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獨家

羊腸的作用二人都心照不宣。

蕭遲硯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裏, 似乎也對自己說的這句話感到有些羞恥，看顧憐的時候也帶著兩分小心，見她不答話, 以為她心底不高興, 便捏了下她的手, 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不大舒服，換一個, 可以麽？”

顧憐有些疑惑, 會不舒服嗎？

她眨了眨眸子，方受過雨露的緣故, 面色和唇色都格外紅潤, 她不覺得羊腸的存在會讓自己不舒服，或者說這次比上次要感受更深刻、銷、魂許多。

“那換成什麽呢？”她的聲音也好似要掐出水來了一般，“我打聽過的，若是不想有孕, 用這個是最好的，莫非你想讓我懷孕嗎？”

她說最後一句話時，輕輕錘了下蕭遲硯的肩, 然後癟了癟唇，轉過身去不看他, “我們現在還未成親便這樣, 若是有了孩子, 我不得被人踩在地縫裏指點了，往後哪有臉在京城過下去。”

蕭遲硯親了親她的肩頭, 在上輕咬著, 很快便認錯，附在她的耳邊道：“是我的錯, 不過此事好像還有個法子也可行，你不如聽一聽？”

顧憐好奇，“什麽法子？”

蕭遲硯將話說完後，將她的身子掰正過來，“不如試一試？”

顧憐軟軟瞪他一眼，被羞到聲音細弱蚊蠅，“那試試吧……”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應當是可行的，就是顧憐之後清洗時會多費些力氣罷了。

五月是多事時節，原本蕭靜瑗的婚事定在了端午後，但因為蕭遲硯的事情，也往後延了，對外只說是沒有好日子，等中秋後再請司天監看看。

之前蕭老太太的舉動算是保全了顧憐面子，京城眾人也不多猜想什麽，這事兒有了論調後便很快將目光移到了旁的樂子上去。

這日裏，方過午時，太陽有些火辣辣的。

工部這幾日清閑，蕭遠也在家，不過不大與沈氏講話，自己坐在一旁逗鳥籠子裏的小鳥，沈氏也不理他，在窗下看自己新染的指甲。

蕭老太太遣人來請時，他們倆一人正要去午睡，一人要去澆花。

其實自從蕭遲硯的那檔子事兒後，沈氏也不大與蕭老太太講話了，雖說從前婆媳沒有矛盾，相處的也還算融洽，但那事兒是沈氏心裏的一個坎，不好過。

在走去老太太院裏的路上，沈氏側眸見蕭遠一副悠哉哉的模樣，對自己身旁的林媽媽道：“我常說女子命苦，還是做男子好，不用受懷胎之苦，也少操不少心，每日逗逗鳥澆澆花這日子就過去了。

蕭遠意識到是在講自己，見自己左右無人，便也對林媽媽說道：“澆花好，花不會說話，逗鳥也好，鳥不會動手，可比與人相處好多了。”

夫妻倆誰也不願讓誰，沈氏冷笑一聲，“也不知是誰當年死乞白賴了兩年要娶我，怎麽被我娶回家打兩下罵兩句就不高興了？早知道我當年就嫁給那周禦史了，總比嫁給你受氣好。”

“你受氣？”蕭遠不可置信，“你嫁給我受氣？沈珠珠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沈氏停下步子，絲毫不懼，“我就說怎麽了？你今日竟然敢直呼本郡主的名諱，明日是不是就想打我了？”

夫妻倆走著走著就吵了起來，吳媽媽和林媽媽一人拉一個，好歹將兩人給勸住，暫時安全地到了老太太院子裏。

蕭老太太年紀大了，受不住熱，屋裏早早地就擺了冰鑒，此時正坐在榻上喝茶，見自家兒子臉上多了兩道新鮮的撓痕，不聲不響多喝了口茶，待兩人落座，又令人擺了一副牌上來。

沈氏愛打牌，但府裏敢和她打牌的人卻不多，底下幾個年輕的小輩總沒有和她打牌的說法，有時候晚上想打牌了，只能找蕭老太太和郭氏，再要麽拉一位媽媽陪著，但也總不盡興。

牌一擺上桌，沈氏原本有些端著的架子立刻散了t下來，等蕭老太太說話了，便立刻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搓牌，一旁的蕭遠哼了一聲，猜到自家母親有話要講，於是也端了個凳子在旁邊坐著看。

幾圈牌打下來，沈氏連著贏了四五局，心情越來越好，蕭老太太不動聲色打出一張牌，然後道：“今日老二家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麽，要不是你跟前的林媽媽會打牌，又湊不齊四個人了。”

沈氏忽然間敗了些興致，“是啊，咱們府裏這麽大，連打個牌都差人，說出去還怕惹人笑，弟媳院裏孩子多，那個趙姨娘院裏的蕭靜淑不是也要成親了嗎，估摸著在忙呢。”

說話間，蕭遠好像領會了蕭老太太的意思，開口道：“若是家裏多個會打牌的人就好了。”

沈氏打出一張牌，“多誰？”

“比如多個兒媳婦。”

沈氏眉頭方蹙上，見胡牌了，又轉而笑道：“也是，多個兒媳婦就有人打牌了。”

蕭老太太懂自己這個兒媳，若是在牌桌上，能談成一半的事情。

她將手裏本來快要胡了的牌打出去，“依我看硯兒心儀的那女子也不是個壞的，不如先接進來，你再考察考察。”

沈氏這下算是明白了老太太請自己來的原因，她看著手裏馬上就要胡了的牌，難得的坐了下去，只不過聲音冷了許多，“那女子家世太低，心思估摸著也不正，不成的。”

“家世低也不意味著品性不行，到底還沒成親，也不算進門，沒必要把兩個孩子在外頭擱著，”蕭老太太摸了張贏面牌，面不改色打出去，“這樣在外面也不好看，硯兒想家了也不能回來，孩子心裏不好受。”

“我心裏也不好受，怎麽沒人替我想想？”沈氏將牌一推，“不打了。”

她道：“婆母，我不喜歡那女子，是不可能讓她進門的，您也別再勸我了，總歸就一句話，不可能。”

蕭老太太看她一眼，揮揮手讓蕭遠等人退下，只留婆媳兩人在屋內。

蕭老太太牽起沈氏的手，道：“你前段日子不是說你好友都已經抱孫子了？難道你就不想抱孫子？你想想你弟媳婦，當年回京的時候不也帶著兩歲的鴻兒？依我看，硯兒好不容易身邊有個女人，你就順著他，或許還能抱上孫兒，難道不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沈氏嘜濡了一下，蕭老太太的話的確都是說到了她的心坎子上，她想抱孫子已經好幾年了。

“但那女子家世太低……”

“又不是成親，”蕭老太太眼底劃過一絲精光，“對外先說是未婚妻，不行麽？”

沈氏想拒絕，蕭老太太又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張地契來，“這是我輸給你的，城東一家鹽莊。”

沈氏明白了蕭老太太的意思，她又坐了會兒，沒給出個明確答覆，然後帶著林媽媽先走了。

老太太這鹽莊鋪子明面上是打牌輸給她的，實際上卻是相當於給顧憐的‘壓箱錢’。

她本來毫不動搖的心也開始搖擺，回院的路上又見到二房的庶子蕭景同，便更加煩了一些。

若是當年硯兒能聽她的話成親，指不定現在她的孫子孫女兒也都三四歲了。

一想到一個小小的孩子喊她祖母的樣子，沈氏便有些坐立難安，在屋裏轉來轉去，畢竟前段時間還威風凜凜打了人，如今實在是拉不下臉面過去，若是過去了，那個女人會怎麽想自己？

轉了會兒，沈氏招手對林媽媽吩咐道：“備些補品，下午套車去見那逆子。”

沈氏來的猝不及防，顧憐正在廚房燉湯，聽見消息，也不打算出去，一直等到鍋裏的湯都快燉幹了，又等到何大娘子來尋她。

何大娘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在她耳邊道：“聽說是老太太想將軍了，要把姑娘也一道兒接回去，依我看，姑娘您不能答應，這郡主娘娘不喜歡您，去了就是活受罪。”

“現在郡主娘娘讓你過去，你就規規矩矩的，總之不要應下來回去的事情就是了。”

顧憐點點頭，“我自是知曉的，郡主娘娘還有沒有吩咐什麽？”

“旁的都沒了，”何大娘子搖頭道：“你先過去就知曉了。”

由於沈氏來的緣故，將軍府上下的氣氛都有些嚴肅，顧憐進院前先理了理衣裳，一進門就看見坐在上方喝茶的沈氏，和坐在下方的蕭遲硯。

見蕭遲硯點頭，顧憐才邁著步子進去，向沈氏請安道：“見過郡主娘娘。”

沈氏揉了揉額，不著痕跡打量著她，還算滿意，有做母親的如此，那生下來的孫兒定然不會醜到哪裏去。

沈氏心底雖說不喜歡顧憐，但她的確有許多用處，此時道：“想必我的來意你也知曉，若不是老太太想念硯兒，我是絕不會來的，若是你覺得可以，當下便收拾東西過去吧，就住在硯兒院裏。”

這和讓她去做妾其實是差不多的意思，總歸沒有個正經名分，顧憐是不可能答應的。

見她不答，沈氏也不勉強，東西送到了，拉下臉面也過來了，她也就仁至義盡，不可能將老太太那個未婚妻的說辭搬出來，不然豈不是自打臉面，叫人看笑話？

在路過顧憐的時候，沈氏又看了眼她的肚子，才離開。

不知為何，這個眼神總讓顧憐覺得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間想到什麽，沈氏一定是不願讓她懷孩子，所以才會如此。

若她懷了孩子，豈不是更不好趕走了麽？

顧憐不自覺握了下拳，見蕭遲硯過來，又很快恢覆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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