想找個話題，來和他們的二少爺江慕星攀上點關系。
“二少，昨晚的舞會我也來了，原是想和您打聲招呼，沒想到就是沒找到您的身影。”
“江家的莊園可真漂亮，我昨夜去，可真是有些被晃眼到了。”
“說起來，昨天晚上和江少一起跳舞的那位女伴，長得也很漂亮，和您很配呢。”
最後一位出聲的同學，引來關註。
“你在舞會上見到二少了？”
“是啊，慕星少爺和他的女伴在一個小角落裏跳舞，我正好在附近，就看見了。他們很有意思呢，跳起舞來默契十足，到第二首歌時還一起手拉手跑出去了。”
“誒？二少爺，那個女伴是——”
“看錯了，”被人群圍著的江慕星，面露不耐，“什麽女伴，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那同學想要辯駁，江慕星的一頭紅發如此顯眼，怎麽可能會看錯。
但是對上江慕星那雙淩厲的、仿佛冒著火氣的眼睛，那人忙不疊地把話吞下去，連連退讓道：“是、是，肯定是我看錯了。”
江慕星頂著一張臭臉，中午時分就要A班抓上郁嘉木和李潛陪自己一起吃午餐，沒想到半途卻被一個人攔下了。
江慕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有何貴幹？”
觀夏端著完美的微笑：“聊聊啊，一起吃個午飯吧。”
江慕星：“我們也不算特別熟吧，大可不必。觀夏姐，你想要找人吃飯可以找別人。”
他想要繞過去，觀夏卻走過一個側步，依然擋在他的身前。
“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要和你聊聊，就說昨晚的舞會吧，靜水跳的那支舞可要比你來跳好多了。”
江慕星只覺得莫名其妙，剛要說話，觀夏身後便傳來李乾嬋的聲音：“觀夏學姐。”
觀夏：“李潛學弟。”
李乾嬋：“聽你們剛剛在聊昨天的舞會，聽上好像很有趣。”
“哼，”某只還沒鬧完的脾氣小狗幽幽出聲，“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沒眼光，非不去。”
李乾嬋權當作沒聽見：“原來昨晚江慕星的哥哥也出場了嗎？我之前有去江家上門拜訪過，完全想不出來江學長跳舞是什麽樣子呢。”
此話一出，江慕星才反應過來，舞會上他是突然逃跑——雖然沒跑成功，快要跑到大門口差點被門衛發現，為了躲避門衛，他只能躲到花園的草叢裏。
但是拋開失敗的結果，他留下的爛攤子確實是江靜水幫他收拾的，後者頂替他的身份為他跳舞，同時對外宣稱江靜水今日身體不適，不會出場。
觀夏的話說得有問題。
江慕星：“我哥跳舞可好著呢，只不過觀夏姐表達的意思有問題，他昨晚身體不舒服，根本就沒有參加舞會。”
“是，是我說的有歧義，”觀夏淺淺一笑，看向李乾嬋，“學弟，你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說完，轉身離開。
一直沒出聲的郁嘉木隨手揉搓了一番李乾嬋的頭發，“觀夏這是什麽意思？特地來找你，就為了當著你的面誇一下你哥？”
“誰知t道她。”
郁嘉木攤開手：“不過靜水哥也真是夠不幸的，拋開觀夏這種超強占有欲的未婚妻不說，有你這個一犯混就要他倒黴的弟弟，嘖，好慘。”
江慕星嗷嗚起來，就要追著郁嘉木打。
兩個人打打鬧鬧之間，李乾嬋微微垂下眼。
盡管她很清楚觀夏並不是真的喜歡江靜水，但觀夏十分看中江靜水是真，多年維持表演她對對方情深幾許的假象也是真，換言之，觀夏對江靜水一定十分了解。
所以，僅僅是憑著一張面具，她或許也能認出舞會上的人是江靜水。
如果讓她順著查下去，查到李乾嬋，再查到如今頂著李潛這個假身份生活的她——
那就很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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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嬋當然不相信江慕星在說出那種話後, 還會放棄揭掉自己臉上的面具，於是當他伸出手時，她早有準備, 往後退了一步。
江慕星的手落空, 有點意外，隨即更是興奮地吹了個口哨：“天誒，你這麽不想讓我摘掉你的面具，為什麽？你很見不得人嗎？”
李乾嬋一下就猜到江二狗同學接下來要說些什麽，果然下一刻就聽見後者道：“不想讓我看, 我偏要看！”
李乾嬋轉身跑走。
江慕星追上。
繁重的禮服讓她跑不快，李乾嬋當即努力地靈活轉身, 跑到了默默圍觀、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的江靜水身後。
江慕星對自家哥哥還是有幾分敬重, 嚷道：“你給我出來, 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麽本事！”
“我就躲。”
李乾嬋飛速地小貓探頭，又迅速縮回去, 把臉貼在江靜水的的背後。
江靜水：“……”
他都有些奇怪，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這鬧的是什麽幼稚的把戲。
而是, 她的呼吸剛剛掠過自己的脖頸之間，有點癢, 還有點麻麻的。
古怪的感覺就像石頭砸入湖水後，湖面悠悠蕩起的漣漪一圈圈渲染開來, 在他的全身悠悠回蕩。
“你給我從我哥身後出來！”
“才不要。”
李乾嬋在江靜水的背後, 悶悶地出聲。
心裏不可避免地有幾分焦慮，果然是她低估了江慕星狗的程度, 完全沒想到今天這一出還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就算是她化了妝，也不可能看不出她和“李潛”共用著一張臉吧？
要死, 不如就說他們兩個是雙胞胎——
正想著，李乾嬋忽然感覺腦袋背後的系繩一松，緊接著面具刷地一下便掉到了地上。
李乾嬋飛速撿起，慌忙用一只手將面具按在臉上，同時聽見江慕星說：“哎呀，真是笨手笨腳，連面具都不會帶，不如我來幫你？”
笨蛋才會不知道這家夥打著什麽算盤呢。
李乾嬋正要說話，忽然就感覺一只大手蓋在了她按在面具上的手，輕輕用力，把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裏。
像是有人用來拍開薄荷，清涼沁鼻的味道在夏末的夜晚之中迸發開來。
其中夾雜著一點點溫暖的樹脂味，像是火光的壁爐。
…t…唐秋。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唐秋沒有帶面具，江慕星自然是認出了對方，問出李乾嬋想要問的問題。
唐秋淡淡道：“當然是受邀參加。”
江慕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唐秋會長你怎麽會來花園裏，還有，你和她有什麽關系？”
隔著面具和衣料，李乾嬋的臉貼在唐秋的胸膛上。
唐秋微微推開一步，動作輕柔而從容地將面具的帶子再為李乾嬋系上。
“舞會裏有些悶，出來透透氣，正好碰到你們在這裏聊天，”唐秋將李乾嬋的面具系好，十分紳士地留出二人之間正常的社交距離，“至於她，算是之前幫了我一個小忙，所以出手相助而已。”
江慕星：“你認識她？她這種鄉下小丫頭，居然還能和你扯上關系？”
唐秋不讚同地搖頭：“我們都是人，本質上沒有什麽差別，有緣便相識了，哪有你說的這麽令人不可置信。”
江慕星瞪著李乾嬋，冷哼一聲：“算了，看在會長的面子上，懶得和你計較。”
說完，高昂著小狗腦袋，踏步離去。
江靜水和唐秋互相點了一下頭，權當作是打過招呼，前者也跟著自己的笨弟弟一起離開了。
花園中只剩下李乾嬋和唐秋。
李乾嬋覺得有幾分惴惴不安，“我……”
唐秋微微低頭，語氣溫柔：“是不是系得有些太緊了？會不舒服麽？”
李乾嬋有些楞住，懵懵地搖頭，又點頭，“是比剛剛系得緊了很多，但也沒有特別不舒服。”
“抱歉，因為你的帶子斷了一截，所以只能用很短的帶子打結，”唐秋看著她，“需要幫你解開嗎？”
李乾嬋抿唇：“會長，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唐秋歪頭，“該怎麽說呢，李潛——但這不應該是你的真名吧。”
果然被認出來了。
李乾嬋吐出一口氣，自己上手幹脆地解下面具。
正低著頭的她沒有看見，在看清她的臉後，唐秋的眼睛裏驀然閃過一簇亮光。
“會長，關於我的事情，說起來很覆雜，以及，”李乾嬋頓了一下，擡眼瞄了一下唐秋的反應，“我很想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但是，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好像不是像真話。”
片刻後，唐秋輕笑出聲。
“你是不是對於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什麽誤解呢？”他語氣輕松，“認識你沒多久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可不是什麽老實的角色，壞心眼很多。而且，小徒弟，你的師傅也沒有你想得這麽脆弱，他的接受能力其實還可以。”
李乾嬋終於能完全放松地笑出來：“謝謝你，會長。”
唐秋：“所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當然，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沒有關系。”
“我的真名是李乾嬋，因為意外救下江鶴松爺爺，而被對方塞了一份婚約，成了江慕星的未婚妻，但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要。出於某些原因，我和江爺爺達成了一個合作，並女扮男裝來薩洛斯上學。”
李乾嬋看著自己腳，上面正套著一雙和她有幾分不相適的水晶高跟鞋，現下已經讓她有幾分腳痛了。
“會長，雖然你說沒關系，但我還是要和你說聲抱歉，瞞了你這麽久。”
唐秋：“你當初和我說的，你想要加入學生會的話，是真的嗎？”
李乾嬋擡起頭，眼睛更甚過夜幕上的星子，“真的，每一個字都出自於我的真心。”
“那就不用道歉。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只要這一點你沒有變，那就不算騙我。因為在我的眼裏，你的這個特質最為珍貴，是我認知你的錨。其餘的外在，無論是身份地位，抑或是性別外貌，都無足輕重。”
“謝謝你，會長。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麽會認出我呢？”李乾嬋擡起眼，“隔著面具都能看出來是我嗎？”
“聲音。”
“嗯？”
“我聽出來了你的聲音。你剛剛抓著——應該是江靜水，穿過舞池的時候，你可能沒註意到，我就在附近。我認出來了，那是你的聲音。”
李乾嬋有幾分震驚：“我最多也就是說了借過之類的字眼吧，而且也應該和平日裏我假扮李潛的聲線有幾分區別的，會長你的耳朵未免也有些太靈了。”
唐秋：“這麽一回想，好像我確實有些厲害。但就是冥冥之中覺得那幾個字很像你在說話，所以雖然有幾分不可置信，但我還是選擇了追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好神奇，”李乾嬋感慨一聲，“會長，關於我的身份，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穿著華服的少女，微微低下頭，兩只眼睛向上看，一眨不眨地註視著你。
真像一只可愛又無辜的小貓咪。
但唐秋很清楚，可愛確實可愛，無辜卻不無辜。
這可是一只裝了很多壞水的貓。
唐秋：“自然。”
李乾嬋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她相信唐秋的人品，絕對不會違背他作出的誓言。
雖然她的秘密今夜意外讓對方知道不在她的意料之內，可能也會埋下些許隱患，但總要比江慕星知道要來的好得多。
一來，江慕星性格直接沖動，很容易在瞬間發生她無法掌控的局面。
二來，她就是有種直覺，如果讓江慕星知道她就是他那位不想留存著婚約的未婚妻，絕對會發生超級恐怖的事情。
-
等到再上學時，幾乎人人都在討論江家的晚宴。
畢竟江家是放眼全國，乃至全球都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自然人人都想找個話題，來和他們的二少爺江慕星攀上點關系。
“二少，昨晚的舞會我也來了，原是想和您打聲招呼，沒想到就是沒找到您的身影。”
“江家的莊園可真漂亮，我昨夜去，可真是有些被晃眼到了。”
“說起來，昨天晚上和江少一起跳舞的那位女伴，長得也很漂亮，和您很配呢。”
最後一位出聲的同學，引來關註。
“你在舞會上見到二少了？”
“是啊，慕星少爺和他的女伴在一個小角落裏跳舞，我正好在附近，就看見了。他們很有意思呢，跳起舞來默契十足，到第二首歌時還一起手拉手跑出去了。”
“誒？二少爺，那個女伴是——”
“看錯了，”被人群圍著的江慕星，面露不耐，“什麽女伴，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那同學想要辯駁，江慕星的一頭紅發如此顯眼，怎麽可能會看錯。
但是對上江慕星那雙淩厲的、仿佛冒著火氣的眼睛，那人忙不疊地把話吞下去，連連退讓道：“是、是，肯定是我看錯了。”
江慕星頂著一張臭臉，中午時分就要A班抓上郁嘉木和李潛陪自己一起吃午餐，沒想到半途卻被一個人攔下了。
江慕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有何貴幹？”
觀夏端著完美的微笑：“聊聊啊，一起吃個午飯吧。”
江慕星：“我們也不算特別熟吧，大可不必。觀夏姐，你想要找人吃飯可以找別人。”
他想要繞過去，觀夏卻走過一個側步，依然擋在他的身前。
“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要和你聊聊，就說昨晚的舞會吧，靜水跳的那支舞可要比你來跳好多了。”
江慕星只覺得莫名其妙，剛要說話，觀夏身後便傳來李乾嬋的聲音：“觀夏學姐。”
觀夏：“李潛學弟。”
李乾嬋：“聽你們剛剛在聊昨天的舞會，聽上好像很有趣。”
“哼，”某只還沒鬧完的脾氣小狗幽幽出聲，“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沒眼光，非不去。”
李乾嬋權當作沒聽見：“原來昨晚江慕星的哥哥也出場了嗎？我之前有去江家上門拜訪過，完全想不出來江學長跳舞是什麽樣子呢。”
此話一出，江慕星才反應過來，舞會上他是突然逃跑——雖然沒跑成功，快要跑到大門口差點被門衛發現，為了躲避門衛，他只能躲到花園的草叢裏。
但是拋開失敗的結果，他留下的爛攤子確實是江靜水幫他收拾的，後者頂替他的身份為他跳舞，同時對外宣稱江靜水今日身體不適，不會出場。
觀夏的話說得有問題。
江慕星：“我哥跳舞可好著呢，只不過觀夏姐表達的意思有問題，他昨晚身體不舒服，根本就沒有參加舞會。”
“是，是我說的有歧義，”觀夏淺淺一笑，看向李乾嬋，“學弟，你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說完，轉身離開。
一直沒出聲的郁嘉木隨手揉搓了一番李乾嬋的頭發，“觀夏這是什麽意思？特地來找你，就為了當著你的面誇一下你哥？”
“誰知t道她。”
郁嘉木攤開手：“不過靜水哥也真是夠不幸的，拋開觀夏這種超強占有欲的未婚妻不說，有你這個一犯混就要他倒黴的弟弟，嘖，好慘。”
江慕星嗷嗚起來，就要追著郁嘉木打。
兩個人打打鬧鬧之間，李乾嬋微微垂下眼。
盡管她很清楚觀夏並不是真的喜歡江靜水，但觀夏十分看中江靜水是真，多年維持表演她對對方情深幾許的假象也是真，換言之，觀夏對江靜水一定十分了解。
所以，僅僅是憑著一張面具，她或許也能認出舞會上的人是江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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