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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晉江文學城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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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獨家

箭矢離弦發出的聲音幾乎要將顧憐擊潰, 她眼睜睜看著鋪天蓋地的飛箭射向蕭遲硯的方向,她被誠王掐住了頸,拼命捶打著他的手臂想要掙脫卻只能讓自己愈發難以呼吸。

誠王似乎很享受她這幅模樣, 將她甩在地上, 嘲諷道:“若是蕭遲硯沒有遇見你的話, 或許他還是大名鼎鼎的隴右戰神,但是因為你, 他與自己家族鬧翻, 又背叛了楚懷安的指令,你還真是——禍水啊。”

他蹲下身來, 欣賞夠了她的模樣, 便令人將她丟回車廂之中,顧憐的心絞痛著,她想要往外爬,卻又被利刃逼回。

方才誠王的話一句句都往她的心窩戳著, 戳到血流不停,難以終止。

楊老夫人聽說過顧憐的事情,她看著自己裙擺上的汙血, 突然啟唇道:“他活不成了,你也要跟著去死嗎?”

顧憐伏在自己的膝間無聲痛哭著, 的確是將自己認成了罪人, 不是她, 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楊老夫人旁邊的老夫人是本朝五公主安明公主的婆母,河南監察禦史的母親江夫人, 她的面上一派灰敗, 看了楊老夫人一眼,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 緊接著道:“女子當以夫為天,丈夫都沒有,她現在不去死,還活著做什麽?若是她的丈夫沒死,又是難得深情之人,豈不是又要為了她犯險?”

“女人死了就死了,不要給自己的丈夫、夫家與婆家造成困擾,這才是她死的價值。”

此言一出,原本因為那年輕女子自裁而不安的另一位嫡女,神情有些恍惚起來,末了拼命搖搖頭,緊握著拳,將這可怕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顧憐怔怔望著車簾的方向,擦幹淚從地上爬起來,獨自蜷在馬車角落,沒有回答任何一個人的話,她不怕為了蕭遲硯而死,但卻希望自己的死是有價值的,不是因為膽怯、懦弱,或者是害怕。

若是蕭遲硯活著,為了她拼命,贏了後卻只得到自己死了的消息,那他又該多麽絕望?

她要死,也該是為了成全大義,走投無路,山窮水盡之時而死,卻不是在事情未得出定論,便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而結束性命。

顧憐閉上眼睛,心中選擇堅信蕭遲硯會活著,他們還要成親,還要養大忱兒,還要一起白頭,絕不會就這麽天人永隔。

馬車內七八歲的那個男孩兒是葉皇後同胞弟弟最小的一個孩子,也是楚懷安最小的一位表弟,名喚葉晟,而那個四歲的孩子則是韻婕妤家中的弟弟,名喚眉肴。

此時眉肴爬進顧憐的懷裏,伸手幫她擦著淚,又捂住她的耳朵,不叫她聽見那些荒謬的言論。

江夫人在外名聲一般,對待自己的公主兒媳也算不上多好,能避則避,方才說出這種話來,是因為看著顧憐和蕭遲硯那般感情深厚,便想起方才動亂時候,將自己丟給侍衛,而護著兒媳的兒子。

她那時候真的希望兒媳能死掉,就算不能死,也要被抓走,受一些蹉跎折磨,可誰曾想,卻是自己被抓走,她可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會有勇氣來救她。

既然都要死,不如一起死,早點死,豈不是更好?

她的惡毒心思已經被看破,車內眾人都沒有理她,默默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在箭射出來的時候,蕭遲硯身下的馬匹比人先察覺,它帶著主人很快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說因為方才的一番後退的緣故,他們一群人很輕易就逃到了箭矢能波及的範圍以外。

誠王的人已經遠去,蕭遲硯在楚懷安的人到來前,便往京城的方向策馬而去,在他身旁,與他交好的一位千夫長是跟著緒統帥回京的,此時見他面容沈寂,心中也不由得憂慮,勸道:“不要多想,誠王拿你夫人來威脅你,你不要擔心。”

蕭遲硯擔心,何止是擔心,顧憐那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剛死裏逃生回來,又經歷了這件事,她就算能熬過去,但會不會崩潰,會不會受不了折磨,與他們路上看見的那具屍體一般自裁。

但這個想法只持續了一瞬間,蕭遲硯相信,顧憐絕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她能活下去,起碼能等到自己去救她。

風聲呼嘯而過,在入城時,天已經微微亮了,錦衣衛的屍體不斷從慎刑司被拖出來,都是受了極刑,慘不忍睹的模樣。

各州府的人得到消息後已經迅速開始了防守,只要楚懷安一聲令下,便可助他攻打誠王所在的梁州。

但是現如今梁州的知府及一眾官員叛變,大開城門,裏面的百姓卻不能逃脫,數千名百姓也在無形之中成了誠王的俘虜。

蕭遲硯進入養心殿,迎面而來的是還帶著熱氣的茶盞,他沒有躲開,任由茶盞在自己的肩上摔到粉碎,他跪在殿中,認下自己的錯誤。

楚懷安負手而立,他一步步邁下臺階,冷笑一聲,“你不聽朕的話了?”

“臣沒有,”蕭遲硯看他,被熱水燙傷的肩隱隱作痛,“若皇上需要臣,臣必定萬死不辭,但昨日……被擄走的人是臣的妻子,臣不能置之不理,也做不到不管她。”

楚懷安蹲下身來,與他平視,“可是遲硯,被抓走的人不止你一人的妻子,甚至連公主的兒子都被擄走,朕自然會想辦法去救他們,朕罰你,是因為你太過魯莽,太過感情用事,而不是怪你心牽自己的妻子,明白嗎?”

蕭遲硯明白,他如何能不明白?但是他更了解楚懷安,若是到了那日,能更快地擊敗誠王,楚懷安絕不會因為這些人而耽誤任何功夫。

誠王擄走大臣的妻兒,為的是亂臣心,離間君臣,但是若楚懷安不在意,誰又能有任何辦法呢?

蕭遲硯抿了抿幹涸的唇,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別過頭去,靜靜等著責罰。

楚懷安有時真的恨透了他這麽一副油鹽不進的固執模樣,他站起身來,“若你當真認t錯,便立刻與周林謝明等人會和,替朕守好皇城,打贏陳王,莫要在此令朕心煩,你知道的,朕不忍心罰你。”

蕭遲硯看他穿著龍袍的,冷漠的背影,慢慢站起身來,一整晚的奔波勞累,讓這位英勇的將軍也有些疲乏,他支著自己被抽幹了大半力氣的身軀,一步步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昨夜裏死了很多人,不僅宮裏的宮女侍衛,還有一些無辜的百姓,吳疾的背叛,給了所有人一個重大的打擊。

蕭遲硯走到宮門口時,看見沈氏正在等他,沈氏抱著似乎哭了一晚上,眼眶紅腫的小蕭忱迎上來,急切問道:“顧憐呢?她人呢?你有沒有把她帶回來?”

聽見母親的名字,小蕭忱又有些想哭,張著臂要父親抱。

蕭遲硯沈默著搖搖頭,將孩子抱到自己懷裏來,拍了拍他的背,又將他遞給沈氏。

沈氏紅了眼眶,低聲道:“那個蠢貨,我叫她帶著孩子跑,她也不跑,還學著人家提劍……但若不是她,現在被抓走的就是我和忱兒了,怎麽辦啊,怎麽把她弄回來,硯兒你快想想辦法吧……”

“母親,我會把她接回來的,”蕭遲硯的聲音裏藏著一絲難以叫人察覺的哽咽與傷感,他摸了摸正看著自己的,孩子的臉頰,“母親,您照顧好忱兒。”

小蕭忱捉住他的手,結結巴巴喊著‘爹’。

沈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只道:“我等你把顧憐帶回來。”

蕭遲硯點了點頭,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沈氏對許諾,他一定會將自己的妻子帶回來。

與誠王的這場仗並不算好打,他蓄謀已久,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幾乎每場仗都能和楚懷安打一個勢均力敵,每一次問題發生的關鍵都令人意想不到。

時間久了,楚懷安對誰都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他對誰都留有兩分懷疑,不敢全信,他想要親自帶兵去打,卻又被老臣勸下來,理由是皇室只有他和誠王兩位皇子,且他膝下並沒有一兒半女,不能以身犯險。

這時楚懷安驚覺,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個權勢的牢籠,只能指點,卻不能自己親自去做些什麽。

到了六月初,事情才贏來轉機,定王的胞姐,外嫁的安幸公主與自己的夫婿,吐魯部落的藩王帶著身強力壯的外族兵隊加入了這場戰局,來助楚懷安一臂之力,讓這場內部的戰爭天平開始傾斜。

安幸公主已經外嫁二十餘年了,就連嘉安帝殯天都沒有回來,而如今帶人前來幫助自己的這位皇帝弟弟,只有一個請求,便是允許她帶著自己的胞弟回吐魯部落,並且願意割下定王的舌頭,挑斷他的腳筋,只留下他一條命便好。

面對這個請求,楚懷安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用一個已經瘋癲了的廢人,換得外援,同時能彰顯自己的心胸與仁慈,實在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安幸公主只比定王大兩歲,但比楚懷安年長了快二十歲,她跪在自己這位最小的弟弟面前,語氣謙卑又誠懇,“求您放過楚錦一條性命,讓我能帶他離開,我以自己的性命、以夫婿的榮耀起誓,絕不會再讓楚錦踏進本朝國土一步。”

那時楚錦敗了,一同被打入冷宮的,還有曾經的貴妃,如今的太妃,以及楚錦的外祖一家,盡數被流放。

楚懷安看著安幸公主獻上的,蓋了吐魯藩王王印的調兵令,親自將她扶起來,“你我姐弟,何須如此客氣,若是此戰能勝,不僅楚錦,還有你們的母親,你都一起帶去吐魯吧。”

安幸公主彎下腰,真誠地感謝,“多謝您。”

除卻一母同胞之外,皇室中,何談親情?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只是一個陌生人。

楚懷安走出殿門,只覺得諷刺。

吐魯兵的加入,除了增添了兵力外,還令各州帶兵抵抗誠王的節度使們精神一振,在這場令人疲憊的戰爭中看見了更大的希望。

彼時蕭遲硯已經帶兵到了滄州地帶,這裏是吳疾叛變後替誠王攻下來的地方。

自從那日之後,楚懷安刻意讓蕭遲硯在離梁州最遠的幾個城池領兵,避免他再受顧憐所連累。

在滄州城內,吳疾看著帶兵前來的蕭遲硯,笑道:“你果然更適合領兵打仗,你是為了什麽打到這裏來?不如你聽我一勸,歸順誠王,屆時你的位置榮耀不僅都在,甚至會更多,就連你的妻子,也可以安然無恙歸來,何必這麽費力呢?”

他說的是對的,何必這般費力呢?

但是蕭遲硯心中不僅有顧憐一人,更有他守護了這麽多年的王朝,更有百姓。

他沒有答話,而是在滄州城城門打開的一瞬,帶著兵沖上前去。

他天生是適合打仗的將軍,吳疾說對了。

吳疾卻忘了一件事,他自己天生只適合守著小小的皇城,只適合做一個錦衣衛的統領,就算有雄鷹般的抱負,在自己不熟悉不擅長的地方,也只是枉然,也只是空談。

破開滄州城很快,只用了短短三日,在破城的那一日,吳疾似乎預料到了自己的死期,他對蕭遲硯道:“你說當年,要是師傅帶去隴右的人不止有你,還有我,那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或者,帶我去,把你留在京城,是不是更好一些?”

“隴右艱苦,師傅疼你,”蕭遲硯第一次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於我而言,守著哪裏都是守,緒統帥帶我去隴右,一是因為我堅持,二是覺得我比你更能吃苦,你自小學武,卻連在三伏天站木樁都受不了,又怎麽能守邊疆呢?”

吳疾垂下眸子,“見到師傅,替我說句抱歉。”

話落,他便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落地之時,變作一朵血花。

誠王的敗勢來的如此之快,他還沒做太久登上皇位的美夢,便被硬生生拽了下來,驚覺一切只是空談。

他負隅頑抗的一段時間,最後只能和剩下的人一起守在梁州,做最後的掙紮。

誠王想,分明自己已經準備了如此之久,竟然還是比不過楚懷安嗎,他不清楚自己天時地利人和究竟占了幾樣,只知道分明握好了全部的籌碼,也不能擁有一場漂亮的全勝。

他苦心經營的,卻是楚懷安觸手可得的,他孜孜不倦的,卻是楚懷安生來就擁有的,這該是多麽不公啊。

到如今,他手裏剩下的,只有三千殘兵,與一個城百姓的性命。

那些他抓到的官員家眷作用已經耗盡了,因為他們抵抗不了楚懷安的狠心,只能在自己的性命上做文章。

但誠王要的卻不是他們的性命,而是他們能為自己所用。

一步錯,步步錯,不如說從剛開始就是錯的。

六月中旬,以蕭遲硯和謝明為首的人已經帶兵打到了梁州城旁。

誠王來到關押楊老夫人以及一眾年歲較大之人的屋子,確保他們還好好活著,屆時就算不能贏楚懷安,也要給這些人的家人留下怨恨的種子在心間。

他就這樣走走停停,像是在閑庭漫步,欣賞自己最後的作品,待走到關押顧憐的屋子時,他敲響了門。

見到是他,顧憐沒有說話,她的精神不算太好,但是被關了這麽久,每日被強迫著吃飯喝茶,沒有消瘦。

誠王在她對面的桌子旁坐下,道:“蕭遲硯戰死了,你等不到他來接你了。”

他的面上帶著笑意,輕描淡寫說出來這句話,好像真的是因為蕭遲硯的死而感到開心。

顧憐的指尖蜷了一下,又有熟悉的痛感開始從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她直視著誠王,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嗓子沙啞,“所以呢?”

在顧憐的屋子旁,是關葉盛與眉肴的屋子,他們兩人沒有被限制行動,正在院子裏打球。

牛皮球砸在地面墻壁,發出有些沈悶的聲音,應該真的是年紀太小了,他們好像已經忘了很多事情。

“所以?”誠王有些疑惑,見她如此平靜,問道:“你不該問本王,他在哪裏死的,他因何而死嗎?”

顧憐在被關在這裏的無數個日夜裏都想過這個問題,想過若是蕭遲硯沒了該怎麽辦,但最後她給自己的答案無一例外都是,就算蕭遲硯沒了,她也不可能隨他而去。

她願意為他死,卻不願意隨他而死。

她不是懦夫,只是覺得這麽死去太沒有價值。

顧憐搖頭,唇色也蒼白,“我不問,問了又有什麽作用。”

誠王忽然覺得無聊,與她像是老友閑談一般,淡聲道:“你知不知道,楚懷安是我t的兄長,但他的母親是皇後娘娘,我的母親只是後宮中連名號都叫不上來的一名小妃嬪,在冷宮中生下了我,將我養到五歲便撒手人寰。”

“我不同於那些兄長們,沒有一人能是我的依靠,還自幼體弱多病,父皇頭一次見我的時候,心裏大概也是覺得嫌惡的吧……”

顧憐聽他說著這些,目光落到他因為病而隱隱約約發青的臉頰上,但心中並無半分可憐他的意味,而是覺得,若早知有當日,他就應該病死在冷宮中。

“但是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她是父皇的妃嬪,卻連天子聖顏都沒見過,就因為得罪當時的貴妃娘娘而進了冷宮,到如今已經有十來年了。”

誠王看她,忽然笑了笑,“顧憐,你好奇之後會是誰贏嗎?”

顧憐不答話,她避開誠王的目光,選擇了沈默,她被關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誠王告訴她的。

就連蕭遲硯的死訊也是。

半晌,顧憐才啟唇道:“你在騙我。”

若是蕭遲硯真的沒了,誠王也就沒有留她性命的必要了。

誠王望向院子外,嘆道:“果然你很聰明。”

只留下這麽一句話,他就離開了,繼續去另外幾個院子查看。

屋門重新合上,只有一方小小的雕花窗透進來一些光,但是這光的力量太微弱了,照不亮全部的黑暗。

顧憐將手放到陽光下,一直到手背上生了些熱意,才緩緩收回來。

·

梁州之戰,楚懷安原計劃交給周林,在蕭遲硯求見時,他一連拒了三天,一直到第四日,他才開了養心殿的門,問道:“何必呢?”

長時間的風餐露宿,蕭遲硯滄桑了一些,他道:“她是臣的妻子,臣想帶她回家,這就是原因。”

楚懷安不想讓蕭遲硯去,卻也不願與這位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離心,他似乎在權衡利弊,過了會兒,道:“若誠王拿顧憐威脅你退兵,你退還是不退?”

“退,”蕭遲硯閉了閉眼,“臣舍不得看她死。”

“但這不是你舍不舍得就能決定的事情,”楚懷安拍了拍他的肩,“想勸你的話朕已經不知該怎麽說了,你一片深情,的確不能責怪,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與周林一同領兵前去,能不能救下來顧憐,是你的事情,但是若你因小失大,屆時莫怪朕無情。”

在戰場上太過於感情用事不是好事,但蕭遲硯不是真的鋼筋鐵骨石頭心腸,面對自己心愛之人,他沒有辦法做到如平常心對待。

蕭遲硯感受到自己肩上那只手的重量,道:“多謝您。”

自從登上這個位置後,好像真的很多東西都變了,楚懷安只道:“去吧,朕等著你們的捷報傳來。”

等到蕭遲硯的背影消失,皇後陶瑯進了養心殿。

陶瑯端著一盅湯,“皇上,臣妾為您燉了湯,您喝一些吧。”

楚懷安‘嗯’了一聲,將攤在案上的折子收起來,然後關心道:“你的腿傷如何了?”

“不過是很淺的傷口罷了,很快便好了,”陶瑯窺著他的臉色,問道:“皇上,不知臣妾的外祖母……”

楚懷安卻打斷她的話,“你若是無事,便勸勸韻婕妤,不要因為一個孩子的事情總來煩朕,生死有命,若是此次攻城能贏,她的胞弟自然能回來,有些話總談也沒有意義。”

這話像是在說韻婕妤,更像是說陶瑯。

陶瑯唇間嘜濡了一下,選擇了沈默下來,待到他喝完湯後,便乖巧退下。

養心殿內又靜了下來,楚懷安疲憊地揉著自己的額,他不是蕭遲硯,不能因為哪一個人而失了分寸,他熬了這麽多年,也不可能因為誰而失了分寸。

若是在臣子和女人之間選一個,他選前者,願意陪著蕭遲硯胡鬧,僅僅是因為他需要蕭遲硯為自己效力。

但對於皇後,他雖心中有她,卻也只是不重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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