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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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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修)

兩人之後去了賭坊, 玩了幾把後又去戲樓,在街面上閑逛時,忽然見許多人爭相往一個地方湧去。

晏瑯攔住一個人問, 才知是順池街與明陽街交匯處的白鶴樓, 那位名冠盛京的美人要出來了。

美人是個男子, 稱“明公子”,他是去年才出現在白鶴樓的,東家也管不了他,在明公子未出現以前, 白鶴樓有“春花秋月”四位公子, 還有“陽春白雪”四位美人姑娘。

而在這位明公子來了後,不管是春花秋月還是陽春白雪都要列於他之後,據說瞧見過這位明公子模樣的人,當時如墜夢中,後定會望著無論如何再見一次。

絕對可稱“神仙”之顏。

不過明公子輕易不出現, 他的表演只是自己想表演,隨時可以, 隨時起興。

上次到如今, 已隔好幾個月了。

並且每次表演也就一舞或者幾曲而已。

這位明公子自身神秘, 背後據說有大靠山。

京中不乏權貴, 見識過明公子的容貌後, 想強行“攬”美人的,都未得逞過, 不管是用什麽手段……

聽聞有雇刺客想強“擄”的,而明公子身邊, 環繞著抱琴、琵琶、笙、箜篌的四位女子武藝十分高強,至今無人能動得了他。

這般的“美人”就更是令人趨之若鶩了。

晏瑯與陳吉安也立時來了興致, 或者說,晏瑯很有興致,喚著陳吉安一道去。

之前錯過的,也就還有這位美人,她從未見過。

晏瑯隨著街上的人去往白鶴樓。

他們此時本在不遠的街上,一刻鐘後,晏瑯與陳吉安到了樓中。

此時已擠滿了人。

不過明公子會出現的地方在七樓以及偶爾的雅鶴閣三樓,□□樓也是明公子的地盤,不過這是不允許其他人上去的地方,白鶴樓共有九樓。

明公子的面不是什麽人都能見,需交三錠金子才能上去。

這三錠金子就能難倒一批人,不說有些達官貴人還未得消息,就明公子的習慣,有可能你上去,他已表演完了,屆時錢也白費,所以樓上比樓下,人要少得多。

兩人在人群裏往前,陳吉安帶著晏瑯很快走到一樓梯口,他交給樓梯口的守衛三錠金子,上樓去,到了七樓。

剛上七樓的廊面,晏瑯扶著樓梯口扶手,喘氣道:“要看美人可真不容易。”

陳吉安幾乎沒有氣喘,他道:“是——”

他道:“快點,不然美人兒待會兒又要看不上了。”

晏瑯趕緊跟上,還有一截廊,不能功虧一簣。

她跑到廊的盡頭,那裏有個舞臺,舞臺兩旁掛著縵紗,舞臺周遭已擠滿了人,兩側廊道旁也是人,晏瑯在遠處看見,舞臺上兩側有兩位分別抱著琴與琵琶的侍女。

曲音已經停了。

晏瑯擠到前面一點去時,瞧來是結束了,她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背影著白色帶粉的衣服,順長的t黑發直垂到曳地的衣裾上去。

而人影,正往舞臺北面的一個暗門方向走去,那是離開的地方。

晏瑯很想喚聲不,但,只能看著人影消失。

而旁側眾人的表情,都是一副還沈浸在方才美色沖擊中的狀態。

真……如此美嗎?

晏瑯聽人道:“公,公子的手,也是這般美啊……”

“公子真乃仙人矣!”

“公子……”

“無憾了,無憾矣。”

晏瑯蒙臉,她搓了一下,天,她沒見到,就差一點……

陳吉安見晏瑯這樣,他道:“很遺憾嗎?”

晏瑯道:“那可是美人矣,你不想看嗎?”

陳吉安背倚在後側的欄上,他道:“唔……我是男人,他再美也是男人,除了看,我也不會有其他什麽心思。”他偏頭過來對她笑。

晏瑯:“……”

她道:“男人不也能喜歡男人……”

陳吉安道:“我可不喜歡男人——”他問,“你不會,喜歡男人吧?”他試探,眼神中仿佛有種晏瑯看不明的光。

晏瑯道:“我當……”她道,“我當然不是,我喜歡女人。”

陳吉安道:“這就是了。”他眼裏的光略掩去,下頤微仰,嘴角有著同樣微仰的笑。

過了會兒,他忽然靠過來一點,道:“你若是喜歡男人,那我還得想想了。”他說得很慢,上下看她,眼神仿佛要將她看透,那蔚藍的光在瞳孔的水波裏微漾,有種不好說的奇怪,但他一直帶著笑。

晏瑯推了人一把,她道:“陳吉安,你這是——要與我說胡話了?”瞪他一眼。

陳吉安接收到她眼神,他道:“小瑯,要不要,開個玩笑?”他挑眉看她,將身子挪開一點,手肘靠在橫欄上,看她。

晏瑯問:“什麽玩笑?”

陳吉安道:“若是,你喜歡男人,你會不會,喜歡我?”他好像饒有興趣。

晏瑯道:“你這是什麽玩笑。”她道,“我沒興趣。”

陳吉安道:“看,開個玩笑都開不了。”他道,“就——沒勁啊。”

晏瑯道:“陳吉安,你不會是有喜歡的女子了,現在,擱這沒自信呢?”晏瑯頭往前,揶揄他。

陳吉安表情立時一哂,他道:“我會沒自信?”聲音略提高。

而後他幾乎是立時轉身,手肘撐在橫欄上,雙手撐著臉,偏頭看向她道:“不過女子嘛……”

他就不說了,把視線收回去,只是看著下方,下方的人群。

晏瑯道:“什麽?陳吉安你不會真是有喜歡的女子了吧?”她也隨著往下看,沒看出什麽,也不知他在看什麽。

陳吉安道:“你猜。”

晏瑯道:“我可不猜,”她道,“你在看什麽?”走過去,而陳吉安或者是聽到她聲音似在遠處,或者她本人靠近,他沒意料,他一只手捧著臉,自然轉頭,沒料晏瑯忽然靠得這麽近,他手一放開,晏瑯的臉就戳在他面前,那麽近,那麽白生生,又纖細的臉。而晏瑯的視線在朝向下方,似乎是好奇他在觀看的事物。

而陳吉安卻像是被什麽給忽然抓緊了胸口,他竟立時微往後撤,眼有點驚的看向她,一側手緊緊抓住橫欄。

晏瑯道:“陳吉安,你幹什麽,我嚇著你了?”她也有點被他驚了,略奇怪看他,一手也搭在橫欄上。

陳吉安道:“沒……”他略按一下心口,然後將手迅速拿下,他問:“你怎麽忽然靠這麽近,也不打聲招呼……”

晏瑯道,“我近你還要打招呼啊?”這是什麽道理,她道,“我這麽嚇人?”她微偏頭,面上有點笑,瞧著像“幸災樂禍”。

真想不到,她能嚇到陳吉安。瞧他的眼方才,真是一瞬眼微放大,是驚的,那眼定定的投向她。

陳吉安道:“嗯。”

晏瑯:“……”

她道:“自己膽子小,還說我嚇人?”晏瑯轉回身去。

陳吉安道,“是,我膽子小。”他語氣有點奇怪,好像是有點沒底氣。

晏瑯又轉頭過來看他,陳吉安瞧她轉頭,他道:“別看了。看什麽。”他兩只手輕按住晏瑯的頭,然後讓她轉回去。

晏瑯:“……”

方才總有股奇怪的感覺,不過晏瑯不糾結這事。

而陳吉安在後看她一眼,也又往前,走到晏瑯旁側,站在方才的地方,與她一道立在欄旁。

方才晏瑯詢問陳吉安是否有喜歡的女子的事被這一打岔,兩人都忘了。

之後許久,晏瑯才想起,陳吉安好像對誰都沒什麽興趣,男孩兒若是在一起,對哪位女孩兒有興趣,都會提一提,但他從未提過。

如晏瑯,若是對白鶴樓某位美人有興趣,她都會明顯表現,所以晏瑯心裏覺著,陳吉安就是故弄玄虛,逗她玩的。

兩人在欄旁站了會兒,晏瑯道:“我準備去找雪姑娘玩了,不知雪姑娘有沒有空閑。”

她問:“你呢?”

陳吉安道:“我也想聽雪姑娘彈琴。”

晏瑯道:“那再瞧春姑娘有沒有時間吧。”

幸運的是,兩位姑娘都有時間,未有接待其他客人。

她們是花魁,且賣藝不賣身,在客人上有一定的選擇餘地。

晏瑯與陳吉安聽了會兒雪姑娘彈琴,又品了會兒春姑娘的茶,快至黃昏時,才離去。

走出白鶴樓,沿著白鶴樓旁側的一條小街過去,再過幾條街,就能走上回宮城的大道。

行在白鶴樓旁側的街道時,白鶴樓第九樓上,推開了一扇窗,窗戶開的方向,下方正好對上晏瑯行的那條街。

晏瑯的身影與陳吉安的身影匯入越來越少的人群中。

窗旁,先有一只手伸出來,之後又是一只手,兩只手在編著一個草編的兔子,旁側的案上擺著一個同樣以草編的小人。

那雙手,見過的人絕不會忘記。

蔚霞色的衣物是陪襯,人雙手手肘撐在窗戶處,柔軟的黑發灑落肩頭,他看著外間景色,視線漸漸落在人群中,瞧見其中一個身影,略多瞧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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