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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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炎炎六月，陽光炙烤著大地。
氣象局今天還發出了橙色高溫警告，最高氣溫三十九攝氏度。
忙完手頭的工作，王思思起身走到窗戶邊，看了外頭好一會，才拿起自己的黑色雙肩小背包，和同辦公室的同事說了聲，便離開了公司。
她腰痛了半年，已經到了貼任何膏藥都不管用的地步，打算去同事許倩介紹的那家中醫館看看，為此今天特意請了半天假。
關於這家中醫館，她幾天前有先在網上搜索了解了一下，驚訝網友對它的評價如此高。
“我本來是不信中醫的，被我媽逼著去針灸了幾次，腰肌勞損真好了，只能說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太牛了。”
“我媽頸椎腰椎老毛病了，這裏的醫生紮了幾針治好的。”
“腰痛了兩年，以為自己得了什麽大病，CT、磁共振都做過，最後還是在這裏針灸了三次就好了。”
……
這一條條評價看下來，王思思不禁驚嘆，中醫真有這麽神奇？紮幾針就能治好病？
她有隨機點開這些評論賬號查看，基本都是活的，托的可能性不大。
被腰疼折磨了半年，已經發展到坐著躺著都痛，甚至睡覺也受影響了，她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久受疾病困擾的人，對健康的渴望，讓她做出了試一試的決定。
下定決心後，她點開許倩發過來的醫館小程序，準備掛個號。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許倩說的‘一號難求’並非虛假。
醫館每天只放一百個號，每天淩晨開始放號。她連蹲了幾天，才終於掛上了今天下午的號。
踏出辦公大樓，一股熱浪襲來，逼得王思思條件反射退了回屋檐下。從背包裏翻出一把折疊傘，撐開後才重新往外頭走去。
天氣預報誠不欺人，今天的太陽果然很猛。
來到公交站，等了一會就等來了要坐的那趟公交車。
這個點坐公車的人不多，王思思上車後找個後排靠窗的位子，在心裏感嘆今天的運氣還不錯，沒讓她在烈日底下等太久。
公交車內冷氣開得很低，她今天穿得很日常——純棉T恤配牛仔料子的短褲，上車不過幾分鐘就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思思後悔沒將辦公室那件薄外套帶出來，從公司到中醫館差不多十個站，可別腰疼沒治好就新增感冒。
好在這個時間點路況好，一路暢通無阻，比預計時間短了十幾分鐘到目的站。
下車後，置身陽光下，王思思的身子很快就暖和起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高德地圖app，輸入‘鷺安堂’三個字。
導航顯示，從公交站步行過去還有差不多八百米。
她順著導航指示，過馬路後，穿過一條拐了好幾個彎的巷子，很快看到了‘鷺安堂’三個字的招牌。
王思思臉上閃過詫異，她沒想到鷺安堂所在地，竟是一間處於鬧市中的老式客家建築物，看上去面積不小。
就算對C市房價不了解，王思思也知道，這種老式建築少之又少，價值肯定不低。而且這個地方還是中心地段，每個月的租金得多少？
不是她喜歡操無謂的心，只是想到私人診所，如果租金昂貴，診金必然不便宜。
還沒進去，貧窮就讓她心生忐忑。
但來都來了，還是那麽艱難才掛上的號，王思思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才進大門，就聞到了股濃濃的藥材味。
不難聞，甚至還有一點點熟悉熟悉，讓她晃了會神。
她暗笑自己，可能中藥材在她聞來都一個味道。
醫館內部果然很大，這個點病人依然不少，大部分是老人。
王思思左右張望，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導診指示牌，她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好在，很快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護士走了過來，詢問清楚來意後，領著她來到一間診室內。
“你先坐著等一會，今天路醫生和溫醫生都不在，李醫生一個人忙不過來。”
lu醫生？王思思心臟猛地一跳。
鷺安堂的小程序是專門用來給病患掛號的，上面只有關於鷺安堂的簡單介紹，並沒有醫生的相關信息。所以她並不知道護士口中說的lu醫生是哪個lu。如果不是不可能有人姓鷺，她大概會認為是這個鷺。
好在她很快又冷靜下來，覺得護士說的應該是‘陸’，畢竟‘陸’才是常見的姓氏，哪有那麽多人姓‘路’，而且她認識的‘路’醫生是在本市最好的三甲醫院上班。
王思思安靜坐在診室內等候，好一會，終於等來剛才領自己來這裏的女護士回來。和她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面容俏麗的女子。
女護士介紹：“這位是李子芩醫生。”
“李醫生，你好。”王思思早在她們過來的時候就站起身，禮貌打招呼，心裏有些忐忑，這位李醫生看上去好年輕，不知道水平怎麽樣。
李子芩示意她坐下，問她哪裏不舒服。
王思思揉了揉現在還痛著的腰，老實說：“腰疼。”
“多久了？”
“大半年了。”
李子芩示意她轉過身，手在她後背幾個地方按了按，每按一個地方就問她痛不痛。
按到後腰左下側髂骨上方一點的位置時，王思思應得最急迫：“疼疼疼。”
從言語上都能聽出，這地方最痛。
李子芩松開手，有了判斷：“腰肌勞損，壓迫到神經了。”說著，按亮電腦屏幕，修長白皙的手指快速敲打著鍵盤，調入王思思掛號時的個人信息。
一邊記錄她的情況，一邊問：“是不是就算躺著，疼痛也沒有減緩？”
王思思點頭如搗蒜，緊張問：“醫生，還能治嗎？”
李子芩被她這話逗笑了，看了她一眼，道：“當然。”
聽到這肯定的答案，王思思頓覺輕松不少。
“得針灸，再給你開幾副膏藥，回家貼在腰椎處，可以幫助緩解疼痛。”
王思思沒有懷疑對方醫術的意思，但還是壯著膽，小聲告訴對方：“我買過膏藥來貼，一開始還有用，現在已經沒半點用了……”
這話聽得李子芩再次笑了，沒有取笑的意思，就是覺得病人的話很可愛。
王思思看著她，不自覺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吸引，特別是在笑的時候，亮晶晶的。
笑了一會，李子芩輕咳了聲，收住笑意，和王思思解釋： “當然，貼膏藥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不過我們鷺安堂的膏藥是自己制的，多少會有點效果，今天晚上可以貼著睡試試。”
都這麽說了，王思思沒再說什麽。
不一會，桌面那臺小型打印機突突突開始打印。
李子芩把剛打印出來的繳費單遞給王思思：“先去繳費，到時候護士會領你去針灸室。今天醫館只有我一個醫生在，你看得到的，病人挺多的，可能還得等一會才能輪到你。”
王思思明白，說了聲謝謝後起身去繳費。
出到外頭，看清繳費單上的金額時，她整個人楞住了。
上面赫然列出收費明細——針灸費用四十九元，三貼膏藥費用二十九元，加上其他一次性醫療器具費用，總共加起來九十塊錢都不到。
這麽便宜，醫館能掙錢嗎？
毫不誇張，她t自己在網上買的膏藥，一盒三貼就得六十八元。
虧她進來之前還忐忑，擔心自己看不看得起病。
雖然她這份工作還不錯，也帶出了幾個掙錢的作者，每個月收入並不低，但架不住負擔重，花錢仍是小心翼翼。
交完費用，王思思被領著來到一間單人針灸室。
房內陳設簡單，一張一米二的床，兩張椅子，床頭擺放著一臺她看不懂的儀器。
可能因為也常做艾灸的緣故吧，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艾香，聞著非常舒服。
護士指著那已經鋪上一次性防護床罩的單人床，對王思思說：“你先趴著等一會，李醫生忙完就過來幫你針灸。”
“好的，謝謝。”
王思思乖乖爬上床趴著。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針灸，若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想得都是，也不知道針紮進皮肉之中會不會很疼。
不知過去多久，有人推門進來。
因為面對墻趴著的緣故，她只瞥到白大褂衣角，理所當然認為是李子芩醫生回來了。
不一會，小腿傳來微微刺痛。
顯然李醫生開始紮針了，她有些詫異李醫生怎麽不說一聲就開始紮針。不過隨後一想，又可能是病人太多，想趕緊做完吧。
整個施針過程沒有她以為的那種痛，只不過是在針紮進去的那一瞬，有一點點像被螞蟻咬了一下的輕微疼痛感。
她非常怕痛的一個人，都認為這種輕微程度可以忽略不計。
李醫生針灸的技術非常好，不一會就紮好了，這時候她也知道了，原來旁邊那臺儀器是用來輔助電療的。
因為趴著，後腰和小腿又紮了針，王思思不敢亂動，只能趴在床上表示感謝，並問大概要多久。
“大概要三十分鐘。”
回答她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王思思忽然僵直了身子，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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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六月，陽光炙烤著大地。
氣象局今天還發出了橙色高溫警告，最高氣溫三十九攝氏度。
忙完手頭的工作，王思思起身走到窗戶邊，看了外頭好一會，才拿起自己的黑色雙肩小背包，和同辦公室的同事說了聲，便離開了公司。
她腰痛了半年，已經到了貼任何膏藥都不管用的地步，打算去同事許倩介紹的那家中醫館看看，為此今天特意請了半天假。
關於這家中醫館，她幾天前有先在網上搜索了解了一下，驚訝網友對它的評價如此高。
“我本來是不信中醫的，被我媽逼著去針灸了幾次，腰肌勞損真好了，只能說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太牛了。”
“我媽頸椎腰椎老毛病了，這裏的醫生紮了幾針治好的。”
“腰痛了兩年，以為自己得了什麽大病，CT、磁共振都做過，最後還是在這裏針灸了三次就好了。”
……
這一條條評價看下來，王思思不禁驚嘆，中醫真有這麽神奇？紮幾針就能治好病？
她有隨機點開這些評論賬號查看，基本都是活的，托的可能性不大。
被腰疼折磨了半年，已經發展到坐著躺著都痛，甚至睡覺也受影響了，她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久受疾病困擾的人，對健康的渴望，讓她做出了試一試的決定。
下定決心後，她點開許倩發過來的醫館小程序，準備掛個號。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許倩說的‘一號難求’並非虛假。
醫館每天只放一百個號，每天淩晨開始放號。她連蹲了幾天，才終於掛上了今天下午的號。
踏出辦公大樓，一股熱浪襲來，逼得王思思條件反射退了回屋檐下。從背包裏翻出一把折疊傘，撐開後才重新往外頭走去。
天氣預報誠不欺人，今天的太陽果然很猛。
來到公交站，等了一會就等來了要坐的那趟公交車。
這個點坐公車的人不多，王思思上車後找個後排靠窗的位子，在心裏感嘆今天的運氣還不錯，沒讓她在烈日底下等太久。
公交車內冷氣開得很低，她今天穿得很日常——純棉T恤配牛仔料子的短褲，上車不過幾分鐘就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思思後悔沒將辦公室那件薄外套帶出來，從公司到中醫館差不多十個站，可別腰疼沒治好就新增感冒。
好在這個時間點路況好，一路暢通無阻，比預計時間短了十幾分鐘到目的站。
下車後，置身陽光下，王思思的身子很快就暖和起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高德地圖app，輸入‘鷺安堂’三個字。
導航顯示，從公交站步行過去還有差不多八百米。
她順著導航指示，過馬路後，穿過一條拐了好幾個彎的巷子，很快看到了‘鷺安堂’三個字的招牌。
王思思臉上閃過詫異，她沒想到鷺安堂所在地，竟是一間處於鬧市中的老式客家建築物，看上去面積不小。
就算對C市房價不了解，王思思也知道，這種老式建築少之又少，價值肯定不低。而且這個地方還是中心地段，每個月的租金得多少？
不是她喜歡操無謂的心，只是想到私人診所，如果租金昂貴，診金必然不便宜。
還沒進去，貧窮就讓她心生忐忑。
但來都來了，還是那麽艱難才掛上的號，王思思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才進大門，就聞到了股濃濃的藥材味。
不難聞，甚至還有一點點熟悉熟悉，讓她晃了會神。
她暗笑自己，可能中藥材在她聞來都一個味道。
醫館內部果然很大，這個點病人依然不少，大部分是老人。
王思思左右張望，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導診指示牌，她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好在，很快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護士走了過來，詢問清楚來意後，領著她來到一間診室內。
“你先坐著等一會，今天路醫生和溫醫生都不在，李醫生一個人忙不過來。”
lu醫生？王思思心臟猛地一跳。
鷺安堂的小程序是專門用來給病患掛號的，上面只有關於鷺安堂的簡單介紹，並沒有醫生的相關信息。所以她並不知道護士口中說的lu醫生是哪個lu。如果不是不可能有人姓鷺，她大概會認為是這個鷺。
好在她很快又冷靜下來，覺得護士說的應該是‘陸’，畢竟‘陸’才是常見的姓氏，哪有那麽多人姓‘路’，而且她認識的‘路’醫生是在本市最好的三甲醫院上班。
王思思安靜坐在診室內等候，好一會，終於等來剛才領自己來這裏的女護士回來。和她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面容俏麗的女子。
女護士介紹：“這位是李子芩醫生。”
“李醫生，你好。”王思思早在她們過來的時候就站起身，禮貌打招呼，心裏有些忐忑，這位李醫生看上去好年輕，不知道水平怎麽樣。
李子芩示意她坐下，問她哪裏不舒服。
王思思揉了揉現在還痛著的腰，老實說：“腰疼。”
“多久了？”
“大半年了。”
李子芩示意她轉過身，手在她後背幾個地方按了按，每按一個地方就問她痛不痛。
按到後腰左下側髂骨上方一點的位置時，王思思應得最急迫：“疼疼疼。”
從言語上都能聽出，這地方最痛。
李子芩松開手，有了判斷：“腰肌勞損，壓迫到神經了。”說著，按亮電腦屏幕，修長白皙的手指快速敲打著鍵盤，調入王思思掛號時的個人信息。
一邊記錄她的情況，一邊問：“是不是就算躺著，疼痛也沒有減緩？”
王思思點頭如搗蒜，緊張問：“醫生，還能治嗎？”
李子芩被她這話逗笑了，看了她一眼，道：“當然。”
聽到這肯定的答案，王思思頓覺輕松不少。
“得針灸，再給你開幾副膏藥，回家貼在腰椎處，可以幫助緩解疼痛。”
王思思沒有懷疑對方醫術的意思，但還是壯著膽，小聲告訴對方：“我買過膏藥來貼，一開始還有用，現在已經沒半點用了……”
這話聽得李子芩再次笑了，沒有取笑的意思，就是覺得病人的話很可愛。
王思思看著她，不自覺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吸引，特別是在笑的時候，亮晶晶的。
笑了一會，李子芩輕咳了聲，收住笑意，和王思思解釋： “當然，貼膏藥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不過我們鷺安堂的膏藥是自己制的，多少會有點效果，今天晚上可以貼著睡試試。”
都這麽說了，王思思沒再說什麽。
不一會，桌面那臺小型打印機突突突開始打印。
李子芩把剛打印出來的繳費單遞給王思思：“先去繳費，到時候護士會領你去針灸室。今天醫館只有我一個醫生在，你看得到的，病人挺多的，可能還得等一會才能輪到你。”
王思思明白，說了聲謝謝後起身去繳費。
出到外頭，看清繳費單上的金額時，她整個人楞住了。
上面赫然列出收費明細——針灸費用四十九元，三貼膏藥費用二十九元，加上其他一次性醫療器具費用，總共加起來九十塊錢都不到。
這麽便宜，醫館能掙錢嗎？
毫不誇張，她t自己在網上買的膏藥，一盒三貼就得六十八元。
虧她進來之前還忐忑，擔心自己看不看得起病。
雖然她這份工作還不錯，也帶出了幾個掙錢的作者，每個月收入並不低，但架不住負擔重，花錢仍是小心翼翼。
交完費用，王思思被領著來到一間單人針灸室。
房內陳設簡單，一張一米二的床，兩張椅子，床頭擺放著一臺她看不懂的儀器。
可能因為也常做艾灸的緣故吧，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艾香，聞著非常舒服。
護士指著那已經鋪上一次性防護床罩的單人床，對王思思說：“你先趴著等一會，李醫生忙完就過來幫你針灸。”
“好的，謝謝。”
王思思乖乖爬上床趴著。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針灸，若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想得都是，也不知道針紮進皮肉之中會不會很疼。
不知過去多久，有人推門進來。
因為面對墻趴著的緣故，她只瞥到白大褂衣角，理所當然認為是李子芩醫生回來了。
不一會，小腿傳來微微刺痛。
顯然李醫生開始紮針了，她有些詫異李醫生怎麽不說一聲就開始紮針。不過隨後一想，又可能是病人太多，想趕緊做完吧。
整個施針過程沒有她以為的那種痛，只不過是在針紮進去的那一瞬，有一點點像被螞蟻咬了一下的輕微疼痛感。
她非常怕痛的一個人，都認為這種輕微程度可以忽略不計。
李醫生針灸的技術非常好，不一會就紮好了，這時候她也知道了，原來旁邊那臺儀器是用來輔助電療的。
因為趴著，後腰和小腿又紮了針，王思思不敢亂動，只能趴在床上表示感謝，並問大概要多久。
“大概要三十分鐘。”
回答她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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