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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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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跋扈

姜挽沒有立刻回絕蕭予清的請求, 只是說讓她想一想,送走了兩個孩子之後,她就屏退左右進了偏殿裏。

姜拂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得了姜挽一記警告的眼睛後才安靜下來。“阿姊, 不行啊, 你怎麽沒有立刻回絕那個小子, 我必須留在你身邊的,我還要帶歡兒呢, 沒工夫去陪他玩。”

她只覺得這些日子揍外甥揍輕了。

姜挽靠坐在軟塌上,氣質慵懶從容, 她妝容華麗雍容, 所謂富貴養人就是如此, 她這段日子被鳳儀宮的山珍海味頂級榮華養得容光煥發,因為身份上的轉變,她整個人的氣場都強起來,終於不用刻意收斂氣勢了。

此時,她端著茶盞輕輕抿著, 淡淡嘆道:“我是這樣想的,可是玉寧快回來了,我不能久留你,遲早是要將你安排出去的。

玉寧前段日子因為t假扮我遇襲, 她手臂上面受了些傷, 現在正在東宮的海棠閣養傷呢,估計用不了幾天就過來了, 她就是我說的那個易容術高手,若是她過些日子見到你, 我真怕會認出你的偽裝來,這樣我們的計劃不就更加難辦了。”

“那……那好吧。”

跟暴露身份比起來,姜拂覺得她去帶幾天頑皮的外甥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蕭予清怎麽說也是姐姐親生的孩子,姜拂雖然嘴上覺得這兩個孩子煩人,但其實心裏並不討厭他們。

“對了,我讓你去找的藥,現在可有什麽眉目了?”

“嗷,找了找了,那邊來信了,說是確有這種藥,但這藥性兇猛,阿姊你……你真的要買嗎?”姜拂聽見姐姐要買這藥的時候大吃一驚,她還以為姐姐和蕭淮做了這麽久夫妻,會舍不得對這男人下手,但沒想到姐姐一張口就要用最狠的法子。

“盡快買回來吧,遲則生變,我們等不起了。”風輕雲淡的語氣裏聽不見任何猶豫,只是夾雜著一些無奈的嘆息。

*

鳳儀宮裏折騰到了傍晚,這裏面該搬走的人都搬走了,只剩姜挽主仆幾個還占著偏殿。

玉寧和玉靜夜裏就過來收拾行李過來了,比姜挽料想的還要早。

“奴婢叩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兩人極為正式地行了個拜見大禮。

姜挽很是配合地坐在主位上,清清嗓子說了一聲:“平身。”

主仆三人相視一笑,玉寧和玉靜紛紛圍到姜挽身邊問她在雲華行宮這段時間有沒有受苦,有沒有受到什麽危險。

姜挽沒說在行宮遇刺的事情,凈挑好的說了,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去看歡兒。

“小公主與娘娘長得很像。”玉寧說。

“是麽,現在都看不出來呢,玉寧你是不是哄我的。”

“玉寧豈敢哄騙娘娘,娘娘與小公主是真的像,公主現在看不出什麽,但再長個一兩年就能看出來了,而且會極為明顯,真的很像。”

姜挽笑著看玉寧玉靜逗女兒,心中卻沒有那麽歡喜。

歡兒像她沒什麽好的,她更希望歡兒像蕭淮,像江太後一些,不然以後她離開了,蕭淮豈不是看見女兒一次就要更恨她一點,不會連累了女兒被親生父親厭棄吧?不過她要是離開了,歡兒定是要在江太後膝下養育的,有太後護著,她也放心了。

敲門聲響起,有宮女在外面通傳,

“娘娘,剛剛陛下身邊的福案公公過來送話了,說是陛下今日繁忙,可能不能過來陪娘娘了,讓娘娘早些入睡,不必等。”

“嗯,知曉了。”

姜挽本來也沒打算等他,想來也是,蕭淮才登基不久,若是不留在勤政殿裏看折子,而來了後妃宮裏快活,豈不是讓外面的朝臣們看笑話。

夜裏,鳳儀宮早早就都熄了燈,整座宮殿陷入寂靜之中,當然,除了小公主住的側房。

小孩子夜裏總是要起來好幾次的,乳母們輪番著照顧,不敢掉以輕心。

偏殿門前守夜的是玉靜,她靠在柱子上打了個哈欠,然後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

昏暗的燈光中,有一高大身影緩緩靠近,身後還跟著幾個小太監,玉靜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陛、陛下,奴婢參見陛下。”玉靜被嚇到了,連忙跪下行禮。

蕭淮擡手示意她起身,然後徑直往殿內走去,沒讓任何人通報。

殿中蠟燭大多熄滅,只有床邊留了兩盞昏暗的燭燈。

殿中只剩淺淺的呼吸聲,和男人特意放輕的腳步聲,蕭淮面色隱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只有一雙眸子深沈如淵,目光淡淡落在床榻裏面。他緩緩往床榻邊走,燭燈透出的微弱燈光映出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今日,江恒之和楚楓進諫,在勤政殿長篇大論,他們說了許久,列舉很多懷疑和證據,並請求他下令讓他們清查,但都被蕭淮拒了。

荒謬,都太荒謬了,江恒之嘴裏的話,蕭淮一個字都不信,煩躁之下,找了個青州的差事交給江恒之,打發他出去晃悠兩個月冷靜冷靜,免得天天口出狂言,一點規矩都沒有。

薄薄的紗幔被拉開,又慢慢落下。

床榻上的美人烏發披散,逶迤鋪滿了床沿,雪白盈潤的肌膚映入眼簾,纖細脖頸暴露,起伏的雪山則是被遮擋在寢衣之下,她眉眼舒緩,閉著眼睡得正深。

蕭淮凝神看她,許久才伸手去碰她的頭發,手上動作很輕,不足以驚醒一個熟睡的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順著發絲向下,掠過纖細的脖子,指尖落在雪白寢衣之上。

即便是那樣輕柔的入侵,但觸及不能碰的地方,肯定是要驚醒熟睡的人,姜挽猛地睜開眼,還未見眼前是何人在冒犯就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餘光中,男人單手扯下黑金相間的腰帶,然後這條腰帶被系在她的眼睛上,徹底奪去了她的光明。

姜挽雙手抓緊了身下的錦被,嗓子像是被水浸過一樣濕潤,“殿下~不,陛下,不是說不來了嗎,陛下這是作何?”

蕭淮湊在她耳邊,撈起她的發絲把玩,用低沈的嗓音輕聲笑著,“來做、你啊。”

說罷,他掐住了這雙細手腕,用頭上的帶子分開幫拉起來,分別系在兩邊的床架上。

姜挽心中停跳一拍,迷茫中差點以為蕭淮是發現了什麽,所以專門過來弄死她的。

但現在這樣,也跟弄死差不多了。

他真是……絲毫不留情啊,好像真的要把她弄死一樣。

*

日光漸漸從雲層裏冒出頭來,直到三更天過去,偏殿裏的雲雨才初初歇下。

姜挽上下眼皮像是要粘在一起似的,她知道蕭淮從榻上離開,看見有宮女進來伺候他穿衣,她很想睜開眼問問他剛登基是要發什麽瘋,但她太困了,昏昏沈沈地睡過去了。

她醒來時,晌午已過。

“娘娘?要不要奴婢給您拿藥過來,身上有沒有傷?”玉寧守在床邊看著她,擔憂地問。

“沒有,我沒事,就是有些累而已。”姜挽摁了摁鬢角,起身讓玉寧伺候洗漱,想要將睡成漿糊的腦袋清醒一下。

今天真是太出奇了,與東宮裏不太一樣,玉寧心中惶惶不安,見姜挽露出的鎖骨上有淡淡的咬痕,她抿了抿唇,還是問道:“娘娘,陛下還沒到早朝時辰就走了,是不是……”是不是吵架了啊?還是榻上不太愉快?

“不知道。”姜挽幹脆利落地回了一句,語氣裏有明顯的冷意,她迅速穿好衣裳,在妝臺前面坐下,讓宮女們進來給她上妝。

玉寧跟在後面忙前忙後,見主子生氣了就不敢再說些什麽。

這是怎麽了,當真奇怪得很,明明昨日還是好好的。

“娘娘去哪?”

“勤政殿。”

新君登基,宮裏到處都是新景象,新帝後宮冊封的高位妃子雖然就一位,但低位的才人美人一大堆,尚宮局為各宮送春衣物件忙得不行,宮道上來來往往全是穿著尚宮局衣裳的女官和宮女。

“貴妃娘娘鳳駕,通通讓開。”

宮道上的宮人們匆匆退到兩側下跪,行禮叩首不敢擡頭冒犯,宮裏誰人不知這位貴妃娘娘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姜奉儀,霸道跋扈得很,長子不僅當了太子,還得陛下獨寵,這可是以為惹不起的主。

“這架勢也太大了吧,我前兩日看見陛下鑾駕了,陛下可都沒有這樣大的架勢呢。”

“別說了,陛下是陛下,天子面前錯了規矩都不一定死,但在這位面前……小心沒命啊。”

“是啊,聽說這位回來以後換了一大批宮女,性子不怎麽樣呢,連太後娘家的侄女都敢打。”

宮人在貴妃鳳駕經過後都松了一口氣,小聲議論著。

鳳駕上,姜挽一擡手,擡架的太監們就停下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玉靜,面無表情說:“玉靜,去。”

“是。”玉靜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嚼舌根的宮人們,欠身應是,立馬帶著幾個宮女過去掌嘴。真是的,說小話也不知道小點聲,不知道她們家娘娘耳朵好嘛!

勤政殿外,姜挽來了才得知蕭淮不在這裏,今日沐休,皇帝在紫宸殿呢。

拐道去紫宸殿,結果卻在殿外看見了眼熟的身影。

江恒之正在殿外求見呢,福案在他身邊好言相勸,說陛下今日不見人,誰都不見t。

見姜挽過來,福案顧不上勸說江恒之了,連忙迎過來給姜挽行禮,“奴才見過貴妃娘娘,真不巧啊,陛下今日說了誰都不見,娘娘怕是……”

姜挽打斷福案的話,“誰都不見?”

“是,是啊,您看江大人不是也沒進去嘛,都在外面站了許久了。”

姜挽走上前去,偏頭看了眼面色不好的江恒之,笑道:“陛下不見他,不代表也不見本宮啊,福案公公再去通報一遍吧。”

“這……”福案為難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去通報了,“奴才為江大人通報兩次,陛下動怒,將奴才攆出來了,這還哪敢再去啊,娘娘您看……”別為難我了啊!

江恒之聞言冷笑一聲,眉宇眼裏盡是不屑和嘲笑。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自以為是。”

聲音再小,但福案和姜挽都站在他身邊,怎麽能裝作聽不見呢。

姜挽挑眉看他,緩步走到江恒之面前,“本宮想起來了,江大人見到本宮,還沒行禮呢吧?不如江大人先行個禮先。”

江恒之眉頭微蹙,不答話。

“怎麽,江大人不肯?”姜挽偏頭問不遠處的玉靜,“玉靜,無視宮規,以下犯上該怎麽罰?”

玉靜見自家娘娘和江大人起沖突,有些語塞,但還是如實說了,“輕則杖責二十,重則……”

重則賜死。

“你敢。”江恒之十分硬氣,篤定姜挽不敢在這裏胡鬧,畢竟這裏可是紫宸殿外面,陛下可就在裏面。

姜挽淺笑,“我敢。”

“來人啊,快快快,給江大人安排上,杖責二十對吧,不用多了,就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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