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青梅竹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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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青梅竹馬（一）
◎漂亮哥哥。◎
殷氏皇後賢良淑德, 秀外慧中，又為陛下誕下嫡長子，深受皇帝喜愛。
其子賜太子之位, 單字“演”。
*
“殿下, 若是到了燕國，您可要多多註意，這燕人並非善類，這交換研學也不過三個月, 三月之期一到, 便會將您......”
“好了好了，王公公，您快去見陛下，時候不早了, 要是陛下傳喚您有事，又尋不到人，怕是要生氣的。”
阿福忙擋在宋演跟前, 制止喋喋不休的王公公。
王公公嘆了口氣, 起身站在旁兒。
馬車緩緩始動, 微風徐來，將半掩著的車簾吹起，露出期間少年稚嫩的半張臉。
車隊最前走的是皇後的馬車，他的馬車則是在中間的位置。
恰如他的性格, 不願意出頭，也不願意爭搶。
他今年十一歲，劍眉星目、俊朗清秀, 端莊典雅, 不見銳利鋒芒之氣, 也不曾有外向乖張。
素來的教導、四書五經、國論，都只教他該如何做一名受百姓愛戴的太子，卻不曾教他，這般年紀該有如何的性子。
燕國屬西南地，路途逐漸崎嶇坎坷，歷經一個月才至。
燕皇帝十分重視此次兩國交流，便派遣重臣且設宴接待。
宴會熱鬧，又有殷皇後在此，便更加熱鬧。
只不過多事些大人之間邦交體面話，倒是沒有人會多流出註意力給年紀尚淺的太子。
酒過三巡，又都上臉。
宋演板著小臉，端坐在位置上，十分恰當的扮演者他的角色。
半晌，他終是忍不住，回首看向身後跟著的太監。
那太監也機靈，看了他一眼便能猜出他什麽心思，躬身上前：“殿下，這邊請。”
他以為宋演想要如廁，但宋演只是想透口氣。
不過不細究也算別樣的透氣。
方從角落裏出來，便聽後邊傳來陣陣嬉鬧聲。
他側目看去。
不遠處矮墻下，幽幽可見一少年彎著腰，背上馱著的少女仰著腦袋，正擡手觸及發頂那株玉蘭花，時不時傳來她清脆悅耳的笑聲。
少年斜襟錦袍，裙擺浸入泥濘中也毫不在意，銳利的鳳眼微瞇著卻仍舊帶著笑意，極其寵溺的望著背上的姑娘。
太監走來，見他一直盯著那側，便出言提醒，“殿下，可要回去了？”
他畢竟是年紀小，絕不可能放他一人在宮中閑蕩。
二人動靜不小，引得那少年回頭看來，其背上的粉衣少女也扭過頭來，神采飛揚。
宋演斂眸，快步離開。
“哥哥，他是誰？”
“當是哪位家臣的孩子。”
他加快腳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夜裏，他和衣而眠，卻依稀回蕩著夜裏少女的身影。
燈下的影輕晃，屋外掩著幾聲嘆息。
*
“我記得你，你是昨夜那公子？”
槐樹之下，少女晃著發頂的珠花，頗為好奇的湊在他身前，明晃晃的打量他。
他也記得她。
昨日是粉衣襦裙，今兒是桃粉留仙裙。
半晌，他落荒而逃。
稚和......她喚作稚和。
宋演彎眸，走在宮道上都抑制不住的欣喜。
*
李姝茵坐在園子裏，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少年，直至他耳尖染上桃粉，這才撇開眼。
那抹灼熱的目光消散，宋演這才長舒一氣，與旁側的公子交談。
她壓著身子倒向李長宴，溫聲問道：“哥哥，他是慶國的太子？”
李長宴瞥來，“怎麽了，你認識他？”
她搖搖頭，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他為什麽要來這裏呀？”
“商議國事，小朋友不要亂問！”
李長宴的好友袁氏三公子出言。
雖是逗弄的語氣，卻將李姝茵嚇得一抖，怯生生的躲在李長宴身後，只流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呀轉又轉到宋演身上。
這漂亮哥哥生的真好看，但過於板正，他人在說笑，他也只是抿著唇假笑。
李姝茵眨了眨眼，旋即埋下臉，在李長演背上蹭來蹭去。
“好了好了，莫要逗趣阿茵。”李長宴感受到她無聲撒嬌，便支走了好友。
袁瑜嘖了聲，笑著需要摸她的頭，卻被李長宴一掌揮開，只聽他陰惻惻的威脅：“子瑜，若是惹阿茵生氣，本殿要你好看。”
袁瑜明了，只好灰溜溜的回去。
待他走後，李長宴才擡手將躲在後頭的妹妹撈出，卻見她滿臉通紅，美眸中沁出水珠。
李長宴只當她是有些怕袁瑜，便將跟前的花糕推向她，“快吃。”
這本來只是簡單的一場游園花會，在京郊公子裏不算什麽。但因有宋演存在，而叫不少人慕名而來。
李長宴顧及自己再過幾日便要離開錦城，便帶著李姝茵出來玩玩，畢竟這些少年郎也就十四五歲，與她差的不算大。
李姝茵叼著小花糕，屁顛的跑向宋演身前，將小碟子一放，支著腦袋看著他：“這個花糕好吃。”
李長宴看著往上貼的妹妹，氣不打一出來，心裏酸澀難耐，但還是強忍著沒有上前。
而後讓他更氣的事情發生了！
宋演竟然一眼也沒有留給他的寶貝妹妹，而是同他人熱絡交談。
“猗猗！”他忍不住喚道。
但李姝茵卻好奇的看著宋演，美目中帶著濃濃的笑。
她只覺得，這漂亮哥哥的眼睛真好看，幸虧沒看著她，否則她幾乎要暈過去。
宋演實在被她盯的受不了，只好停下與旁側之人的談話，側目望向她，見她半蹲著身子，湊在桌案前，一副癡癡入迷的模樣。
他微微擡眸瞥見抓耳撓腮的李長演，唇角忍不住彎起：“你要做什麽？”
他笑的不大，卻不假。
李姝茵像撿到糖的孩子，粉霞爬上半邊臉：“哥哥，你吃這個。”
李長宴氣的幾欲噴火：她居然喚別人哥哥！！！
“這個嗎？”宋演拾起一塊花糕，在她眼前晃了晃。
分明只年長她一歲，卻比她身量長半個腦袋，處事說話都要比她成熟。
她擡擡下巴，目光如炬。
宋演便在她註視之下，吞入半塊花糕。
燕人喜甜，這糕點做的比尋常要甜上許多。
他眉心微蹙，還是將糕點咽下。
良好的教養叫他不好拂去她的面子。
他裝的極好，甚至騙過李長宴。
“好吃嗎？”
小姑娘年紀不大，也未有男女之別，離得他很近，淡淡的馨香迎面而來，他不由得一怔，良久才緩緩答：“好吃。”
她脆生生的笑。
方才與宋演說笑的公子便傾身打趣：“這一看便很好吃，不知道公主可給在下一個面子，好讓在下也嘗嘗味道。”
他說著便要湊上前，指尖都快要碰上花糕，卻聽見清脆一聲，少女竟然寶貝似的直接將糕點奪過去按在懷中，小臉板的肅穆：“不可。”
在眾人註視之下，她又將小碟子推向宋演那側，正義淩然：“他是客人，當是客人吃。”
那公子本也只是逗逗她，見她又是護食樣，又是說著大道理，不經意間逗笑了旁觀的所有人。
就連著宋演也不在話下。
“所以公主只給慶太子吃？”他又笑著問。
李姝茵思忖片刻，也跟著笑：“他不吃就留給我吃。”
“好了，牧雲，你怎麽見一次意義便要逗她？”
李長宴實在看不下去，只好出言制止，他抿了抿，故作嚴肅的喚道：“猗猗，過來。”
李姝茵撇了撇嘴，動作輕緩的湊到宋演的身側，目光落在他宛若白玉的肌膚上，吐著熱氣：“漂亮哥哥，你記得吃，可不要讓他們搶去啦！”
說完不等宋演反應，撒開腿跑到李長宴身側，扒著他的胳膊撒嬌：“哥哥，猗猗也想吃，你再給猗猗拿一份來。”
李長宴剜了她眼，卻並未拒絕她，從鼻腔中竄出一聲冷哼，“小饞貓。”
鄭牧雲拍了拍手，隔著老遠也要逗她：“真是奇怪，在下跟著二皇子殿下許久，公主怎麽不分在下一塊花糕呀。”
李姝茵不看他，將小臉埋在李長宴懷中。
又惹的圍觀人哈哈大笑。
笑什麽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只能憤憤的咬唇。
花糕只有四個，李姝茵拿了一塊，便只剩下三塊。
他說不上喜不喜歡，卻鬼使神差的全部咽下。
小公主宴席中途離開了一次便再也沒有回來。餘下的時候他便覺得愈發沒有意思，只是靜靜坐在位置上，聽他們談些國事朝政，抒發一己之見。
對這位少年太子，並沒有幾人在意。
殊不知，這少年太子的心也跟著飛遠，越過層層疊疊的花圈，飛到初見的地方。
*
過了四日，他又被邀做參觀宮學。
庭院中，他正等著夫子出來。
而拐角處淡粉色的影子重新吸引了他的註意。
鬼使神差，他極輕的走近，那廊亭的柱子下邊，幾日不見的少女抱著雙膝，烏發如瀑灑在背上，小臉埋在膝蓋上，因著不斷抽抽噎噎，雙肩不受控制的上下抖動。
“你怎麽哭了？”
他方想擡手，小公主便先一步擡起腦袋，烏發頂在他的手心，柔軟的觸感使得他下意識撫摸，過於溫順的觸感叫他有些留念的愛不釋手。
滿臉淚痕，杏眼紅腫不堪，長睫上還掛著欲落不落的水珠，似乎還未平定下哭泣，仍在不斷抽噎。
再硬的心腸也由此軟下。
李姝茵立刻垂眸，試圖躲開他的視線。
眼下她哭了這麽久，模樣一定不好看，才不要他一直看著呢。
宋演頷首，拿出方白帕子遞給她：“擦擦。”
李姝茵扭著身子避開他，隨意拿帕子抹了把，這才緩緩回身，語氣有些憋屈：“漂亮哥哥。”
她喜歡這樣叫他。
若是他人這樣叫，他便以為過於浪蕩，也不知是否礙於她的身份，他並沒有出言反駁，反而是默認她這個稱呼。
以至於她蹬鼻子上眼，一直明晃晃的看著他。
見她仍舊跟個小花貓似的，宋演問道：“你是受人欺負了？”
問完他便有些後悔。
她可是燕皇後的女兒，又被李長宴這般寵愛著，無論怎麽樣也不會有人膽敢欺負她。
果不其然，她搖搖頭：“沒人欺負我。”
“那是怎麽了，需要孤替人告知你二殿下麽？”他輕聲問道，為了能夠更好的同她說話，他便蹲下身子，同她面對面。
若是沒人問，這氣也就憋著，但一有人，這情感便如同泉水湧出。
幾乎是宋演沒有反應，這小丫頭的眼淚又同泉水般湧出，片刻便濕了衣襟。
直到這帕子都能擠出來水時，他才聽明白她哭什麽。
原是李長宴今早出征，特意沒有喚醒她，待她晨醒時便找不到他的人，一路找來了宮學，這才無助的蹲在角落哭泣。
卻沒想到，在她最為狼狽的時候偏能和他遇上。
這算什麽事！這不是存心要她丟面子！
【作者有話說】
算是半if線哦，不過這是1，明天還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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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最前走的是皇後的馬車，他的馬車則是在中間的位置。
恰如他的性格, 不願意出頭，也不願意爭搶。
他今年十一歲，劍眉星目、俊朗清秀, 端莊典雅, 不見銳利鋒芒之氣, 也不曾有外向乖張。
素來的教導、四書五經、國論，都只教他該如何做一名受百姓愛戴的太子，卻不曾教他，這般年紀該有如何的性子。
燕國屬西南地，路途逐漸崎嶇坎坷，歷經一個月才至。
燕皇帝十分重視此次兩國交流，便派遣重臣且設宴接待。
宴會熱鬧，又有殷皇後在此，便更加熱鬧。
只不過多事些大人之間邦交體面話，倒是沒有人會多流出註意力給年紀尚淺的太子。
酒過三巡，又都上臉。
宋演板著小臉，端坐在位置上，十分恰當的扮演者他的角色。
半晌，他終是忍不住，回首看向身後跟著的太監。
那太監也機靈，看了他一眼便能猜出他什麽心思，躬身上前：“殿下，這邊請。”
他以為宋演想要如廁，但宋演只是想透口氣。
不過不細究也算別樣的透氣。
方從角落裏出來，便聽後邊傳來陣陣嬉鬧聲。
他側目看去。
不遠處矮墻下，幽幽可見一少年彎著腰，背上馱著的少女仰著腦袋，正擡手觸及發頂那株玉蘭花，時不時傳來她清脆悅耳的笑聲。
少年斜襟錦袍，裙擺浸入泥濘中也毫不在意，銳利的鳳眼微瞇著卻仍舊帶著笑意，極其寵溺的望著背上的姑娘。
太監走來，見他一直盯著那側，便出言提醒，“殿下，可要回去了？”
他畢竟是年紀小，絕不可能放他一人在宮中閑蕩。
二人動靜不小，引得那少年回頭看來，其背上的粉衣少女也扭過頭來，神采飛揚。
宋演斂眸，快步離開。
“哥哥，他是誰？”
“當是哪位家臣的孩子。”
他加快腳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夜裏，他和衣而眠，卻依稀回蕩著夜裏少女的身影。
燈下的影輕晃，屋外掩著幾聲嘆息。
*
“我記得你，你是昨夜那公子？”
槐樹之下，少女晃著發頂的珠花，頗為好奇的湊在他身前，明晃晃的打量他。
他也記得她。
昨日是粉衣襦裙，今兒是桃粉留仙裙。
半晌，他落荒而逃。
稚和......她喚作稚和。
宋演彎眸，走在宮道上都抑制不住的欣喜。
*
李姝茵坐在園子裏，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少年，直至他耳尖染上桃粉，這才撇開眼。
那抹灼熱的目光消散，宋演這才長舒一氣，與旁側的公子交談。
她壓著身子倒向李長宴，溫聲問道：“哥哥，他是慶國的太子？”
李長宴瞥來，“怎麽了，你認識他？”
她搖搖頭，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他為什麽要來這裏呀？”
“商議國事，小朋友不要亂問！”
李長宴的好友袁氏三公子出言。
雖是逗弄的語氣，卻將李姝茵嚇得一抖，怯生生的躲在李長宴身後，只流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呀轉又轉到宋演身上。
這漂亮哥哥生的真好看，但過於板正，他人在說笑，他也只是抿著唇假笑。
李姝茵眨了眨眼，旋即埋下臉，在李長演背上蹭來蹭去。
“好了好了，莫要逗趣阿茵。”李長宴感受到她無聲撒嬌，便支走了好友。
袁瑜嘖了聲，笑著需要摸她的頭，卻被李長宴一掌揮開，只聽他陰惻惻的威脅：“子瑜，若是惹阿茵生氣，本殿要你好看。”
袁瑜明了，只好灰溜溜的回去。
待他走後，李長宴才擡手將躲在後頭的妹妹撈出，卻見她滿臉通紅，美眸中沁出水珠。
李長宴只當她是有些怕袁瑜，便將跟前的花糕推向她，“快吃。”
這本來只是簡單的一場游園花會，在京郊公子裏不算什麽。但因有宋演存在，而叫不少人慕名而來。
李長宴顧及自己再過幾日便要離開錦城，便帶著李姝茵出來玩玩，畢竟這些少年郎也就十四五歲，與她差的不算大。
李姝茵叼著小花糕，屁顛的跑向宋演身前，將小碟子一放，支著腦袋看著他：“這個花糕好吃。”
李長宴看著往上貼的妹妹，氣不打一出來，心裏酸澀難耐，但還是強忍著沒有上前。
而後讓他更氣的事情發生了！
宋演竟然一眼也沒有留給他的寶貝妹妹，而是同他人熱絡交談。
“猗猗！”他忍不住喚道。
但李姝茵卻好奇的看著宋演，美目中帶著濃濃的笑。
她只覺得，這漂亮哥哥的眼睛真好看，幸虧沒看著她，否則她幾乎要暈過去。
宋演實在被她盯的受不了，只好停下與旁側之人的談話，側目望向她，見她半蹲著身子，湊在桌案前，一副癡癡入迷的模樣。
他微微擡眸瞥見抓耳撓腮的李長演，唇角忍不住彎起：“你要做什麽？”
他笑的不大，卻不假。
李姝茵像撿到糖的孩子，粉霞爬上半邊臉：“哥哥，你吃這個。”
李長宴氣的幾欲噴火：她居然喚別人哥哥！！！
“這個嗎？”宋演拾起一塊花糕，在她眼前晃了晃。
分明只年長她一歲，卻比她身量長半個腦袋，處事說話都要比她成熟。
她擡擡下巴，目光如炬。
宋演便在她註視之下，吞入半塊花糕。
燕人喜甜，這糕點做的比尋常要甜上許多。
他眉心微蹙，還是將糕點咽下。
良好的教養叫他不好拂去她的面子。
他裝的極好，甚至騙過李長宴。
“好吃嗎？”
小姑娘年紀不大，也未有男女之別，離得他很近，淡淡的馨香迎面而來，他不由得一怔，良久才緩緩答：“好吃。”
她脆生生的笑。
方才與宋演說笑的公子便傾身打趣：“這一看便很好吃，不知道公主可給在下一個面子，好讓在下也嘗嘗味道。”
他說著便要湊上前，指尖都快要碰上花糕，卻聽見清脆一聲，少女竟然寶貝似的直接將糕點奪過去按在懷中，小臉板的肅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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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本也只是逗逗她，見她又是護食樣，又是說著大道理，不經意間逗笑了旁觀的所有人。
就連著宋演也不在話下。
“所以公主只給慶太子吃？”他又笑著問。
李姝茵思忖片刻，也跟著笑：“他不吃就留給我吃。”
“好了，牧雲，你怎麽見一次意義便要逗她？”
李長宴實在看不下去，只好出言制止，他抿了抿，故作嚴肅的喚道：“猗猗，過來。”
李姝茵撇了撇嘴，動作輕緩的湊到宋演的身側，目光落在他宛若白玉的肌膚上，吐著熱氣：“漂亮哥哥，你記得吃，可不要讓他們搶去啦！”
說完不等宋演反應，撒開腿跑到李長宴身側，扒著他的胳膊撒嬌：“哥哥，猗猗也想吃，你再給猗猗拿一份來。”
李長宴剜了她眼，卻並未拒絕她，從鼻腔中竄出一聲冷哼，“小饞貓。”
鄭牧雲拍了拍手，隔著老遠也要逗她：“真是奇怪，在下跟著二皇子殿下許久，公主怎麽不分在下一塊花糕呀。”
李姝茵不看他，將小臉埋在李長宴懷中。
又惹的圍觀人哈哈大笑。
笑什麽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只能憤憤的咬唇。
花糕只有四個，李姝茵拿了一塊，便只剩下三塊。
他說不上喜不喜歡，卻鬼使神差的全部咽下。
小公主宴席中途離開了一次便再也沒有回來。餘下的時候他便覺得愈發沒有意思，只是靜靜坐在位置上，聽他們談些國事朝政，抒發一己之見。
對這位少年太子，並沒有幾人在意。
殊不知，這少年太子的心也跟著飛遠，越過層層疊疊的花圈，飛到初見的地方。
*
過了四日，他又被邀做參觀宮學。
庭院中，他正等著夫子出來。
而拐角處淡粉色的影子重新吸引了他的註意。
鬼使神差，他極輕的走近，那廊亭的柱子下邊，幾日不見的少女抱著雙膝，烏發如瀑灑在背上，小臉埋在膝蓋上，因著不斷抽抽噎噎，雙肩不受控制的上下抖動。
“你怎麽哭了？”
他方想擡手，小公主便先一步擡起腦袋，烏發頂在他的手心，柔軟的觸感使得他下意識撫摸，過於溫順的觸感叫他有些留念的愛不釋手。
滿臉淚痕，杏眼紅腫不堪，長睫上還掛著欲落不落的水珠，似乎還未平定下哭泣，仍在不斷抽噎。
再硬的心腸也由此軟下。
李姝茵立刻垂眸，試圖躲開他的視線。
眼下她哭了這麽久，模樣一定不好看，才不要他一直看著呢。
宋演頷首，拿出方白帕子遞給她：“擦擦。”
李姝茵扭著身子避開他，隨意拿帕子抹了把，這才緩緩回身，語氣有些憋屈：“漂亮哥哥。”
她喜歡這樣叫他。
若是他人這樣叫，他便以為過於浪蕩，也不知是否礙於她的身份，他並沒有出言反駁，反而是默認她這個稱呼。
以至於她蹬鼻子上眼，一直明晃晃的看著他。
見她仍舊跟個小花貓似的，宋演問道：“你是受人欺負了？”
問完他便有些後悔。
她可是燕皇後的女兒，又被李長宴這般寵愛著，無論怎麽樣也不會有人膽敢欺負她。
果不其然，她搖搖頭：“沒人欺負我。”
“那是怎麽了，需要孤替人告知你二殿下麽？”他輕聲問道，為了能夠更好的同她說話，他便蹲下身子，同她面對面。
若是沒人問，這氣也就憋著，但一有人，這情感便如同泉水湧出。
幾乎是宋演沒有反應，這小丫頭的眼淚又同泉水般湧出，片刻便濕了衣襟。
直到這帕子都能擠出來水時，他才聽明白她哭什麽。
原是李長宴今早出征，特意沒有喚醒她，待她晨醒時便找不到他的人，一路找來了宮學，這才無助的蹲在角落哭泣。
卻沒想到，在她最為狼狽的時候偏能和他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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