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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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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幾次藥餵了下來, 天子似乎有了意識,讓織霧的唇瓣越來越紅。

那藥味甘甜而非苦澀。

也許……

也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無意識中自她唇齒間吮吸藥汁。

織霧每每都會因此攥緊對方的衣襟, 可一想到藥還含在口中沒有渡完……

為了安撫他快些喝下, 甚至會羞赧地回應……粉舌主動抵著對方的舌尖讓他配合著吞咽。

於是唇瓣越來越紅。

織霧結束後, 不好立刻離開, 反而還要在屋裏稍稍緩上片刻。

待下一次過來時, 霍羨春卻忽然說道:“陛下身上有傷, 顧小姐也可以幫忙一起處置了。”

霍羨春說著, 便若有所思地交了一盒藥膏給她。

織霧不解。

她瞧見霍羨春手指碰了碰他自己心臟跳動處, 解釋道:“陛下他……先前這裏病得厲害。”

在一個女子死後,為了不讓對方的屍體腐爛消失不見,陛下會剜下自己身上的肉去為對方填補爛洞。

織霧眸光猛地一顫, 顯然和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的反應都一樣,皆會感到不可置信。

她想,打從她來到京城後,打聽到與他有關的消息……竟無一不令她感到愕然,甚至想都無法想象得到。

今日進去餵藥, 餵完之後, 織霧的唇瓣甚至因她的心軟, 以至於唇瓣愈發紅艷。

藥碗空了,她放下瓷勺,再三猶豫過後,這才嘗試想要解開天子身上的衣襟。

她垂眸看見他身上一些被她過去也曾看見過的陳年舊傷,包括胸口被她簪出來的印記。

她有意的、無意的, 在他身上都曾留下過不少痕跡。

少女似乎陷入到過去的回憶裏,她的指尖不自覺觸碰到他胸口的簪傷。

可掌下那具身軀卻似乎為此生出了反應。

織霧還未來得及收手, 擡眸便瞧見榻上蒼白俊美的男人緩緩撐開一雙黑眸。

織霧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起身後退,卻被對方不輕不重地握住了手腕。

晏殷擡起眼睫,黑濃的視線將她緩緩打量。

他的意識似乎在漸漸覆蘇清醒。

鼻息間殘留著一些香氣……他的黑眸卻慢慢凝落在她艷麗的唇瓣處。

晏殷問她,“阿霧的唇瓣,何故那麽紅?”

織霧心頭一跳,“是……是我自己弄的。”

“是麽?”

這樣的位置,也能自己吮得破皮……

天子的眼神更好似在問:她可是有什麽心事?

他的話問得織霧面頰火辣辣的。

她垂下眼睫,沒再回答這個心虛的問題,卻還執意將他的衣襟繼續往下拉扯。

晏殷原想阻止。

可最終卻只是將手掌落在了身側,任由她去打量。

細嫩的指尖剝開了裏衣,緊接著發現他身上不止這些舊傷。

還有其他地方,那些新舊不一的疤痕……

晏殷察覺出她打量到了何處,這時候才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喑聲道:“別看……很難看。”

織霧頓時想到了霍羨春的話,及一些宮人私底下小聲議論的往事。

他們說,他會剜下自己身上健康的好肉,填補在她的屍身上……

織霧眼眶不可遏制地隱隱發酸。

她的心不是石頭,焉能沒有任何感覺?

可親眼瞧見這一切都是真的後,她卻又好似陷入了一些奇怪的情緒中。

像是患得患失,像是對他不明來由的怨懟。

他這樣傷害自己,難不成覺得她會喜歡?

她若真的死了,只怕鬼魂也會為此難以安息。

“既然陛下醒了,民女便不再入宮來了……”

發覺她方才還軟和的語氣,眼下突然冷淡下來。

晏殷握住她的手腕,眸底似也有些無措。

他抿著唇,卻不願放開。

織霧手腕被他禁錮在掌心,語氣卻更為故意,“陛下……”

“難不成還是想要強制我做一些……不願的事情?”

她的話霎時如同針尖般刺中了晏殷,令他臉色蒼白地松開手。

手掌心空了,他的心口也好似空了。

明明恨不得將她捆綁在自己身上,可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

織霧乘坐上回玉山侯府的馬車時,卻撫著手腕上好似殘餘的溫度。

想到他身上那樣的傷痕……卻不知他如何對自己的身體都能那般殘忍……

織霧想,她至少一個月都不要再見到他了。

可又怕一個月太久,會不好……默默在心頭改成了七日。

阿序上回頭疼病犯得頗為嚴重。

織霧私底下去看望他時,發覺他人似乎沈默了許多。

阿序道自己早已無礙,反而詢問織霧,“小姐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去雲陵?”

“那裏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真想和小姐一起回去看看。”

織霧想,阿序的奴籍的確扣得太久,這樣對他似乎也不太好。

她緩緩答他,“我還有一些事情處理好便能動身,會盡快的。”

阿序笑了笑,“好。”

“不管到什麽時候,我都會等著小姐。”

織霧點頭。

在回到玉山侯府之後,織霧的確想到了另外一樁事情。

關於她體熱的癥狀一直都沒能調養正常。

想來雲陵的郎中也總歸不如京城的郎中出眾。

織霧體熱這等羞恥的事情,也不太想告訴哥哥。

因而隔天一早,她不敢耽擱,私底下便尋對京城很是熟悉的沈香幫忙打探。

沈香隱約領會後,亦是羞紅了面頰,“那小姐豈不是……”

織霧臉微熱,自是默認下來。

沈香揣著小姐秘密出去打探了一圈過後,回來便在無人時小聲道:“奴婢聽聞有個朝秦館裏的小倌也有過類似的情況……”

朝秦館是京城裏出了名的小倌樓,裏頭全都是些年輕貌美的男子。

那裏的小倌會服侍京中各種不同的貴人,每個月都會服用一些導致體熱難耐的藥。

等攢夠贖身銀子之後,便會服用另一種湯藥,便可消除這種癥狀。

織霧難免詫異。

“小姐既然不想外傳,不如以主顧的身份前去詢問?”

晏朝的民風曾因一個驕奢淫逸的公主而打開了一個缺口。

貴女們可以嫖宿小倌,不過名聲會不太好罷了。

若家族的聲望足夠大時,想要與她們聯姻的男子依然會打破腦袋想要求娶。

織霧卻不敢太過張揚,要前往那朝秦館時,卻提前戴上了一只帷帽,以白紗遮掩面容。

直到被老鴇熱情接待到廂房中,織霧才緩緩摘下帷帽。

那老鴇看見織霧的容貌時眼底不由掠過一抹驚艷。

不曾想,這年頭這樣漂亮的小娘子都會出來嫖……

老鴇驚艷歸驚艷,卻還是很守規矩地詢問道:“不知小姐喜歡什麽樣的?”

織霧攥了攥指尖,只讓自己與其他正常的客人看起來無異,輕聲道:“將你們這裏最好看的小倌送來房間。”

老鴇聽得“好看”二字,霎時拿那羽扇掩在唇前竊笑,一臉“我懂”的暧昧神色,接著便下去著人張羅。

待被點了名的小倌過來之後,兩個婢女便自覺出去守在了門口。

老鴇的服務十分周到,不僅要保證小倌是絕色美人,卻也要他性情上惹人喜歡。

如此才能在接受他性t情後,看到他真容而更為喜歡。

若性情便已經不符,主顧可以直接換另一名小倌進來服侍。

如此既不丟了神秘感,也多了一份情丨趣。

那被點中前來服侍的小倌穿著單薄清雅白衫,身軀清臒,可身量卻極高大。

他戴著面具,織霧並未太過仔細端量,見他進來後,褪下腳上的木屐,緩緩跪坐在軟墊上。

織霧正斟酌著要如何開口,她輕咳了一聲,難免有些緊張。

只稍稍想象了一番嫖丨客該做的事情……

少女壓下心頭不自在,口中輕輕詢問,“會敬酒嗎?”

她嫩丨白的雙手仍舊乖乖擱在膝上,一雙眼眸清嫵動人,這樣溫良的小白兔,來這狼窩裏頭扮演的偏偏是個風流嫖丨客的角色。

會敬酒嗎……

如這般問題若張口直接回答,反倒落了下乘。

那名被老鴇誇上天的絕色美人擡臂展開白色的寬袖,骨節如玉的手指捏起桌上的酒壺。

斟滿一杯清瑩酒水後,他俯低下丨身體,主動餵到了織霧唇畔。

織霧見他突然靠近,一時之間沒能防備。

她細嫩指尖下意識搭在他的腕上本要拒絕……

可接著,卻看見對方袖下的蒼白手腕上系著一只黑玉棺材。

織霧眸光凝了一瞬,手指一抖便碰翻了那杯滿滿的酒水。

酒杯滾落在男人的腹部,接著撞翻後繼續向下翻滾,將那酒水撒他滿身。

她口中下意識道了一句“抱歉”,想要握著手中的帕子替他擦去。

可在指腹抵到實物的瞬間,被對方扼住了手腕。

指腹碰到的地方有些不對。

他似乎也察覺出了阻止她的舉止不符身份。

接著竟緩緩松開了手指,將手掌支撐在了身側。

織霧手指仍舊輕輕地碰在表面。

她面頰微燒,餘光瞥見那只撐在竹席上的手掌,往上便是若隱若現的紅繩……

待反應過來後,她心頭驀地湧出一些氣惱。

他一個堂堂帝王……

怎可……怎可扮演這樣的角色?

少女心頭情緒如何湧動,可面上卻並未顯露。

她猶豫著將手掌順著他的身體往上游移,丈量過他的身體曲線愈發熟悉……

卻又輕輕搭在他的肩上,用極輕的力度便能將他推倒。

織霧想,他遇到旁的女子,也許也是這般溫馴……

她抿了抿唇瓣,輕軟的語氣好似問責,“方才為什麽攔著我,不準我碰?”

“難不成,還覺得自己進了這樣的地方會是什麽清白良人?”

可這溫馴的小倌只用一雙漆黑的眼眸暗暗地註視著她。

織霧與他對視上恍若心顫了一瞬,便忙移開了目光。

他也是遇到她這樣的“好主顧”才以為小倌很好當不成?

若遇上個壞的,指不定就要遭受一些很羞恥的事情……

她對他扮演小倌的行徑似乎不喜,存心想要他知難而退。

想到這處,美人難免語氣刻薄,“也是,我的手指這般幹凈,哪裏能用來替你擦拭茶水?”

她坐在矮桌的邊緣,卻故意用足尖去踩他被酒水洇濕的地方。

想要讓他覺得羞恥。

可不曾想,這小倌喑啞著嗓音悶哼了一聲。

他沒有覺得羞恥,反而有什麽東西……

宛若硬物一般,硌到了織霧柔軟的足底。

織霧察覺了,霎時面頰漲得通紅。

發覺他在毫無羞恥心這方面……她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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