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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半夜, 司洸才從圍場回到上游院。
他推開槅門，銀白的月輝隨他流入閣中。
本不用這麽晚才回來的，獵熊之後, 司洸又留在圍場看他們去熊皮，宰熊掌。
他心裏想著事情,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江神聆。
錢氏馬夫等到黃昏才從林苑離去，錢氏剛出林苑, 就被他派人拿下問話。
錢氏雖然什麽都不說，但他的身上找到了楊閣老給他的信物。
司洸又命人將護送流放囚徒的官員抓來拷問，得知楊家確有提前與這官員通信，楊家說會安排一個女子到流放的隊伍中，並讓他一路上多加照顧。
事情調查得很清楚，楊閣老安排好了一切讓江神聆逃走, 冼子沁也一定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江神聆。
這幾日他故意折騰她，在溫泉院那天他還把她繡的帕子當著她的面燒了。
他多番言語刺激她, 想她難受。
因為江神聆提出了要和冼子沁見面, 他就覺得她一定是想逃離他，他先入為主地對她發了不少脾氣。
未曾想她竟然沒有逃走, 司洸覺得不可思議, 細細地問肖寧她這一日做了什麽。
肖寧向他回稟, 說江神聆午後起來用膳, 洗漱穿衣, 打鳥, 摘花, 和冼四姑娘在林裏漫步, 她們編花環戴在頭上……
江神聆不過是稀疏平常地和友人玩耍了一下午，他之前卻一直在與她置氣。
他又覺得自己打草驚蛇了, 所以命人跟蹤冼子沁，冼子沁從林苑出來後，徑直去了楊閣老所住的庭院。
暗衛在窗外偷聽，冼子沁對楊閣老說：“江小娘子說她安於現狀，不想逃走。她過得很好，讓楊大人和楊老夫人無需為她憂心。”
原來她見冼子沁，只是想通過冼子沁給家裏人傳些消息，讓他們知道她無恙。
司洸心裏百感交集，他對她並不好。
他一直都對不起她，前生也是如此，他總是誤會她。他又讓她多忍耐，他當太子時，都尚且忍耐著。
今生他對江神聆傷害更多，讓她和她心愛之人分開，他強占了她。
他不管不顧地對她發洩欲.火與憤怒，在與她歡好時，他隨意地、毫不尊重地對她。
她心裏應當很恨他才對，可是她卻讓家裏人放心，她安於現狀。
為什麽。
難道她想和他在一起？
或許，或許她對他也有一點感情吧？
司洸立即否定了這個念頭。
但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他心裏破碎的風口竟然湧出了醉人的花香。
她大概是不想連累家人，擔心逃走會牽連族人……罷了，不要再以惡意去猜忌她。
他之前對江神聆說，讓她忘記前程舊事重新開始。
到此刻，他想，或許他們真的能如此走下去。
他願意不再去想了，只要她安分地待在他身邊。
每次他想要對她好一些，他又無法忘記她的欺騙和背叛。
他傷害她，讓她害怕和悲傷，但當她悲痛時，他心裏亦不好受。
他一直在與自己的情感掙紮搏鬥，但他可以確信一件事情，看她哭，遠不如看她笑來得開心。
他想放棄腦海中的掙紮，她讓冼子沁對楊家傳的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讓他放棄掙紮的契機。
江神聆安靜地側睡在床上，她的面龐陷在枕頭裏，面色看著並不好。
太醫說她需要調養，不節制的房事會讓她更加虛弱。司洸想，讓她稍微養養罷。
他擡手，輕柔地將她面上的碎發拂去。
江神聆撓了撓面上的癢意，她打了一個哈欠，看到他後，她睡眼惺忪地揚起唇角。
她的笑容映在他幹涸的心田裏，他指尖輕撫過她的笑眼。
江神聆往裏挪動，留了半個枕頭給他，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說，“皇上，獵完熊臭死了，洗完再上來睡覺。”
司洸問：“今天和冼四姑娘好玩嗎？”
“好玩，我下次還想和她一起玩！”她閉著眼睛，輕聲說，“她曾經和她兄長游歷諸州，她見多識廣，有很多天南地北的故事能說給我聽。”
她在暖黃的燈火中睜眼看向司洸，“我時常待在房中，感覺很孤單，她來陪我說話，我就不那麽孤單了。”
“朕該多陪陪你的。”
“皇上已經陪我很久了。”江神聆拉著他的手指，聲音柔軟親昵，“只是白日一個人待著，還是會有些許無聊。”
司洸握住她的手，“等回去後，白日朕處理政務時，你來禦書房看書。”
“好啊。”她興奮地看著司洸，眼裏含著笑意，心卻砰砰亂跳，她明顯察覺到，他在愧疚。
房中燈火昏黃，亦遮擋不住他那雙黑眸中的脈脈深情，他胸間情緒翻湧，似要吞噬了她。
“朕去沐浴。”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往隔間走去。
隔間響起內侍倒水的聲音。
江神聆平躺在床上，心口狂跳。司洸那副樣子，他是確信了她要逃走，如今見她沒有逃走，他疑惑又愧疚。
她揉著心口，心驚肉跳，她到底哪裏招惹了他？讓他對她有這般濃烈的情緒。
還好沒有逃走，她後怕不已。
但是，若他繼續喜歡她，那她恐怕永遠沒有出逃之日了。
司洸沐浴出來，江神聆穿著中衣坐在床邊，半靠著床欄。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後，半睜著眼睛，走到桌邊拿起幾個草編的小玩意兒，有螞蚱，蝴蝶，蟲……還有一捧鮮花。
她將花遞到司洸的面前，“午後摘的，好看嗎？”
“好看。”
“送給皇上，謝謝您。上次您說，問我如何答謝您，我身無長物，繡得帕子您不喜歡，還好我還會編這些蟲子。”t
她拿起蝴蝶在他面前輕晃，青絲隨著她的動作在身後招搖，“喜歡嗎？”
“當朕是三歲小孩嗎。”他還是接了過來，把草蝴蝶捧在手心，他的眼底浮現出一點笑意，“朕不會編。”
江神聆雀躍道：“很簡單啊，下次我教您。”
司洸看著草編的小玩意兒和明艷的鮮花，突然想起來，父皇在司湛小時候，給司湛摘花，又拿些小玩意兒逗司湛，只為了司湛好好吃藥。
他挑燈夜讀，聞雞起舞，師傅對他的勤學苦練讚不絕口，父皇母後卻覺得他做這些事情都是理所應當。
他只是午後稍微打盹，被父皇發現，父皇就說他懶惰，要責罰他。
那時他也不過六七歲年紀，所以他搶司湛的那些個小玩具，連司湛放在瓶中的花也要搶去。
他知道比起權力，這些東西實在微不足道。但還是會不患寡而患不均。
司洸看著面前眉眼含笑的江神聆。即使是她，今世也是他搶過來的。
但抱在了懷裏，那便是他的。
他摟著她的腰，低頭吻她的額頭、笑眼、挺翹的鼻，溫軟香潤的唇。
她小巧的舌尖在他舌上輕輕勾過，他含著她的唇瓣細細吮.舔，他躁動的呼吸噴在她的面頰上，她溫熱的呼吸也急促地回應他。
他輕柔地啃噬江神聆嬌嫩的唇瓣，他汲取她口中的瑩潤溫軟，心口隨著唇舌的交纏愈發怦亂，手緊緊箍住她的脖子和細軟的腰。
江神聆溫軟的身子緊貼在他懷中。
司洸睜開眼看她，宮燈燈穗搖曳，那抹搖晃的陰影落在她的發間，她輕柔細軟的身子好似也隨著風在他懷中輕搖。
她闔著雙眸，雪頰上浮著點點柔紅。
他更加重地擁吻她，她身上的香氣愈發馥郁，湖心泛起漣漪，她的身子軟倒在他懷裏，腿輕輕地打顫。
司洸將懷中輕喘的嬌軀打橫抱起，她纖細的雙手放在胸口，桃花眼裏柔情似水。
他暗自決定，明日再開始節制。
他把江神聆放在床上，她突然說：“皇上，有件事情我隱瞞了您。”
“我說了，您能不能不要生氣，也不要遷怒我的家人。”
司洸面上的欲.念稍歇，他猜到她要主動交代逃跑的事，心裏更是驚訝。
“外祖父想派人帶我離開這裏，但我不想走。”
司洸心腔震蕩，俯下身抱住她，放緩了嗓音問：“你為什麽不想離開？”
“留在皇上身邊，是我所想的。”江神聆笑了笑，“我已經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司洸心裏的暖意霎時冷卻，眼底也升起絲絲寒戾。
他想起她上次說，比起太子妃的位置，她心裏有更重要的東西，那東西沒有了，她就想要權勢了。
全天下沒有人比他更有權勢，所以她沒有了更好的去處。
司洸輕輕放開她，心裏的震顫平息了少許。
但轉念一想，這總比她說什麽愛他，更讓他相信。
***
翌日清晨。
江神聆醒來時，看到司洸斜躺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她嚇得失神了一瞬，又笑起來，“今日不去打獵嗎？皇上。”
“你想和朕一起去嗎？”
“我嗎，我可以嗎？”江神聆心口微動，“我那騎射皇上也是見過的。”
“無妨。朕將獵物打傷了，它動不了了，你再補一箭就好。”
司洸翻身起來，傳來早膳。
他坐在桌前，手拿著勺子，輕輕攪動著湯羹，他昨日在她睡後，深思熟慮了一夜，“朕之前說的一些話，並非真心，你也不要將它放在心上。”
“朕並不想輕賤了你，也未曾想只將你當成玩物。等回宮之後，朕會……”
“我知曉的。”江神聆看他欲言又止，隱有要道歉之意，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博得她的原諒的，他說得艱難，她也不想聽，連忙打斷道，“今日跟著皇上去騎馬射箭，別人看見我了，該如何是好？”
司洸放下勺子，正色道：“朕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陪在朕的身邊。”
江神聆垂下眼，淺淺笑道：“嗯，那日後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她撐著臉頰，笑眼彎彎地看向司洸，“皇上讓我父親入內閣，是因為我伺候得皇上舒心順意嗎？”
司洸面色稍冷，“近來江尚書做事很是得力。”
“我還以為是因為皇上寵幸我的緣故呢。”江神聆點了點頭，笑意盎然，那笑容透露了她的內心，她明顯是這樣想的。
她看司洸望著湯羹，她又說，“既然父親入了內閣，能不能封我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那是我母親一直以來的心願。”
她確定了之後的計劃，她態度溫和的順從於他，但卻不斷地做一些司洸不喜歡的事情，讓他逐漸厭煩她。
江神聆淺笑，又說了一些心中所想。
司洸看向她，將她提的請求一一同意，又說：“朕打算，在你有身孕之後，昭告天下，封你為皇後。”
江神聆笑容凝固了一瞬，話咽在嗓子裏，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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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想著事情,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江神聆。
錢氏馬夫等到黃昏才從林苑離去，錢氏剛出林苑, 就被他派人拿下問話。
錢氏雖然什麽都不說，但他的身上找到了楊閣老給他的信物。
司洸又命人將護送流放囚徒的官員抓來拷問，得知楊家確有提前與這官員通信，楊家說會安排一個女子到流放的隊伍中，並讓他一路上多加照顧。
事情調查得很清楚，楊閣老安排好了一切讓江神聆逃走, 冼子沁也一定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江神聆。
這幾日他故意折騰她，在溫泉院那天他還把她繡的帕子當著她的面燒了。
他多番言語刺激她, 想她難受。
因為江神聆提出了要和冼子沁見面, 他就覺得她一定是想逃離他，他先入為主地對她發了不少脾氣。
未曾想她竟然沒有逃走, 司洸覺得不可思議, 細細地問肖寧她這一日做了什麽。
肖寧向他回稟, 說江神聆午後起來用膳, 洗漱穿衣, 打鳥, 摘花, 和冼四姑娘在林裏漫步, 她們編花環戴在頭上……
江神聆不過是稀疏平常地和友人玩耍了一下午，他之前卻一直在與她置氣。
他又覺得自己打草驚蛇了, 所以命人跟蹤冼子沁，冼子沁從林苑出來後，徑直去了楊閣老所住的庭院。
暗衛在窗外偷聽，冼子沁對楊閣老說：“江小娘子說她安於現狀，不想逃走。她過得很好，讓楊大人和楊老夫人無需為她憂心。”
原來她見冼子沁，只是想通過冼子沁給家裏人傳些消息，讓他們知道她無恙。
司洸心裏百感交集，他對她並不好。
他一直都對不起她，前生也是如此，他總是誤會她。他又讓她多忍耐，他當太子時，都尚且忍耐著。
今生他對江神聆傷害更多，讓她和她心愛之人分開，他強占了她。
他不管不顧地對她發洩欲.火與憤怒，在與她歡好時，他隨意地、毫不尊重地對她。
她心裏應當很恨他才對，可是她卻讓家裏人放心，她安於現狀。
為什麽。
難道她想和他在一起？
或許，或許她對他也有一點感情吧？
司洸立即否定了這個念頭。
但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他心裏破碎的風口竟然湧出了醉人的花香。
她大概是不想連累家人，擔心逃走會牽連族人……罷了，不要再以惡意去猜忌她。
他之前對江神聆說，讓她忘記前程舊事重新開始。
到此刻，他想，或許他們真的能如此走下去。
他願意不再去想了，只要她安分地待在他身邊。
每次他想要對她好一些，他又無法忘記她的欺騙和背叛。
他傷害她，讓她害怕和悲傷，但當她悲痛時，他心裏亦不好受。
他一直在與自己的情感掙紮搏鬥，但他可以確信一件事情，看她哭，遠不如看她笑來得開心。
他想放棄腦海中的掙紮，她讓冼子沁對楊家傳的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讓他放棄掙紮的契機。
江神聆安靜地側睡在床上，她的面龐陷在枕頭裏，面色看著並不好。
太醫說她需要調養，不節制的房事會讓她更加虛弱。司洸想，讓她稍微養養罷。
他擡手，輕柔地將她面上的碎發拂去。
江神聆撓了撓面上的癢意，她打了一個哈欠，看到他後，她睡眼惺忪地揚起唇角。
她的笑容映在他幹涸的心田裏，他指尖輕撫過她的笑眼。
江神聆往裏挪動，留了半個枕頭給他，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說，“皇上，獵完熊臭死了，洗完再上來睡覺。”
司洸問：“今天和冼四姑娘好玩嗎？”
“好玩，我下次還想和她一起玩！”她閉著眼睛，輕聲說，“她曾經和她兄長游歷諸州，她見多識廣，有很多天南地北的故事能說給我聽。”
她在暖黃的燈火中睜眼看向司洸，“我時常待在房中，感覺很孤單，她來陪我說話，我就不那麽孤單了。”
“朕該多陪陪你的。”
“皇上已經陪我很久了。”江神聆拉著他的手指，聲音柔軟親昵，“只是白日一個人待著，還是會有些許無聊。”
司洸握住她的手，“等回去後，白日朕處理政務時，你來禦書房看書。”
“好啊。”她興奮地看著司洸，眼裏含著笑意，心卻砰砰亂跳，她明顯察覺到，他在愧疚。
房中燈火昏黃，亦遮擋不住他那雙黑眸中的脈脈深情，他胸間情緒翻湧，似要吞噬了她。
“朕去沐浴。”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往隔間走去。
隔間響起內侍倒水的聲音。
江神聆平躺在床上，心口狂跳。司洸那副樣子，他是確信了她要逃走，如今見她沒有逃走，他疑惑又愧疚。
她揉著心口，心驚肉跳，她到底哪裏招惹了他？讓他對她有這般濃烈的情緒。
還好沒有逃走，她後怕不已。
但是，若他繼續喜歡她，那她恐怕永遠沒有出逃之日了。
司洸沐浴出來，江神聆穿著中衣坐在床邊，半靠著床欄。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後，半睜著眼睛，走到桌邊拿起幾個草編的小玩意兒，有螞蚱，蝴蝶，蟲……還有一捧鮮花。
她將花遞到司洸的面前，“午後摘的，好看嗎？”
“好看。”
“送給皇上，謝謝您。上次您說，問我如何答謝您，我身無長物，繡得帕子您不喜歡，還好我還會編這些蟲子。”t
她拿起蝴蝶在他面前輕晃，青絲隨著她的動作在身後招搖，“喜歡嗎？”
“當朕是三歲小孩嗎。”他還是接了過來，把草蝴蝶捧在手心，他的眼底浮現出一點笑意，“朕不會編。”
江神聆雀躍道：“很簡單啊，下次我教您。”
司洸看著草編的小玩意兒和明艷的鮮花，突然想起來，父皇在司湛小時候，給司湛摘花，又拿些小玩意兒逗司湛，只為了司湛好好吃藥。
他挑燈夜讀，聞雞起舞，師傅對他的勤學苦練讚不絕口，父皇母後卻覺得他做這些事情都是理所應當。
他只是午後稍微打盹，被父皇發現，父皇就說他懶惰，要責罰他。
那時他也不過六七歲年紀，所以他搶司湛的那些個小玩具，連司湛放在瓶中的花也要搶去。
他知道比起權力，這些東西實在微不足道。但還是會不患寡而患不均。
司洸看著面前眉眼含笑的江神聆。即使是她，今世也是他搶過來的。
但抱在了懷裏，那便是他的。
他摟著她的腰，低頭吻她的額頭、笑眼、挺翹的鼻，溫軟香潤的唇。
她小巧的舌尖在他舌上輕輕勾過，他含著她的唇瓣細細吮.舔，他躁動的呼吸噴在她的面頰上，她溫熱的呼吸也急促地回應他。
他輕柔地啃噬江神聆嬌嫩的唇瓣，他汲取她口中的瑩潤溫軟，心口隨著唇舌的交纏愈發怦亂，手緊緊箍住她的脖子和細軟的腰。
江神聆溫軟的身子緊貼在他懷中。
司洸睜開眼看她，宮燈燈穗搖曳，那抹搖晃的陰影落在她的發間，她輕柔細軟的身子好似也隨著風在他懷中輕搖。
她闔著雙眸，雪頰上浮著點點柔紅。
他更加重地擁吻她，她身上的香氣愈發馥郁，湖心泛起漣漪，她的身子軟倒在他懷裏，腿輕輕地打顫。
司洸將懷中輕喘的嬌軀打橫抱起，她纖細的雙手放在胸口，桃花眼裏柔情似水。
他暗自決定，明日再開始節制。
他把江神聆放在床上，她突然說：“皇上，有件事情我隱瞞了您。”
“我說了，您能不能不要生氣，也不要遷怒我的家人。”
司洸面上的欲.念稍歇，他猜到她要主動交代逃跑的事，心裏更是驚訝。
“外祖父想派人帶我離開這裏，但我不想走。”
司洸心腔震蕩，俯下身抱住她，放緩了嗓音問：“你為什麽不想離開？”
“留在皇上身邊，是我所想的。”江神聆笑了笑，“我已經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司洸心裏的暖意霎時冷卻，眼底也升起絲絲寒戾。
他想起她上次說，比起太子妃的位置，她心裏有更重要的東西，那東西沒有了，她就想要權勢了。
全天下沒有人比他更有權勢，所以她沒有了更好的去處。
司洸輕輕放開她，心裏的震顫平息了少許。
但轉念一想，這總比她說什麽愛他，更讓他相信。
***
翌日清晨。
江神聆醒來時，看到司洸斜躺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她嚇得失神了一瞬，又笑起來，“今日不去打獵嗎？皇上。”
“你想和朕一起去嗎？”
“我嗎，我可以嗎？”江神聆心口微動，“我那騎射皇上也是見過的。”
“無妨。朕將獵物打傷了，它動不了了，你再補一箭就好。”
司洸翻身起來，傳來早膳。
他坐在桌前，手拿著勺子，輕輕攪動著湯羹，他昨日在她睡後，深思熟慮了一夜，“朕之前說的一些話，並非真心，你也不要將它放在心上。”
“朕並不想輕賤了你，也未曾想只將你當成玩物。等回宮之後，朕會……”
“我知曉的。”江神聆看他欲言又止，隱有要道歉之意，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博得她的原諒的，他說得艱難，她也不想聽，連忙打斷道，“今日跟著皇上去騎馬射箭，別人看見我了，該如何是好？”
司洸放下勺子，正色道：“朕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陪在朕的身邊。”
江神聆垂下眼，淺淺笑道：“嗯，那日後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她撐著臉頰，笑眼彎彎地看向司洸，“皇上讓我父親入內閣，是因為我伺候得皇上舒心順意嗎？”
司洸面色稍冷，“近來江尚書做事很是得力。”
“我還以為是因為皇上寵幸我的緣故呢。”江神聆點了點頭，笑意盎然，那笑容透露了她的內心，她明顯是這樣想的。
她看司洸望著湯羹，她又說，“既然父親入了內閣，能不能封我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那是我母親一直以來的心願。”
她確定了之後的計劃，她態度溫和的順從於他，但卻不斷地做一些司洸不喜歡的事情，讓他逐漸厭煩她。
江神聆淺笑，又說了一些心中所想。
司洸看向她，將她提的請求一一同意，又說：“朕打算，在你有身孕之後，昭告天下，封你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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