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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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若是泠兒中意你, 你能嫁他最好，要說，我最不放心的還是菀丫頭。”
好端端的話題怎麽突然牽扯到她的身上？
太夫人這句話把蘇晚嚇了一跳, 小嘴微張, 抓在手心裏的瓜子盡數滑落，跌在瓷碟裏, 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磕磕巴巴的說：“外祖母, 世子表哥光風霽月，儀表堂堂，京都不知多少小娘子心儀他。況且, 我年歲尚小, 一直以來都把世子表哥當作親哥哥哩，不敢有其他僭越的想法。”
太夫人剝開一塊糖糕的紙皮，將糖糕塞到她的嘴裏，半聳搭眼皮，道：“若是你能嫁給泠兒, 日後便能常伴外祖母膝下, 泠兒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自幼聰慧, 除非他滿意, 不然誰能左右他的婚事。”
冷不丁嘴中被塞入糖糕，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 她咬著含糊不清的說：“外孫女還有好幾年才及笄，外祖母別太擔憂。若是可以, 丫頭願意常伴外祖母膝下，一輩子伺候您。”
一番話逗得太夫人眉開眼笑, 心中暖意融融，一旁伺候的王嬤嬤忙道：“表姑娘有這份孝心令人動容，證明太夫人平日沒白寵愛姑娘。”
太夫人摟著蘇晚的肩膀，把人攬入懷中，“菀丫頭有心了，只是女大不中留，老婆子是過來人，豈會不明白。丫頭放心，你泠表哥是無望，但是外祖母一定會給你找一個身家清白的如意郎君，待你嫁過去，有淮安侯府作為你的後盾，保證你不會受欺負。”
……
……
裴泠吹著冷風負雙手走回天樞院，發現父親的房中燈火通明，剪影落在窗戶上，侯在門外的小廝遙遙見他，立馬湊上前行禮，道：“世子爺，侯爺等候您多時，吩咐小的看見您告知您一聲。”
裴泠揚眉，不動聲色的問：“父親有說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嗎？”
“侯爺沒說，小的不知情。”
“嗯。”
裴泠擡頭望了一下半弦月，估摸時間尚早，便快步往父親的房中走去。
“世子萬福——”丫鬟俏生生的行禮，給他打簾。
裴泠跨過門檻，走入內。
他的父親正在煮茶，命丫鬟取來大紅袍，並去年冬日收的梅尖雪水烹煮，斟兩碗熱滾滾的茶水，想來是聽見院中的動靜，曉得他來了。
“父親。”裴泠眉眼如常，腰身微彎的問安。
“嗯。”淮安侯招他過來坐下說話。
“方才去祖母的院中陪她用過晚膳，不知父親找孩兒有什麽事？”裴泠掀袍，在淮安侯的對面坐下。
“泠兒，你如今年歲不小，該成家了。”淮安侯頓了頓，把茶盞推送到他跟前，繼續說，“你母親與我談過這事兒，前兩年你用沈家姑娘病故為借口，不便過早定下婚事，而今已過弱冠之年，再不議親，恐旁人議你身子是不是出現什麽問題。”
裴泠吃茶的動作一頓，他放下茶盞，嗤道：“無稽之談。”
“父親只管說，母親看中哪家的小娘子，說與我聽聽。”
淮安侯面上掛不住，端起茶盞吃茶，掩蓋起伏的心緒，他心中有幾分郁悶，孩子過於聰慧，太有主見，也不是什麽好事，卻也把蕭氏看中的幾位姑娘一一說與他聽。
裴泠分析利弊，說道：“吏部尚書文大人家的嫡女文薔，母親不知，父親竟也不知麼？”
淮安侯詫異的擡眼，聽他又說，“聖上有意為東宮選取太子妃，那文薔姑娘孩兒曉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她已在太子聘選妃嬪之名冊，若是母親中意她，趁早打消念頭，被旁人知道，誤以為孩兒要奪東宮所愛，怕不是引得太子掛恨罅隙漸生，耽誤孩兒前程。”
“至於章家姑娘，章大人乃是高偉高t大人的得意門生，此舉必引恩師猜疑，正所謂：眾口鑠金，別說章大人一百個不願，這事傳出去，李閣老必先第一個尋我問明白緣由，眼下朝堂詭譎難辨，孩兒犯不著冒險！”
朝廷黨派林立，除天子心腹外，主要分為兩大派，一派是以內閣大學士李嚴和他門生為主的李派；一派是以閣臣高偉及門生和兵部尚書榮元慶為主的高黨，裴泠的恩師是李派的人，他自然被歸為李派，又怎能與高黨的人牽扯上幹系。
“你母親是深閨婦人，不曉得其中的彎彎道道，文家娘子、章家娘子都不成，那齊家、葉家呢？”淮安侯驚嘆道：“難不成，都不成？！！”
燈下，裴泠眉眼疏冷，點點頭，他道：“婚姻大事，當不得兒戲。這是個玩弄權術的局，竟不知誰要算計我，欺母親不識得如今朝堂的風雲變化，若是我不親自過問，指不定身陷囹圄。”
淮安侯面色難看，蒙上一層陰霾，唇微顫，再不說話。
他的消息的確沒有裴泠的靈通。
“記得外祖母家有幾個世交，均是書香世家，不妨讓母親回去省親，探探口風。”裴泠站起身，同淮安侯說，“孩兒操勞一日公務，疲憊不堪，先回院子裏歇息。”
淮安侯擺擺手，不再看他，眉宇間多是疲倦。
夜裏，夫妻躺在床上悄聲夜話。
淮安侯把今晚同裴泠的談話內容統統告知嫡妻。
黑暗中，蕭氏的面龐褪去脂粉，聞言，煞時一白，慌得猛的擁被坐起，眼角滑下淚珠。
“什麽，文家娘子入太子聘選妃嬪之名冊；章家娘子的父親章大人是高偉高大人的得意門生；”蕭氏長發披散於肩，臉色雪白，她為自己辯解道：“侯爺，這些我都不曉得，那日筵席，我在屏風後窺見得諸多小娘子，旁邊是……忠毅伯夫人，她同我指著這幾位小娘子，說她們品德賢淑，後面尋人打探消息，都說才貌雙全，賢良淑德，我這才動念頭。”
“怎麽辦，被他人曉得我有此意，會不會耽擱泠兒前途？”她神色幽幽，暗自垂淚。
淮安侯翻身坐起來，擁妻入懷，眼前浮現經年，新娶她入門的場景，養在深閨的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娘子，不谙世事，面若芙蓉，眼波如水，他素不喜女色，如意秤挑起紅蓋頭的瞬間，被她的容顏驚艷的時光。至今，他院中只納了位姨娘，與蕭氏感情十分和睦，他低聲安慰她，“不礙事，若是有流言蜚語傳出，叫泠兒徹查清楚，這事幹系重大，你先不要搭理。不如先回外家住上一段時間，你們家不是與好幾個簪纓門第的世交往來嗎？你回去省親，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說不定有意外驚喜。”
“若是都不合適怎麽辦？”
“不要著急，先給泠兒院裏安一兩個貌美乖巧的通房，叫他身邊有個知心人關懷他，過個一兩年，再看看有沒有合適年歲的姑娘。”
蕭氏應了一聲，只得先這樣。
……
……
夜深人靜，翠玉軒燭火未滅。
白日裏吃螃蟹多了，寒氣入體，夜裏蘇晚輾轉反側，說是腹痛難忍，喝了些熱水，還沒緩解些許，倒是越發加重。
抱琴不敢貿然派人去觀鶴齋打擾太夫人，塞些碎銀，叫了守門的婆子披衣出門，去尋大夫回來。
蘇晚蜷縮在被子裏，痛得滿額熱汗，在床上滾來滾去，嘴裏斷斷續續的發出痛苦的低吟。
“姑娘，差遣婆子去尋大夫了，你再忍忍。”
蘇晚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氣，淚水落下，模糊視線。
這麽晚了，出門尋大夫不知尋不尋得到！
每隔一會，她面色慘白有氣無力的問上一句“大夫來沒？”
怡翠見不得姑娘這般痛苦，自告奮勇的站出來，說也要出門去尋大夫，正當眾人六神無主，躊躇不定，守門的婆子終於把一個背著藥箱的江湖郎中帶回來。說來奇怪，守門婆子走了兩三條街都不見診堂藥鋪開門，只有帶刀的官差到處巡邏，找尋無果，她準備打道回府，忽的一背著藥箱的江湖郎中從黑暗中禹禹行來，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這人忽的停住腳步，轉身問她，是不是家中要尋郎中，她病急亂投醫，便拉扯此人回來，如此既不會挨罵能交差，又賺了抱琴姑娘賞的銀錢。
江湖郎中診斷過後，開了一副藥，抱琴命人立馬去煎煮，過了會兒，想想不妥又自個兒親自前往。
約莫半柱香後，抱琴端著熱氣騰騰的藥回來，給蘇晚餵下。
蘇晚喝了小半碗，又吐了一半，折騰半宿，總算是餵完藥，人安然無恙的睡過去。
抱琴松一口氣，她怕這郎中無用，一直沒有給人銀錢，又叫了丫鬟看住他，如今姑娘好轉，她忙給坐在外堂的郎中銀錢，打發人離開。
第二日。
蘇晚病懨懨的躺在被窩裏，沒什麽精神，裴太夫人知曉她病了，免了她的請安和學習，又不曉得她病得多重，先派了心腹王嬤嬤拎了不少好東西過來探望，若是病得太重，便要親自來探望。
丫鬟給王嬤嬤掀了門簾子，迎面撲來的是藥香。
聽見聲響，裏屋的蘇晚連忙叫怡翠攙扶她半坐起來，給她披上外衣，她曉得自己若是病得厲害，太夫人便要親自過來。
“表姑娘——”
王嬤嬤照例關心她，問了她一些話，蘇晚曉得不能讓王嬤嬤知道她是吃螃蟹腹痛病著的，強撐病體，尋借口搪塞，好在王嬤嬤沒細究，讓她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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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話題怎麽突然牽扯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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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磕巴巴的說：“外祖母, 世子表哥光風霽月，儀表堂堂，京都不知多少小娘子心儀他。況且, 我年歲尚小, 一直以來都把世子表哥當作親哥哥哩，不敢有其他僭越的想法。”
太夫人剝開一塊糖糕的紙皮，將糖糕塞到她的嘴裏，半聳搭眼皮，道：“若是你能嫁給泠兒, 日後便能常伴外祖母膝下, 泠兒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自幼聰慧, 除非他滿意, 不然誰能左右他的婚事。”
冷不丁嘴中被塞入糖糕，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 她咬著含糊不清的說：“外孫女還有好幾年才及笄，外祖母別太擔憂。若是可以, 丫頭願意常伴外祖母膝下，一輩子伺候您。”
一番話逗得太夫人眉開眼笑, 心中暖意融融，一旁伺候的王嬤嬤忙道：“表姑娘有這份孝心令人動容，證明太夫人平日沒白寵愛姑娘。”
太夫人摟著蘇晚的肩膀，把人攬入懷中，“菀丫頭有心了，只是女大不中留，老婆子是過來人，豈會不明白。丫頭放心，你泠表哥是無望，但是外祖母一定會給你找一個身家清白的如意郎君，待你嫁過去，有淮安侯府作為你的後盾，保證你不會受欺負。”
……
……
裴泠吹著冷風負雙手走回天樞院，發現父親的房中燈火通明，剪影落在窗戶上，侯在門外的小廝遙遙見他，立馬湊上前行禮，道：“世子爺，侯爺等候您多時，吩咐小的看見您告知您一聲。”
裴泠揚眉，不動聲色的問：“父親有說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嗎？”
“侯爺沒說，小的不知情。”
“嗯。”
裴泠擡頭望了一下半弦月，估摸時間尚早，便快步往父親的房中走去。
“世子萬福——”丫鬟俏生生的行禮，給他打簾。
裴泠跨過門檻，走入內。
他的父親正在煮茶，命丫鬟取來大紅袍，並去年冬日收的梅尖雪水烹煮，斟兩碗熱滾滾的茶水，想來是聽見院中的動靜，曉得他來了。
“父親。”裴泠眉眼如常，腰身微彎的問安。
“嗯。”淮安侯招他過來坐下說話。
“方才去祖母的院中陪她用過晚膳，不知父親找孩兒有什麽事？”裴泠掀袍，在淮安侯的對面坐下。
“泠兒，你如今年歲不小，該成家了。”淮安侯頓了頓，把茶盞推送到他跟前，繼續說，“你母親與我談過這事兒，前兩年你用沈家姑娘病故為借口，不便過早定下婚事，而今已過弱冠之年，再不議親，恐旁人議你身子是不是出現什麽問題。”
裴泠吃茶的動作一頓，他放下茶盞，嗤道：“無稽之談。”
“父親只管說，母親看中哪家的小娘子，說與我聽聽。”
淮安侯面上掛不住，端起茶盞吃茶，掩蓋起伏的心緒，他心中有幾分郁悶，孩子過於聰慧，太有主見，也不是什麽好事，卻也把蕭氏看中的幾位姑娘一一說與他聽。
裴泠分析利弊，說道：“吏部尚書文大人家的嫡女文薔，母親不知，父親竟也不知麼？”
淮安侯詫異的擡眼，聽他又說，“聖上有意為東宮選取太子妃，那文薔姑娘孩兒曉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她已在太子聘選妃嬪之名冊，若是母親中意她，趁早打消念頭，被旁人知道，誤以為孩兒要奪東宮所愛，怕不是引得太子掛恨罅隙漸生，耽誤孩兒前程。”
“至於章家姑娘，章大人乃是高偉高t大人的得意門生，此舉必引恩師猜疑，正所謂：眾口鑠金，別說章大人一百個不願，這事傳出去，李閣老必先第一個尋我問明白緣由，眼下朝堂詭譎難辨，孩兒犯不著冒險！”
朝廷黨派林立，除天子心腹外，主要分為兩大派，一派是以內閣大學士李嚴和他門生為主的李派；一派是以閣臣高偉及門生和兵部尚書榮元慶為主的高黨，裴泠的恩師是李派的人，他自然被歸為李派，又怎能與高黨的人牽扯上幹系。
“你母親是深閨婦人，不曉得其中的彎彎道道，文家娘子、章家娘子都不成，那齊家、葉家呢？”淮安侯驚嘆道：“難不成，都不成？！！”
燈下，裴泠眉眼疏冷，點點頭，他道：“婚姻大事，當不得兒戲。這是個玩弄權術的局，竟不知誰要算計我，欺母親不識得如今朝堂的風雲變化，若是我不親自過問，指不定身陷囹圄。”
淮安侯面色難看，蒙上一層陰霾，唇微顫，再不說話。
他的消息的確沒有裴泠的靈通。
“記得外祖母家有幾個世交，均是書香世家，不妨讓母親回去省親，探探口風。”裴泠站起身，同淮安侯說，“孩兒操勞一日公務，疲憊不堪，先回院子裏歇息。”
淮安侯擺擺手，不再看他，眉宇間多是疲倦。
夜裏，夫妻躺在床上悄聲夜話。
淮安侯把今晚同裴泠的談話內容統統告知嫡妻。
黑暗中，蕭氏的面龐褪去脂粉，聞言，煞時一白，慌得猛的擁被坐起，眼角滑下淚珠。
“什麽，文家娘子入太子聘選妃嬪之名冊；章家娘子的父親章大人是高偉高大人的得意門生；”蕭氏長發披散於肩，臉色雪白，她為自己辯解道：“侯爺，這些我都不曉得，那日筵席，我在屏風後窺見得諸多小娘子，旁邊是……忠毅伯夫人，她同我指著這幾位小娘子，說她們品德賢淑，後面尋人打探消息，都說才貌雙全，賢良淑德，我這才動念頭。”
“怎麽辦，被他人曉得我有此意，會不會耽擱泠兒前途？”她神色幽幽，暗自垂淚。
淮安侯翻身坐起來，擁妻入懷，眼前浮現經年，新娶她入門的場景，養在深閨的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娘子，不谙世事，面若芙蓉，眼波如水，他素不喜女色，如意秤挑起紅蓋頭的瞬間，被她的容顏驚艷的時光。至今，他院中只納了位姨娘，與蕭氏感情十分和睦，他低聲安慰她，“不礙事，若是有流言蜚語傳出，叫泠兒徹查清楚，這事幹系重大，你先不要搭理。不如先回外家住上一段時間，你們家不是與好幾個簪纓門第的世交往來嗎？你回去省親，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說不定有意外驚喜。”
“若是都不合適怎麽辦？”
“不要著急，先給泠兒院裏安一兩個貌美乖巧的通房，叫他身邊有個知心人關懷他，過個一兩年，再看看有沒有合適年歲的姑娘。”
蕭氏應了一聲，只得先這樣。
……
……
夜深人靜，翠玉軒燭火未滅。
白日裏吃螃蟹多了，寒氣入體，夜裏蘇晚輾轉反側，說是腹痛難忍，喝了些熱水，還沒緩解些許，倒是越發加重。
抱琴不敢貿然派人去觀鶴齋打擾太夫人，塞些碎銀，叫了守門的婆子披衣出門，去尋大夫回來。
蘇晚蜷縮在被子裏，痛得滿額熱汗，在床上滾來滾去，嘴裏斷斷續續的發出痛苦的低吟。
“姑娘，差遣婆子去尋大夫了，你再忍忍。”
蘇晚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氣，淚水落下，模糊視線。
這麽晚了，出門尋大夫不知尋不尋得到！
每隔一會，她面色慘白有氣無力的問上一句“大夫來沒？”
怡翠見不得姑娘這般痛苦，自告奮勇的站出來，說也要出門去尋大夫，正當眾人六神無主，躊躇不定，守門的婆子終於把一個背著藥箱的江湖郎中帶回來。說來奇怪，守門婆子走了兩三條街都不見診堂藥鋪開門，只有帶刀的官差到處巡邏，找尋無果，她準備打道回府，忽的一背著藥箱的江湖郎中從黑暗中禹禹行來，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這人忽的停住腳步，轉身問她，是不是家中要尋郎中，她病急亂投醫，便拉扯此人回來，如此既不會挨罵能交差，又賺了抱琴姑娘賞的銀錢。
江湖郎中診斷過後，開了一副藥，抱琴命人立馬去煎煮，過了會兒，想想不妥又自個兒親自前往。
約莫半柱香後，抱琴端著熱氣騰騰的藥回來，給蘇晚餵下。
蘇晚喝了小半碗，又吐了一半，折騰半宿，總算是餵完藥，人安然無恙的睡過去。
抱琴松一口氣，她怕這郎中無用，一直沒有給人銀錢，又叫了丫鬟看住他，如今姑娘好轉，她忙給坐在外堂的郎中銀錢，打發人離開。
第二日。
蘇晚病懨懨的躺在被窩裏，沒什麽精神，裴太夫人知曉她病了，免了她的請安和學習，又不曉得她病得多重，先派了心腹王嬤嬤拎了不少好東西過來探望，若是病得太重，便要親自來探望。
丫鬟給王嬤嬤掀了門簾子，迎面撲來的是藥香。
聽見聲響，裏屋的蘇晚連忙叫怡翠攙扶她半坐起來，給她披上外衣，她曉得自己若是病得厲害，太夫人便要親自過來。
“表姑娘——”
王嬤嬤照例關心她，問了她一些話，蘇晚曉得不能讓王嬤嬤知道她是吃螃蟹腹痛病著的，強撐病體，尋借口搪塞，好在王嬤嬤沒細究，讓她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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