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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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好在路宇的回以也只是點到為止, 並沒有細說。
車子走著走著，又到了一個留下他們熱戀痕跡的地方。
路宇指了指路邊咖啡店旁邊那家酒店：“還記得那嗎？”
王思思估計自己的臉已經紅成豬肝色了，她支支吾吾嗯了聲, 笨拙轉移話題：“我有點渴了, 要不去那家咖啡店喝點東西？”
路宇看了眼時間, 還有半個多小時，確實可以喝杯東西。
到了咖啡店，王思思要了一杯美式一杯拿鐵, 並搶先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我請你喝，不要和我搶。”
路宇見她勢在必得，便不和她爭了。
拿上咖啡，兩人找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王思思生怕路宇又提到那家酒店，搶先找了個話題, 問：“鷺安堂怎麽會參加這次義診的？”
誰知道路宇的回答直接讓她說不出話了。
“因為這裏是你家鄉。”
就這麽簡單, 所以當公益組織那邊聯系上鷺安堂時, 他想也沒想答應了。而且他過來的話, 還能省了王父和王母奔波，一舉數得, 何樂而不為。
路宇笑看著坐在對面的她, 沒有錯過她臉上的微妙變化。
看來溫重樓傳授的辦法也不是完全不可取, 坦白心聲，並不一定會將對方推遠。
兩人在咖啡店坐了約莫二十分鐘，路宇提醒她該離開了。
他本來是打算，先送她回去, 再開車去廣場。
王思思卻不放心, 問他：“你知道文化廣場在哪裏嗎？”
路宇搖了搖頭，卻說：“可以導航。”
王思思笑：“我以為你從來不用呢。”
路宇笑, 問：“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因為每次看你開車都不需要，好像腦子自帶導航一般。”
“路況覆雜，或者不熟悉的地方，還是很需要的。”
王思思抿唇也藏不住笑意，嗯了聲：“現在知道了，不過既然是我老家，我給你指路吧。”
路宇並沒立刻答應或者拒絕，而是思考了一會，才說：“可是，我到了那裏，就沒辦法先送你回來。”
王思思笑，爽朗道：“沒關系，時間還早，我剛好在廣場逛逛，逛累了自己坐車回去。你都說，這是我長大的地方，我熟著呢。”
“行。”路宇也幹脆應下，他其實也想和她多待一會。
於是兩人改變了方向，轉而去文化廣場。
廣場那邊，公益組織的工作人員已經布置好場地，路宇到後很快找到了地方。
公益組織的負責人和路宇是認識的，見到他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路醫生，沒想到你最遠，卻是第一個到。”
路宇則笑道：“張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張姐笑瞇瞇看向和路宇一起來的王思思，以為是帶了幫手過來，笑道：“這位是？”
路宇介紹：“王思思，我的朋友。”
他介紹王思思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張姐幹這一行的，最擅長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來了。
“朋友啊，真不錯。”隨後看向王思思，意有所指笑道：“我們路醫生也不錯吧？”
那打趣的笑容太明顯，王思思看出來了，不好意思低下頭。
不一會，其他義診的醫生也到了，也陸陸續續圍過來一些在廣場散步的群眾。
王思思擔心在這裏會打擾到路宇工作，便小聲對他說：“我去周圍逛逛，你先忙。”
“好。”路宇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這是她的地方，還是忍不住叮囑：“註意安全。”
“好。”王思思揮了揮手，笑瞇瞇離開。
這段小插曲被張姐看到，她也笑瞇瞇走到路宇跟前，打趣說：“結束義診後的聚餐，路醫生是不是要帶家屬呀？”
路宇完全沒被打趣的窘困，反而很大方說：“這個可能要看思思的意t思。”
說完，下意識朝王思思離開的方向望過去，看見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忍不住又勾了勾唇。
這一笑，可把坐在他對面的奶奶給迷住了，連聲道：“喲，這小夥子，怎麽長這麽俊。”
好在路宇也習慣了這類打趣，面不改色開始詢問她哪裏不舒服。
忙起來後，路宇的註意力不知不覺都在病人身上，等到停下來才驚覺天已經黑了。
他連忙從衣兜裏拿出手機，想問王思思在哪裏，卻看到她在半個小時前給自己發了條微信。
王思思：路醫生，看到你這麽認真工作，不忍打擾，只能微信跟你道別啦。我媽打電話來喊我回家吃飯了，我先回去啦。
路宇無奈笑了笑，只能問她：回到沒？
那頭的王思思秒回：剛到，準備吃飯，你忙完了？
路宇：還沒，這裏的群眾挺熱情的。
王思思：我媽說挺多人吃了晚飯去那散步跳舞的，估計一會人更多。
路宇：嗯，看情況應該是。
王思思：那你們是要義診結束才能吃完飯嗎？
路宇：嗯，張姐說聚餐。
王思思：辛苦了，先不打擾你了。
路宇回了個‘好’，收起手機，繼續給新來的人看診。
王思思說得沒錯，過了晚飯的飯點，廣場上的人反而多了起來，所以他們原定八點半結束的義診，楞是九點才結束。
忙了半天，大家也餓了，便決定就在廣場附近的大排檔吃算了。
本來呢大夥也沒想要喝酒，可看到旁邊桌的幾個年輕人邊喝邊吃，看上去格外盡興，有人便忍不住想要來兩杯。
一桌人吃飯，一旦有了酒，那可能來兩杯，就連路宇這個克制的人，不知不覺也陪著喝了幾瓶啤酒。
主要是推脫不過，大家太熱情了。
好在他本來就打算今晚在這邊住，也帶了換洗的衣服，一會吃完飯幹脆在這附近找個酒店住算了。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看到是王思思打過來的，路宇既意外又驚喜。
他笑著對眾人說：“我接個電話。”
說著起身離開餐桌，往外走了兩三米。
他走得有些焦急，生怕慢了王思思會掛掉電話。
走到安靜點的地方，立刻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王思思關切的聲音：“你在哪呢？”
路宇笑道：“和他們吃飯呢。”
“快十點了，還沒吃完？”
“嗯，今天看診的人比較多，差不多九點才結束。”
“難怪我九點多給你發信息一直沒回……”
王思思在電話那頭嘀咕，有些話並沒說出口，但路宇感受到了。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笑吟吟問：“擔心我？”
王思思先是下意識否認：“才沒有。”
語氣嬌羞，隔著電話路宇都能想象出她害羞的模樣。
否認過後，王思思也知道自己這話騙不了人，又硬著頭皮說：“擔心也正常吧，你可是在我的地盤。”
“是啊，我今晚在你的地盤。”路宇很喜歡這話，有一種被她圈入勢力範圍的感覺。
王思思問：“你們還要吃多久？”
路宇看了眼哪吃得差不多的菜以及喝得差不多的啤酒，說：“應該快了。”
喝了酒的人，說話比較飄，聊到這裏時，王思思聽出來了，猜測問道：“你們喝酒了？”
路宇老實承認：“喝了一點。”
“聽起來可不像一點。”
“好吧，喝了幾瓶。”路宇不想撒謊。
王思思有些心疼，也有些擔心，奈何隔著電話什麽也做不了。
酒已經和進肚子裏了，還能怎麽著。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叮囑他不要再喝了。
“好。”路宇應得很幹脆。
掛了電話再回到餐桌上，不可避免成為了眾人調侃的對象。
先是資歷高的張姐起了這個頭，問他：“是不是女朋友打電話來查崗？”
路宇不舍得否認這層身份，只好笑笑。
女朋友，他也很想呢。
這一笑，大家就當他是默認了，於是一群沒有對象的男男女女紛紛朝他舉起杯。
路宇拒絕不了，只能被迫又喝了好幾杯，違背了對王思思的承諾。
十來分鐘後，吃飽喝足的眾人散場。
路宇回車裏拿行李袋，本來想順便用手機查查附近有什麽酒店。但就在準備點開其中一家酒店查看基本信息時，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小心機。
嘆了口氣，他退出查詢界面，改而給王思思打電話。
嘟嘟兩聲，那頭立刻接了。
“聚餐結束了？”王思思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現在是否安頓下來。
路宇笑道：“結束了，準備找酒店住一晚，這不想問問你這個本地人，這附近哪家酒店比較好？”
“這附近啊。”王思思努力想，路宇喝了酒，肯定不能開車的，所以只能找廣場附近的。
只是，廣場附近好像真沒什麽好酒店，印象中只有一家維也納。
“維也納你能接受嗎？”
“能。”路宇在這方面‘能屈能伸’，既住得起好的，也不會挑剔到只住好的。
王思思建議：“要不你就在維也納湊合一晚上吧，離廣場最近又正規些的，也就這家。”
“好。”
“嗯，那你先去酒店吧，安頓好後告訴我一聲。”
“好。”
掛了電話，路宇現在地圖上找到維也納酒店的地址，並看了下怎麽走。
確實很近，離他現在停車的地方不過兩百米。
來到酒店，路宇要了間空間比較寬敞的豪華單人間。
進到房間後，他立刻給王思思發了條信息。
路宇：已經到酒店了。
那頭的王思思秒回，問：開好房間了嗎？
路宇：已經在房間裏了。
說完，還拍了張房間的照片發過去。
王思思：看著還不錯。
路宇：嗯，是還不錯。
等了一會，沒再收到王思思的信息，他便去洗澡了。
忙了幾個小時，又喝了酒，他很需要洗一個熱水澡放松。
路宇不知道，另一頭的王思思很擔心他。
他在外頭的時候，擔心他倒在外頭。在酒店安頓好了，按理說應該要放下心，腦子卻不受控制忽然湧現出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到過的，什麽人喝了酒一個人住，嘔吐物堵住了呼吸道啊，或者睡死過去的新聞。
真的很擔心，所以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他房號。
路宇看到這條信息時，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
沒有猶豫，他把酒店房號發了過去。
天知道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她怎麽熬過來的。焦急不安到都準備換衣服出門的王思思，看到這條信息，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深吸了口氣，平覆了下心情。
王思思告訴他：“晚上如果不舒服，給我打電話，我睡覺不關機。”
“好。”
隔著電話，王思思都聽到了他在說這句‘好’時的愉悅笑聲。
就這麽高興嗎？王思思心又軟了幾分。
“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你也是，別熬夜。”路宇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很容易讓她誤會自己是在限制她，連忙又解釋道：“我不是想限制你做什麽。”
“我知道。”王思思笑，“熬夜傷身體這種話雖然俗套，但卻是真理。放心吧，我會盡量早點睡的。”
“好，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王思思覺得有點口感，起身喝水，誰料拉開房門就嚇了一跳。
“媽，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王母心虛笑笑，“口渴，出來喝口水。”
“喝水就喝水，為什麽站在我門口？”王思思一臉狐疑，啪一聲打開客廳的燈後，對母親說：“哦，你在偷聽？”
“偷什麽聽，你自己房門沒關緊。”被揭穿的王母幹脆實話實說，“我也是剛出來，就聽到你說了句晚安。”
辯解完，她又問：“這麽晚，和誰聊電話？”
“才十點多，很晚嗎？”王思思笑，也很坦白，“剛才是在跟路醫生講電話，他和義診的工作人員聚餐喝了點酒，在這邊住下了，我關心一下他回到酒店沒。”
這解釋合情合理，王母挑不出錯處，卻沒辦法相信就這麽簡單。
王思思打了個哈欠，佯裝不理會母親打量的目光，並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她都二十五歲了，又不是當年剛高中畢業。
這一晚，王思思睡得並不好，一直在做夢。
一會夢到路宇喝多了，渾身難受躺在床上，想喝口水都沒力氣起身。
一會夢到路宇爛醉如泥躺在地上，空調吹得瑟瑟發抖。她急得在夢裏喊他，這樣會著涼的，奈何他根本聽不到。
王思思急了，又提高了幾個分貝喊他名字，不了這一喊，把自己喊醒了。
她摸了摸額頭，好多汗。
瞧把她急的，吹著空調都冒汗。
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四十三分t。
平時如果是不小心在這個時間醒了，她肯定轉頭就繼續睡。但今天她醒來後是一點困意都沒有，清醒的很。
想到平時路宇都是六點鐘起床的，也不知道這個點醒了沒。
猶豫了幾秒，她還是給路宇發了條微信。
王思思：醒了嗎？
等了幾分鐘，不出意外，沒等到回覆。
王思思睡意徹底沒了，起身洗漱。
王母也剛醒，剛準備想煮早餐，看到女兒從房間出來，驚訝到當場定住，脫口而出，問：“我吵到你了？”
王思思搖了搖頭：“今天不知怎麽回事這個點就醒了。”
“那就再誰會去，難得放假不睡個懶覺？”
“不睡了，我打算去晨跑。”
聽到這話，王母更震驚了，更是問出：“你沒中邪吧？”
王思思被逗笑了，進了浴室洗漱。
快速刷牙洗臉，換了一身偏休閑的運動服，王思思有模有樣準備出門。
王母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走出客廳問準備出門的女兒：“真去晨跑？”
“嗯。”王思思淡定從鞋櫃裏拿出跑步鞋穿上，又對母親說：“不用煮我的早餐，跑完步我可能會在外頭吃了再回來。”
王母哦了聲，目送女兒出門，又回到廚房煮早餐。
而王思思呢，出了小區，立刻打了輛車，直奔路宇住的酒店。
現在已經六點十分了，早過了路宇平常起床的時間，卻依然沒有收到他的回覆。王思思不放心，擔心他喝太多出事了。
去往酒店的路上，她無比後悔，昨晚知道他喝酒後就應該過來看看的。
到酒店時，已經快六點半了，微信上依然沒有收到路宇的回覆。
心急如焚的王思思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坐電梯上樓尋人。
好在路宇住的只是普通連鎖酒店，管理稱不上十分嚴格，不然她還坐不上這電梯。
她清清楚楚記得路宇昨晚告訴自己的房間號，平時自己住酒店找房間都要找一圈的，今日腦子格外靈光，很順利就找到了。
站在房門口，像按門鈴之際，才忽然反應過來，也許應該先給他打個電話。
這一打不得了，竟然關機中。
他曾說過，他是一個醫生，手機是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現在竟然關機！！！
王思思連忙按門鈴，以為太心急，不自覺重覆按了很多次。
隔著門，她隱約聽到了房間內‘叮咚叮咚’的聲音，心裏想著，如果沒人來開門，就去前臺找服務員了。
好在，不一會，房間門打開了。
路宇睡眼惺忪，頭發淩亂，在看到房門口站著的是誰後，怔了怔。
“思思？”
在看到路宇的那一瞬，王思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也許是精神緊繃了太久，在放下心來後，腦袋好像突然空白了，靈魂也神游了，直到聽到他喊她。
王思思回過神，嗯了聲，沖他一笑。
懸著的心放下，理智回來，她才想到，要怎麽解釋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呢？
撒謊是肯定不行的，她只能說：“你電話關機了……”
路宇聽到這話顯然也很意外，然後想到了什麽，解釋：“可能昨晚有點暈，充電的線沒插緊。”頓了頓，他又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問完他自己又笑了，答案明明很明顯。
因著這太明顯的答案，他心情愉悅，揚起嘴角自答：“你擔心我！”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被揭穿的王思思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可不是，但凡你電話能打通，我也不至於一大早出現在這裏。”
責備的語氣，卻是讓路宇笑容更深。
明明酒精在人體的代謝時間只需要四到八個小時，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自己好像還醉著。
酒壯人膽。
路宇忽然伸出手，把傻楞楞站在門口的王思思拉了進來。
一個轉身，她便背對著墻，面對著他。
王思思心跳突然加快，猶如一只受了驚的鳥，瘋狂舞動著翅膀。
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臉，她磕磕巴巴開口：“你、你酒、酒還沒醒嗎？”
路宇答：“醒了。”
“那你怎麽……”王思思說不下去。
一則是腦子好像不會思考，二則該說他怎麽？無非就是將她拉入房間，然後看著自己。
“思思。”路宇又喊了她名字。
王思思一對上他雙眼，又急忙避過，兩手下意識擡起捂住胸口。
這熟悉又陌生的小鹿亂撞！
路宇先是哢嚓一聲擰開房門，不過並沒有拉開，只是開了一條縫
因為沒有帶睡衣，他昨晚是穿著一件短袖的灰襯衫睡的。
扣子已經解到第二個，他卻擡起手又解了兩個。
不管是開門，還是解扣子，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王思思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溫柔又認真對王思思說：“我想親你，你如果不喜歡，可以推開我，走出這房間。”
話落，王思思還因為他這些話腦子突然陷入空白，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一如他的人，這個吻是溫柔的，儒雅的，有分寸的。
他的手虛虛放在她腰間，只要她輕輕一推，便能將他整個人推開。
可王思思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腳也好像踩在棉花上。
腳下虛虛的，整個人都虛虛的，唯有唇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覺是那樣強烈。
推開嗎？她好像無力抗拒。
-
和路宇覆合的事，王思思終於還是告訴了鐘琪，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周六早晨。
電話那頭的鐘琪先是一楞，隨後爆發出刺耳的尖叫。
“覆合？你們真的覆合了？”
王思思下意識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點，提醒她：“小聲點，別那麽大聲，現在的房子隔音不好，小心鄰居投訴你。”
“你們什麽時候覆合的？我就說你肯定躲不過的。哈哈哈。”鐘琪笑得很誇張。
“就……那次他來我老家義診……就那樣覆合了。”王思思吞吞吐吐，想起那個早晨，依然會臉紅。
好害羞哦，後來沈迷美色的竟然變成她。
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在最後關頭克制住了。
鐘琪說她：“你這是什麽答案，說了等於沒說。”
王思思嘿嘿笑了笑，想將這問題掀過去，撒嬌道：“哎呀，總之就是覆合了。”
“行吧。”鐘琪也不是真要知道過程，酸溜溜道：“你現在甜蜜啦，可憐我還單著。”
“單著就單著嘛，單身不好嗎？”
“非常好！”鐘琪說得是真心話，“說實話哦，你們家老路真的可以，世上沒幾個男人能像他這樣。”
“怎麽就老路了？我們家路醫生明明不老。”
“哎呀，我又不是說他老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老夫老妻啦。”
“哪裏老夫老妻了？我們還是熱戀中的青年男女。”
“得得得，還熱戀中，臉皮怎麽突然那麽厚了？你們家陸醫生給調理的嗎？”
“你非得打趣我是嗎？不跟你聊了。”王思思借此掛掉電話，反正她也只是想告訴好友自己覆合的消息而已。
再不掛電話，再不回路宇信息，怕他要直接過來了。
王思思嘴角根本壓不住，快速打字回路宇信息。
王思思：剛才和鐘琪打電話，今天忙嗎？
……
和路宇有聯系的每一天，都是那樣令人心動。
-
不是尾聲的尾聲。
路母從白薇和繼女的聊天中，知道了繼子和唯一談過的前女友覆合的消息，整個人仿如被雷劈了般。
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忽然串聯起來了，她想起來，當年知道繼子談了個女朋友時，她是很開心的，後來了解到對方的家庭，以及得過那樣嚴重的病，更重要的是繼子還曾經算是他的醫生，整個人就不好了。
夜夜睡得不安寧，做夢凈夢到已去世的丈夫指責她沒有照顧好孩子，讓他那麽優秀的兒子找了個們不當戶不對的對象。
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指責，最後想方設法弄到了那個姑娘的聯系方式，約出來見面，想用五百萬買斷兩個年輕人的感情。
懇求對方離開繼子的時候，她其實整個人都害怕到顫抖。
結果對方很生氣撕了她給的支票，氣呼呼離開，她怕得差點暈過去。
不過後來繼子還是分手了，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那個姑娘不再喜歡他。
不管怎樣，分手了總是好的，至少亡夫沒有再托夢了。
後來，這事和其他很多事一樣，慢慢被遺忘了。
但聽到繼子和以前那個女朋友覆合後，這些記憶又突然清晰了。
路母很害怕，害怕繼子會知道自己當年幹過拆散他們的事。
她又開始整夜整夜睡不著，做夢t都在想該怎麽辦。
突然有一天，很久沒夢到過的亡夫又如夢了。
他在夢裏告訴她，再拆散他們一次就好啦。
醒來後，路母頓悟了。
是哦，她再求那個姑娘離開就好了。
於是，她又開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從白薇那裏要到了王思思的聯系方式，再次約她出來見面。
·
一個寧靜的下午，咖啡館內，一個中年□□坐在角落的位置，一直不安看著門口的方向。
王思思進來，目光環視一圈，很快找到了路宇的繼母。
她朝路母走去，才剛坐下，喊了一聲阿姨，就聽到對方戰戰兢兢開口。
“五百萬，懇請離開我兒子。”
王思思怎麽都沒想到，這樣的話這輩子還會聽到第二次。
第一次聽到是四年多前，也是眼前這個給人，拿出一張支票，讓她拿了離開自己兒子。
那時候的她年輕，心高氣傲，把對方遞過來的支票撕了個稀巴爛。
大學畢業後，經受社會毒打的她每每想起當年自己撕了五百萬支票的那一幕，都悔的想捶死自己。
其實她真的挺缺錢的。
此時此刻，仿如當年。
王思思冷靜看著眼前的□□，如果當年她不那麽激動，理智一點，也許也能看出她的不正常吧。
唉。心情說不出的微妙。
“好的阿姨，我一定會離開你兒子的。”王思思雙手接過支票，沖她甜甜一笑。
路母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忽然不知所措。
她收了支票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路母很慌，目光閃爍。
“對、對不起。”路母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道歉。
“沒關系。”王思思依舊面帶微笑，揮了揮手裏拿著的支票，試探性問：“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路母呆呆點了點頭。
“阿姨，再見。”臨走前，王思思還不忘禮貌道別。
路母則是呆呆回應：“再見。”
直到王思思已經出了咖啡館，路母依舊呆呆的，仿佛不敢相信發生過什麽。
就這樣？
·
王思思剛出咖啡館，就掏出電話給路宇撥了過去。
一接通，就笑得有些歡，道：“路醫生，你媽又拿五百萬來買你了哦。”
電話那頭的路宇先是一怔，隨後明白過來，也笑了。
“我以為，我更值錢些。”
……
和男朋友開了一會玩笑，王思思就掛了電話。
這個時間點，鷺安堂肯定還有病人，她不想打擾他工作。
街上人來人往，王思思心情愉悅。
四年後，男朋友的媽媽在直到兒子和她談戀愛，依然還是會拿出五百萬來懇求她和兒子分手。
可是沒關系啦。
四年後的她終於明白，五百萬和愛人，其實是可以同時擁有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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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路宇的回以也只是點到為止, 並沒有細說。
車子走著走著，又到了一個留下他們熱戀痕跡的地方。
路宇指了指路邊咖啡店旁邊那家酒店：“還記得那嗎？”
王思思估計自己的臉已經紅成豬肝色了，她支支吾吾嗯了聲, 笨拙轉移話題：“我有點渴了, 要不去那家咖啡店喝點東西？”
路宇看了眼時間, 還有半個多小時，確實可以喝杯東西。
到了咖啡店，王思思要了一杯美式一杯拿鐵, 並搶先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我請你喝，不要和我搶。”
路宇見她勢在必得，便不和她爭了。
拿上咖啡，兩人找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王思思生怕路宇又提到那家酒店，搶先找了個話題, 問：“鷺安堂怎麽會參加這次義診的？”
誰知道路宇的回答直接讓她說不出話了。
“因為這裏是你家鄉。”
就這麽簡單, 所以當公益組織那邊聯系上鷺安堂時, 他想也沒想答應了。而且他過來的話, 還能省了王父和王母奔波，一舉數得, 何樂而不為。
路宇笑看著坐在對面的她, 沒有錯過她臉上的微妙變化。
看來溫重樓傳授的辦法也不是完全不可取, 坦白心聲，並不一定會將對方推遠。
兩人在咖啡店坐了約莫二十分鐘，路宇提醒她該離開了。
他本來是打算，先送她回去, 再開車去廣場。
王思思卻不放心, 問他：“你知道文化廣場在哪裏嗎？”
路宇搖了搖頭，卻說：“可以導航。”
王思思笑：“我以為你從來不用呢。”
路宇笑, 問：“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因為每次看你開車都不需要，好像腦子自帶導航一般。”
“路況覆雜，或者不熟悉的地方，還是很需要的。”
王思思抿唇也藏不住笑意，嗯了聲：“現在知道了，不過既然是我老家，我給你指路吧。”
路宇並沒立刻答應或者拒絕，而是思考了一會，才說：“可是，我到了那裏，就沒辦法先送你回來。”
王思思笑，爽朗道：“沒關系，時間還早，我剛好在廣場逛逛，逛累了自己坐車回去。你都說，這是我長大的地方，我熟著呢。”
“行。”路宇也幹脆應下，他其實也想和她多待一會。
於是兩人改變了方向，轉而去文化廣場。
廣場那邊，公益組織的工作人員已經布置好場地，路宇到後很快找到了地方。
公益組織的負責人和路宇是認識的，見到他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路醫生，沒想到你最遠，卻是第一個到。”
路宇則笑道：“張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張姐笑瞇瞇看向和路宇一起來的王思思，以為是帶了幫手過來，笑道：“這位是？”
路宇介紹：“王思思，我的朋友。”
他介紹王思思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張姐幹這一行的，最擅長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來了。
“朋友啊，真不錯。”隨後看向王思思，意有所指笑道：“我們路醫生也不錯吧？”
那打趣的笑容太明顯，王思思看出來了，不好意思低下頭。
不一會，其他義診的醫生也到了，也陸陸續續圍過來一些在廣場散步的群眾。
王思思擔心在這裏會打擾到路宇工作，便小聲對他說：“我去周圍逛逛，你先忙。”
“好。”路宇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這是她的地方，還是忍不住叮囑：“註意安全。”
“好。”王思思揮了揮手，笑瞇瞇離開。
這段小插曲被張姐看到，她也笑瞇瞇走到路宇跟前，打趣說：“結束義診後的聚餐，路醫生是不是要帶家屬呀？”
路宇完全沒被打趣的窘困，反而很大方說：“這個可能要看思思的意t思。”
說完，下意識朝王思思離開的方向望過去，看見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忍不住又勾了勾唇。
這一笑，可把坐在他對面的奶奶給迷住了，連聲道：“喲，這小夥子，怎麽長這麽俊。”
好在路宇也習慣了這類打趣，面不改色開始詢問她哪裏不舒服。
忙起來後，路宇的註意力不知不覺都在病人身上，等到停下來才驚覺天已經黑了。
他連忙從衣兜裏拿出手機，想問王思思在哪裏，卻看到她在半個小時前給自己發了條微信。
王思思：路醫生，看到你這麽認真工作，不忍打擾，只能微信跟你道別啦。我媽打電話來喊我回家吃飯了，我先回去啦。
路宇無奈笑了笑，只能問她：回到沒？
那頭的王思思秒回：剛到，準備吃飯，你忙完了？
路宇：還沒，這裏的群眾挺熱情的。
王思思：我媽說挺多人吃了晚飯去那散步跳舞的，估計一會人更多。
路宇：嗯，看情況應該是。
王思思：那你們是要義診結束才能吃完飯嗎？
路宇：嗯，張姐說聚餐。
王思思：辛苦了，先不打擾你了。
路宇回了個‘好’，收起手機，繼續給新來的人看診。
王思思說得沒錯，過了晚飯的飯點，廣場上的人反而多了起來，所以他們原定八點半結束的義診，楞是九點才結束。
忙了半天，大家也餓了，便決定就在廣場附近的大排檔吃算了。
本來呢大夥也沒想要喝酒，可看到旁邊桌的幾個年輕人邊喝邊吃，看上去格外盡興，有人便忍不住想要來兩杯。
一桌人吃飯，一旦有了酒，那可能來兩杯，就連路宇這個克制的人，不知不覺也陪著喝了幾瓶啤酒。
主要是推脫不過，大家太熱情了。
好在他本來就打算今晚在這邊住，也帶了換洗的衣服，一會吃完飯幹脆在這附近找個酒店住算了。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看到是王思思打過來的，路宇既意外又驚喜。
他笑著對眾人說：“我接個電話。”
說著起身離開餐桌，往外走了兩三米。
他走得有些焦急，生怕慢了王思思會掛掉電話。
走到安靜點的地方，立刻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王思思關切的聲音：“你在哪呢？”
路宇笑道：“和他們吃飯呢。”
“快十點了，還沒吃完？”
“嗯，今天看診的人比較多，差不多九點才結束。”
“難怪我九點多給你發信息一直沒回……”
王思思在電話那頭嘀咕，有些話並沒說出口，但路宇感受到了。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笑吟吟問：“擔心我？”
王思思先是下意識否認：“才沒有。”
語氣嬌羞，隔著電話路宇都能想象出她害羞的模樣。
否認過後，王思思也知道自己這話騙不了人，又硬著頭皮說：“擔心也正常吧，你可是在我的地盤。”
“是啊，我今晚在你的地盤。”路宇很喜歡這話，有一種被她圈入勢力範圍的感覺。
王思思問：“你們還要吃多久？”
路宇看了眼哪吃得差不多的菜以及喝得差不多的啤酒，說：“應該快了。”
喝了酒的人，說話比較飄，聊到這裏時，王思思聽出來了，猜測問道：“你們喝酒了？”
路宇老實承認：“喝了一點。”
“聽起來可不像一點。”
“好吧，喝了幾瓶。”路宇不想撒謊。
王思思有些心疼，也有些擔心，奈何隔著電話什麽也做不了。
酒已經和進肚子裏了，還能怎麽著。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叮囑他不要再喝了。
“好。”路宇應得很幹脆。
掛了電話再回到餐桌上，不可避免成為了眾人調侃的對象。
先是資歷高的張姐起了這個頭，問他：“是不是女朋友打電話來查崗？”
路宇不舍得否認這層身份，只好笑笑。
女朋友，他也很想呢。
這一笑，大家就當他是默認了，於是一群沒有對象的男男女女紛紛朝他舉起杯。
路宇拒絕不了，只能被迫又喝了好幾杯，違背了對王思思的承諾。
十來分鐘後，吃飽喝足的眾人散場。
路宇回車裏拿行李袋，本來想順便用手機查查附近有什麽酒店。但就在準備點開其中一家酒店查看基本信息時，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小心機。
嘆了口氣，他退出查詢界面，改而給王思思打電話。
嘟嘟兩聲，那頭立刻接了。
“聚餐結束了？”王思思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現在是否安頓下來。
路宇笑道：“結束了，準備找酒店住一晚，這不想問問你這個本地人，這附近哪家酒店比較好？”
“這附近啊。”王思思努力想，路宇喝了酒，肯定不能開車的，所以只能找廣場附近的。
只是，廣場附近好像真沒什麽好酒店，印象中只有一家維也納。
“維也納你能接受嗎？”
“能。”路宇在這方面‘能屈能伸’，既住得起好的，也不會挑剔到只住好的。
王思思建議：“要不你就在維也納湊合一晚上吧，離廣場最近又正規些的，也就這家。”
“好。”
“嗯，那你先去酒店吧，安頓好後告訴我一聲。”
“好。”
掛了電話，路宇現在地圖上找到維也納酒店的地址，並看了下怎麽走。
確實很近，離他現在停車的地方不過兩百米。
來到酒店，路宇要了間空間比較寬敞的豪華單人間。
進到房間後，他立刻給王思思發了條信息。
路宇：已經到酒店了。
那頭的王思思秒回，問：開好房間了嗎？
路宇：已經在房間裏了。
說完，還拍了張房間的照片發過去。
王思思：看著還不錯。
路宇：嗯，是還不錯。
等了一會，沒再收到王思思的信息，他便去洗澡了。
忙了幾個小時，又喝了酒，他很需要洗一個熱水澡放松。
路宇不知道，另一頭的王思思很擔心他。
他在外頭的時候，擔心他倒在外頭。在酒店安頓好了，按理說應該要放下心，腦子卻不受控制忽然湧現出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到過的，什麽人喝了酒一個人住，嘔吐物堵住了呼吸道啊，或者睡死過去的新聞。
真的很擔心，所以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他房號。
路宇看到這條信息時，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
沒有猶豫，他把酒店房號發了過去。
天知道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她怎麽熬過來的。焦急不安到都準備換衣服出門的王思思，看到這條信息，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深吸了口氣，平覆了下心情。
王思思告訴他：“晚上如果不舒服，給我打電話，我睡覺不關機。”
“好。”
隔著電話，王思思都聽到了他在說這句‘好’時的愉悅笑聲。
就這麽高興嗎？王思思心又軟了幾分。
“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你也是，別熬夜。”路宇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很容易讓她誤會自己是在限制她，連忙又解釋道：“我不是想限制你做什麽。”
“我知道。”王思思笑，“熬夜傷身體這種話雖然俗套，但卻是真理。放心吧，我會盡量早點睡的。”
“好，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王思思覺得有點口感，起身喝水，誰料拉開房門就嚇了一跳。
“媽，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王母心虛笑笑，“口渴，出來喝口水。”
“喝水就喝水，為什麽站在我門口？”王思思一臉狐疑，啪一聲打開客廳的燈後，對母親說：“哦，你在偷聽？”
“偷什麽聽，你自己房門沒關緊。”被揭穿的王母幹脆實話實說，“我也是剛出來，就聽到你說了句晚安。”
辯解完，她又問：“這麽晚，和誰聊電話？”
“才十點多，很晚嗎？”王思思笑，也很坦白，“剛才是在跟路醫生講電話，他和義診的工作人員聚餐喝了點酒，在這邊住下了，我關心一下他回到酒店沒。”
這解釋合情合理，王母挑不出錯處，卻沒辦法相信就這麽簡單。
王思思打了個哈欠，佯裝不理會母親打量的目光，並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她都二十五歲了，又不是當年剛高中畢業。
這一晚，王思思睡得並不好，一直在做夢。
一會夢到路宇喝多了，渾身難受躺在床上，想喝口水都沒力氣起身。
一會夢到路宇爛醉如泥躺在地上，空調吹得瑟瑟發抖。她急得在夢裏喊他，這樣會著涼的，奈何他根本聽不到。
王思思急了，又提高了幾個分貝喊他名字，不了這一喊，把自己喊醒了。
她摸了摸額頭，好多汗。
瞧把她急的，吹著空調都冒汗。
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四十三分t。
平時如果是不小心在這個時間醒了，她肯定轉頭就繼續睡。但今天她醒來後是一點困意都沒有，清醒的很。
想到平時路宇都是六點鐘起床的，也不知道這個點醒了沒。
猶豫了幾秒，她還是給路宇發了條微信。
王思思：醒了嗎？
等了幾分鐘，不出意外，沒等到回覆。
王思思睡意徹底沒了，起身洗漱。
王母也剛醒，剛準備想煮早餐，看到女兒從房間出來，驚訝到當場定住，脫口而出，問：“我吵到你了？”
王思思搖了搖頭：“今天不知怎麽回事這個點就醒了。”
“那就再誰會去，難得放假不睡個懶覺？”
“不睡了，我打算去晨跑。”
聽到這話，王母更震驚了，更是問出：“你沒中邪吧？”
王思思被逗笑了，進了浴室洗漱。
快速刷牙洗臉，換了一身偏休閑的運動服，王思思有模有樣準備出門。
王母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走出客廳問準備出門的女兒：“真去晨跑？”
“嗯。”王思思淡定從鞋櫃裏拿出跑步鞋穿上，又對母親說：“不用煮我的早餐，跑完步我可能會在外頭吃了再回來。”
王母哦了聲，目送女兒出門，又回到廚房煮早餐。
而王思思呢，出了小區，立刻打了輛車，直奔路宇住的酒店。
現在已經六點十分了，早過了路宇平常起床的時間，卻依然沒有收到他的回覆。王思思不放心，擔心他喝太多出事了。
去往酒店的路上，她無比後悔，昨晚知道他喝酒後就應該過來看看的。
到酒店時，已經快六點半了，微信上依然沒有收到路宇的回覆。
心急如焚的王思思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坐電梯上樓尋人。
好在路宇住的只是普通連鎖酒店，管理稱不上十分嚴格，不然她還坐不上這電梯。
她清清楚楚記得路宇昨晚告訴自己的房間號，平時自己住酒店找房間都要找一圈的，今日腦子格外靈光，很順利就找到了。
站在房門口，像按門鈴之際，才忽然反應過來，也許應該先給他打個電話。
這一打不得了，竟然關機中。
他曾說過，他是一個醫生，手機是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現在竟然關機！！！
王思思連忙按門鈴，以為太心急，不自覺重覆按了很多次。
隔著門，她隱約聽到了房間內‘叮咚叮咚’的聲音，心裏想著，如果沒人來開門，就去前臺找服務員了。
好在，不一會，房間門打開了。
路宇睡眼惺忪，頭發淩亂，在看到房門口站著的是誰後，怔了怔。
“思思？”
在看到路宇的那一瞬，王思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也許是精神緊繃了太久，在放下心來後，腦袋好像突然空白了，靈魂也神游了，直到聽到他喊她。
王思思回過神，嗯了聲，沖他一笑。
懸著的心放下，理智回來，她才想到，要怎麽解釋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呢？
撒謊是肯定不行的，她只能說：“你電話關機了……”
路宇聽到這話顯然也很意外，然後想到了什麽，解釋：“可能昨晚有點暈，充電的線沒插緊。”頓了頓，他又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問完他自己又笑了，答案明明很明顯。
因著這太明顯的答案，他心情愉悅，揚起嘴角自答：“你擔心我！”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被揭穿的王思思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可不是，但凡你電話能打通，我也不至於一大早出現在這裏。”
責備的語氣，卻是讓路宇笑容更深。
明明酒精在人體的代謝時間只需要四到八個小時，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自己好像還醉著。
酒壯人膽。
路宇忽然伸出手，把傻楞楞站在門口的王思思拉了進來。
一個轉身，她便背對著墻，面對著他。
王思思心跳突然加快，猶如一只受了驚的鳥，瘋狂舞動著翅膀。
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臉，她磕磕巴巴開口：“你、你酒、酒還沒醒嗎？”
路宇答：“醒了。”
“那你怎麽……”王思思說不下去。
一則是腦子好像不會思考，二則該說他怎麽？無非就是將她拉入房間，然後看著自己。
“思思。”路宇又喊了她名字。
王思思一對上他雙眼，又急忙避過，兩手下意識擡起捂住胸口。
這熟悉又陌生的小鹿亂撞！
路宇先是哢嚓一聲擰開房門，不過並沒有拉開，只是開了一條縫
因為沒有帶睡衣，他昨晚是穿著一件短袖的灰襯衫睡的。
扣子已經解到第二個，他卻擡起手又解了兩個。
不管是開門，還是解扣子，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王思思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溫柔又認真對王思思說：“我想親你，你如果不喜歡，可以推開我，走出這房間。”
話落，王思思還因為他這些話腦子突然陷入空白，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一如他的人，這個吻是溫柔的，儒雅的，有分寸的。
他的手虛虛放在她腰間，只要她輕輕一推，便能將他整個人推開。
可王思思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腳也好像踩在棉花上。
腳下虛虛的，整個人都虛虛的，唯有唇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覺是那樣強烈。
推開嗎？她好像無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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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路宇覆合的事，王思思終於還是告訴了鐘琪，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周六早晨。
電話那頭的鐘琪先是一楞，隨後爆發出刺耳的尖叫。
“覆合？你們真的覆合了？”
王思思下意識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點，提醒她：“小聲點，別那麽大聲，現在的房子隔音不好，小心鄰居投訴你。”
“你們什麽時候覆合的？我就說你肯定躲不過的。哈哈哈。”鐘琪笑得很誇張。
“就……那次他來我老家義診……就那樣覆合了。”王思思吞吞吐吐，想起那個早晨，依然會臉紅。
好害羞哦，後來沈迷美色的竟然變成她。
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在最後關頭克制住了。
鐘琪說她：“你這是什麽答案，說了等於沒說。”
王思思嘿嘿笑了笑，想將這問題掀過去，撒嬌道：“哎呀，總之就是覆合了。”
“行吧。”鐘琪也不是真要知道過程，酸溜溜道：“你現在甜蜜啦，可憐我還單著。”
“單著就單著嘛，單身不好嗎？”
“非常好！”鐘琪說得是真心話，“說實話哦，你們家老路真的可以，世上沒幾個男人能像他這樣。”
“怎麽就老路了？我們家路醫生明明不老。”
“哎呀，我又不是說他老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老夫老妻啦。”
“哪裏老夫老妻了？我們還是熱戀中的青年男女。”
“得得得，還熱戀中，臉皮怎麽突然那麽厚了？你們家陸醫生給調理的嗎？”
“你非得打趣我是嗎？不跟你聊了。”王思思借此掛掉電話，反正她也只是想告訴好友自己覆合的消息而已。
再不掛電話，再不回路宇信息，怕他要直接過來了。
王思思嘴角根本壓不住，快速打字回路宇信息。
王思思：剛才和鐘琪打電話，今天忙嗎？
……
和路宇有聯系的每一天，都是那樣令人心動。
-
不是尾聲的尾聲。
路母從白薇和繼女的聊天中，知道了繼子和唯一談過的前女友覆合的消息，整個人仿如被雷劈了般。
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忽然串聯起來了，她想起來，當年知道繼子談了個女朋友時，她是很開心的，後來了解到對方的家庭，以及得過那樣嚴重的病，更重要的是繼子還曾經算是他的醫生，整個人就不好了。
夜夜睡得不安寧，做夢凈夢到已去世的丈夫指責她沒有照顧好孩子，讓他那麽優秀的兒子找了個們不當戶不對的對象。
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指責，最後想方設法弄到了那個姑娘的聯系方式，約出來見面，想用五百萬買斷兩個年輕人的感情。
懇求對方離開繼子的時候，她其實整個人都害怕到顫抖。
結果對方很生氣撕了她給的支票，氣呼呼離開，她怕得差點暈過去。
不過後來繼子還是分手了，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那個姑娘不再喜歡他。
不管怎樣，分手了總是好的，至少亡夫沒有再托夢了。
後來，這事和其他很多事一樣，慢慢被遺忘了。
但聽到繼子和以前那個女朋友覆合後，這些記憶又突然清晰了。
路母很害怕，害怕繼子會知道自己當年幹過拆散他們的事。
她又開始整夜整夜睡不著，做夢t都在想該怎麽辦。
突然有一天，很久沒夢到過的亡夫又如夢了。
他在夢裏告訴她，再拆散他們一次就好啦。
醒來後，路母頓悟了。
是哦，她再求那個姑娘離開就好了。
於是，她又開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從白薇那裏要到了王思思的聯系方式，再次約她出來見面。
·
一個寧靜的下午，咖啡館內，一個中年□□坐在角落的位置，一直不安看著門口的方向。
王思思進來，目光環視一圈，很快找到了路宇的繼母。
她朝路母走去，才剛坐下，喊了一聲阿姨，就聽到對方戰戰兢兢開口。
“五百萬，懇請離開我兒子。”
王思思怎麽都沒想到，這樣的話這輩子還會聽到第二次。
第一次聽到是四年多前，也是眼前這個給人，拿出一張支票，讓她拿了離開自己兒子。
那時候的她年輕，心高氣傲，把對方遞過來的支票撕了個稀巴爛。
大學畢業後，經受社會毒打的她每每想起當年自己撕了五百萬支票的那一幕，都悔的想捶死自己。
其實她真的挺缺錢的。
此時此刻，仿如當年。
王思思冷靜看著眼前的□□，如果當年她不那麽激動，理智一點，也許也能看出她的不正常吧。
唉。心情說不出的微妙。
“好的阿姨，我一定會離開你兒子的。”王思思雙手接過支票，沖她甜甜一笑。
路母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忽然不知所措。
她收了支票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路母很慌，目光閃爍。
“對、對不起。”路母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道歉。
“沒關系。”王思思依舊面帶微笑，揮了揮手裏拿著的支票，試探性問：“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路母呆呆點了點頭。
“阿姨，再見。”臨走前，王思思還不忘禮貌道別。
路母則是呆呆回應：“再見。”
直到王思思已經出了咖啡館，路母依舊呆呆的，仿佛不敢相信發生過什麽。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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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思剛出咖啡館，就掏出電話給路宇撥了過去。
一接通，就笑得有些歡，道：“路醫生，你媽又拿五百萬來買你了哦。”
電話那頭的路宇先是一怔，隨後明白過來，也笑了。
“我以為，我更值錢些。”
……
和男朋友開了一會玩笑，王思思就掛了電話。
這個時間點，鷺安堂肯定還有病人，她不想打擾他工作。
街上人來人往，王思思心情愉悅。
四年後，男朋友的媽媽在直到兒子和她談戀愛，依然還是會拿出五百萬來懇求她和兒子分手。
可是沒關系啦。
四年後的她終於明白，五百萬和愛人，其實是可以同時擁有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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