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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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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他們之間何來情分可言?

崔鶯鶯坐上回京都船的時候, 滿腦子只有這麽一個想法,裴茗光的試探當真像是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她淡淡扯了下嘴角,隨著他去。

但她回去是要對付慕蝶衣, 就不能這麽被動下去。

她又對自己囑咐一番,在前夫他面前表現出舒冷,淡漠的樣子。對他再冷淡些, 不對他笑, 首先, 崔鶯鶯要在稱呼上也和以前區分開來!

“喊裴大人, 像是我有求於他。至於夫君大人, 我也再叫不出口, 那是千萬不可出現的詞。”

剩餘的就只有大人,這稱呼。崔鶯鶯聽大家夥都是這麽喚的裴茗光, 那她喊也不會出差錯, 卻是正和她意。

“夫人,快看!奴婢給您拿來了什麽!”喜鵲她手裏正拿著一包茶葉,紅色的封條寫著一個貢字。喜鵲解釋道:“這茶葉, 是冬滿拿來的,奴婢是想著夫人最愛這一口。”

冬滿是誰的奴才, 聽誰的吩咐,背後可不就是裴茗光麽!他充什麽大尾巴狼?

亦或是,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哄她玩兒啊!

崔鶯鶯搖了搖頭說不要,確切的來說是不敢要。在她心裏已經和裴茗光和離了,她就不能要他的東西了。她說給了喜鵲聽:“我與裴茗光已經在和離一事上談妥當。我先隨他回京都, 等昭儀娘娘的孩子平安的生下來,等時機成熟些, 再對外公布我與他和離的事。”

喜鵲卻聽出味來了:“這麽說,大人他是答應和離了?”

她微微的抿著唇,“應該是這樣子……”這和離的事看起來簡單,但裏頭牽扯的人物卻躲極了,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明白的。

喜鵲看上去不是那麽回事,冬滿成天都在打聽這邊,夫人睡得好不好?進的香不香?她又問:“這可怎麽好啊!萬一以後,貴妃娘娘欺負夫人的話,大人也不會幫夫人了?”

崔鶯鶯板著一張臉:“他何時幫過我了?不都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麽!”

對哦?裴茗光什麽時候幫過她啊!不都是在幫著慕蝶衣瞻前馬後的?兜兜轉轉,她是不是又成為幫裴茗光打掩護的工具人啦!受不了拉!怎麽會有她這種大冤種啊?

崔鶯鶯看了那包茶葉,就更煩了:“你去和冬滿說,別什麽亂七八糟的,就往我跟前送!”

喜鵲沒說話,過會兒功夫,把茶葉還給了冬滿。

慕蝶衣她惹不起麽?比起來,裴茗光才是那個不好對付的!畢竟,目前的狀況,崔鶯鶯還需要首輔夫人這個身份,出入宮中。慕蝶衣忌憚裴茗光,就不會真的對她怎麽樣,

反正,她和裴茗光就是逢場作戲,他可以利用,她也可以利用他。

崔鶯鶯覺得有些發悶,想開個窗戶,吹吹風。

這艘船是官船,得了便利,來往都很順暢,遇到閘口的時候,也不會被耽誤。

故而,總有最新鮮的吃食被送上船,她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新消息。

如果只是站在同盟的角度,他會是一個好的同盟軍。當然這只是她心裏頭想想,要讓崔鶯鶯嘴上說出裴茗光的好來,那是說不出的。

就是,又見到裴茗光站在那裏,男人的身姿清雅,風吹動他腳邊的玄色直裰,如江中翻騰的海浪。

那黑沈沈的眼睛隔著一段距離,往她這邊看,眼神裏還有一點悲傷?

是她看花眼了吧?

下一眼,兩人的視線就對了正著,裴茗光看著她沒說話,那雙眼裏陰沈沈的。

崔鶯鶯真的感覺整個人都冷起來了,像是一直有一雙眼睛,正凝視著她。

“夫人,您吹不得風。奴婢還是把窗戶關上吧。”喜鵲一邊關窗,一邊感嘆:“這婚要早知道是這樣子,倒是不如從未與大人相識過的好”

“你說的是,我與他就不該來往。”

他捏住她的軟肋。

她可以自己受苦,但倘若崔玉珞有個三長兩短,爹爹和娘親年紀都那麽大了,哪裏受得了旁的刺激。

她是覺得有點頭暈。

裴茗光這眼裏裏那絕對不是悲傷,她才不會那麽容易就被騙呢!相反的,崔鶯鶯她才是那個要掉眼淚,博取同情人的人!

“這窗戶,給我鎖死了。”

裴茗光不過是要個門面,繼續維持著他清高的假象。他要是哪天要把她弄死,豈不是易如反掌,她可不太放松了:“我到底是崔家的長女,混了這麽些年,總要做些有用的事情來。別把小命,也往裏頭搭進去了。”

讓他和慕蝶衣兩人去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成就這世間可歌可泣的愛情吧!她不會羨慕,也不會嫉妒。

“你今後也別和冬滿走太近了。”崔鶯鶯沈吟片刻,說:“這就是一場交易,裴茗光不會有耐心與我牽扯過多,我們也只要維持以前那樣就好。”

至於對裴茗光的想法,她一點都不想在乎,她早就不愛他了。

回到京都以後。

裴茗光剛下船就被人請走了,他們就更加沒有機會能夠見面,索性,崔鶯鶯樂的清閑,首輔府邸裏即便沒有她,也會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倒是等崔鶯鶯回來後,尚書府那邊爹爹有傳來消息,說她不在京都這一些日子裏,崔玉珞在宮中好生的養胎。興許,聽說她崔鶯鶯也懷了身孕,送來了好些補品。

爹爹總是如此,對她們姊妹倆,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

今日,崔鶯鶯會進宮,面見昭儀娘娘。

-

翰林院。

裴茗光看著滿桌子堆積如山的折子,不約的問,“信王殿下,不在宮了麽?”

“下官,哪裏敢拆遷殿下做事。“李雪陽無奈的說,“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大人回來呢!”

至於他們的陛下。

皇帝大有一種,既然聽從了文武百官立了皇太弟,他就不用那麽辛苦忙於朝政的架勢。

如今要找到皇帝,就直接奔著儲秀宮去就可以了。朝廷上下都看得出來,朱彥止很在乎這一胎。為了哄昭儀娘娘高興,特意傳召崔鶯鶯進宮。

李雪陽看著首輔大人這神色,小心的問,“是不是,夫人這一胎不大好啊?”

身著緋色朝服的裴茗光抿著唇,朱砂筆輕勾紙面,紅的分外好看,他眉宇間竟是陰郁,“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是麽?可下官怎麽看大人心事重重,像是遇到了著什麽困啊?”

裴茗光也算是沈得住氣,卻不想,崔鶯鶯這一回是和他真憋著一口氣。

自打離開海鹽後,他們二人就沒見過面,

當然這裏頭,他是知道崔鶯鶯在鬧脾氣,她迫於威脅答應他的要求,也有理由這麽做。

所以當他每一次想接近她,都被她用各種的方式給拒絕了,雖然兩人在同一條船上,互相卻見不到面,更別說一道兒吃吃飯,喝喝茶。

裴茗光只好送她喜歡喝的祁門紅茶,以表心意。

又從冬滿哪裏得知,茶葉原封不動的被退了回來。

崔鶯鶯在他跟前是裝都不想裝了!

“大人?”李雪陽還挺害怕的,畢竟首輔大人不在的這幾日,朝廷是亂透了。他們小夫妻,可別再出岔子了!他用餘光瞥一眼道,“您確定沒什麽事吧?”

“你少來管我。”裴茗光的嘴角稍有一些苦澀,不易人察覺,“吩咐你辦的事,如何了?”

他離開離開京都的時候,特意囑咐過,要對儲秀宮裏伺候的宮女好生摸個底,借著機會,大洗牌了一次。

更是為了避免投毒事件的再次發生!

“首輔大人對儲秀宮也忒上心了些。”李雪陽捂嘴,這一趟出去,兩人看起來真挺好!他回稟道,“下官該清理的都清理了,只是景仁宮那邊沒少抱怨,天天讓人蹲在翰林院外頭,問大人回來了沒有。”

裴茗光臉色微變,竟是不耐煩,“隨她去,不過是見不著陛下,就拿我們出氣。”

以裴茗光對景仁宮那位的了解,豈會如此就善罷甘休?慕蝶衣勢必還會有些動作,昭儀娘娘的安危他倒是不太擔心,只是自家夫人這裏。

他還是得派人多看著點。

“夫人,娘娘她念叨您好幾回了。”宮女迎著崔鶯鶯進去。

她覺得這宮女有些眼生,上回來t的時候,似乎沒瞧見過,倒是對宮女的身份底細起了疑心,“你叫什麽名字?這面容,倒是好看。”

“夫人,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本是禦花園裏的灑掃宮女,來景仁宮沒多久。”

“是麽?”崔鶯鶯扶著她的手,又將人看了一遍,“你跟了昭儀娘娘,倒是個有造化的。娘娘她,如今身子重,性子驕矜些,也還想你們多多體諒。”

那宮女低頭,倒是恭順,卻也沒接崔鶯鶯的話,非議主子如何如何。

崔鶯鶯覺得性子還算穩重,至少是個能還不住嘴的。

她剛走到殿外,就聽到裏頭崔玉珞抱怨的聲音。

“哪有你這樣的!還沒進門,就說上我壞話了。”

崔鶯鶯收斂了心思,上前福了福,“給昭儀娘娘請安。”

“我和你說笑的。”崔玉珞扶了人起來,帶著她上座,道,“你我姊妹之間,不必這麽拘束。”

崔鶯鶯淺淺的笑了,見著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問,“娘娘懷胎可是辛苦?”

“我是有一些吃不好,心裏發堵的慌,像是個犯人似的被關在這儲秀宮裏。哪怕想要去禦花園逛逛,陛下都是不允許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她安慰幾句,“聽聞頭三月都是這樣的,把胎坐穩了,後頭就好了。”

崔玉珞卻拉著她的手,好奇的問,“那姐姐覺得懷胎可是辛苦麽?聽陛下說,你和首輔大人出去玩兒了,海鹽那裏風景好不好?好吃食物多不多?同樣是懷孕,我可真羨慕姐姐你啊!”

看來是真的關的狠了。

崔鶯鶯道,“那邊天氣比京都暖和,濕氣也重。至於吃食,我向來是不怎麽挑嘴。”

“那姐姐的這一胎,必定是很好生養。”崔玉珞又是大寫的羨慕,盯著她的肚子,“姐姐這肚子可能是月份還小,看不怎麽出來!”

崔鶯鶯略微有些不知該如何說,她並未有身孕。

裴茗光與她也並未有外頭說得這般甜蜜!

到底是誰在傳這些話啊!可惡的緊?這瞬間她嘴角淺淺笑意都將心事藏起來,不快的事不說了,她免得扯起別的話,讓崔玉珞擔憂。

那宮女就上了茶,請崔鶯鶯喝,崔玉珞倒是有些不高興,擺起臉色來,“你們做事不小心,姐姐她懷了孩子,怎的還可以喝濃茶?還不趕快換了燕窩上來!”

“娘娘恕罪!”

“剛巧我來的時候,有些不大舒服,就放著聞一聞茶味,醒醒神好了。”崔鶯鶯掀開茶蓋,倒是巧,是她喝慣了的祁門紅茶。

崔玉珞:“聽說,景仁宮給姐姐府裏頭塞了個宮女?”

對了,那位景仁宮叫綠畫的宮女,似乎也是不見人影了。崔鶯鶯:“叫綠畫,是貴妃娘啊寧身邊得臉的宮女,為首輔大人侍疾。”

崔玉珞又問:“真實怪惡心人的,貴妃娘娘也就這點本事?”

是的,她多少覺得慕蝶衣沒什麽用。連個宮女都管教不住,讓人亂跑。

她淡淡的說:“貴妃娘娘可能是想討首輔大人的歡心吧,這些事,我沒怎麽管。”

本以為,那宮女是慕蝶衣的人,本以為挺會來事的,哪裏知道,她都把話說的這麽明白,放著這麽好的機會都沒有對裴茗光做些什麽。

崔鶯鶯也就沒打聽後來的事,那宮女,可是回宮裏去了,她就不大清楚。

“姐姐脾氣就是太好,不過,也是,你和首輔大人把日子過的越好。某些人,心裏就越難受就是了!”

這話聽起來靠譜啊!

她以前只想著與慕蝶衣井水不犯河水,能避則避。

憑什麽呀?

崔玉珞又說:“姐姐懷孕的這事,貴妃娘娘聽了可難受了!她都是惡有惡報,先前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

慕蝶衣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皇帝那頭不見好,裴茗光這裏也沒撈著,自然是腸子也悔青了。

崔鶯鶯擡了擡眼,那她既然都入宮了,可不是要去貴妃娘娘跟前,找點存在感了:“娘娘正好提醒我了,我從海鹽回來,帶了點土特產。想來首輔大人和貴妃娘娘關系好,我這個做夫人的也得打點一二。”

崔玉珞卻不同意:“那萬一要是欺負你該如何?”

崔鶯鶯繼續說:“貴妃娘娘和我關系卻是不太好,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上門去送東西,她不能趕了我出來吧?既如此,就沒什麽好怕的了,我現在過去的話,應當很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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