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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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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事”

說到這,譚佳彤幽怨地瞪著前方某道背影,“我問了你那個堂叔,想知道那個轉校生帥不帥,結果他鄙視了我。”

突然被cue,黎澤旭轉身,無奈t挑眉:“難道不該鄙視嗎?不過是一個轉校生而已,有什麽稀奇的,你們真是喜歡大驚小怪。”

譚佳彤輕哼:“轉校生又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家是學霸,還長得帥,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男生在我們二中是稀有品種嗎?”

黎語星領著兩人到客廳沙發坐下,隨口搭上話:“所以真的長得很帥嗎?”

黎澤旭切了一聲,做出評價:“三個字:不如我。”

譚佳彤嗆他:“我看是兩個字:嫉妒。”

聽著兩人的鬥嘴,黎語星不由失笑,適時介入:“你們要喝點什麽?還是吃點什麽?”

黎澤旭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大手一揮:“不用麻煩,我們坐會兒就走了。”

說著,好奇問道:“平哥和平嫂都不在啊?”

黎語星輕嗯,拿起杯子轉身去給兩人接水,“他們都上班去了,不過這會兒應該差不多要下班了。”

譚佳彤放下書包,忙著找作業本和練習冊。

黎語星把兩杯水分別放到他們面前,黎澤旭擡眼對上她的視線,神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黎語星見狀,面露疑惑:“怎麽了?”

黎澤旭只好壓低聲音問:“你今天的……吃飯問題是怎麽解決的?有飯可以吃吧?”

原來是關心她的三餐問題,黎語星微微勾唇:“有的,在家裏解決的。”

許艷玲昨天拿到了三百塊,並且要求她今天待在家不用去學校,所以大發慈悲沒有故意餓著她了。她今天醒來看到廚房裏有食材就自行下廚做了點吃的,正好給自己省了點錢。

“那就好。”黎澤旭松了口氣,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白裏透紅的臉蛋上,“感冒不嚴重吧?”

黎語星點頭,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其實沒什麽大礙,只是我媽昨天爭取到了三百塊錢的補償,讓我今天放一天假,這樣看上去合理一些。”

聞言,黎澤旭嘴角抽了抽,頓感匪夷所思:“不是吧!真的假的?平嫂這也太……”

旁邊的譚佳彤也聽得一楞,尷尬得不知道怎麽接話,只好轉移話題:“對了,語星,我今天特地留意了一下,田雅琪的三人小團體好像經過昨天的事情後就鬧掰了,今天都沒在一塊兒玩呢。”

“而且今天早上的升旗儀式上,教導主任發表講話的時候還點名批評了她們三人,這下她們在學校裏還真是‘出名’了。”

黎語星淡淡點頭:“這樣聽來,今天沒去學校確實可惜了。”

“是吧!”譚佳彤邊說邊把翻出來的作業本和練習冊遞給她,“來,這些就是我們的周末作業。”

黎語星伸手接過,“好,謝謝。”

譚佳彤皺眉,故作生氣:“都說了別跟我客氣!”

黎語星無辜眨眼,索性做了一個給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

譚佳彤瞬間被逗笑。

三人正說著話,玄關那邊的屋門傳來動靜,緊接著,響起許艷玲的詢問聲:“語星,誰來了?”

歡快輕松的氛圍就此被打斷,黎語星唇角笑意微斂,低聲道:“是我媽回來了。”

頓了頓,她回應許艷玲:“媽,是澤旭和我的同桌佳彤。”

黎澤旭輕咳一聲,強調:“是澤旭叔。”

黎語星失笑,配合著點頭:“對,澤旭叔。”

這個家夥這麽喜歡“澤旭叔”這個稱呼,看來今後都得這麽喊了。

與此同時,許艷玲走進客廳,譚佳彤禮貌地喊了聲“阿姨”,黎澤旭大大咧咧地招了招手:“hi,平嫂,又見面了!我們見語星今天沒去上學,下午放學特地過來看她,順便把周末的作業送來。”

許艷玲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熱情好客的模樣,她笑著點頭回應:“歡迎你們。”

頓了頓,她將手中提著的一袋東西遞到黎語星面前示意:“我正好買了水果回來。語星,去切蘋果招待客人。”

“好。”黎語星會意點頭,接過袋子便起身往外走。

譚佳彤見狀擺手:“不用了,阿姨,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許艷玲聞言挽留:“哎呀,第一次有語星的朋友來我們家做客,再坐會兒吧。本來我還擔心這孩子性格太悶,在學校裏會不會交不到朋友呢,現在看來可以安心了。”

譚佳彤最終被勸住了。

對於她說的話,黎語星選擇沈默,徑直走出客廳。

第一次嗎?不是的,以前讀初中那會兒她邀請過同學到家裏學習,只是許艷玲和黎平都黑著臉找了個理由趕客,嚇得沒有同學敢來她家了,她也看懂了父母的臉色,不會再主動邀請朋友登門。現在也許是看在黎澤旭是親戚,以及譚佳彤送作業過來的份上給點面子。

不一會兒,黎語星端著切好的蘋果回到客廳。

此刻,許艷玲不知道在和黎澤旭兩人聊什麽,正笑得開懷。

反觀旁邊的譚佳彤和黎澤旭神色各異,扯著唇角笑得很是勉強,看得出只是為了附和長輩,而不是發自內心的笑。

黎語星走上前,把裝著蘋果的盤子放到桌上,自然搭上話:“在聊什麽?”

“來,吃蘋果吧。”許艷玲邊招呼著家裏的小客人,邊拿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嘴邊不忘回道:“我在跟他們說你小時候的趣事呢。”

黎語星給盤子裏的蘋果紮上牙簽,見黎澤旭和譚佳彤不為所動,索性主動給兩人分別遞了一塊蘋果。

兩人接過蘋果,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覆雜。

許艷玲的話還在繼續:“語星,你還記得你之前在老家養過一只公雞嗎?好像是養了兩年,你每天都要親自餵它、抱它,還會跟它說話,你外婆說你還給它取了名字叫……面包,對吧?”

黎語星原本想給自己拿一塊水果,聞言,瞳孔一縮,手頭上的動作倏地頓住,霎時胃口全無。

“饅頭。”

她聽到自己平靜的語氣裏帶了微不可察的顫音。

許艷玲點頭,說得興起:“啊對,叫饅頭。我剛才就跟澤旭他們說這個事兒呢。當時你來到這邊,那只公雞也被帶過來了,就栓在洗手間裏邊養著。”

“後來被我們宰了吃了,你放學回家被我催著喝了碗湯就要去找它,那會兒我跟你說那只公雞已經變成你剛才喝的那碗雞湯,肉都被你爸和幾位親戚伯伯吃了,結果你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哈哈哈你說你怎麽這麽可愛?當時就跟拍電影似的,突然間就哭出來,把大家都整懵了。這個事情你還記得不?”

再次提起剛才說過的話題,許艷玲仍舊開懷大笑,絲毫沒留意到其他人微妙的神色。

黎語星垂眸,跟著笑了一聲,眼裏不見一絲笑意,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記得。”

她不可能忘記那天的。也就是在那一天,七歲的她又氣又難過,用稚氣的聲音哭喊著“饅頭會詛咒你們的”,迎來的是許艷玲的一巴掌。

那只公雞是她小時候和外婆去趕集,無意間撿到的一只小雞崽,那個攤主說這只小雞蔫巴巴的,遲早會死的,沒必要留著了,於是她撿了回去。

後來,小雞崽奇跡般地挺過來了,她說它是奇跡,想給它取名“奇跡”,但是又覺得這麽可愛的小雞應該叫可愛一點的名字,於是看它喜歡啄地上的饅頭碎屑吃,她就喊它“饅頭”。它逐漸從一只巴掌大的小雞,變成一只羽毛鮮艷發亮的大公雞。

饅頭很聰明,可能是把她當媽媽或者小夥伴了,只要看到她出現就會立刻跟在旁邊,就像一個小保鏢似的,她也總是會摸摸它、抱抱它,沒人陪她的時候,她還可以跟它玩、跟它說話。

當初她父母接她到這邊的時候主動提起帶上這只公雞,她還以為可以繼續養著它,結果他們只是為了吃掉她最好的夥伴。

前世成年後的她把種種傷害深埋心底,不願再提起,跟母親的關系也在她脫離這個家之後降到了冰點。只是沒想到重生後還能被自己母親當做笑料,當眾揭開這道深刻的童年傷疤。

心念電轉間,黎澤旭的聲音驀然響起:“平嫂,語星一整天都沒出去透氣了,我們正好打算回去了,我讓語星送送我們。”

譚佳彤立刻響應,背上書包便從沙發起身,“對,我們得回去了。”

許艷玲點頭:“行,語星,你送送吧。”

隨後,黎語星跟著他們一同從家裏離開。

一脫離屋裏令人莫名壓抑的窒息氛圍,黎澤旭長舒一口氣,忍不住吐槽:“平嫂太過分了,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笑出來好吧!”

譚佳彤挽著黎語星的胳膊,讚同點頭:“確實過分,我代入一下子我養的魚要是被我爸媽吃了,我肯定哭死過去。”

說到這,她同情地看著身旁的黎語星道:“語星,我能夠理解你當時的難過。你別跟大人一般見識,我爸媽也經常在別人面前拿我的一些事情當做笑料說出來,真的很討厭!”

“他們很多時候是不會站在我們的t角度思考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時刻提醒自己,以後千萬不要成為跟他們一樣的大人。”

大多時候,也就只有同齡人最能站在同齡人的角度看待事情,並且感同身受。

黎語星點頭輕嗯,前世她確實一直在避免成為自己父母那樣的大人,只是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太大,有時候她遇到煩心事,情緒多多少少會有些失控,不過好在每次情緒不對勁時,她都能及時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冷靜。

收回思緒,黎澤旭和譚佳彤分別牽著自行車走在她的身旁,黎語星心裏泛起暖意,剛才他們都看出她的不對勁,所以特地跟許艷玲提出讓她出來送他們。

“謝謝你們。”在抵達小區大門之際,黎語星打破了三人間略顯安靜的氛圍。

黎澤旭和譚佳彤聽得一楞,而後一臉無語。

黎澤旭皺眉:“再跟我客氣這些有的沒的,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沒錯!”譚佳彤點頭附和,同時故作生氣,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黎語星失笑,“好的,明白。”

頓了頓,她的目光落在對面喧鬧的街道上,神色若有所思,不由開口道:“澤旭叔、佳彤,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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