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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晉江文學城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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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獨家

這般相遇是兩人都未曾想過的, 齊淵顯然已經來了一會兒了,他衣冠整齊,一看就是細心打扮過的。

反觀蕭遲硯, 發絲微亂, 衣裳還有些皺皺巴巴, 大清早就從人家院子裏翻出來,一看就沒做什麽好事。

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 誰的臉色都不算好看。

齊淵顯然要矜持許多, 他瞥了蕭遲硯一眼,“齊某倒是不知蕭公子有如此雅興, 也不知是夜探了哪位姑娘的窗。”

蕭遲硯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眸底有一絲明晃晃的挑釁,甚至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來,“你猜。”

齊淵眉頭微微蹙起, 方‘你’了一個字出來,又很快閉嘴。

蕭遲硯就是個莽夫,而小憐卻是閨秀, 定然不會和此人攪和在一起。

他背過身,不願搭理他的模樣, 繼續等著有人出來。

蕭遲硯打量了他兩眼, 故意放重了腳步離開。

之前溫氏和顧憐的對話他也聽見過, 知曉齊家曾和顧家有過口頭婚約,正是齊淵和顧憐二人。

不過蕭遲硯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沒什麽好糾結的。

齊淵又等了一刻鐘,好不容易聽見門內有人走動的聲音, 正打算敲門,便被一股力氣從後面敲暈了。

蕭遲硯蹲下身看了看他這張斯文俊秀的臉,然後將人扛走了。

他不是小氣,是這齊淵太不懂規矩,哪有一大早就候在人家後門的道理。

他只是幫小憐解決麻煩而已。

今日又是一個艷陽天。

齊淵是被行人拍醒的,他醒後先是稀裏糊塗地道了謝,然後發現自己倒在離肅慎街很遠的一間破廟旁。

破廟是月老廟,已經許多年沒有人祭拜了,處處都結著蛛網。

他摸了摸有些發暈的頭,打量著四周的一切,心底有些奇怪,他不是在小憐家後門嗎?怎麽到了這裏?

他見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完好,錢袋子也掛在原處,不明所以地開始往回走。

在大街上,眾人紛紛朝他投去目光,似乎有些驚訝,還有些憋著笑。

齊淵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將身上檢查一遍,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一直到一個約莫五歲的小孩兒跑過來,大聲道:“你臉上有只王八!”

齊淵踉蹌了一下,險些又暈過去。

等終於回到府裏,他對著鏡子洗了十幾遍,就差把臉皮搓下來,才把自己臉上的王八洗下來。

他將布巾丟進盆裏,幾乎不用想,現在也能猜到是誰做的了。

除了蕭遲硯那個莽夫,還能有誰!

·

如今三月初,正是楊柳依依,草長鶯飛的時候。

顧憐一大早就起了,難得有興致要出去放風箏。

桃兒為她梳妝,細細搭配好衣裙首飾和妝面,一直將她打扮到如天仙下凡一般才堪堪滿意收手。

放風箏的地方是據說京中女子很愛去的一處廢棄馬場,地方寬闊,有供給休息的帳篷,還算方便安全。

顧憐到地方時,那兒已經聚了一些人。

有年輕的公子t在外圈跑馬,再往裏一些,有人守著的,便是放風箏的地方。

顧憐挑的是一只綠色的蝴蝶風箏,她興致沖沖地過去,面上揚著明媚的笑意,看癡了許多年輕人。

有幾位公子已經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是誰家的小姐?”

“不知道,怎麽沒見過?難道是新搬來的?”

“我想去問問,你待會兒替我守著些。”

……

不僅是他們,本來準備和友人一起跑馬的齊淵也看見了。

他前幾日丟了大臉,在家休息了好些天才終於出來,結果一出門就見到了想見的人,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他丟下馬繩,往顧憐的方向跑去。

同行友人不解,“你要去做什麽?”

齊淵回頭朝他笑笑,“我未婚妻來了。”

友人:“好像也沒聽說他有個未婚妻啊?”

齊淵一路小跑著,到顧憐面前時有些拘謹,他喘著氣,問道:“小憐,你還記不記得我?”

若是說不記得,是不可能的。

其實顧憐在來京城前就想過,或許會與齊淵見面,她看著眼前清俊的男子,柔聲道:“顧憐見過齊公子。”

這算是齊淵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近距離看她,他笑了笑,看著顧憐柔媚的面龐,心裏滿是喜悅,“我就知道你記得我。”

顧憐好像變了些,沒有以前活潑愛笑,但卻是一樣的美麗,甚至比以前還要漂亮許多。

齊淵始終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顧憐的時候,她就像一只蝴蝶一般,猝不及防闖進他的心頭。

“小憐,”齊淵站到她的身邊,“你要去放風箏嗎?”

“對,”顧憐不動聲色往桃兒的方向挪了一下,見四周沒有人註意到這邊,才道:“齊公子,若無事的話,那我便先走了。”

馬場的人越來越多,齊淵看了眼自己方才跑馬的地方,離她不遠,才點點頭,“我就在這兒,若你有需要,只管找我就成。”

顧憐道過謝,便忙帶著桃兒去了另一邊,她只想避嫌,馬場人這麽多,萬一被有心人看見可不好了。

不遠處的帳篷內,戴維吭哧吭哧吃著烤肉,一邊盯著自家將軍和陶小姐的動靜,一邊和阮文講話,“你說將軍什麽時候給我們打手勢?”

阮文斯文地將烤肉翻了個面,“不知,不過他剛被騙過來,要是我們這麽快就將他喊走,應該也不太對。”

有了上次在楓滿樓的前車之鑒,現在無論沈氏讓蕭遲硯去做什麽,為以防萬一,他都會讓兩個屬下跟著。

比如這次,他又被騙到了馬場,要陪著陶瑯放風箏。

蕭遲硯面無表情,一直在等一個打手勢的機會,聽著這麽多人鬧騰騰的聲音,只覺得有些煩。

他也提過,幹脆讓楚懷安將他每日卯時便喚走,夜深了再放他回來。

但楚懷安卻表示無能為力,畢竟長陽郡主沈氏是他嫡親的表姐。

今日蕭遲硯被忽悠來的理由更是稀奇,他甚至不大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上當。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距離此處約有十來丈距離的帳篷裏,沈氏正親自盯著他,頗有若他敢走,便將他趕出家門的架勢。

而在他身邊,陶瑯拿著一只紙鳶,正羨慕地看著那些幫著正在放風箏的女子。

但放風箏是需要先助跑讓風箏飛起來的。

她朝身旁人睇過去目光,蕭遲硯避開,卻對上沈氏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默默移開,只當看不見。

忽然,一陣女子銀鈴似的笑聲傳來,顧憐正扯著一只高高飛起的蝴蝶風箏跑過去,發絲輕輕揚起,笑顏比春日花朵還要天真爛漫。

蕭遲硯唇邊溢出一絲笑意來,怕被陶瑯發現,又很快掩了下去。

但這笑意卻被正觀察著兩人的沈氏捕捉到,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就說,還是得給兩人創造機會。”

顧憐的風箏飛得很高,她扯著風箏的線,慢慢收緊又放松,,一直到自己的風箏飛到最高,才滿意。

齊淵馬也不跑了,靜靜看著她,連友人說話都置若罔聞。

見有風將顧憐的風箏吹到了樹上,他才揚起馬鞭,好端端一貴氣公子爬上了樹去為她取風箏。

顧憐還正在苦惱風箏不見了,一轉頭,便見到齊淵拿著自己的風箏過來,“小憐,你的風箏。”

方才正玩到興頭上,顧憐歡歡喜喜對他道謝,想要接過風箏,齊淵卻往前跑了兩步,等風箏飛起來,才將引線遞給她。

“小憐,風箏要飛低一些,”齊淵笑道:“不過你飛高些也沒事,無論掉到哪裏,我都去為你撿。”

顧憐彎著眸子笑了笑,“多謝齊公子,我知了。”

齊淵傻笑了兩下,也順理成章地陪在了她的身邊,兩人郎才女貌的,十分般配。

目睹了這一切的蕭遲硯將拳頭握得咯嘣直響,手伸到背後打了個手勢。

吃烤肉都吃撐了的戴維終於接受到了自家將軍打的手勢,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我就說嘛,兩個人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兒,早該走了。”

他打了個飽嗝,和阮文偷摸溜到馬場的入口,然後換上一副急匆匆的表情,還沒走到蕭遲硯跟前,便見手勢變了個方向。

倆人要說的詞卡在了嗓子裏,以為是走錯了道兒,換了個方向重新跑過來。

蕭遲硯額上青筋一跳,見他們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幹脆轉過身,輕輕咳了一聲,指了指那邊顧憐和齊淵的方向,給兩人眼神示意。

在他身邊的陶瑯也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到兩個呆頭呆腦的大漢,正望著這邊。

她有些害怕,看了一眼蕭遲硯,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步,蕭遲硯臉色一僵,立刻將手勢又換了回來,示意兩人先過來救自己。

這邊,戴維也看見了顧憐和齊淵,‘嘶’了一聲,剛給阮文介紹完,“這就是我在信裏和你說的那個將軍喜歡的顧姑娘。”

阮文恍然大悟,卻看見蕭遲硯又變了手勢,不解道:“但是將軍又讓我們過去,手勢好像還有些急。”

戴維看了眼和齊淵在一起十分開心的顧憐,又看了眼和陶瑯在一起面無表情的蕭遲硯,撓了撓頭,“不懂,好亂,我們先過去吧。”

兩人往蕭遲硯的方向跑了兩步,卻見他又換了手勢,讓他們往顧憐的方向去。

蕭遲硯看著為顧憐拂開頭發的齊淵,臉都要綠了,讓兩人過去將齊淵趕快扛走。

陶瑯有些擔憂,“蕭公子,你是手抽筋了嗎?”

急得團團轉的蕭遲硯:“……”

像陀螺一樣兩邊跑的戴維、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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