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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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你怎麽這副樣子, 哪裏受傷了沒有？”解語竹正坐在門口看書，就見林嬌走過來，後面跟著周言, 看起t來一副鬧矛盾的樣子。
“好疼啊。”林嬌見了解語竹, 渾身上下的倒刺在此刻全部卸了下來, 她抱住解語竹, 眼淚瞬間就留了下來。
“這是？”察覺到肩膀上的濕熱，解語竹楞了一下, 下意識的看向周言, 只見周言陰沈著臉站在身後, 雙拳緊握，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解語竹的細眉微皺，知道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拍了拍身上粘著的碎屑, 帶著林嬌就朝著屋子裏走去, 看樣子怎麽像是在山上滾了一圈的樣子？
因為於蘭英去地裏忙的緣故, 眼下還沒回來, 所以知青點裏只有解語竹自己一個人。
“這是怎麽了？”解語竹將林嬌拉坐到炕上，見林嬌沒有哭出聲, 只有兩行眼淚無聲的滑下，心裏感覺悶悶的，這幾天, 林嬌就像個小太陽一樣活躍，這樣一來, 倒是有些不適應。
聽見解語竹的話, 林嬌此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哭聲，嗚咽著哭出聲來。
站在院子裏的周言聽著聲音雙拳緊了又緊, 他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確實是林嬌的無妄之災，可是按照林嬌的性格反應似乎不對勁。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人可以這麽壞。”林嬌望著解語竹，哽咽著說道，她從未感受過這麽清晰的惡，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到過沈雅雲這樣的人。
“有些人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壞的，壞分為很多種，不同的環境會衍生出不同的壞，有些人，骨子裏就是卑劣的 。”解語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在林嬌說出口的話倒也猜出了個大概。
人為什麽這麽壞？她最開始也不明白，從她出生起周圍圍繞著的就是這樣的壞，似乎曾有人對她釋放過愛意，可太少了，她記不清了。
她不需要愛，她只需要自己愛自己就足夠了。
圍繞在她童年的時光裏的，只有無邊的痛苦和周圍源源不斷的欲望。
人性本惡，在她看來，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可是遇到林嬌這樣純粹的陽光，她還是避免不了向往，或許，這是內心陰暗的人都渴望的存在吧。
“我對她不計前嫌 ，為什麽她卻總是逼著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林嬌低著頭舔掉了自己留下來的淚水，是苦的，她摒棄夢裏的恩怨，可沈雅雲呢，她總是將自己逼到夢裏的發展。
她就像是一個推手，她們註定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她原以為，只要自己小心翼翼的探索，一定不會重蹈覆轍，可是事實狠狠的打了她的臉，告訴她，任何事情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即便她再怎麽避免，光靠自己的只是徒勞的。
“林嬌，那就去爭，沒有人可以一讓再讓，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解語竹掰過她的肩膀直視著她，就像她，從來不爭不搶，可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權利的戰爭，不也是被當成棋子嗎？
環境註定了會造就一個掌棋人，那為什麽不自己去當這個掌棋人呢？
同理，林嬌也是一樣，與其總是被動，倒不如去當自己的掌棋人。
“去爭？”林嬌茫然的擡起頭，水洗的眸子看起來閃亮極了。
“對啊，如果還來的及改變，為什麽不去試一試呢？”解語竹繼續道。
就像她，一直渴望自由，所以她就會為自己開辟一條道路來，遠離那些是非。
說是爭，帶不如說是主動更符合些，主動去改變。
爭這個字很少出現在林嬌這裏，從小到大，她根本就不需要爭，父母的寵愛，周言的保護使林嬌過的快樂且自由。
十八歲之前過的無憂無慮，她不需要爭。
可這些沈雅雲都沒有，所以她早一步比林嬌學會了爭這一個字，用自己的手去改變棋盤的動向。
“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解語竹看著林嬌茫然的神色，忽然心裏一痛，如果有人為她遮擋風雨，誰又想去爭呢。
說白了，無非是孤身一人窮途末路了而已，身後沒有退路，身後空無一人。
兩人雖然沒有細說，可解語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沈雅雲那個女人，林嬌這樣是因為她嗎？
她的視線落到了林嬌的傷口處，敏銳的洞察力告訴她，沈雅雲不簡單 ，林嬌曾和她簡單說起過沈雅雲的家境，在泥濘裏爬起來的人怎麽會像她的穿著和表現一樣潔白呢。
就和自己一樣，那些不過是假象。
解語竹又看向被林嬌汙染了的襯衫，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和沈雅雲真的很像。
“我們先處理傷口吧，要是留疤了可就不好了。”解語竹從櫃子裏拿出藥箱，輕聲說道。
林嬌此時還沈浸在她傳授的道理中，呆呼呼的，任由她擺布。
就連解語竹拿著棉簽擦拭傷口時都沒有反應，收拾好藥箱，她想了想走出了門。
門外，周言果然坐在門口，他的手放在細碎的短發上，煩躁的撥亂頭發。
“發生了什麽？”不同於和林嬌的溫聲細語，面對周言的時候解語竹聲音冷冷的說道，隱隱透著些不耐煩，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和周言也脫不了幹系？
“她還好嗎？”周言擡起頭望著解語竹，眼神說不出來的愧疚，剛才，林嬌哭了。
“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吧。”解語竹率先踏出腳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林嬌還在屋裏呢。
被林嬌汙染的襯衣解語竹並沒有換，林嬌的眼淚還在上面暈染了她大片的肩頭。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解語竹坐在了凳子上，目光看著站在門口的周言，那氣勢，看起來像是訓學生的教導主任一樣，那是她在自己家族裏長期渲染留在她身上的。
若是平常人見了，肯定會有些畏懼，可這似乎對周言和林嬌都沒有用。
一個是不怕，而另一個則是根本察覺不到，當然就是眼前這個人。
想到這的解語竹忽然有些頭疼，怎麽看怎麽像兩個問題兒童。
解語竹的語氣說不上好，周言的腦子已經亂成麻團，千絲萬縷之間找不到源頭，倒還是將過程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解語竹頷首，果然是出在了沈雅雲身上，任何人做事都一定有一個目的，她的目的是什麽呢？
“林嬌你倆之前是吵過一次吧。”解語竹又道，她想起那次來那次兩人之間的談話，這才安穩度過了幾天啊。
周言沒有說話，可低垂著的頭像是無言的承認，解語竹看著這樣的周言忽然有些想笑，按照年齡算起來，她比周言還要大上一歲。
頭腦也分為很多種，周言聰明不假，論起感情這個詞，她倒是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周言雖然做事上一絲不茍，可對於感情這方面，可以說是非常遲鈍了，一旦某些事情連帶著感情，他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真是糟糕啊！
她知道，周言身上一定也有著故事，要不然身上怎麽總有種憂郁的氣質呢？
“你覺得沈雅雲怎麽樣？”解語竹看向周言，這件事的根本，還是在這個變量上，很顯然啊，沈雅雲對周言有意滴，至於為什麽對林嬌有這麽大的惡意，自然也就豁然開朗了。
女孩子永遠更懂女孩子，她也更懂得同樣從逆境中長大的沈雅雲。
至於林嬌和周言，就連她有時候也覺得兩人就像是一對戀人一樣，尤其是周言看林嬌的眼神，氛圍，從小養成的熟稔。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得小白，她懂得可多著呢。
“沈雅雲？”周言不明白解語竹為什麽這麽問，什麽怎麽樣，不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嗎。
“那林嬌呢？”解語竹看出周言眼底的清明心裏有了定數，看來是沈雅雲的一廂情願了。
“林嬌？”一提到 林嬌，周言的眼神顯然迷茫了起來。
“是當妹妹看吧。”解語竹心中一緊，隨後說道。
“對。”周言皺了下眉回道，應該是妹妹吧，可除了妹妹還能是什麽呢？
“現在林嬌需要成長，既然之前你都沒辦法幫助，那麽請你這一次，也旁觀她的成長吧，畢竟是妹妹~。”解語竹的聲音清亮，一字一句卻猶如重錘一樣敲在了周言的心上，尤其是妹妹兩個字，怎麽聽怎麽奇怪。
旁觀……她的成長？怎麽突然拐到這裏了？
“上一次的事情，不是也是林嬌自己解決的嗎？”解語竹貼心的解釋道。
按照林嬌之前跟她講過的，解語竹推測出來，有些事情，其實周言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雖然她也不清楚。
可是這不是恰恰證明了，周言的存在是多餘的嗎？
林嬌眼裏的情緒，根本沒有一點喜歡的情愫在裏面。
所以，她才不會去點醒周言眼裏的迷茫。
自私嗎？是自私的，解語竹心想，她覺得周言可配不上t林嬌，所以至少現在，她沒有成人之美的想法。
她不會去問林嬌的腦子裏在想什麽，不過她知道一定和這兩個人有關，她能做的，就是不讓別人去迷惑林嬌，阻礙林嬌的思考，她正是需要成長的時候，她要為她開辟一條安靜的路來。
成長是孤獨的，可她不想讓林嬌孤獨，至少有自己陪著她，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林嬌的內心一直都很沈重，難道你沒發覺到嗎？”解語竹犀利的目光看向周言。
周言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知道，可是林嬌的倔脾氣根本不跟他說，自從來了紅星大隊林嬌就變得深沈起來，每次發呆的時候都是眉頭緊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不是沒有問，可林嬌總是不說……
“所以啊，周言，既然已經失去了時機，那麽這一次就老實站到一邊，不要插手了。”解語竹不知什麽時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廚房。
獨留下周言獨自一人僵硬的站在廚房。
等解語竹回到房間的時候，林嬌還保持著臨走時的姿勢沒有動，像是進入了深度思考一樣。
“林嬌你……”解語竹剛要說出口，就被林嬌轉過來的臉打斷，不同於剛才的淚流滿面，雖然臉上的淚痕還慘留著，可林嬌的臉上卻是揚著笑容。
“語竹，我想明白了，你說的對！是我一時糊塗，想著就想偏了。”林嬌可愛的小酒窩浮現，眼睛亮晶晶的散發著光芒。
是啊，她怎麽突然就迷茫了呢，自己之前就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啊，怎麽遇到了沈雅雲之後，對事的態度就一邊在變了呢。
解語竹看著自己被林嬌抓住的手，唇角綻放出花朵，她有些期待了。
——
上邊辦事的速度很快，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將項目實驗點批了下來，怕紅星大隊的人沒有經驗，還特意派下來了兩個專家進行指導。
“這個東西啊，叫做沙棘果，這種植物對土地的要求極其簡單，尤其是光禿禿的地方長勢會更加喜人，且營養價值極高，我觀察過，咱麽這的地形是比較符合的，不過這東西在內蒙古帶長的比較好，咱麽這一代，紅星大隊還是這獨一份，屬於實驗基地，如果收獲頗豐的話，也會帶來一大筆收益的，未來一定不容小覷的。”
專家站在土坡上講解著，手也不閑著，開始仔細說著沙棘樹的種植事項。
接下來就是分組，開始大批的種植。
由於張一揚的暗箱操作，沈雅雲和周言分到了同一片，自己則是和林嬌在一起。
林嬌沒有說什麽，抱起了東西就走。
周言眸光深沈倒也是站著沒動，反而是沈雅雲和張一揚的目光交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或者說，最開心的就是沈雅雲吧，在張一揚看來，自己只是在給沈雅雲創造機會而已。
“走吧，路途還蠻遠的。”沈雅雲收起得意的笑容，跑到周言身邊甜甜的說道。
周言低頭看了眼沈雅雲沒有說話，只是從林嬌的身上收回視線。
不去打擾嗎？
“對了，我忘記拿鏟子了，你等我一下。”沈雅雲不是沒有預料到周亞對自己的冷淡，她沒有放在心上，只要有時間，她會自己創造機會i說完，也不等周言反應，自顧自的就跑過去。
只是沒想到，林嬌剛巧也在。
“你也來拿鏟子啊，真巧。”沈雅雲見了林嬌，也不在裝，雙手抱在胸前看起來神氣的樣子。
林嬌只是淡淡的看了沈雅雲一眼，現在，才是她的真面目吧，她怎麽那麽傻，之前怎麽沒有看出來呢？
“你那是什麽眼神？”沈雅雲的動作一僵，林嬌的這個神態看起像極了解語竹，如出一轍的討人厭。
“沈雅雲，你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林嬌隨後說道，：“以後，我不會對你在有一絲憐憫了。”
沈雅雲看著林嬌的背影，有些驚訝，她竟然在對著自己放狠話？還有，她說憐憫？真是笑話，她沈雅雲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可憐！
隨即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好像又多了一個絆腳石啊。
“怎麽看你不開心的樣子？”張一揚等著林嬌，見她一臉冰冷的樣子不禁關心道，“昨天你的胳膊受傷了？現在怎麽樣了？”
“小傷而已。”林嬌的神色蔫蔫的，原本剛強的深情，在看到張一揚的時候就蔫了下來。
“歪，你這副表情什麽意思，不想跟我在一起？”張一揚一看林嬌這對他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就氣的跳腳，該死，剛才還那麽精神怎麽一到他這就不行了？
林嬌才懶得理他，自己跟沈雅雲有恩怨當然得拿出自己的氣勢來，至於張一揚林嬌只有兩個字，太累，主要原因還是張一揚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上吧。
區別對待兩個字，被林嬌學的一楞一楞的。
今天只來了一卡車的沙棘樹，分工合作進展的很快，不過一會的時間，再加上挑水澆樹的功夫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要不，哥帶你去玩點好東西？”回來的時候，張一揚不知看到了什麽扭頭對著林嬌說道。
“不玩。”林嬌撇了他一眼，冷酷拒絕道，她已經過了玩鬧的年紀了，雖然張一揚沒說玩什麽，林嬌就已經下意識的覺得他會帶自己玩泥巴那類的。
“你應該好久沒吃肉了吧？”張一揚沒有氣餒繼續道，別說她了，連自己都好久沒有吃到肉了，過年分配的肉都被腌起來了，不到逢年過節，他娘是不會拿出來的。
“肉？”一提到這個字，林嬌的眼睛就放光，嘴唇不自覺的開始舔了一下，她好想吃肉啊。
“想不想去？”張一揚的腦袋伸過來，再次對著林嬌蠱惑道。
“走就走！”林嬌挺起胸膛，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說道，她倒是要看看張一揚帶她去哪裏找肉，緊接著，兩人將工具放在了一旁，張一揚則是在前面帶路，目標不遠，只有幾步路的距離。
“你是說掏鳥蛋？”林嬌兩人來到大樹下，樹尖上有一個人腦袋大的鳥巢，距離地面有四五米高的樣子，鳥蛋的話也是肉吧。
“不然還能有什麽？”張一揚看著林嬌反問，緊接著雙手抓住一塊凸起就爬了上去，他腳步很穩，看起來像只靈活的猴子。
“你來真的？”林嬌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誰能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上了第一個樹杈了？她真想問問張一揚是不是屬猴子的。
至於是不是真的，張一揚會用行動告訴他。
林嬌看著張一揚猶如猴子一樣靈活的動作，頂端的樹枝開始劇烈的搖晃，她真怕張一揚一個不小心就掉下來，這麽高，不死也會殘了吧。
林嬌環視了一圈，想著要不要找些東西可以等張一揚掉下來做緩沖，就聽頭上一陣口哨聲。
她擡頭看過去，沒想到張一揚已經爬到了鳥巢上，拿起一個蛋朝他擺手示意，林嬌自然回了她一個大拇指。
土道上，沈雅雲兩人正好路過，目光皆是看向搖晃的樹，是張一揚，樹下傳來熟悉的聲音，就聽見林嬌的聲音。
沈雅雲狐貍般的眼睛上揚，他動作蠻快的嘛。
可目光轉向周言時眸光一暗，她看著一旁的盯著林嬌一臉深沈的周言，自己當然也不能服輸了。
“對了，今天好像是有百貨商店進行下鄉服務，說不定有好東西，要不咱們過去瞅瞅？”沈雅雲不經意的擋住周言的視線，笑著說道。
周言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就想拒絕，腦海裏突然想到林嬌的話，最後點點頭。
沈雅雲見周言點頭，笑的像個花一樣 ，果然，努力一定就可以改變結果。
“你掏了幾個？”見張一揚下來，林嬌趕緊湊上前問道。
“四個！”張一揚打開兜讓林嬌看。
“你都拿下來了？”林嬌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不好。
“當然沒有，我還留了三個呢。”張一揚搖搖發酸的頭，他們掏鳥蛋的也是有守則的好嗎？
“這三個給你，回家偷偷扔竈裏面一會就熟了。”說著，張一揚就拿了三個眼睛大小的蛋塞給林嬌，雖然這麽點東西還不夠塞牙縫的，不過聊勝於無就是了，平常就是打打牙祭。
“我又沒有什麽功勞。”林嬌撇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著三個蛋，其實心裏面還是想吃的，可是無功不受祿……
“給你你拿著就是了。”張一揚大手一揮，揉了揉林嬌的小腦袋瓜，嘖，這手感還不錯。
林嬌罕見的沒有打掉張一揚t的手，畢竟，吃人家手短嘛~
另一邊，沈雅雲帶著周言來到百貨商店，說是百貨商店，不過是一個小車上面擺滿了所用的東西，他們每隔一個月會進行一次下鄉活動，以便於更多的村民可以買到所需的東西。
沈雅雲的目光掃視和上下，最後目光定在了那顯眼的鬧鐘上，精美，看起來像是洋貨，一看就不便宜。
“這個多少錢？”周言站在身後，手指著那個鬧鐘說道。
沈雅雲驚訝的目光看向他，他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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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這副樣子, 哪裏受傷了沒有？”解語竹正坐在門口看書，就見林嬌走過來，後面跟著周言, 看起t來一副鬧矛盾的樣子。
“好疼啊。”林嬌見了解語竹, 渾身上下的倒刺在此刻全部卸了下來, 她抱住解語竹, 眼淚瞬間就留了下來。
“這是？”察覺到肩膀上的濕熱，解語竹楞了一下, 下意識的看向周言, 只見周言陰沈著臉站在身後, 雙拳緊握，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解語竹的細眉微皺，知道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拍了拍身上粘著的碎屑, 帶著林嬌就朝著屋子裏走去, 看樣子怎麽像是在山上滾了一圈的樣子？
因為於蘭英去地裏忙的緣故, 眼下還沒回來, 所以知青點裏只有解語竹自己一個人。
“這是怎麽了？”解語竹將林嬌拉坐到炕上，見林嬌沒有哭出聲, 只有兩行眼淚無聲的滑下，心裏感覺悶悶的，這幾天, 林嬌就像個小太陽一樣活躍，這樣一來, 倒是有些不適應。
聽見解語竹的話, 林嬌此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哭聲，嗚咽著哭出聲來。
站在院子裏的周言聽著聲音雙拳緊了又緊, 他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確實是林嬌的無妄之災，可是按照林嬌的性格反應似乎不對勁。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人可以這麽壞。”林嬌望著解語竹，哽咽著說道，她從未感受過這麽清晰的惡，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到過沈雅雲這樣的人。
“有些人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壞的，壞分為很多種，不同的環境會衍生出不同的壞，有些人，骨子裏就是卑劣的 。”解語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在林嬌說出口的話倒也猜出了個大概。
人為什麽這麽壞？她最開始也不明白，從她出生起周圍圍繞著的就是這樣的壞，似乎曾有人對她釋放過愛意，可太少了，她記不清了。
她不需要愛，她只需要自己愛自己就足夠了。
圍繞在她童年的時光裏的，只有無邊的痛苦和周圍源源不斷的欲望。
人性本惡，在她看來，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可是遇到林嬌這樣純粹的陽光，她還是避免不了向往，或許，這是內心陰暗的人都渴望的存在吧。
“我對她不計前嫌 ，為什麽她卻總是逼著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林嬌低著頭舔掉了自己留下來的淚水，是苦的，她摒棄夢裏的恩怨，可沈雅雲呢，她總是將自己逼到夢裏的發展。
她就像是一個推手，她們註定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她原以為，只要自己小心翼翼的探索，一定不會重蹈覆轍，可是事實狠狠的打了她的臉，告訴她，任何事情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即便她再怎麽避免，光靠自己的只是徒勞的。
“林嬌，那就去爭，沒有人可以一讓再讓，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解語竹掰過她的肩膀直視著她，就像她，從來不爭不搶，可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權利的戰爭，不也是被當成棋子嗎？
環境註定了會造就一個掌棋人，那為什麽不自己去當這個掌棋人呢？
同理，林嬌也是一樣，與其總是被動，倒不如去當自己的掌棋人。
“去爭？”林嬌茫然的擡起頭，水洗的眸子看起來閃亮極了。
“對啊，如果還來的及改變，為什麽不去試一試呢？”解語竹繼續道。
就像她，一直渴望自由，所以她就會為自己開辟一條道路來，遠離那些是非。
說是爭，帶不如說是主動更符合些，主動去改變。
爭這個字很少出現在林嬌這裏，從小到大，她根本就不需要爭，父母的寵愛，周言的保護使林嬌過的快樂且自由。
十八歲之前過的無憂無慮，她不需要爭。
可這些沈雅雲都沒有，所以她早一步比林嬌學會了爭這一個字，用自己的手去改變棋盤的動向。
“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解語竹看著林嬌茫然的神色，忽然心裏一痛，如果有人為她遮擋風雨，誰又想去爭呢。
說白了，無非是孤身一人窮途末路了而已，身後沒有退路，身後空無一人。
兩人雖然沒有細說，可解語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沈雅雲那個女人，林嬌這樣是因為她嗎？
她的視線落到了林嬌的傷口處，敏銳的洞察力告訴她，沈雅雲不簡單 ，林嬌曾和她簡單說起過沈雅雲的家境，在泥濘裏爬起來的人怎麽會像她的穿著和表現一樣潔白呢。
就和自己一樣，那些不過是假象。
解語竹又看向被林嬌汙染了的襯衫，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和沈雅雲真的很像。
“我們先處理傷口吧，要是留疤了可就不好了。”解語竹從櫃子裏拿出藥箱，輕聲說道。
林嬌此時還沈浸在她傳授的道理中，呆呼呼的，任由她擺布。
就連解語竹拿著棉簽擦拭傷口時都沒有反應，收拾好藥箱，她想了想走出了門。
門外，周言果然坐在門口，他的手放在細碎的短發上，煩躁的撥亂頭發。
“發生了什麽？”不同於和林嬌的溫聲細語，面對周言的時候解語竹聲音冷冷的說道，隱隱透著些不耐煩，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和周言也脫不了幹系？
“她還好嗎？”周言擡起頭望著解語竹，眼神說不出來的愧疚，剛才，林嬌哭了。
“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吧。”解語竹率先踏出腳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林嬌還在屋裏呢。
被林嬌汙染的襯衣解語竹並沒有換，林嬌的眼淚還在上面暈染了她大片的肩頭。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解語竹坐在了凳子上，目光看著站在門口的周言，那氣勢，看起來像是訓學生的教導主任一樣，那是她在自己家族裏長期渲染留在她身上的。
若是平常人見了，肯定會有些畏懼，可這似乎對周言和林嬌都沒有用。
一個是不怕，而另一個則是根本察覺不到，當然就是眼前這個人。
想到這的解語竹忽然有些頭疼，怎麽看怎麽像兩個問題兒童。
解語竹的語氣說不上好，周言的腦子已經亂成麻團，千絲萬縷之間找不到源頭，倒還是將過程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解語竹頷首，果然是出在了沈雅雲身上，任何人做事都一定有一個目的，她的目的是什麽呢？
“林嬌你倆之前是吵過一次吧。”解語竹又道，她想起那次來那次兩人之間的談話，這才安穩度過了幾天啊。
周言沒有說話，可低垂著的頭像是無言的承認，解語竹看著這樣的周言忽然有些想笑，按照年齡算起來，她比周言還要大上一歲。
頭腦也分為很多種，周言聰明不假，論起感情這個詞，她倒是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周言雖然做事上一絲不茍，可對於感情這方面，可以說是非常遲鈍了，一旦某些事情連帶著感情，他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真是糟糕啊！
她知道，周言身上一定也有著故事，要不然身上怎麽總有種憂郁的氣質呢？
“你覺得沈雅雲怎麽樣？”解語竹看向周言，這件事的根本，還是在這個變量上，很顯然啊，沈雅雲對周言有意滴，至於為什麽對林嬌有這麽大的惡意，自然也就豁然開朗了。
女孩子永遠更懂女孩子，她也更懂得同樣從逆境中長大的沈雅雲。
至於林嬌和周言，就連她有時候也覺得兩人就像是一對戀人一樣，尤其是周言看林嬌的眼神，氛圍，從小養成的熟稔。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得小白，她懂得可多著呢。
“沈雅雲？”周言不明白解語竹為什麽這麽問，什麽怎麽樣，不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嗎。
“那林嬌呢？”解語竹看出周言眼底的清明心裏有了定數，看來是沈雅雲的一廂情願了。
“林嬌？”一提到 林嬌，周言的眼神顯然迷茫了起來。
“是當妹妹看吧。”解語竹心中一緊，隨後說道。
“對。”周言皺了下眉回道，應該是妹妹吧，可除了妹妹還能是什麽呢？
“現在林嬌需要成長，既然之前你都沒辦法幫助，那麽請你這一次，也旁觀她的成長吧，畢竟是妹妹~。”解語竹的聲音清亮，一字一句卻猶如重錘一樣敲在了周言的心上，尤其是妹妹兩個字，怎麽聽怎麽奇怪。
旁觀……她的成長？怎麽突然拐到這裏了？
“上一次的事情，不是也是林嬌自己解決的嗎？”解語竹貼心的解釋道。
按照林嬌之前跟她講過的，解語竹推測出來，有些事情，其實周言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雖然她也不清楚。
可是這不是恰恰證明了，周言的存在是多餘的嗎？
林嬌眼裏的情緒，根本沒有一點喜歡的情愫在裏面。
所以，她才不會去點醒周言眼裏的迷茫。
自私嗎？是自私的，解語竹心想，她覺得周言可配不上t林嬌，所以至少現在，她沒有成人之美的想法。
她不會去問林嬌的腦子裏在想什麽，不過她知道一定和這兩個人有關，她能做的，就是不讓別人去迷惑林嬌，阻礙林嬌的思考，她正是需要成長的時候，她要為她開辟一條安靜的路來。
成長是孤獨的，可她不想讓林嬌孤獨，至少有自己陪著她，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林嬌的內心一直都很沈重，難道你沒發覺到嗎？”解語竹犀利的目光看向周言。
周言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知道，可是林嬌的倔脾氣根本不跟他說，自從來了紅星大隊林嬌就變得深沈起來，每次發呆的時候都是眉頭緊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不是沒有問，可林嬌總是不說……
“所以啊，周言，既然已經失去了時機，那麽這一次就老實站到一邊，不要插手了。”解語竹不知什麽時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廚房。
獨留下周言獨自一人僵硬的站在廚房。
等解語竹回到房間的時候，林嬌還保持著臨走時的姿勢沒有動，像是進入了深度思考一樣。
“林嬌你……”解語竹剛要說出口，就被林嬌轉過來的臉打斷，不同於剛才的淚流滿面，雖然臉上的淚痕還慘留著，可林嬌的臉上卻是揚著笑容。
“語竹，我想明白了，你說的對！是我一時糊塗，想著就想偏了。”林嬌可愛的小酒窩浮現，眼睛亮晶晶的散發著光芒。
是啊，她怎麽突然就迷茫了呢，自己之前就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啊，怎麽遇到了沈雅雲之後，對事的態度就一邊在變了呢。
解語竹看著自己被林嬌抓住的手，唇角綻放出花朵，她有些期待了。
——
上邊辦事的速度很快，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將項目實驗點批了下來，怕紅星大隊的人沒有經驗，還特意派下來了兩個專家進行指導。
“這個東西啊，叫做沙棘果，這種植物對土地的要求極其簡單，尤其是光禿禿的地方長勢會更加喜人，且營養價值極高，我觀察過，咱麽這的地形是比較符合的，不過這東西在內蒙古帶長的比較好，咱麽這一代，紅星大隊還是這獨一份，屬於實驗基地，如果收獲頗豐的話，也會帶來一大筆收益的，未來一定不容小覷的。”
專家站在土坡上講解著，手也不閑著，開始仔細說著沙棘樹的種植事項。
接下來就是分組，開始大批的種植。
由於張一揚的暗箱操作，沈雅雲和周言分到了同一片，自己則是和林嬌在一起。
林嬌沒有說什麽，抱起了東西就走。
周言眸光深沈倒也是站著沒動，反而是沈雅雲和張一揚的目光交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或者說，最開心的就是沈雅雲吧，在張一揚看來，自己只是在給沈雅雲創造機會而已。
“走吧，路途還蠻遠的。”沈雅雲收起得意的笑容，跑到周言身邊甜甜的說道。
周言低頭看了眼沈雅雲沒有說話，只是從林嬌的身上收回視線。
不去打擾嗎？
“對了，我忘記拿鏟子了，你等我一下。”沈雅雲不是沒有預料到周亞對自己的冷淡，她沒有放在心上，只要有時間，她會自己創造機會i說完，也不等周言反應，自顧自的就跑過去。
只是沒想到，林嬌剛巧也在。
“你也來拿鏟子啊，真巧。”沈雅雲見了林嬌，也不在裝，雙手抱在胸前看起來神氣的樣子。
林嬌只是淡淡的看了沈雅雲一眼，現在，才是她的真面目吧，她怎麽那麽傻，之前怎麽沒有看出來呢？
“你那是什麽眼神？”沈雅雲的動作一僵，林嬌的這個神態看起像極了解語竹，如出一轍的討人厭。
“沈雅雲，你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林嬌隨後說道，：“以後，我不會對你在有一絲憐憫了。”
沈雅雲看著林嬌的背影，有些驚訝，她竟然在對著自己放狠話？還有，她說憐憫？真是笑話，她沈雅雲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可憐！
隨即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好像又多了一個絆腳石啊。
“怎麽看你不開心的樣子？”張一揚等著林嬌，見她一臉冰冷的樣子不禁關心道，“昨天你的胳膊受傷了？現在怎麽樣了？”
“小傷而已。”林嬌的神色蔫蔫的，原本剛強的深情，在看到張一揚的時候就蔫了下來。
“歪，你這副表情什麽意思，不想跟我在一起？”張一揚一看林嬌這對他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就氣的跳腳，該死，剛才還那麽精神怎麽一到他這就不行了？
林嬌才懶得理他，自己跟沈雅雲有恩怨當然得拿出自己的氣勢來，至於張一揚林嬌只有兩個字，太累，主要原因還是張一揚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上吧。
區別對待兩個字，被林嬌學的一楞一楞的。
今天只來了一卡車的沙棘樹，分工合作進展的很快，不過一會的時間，再加上挑水澆樹的功夫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要不，哥帶你去玩點好東西？”回來的時候，張一揚不知看到了什麽扭頭對著林嬌說道。
“不玩。”林嬌撇了他一眼，冷酷拒絕道，她已經過了玩鬧的年紀了，雖然張一揚沒說玩什麽，林嬌就已經下意識的覺得他會帶自己玩泥巴那類的。
“你應該好久沒吃肉了吧？”張一揚沒有氣餒繼續道，別說她了，連自己都好久沒有吃到肉了，過年分配的肉都被腌起來了，不到逢年過節，他娘是不會拿出來的。
“肉？”一提到這個字，林嬌的眼睛就放光，嘴唇不自覺的開始舔了一下，她好想吃肉啊。
“想不想去？”張一揚的腦袋伸過來，再次對著林嬌蠱惑道。
“走就走！”林嬌挺起胸膛，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說道，她倒是要看看張一揚帶她去哪裏找肉，緊接著，兩人將工具放在了一旁，張一揚則是在前面帶路，目標不遠，只有幾步路的距離。
“你是說掏鳥蛋？”林嬌兩人來到大樹下，樹尖上有一個人腦袋大的鳥巢，距離地面有四五米高的樣子，鳥蛋的話也是肉吧。
“不然還能有什麽？”張一揚看著林嬌反問，緊接著雙手抓住一塊凸起就爬了上去，他腳步很穩，看起來像只靈活的猴子。
“你來真的？”林嬌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誰能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上了第一個樹杈了？她真想問問張一揚是不是屬猴子的。
至於是不是真的，張一揚會用行動告訴他。
林嬌看著張一揚猶如猴子一樣靈活的動作，頂端的樹枝開始劇烈的搖晃，她真怕張一揚一個不小心就掉下來，這麽高，不死也會殘了吧。
林嬌環視了一圈，想著要不要找些東西可以等張一揚掉下來做緩沖，就聽頭上一陣口哨聲。
她擡頭看過去，沒想到張一揚已經爬到了鳥巢上，拿起一個蛋朝他擺手示意，林嬌自然回了她一個大拇指。
土道上，沈雅雲兩人正好路過，目光皆是看向搖晃的樹，是張一揚，樹下傳來熟悉的聲音，就聽見林嬌的聲音。
沈雅雲狐貍般的眼睛上揚，他動作蠻快的嘛。
可目光轉向周言時眸光一暗，她看著一旁的盯著林嬌一臉深沈的周言，自己當然也不能服輸了。
“對了，今天好像是有百貨商店進行下鄉服務，說不定有好東西，要不咱們過去瞅瞅？”沈雅雲不經意的擋住周言的視線，笑著說道。
周言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就想拒絕，腦海裏突然想到林嬌的話，最後點點頭。
沈雅雲見周言點頭，笑的像個花一樣 ，果然，努力一定就可以改變結果。
“你掏了幾個？”見張一揚下來，林嬌趕緊湊上前問道。
“四個！”張一揚打開兜讓林嬌看。
“你都拿下來了？”林嬌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不好。
“當然沒有，我還留了三個呢。”張一揚搖搖發酸的頭，他們掏鳥蛋的也是有守則的好嗎？
“這三個給你，回家偷偷扔竈裏面一會就熟了。”說著，張一揚就拿了三個眼睛大小的蛋塞給林嬌，雖然這麽點東西還不夠塞牙縫的，不過聊勝於無就是了，平常就是打打牙祭。
“我又沒有什麽功勞。”林嬌撇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著三個蛋，其實心裏面還是想吃的，可是無功不受祿……
“給你你拿著就是了。”張一揚大手一揮，揉了揉林嬌的小腦袋瓜，嘖，這手感還不錯。
林嬌罕見的沒有打掉張一揚t的手，畢竟，吃人家手短嘛~
另一邊，沈雅雲帶著周言來到百貨商店，說是百貨商店，不過是一個小車上面擺滿了所用的東西，他們每隔一個月會進行一次下鄉活動，以便於更多的村民可以買到所需的東西。
沈雅雲的目光掃視和上下，最後目光定在了那顯眼的鬧鐘上，精美，看起來像是洋貨，一看就不便宜。
“這個多少錢？”周言站在身後，手指著那個鬧鐘說道。
沈雅雲驚訝的目光看向他，他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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