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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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庾懷瑾行蹤飄忽, 靖安侯府筵席一別，再沒見過他的蹤影，除卻他送兩大箱珍奇玩意入淮安侯府, 美曰其名是獻給太夫人, 巧的是那日蘇晚正好在觀鶴齋，太夫人心悅, 當即拍板, 把兩大箱珍寶賞給各房姑娘，每一位姑娘可以從中挑三四樣珍寶，她便從箱子裏撿了點沒見過的珍貴玩意, 例如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以及一面鏤空雕花精美小巧，巴掌大小的美人鏡，鏡子是水銀的，和現代的鏡子差不多，她十分訝異, 愛不釋手。
轉眼回翠玉軒, 丫鬟稟報，說瑾少爺單獨送一紅漆沈香木大箱子給她，她放下茶盞, 吩咐人擡入內, 又遣退小丫鬟，留抱琴怡翠。
抱琴上前開箱, 箱子打開，金光熠熠, 珠光寶氣，怡翠驚呼出聲, 蘇晚擡眼凝去，裏頭有一些罕見的江南布匹累在一旁，如蜀繡、雲錦、鮫紗等，除此之外，有不少從未見過的奇珍異寶，琳瑯滿目，瞧得人眼花，她咂舌，隨手指了一樣紫檀木雕花鏤空的匣子，吩咐怡翠取來給她。
……
……
中秋這日，裴太夫人在府中擺四五桌酒席，定戲班子，要各房一塊兒吃席聽戲，觀燈猜謎，圖個團圓熱鬧。
三房的太太謝氏與裴三老爺因玉溪墜崖的事離心，回了娘家省親，前段時間捎信來說，暫時不會回京，太夫人惦念五姑娘玉溪下落不明，便由著她去，並不幹涉他們三房的家務事。
清早，蘇晚帶著抱琴去觀鶴齋請安，聽說晚上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心底癢癢，昨夜下過一場秋雨，今早放晴，天朗氣清，黑瓦屋檐落下水珠，斷了線般，嘀嗒嘀嗒個不停。
穿過抄手游廊，院子裏幾個粗使丫鬟在灑掃，眼角餘光瞥見她，紛紛擡頭喚她“表姑娘安”，石徹的四方小池越來越近，小池旁的銅鶴隱約見水漬瀝瀝，池中的錦鯉擺尾搖曳，外祖母養的白毛貓兒“安哥”趴在池邊，祖母綠的貓眼垂涎池中錦鯉。
聽見腳步聲，安哥搖尾巴，神氣昂揚的邁著貓步走來，纏繞在她的腳下，尾巴的毛兒掃過她的肌膚，不時發出一聲綿軟的嗚喵。
蘇晚心情極好，蹲下身子來摸了摸貓兒的小腦袋，平日裏她有用一些肉幹來逗弄它，它和自己廝混得嫻熟，不住的撒嬌蹭她，喉嚨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簾子從裏頭打起，王嬤嬤看見她蹲在那兒逗貓的身影，連忙道：“姑娘來了也不進去，天氣開始轉涼，您別凍著。”
伸手撓了撓貓兒的下巴，她起身，對王嬤嬤笑了笑，轉身往堂裏走去，身後的簾子撲撲落下，隔絕外頭和裏頭，迎面撲來暖洋洋的氣息，熟悉的安神香氣息，時辰尚早來請安的人不少，蕭氏、二房的庶子媳婦、姑娘們……屋裏擠了不少人。
蘇晚問安完，坐在梨花木官帽椅上耐著性子t等大家一一離去，人少時，偷偷問：“外祖母，晚上請了戲班子？”
“嗯。”太夫人說，“請的是你心儀的寶家班劇團。”自打上回韓國公次子蔣玉書納吉，她在靖安侯府聽了一出戲，漸漸的品出些味道來，雖然是半吊子，但是不礙她聽戲。
她心中滿意，私下裏忍不住在自己的房中踱步，嘀咕：“若是能請得溫庭修來唱一曲，豈不美哉！”說完這話，她坐在玫瑰椅上閉上眼，靜下心神，等聽見屋檐上傳來輕輕的一塊黑瓦挪動的聲響，她知道，距離成功只差一半。
白日裏小廝在檐下、門窗、樹上、假山水榭皆掛滿花燈，一入夜，點了燭火，各色花燈齊齊亮起，令人目不暇接，花燈的樣式千奇百怪，如兔子燈、老虎燈，小豬燈等等，其餘錦繡花燈的燈面繪一些梅蘭竹菊，附贈詩歌謎面叫人猜去。
不止是各房主子少爺、姑娘可以參加猜謎湊趣，太夫人交代過，若是有小廝下人能猜對，可去領賞。
節日，圖個熱鬧，吉祥如意。
一路行來，放眼盡是各式錦繡花燈，正廳裏擺了四五桌席，除卻侯府的自家人，又邀同宗同族的族人子弟姑娘前來，四五桌席落座大半，最前面搭好了戲臺，時辰尚早，人沒來完，還未開演，有鼻抹豆腐白的醜角，上下翻騰熱場，席間認識的人互相交頭低語。
在抱琴的提點下，蘇晚同不熟的客人問安，而後坐在最前頭中央的席上，蕭氏執掌中饋，她早早便在場主持大局，同宗的長者裴亮老太爺撫稀疏花白的山羊胡，渾濁的眼珠子一轉，十分滿意的對蕭氏道，“這小丫頭便是毓姐兒留下的孩子麼？看著模樣乖巧懂事。”他見蘇晚模樣生得乖巧順眼，心中歡喜，對她讚不絕口，又問蕭氏她婚配否？
蕭氏笑笑，道：“菀姐兒年齡尚小，不曾婚配。何況，母親疼丫頭如珠似寶，這事兒要她老人家才能做主。”一番推脫，擔子落在裴太夫人身上，她未出現，裴亮老太爺不好再說什麽，縱然有心，也無法。
人沒來齊，桌上擺了十數碟月餅茶果，幾壺香茶，抱琴給她斟茶，茶香四溢，是大紅袍。
玉潤和趙姨娘來得早，她待會兒要和趙姨娘坐一塊，此番過來同蘇晚說話。
她模樣生得圓潤可愛，又會逗趣，沒了三姑娘玉瑤和她一塊兒聊天打趣，蘇晚的樂子少了一大半，如今慣愛和玉潤一塊兒玩耍，幼稚便幼稚點，誰還不是個孩子！
她一邊嗑瓜子，一邊同玉潤說話。
玉潤的目光頻頻瞥向桌上精巧細膩的月餅，蘇晚問她，“嘗嘗月餅？”
玉潤遲疑的搖搖頭，回眸看一眼與人說話的趙姨娘，低語：“姨娘不許我吃太多月餅，說是太甜，會甜掉牙的！”
蘇晚忍俊不禁，用筷子夾了個圓圓滾滾的雙黃蓮蓉月餅，差丫鬟分食，把一半遞給玉潤，道：“一人一半，保證不會甜掉牙，而且……”她聲音越來越低，附耳，“保證不會告訴趙姨娘，你放心吃。”
玉潤接過半個雙黃蓮蓉月餅，小小的咬了一口，笑容溢滿面頰，雙眼彎如新月，她笑道：“好吃！”
說了一會兒話，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坐得滿滿當當，玉潤連忙跑回趙姨娘身邊坐下，生怕被裴二老爺訓斥。
太夫人說：“因是家宴，人不多，便撤掉菱花槅扇門，省得冷清。”
說話的當口，戲臺上拍板拉曲，旦角甩著水袖悠悠蕩出，唱：“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蘇晚吃茶的動作一頓，嘴裏的茶水差點兒噴出。
席間有人驚道：“裴太夫人竟能請得動溫庭修入府唱戲……”
她慌慌張張接過抱琴遞來的帕子，捂住嘴，輕輕的咳了咳，待整理好儀容，再擡眸，睇見兩道修長的身影並肩走來，左邊的青年身穿玄色鑲邊品紅窄袖圓領蟒袍，右邊的青年身穿象牙白銀絲團花錦袍，荼蘼與白蓮，妖孽邪佞與出塵脫俗，左右都是世間少有的姝色，蘇晚一時不知該看哪邊，最後咬咬牙，朝庾懷瑾看去，見他笑意吟吟目光穿透層層人群，落在自己身上，驚得她手中的帕子抖了抖。
庾懷瑾連忙給裴太夫人見禮，又分別作揖問安同族的族叔們，朗聲道：“曉得太夫人舉中秋家宴，某怎能缺席，入府恰好遇見子猷，便同他一塊入內。”聲音蕭蕭肅肅，如新雪入懷。
他身居高位，不怒自威，族叔們紛紛回禮。
裴泠同樣見禮諸位，簡單的寒暄，他在淮安侯身側落座，庾懷瑾是臨時過府，丫鬟搬來座椅，躊躇著不知該擺何處，蘇晚便從太夫人身邊挪出地來，給她位置把椅子放好。
落座時，庾懷瑾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蘇晚裝作無事，繼續看戲，她問抱琴，“這一折唱的這出是什麽戲？”
抱琴探頭看了幾眼，道：“姑娘，是《貴妃醉酒》。”
唐明皇與楊貴妃宮闈之事，話本戲文改編諸多，這一折唱的是玄宗與貴妃約，設宴賞花飲酒，侯半晌玄宗竟不至，忽報帝已幸江妃，貴妃聞訊，酒入愁腸，春情頓熾。
蘇晚想起歷史上楊貴妃魂歸馬嵬坡，眉頭擰了擰，一出惦記兒媳的爬灰戲碼，怎麽換至帝王家，成戲文裏傳唱的愛怨，她心裏不喜，面上流露厭惡，身側的庾懷瑾一直註意她的動靜，見她蹙眉，遂問她想聽什麽戲。
戲臺上的溫庭修咿咿呀呀，貴妃醉酒，風情萬種。
她呶呶嘴，說：“唱得不錯，抱琴，有賞——”她對戲折子不熟，搖了搖頭，回了句不知聽什麽。
庾懷瑾思索片刻，道：“《墻頭馬上》如何？”
這廂他們低語吸引了太夫人的註意，扭頭笑問他們竊竊私語說些什麽。
庾懷瑾解釋給她老人家聽。
太夫人聞言，別有深意的道：“‘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怎麽，菀丫頭想聽這出？”
裴泠睇來一眼，端起茶盞吃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說道：“俗話說，‘聘則為妻，奔者為妾’。李千金與裴少俊私奔，藏匿裴家後院七載為他生兒育女，後被裴父發現辱罵，怒而歸家。”他別有用心的單撿前幾折的內容說，目光冷冽，“表妹年紀小，不如看一出《八仙過海》，省得擾亂小孩子的心緒。”
小孩子……
“……”尷尬，面頰臊得慌。
這個……這個《墻頭馬上》是什麽古代十八禁戲折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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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蘇晚帶著抱琴去觀鶴齋請安，聽說晚上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心底癢癢，昨夜下過一場秋雨，今早放晴，天朗氣清，黑瓦屋檐落下水珠，斷了線般，嘀嗒嘀嗒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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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腳步聲，安哥搖尾巴，神氣昂揚的邁著貓步走來，纏繞在她的腳下，尾巴的毛兒掃過她的肌膚，不時發出一聲綿軟的嗚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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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滿意，私下裏忍不住在自己的房中踱步，嘀咕：“若是能請得溫庭修來唱一曲，豈不美哉！”說完這話，她坐在玫瑰椅上閉上眼，靜下心神，等聽見屋檐上傳來輕輕的一塊黑瓦挪動的聲響，她知道，距離成功只差一半。
白日裏小廝在檐下、門窗、樹上、假山水榭皆掛滿花燈，一入夜，點了燭火，各色花燈齊齊亮起，令人目不暇接，花燈的樣式千奇百怪，如兔子燈、老虎燈，小豬燈等等，其餘錦繡花燈的燈面繪一些梅蘭竹菊，附贈詩歌謎面叫人猜去。
不止是各房主子少爺、姑娘可以參加猜謎湊趣，太夫人交代過，若是有小廝下人能猜對，可去領賞。
節日，圖個熱鬧，吉祥如意。
一路行來，放眼盡是各式錦繡花燈，正廳裏擺了四五桌席，除卻侯府的自家人，又邀同宗同族的族人子弟姑娘前來，四五桌席落座大半，最前面搭好了戲臺，時辰尚早，人沒來完，還未開演，有鼻抹豆腐白的醜角，上下翻騰熱場，席間認識的人互相交頭低語。
在抱琴的提點下，蘇晚同不熟的客人問安，而後坐在最前頭中央的席上，蕭氏執掌中饋，她早早便在場主持大局，同宗的長者裴亮老太爺撫稀疏花白的山羊胡，渾濁的眼珠子一轉，十分滿意的對蕭氏道，“這小丫頭便是毓姐兒留下的孩子麼？看著模樣乖巧懂事。”他見蘇晚模樣生得乖巧順眼，心中歡喜，對她讚不絕口，又問蕭氏她婚配否？
蕭氏笑笑，道：“菀姐兒年齡尚小，不曾婚配。何況，母親疼丫頭如珠似寶，這事兒要她老人家才能做主。”一番推脫，擔子落在裴太夫人身上，她未出現，裴亮老太爺不好再說什麽，縱然有心，也無法。
人沒來齊，桌上擺了十數碟月餅茶果，幾壺香茶，抱琴給她斟茶，茶香四溢，是大紅袍。
玉潤和趙姨娘來得早，她待會兒要和趙姨娘坐一塊，此番過來同蘇晚說話。
她模樣生得圓潤可愛，又會逗趣，沒了三姑娘玉瑤和她一塊兒聊天打趣，蘇晚的樂子少了一大半，如今慣愛和玉潤一塊兒玩耍，幼稚便幼稚點，誰還不是個孩子！
她一邊嗑瓜子，一邊同玉潤說話。
玉潤的目光頻頻瞥向桌上精巧細膩的月餅，蘇晚問她，“嘗嘗月餅？”
玉潤遲疑的搖搖頭，回眸看一眼與人說話的趙姨娘，低語：“姨娘不許我吃太多月餅，說是太甜，會甜掉牙的！”
蘇晚忍俊不禁，用筷子夾了個圓圓滾滾的雙黃蓮蓉月餅，差丫鬟分食，把一半遞給玉潤，道：“一人一半，保證不會甜掉牙，而且……”她聲音越來越低，附耳，“保證不會告訴趙姨娘，你放心吃。”
玉潤接過半個雙黃蓮蓉月餅，小小的咬了一口，笑容溢滿面頰，雙眼彎如新月，她笑道：“好吃！”
說了一會兒話，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坐得滿滿當當，玉潤連忙跑回趙姨娘身邊坐下，生怕被裴二老爺訓斥。
太夫人說：“因是家宴，人不多，便撤掉菱花槅扇門，省得冷清。”
說話的當口，戲臺上拍板拉曲，旦角甩著水袖悠悠蕩出，唱：“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蘇晚吃茶的動作一頓，嘴裏的茶水差點兒噴出。
席間有人驚道：“裴太夫人竟能請得動溫庭修入府唱戲……”
她慌慌張張接過抱琴遞來的帕子，捂住嘴，輕輕的咳了咳，待整理好儀容，再擡眸，睇見兩道修長的身影並肩走來，左邊的青年身穿玄色鑲邊品紅窄袖圓領蟒袍，右邊的青年身穿象牙白銀絲團花錦袍，荼蘼與白蓮，妖孽邪佞與出塵脫俗，左右都是世間少有的姝色，蘇晚一時不知該看哪邊，最後咬咬牙，朝庾懷瑾看去，見他笑意吟吟目光穿透層層人群，落在自己身上，驚得她手中的帕子抖了抖。
庾懷瑾連忙給裴太夫人見禮，又分別作揖問安同族的族叔們，朗聲道：“曉得太夫人舉中秋家宴，某怎能缺席，入府恰好遇見子猷，便同他一塊入內。”聲音蕭蕭肅肅，如新雪入懷。
他身居高位，不怒自威，族叔們紛紛回禮。
裴泠同樣見禮諸位，簡單的寒暄，他在淮安侯身側落座，庾懷瑾是臨時過府，丫鬟搬來座椅，躊躇著不知該擺何處，蘇晚便從太夫人身邊挪出地來，給她位置把椅子放好。
落座時，庾懷瑾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蘇晚裝作無事，繼續看戲，她問抱琴，“這一折唱的這出是什麽戲？”
抱琴探頭看了幾眼，道：“姑娘，是《貴妃醉酒》。”
唐明皇與楊貴妃宮闈之事，話本戲文改編諸多，這一折唱的是玄宗與貴妃約，設宴賞花飲酒，侯半晌玄宗竟不至，忽報帝已幸江妃，貴妃聞訊，酒入愁腸，春情頓熾。
蘇晚想起歷史上楊貴妃魂歸馬嵬坡，眉頭擰了擰，一出惦記兒媳的爬灰戲碼，怎麽換至帝王家，成戲文裏傳唱的愛怨，她心裏不喜，面上流露厭惡，身側的庾懷瑾一直註意她的動靜，見她蹙眉，遂問她想聽什麽戲。
戲臺上的溫庭修咿咿呀呀，貴妃醉酒，風情萬種。
她呶呶嘴，說：“唱得不錯，抱琴，有賞——”她對戲折子不熟，搖了搖頭，回了句不知聽什麽。
庾懷瑾思索片刻，道：“《墻頭馬上》如何？”
這廂他們低語吸引了太夫人的註意，扭頭笑問他們竊竊私語說些什麽。
庾懷瑾解釋給她老人家聽。
太夫人聞言，別有深意的道：“‘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怎麽，菀丫頭想聽這出？”
裴泠睇來一眼，端起茶盞吃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說道：“俗話說，‘聘則為妻，奔者為妾’。李千金與裴少俊私奔，藏匿裴家後院七載為他生兒育女，後被裴父發現辱罵，怒而歸家。”他別有用心的單撿前幾折的內容說，目光冷冽，“表妹年紀小，不如看一出《八仙過海》，省得擾亂小孩子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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