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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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訴（二）
“你好。”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怕嚇到她，還放的格外小聲。可溫西還是被驚醒了。
她從趴著的櫃臺上起身，那裏被她捂得溫熱, 女孩頂著額頭的紅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好，是……有什麽事嗎……”
她擡起眼，就看見面前站著一位少女，她面容很漂亮, 眉眼帶笑，溫和純凈, 手裏扶著一盞桌面上的油燈：“不……只是我從外面看它快掉下去了，有些擔心，就貿然進來了, 希望沒有嚇到你。”
溫西很久沒遇到過長相脾氣都這麽好的客人了, 連忙搖了搖頭，低聲說：“謝謝。”
少女笑了笑，對方俯下身，說：“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工作，我看你眼睛裏都有血絲啦。”
“好好休息一下吧, 身體更重要。”
溫西頓了頓，沒法跟少女說實話，只好倉促笑了一下, 她含糊說：“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
少女嘆了口氣，“什麽原因都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這裏的工作太辛苦, 可以嘗試去霍普花精制作工廠和克萊默花田那裏找找工作，最起碼不需要你通宵, 小姐。”
溫西沈默了下來，內心除了連日以來被壓榨的麻木之外，陡然泛起一絲驚訝的漣漪。
她從貧民窟出來，就在塞西這裏工作，沒有其他的經歷，就以為所有地方的工作都是這樣——沒有工資，沒日沒夜地工作，能有一頓飯吃就是很大的優待。
女孩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確認道：“……不需要，全天的工作嗎？”
少女有些不解於她的激動，在她看來，這位努力上進到全天候開門營業的新店主應當是自願的，怎麽像是完全不知道可以休息一樣。
但她還是耐心答道：“當然。”
溫西神情恍惚，少女卻誤會了她的表情，連忙補充澄清道：“我們的酬勞也不會很低的，你如果累了，可以考慮換個職業。”
這句話好像一個新的開始，直到少女離開，她才回過神。
後半夜，溫西腦子裏一直縈繞著這句話，直到破曉時分，她動了動眼珠，才發現已經到了早上，這時候她會有半個鐘點的時間，從魔杖店回到塞西所在的宅子裏。
她要回去，將一天所賺到的錢給塞西，順便吃點東西。
自從上次那個鉆心咒之後，塞西仿佛就不再偽裝，給女孩準備的食物，也從一開始香甜軟糯的面包和熱湯，變成了幹澀難嚼的東西。
即便如此，溫西也不得不忍耐，她不想回去，塞西又告訴她，她並不優秀，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只能留在這裏。
魔杖店是她最好的選擇了，溫西也一直這樣以為。
直到今天。
她穿過巷子，到了塞西宅子門前，她決意提出抗議，或者離開的請求，於是鼓起勇氣，在門口敲了敲門。
沒等一會，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就傳來，“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塞西冰涼蒼白的臉龐。
他總是給溫西一種死去多時的感覺，無論是那種漠然，還是厭惡。
溫西咽了咽口水：“……我回來了。”
塞西“嗯”了一聲，讓開身子，讓她進來，一邊例行公事道：“今天的金幣帶回來了嗎。”
溫西點點頭，伸手進口袋裏摸索片刻，找到了那把對方心心念念的東西。
她將它遞給對面的青年，青年身上的陰郁感才稍微好一些，神色平淡道：“去吃吧。”
語氣仿佛大發慈悲。往常這個時候，溫西就會低低應一聲，然後去餐桌旁邊。
——她並不是在那吃，或者說，自從那天後，她就沒在那張桌子上吃過飯了。
她拿起用紙包著的硬邦邦的面包，然後應該回去工作。
但這時候她想起了少女明亮的眼睛和那些話語。
於是塞西愕然看著女孩在他面前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他。
溫西說：“我要辭職。”
塞西第一反應是皺眉，第二反應則更加深入——她怎麽敢說出這種話。
這段時間，他一直有意識在給對方灌輸她離開這份工作，將一無是處的思想。
塞西冰涼地打量著溫西，將本就是強作鎮定的女孩看得低下頭去，才施施然開口道：“你想去哪？”
“回到貧民窟嗎？”
溫西搖了搖頭：“我能找到別的工作……對不起塞西先生，這份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我想您能找到更好更合適的。”
塞西笑了起來：“別的工作……你是說霍普花精制作工廠，還是克萊默魔法學校的花田。”
溫西沒料到他居然能猜出來：“您怎麽……”
塞西冷冰冰道：“你做不了這些，沒有學習經歷，還是殘疾的精靈——”他毫不留情地揭開對方掩藏的傷疤。
溫西頓時紅了眼眶，她眼淚幾乎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最後不知為什麽，硬生生憋了回去：“我可以的，有人告訴我了……”
塞西有一瞬間神色扭曲：“……有人告訴你，誰，你說的不會是花虞吧。”
溫西不知道花虞是誰，但她被青年這幅表情嚇到了，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嚅喏著不敢說話。
但塞西很快就冷靜下來，他閉了閉眼，臉色忽然變得平靜又溫和，他似乎變回了以前那個儒雅的店主，可接下來的話卻給了溫西一盆冷水：“沒有用的，溫西，你離不開這裏。”
他從袍子口袋裏抽出魔杖，手腕輕抖，一簇火花就冒出來，在空中盤旋成了一副契約。
塞西淡淡笑道：“你和我簽訂的是奴工契約，怎麽能另尋出路呢？”
女孩不禁顫抖起來，她原本以為塞西只是不能體諒他人的艱辛，可如今看來，已經到了品行不端的地步。
她無法忍受道：“你明明告訴這是雇員契約。”
“是的，”塞西並不放在心上，“這的確是雇員契約，不過是特殊一些的。”
溫西無話可說，他就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心工作不好麽，如果不是你提出來要走，我根本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
塞西很狡猾地詭辯，又說：“你作為奴工，並沒有主動離開的權利，除非我開口放你走，不然你的生命就是我的。”
女孩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言語在此時已然變得蒼白，她只好攥緊了手裏的面t包，直到它們撲簌簌掉下碎屑，才推開門離開這裏。
塞西沒有阻止對方，只是抖了抖手腕，將契約收了起來。
溫西重新坐在了店裏，櫃臺前，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天氣，覺得自己的未來居然如此灰暗。
她現在連貧民窟都回不去了，那一紙契約阻斷了她做任何事的可能性。
溫西看著手中的面包良久，最後擡手遞到唇邊，一口一口慢慢吞咽了下去。
＊
“……你好，”一道清澈的含笑聲音響起：“沒想到在這裏見面了，小姐。”
溫西渾渾噩噩地扭頭看過去，一個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少女比那天淩晨時看到的更加美麗明媚，一身淡綠色的長裙，頭發用翠綠的藤蔓發冠挽起，眼睛溫溫柔柔看著她，身旁還站著一位俊美的少年。
那名少年很耀眼，一頭金發如同天上的太陽，碧綠眼睛卻像冰冷的月亮，可在看向少女時，又會真真切切的軟和下來，變成一灘水。
兩人很般配，這種般配是完美且格外攝人心魄的，讓溫西不由得在自慚形穢的同時，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她停頓片刻，幹澀道：“你好……”
溫西回想起塞西那天提到的名字：“……花虞小姐。”
那少女果然笑容更深：“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溫西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沒法說出她跟塞西的爭執，這有種讓對方看了笑話的感覺，明明之前她在少女眼裏還是勤奮自強的店主。
她私心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難堪。
花虞也很善解人意地沒有追問，只是歪著頭，看了看她，柔聲提醒道：“您看起來好像很疲倦，很久沒睡好的樣子，最好註意休息呢，小姐，還是說您有失眠的問題。”
溫西怎麽可能有睡眠的困擾，她每天睡覺都來不及。
少女見她不說話，想了想，居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小瓶液體塞到了她手中。
柔軟的掌心觸碰到粗糙的手，花虞道：“我不太清楚你有什麽困擾，不過這是我制作的花精溶液，你睡不著的時候滴幾滴，可以幫助睡眠。”
“如果你有什麽困難也可以告訴我，”花虞覷著她眉眼間的愁緒，淡淡笑了起來：“我很樂意幫助你的。”
溫西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那還帶著淡淡溫度的瓶身：“……好的，謝謝你。”
少女就對她笑了笑，她道別，轉身離開時，裙擺在溫西的視線裏掃過。
溫西聽見她身旁的那個少年輕聲逗她：“……你這樣到處送花精溶液，洛娃小姐知道要生氣了。”
少女好像被逗笑，輕悅如同黃鸝鳥的笑聲傳來，也順著話玩笑：“沒關系啦，我的目標就是——”
“——拯救不開心的人。”
溫西聽見這話，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沖動。
借著這股沖動，她叫住了對方：“花虞小姐。”
“我能和您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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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怕嚇到她，還放的格外小聲。可溫西還是被驚醒了。
她從趴著的櫃臺上起身，那裏被她捂得溫熱, 女孩頂著額頭的紅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好，是……有什麽事嗎……”
她擡起眼，就看見面前站著一位少女，她面容很漂亮, 眉眼帶笑，溫和純凈, 手裏扶著一盞桌面上的油燈：“不……只是我從外面看它快掉下去了，有些擔心，就貿然進來了, 希望沒有嚇到你。”
溫西很久沒遇到過長相脾氣都這麽好的客人了, 連忙搖了搖頭，低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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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一下吧, 身體更重要。”
溫西頓了頓，沒法跟少女說實話，只好倉促笑了一下, 她含糊說：“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
少女嘆了口氣，“什麽原因都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這裏的工作太辛苦, 可以嘗試去霍普花精制作工廠和克萊默花田那裏找找工作，最起碼不需要你通宵, 小姐。”
溫西沈默了下來，內心除了連日以來被壓榨的麻木之外，陡然泛起一絲驚訝的漣漪。
她從貧民窟出來，就在塞西這裏工作，沒有其他的經歷，就以為所有地方的工作都是這樣——沒有工資，沒日沒夜地工作，能有一頓飯吃就是很大的優待。
女孩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確認道：“……不需要，全天的工作嗎？”
少女有些不解於她的激動，在她看來，這位努力上進到全天候開門營業的新店主應當是自願的，怎麽像是完全不知道可以休息一樣。
但她還是耐心答道：“當然。”
溫西神情恍惚，少女卻誤會了她的表情，連忙補充澄清道：“我們的酬勞也不會很低的，你如果累了，可以考慮換個職業。”
這句話好像一個新的開始，直到少女離開，她才回過神。
後半夜，溫西腦子裏一直縈繞著這句話，直到破曉時分，她動了動眼珠，才發現已經到了早上，這時候她會有半個鐘點的時間，從魔杖店回到塞西所在的宅子裏。
她要回去，將一天所賺到的錢給塞西，順便吃點東西。
自從上次那個鉆心咒之後，塞西仿佛就不再偽裝，給女孩準備的食物，也從一開始香甜軟糯的面包和熱湯，變成了幹澀難嚼的東西。
即便如此，溫西也不得不忍耐，她不想回去，塞西又告訴她，她並不優秀，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只能留在這裏。
魔杖店是她最好的選擇了，溫西也一直這樣以為。
直到今天。
她穿過巷子，到了塞西宅子門前，她決意提出抗議，或者離開的請求，於是鼓起勇氣，在門口敲了敲門。
沒等一會，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就傳來，“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塞西冰涼蒼白的臉龐。
他總是給溫西一種死去多時的感覺，無論是那種漠然，還是厭惡。
溫西咽了咽口水：“……我回來了。”
塞西“嗯”了一聲，讓開身子，讓她進來，一邊例行公事道：“今天的金幣帶回來了嗎。”
溫西點點頭，伸手進口袋裏摸索片刻，找到了那把對方心心念念的東西。
她將它遞給對面的青年，青年身上的陰郁感才稍微好一些，神色平淡道：“去吃吧。”
語氣仿佛大發慈悲。往常這個時候，溫西就會低低應一聲，然後去餐桌旁邊。
——她並不是在那吃，或者說，自從那天後，她就沒在那張桌子上吃過飯了。
她拿起用紙包著的硬邦邦的面包，然後應該回去工作。
但這時候她想起了少女明亮的眼睛和那些話語。
於是塞西愕然看著女孩在他面前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他。
溫西說：“我要辭職。”
塞西第一反應是皺眉，第二反應則更加深入——她怎麽敢說出這種話。
這段時間，他一直有意識在給對方灌輸她離開這份工作，將一無是處的思想。
塞西冰涼地打量著溫西，將本就是強作鎮定的女孩看得低下頭去，才施施然開口道：“你想去哪？”
“回到貧民窟嗎？”
溫西搖了搖頭：“我能找到別的工作……對不起塞西先生，這份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我想您能找到更好更合適的。”
塞西笑了起來：“別的工作……你是說霍普花精制作工廠，還是克萊默魔法學校的花田。”
溫西沒料到他居然能猜出來：“您怎麽……”
塞西冷冰冰道：“你做不了這些，沒有學習經歷，還是殘疾的精靈——”他毫不留情地揭開對方掩藏的傷疤。
溫西頓時紅了眼眶，她眼淚幾乎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最後不知為什麽，硬生生憋了回去：“我可以的，有人告訴我了……”
塞西有一瞬間神色扭曲：“……有人告訴你，誰，你說的不會是花虞吧。”
溫西不知道花虞是誰，但她被青年這幅表情嚇到了，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嚅喏著不敢說話。
但塞西很快就冷靜下來，他閉了閉眼，臉色忽然變得平靜又溫和，他似乎變回了以前那個儒雅的店主，可接下來的話卻給了溫西一盆冷水：“沒有用的，溫西，你離不開這裏。”
他從袍子口袋裏抽出魔杖，手腕輕抖，一簇火花就冒出來，在空中盤旋成了一副契約。
塞西淡淡笑道：“你和我簽訂的是奴工契約，怎麽能另尋出路呢？”
女孩不禁顫抖起來，她原本以為塞西只是不能體諒他人的艱辛，可如今看來，已經到了品行不端的地步。
她無法忍受道：“你明明告訴這是雇員契約。”
“是的，”塞西並不放在心上，“這的確是雇員契約，不過是特殊一些的。”
溫西無話可說，他就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心工作不好麽，如果不是你提出來要走，我根本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
塞西很狡猾地詭辯，又說：“你作為奴工，並沒有主動離開的權利，除非我開口放你走，不然你的生命就是我的。”
女孩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言語在此時已然變得蒼白，她只好攥緊了手裏的面t包，直到它們撲簌簌掉下碎屑，才推開門離開這裏。
塞西沒有阻止對方，只是抖了抖手腕，將契約收了起來。
溫西重新坐在了店裏，櫃臺前，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天氣，覺得自己的未來居然如此灰暗。
她現在連貧民窟都回不去了，那一紙契約阻斷了她做任何事的可能性。
溫西看著手中的面包良久，最後擡手遞到唇邊，一口一口慢慢吞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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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一道清澈的含笑聲音響起：“沒想到在這裏見面了，小姐。”
溫西渾渾噩噩地扭頭看過去，一個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少女比那天淩晨時看到的更加美麗明媚，一身淡綠色的長裙，頭發用翠綠的藤蔓發冠挽起，眼睛溫溫柔柔看著她，身旁還站著一位俊美的少年。
那名少年很耀眼，一頭金發如同天上的太陽，碧綠眼睛卻像冰冷的月亮，可在看向少女時，又會真真切切的軟和下來，變成一灘水。
兩人很般配，這種般配是完美且格外攝人心魄的，讓溫西不由得在自慚形穢的同時，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她停頓片刻，幹澀道：“你好……”
溫西回想起塞西那天提到的名字：“……花虞小姐。”
那少女果然笑容更深：“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溫西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沒法說出她跟塞西的爭執，這有種讓對方看了笑話的感覺，明明之前她在少女眼裏還是勤奮自強的店主。
她私心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難堪。
花虞也很善解人意地沒有追問，只是歪著頭，看了看她，柔聲提醒道：“您看起來好像很疲倦，很久沒睡好的樣子，最好註意休息呢，小姐，還是說您有失眠的問題。”
溫西怎麽可能有睡眠的困擾，她每天睡覺都來不及。
少女見她不說話，想了想，居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小瓶液體塞到了她手中。
柔軟的掌心觸碰到粗糙的手，花虞道：“我不太清楚你有什麽困擾，不過這是我制作的花精溶液，你睡不著的時候滴幾滴，可以幫助睡眠。”
“如果你有什麽困難也可以告訴我，”花虞覷著她眉眼間的愁緒，淡淡笑了起來：“我很樂意幫助你的。”
溫西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那還帶著淡淡溫度的瓶身：“……好的，謝謝你。”
少女就對她笑了笑，她道別，轉身離開時，裙擺在溫西的視線裏掃過。
溫西聽見她身旁的那個少年輕聲逗她：“……你這樣到處送花精溶液，洛娃小姐知道要生氣了。”
少女好像被逗笑，輕悅如同黃鸝鳥的笑聲傳來，也順著話玩笑：“沒關系啦，我的目標就是——”
“——拯救不開心的人。”
溫西聽見這話，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沖動。
借著這股沖動，她叫住了對方：“花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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