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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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昨晚沈雅雲沒有來宿舍嗎？
林嬌觀察了一下別的宿舍, 最後確定了沈雅雲根本沒有住進來，那她是住在哪裏？
“沈雅雲也來鋼鐵廠了？”劉夏月驚訝的說道。
“嗯，你又聽見了什麽消息了？”林嬌心不在焉的轉過頭問道, 她也很好奇, 介紹信丟了？那她們走的那天沈雅雲為什麽那個表情？
總覺得, 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沒有啊, 我剛才好像看到她了，從走廊走過去了。”劉夏月搖搖頭, 指著剛才過去的人影說道,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沒想到真的是她，不過等等！林嬌這是什麽意思，她這是早就知道沈雅雲來來了？
啪嗒！一聲驚呼使她收回了思緒。
“你怎麽了孫丹兒，燙到了沒有？”兩人順著聲音扭過頭, 就看見孫丹兒的水杯倒在了桌子上, 裏面的水灑在了她的皮膚上瞬間紅了一片。
“是不是很疼？你的身子都在抖了。”林嬌看著孫丹兒顫抖的身子關心道。
“沒事, 我先去趟衛生室看看。”孫丹兒的臉色煞白,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站起來顧不上其他, 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哎，我陪你去。”劉夏月不放心，站起來也跟了上去。
林嬌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又看看水杯裏的水，鬼使神差的, 她伸出手握在了杯子上, 奇怪，這根本就是溫的, 她怎麽就燙的發抖了呢？
她這是怎麽了？林嬌的目光落在某處，自從來了鋼鐵廠後，她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了，明明之前雖然說不上話多，但絕對不是這樣的。
沈雅雲並沒有來到這邊，她又是去哪個部門了？
——
“有人在家嗎？”張一揚午飯時間並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來到了鋼鐵廠南邊的小平房內。
這邊是貧民區，家家戶戶只有十幾平米的小房子擠在一起，現在正是夏天，隱隱會有味道飄出來。
味道實在算不上好，張一揚眉頭皺起來，遮住了鼻子朝著裏面喊道，他不明白，那人說這裏還住著一個婦人，應該就是孫麗榮無疑了，只是沈雅雲為什麽把孫麗榮也帶過來，沈從山怎麽辦？
依照他對沈從山的了解，他怎麽會讓孫麗榮離開他的掌控呢？
“是誰啊？”張一揚個子高，小小的柵欄高度只到他的肩膀，孫麗榮習慣性的回答，當目光看清楚人時，下意識的扭頭就想進屋。
“孫嬸，是我，張一揚。”張一揚以為孫麗榮眼神不好，只好沈著嗓音說道。
“啊。是……是一揚啊，你……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孫麗榮知道逃不過，只能硬著頭皮顫顫巍巍的走過去，隨著越靠近，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她看的分明，雅雲並沒有跟著他一起來，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難道是大隊那邊派人來調查……
孫麗榮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幾步道的功夫冷汗都不禁冒了出來，她打開了門，卻害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從山那天的樣貌和血跡仿佛就在地上，這對於一個婦女來說實在是過於驚悚。
“孫嬸，你身體不舒服嗎？”張一揚註意到孫麗榮額角的汗不免關心道，怎麽走幾步就臉色這麽差。
對於孫麗榮的經歷，張一揚是覺得可憐的，她只是一個，被舊時代思想束縛的女性罷了，反抗，在她們的眼裏根本不存在。
“是……是啊。”幾秒的功夫仿佛過了許久，孫麗榮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聲音異常幹枯沙啞。
她領著張一揚進了屋，小屋不大，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清楚全貌，如果他再高一點的話，怕是連屋頂都要碰到了，和外面一樣，裏面也是有些陳舊，尤其是放在墻角的櫥櫃，似是下一秒就會碎掉一樣。
除了一些簡單的家具之外，小小的屋子裏已經放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雖t然沈從山的在紅星大隊並不富裕，不過至少房子還算大，不像這裏，讓人覺得無懨。
“沈叔沒來嗎？”張一揚註意到炕上的兩個被褥說道，屋子裏也沒有酒氣，看起來沈從山根本不在這。
“沒……沒來。”孫麗榮不知道幹些什麽，僵硬的站在那答道。
這下，張一揚終於覺得不對勁起來，剛才他還以為是孫麗榮難受，可是這副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害怕一樣。
“沒來？他在家嗎？”張一揚進一步試探道，他眼睛微瞇，似乎能洞悉一切。
“沒，沒在家，他……他”孫麗榮的呼吸急促加快，肩膀的顫動更大。
孫麗榮的手不知道想要摸什麽，雙手胡亂的在身上亂蹭著，一會揉揉自己的心臟，一會又摸摸自己幹瘦的臉，張一揚看著她這些怪異的行動，難道是瘋了嗎？
“他，他在”孫麗榮驚恐的眼神看著地面，忍不住後退說道。
“媽你是不是犯病了，快歇一歇。”即將說出口之際，沈雅雲的聲音瞬間從門外響起，她飛速看了一眼張一揚隨即小跑到孫麗榮的身邊，扶著她坐下。
“是，是。”孫麗榮此時的頭已經汗如雨下，看到了沈雅雲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猶如人偶般老實的聽著她擺弄著。
“歇一歇就好了，保持呼吸，吸氣，呼氣。”沈雅雲沒再給張一揚眼神，她蹲在孫麗榮的腳邊，慢慢引導著，直至平緩了這才站起身。
“你怎麽來了？”沈雅雲看著張一揚眼裏明顯的戒備。
“畢竟是同一個大隊的，我不應該來嗎？”張一揚看著恨不得縮成一團的孫麗榮反問道，不對勁啊，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啊。
“這裏太小了，我們出去說吧。”沈雅雲沈思了一瞬，率先踏出了步子走了出去，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張一揚怕是已經覺得蹊蹺了。
兩人走出了門，直到沒人的角落裏才停了下來，旁邊有一棵生長正旺的柳樹，垂下了許多的絲絳。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沈雅雲再次開口問道，她就晚回來了一會，張一揚就直接找了過來，她不敢想，要是再晚一會，孫麗榮一定會扛不住壓力全盤脫出，可惡！
想到這，沈雅雲的手深深握緊，煩躁的情緒從心底蔓延，直到感受到手掌的疼痛才讓她找回了一絲的理智。
“這還不簡單嗎？大街上隨便一問就知道了。”張一揚隨口說道，只要給幾塊錢，他們什麽都願意幹，更何況打聽地址這麽簡單的事情
“我就在鋼鐵廠，你直接找我不就好了，這裏環境這麽糟糕。”沈雅雲自嘲的說道，是啊，她出來了又怎樣，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提醒自己還在泥濘裏，她連租一個正常點的房子錢都不夠。
不過張一揚的到來也不算是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在自己身上問不出來東西，他就一定會選擇來這裏，只是沒想到這麽快，連讓她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你什麽時候也會貶低自己了？”在張一揚看來，沈雅雲可從來不會因為環境而妥協的人，反而，這便成了她奮力向上的動力。
是傷疤，也是動力。
“不認清現實怎麽行啊，畢竟沒有人會幫助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沈雅雲勾起嘴角說道：“不過還好，我也來了。”這樣，他們又變成同一起跑線了。
“你的介紹信哪裏來的？”張一揚正色看著沈雅雲，他早上的時候去了辦公室一趟，發現沈雅雲確實是通過介紹信進來的，那就更說不清了，他不會相信上次說的丟了這件事。
“就是我的啊。”沈雅雲笑的燦爛，她知道，張一揚肯定是不會信的，可是她確確實實是通過介紹信來的，這一點，哪怕他掘地三尺也不會改變的。
而且，查出來又怎麽樣？受懲罰的不會是她，而是孫丹兒！
沈雅雲抵住了下顎，真想看看孫丹兒發現自己站到她面前是什麽樣的表情，一定會害怕的發抖吧，她這個小偷。
“沈從山怎麽沒跟你來？”張一揚知道沈雅雲不會說真話也不在糾結，因為他知道，無論她使出什麽手段一定會來鋼鐵廠的。
就算她不行，到時候他也會讓她進來，畢竟她可是重要的一環。
至於那介紹信是怎麽回事，他可以慢慢調查，因為跟上一世的發展好像有些不一樣，他有些好奇了，直覺告訴他和沈從山有關。
“他啊~”沈雅雲移開目光，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他下海去了。”
“下海？”張一揚挑眉，滿是不可置信？他剛才是聽錯了嗎？沈從山？會下海？
“是啊，你也覺得很可笑吧。”沈雅雲低下頭笑著，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他一向是個膽小鬼，想在家裏作威作福，誰能想到呢，他那樣的人，只是因為別人的鼓動，拿走家裏所有的錢就決定下海。”
“好前景？好發展？南方難道真的會是金山銀山嗎？他以為他是誰啊，賺大錢，簡直是癡人說夢，他那樣的人，遲早會被人騙幹凈的吧。”沈雅雲的聲音轉化成惆悵，仿佛這就是事實。
拋妻棄子的確是像是沈從山幹出來的事，張一揚想到。
“你很開心。”他看著沈雅雲又哭又笑的狀態說道，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當然了，我當然開心了，我恨不得他死在外面。"說話的時候，沈雅雲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猶如死後的小獸，她現在不需要偽裝，相反，她要的就是要將所有醜陋的一面展示給張一揚這樣他才會信。
他懂，沈從山究竟給她們帶來了多麽不可磨滅的傷害。
張一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確實，就連他都覺得沈從山不該活著，可是不對勁啊。
按照上一世的路線，沈從山的結局明明是進監獄才對，怎麽下海了呢？
難道是要等他下海回來才會被沈雅雲弄進監獄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沈從山的智商是不會從那幫精明的商人裏面有什麽作為的，不餓死就已經算是走大運。
“你跟林嬌的進展很快嘛。”沈雅雲抹幹了眼淚，眼底透著堅毅，故事講完了，應該輪到正題了吧。
“你來了就更有意思了。”張一揚說道，他明顯感覺到，沈雅雲對周言的欲望更強大了，這就是他想看到的，她在一步步像著上一世的樣子蛻變。
莫名的有些懷念啊，那個手段百出的人，雖然有些東西不一樣，不過這一世，周言還會被她欺騙在股掌之間吧。
也不知道北京的那封信有沒有消息，不過也並不重要了。
“還是要謝謝你，這下可是要簡單多了。”沈雅雲笑著伸出手說道，“周言現在可能沒意識到自己對林嬌的感情呢，他覺得這是親情，即便他心裏想的再多也沒有理由阻止你的，而且看林嬌的樣子，似乎你要比我快一步。”
一般正常男女的界限可不是他們那樣的。
“是嗎？”張一揚笑著握上沈雅雲的手，忍不住輕笑，腦海裏閃過林嬌那張不太聰明的臉來，要是他說的話，林嬌還沒開竅呢。
“那就合作愉快了。”夕陽下，兩人各有思緒，雙手一觸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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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沈雅雲沒有來宿舍嗎？
林嬌觀察了一下別的宿舍, 最後確定了沈雅雲根本沒有住進來，那她是住在哪裏？
“沈雅雲也來鋼鐵廠了？”劉夏月驚訝的說道。
“嗯，你又聽見了什麽消息了？”林嬌心不在焉的轉過頭問道, 她也很好奇, 介紹信丟了？那她們走的那天沈雅雲為什麽那個表情？
總覺得, 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沒有啊, 我剛才好像看到她了，從走廊走過去了。”劉夏月搖搖頭, 指著剛才過去的人影說道,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沒想到真的是她，不過等等！林嬌這是什麽意思，她這是早就知道沈雅雲來來了？
啪嗒！一聲驚呼使她收回了思緒。
“你怎麽了孫丹兒，燙到了沒有？”兩人順著聲音扭過頭, 就看見孫丹兒的水杯倒在了桌子上, 裏面的水灑在了她的皮膚上瞬間紅了一片。
“是不是很疼？你的身子都在抖了。”林嬌看著孫丹兒顫抖的身子關心道。
“沒事, 我先去趟衛生室看看。”孫丹兒的臉色煞白,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站起來顧不上其他, 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哎，我陪你去。”劉夏月不放心，站起來也跟了上去。
林嬌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又看看水杯裏的水，鬼使神差的, 她伸出手握在了杯子上, 奇怪，這根本就是溫的, 她怎麽就燙的發抖了呢？
她這是怎麽了？林嬌的目光落在某處，自從來了鋼鐵廠後，她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了，明明之前雖然說不上話多，但絕對不是這樣的。
沈雅雲並沒有來到這邊，她又是去哪個部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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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家嗎？”張一揚午飯時間並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來到了鋼鐵廠南邊的小平房內。
這邊是貧民區，家家戶戶只有十幾平米的小房子擠在一起，現在正是夏天，隱隱會有味道飄出來。
味道實在算不上好，張一揚眉頭皺起來，遮住了鼻子朝著裏面喊道，他不明白，那人說這裏還住著一個婦人，應該就是孫麗榮無疑了，只是沈雅雲為什麽把孫麗榮也帶過來，沈從山怎麽辦？
依照他對沈從山的了解，他怎麽會讓孫麗榮離開他的掌控呢？
“是誰啊？”張一揚個子高，小小的柵欄高度只到他的肩膀，孫麗榮習慣性的回答，當目光看清楚人時，下意識的扭頭就想進屋。
“孫嬸，是我，張一揚。”張一揚以為孫麗榮眼神不好，只好沈著嗓音說道。
“啊。是……是一揚啊，你……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孫麗榮知道逃不過，只能硬著頭皮顫顫巍巍的走過去，隨著越靠近，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她看的分明，雅雲並沒有跟著他一起來，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難道是大隊那邊派人來調查……
孫麗榮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幾步道的功夫冷汗都不禁冒了出來，她打開了門，卻害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從山那天的樣貌和血跡仿佛就在地上，這對於一個婦女來說實在是過於驚悚。
“孫嬸，你身體不舒服嗎？”張一揚註意到孫麗榮額角的汗不免關心道，怎麽走幾步就臉色這麽差。
對於孫麗榮的經歷，張一揚是覺得可憐的，她只是一個，被舊時代思想束縛的女性罷了，反抗，在她們的眼裏根本不存在。
“是……是啊。”幾秒的功夫仿佛過了許久，孫麗榮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聲音異常幹枯沙啞。
她領著張一揚進了屋，小屋不大，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清楚全貌，如果他再高一點的話，怕是連屋頂都要碰到了，和外面一樣，裏面也是有些陳舊，尤其是放在墻角的櫥櫃，似是下一秒就會碎掉一樣。
除了一些簡單的家具之外，小小的屋子裏已經放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雖t然沈從山的在紅星大隊並不富裕，不過至少房子還算大，不像這裏，讓人覺得無懨。
“沈叔沒來嗎？”張一揚註意到炕上的兩個被褥說道，屋子裏也沒有酒氣，看起來沈從山根本不在這。
“沒……沒來。”孫麗榮不知道幹些什麽，僵硬的站在那答道。
這下，張一揚終於覺得不對勁起來，剛才他還以為是孫麗榮難受，可是這副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害怕一樣。
“沒來？他在家嗎？”張一揚進一步試探道，他眼睛微瞇，似乎能洞悉一切。
“沒，沒在家，他……他”孫麗榮的呼吸急促加快，肩膀的顫動更大。
孫麗榮的手不知道想要摸什麽，雙手胡亂的在身上亂蹭著，一會揉揉自己的心臟，一會又摸摸自己幹瘦的臉，張一揚看著她這些怪異的行動，難道是瘋了嗎？
“他，他在”孫麗榮驚恐的眼神看著地面，忍不住後退說道。
“媽你是不是犯病了，快歇一歇。”即將說出口之際，沈雅雲的聲音瞬間從門外響起，她飛速看了一眼張一揚隨即小跑到孫麗榮的身邊，扶著她坐下。
“是，是。”孫麗榮此時的頭已經汗如雨下，看到了沈雅雲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猶如人偶般老實的聽著她擺弄著。
“歇一歇就好了，保持呼吸，吸氣，呼氣。”沈雅雲沒再給張一揚眼神，她蹲在孫麗榮的腳邊，慢慢引導著，直至平緩了這才站起身。
“你怎麽來了？”沈雅雲看著張一揚眼裏明顯的戒備。
“畢竟是同一個大隊的，我不應該來嗎？”張一揚看著恨不得縮成一團的孫麗榮反問道，不對勁啊，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啊。
“這裏太小了，我們出去說吧。”沈雅雲沈思了一瞬，率先踏出了步子走了出去，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張一揚怕是已經覺得蹊蹺了。
兩人走出了門，直到沒人的角落裏才停了下來，旁邊有一棵生長正旺的柳樹，垂下了許多的絲絳。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沈雅雲再次開口問道，她就晚回來了一會，張一揚就直接找了過來，她不敢想，要是再晚一會，孫麗榮一定會扛不住壓力全盤脫出，可惡！
想到這，沈雅雲的手深深握緊，煩躁的情緒從心底蔓延，直到感受到手掌的疼痛才讓她找回了一絲的理智。
“這還不簡單嗎？大街上隨便一問就知道了。”張一揚隨口說道，只要給幾塊錢，他們什麽都願意幹，更何況打聽地址這麽簡單的事情
“我就在鋼鐵廠，你直接找我不就好了，這裏環境這麽糟糕。”沈雅雲自嘲的說道，是啊，她出來了又怎樣，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提醒自己還在泥濘裏，她連租一個正常點的房子錢都不夠。
不過張一揚的到來也不算是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在自己身上問不出來東西，他就一定會選擇來這裏，只是沒想到這麽快，連讓她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你什麽時候也會貶低自己了？”在張一揚看來，沈雅雲可從來不會因為環境而妥協的人，反而，這便成了她奮力向上的動力。
是傷疤，也是動力。
“不認清現實怎麽行啊，畢竟沒有人會幫助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沈雅雲勾起嘴角說道：“不過還好，我也來了。”這樣，他們又變成同一起跑線了。
“你的介紹信哪裏來的？”張一揚正色看著沈雅雲，他早上的時候去了辦公室一趟，發現沈雅雲確實是通過介紹信進來的，那就更說不清了，他不會相信上次說的丟了這件事。
“就是我的啊。”沈雅雲笑的燦爛，她知道，張一揚肯定是不會信的，可是她確確實實是通過介紹信來的，這一點，哪怕他掘地三尺也不會改變的。
而且，查出來又怎麽樣？受懲罰的不會是她，而是孫丹兒！
沈雅雲抵住了下顎，真想看看孫丹兒發現自己站到她面前是什麽樣的表情，一定會害怕的發抖吧，她這個小偷。
“沈從山怎麽沒跟你來？”張一揚知道沈雅雲不會說真話也不在糾結，因為他知道，無論她使出什麽手段一定會來鋼鐵廠的。
就算她不行，到時候他也會讓她進來，畢竟她可是重要的一環。
至於那介紹信是怎麽回事，他可以慢慢調查，因為跟上一世的發展好像有些不一樣，他有些好奇了，直覺告訴他和沈從山有關。
“他啊~”沈雅雲移開目光，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他下海去了。”
“下海？”張一揚挑眉，滿是不可置信？他剛才是聽錯了嗎？沈從山？會下海？
“是啊，你也覺得很可笑吧。”沈雅雲低下頭笑著，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他一向是個膽小鬼，想在家裏作威作福，誰能想到呢，他那樣的人，只是因為別人的鼓動，拿走家裏所有的錢就決定下海。”
“好前景？好發展？南方難道真的會是金山銀山嗎？他以為他是誰啊，賺大錢，簡直是癡人說夢，他那樣的人，遲早會被人騙幹凈的吧。”沈雅雲的聲音轉化成惆悵，仿佛這就是事實。
拋妻棄子的確是像是沈從山幹出來的事，張一揚想到。
“你很開心。”他看著沈雅雲又哭又笑的狀態說道，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當然了，我當然開心了，我恨不得他死在外面。"說話的時候，沈雅雲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猶如死後的小獸，她現在不需要偽裝，相反，她要的就是要將所有醜陋的一面展示給張一揚這樣他才會信。
他懂，沈從山究竟給她們帶來了多麽不可磨滅的傷害。
張一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確實，就連他都覺得沈從山不該活著，可是不對勁啊。
按照上一世的路線，沈從山的結局明明是進監獄才對，怎麽下海了呢？
難道是要等他下海回來才會被沈雅雲弄進監獄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沈從山的智商是不會從那幫精明的商人裏面有什麽作為的，不餓死就已經算是走大運。
“你跟林嬌的進展很快嘛。”沈雅雲抹幹了眼淚，眼底透著堅毅，故事講完了，應該輪到正題了吧。
“你來了就更有意思了。”張一揚說道，他明顯感覺到，沈雅雲對周言的欲望更強大了，這就是他想看到的，她在一步步像著上一世的樣子蛻變。
莫名的有些懷念啊，那個手段百出的人，雖然有些東西不一樣，不過這一世，周言還會被她欺騙在股掌之間吧。
也不知道北京的那封信有沒有消息，不過也並不重要了。
“還是要謝謝你，這下可是要簡單多了。”沈雅雲笑著伸出手說道，“周言現在可能沒意識到自己對林嬌的感情呢，他覺得這是親情，即便他心裏想的再多也沒有理由阻止你的，而且看林嬌的樣子，似乎你要比我快一步。”
一般正常男女的界限可不是他們那樣的。
“是嗎？”張一揚笑著握上沈雅雲的手，忍不住輕笑，腦海裏閃過林嬌那張不太聰明的臉來，要是他說的話，林嬌還沒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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