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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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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

“你轉學到二中就是因為我對麽?”黎語星開門見山問。

這番突然的詢問, 岑舟徹底楞住。

頓了頓,t黎語星繼續追問:“你嘴上說尊重我的選擇,實際上自己並沒有放棄挽回我們之間的關系對麽?每次只要我發現不對勁, 你都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打消我的疑慮,那麽這次你想好要做什麽解釋了麽?”

岑舟緘默片刻, 對上那雙嚴肅漂亮的杏眸, 坦蕩承認:“你猜對了, 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做解釋了。”

得到確認,黎語星呼吸一窒,小臉緊繃:“我不明白你這樣的堅持有什麽意義?我已經明確跟你說過我們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 大家今後互不打擾,你當時也答應了。現在呢?你在做什麽?”

在接連的質問下, 岑舟平靜開口:“不是什麽事情都需要意義。當時我說我轉學到二中不是為了你沒錯,因為我是為了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跟隨內心去做的。

沒料到當時他那句話背後是這樣的意思, 黎語星一噎, 差點氣笑。

深呼吸一口氣, 眸底閃過一抹思量。

岑舟是一個做什麽事情都很認真的人,或許是他心裏前世因為婚姻帶來的責任感還未完全消散,所以對她有種莫名的執念?

想到這,黎語星重新整理好情緒,試著引導:“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你應該把註意力放在其它想做的事情上。我聽說你讀書時期暗戀過一個女生,只是缺乏勇氣導致錯過了, 或許你可以嘗試彌補遺憾。”

岑舟俊臉詫異,不由詢問:“這是從哪裏聽說的?”

黎語星錯開他的視線, 語氣淡淡:“忘了,只是大概知道有這樣一件事情。”

前世她和岑舟婚後不久, 岑舟的一位老朋友恰好面臨打官司,於是在岑舟的推薦下找到她工作的律所咨詢。

那個時候除了談工作上的事情之外,那位朋友還略帶感慨地跟她提起岑舟以前的事情,說岑舟能夠結婚真是不容易,還以為他要給高中暗戀的白月光守身如玉之類的話。

她有些詫異,但沒有多問,不過還是從那位朋友的閑聊中得知岑舟高中時期難得暗戀一個女生,只是沒有勇氣導致錯過了,之後一直單著,結果某一天突然宣布說要結婚了,他們一行好友著實被震驚到了,還以為岑舟是在開玩笑。那位朋友開玩笑說她魅力大,能讓母單的岑舟動了想要結婚的念頭。

可是只有她和岑舟清楚,兩人只是因為在雙方父母催婚壓力的驅使下走到一起的。

誰都有一段過去,她是不在意岑舟年少時有什麽白月光的,畢竟兩人沒什麽感情基礎,她覺得只要岑舟好好過日子、不背叛婚姻,以及能夠做好一個丈夫和父親應有的樣子就行了。

只是,在聽到他的朋友那樣說之後,卻還是會不自覺放在心上,直到如今主動說了出來。

心念電轉間,眼角餘光裏的少年頷首低嗯,視線仍停留在她身上:“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就是在填補當時的遺憾。”

黎語星楞了楞,沒等她反應過來,又聽岑舟頓了頓,繼續道:“我高中時期是有暗戀的女生沒錯,你可能已經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其實是讀高中的時候。”

“雖然我暗戀的女生最終成為我的太太,但是錯過了那麽多年才走到一起,確實是一種遺憾。”

所以他已經在用行動努力填補前世的遺憾,這一世他想要一開始就陪在她的身邊。

這番話落下,黎語星心口一顫,小臉泛起錯愕。

等等!

也就是說,她是那個白月光?!

腦海中掠過雜亂的思緒,她沒能從任何記憶縫隙中尋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黎語星眉頭緊鎖,心裏蔓延著難以言表的異樣情緒,耳邊盡是自己躁動的心跳聲。

前世高中時期的她在父母的鞭策下,她的生活除了上學讀書就是學習,壓根無心顧暇其它事情,即便是生活中有什麽樣的插曲,也不會被她放在心上,因為那個時候的她渾渾噩噩,就像是一只麻木且行屍走肉的玩偶。

都說大腦有保護機制,那些令人備受折磨的、不好的回憶會難以記起。前世那些在父母強勢掌控下的日子早已變得模糊,只剩下內心無法磨滅的痛苦。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與岑舟之間的邂逅夾雜在那些不願再被提起的記憶裏一同變得模糊,甚至不記得有發生過這樣一回事。

岑舟看出她沒能想起來,開口打破凝滯的氛圍:“想不起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壓制住內心翻湧的情緒,黎語星暗暗深呼吸一口氣,果斷拒絕:“我沒有興趣知道。”

“這個遺憾已經沒有必要填補了,你去填補其它遺憾吧。”

頓了頓,又一針見血地說他:“記得多從實際出發,別做無用功了,好好想想什麽事情才是值得做的。”

而她不值得。

丟下這番提議,黎語星沒再停留,挪步從旁走過。

聽著這些絲毫不留情面的話語,岑舟俊臉神色無異,目光追隨著那抹離開的倩影,身側的手默默收緊。

被一次又一次地狠心推開,心裏自然免不了難受,不過可能是料到會再次被拒絕,他的接受能力倒是比一開始好了很多,現在都能平靜接受了。

想到這,少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轉身跟上那道走遠的身影。

黎語星可能不知道,他除了是一個做什麽事情都很認真的人之外,還是一個很堅持的人。再者,他還有事情沒有弄清楚不是嗎?

這邊,黎語星獨自走了一會兒的山路。

夏夜迎面清爽的山風是一種絕佳享受,只是她這會兒心亂糟糟的,沒有心情感受。

在知道岑舟暗戀的女生是她自己之後,她的心就已經亂了,那一瞬間她沒辦法思考,生怕自己動搖,只想立刻逃開。

現在冷靜了一些,她只能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不要動搖。

身後隱隱傳來一些光亮,黎語星回頭,看到岑舟就走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手裏正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周圍的路。

看樣子他也要離開山頂。

收回視線,黎語星乘著月色繼續往下走。

路有點坡度,腳下又是泥土和碎石,需要控制好步伐和速度,不然容易摔倒。

少年有著長腿優勢,不一會兒便靠近她身後。

就在她以為兩人之間的氛圍會一直持續安靜下去,身後驀然傳來少年好心的提議聲:“下山的路有點黑,你的鞋子也不太方便,可能容易摔倒,還是等車到了再走吧。”

黎語星今晚穿的是譚佳彤一雙白色帶跟的涼鞋,在山路上走確實沒有普通鞋子方便,不過還是婉拒了岑舟的提議:“註意點就行了。”

話音剛落,她腳下一滑,猝不及防地摔坐在地。

“……”

空氣中有一瞬的尷尬。

岑舟神色一怔,剛要上前攙扶,手還沒碰到她的胳膊,面前摔倒的人兒已經迅速站起身。

黎語星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灰,借助岑舟手機手電筒的光亮,低頭看到地上導致她摔倒的罪魁禍首--一塊不小的碎石。

正要重新挪步,右腳還沒落地,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黎語星臉色一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察覺到她的神色變化,岑舟低頭看向她的雙腳,發現右腳和左腳相比明顯腫了一些,俊臉秒變嚴肅:“先別動,腳是不是扭傷了?”

黎語星閉眼深呼吸一口氣,無奈輕嗯:“應該是。”

本來就心煩意亂的,想趕緊離開眼下的氛圍,結果還在這種時候出了差錯。

聞言,岑舟繞到她前面,背對著她蹲下來示意:“上來,我背你下山。”

看著面前寬厚堅實的後背,黎語星微楞,一想到要趴到上邊去未免過於親昵了,小臉微熱,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拒絕道:“不麻煩你了。”

岑舟轉頭看她,劍眉微挑:“如果不用這個方式下山的話,你要被迫待在這裏跟我單獨相處了,你確定嗎?”

黎語星微噎,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別過臉道:“我等游覽車。”

“也行。”岑舟淡淡點頭,隨後站起身看了眼四周,擡手指向右邊方向問:“旁邊有個樹樁,我扶你到那邊坐吧。”

這次,黎語星沒t有拒絕,由他幫忙扶著到一旁坐著歇息。因為這個突發的小插曲,兩人和諧得仿佛沒有發生過剛才不愉快的對話。

在等待游覽車之餘,黎語星把涼鞋先行脫下,發現右腳的腳踝腫得更加明顯了。

伸手正打算試著揉一揉腳踝,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岑舟肅著臉提醒:“扭傷的腳最好不要亂碰,等醫生看看怎麽回事。”

黎語星只好抽回手。

岑舟也收回手,轉而從口袋出摸出一個噴霧瓶遞到她面前:“這是驅蚊水,我看你好像已經被蚊子咬了,可以止癢和預防叮咬。”

沒料到他隨身備著這種東西,黎語星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猶豫之下接過了他的驅蚊水,“謝謝。”

少年隨之挪步:“我再打個電話問問游覽車過來了沒。”

黎語星點頭輕嗯,隨後給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腳都噴上驅蚊水。

片刻後,岑舟回到她身邊,隨意地在旁邊的草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兩人之間的氛圍再次安靜下來。

黎語星悄然側目,看到岑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紅腫的右腳上,頓感不自在,輕咳一聲道:“一直盯著別人的腳看是不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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