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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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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夢

如若說前些次的環抱都是虛虛摟著, 或者將她死死嵌在懷中,那至少都是隔著層布,而現下卻是她光溜著的身子, 被人桎梏在懷裏, 肌膚之間只有他那點點布料阻攔,已經不能用羞恥來形容的場景, 簡直就是沒眼看!

男人手掌寬大,放置在柳腰上, 不盈一握,掌心源源不斷有熱意襲來,灼熱滾燙仿佛要將人溺死其間,掌心微微有些粗糲,竟與他如此金貴的身份有些相悖。

奇怪, 他又不是舞刀弄槍之人, 怎會如此?

但不等她多想,那雙手毫無預兆的向上挪動,幾乎是依著她的喘息, 貼在腰腹慢慢往上, 最後緩緩停在後背上, 沿路激起點點戰栗,帶著難以抑制的酥麻,叫她緊繃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一陣春風吹進,使的她忍不住打顫。

宋演發覺她的異樣, 瞥了眼浴桶裏浸濕的衣裳, 順手扯下旁側的簾子,將她裹成了蠶蛹樣, 甚至還將她有些濕黏貼在身上的烏發整理在外邊。

但他實在從容淡定,好似這一動作已試過成千上百次。

她不自覺的想要朝著熱源湊上些許,雙唇翕動,卻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能說什麽,總不能說謝謝......

但那簾子卻恰恰好好的短了一截,堪堪只到她的大腿間,露出雙修長盈澤的雙腿,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光滑細膩,沒來的及掛著鞋子的雙腳踩著有些潮濕的地,圓潤小巧的指頭無措的縮在一起。

宋演擡起眸子,手中動作不停。

他將她理的密不透風,而後才狀似不經意的問:“醒酒了?”

李姝茵不敢看他,垂眸盯著他衣襟處被她身上水漬染濕而留下的痕跡,暧昧的無可可逃。

“嗯。”似從嗓子裏擠出的一聲回答。

能回答就不錯了,起碼沒有縮著頭裝鵪鶉。

宋演玩味的勾起唇:“那為什麽又不肯看孤?你怕孤?”

她默不作聲,靠在浴桶邊上無動於衷。

宋演逼近兩分,嗓音繾綣蠱惑:“窗戶開了,孤便進來了,希望沒有打擾你。”

遲來的歉意。

李姝茵被束縛著的手微微握拳,勾著那柔軟的綢緞不放。

那開窗的模樣絲毫不像初犯!

“衣裳換一件吧。”

宋演不再逼問,而是躬身從水中撩起她掉落的衣裳,那層層衣裳散落,一件醒目的紅色鴛鴦圖案的衣裳從他指縫間溜走。

屋內的燥熱又緩緩升起,伴隨著水霧氤氳的濕氣漸漸將他們包圍。

李姝茵憤憤的想t要躲過鴛鴦肚兜,但顧頭不顧腚,這廂手掙脫束縛,那廂裹在身上的軟簾子便要墜下去,權衡利弊之下,她還是僵著身子不動,留著那不堪一擊的羞恥。

“別動!”她驚呼著。

宋演卻不如她願,指尖輕輕挑起系帶,就這般明晃晃的放在她眼前左右搖擺,跟隨著他指尖上下起伏的活動,那上邊繡著的鴛鴦像是活了似的,左右撲通。

宋演忽而明白,原來那栩栩如生是這般意思啊。

李姝茵紅潤的臉蛋幾乎要滴出血來,羞憤的快要暈過去,即將哭出來似的哀求道:“子文哥哥,你別動!”

她的嗓音本就甜膩軟糯,嬌嗔人時也像放了根鉤子,若有若無的便要將人的神魂勾過來。

而宋演又是最吃她這副模樣的人,自是情難自抑。若不是理智尚存,二人早已同那肚兜上鴛鴦,枝頭恩愛。

宋演歪頭輕笑聲,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孤不動,它濕了不能穿了。”

不知為何,分明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李姝茵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好似那肚兜是她的羞恥布,現下布落下了,她也就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心猿意馬......

她在心猿意馬什麽!

李姝茵猛地清醒,“子、子文哥哥,你、你應該什麽都沒瞧見吧?”

她有個壞毛病。

宋演笑:“瞧見什麽?”

只要一慌張,她便止不住的結巴。

所以說,她總是藏不住情緒。

李姝茵甕聲甕氣答道:“你沒、沒瞧見什麽不該的吧?”

“嗯......”他故意不答,引得她忍不住跟著緊張。

而後將她濕了的衣裳放在一邊,唯獨圈著那肚兜緊緊不滿。

綢緞柔滑細膩,此時又沾了水反倒沒有模糊手感,而是更添了些許趣味。

“阿茵,孤可不是瞎子。”

言下之意,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瞧見,言外之意,什麽都瞧見了。

也是,未著寸縷,怕是只有瞎子才沒瞧見吧。

李姝茵眼前一黑,靠著牡丹屏風好讓身子有依靠而立,吭哧道:“你,你,過分!”

宋演正欲與她說些什麽,屋外傳來陣陣腳步聲,旋即有人叩了叩門。

林嬤嬤看著屋內映出的燈火搖曳,輕聲問道:“殿下,您出什麽事兒了嗎?”

李姝茵忙不疊的用頭抵著他的胸口,輕輕撞了兩下,而後作著口型:“快走!”

宋演不動,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鴛鴦紅綢像是有了溫度,燙的他渾身發熱,鉆在腹中不斷的攪動。

林嬤嬤聽不見她的回答,便又走近:“殿下,老奴進來了。”

隨即推開了門,屋內的水霧登時一湧而出,伴隨著淡淡的香氣,屏風之後的美人緩緩浮現。

而那面紅耳赤的少女正縮著腦袋,發楞的盯著浴桶邊上搭著的衣裳。

紅潤的唇瓣上赫然印著一個不大的傷口。

林嬤嬤一驚,看著滿地狼藉,忍不住問:“殿下,您這是怎麽了?怎麽不穿衣裳,僅是這般站著。”

她的動靜喚回了發怔的人。

“這......這窗怎的開著?”林嬤嬤又朝著那未合上的窗戶走去,忍不住嘮叨:“您正沐浴,怎麽能開著窗,小心涼氣吹進來,凍了身子。”

“他怎麽這樣!”

林嬤嬤轉過身子,見到她臉紅的異常,也不像是溫水暈出的,忙問:“殿下可是不舒服?”

李姝茵忙的搖頭,堪堪縮在簾子裏,只覺得這一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林嬤嬤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憂心她受涼,遂又去拿了身衣裳進來。

李姝茵退下擋著身子的簾子,忽然想起什麽,隔著屏風與林嬤嬤道:“嬤嬤,我......你沒有拿小衣。”

林嬤嬤正替她將濕了的衣裳裝進桶裏,聞言疑惑的看去:“您這裏也沒有小衣,我還以為殿下穿在身上了。”

不提還好,一提她又是氣惱,方才還散下去的羞意,此時又如同點墨染上宣紙,蔓延開來。

“許是我忘記拿了。”她咬著下唇,極其羞恥的吐出這句話。

林嬤嬤反倒並未覺得驚奇,只是又去拿了件小衣,又快步回來,待李姝茵出來後她才進到裏邊換水。

忽然,桶邊一塊羊脂玉玉佩引起她的註意,她拾起左右打量,發覺這玉佩的成色十分上乘,她忖了忖還是先送去給李姝茵。

李姝茵正坐在院子裏將做好的竹簪收起,一個轉身便撞上了站在後邊的林嬤嬤。

“殿下,您怎麽心不在焉的?是春獵上出了什麽事兒嗎?”林嬤嬤心思縝密,向來也想的周到些。

李姝茵可不敢將方才的事兒說出來,便沖她揚了揚笑,寬慰道:“沒什麽事兒,酒還沒醒的全,有些暈乎乎的。”

林嬤嬤道:“那老奴待會兒再煮一些蜂蜜水來。”

李姝茵沒有拒絕。

“對了。”

林嬤嬤想起那玉佩,匆匆拿出遞給她:“這玉佩落在方才浴桶邊上了,老奴瞧著華貴,公主可要收好。”

那玉佩,玉澤細膩光滑,品行可不一般。

單是看著,李姝茵便能猜出來這玉佩是誰的。

“麻煩了。”她接過玉佩。

冰涼的玉佩與那溫熱滾燙的唇,還真是大相徑庭。

“殿下,怎麽又紅了臉,可不會真是發熱了?”林嬤嬤又是一驚,牽過她的手道:“老奴去請太醫去。”

李姝茵眼疾手快的按住她,解釋道:“熱,有些熱,我回屋將外衫褪下便可。”

林嬤嬤半信半疑的望著她,終是點點頭:“那老奴先退下了。”

林嬤嬤前腳才走,後腳李姝茵便疾步鉆進臥房裏,直接撲在床榻上,暈紅的臉埋進被褥之間。

磨了良久,才緩緩睡下。

但夢中卻更是叫人吃驚。

不大的湯池子,裊裊升起的雲霧與燭光相融,漫天的雲霧將此地變成九重仙境。

是仙境,那自然是有仙君在。

在那薄薄的一層紗之後,是那仙君飄飄的身影,淡淡的看不真切,卻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掀開簾子一看究竟。

鬼使神差之下,李姝茵緩緩走上前,掀開那紗簾的一角。

只見那池水之中隱約投出男人精瘦的後背,瑩白的肌膚泛著淡淡的光澤,勾勒出條條精致的線條,晶瑩剔透的水珠從肩脊上滑下,烏發堪堪遮掩,修長的雙腿在水中支起,池水不斷勾勒出優越的線條。

他慵懶的撐著半邊臉,像是有所感知似的偏過頭來,輕輕的睨了她眼,藏著星星點點的流光碎碎,眼尾上挑,好似要將她也吸入其中。薄唇微張,清冽如泉:“阿茵,你怎麽不脫衣裳?”

李姝茵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否則她怎麽會瞧見宋演在湯池子朝她招手。

......

那人似乎覺得這個姿勢不大對勁,骨節分明的手撐在池子邊上,伴隨著水聲嘩啦,那修長的雙腿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李姝茵耳尖一紅,視線下移,正當她要瞧見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之時,眼前突然湧起迷霧。

“啊!”

尖聲叫起,驚起樹上春燕。

昭日宮與冷宮之間隔得並無遠,平日裏稍微有些動靜都能傳來傳去,更何況她這劃破長空的一聲怒號。

李姝茵呆怔的端著木盒子,正猶豫著要不要將竹簪送去給宋演,但夢裏的畫面卻如同詛咒般,不斷浮現,且是以一幅幅人像畫的形式,粗中有細,刻畫的十分詳致,不放過每一處細節。

臥房被人叩響。

喚回了她胡思亂想的思緒。

以為是林嬤嬤,她便直接將小匣子抱在懷裏,小跑著去開門。

半晌,就見她“砰”的聲又將門慌亂的闔上。

外頭出了日頭,暖黃色的光落在地上,光暈出層層模糊的輪廓,而在那輪廓的勾勒下,少年的身影如夢似幻。

“遭了,遭了,我大抵是病了!”

李姝茵靠在門背上,邊喘著粗氣,邊安慰自己道:“若不是病了,又怎的會瞧見子文哥哥在外邊?”

還同昨兒夢裏那般朝著她笑?

病了,還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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