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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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聽了夫人的話, 餘承安也很是想不通，為何信王殿下在看到小女嬰第一眼後，就變得比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上心。
不過當白白嫩嫩的小窈娘朝他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後, 餘承安立刻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 甚至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在大驚小怪。
他和茯苓的女兒從出生落地就帶著一股天生的靈氣, 一雙大眼睛烏黑透亮，縱是最上等的寶石都比不上其中的光澤，此時她看著自己，仿佛知道自己是她的親生父親，睫毛都不眨一下。
“我去迎一迎信王殿下。”餘承安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臉, 只覺得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們的女兒。
“嗯。”林茯苓應聲, 又讓侍女們將清涼的酸梅湯和新鮮的瓜果端過來。
信王每次過來，林茯苓和餘承安夫妻兩人既對他保有身份上的尊敬, 又總是因為他的年紀將他親昵地當作一個小少年對待。
他們成婚居住的這座府邸是餘家耗費巨資買下的, 面積很大，但又因為餘家父母更多時候住在蘇州城，所以很空曠清靜。
餘承安林茯苓兩人還有小窈娘都住在東院, 為了讓妻女住的更舒服, 餘承安又花銀子修建了一個綠蔭簇擁的花草園。
蕭焱邁步走進去, 喧囂和燥熱頓時消失, 他的耳邊甚至聽到了樹葉婆娑和小鳥啼叫的聲音。
小少年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清風，愜意地瞇了瞇眼睛，他喜歡也很滿意餘家這個地方。
反正比皇宮那個鬼地方好。
一想到那些汙糟，小少年厭惡不已地撇了撇嘴, 到了出宮建府的年紀, 他一定早早搬出去。
“信王殿下。”餘承安看到小少年臉上的不悅誤以為他心情不好，眼神微含著關切。
雖然之前他們夫婦兩人對信王殿下時常過來感覺有些苦惱, 但是長久地相處下來，他們也早就與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少年熟悉起來。
因為自己生意上的順利，餘承安的心中更對小少年有著深深的感謝。他並不傻，明白在背後長央殿的淑夫人母子幫了他很多。
哪怕就是沒開口，他們與自家密切的來往也可以讓京城中的大部分人不敢為難他。
當然福禍相依，與長央殿敵對的一方也會將他們夫婦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不過餘承安也不是軟柿子，他很清楚自己得到的利遠遠大於弊。
“帶孤王去見窈窈。”小少年發現了他的關心，臉色恢覆了正常，微揚著下巴十分矜貴的模樣。
他生的很是精致，單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就能看出長大後獨絕的風姿。尤其小少年現在應該已經在學習君子六藝了，與容貌糅合在一起的氣質每每都讓餘承安感慨不已，此子未來絕對不凡。
“信王殿下這邊請，從宮中出來應該累了吧，今天天氣十分炎熱。”餘承安恭敬地側讓一步，讓小少年走在自己的前面，隨後就看到了他有些汗濕的衣冠。
“孤王騎馬前來，這些路而已怎麽會累。”蕭焱才不肯承認他確實熱到了，全身上下也黏噠噠的很不舒服，他重點強調了自己現在學會了騎馬，而且騎的速度很快。
“殿下年紀輕輕就能習得一身好騎術，令草民十分佩服。想當年，草民光學上馬就學了有一個月之久。”餘承安看懂了少年的小心思，毫不吝嗇地出口誇獎，又問小少年的馬被安置到了何處。
蕭焱緩慢地嗯了一聲，狀似無意往身後瞥去，餘承安便看到了一只在院門口探頭探尾的小馬。
小馬通身是棗紅色的，只四個腳蹄烏黑如墨，大大的眼睛頗具靈性，眼睫毛很長，似是知道餘承安就是這處庭院的主人，渴望地盯住了他不放。
它嗅到了滿院的花草香，很想和自己的小主人一起進來，可是小主人將它留在了門口，小馬就知道唯有庭院的主人同意了它才能進去。
“好俊的馬！”餘承安眼力很好，認出小馬身具西域血統，忍不住上前仔細端詳，還想用手摸一摸。
“……普普通通吧，孤王見它不笨才肯允許它成為孤王的坐騎。”小少年翹了翹微薄的唇角，又沈聲讓小馬老實一點，“朱玄，不許動。”
小馬很聽話，四個蹄子整整齊齊地站好，看見庭院的主人手掌湊過來還主動低下了頭，輕輕地觸碰。
餘承安為小馬的聰慧驚嘆，直接說東院地方大，有一處林子長的也茂盛，足夠讓小馬在裏面撒歡。
“嗯，孤王知道了。”小少年點點頭，也不讓宮裏的內侍插手，他自己主動松開了系著小馬的繩子。
凡是他喜歡鐘意的，蕭焱都不允許除了他之外的人動一下，由此可見，他對這匹普普通通的小馬十分滿意。
餘承安在一旁看著，默默地將這點記在了心裏。
小馬一被主人松開就明白了自己得到了進入這處庭院的許可，高興地擡了擡頭叫了一聲，找準清香的林子，噠噠噠跑過去了。
而小少年也終於走進屋中，見到了粉嫩嫩的小女嬰。
“窈窈！”他的眼中再沒有其他的任何人，包括餘承安林茯苓夫婦，直勾勾地將一小點的女嬰看了一遍，大步上前。
他用兩只手臂把小女嬰抱了起來，抱的很穩很緊，姿勢也十分熟練。
餘承安和林茯苓因為不放心，不錯眼地看著，然後就驚訝地發現，小少年甚至會輕輕拍著窈娘的後背，哄她睡覺。
窈娘對著他張了張嘴巴，他就知道小女嬰餓了或者是渴了，一勺一勺地餵她溫熱的羊奶或者清水。
林茯苓想要接過去，還被小少年無聲地拒絕了，篤定地說他自己一個人就足夠，窈窈不喜歡別人觸碰。
親生的母親在他的口中竟然也成了外人？
餘承安的眼皮跳了跳，忽然就想到了前不久看到的那一幕，信王殿下對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有著強烈的獨占欲，所以小少年這是將他和茯苓的寶貝女兒當作自己的了？
這怎麽行？
餘承安輕咳了一聲，委婉地提醒以小少年的體力無法照顧孩童太久，更別說信王殿下之前還學習君子六藝，騎著馬前來，萬一累的狠了，回頭陛下和夫人都要問罪。
“孤王說了，孤王不累！”蕭焱面無表情地否認他的說法，壓根不把小女嬰還給她的親生父母。看他的架勢，若不是如今他還要住在宮裏，是肯定會把小女嬰帶回去的。
餘承安的勸說沒行通，只好和夫人繼續認真地盯著。
好在小女嬰很乖巧，從頭到尾不僅沒有哭鬧，還睜著那雙清澈幹凈的大眼睛朝著人笑，對小少年的照顧也來者不拒。
最後困倦的時候，她也肯依偎在小少年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睡覺，香香軟軟的一小團格外的聽話。
“窈窈睡了，明日孤王再來。”眼看著天色暗了，蕭焱將小女嬰放回到小床上，才給了一些面子喝下了酸梅湯，又吃了一碗水果漿酪。
然後他就要回宮了。
這次不必餘承安再送出門外，他自己喚了小馬的名字，熟門熟路地走出東院，騎上去就離開了。
青澀到稚嫩的背影遠遠地讓人望去，已經初具王者的風姿。只是可惜，如今更多的人站在郭皇後和東宮太子一邊，信王和淑夫人的處境看似鮮花著錦實則岌岌可危。
餘承安等到內侍跟上去了，才緩緩收回目光踱步返回妻女在的地方。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內心思量，信王殿下的母族是青州城褚家，而聽說褚家近年來和淑夫人不睦，或許他在窈娘還小的時候可以再努力一些……
郭皇後所在的郭家名聲可不怎麽好，而那位太子殿下似乎也不好相與。
餘承安突然萌發了踏入官場的心思，可惜他的才學比起來經商實在是平平。
思來想去，他決定換個方法。
因為經常出海，餘承安實際上見到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記得自己有一次途經一座海島時見到島上人在食用植物根莖，起了興趣，想用東西換取，卻被海島人警惕不已地拒絕驅逐……
海島面積小，生活的人並不少，且一個個並無面黃肌瘦之態，餘承安當即就猜測那種植物根莖出產一定不少，才能讓海島上的人對可以飽腹的漁獲都不甚在乎。
上一次他沒有換到，若這一次他循著記憶用海島上更需要的布匹綢緞還有瓷器香料去交換，說不定就能把那種植物根莖拿到手。
種到田莊中，他的猜測如果能證實，將其獻上去，餘承安有信心能從對他態度印象還不錯的天子那裏得到一官半職。
想到了這一點，他加快了腳步，趁著女兒還在熟睡，將自己的打算溫聲說給妻子林茯苓知道。
“那海島我之前就去過一次，風平浪靜的情況下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或許拿到了那種植物根莖之後，我們就可以給窈娘一個更好的出身。”
餘承安心知肚明岳家包括很多和妻子來往的人都對他的商戶身份有微詞，如果可以更進一步，他當然不想要妻女受委屈。
聽了他的解釋，林茯苓沈默了片刻，應下了。
雖然擔心承郎出海時會遇到風浪，但是現在他只是去一趟曾經去過的海島，還是奔著往上去的路，她沒有理由拒絕。
“一切小心，我和窈娘在家裏等你。信王殿下時常過來，你也不必為我們擔憂。”女子笑著這麽說。
餘承安牽起了她的手。
一個月後，餘家商船離開京畿港口，又再過了一個月，商船如期返回，只是船上空空，似乎沒有交換到有價值的東西。
接下來小半年的時候，餘家的商船仍舊是空空而歸，像是遇到了黴運一蹶不振，有些見不得餘承安和林茯苓好的人立刻幸災樂禍起來。
在小窈娘的周歲禮上，林家長兄和秦氏還裝模作樣地說教起來，話裏話外全是讓餘承安老老實實經營幾家鋪子，商戶人家太過於重利沒準哪一天就橫死外頭了。
餘承安微笑著並未說什麽，林茯苓氣到臉紅，當著父母的面冷聲道不需要長兄和長嫂多管閑事，算是正式和他們撕破了臉皮。
秦氏還想再說，乖乖待在母親懷中的小女嬰窈娘突然拍了拍小手，咿呀咿呀了兩聲。
深知女兒反應代表什麽的餘承安和林茯苓對視一眼，不再和兄嫂爭執，而是緊緊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下一瞬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又長高一些的信王殿下帶著一大群宮人走了進來，將手中的聖旨隨便扔給餘承安，他抱住了已經張開手臂等著的小女嬰。
“恭喜餘郎君，恭喜林女醫，餘郎君獻寶有功，陛下很是欣慰，經由朝中大人們一同決定，封餘郎君為定海伯。”
“以後，這裏就是定海伯府了。”
宮人中為首的內侍笑瞇瞇地道出了這一個好消息，又將陛下和淑夫人特別送給小女嬰的周歲禮呈上。
餘家頓時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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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夫人的話, 餘承安也很是想不通，為何信王殿下在看到小女嬰第一眼後，就變得比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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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茯苓的女兒從出生落地就帶著一股天生的靈氣, 一雙大眼睛烏黑透亮，縱是最上等的寶石都比不上其中的光澤，此時她看著自己，仿佛知道自己是她的親生父親，睫毛都不眨一下。
“我去迎一迎信王殿下。”餘承安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臉, 只覺得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們的女兒。
“嗯。”林茯苓應聲, 又讓侍女們將清涼的酸梅湯和新鮮的瓜果端過來。
信王每次過來，林茯苓和餘承安夫妻兩人既對他保有身份上的尊敬, 又總是因為他的年紀將他親昵地當作一個小少年對待。
他們成婚居住的這座府邸是餘家耗費巨資買下的, 面積很大，但又因為餘家父母更多時候住在蘇州城，所以很空曠清靜。
餘承安林茯苓兩人還有小窈娘都住在東院, 為了讓妻女住的更舒服, 餘承安又花銀子修建了一個綠蔭簇擁的花草園。
蕭焱邁步走進去, 喧囂和燥熱頓時消失, 他的耳邊甚至聽到了樹葉婆娑和小鳥啼叫的聲音。
小少年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清風，愜意地瞇了瞇眼睛，他喜歡也很滿意餘家這個地方。
反正比皇宮那個鬼地方好。
一想到那些汙糟，小少年厭惡不已地撇了撇嘴, 到了出宮建府的年紀, 他一定早早搬出去。
“信王殿下。”餘承安看到小少年臉上的不悅誤以為他心情不好，眼神微含著關切。
雖然之前他們夫婦兩人對信王殿下時常過來感覺有些苦惱, 但是長久地相處下來，他們也早就與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少年熟悉起來。
因為自己生意上的順利，餘承安的心中更對小少年有著深深的感謝。他並不傻，明白在背後長央殿的淑夫人母子幫了他很多。
哪怕就是沒開口，他們與自家密切的來往也可以讓京城中的大部分人不敢為難他。
當然福禍相依，與長央殿敵對的一方也會將他們夫婦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不過餘承安也不是軟柿子，他很清楚自己得到的利遠遠大於弊。
“帶孤王去見窈窈。”小少年發現了他的關心，臉色恢覆了正常，微揚著下巴十分矜貴的模樣。
他生的很是精致，單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就能看出長大後獨絕的風姿。尤其小少年現在應該已經在學習君子六藝了，與容貌糅合在一起的氣質每每都讓餘承安感慨不已，此子未來絕對不凡。
“信王殿下這邊請，從宮中出來應該累了吧，今天天氣十分炎熱。”餘承安恭敬地側讓一步，讓小少年走在自己的前面，隨後就看到了他有些汗濕的衣冠。
“孤王騎馬前來，這些路而已怎麽會累。”蕭焱才不肯承認他確實熱到了，全身上下也黏噠噠的很不舒服，他重點強調了自己現在學會了騎馬，而且騎的速度很快。
“殿下年紀輕輕就能習得一身好騎術，令草民十分佩服。想當年，草民光學上馬就學了有一個月之久。”餘承安看懂了少年的小心思，毫不吝嗇地出口誇獎，又問小少年的馬被安置到了何處。
蕭焱緩慢地嗯了一聲，狀似無意往身後瞥去，餘承安便看到了一只在院門口探頭探尾的小馬。
小馬通身是棗紅色的，只四個腳蹄烏黑如墨，大大的眼睛頗具靈性，眼睫毛很長，似是知道餘承安就是這處庭院的主人，渴望地盯住了他不放。
它嗅到了滿院的花草香，很想和自己的小主人一起進來，可是小主人將它留在了門口，小馬就知道唯有庭院的主人同意了它才能進去。
“好俊的馬！”餘承安眼力很好，認出小馬身具西域血統，忍不住上前仔細端詳，還想用手摸一摸。
“……普普通通吧，孤王見它不笨才肯允許它成為孤王的坐騎。”小少年翹了翹微薄的唇角，又沈聲讓小馬老實一點，“朱玄，不許動。”
小馬很聽話，四個蹄子整整齊齊地站好，看見庭院的主人手掌湊過來還主動低下了頭，輕輕地觸碰。
餘承安為小馬的聰慧驚嘆，直接說東院地方大，有一處林子長的也茂盛，足夠讓小馬在裏面撒歡。
“嗯，孤王知道了。”小少年點點頭，也不讓宮裏的內侍插手，他自己主動松開了系著小馬的繩子。
凡是他喜歡鐘意的，蕭焱都不允許除了他之外的人動一下，由此可見，他對這匹普普通通的小馬十分滿意。
餘承安在一旁看著，默默地將這點記在了心裏。
小馬一被主人松開就明白了自己得到了進入這處庭院的許可，高興地擡了擡頭叫了一聲，找準清香的林子，噠噠噠跑過去了。
而小少年也終於走進屋中，見到了粉嫩嫩的小女嬰。
“窈窈！”他的眼中再沒有其他的任何人，包括餘承安林茯苓夫婦，直勾勾地將一小點的女嬰看了一遍，大步上前。
他用兩只手臂把小女嬰抱了起來，抱的很穩很緊，姿勢也十分熟練。
餘承安和林茯苓因為不放心，不錯眼地看著，然後就驚訝地發現，小少年甚至會輕輕拍著窈娘的後背，哄她睡覺。
窈娘對著他張了張嘴巴，他就知道小女嬰餓了或者是渴了，一勺一勺地餵她溫熱的羊奶或者清水。
林茯苓想要接過去，還被小少年無聲地拒絕了，篤定地說他自己一個人就足夠，窈窈不喜歡別人觸碰。
親生的母親在他的口中竟然也成了外人？
餘承安的眼皮跳了跳，忽然就想到了前不久看到的那一幕，信王殿下對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有著強烈的獨占欲，所以小少年這是將他和茯苓的寶貝女兒當作自己的了？
這怎麽行？
餘承安輕咳了一聲，委婉地提醒以小少年的體力無法照顧孩童太久，更別說信王殿下之前還學習君子六藝，騎著馬前來，萬一累的狠了，回頭陛下和夫人都要問罪。
“孤王說了，孤王不累！”蕭焱面無表情地否認他的說法，壓根不把小女嬰還給她的親生父母。看他的架勢，若不是如今他還要住在宮裏，是肯定會把小女嬰帶回去的。
餘承安的勸說沒行通，只好和夫人繼續認真地盯著。
好在小女嬰很乖巧，從頭到尾不僅沒有哭鬧，還睜著那雙清澈幹凈的大眼睛朝著人笑，對小少年的照顧也來者不拒。
最後困倦的時候，她也肯依偎在小少年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睡覺，香香軟軟的一小團格外的聽話。
“窈窈睡了，明日孤王再來。”眼看著天色暗了，蕭焱將小女嬰放回到小床上，才給了一些面子喝下了酸梅湯，又吃了一碗水果漿酪。
然後他就要回宮了。
這次不必餘承安再送出門外，他自己喚了小馬的名字，熟門熟路地走出東院，騎上去就離開了。
青澀到稚嫩的背影遠遠地讓人望去，已經初具王者的風姿。只是可惜，如今更多的人站在郭皇後和東宮太子一邊，信王和淑夫人的處境看似鮮花著錦實則岌岌可危。
餘承安等到內侍跟上去了，才緩緩收回目光踱步返回妻女在的地方。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內心思量，信王殿下的母族是青州城褚家，而聽說褚家近年來和淑夫人不睦，或許他在窈娘還小的時候可以再努力一些……
郭皇後所在的郭家名聲可不怎麽好，而那位太子殿下似乎也不好相與。
餘承安突然萌發了踏入官場的心思，可惜他的才學比起來經商實在是平平。
思來想去，他決定換個方法。
因為經常出海，餘承安實際上見到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記得自己有一次途經一座海島時見到島上人在食用植物根莖，起了興趣，想用東西換取，卻被海島人警惕不已地拒絕驅逐……
海島面積小，生活的人並不少，且一個個並無面黃肌瘦之態，餘承安當即就猜測那種植物根莖出產一定不少，才能讓海島上的人對可以飽腹的漁獲都不甚在乎。
上一次他沒有換到，若這一次他循著記憶用海島上更需要的布匹綢緞還有瓷器香料去交換，說不定就能把那種植物根莖拿到手。
種到田莊中，他的猜測如果能證實，將其獻上去，餘承安有信心能從對他態度印象還不錯的天子那裏得到一官半職。
想到了這一點，他加快了腳步，趁著女兒還在熟睡，將自己的打算溫聲說給妻子林茯苓知道。
“那海島我之前就去過一次，風平浪靜的情況下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或許拿到了那種植物根莖之後，我們就可以給窈娘一個更好的出身。”
餘承安心知肚明岳家包括很多和妻子來往的人都對他的商戶身份有微詞，如果可以更進一步，他當然不想要妻女受委屈。
聽了他的解釋，林茯苓沈默了片刻，應下了。
雖然擔心承郎出海時會遇到風浪，但是現在他只是去一趟曾經去過的海島，還是奔著往上去的路，她沒有理由拒絕。
“一切小心，我和窈娘在家裏等你。信王殿下時常過來，你也不必為我們擔憂。”女子笑著這麽說。
餘承安牽起了她的手。
一個月後，餘家商船離開京畿港口，又再過了一個月，商船如期返回，只是船上空空，似乎沒有交換到有價值的東西。
接下來小半年的時候，餘家的商船仍舊是空空而歸，像是遇到了黴運一蹶不振，有些見不得餘承安和林茯苓好的人立刻幸災樂禍起來。
在小窈娘的周歲禮上，林家長兄和秦氏還裝模作樣地說教起來，話裏話外全是讓餘承安老老實實經營幾家鋪子，商戶人家太過於重利沒準哪一天就橫死外頭了。
餘承安微笑著並未說什麽，林茯苓氣到臉紅，當著父母的面冷聲道不需要長兄和長嫂多管閑事，算是正式和他們撕破了臉皮。
秦氏還想再說，乖乖待在母親懷中的小女嬰窈娘突然拍了拍小手，咿呀咿呀了兩聲。
深知女兒反應代表什麽的餘承安和林茯苓對視一眼，不再和兄嫂爭執，而是緊緊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下一瞬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又長高一些的信王殿下帶著一大群宮人走了進來，將手中的聖旨隨便扔給餘承安，他抱住了已經張開手臂等著的小女嬰。
“恭喜餘郎君，恭喜林女醫，餘郎君獻寶有功，陛下很是欣慰，經由朝中大人們一同決定，封餘郎君為定海伯。”
“以後，這裏就是定海伯府了。”
宮人中為首的內侍笑瞇瞇地道出了這一個好消息，又將陛下和淑夫人特別送給小女嬰的周歲禮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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