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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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一句“表哥萬福”, 半晌不見裴泠應答，她的心怦怦跳動如擂，怯怯的擡眼望去, 冷不丁撞入一雙幽冷的深瞳。
裴泠收回目光, 神色如故，道：“菀表妹可用過早膳？”
“未曾。”她搖搖頭, 冷風嬌襲, 凍得頰生紅霞，微帶酒暈，端得是嬌媚。
“近來課業如何？”
蘇晚輕聲回答：“明先生說我的課業有益進。”
裴泠簡單的詢問她的近況, 問完課業問其他生活瑣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庭院中交談，這是從未有過的，他時常冷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話語鮮少, 奴仆們都怵他得緊, 蘇晚自然不例外，她曉得劇情，不想按照劇情走, 想要避開他, 偏偏兩人平日擡頭不見低頭見，兩年的光陰令她打消遁走出府的念頭, 不過，兔子逼急會跳墻, 何況是她。
“表哥，無事的話, 我先離去。”
“嗯。”
蘇晚拜別裴泠，起初裝模作樣的蓮步輕移，待走出對方的視野，連忙步履匆匆的離去，活脫脫像身後有人追趕般，許是她敏感，裴泠的目光令她如芒在刺。
抱琴疾步追上她，胸膛劇烈起伏，喘道：“姑娘，怎麽走得這麽快，身後又無洪水猛獸追您。”
“什麽沒有洪水猛獸，”蘇晚低聲說道，“他比洪水猛獸可怖多了哩！”
想躲的，躲不開。
抱琴楞了楞，反應過來，嗔道：“姑娘是說，世子爺麼？”
“除了他還有誰……”她嘟囔。
……
……
裴泠駐足目送她的倩影漸行漸遠，他負手站在庭院中良久，待轉過身，朝門簾子走去，當差的丫鬟不知去哪兒，門簾子卻突的被人從裏頭一掀，裏外的人俱唬了一跳，太夫人身邊伺候的王嬤嬤擡眼見是他，忙笑道，“外頭天冷，世子爺怎的站在院中不進去？蓉兒這丫頭也不曉得去哪兒偷懶，我這就去給您通稟。”
“不用。”他語氣淡淡的，寒眸如星，擡腳跨過門檻，門簾子撲的落下，嚇了王嬤嬤一遭。
王嬤嬤撫胸膛暗道，大清早的，誰又惹得世子爺不痛快？
遂去找躲懶的丫鬟蓉兒，打算好好教訓一番這丫頭，在觀鶴齋當差，居然敢懶洋洋！
“孫兒給祖母請安。”
裴太夫人見是他，有些奇怪道：“快過來坐，子猷怎的今日有空過來觀鶴齋？”命丫鬟取來上好的茶葉，烹煮舊年收取的雪水，泡一壺滾滾的大紅袍茶。
裴泠吃著熱茶，同太夫人話家常，不知怎的，突然扯到表姑娘蘇晚的身上。
“過完年，算算日子，菀表妹應及笄了。”裴泠端汝窯的青花瓷茶盞，他的神色掩藏在熱茶升騰起的煙霧後，令人看不清，琢磨不透。
裴太夫人神色一凜，有些奇怪的睇他一眼，子猷不近女色，與家中的姊妹幹系平平，從來不會多嘴過問她們的事兒，怎麽今日得空閑，問她菀丫頭的事兒？
裴泠放下茶盞，似乎看穿太夫人心中所思所想，語氣平平的解釋道：“方才在庭院中遇見她，發覺她的身量比舊年竄高不少。”自然，姿容艷麗不少，這樣的菀表妹不能多看，感覺心裏撓撓的，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都是她的倩影。
太夫人端起茶盞吃了一口茶，沒說話，不動聲色的等裴泠接下來的話語。
“料想表妹該議親，不知祖母可有好的人選？”他嗓音低沈，道：“說到底表妹父母雙亡，寄住侯府兩餘載，是個身世可憐的，若是要議親，祖母少不了要好好的把關，最好是寒門子弟，身家清白，表妹嫁過去不會受委屈，能拿捏婆家。”
太夫人認為是這個理兒，笑道：“子猷說得是，不知可有好的人選？”
裴泠沈默一會兒，他低頭，神色不明，太夫人誤以為他在思索，笑瞇瞇的等他答案，半晌，他說，“兵部員外郎傅雲濤，從五品官員，寒門子弟，國子監同窗。”
“身家清白，年少有為，忠厚老實，模樣周正，聽聞家中僅有一胞弟，如今正在國子監讀書。”
裴太夫人聞言，目光一亮，聚精會神的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年齡稍長，比我大上三四歲，聽聞原本在鄉下有一未過門的妻子，後來他入國子監當監生之際，與旁人跑了。”
太夫人對裴泠說的寒門子弟兵部員外郎傅雲濤頗為滿意，毋要太顯赫，省得菀丫頭被婆家看不起，欺負，她年老了，滿頭銀發，眼角的皺紋一日比一日多去，不知能撐多久，便是能為丫頭撐腰，也不能撐腰一輩子，遂又細細的詢問裴泠知曉的事宜，喚他得空上門探探口風。
既是國子監同窗，知根知底，想必關系好，早點打聽好，多幾個人選。
“子猷，你怎麽對菀丫頭的婚事如此上心？”末了，太夫人忍不住問，她是不會輕易相信他的借口，什麽憐惜她身世可憐，便同她推薦適合的青年俊彥，他自個兒的堂妹玉溪，年齡與菀丫頭相差無幾，怎麽不見他關懷。
裴泠神色一凜，抿唇不說話。
太夫人看他良久，忽的嘆息道：“方才你說適逢在庭院中遇菀丫頭，你忽的發覺她身量漸長，是不是還發覺她模樣變化極大，女大十八變，丫頭出落得亭亭玉立，一日比一日出挑！我這老婆子每日見她，都不由得感嘆她是集毓姐兒與她父親優點的傑作，你的眼兒是不是被丫頭的容顏迷花？”
“祖母——”裴泠面色微變，漸轉陰黯，忽的起身，沈吟道，“祖母說笑了，我一直當她是我的表妹，怎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太夫人說，“子猷，你如今已定親，曾經，我想將菀丫頭許給你卻不知你的想法，料你母親要給你議世家貴女，如今我是萬萬不可讓她給你做妾的，你若是有別的念想，趁早打消，沒有的話，正中下懷，你自小沈默寡言，心思早熟，祖母不幹涉你的事兒，但是，丫頭是毓姐兒遺留下的獨女，老婆子萬萬不想她如毓姐兒般命途多舛……”
天色陰沈，一場風雪將至。
他從觀鶴齋走回天樞院，一路走一路想祖母的話——“曾經，我想將菀丫頭許給你卻不知你的想法……”
按了按胸膛，胸口悶悶的，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拐過抄手游廊，近一處院落，聽見青墻之內傳來歡聲笑語，他從三棱墻花中探去，幾道倩影晃動，是表妹蘇晚與堂妹玉潤在踢毽子，他駐足觀看好一會兒，眼神黏在那道桃紅撒花襖子的身影上，嘴中苦澀，喉頭滾了滾，想起自己對祖母說的話，他疲累的閉上眼，再睜開眼，眼底恢覆清明，他疾步遠去，吩咐仆從備轎。
稻香齋是盛京名聲最響亮，最富麗堂皇的酒肆。
兵部員外郎傅雲濤下轎，門口已有裴家奴仆侯他多時，連忙上前行禮引領，隨階直上包廂。
樓下大堂人聲鼎沸，說書的先生，來往賓客絡繹不絕，越往上走，難得空蕩蕩的，顯而易見，整層已被人闊綽的包下。
包廂的門虛掩，待繞過冰裂紋碎拼屏風，見如意菱花大窗，被叉桿撐著半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負手佇立在窗前，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橋上橋下的風景盡收眼底。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裴泠轉過身來，石青色團花紋暗紋直綴，外罩銀鼠鶴氅，面如冠玉，冷若冰霜。
傅雲濤與他是國子監同窗，當年裴泠才華橫溢，模樣皎皎若霽月，兼之家世好，不少監生攀附，他都不屑一顧，偏偏傅雲濤與之交好，後比他晚一年考上同進士，一同入朝為官。
“子猷——”傅雲濤作揖見禮。
“漸鴻，你我之間，何必多禮。”傅雲濤，表字漸鴻。
說話間，兩人已依次坐在席間。
桌上擺了瓜果茶餅，店小二利索入內，撤去茶餅，上好酒好菜，端上酒水，t給兩位老爺酒杯裏斟滿梨花釀，方才退下。
裴泠端起酒杯與傅雲濤相視一笑，吃下兩杯酒。
傅雲濤問：“子猷，這冬至時節，你不在家裏好好陪佳人，尋我出來作甚？”
裴泠後院兩名通房，一嬌媚如花，一冰冷若雪，不時被同僚拿來打趣。
裴泠抿抿唇，眼神漠然，啟唇道：“不過是些許庸脂俗粉，有甚麽好提的，你若是看得上眼，便送予你為妾，如何？”
傅雲濤連忙擺手拒絕：“君子不奪人所好！”
“你上回苦惱未曾娶妻……”裴泠慢悠悠地呷酒，簡單的提了提，果然傅雲濤立馬滔滔不絕，“我雙親感情深厚，四五年前父親病故，母親一直在鄉下為他守墓，過了三年期，我便把她接入盛京，不想，母親一來便操心我的婚配，我亦覺得年紀漸長，該是娶妻!”
“漸鴻比我年長個三四歲，的確該是娶妻。我有個表妹明年便及笄，容貌出挑，性子……恬靜，”想起蘇晚，裴泠唇角微彎，繼續道，“為人頗乖巧，現還無婚配，你可有興趣？”
傅雲濤喜意浮現，淮安侯府的親戚，又是他的表妹，身家清白，容貌不管如何，他先屬意一半，說道：“娶妻婚配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鬥膽問子猷，你表妹閨名，待我告知母親，叫她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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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她搖搖頭, 冷風嬌襲, 凍得頰生紅霞，微帶酒暈，端得是嬌媚。
“近來課業如何？”
蘇晚輕聲回答：“明先生說我的課業有益進。”
裴泠簡單的詢問她的近況, 問完課業問其他生活瑣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庭院中交談，這是從未有過的，他時常冷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話語鮮少, 奴仆們都怵他得緊, 蘇晚自然不例外，她曉得劇情，不想按照劇情走, 想要避開他, 偏偏兩人平日擡頭不見低頭見，兩年的光陰令她打消遁走出府的念頭, 不過，兔子逼急會跳墻, 何況是她。
“表哥，無事的話, 我先離去。”
“嗯。”
蘇晚拜別裴泠，起初裝模作樣的蓮步輕移，待走出對方的視野，連忙步履匆匆的離去，活脫脫像身後有人追趕般，許是她敏感，裴泠的目光令她如芒在刺。
抱琴疾步追上她，胸膛劇烈起伏，喘道：“姑娘，怎麽走得這麽快，身後又無洪水猛獸追您。”
“什麽沒有洪水猛獸，”蘇晚低聲說道，“他比洪水猛獸可怖多了哩！”
想躲的，躲不開。
抱琴楞了楞，反應過來，嗔道：“姑娘是說，世子爺麼？”
“除了他還有誰……”她嘟囔。
……
……
裴泠駐足目送她的倩影漸行漸遠，他負手站在庭院中良久，待轉過身，朝門簾子走去，當差的丫鬟不知去哪兒，門簾子卻突的被人從裏頭一掀，裏外的人俱唬了一跳，太夫人身邊伺候的王嬤嬤擡眼見是他，忙笑道，“外頭天冷，世子爺怎的站在院中不進去？蓉兒這丫頭也不曉得去哪兒偷懶，我這就去給您通稟。”
“不用。”他語氣淡淡的，寒眸如星，擡腳跨過門檻，門簾子撲的落下，嚇了王嬤嬤一遭。
王嬤嬤撫胸膛暗道，大清早的，誰又惹得世子爺不痛快？
遂去找躲懶的丫鬟蓉兒，打算好好教訓一番這丫頭，在觀鶴齋當差，居然敢懶洋洋！
“孫兒給祖母請安。”
裴太夫人見是他，有些奇怪道：“快過來坐，子猷怎的今日有空過來觀鶴齋？”命丫鬟取來上好的茶葉，烹煮舊年收取的雪水，泡一壺滾滾的大紅袍茶。
裴泠吃著熱茶，同太夫人話家常，不知怎的，突然扯到表姑娘蘇晚的身上。
“過完年，算算日子，菀表妹應及笄了。”裴泠端汝窯的青花瓷茶盞，他的神色掩藏在熱茶升騰起的煙霧後，令人看不清，琢磨不透。
裴太夫人神色一凜，有些奇怪的睇他一眼，子猷不近女色，與家中的姊妹幹系平平，從來不會多嘴過問她們的事兒，怎麽今日得空閑，問她菀丫頭的事兒？
裴泠放下茶盞，似乎看穿太夫人心中所思所想，語氣平平的解釋道：“方才在庭院中遇見她，發覺她的身量比舊年竄高不少。”自然，姿容艷麗不少，這樣的菀表妹不能多看，感覺心裏撓撓的，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都是她的倩影。
太夫人端起茶盞吃了一口茶，沒說話，不動聲色的等裴泠接下來的話語。
“料想表妹該議親，不知祖母可有好的人選？”他嗓音低沈，道：“說到底表妹父母雙亡，寄住侯府兩餘載，是個身世可憐的，若是要議親，祖母少不了要好好的把關，最好是寒門子弟，身家清白，表妹嫁過去不會受委屈，能拿捏婆家。”
太夫人認為是這個理兒，笑道：“子猷說得是，不知可有好的人選？”
裴泠沈默一會兒，他低頭，神色不明，太夫人誤以為他在思索，笑瞇瞇的等他答案，半晌，他說，“兵部員外郎傅雲濤，從五品官員，寒門子弟，國子監同窗。”
“身家清白，年少有為，忠厚老實，模樣周正，聽聞家中僅有一胞弟，如今正在國子監讀書。”
裴太夫人聞言，目光一亮，聚精會神的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年齡稍長，比我大上三四歲，聽聞原本在鄉下有一未過門的妻子，後來他入國子監當監生之際，與旁人跑了。”
太夫人對裴泠說的寒門子弟兵部員外郎傅雲濤頗為滿意，毋要太顯赫，省得菀丫頭被婆家看不起，欺負，她年老了，滿頭銀發，眼角的皺紋一日比一日多去，不知能撐多久，便是能為丫頭撐腰，也不能撐腰一輩子，遂又細細的詢問裴泠知曉的事宜，喚他得空上門探探口風。
既是國子監同窗，知根知底，想必關系好，早點打聽好，多幾個人選。
“子猷，你怎麽對菀丫頭的婚事如此上心？”末了，太夫人忍不住問，她是不會輕易相信他的借口，什麽憐惜她身世可憐，便同她推薦適合的青年俊彥，他自個兒的堂妹玉溪，年齡與菀丫頭相差無幾，怎麽不見他關懷。
裴泠神色一凜，抿唇不說話。
太夫人看他良久，忽的嘆息道：“方才你說適逢在庭院中遇菀丫頭，你忽的發覺她身量漸長，是不是還發覺她模樣變化極大，女大十八變，丫頭出落得亭亭玉立，一日比一日出挑！我這老婆子每日見她，都不由得感嘆她是集毓姐兒與她父親優點的傑作，你的眼兒是不是被丫頭的容顏迷花？”
“祖母——”裴泠面色微變，漸轉陰黯，忽的起身，沈吟道，“祖母說笑了，我一直當她是我的表妹，怎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太夫人說，“子猷，你如今已定親，曾經，我想將菀丫頭許給你卻不知你的想法，料你母親要給你議世家貴女，如今我是萬萬不可讓她給你做妾的，你若是有別的念想，趁早打消，沒有的話，正中下懷，你自小沈默寡言，心思早熟，祖母不幹涉你的事兒，但是，丫頭是毓姐兒遺留下的獨女，老婆子萬萬不想她如毓姐兒般命途多舛……”
天色陰沈，一場風雪將至。
他從觀鶴齋走回天樞院，一路走一路想祖母的話——“曾經，我想將菀丫頭許給你卻不知你的想法……”
按了按胸膛，胸口悶悶的，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拐過抄手游廊，近一處院落，聽見青墻之內傳來歡聲笑語，他從三棱墻花中探去，幾道倩影晃動，是表妹蘇晚與堂妹玉潤在踢毽子，他駐足觀看好一會兒，眼神黏在那道桃紅撒花襖子的身影上，嘴中苦澀，喉頭滾了滾，想起自己對祖母說的話，他疲累的閉上眼，再睜開眼，眼底恢覆清明，他疾步遠去，吩咐仆從備轎。
稻香齋是盛京名聲最響亮，最富麗堂皇的酒肆。
兵部員外郎傅雲濤下轎，門口已有裴家奴仆侯他多時，連忙上前行禮引領，隨階直上包廂。
樓下大堂人聲鼎沸，說書的先生，來往賓客絡繹不絕，越往上走，難得空蕩蕩的，顯而易見，整層已被人闊綽的包下。
包廂的門虛掩，待繞過冰裂紋碎拼屏風，見如意菱花大窗，被叉桿撐著半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負手佇立在窗前，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橋上橋下的風景盡收眼底。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裴泠轉過身來，石青色團花紋暗紋直綴，外罩銀鼠鶴氅，面如冠玉，冷若冰霜。
傅雲濤與他是國子監同窗，當年裴泠才華橫溢，模樣皎皎若霽月，兼之家世好，不少監生攀附，他都不屑一顧，偏偏傅雲濤與之交好，後比他晚一年考上同進士，一同入朝為官。
“子猷——”傅雲濤作揖見禮。
“漸鴻，你我之間，何必多禮。”傅雲濤，表字漸鴻。
說話間，兩人已依次坐在席間。
桌上擺了瓜果茶餅，店小二利索入內，撤去茶餅，上好酒好菜，端上酒水，t給兩位老爺酒杯裏斟滿梨花釀，方才退下。
裴泠端起酒杯與傅雲濤相視一笑，吃下兩杯酒。
傅雲濤問：“子猷，這冬至時節，你不在家裏好好陪佳人，尋我出來作甚？”
裴泠後院兩名通房，一嬌媚如花，一冰冷若雪，不時被同僚拿來打趣。
裴泠抿抿唇，眼神漠然，啟唇道：“不過是些許庸脂俗粉，有甚麽好提的，你若是看得上眼，便送予你為妾，如何？”
傅雲濤連忙擺手拒絕：“君子不奪人所好！”
“你上回苦惱未曾娶妻……”裴泠慢悠悠地呷酒，簡單的提了提，果然傅雲濤立馬滔滔不絕，“我雙親感情深厚，四五年前父親病故，母親一直在鄉下為他守墓，過了三年期，我便把她接入盛京，不想，母親一來便操心我的婚配，我亦覺得年紀漸長，該是娶妻!”
“漸鴻比我年長個三四歲，的確該是娶妻。我有個表妹明年便及笄，容貌出挑，性子……恬靜，”想起蘇晚，裴泠唇角微彎，繼續道，“為人頗乖巧，現還無婚配，你可有興趣？”
傅雲濤喜意浮現，淮安侯府的親戚，又是他的表妹，身家清白，容貌不管如何，他先屬意一半，說道：“娶妻婚配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鬥膽問子猷，你表妹閨名，待我告知母親，叫她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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