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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二百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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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

張童不明白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事,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好不容易將餘夢煙帶來這裏,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山路上邊葉子一直延伸的晃動,看來餘夢煙是跑下山去了。溫佶舒沒有再追下去,張童反而有些擔心了,這深夜一個人會安全嗎?他責備溫佶舒不該這樣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冷冰冰的人,明明心中是熾熱的,為何見到餘夢煙總是一副無關己事的樣子,在經歷這麽多事情,她還能來看望他,說明心中還是未有放下他,可她來到這裏幾天,都不見兩人在一起說話,彼此顯得那樣疏遠陌生。

如今更是不知發生什麽事了,為何餘夢煙會深夜跑下山,問溫佶舒也是一直不說話,叫他著急得只好下山看看,早就答應馮玉要好好照顧餘夢煙,如今沒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他是應該去看看了。

溫佶舒望著張童下山去了,心情也放松了些,轉身回去了。當張童跑到靜安觀的時候,餘夢煙正一把推開了大門進去了,見到她回去了也就放心的離開了,其實也想去勸說一下,可還是不好意思去。

餘夢煙想她雖然一次次明白將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可仍然每次在絕望的時候相信前方會有一絲光,可能她與希望無緣,每次有點苗頭的時候,都會給她重重一擊。

從此,她是不是該對任何人和事都不要抱任何希望了,這樣或許是不是應該活得要好一點?餘夢煙趴在床上放聲的哭泣,自從鐘離粟告訴她已經不能住在那個家裏之後,她就知道註定是要流浪的,靜塵師太比她早先看穿這一切,只是她不願選擇相信罷了,如今得這一結局,她是該死心了。

仲夏的一天,餘夢煙正在廚房忙著收拾,不知什麽時候身後站了一個人,轉身時嚇了一跳,眼見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出來是誰,放下手中的碗筷,慢慢的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是多久沒有見到熟人了,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是我,煙兒,你不記得了嗎?我是曾若啊。”

曾若,不是趙至誠的妻子嗎?她怎麽回來這裏?又怎麽知道她在這裏?自從來到這靜安觀,都是深居簡出,沒有誰知道她在這裏的。看她這身子,怎麽也沒有個丫鬟陪著她。

“……你……你還好嗎?”餘夢煙走過去握著曾若的手親切的問道。

“我還不是老樣子,每日靠藥吊著才能活下來。”

曾若虛弱的笑了笑說道。

餘夢煙連忙扶著曾若去屋裏坐下來,給她到了一杯水道。

“真是抱歉,我這裏只有茶葉,你一直在吃藥,就只好給你倒杯水喝了。”

“你坐下來,不要這樣忙碌。”

每次見到曾若,餘夢煙仿佛就看到了馮玉和雲瑤的影子,倍感親切,有很多話想要說,卻擔心哪裏做得不對,失去了這麽好的朋友,只得處處還是小心些。

“你怎知我在這裏?你來了,怎麽也不見有個人陪著你。”

“你一下子問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曾若的氣息很緩慢,換氣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她的費勁。

“我來這裏時沒有一個人知道,你突然來訪,我很驚訝……”

“你也是,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也不說,如果知道你走這條路,我和至誠一定回來阻止你的。”

這話讓餘夢煙感到震驚,她怎麽可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去關心別人呢?

“我和至誠真的沒有什麽,你千萬不要誤會。”餘夢煙連忙解釋道,“我和他只是從小認識而已,沒有他母親說的那樣,你千萬……”

“我知道,你放心吧,你和他的事至誠已經全都告訴我了。”曾若看著餘夢煙著急的樣子捂嘴偷笑起來,這樣可愛的女子,怎麽在這裏受這樣的清苦,真是可惜,“我來這裏,沒有告訴至誠,是我自己托人到處找你,最後才找到這裏,本來是不敢相信的,確認了好幾次才敢來,原本是想提前給你打個招呼,可又怕你不肯見我,所以我就不請自來了,還請你見諒……”

這些溫暖的話真的是將餘夢煙就在寒冰裏的心重新感到了溫熱,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多久沒聽到這樣暖心的話,上一次聽到還是父親與她一起談論關於讀書的事情。

“曾若,我……”

“我知道你的酸楚,我能理解……”曾若溫柔的拉著餘夢煙的手說道,“從小家裏人為了我的身子訪遍名醫和術士,他們都是只要長期吃著名貴的藥材就會活得長久,我知道他們是寬慰爹娘的心,能活到現在我很感激他們,可我的身子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很愛很愛至誠,他是我見過所有人中最善良最至誠的人,我想好好給他一個家,可是我這身子……”

“你不要擔心,至誠一定會陪著你的。”餘夢煙勸慰道。

“我知道他會,他從前告訴我是為了你才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有些生氣,可後來想想,我就不在乎這些了,我說不定哪天晚上睡過去,第二天就不會醒來,只要他還願意陪著我,其他的又算什麽呢?”

“曾若,對不起,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他……我……”

“你不要解釋,也不要自責。”曾若緊緊的握著餘夢煙的手搖搖頭說道,“我知道我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了,他們都說我本該活到很老的,我還是信他們的話,因為我遇到了你……”

“曾若……”

“你聽我把話說完……”曾若的眼睛已經濕潤了,她的氣息更緩慢了,需要稍稍歇一下再說話,“煙兒……你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

“好,好,你說……”餘夢煙哭著說道。

“幸好讓我遇到了你……我知道……你也愛過至誠對嗎……他……他是值得一個人不顧一切傾心去愛的人……倘若我的生命結束了,我就把他們給我算出的壽命剩餘的都給你……希望你能陪著至誠……可……可以嗎……”

“不!曾若,我從未愛過至誠,你一定是弄錯,愛他的人是你……”是多久沒有讓自己的情感這樣迸發出來,餘夢煙松開曾若的手,不想知道又有一個人會離開她,不是害怕死忙,而是害怕失去。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你放心,至誠他目前不知道這個秘密……我現在不會告訴他的……”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好的姑娘要被病魔折磨一生?餘夢煙心痛不已。

“曾若,你不要再說了,這是你的事情,我已是出家之人,早就不過問紅塵俗事了,既然說你能長命百歲,那就一定能陪著至誠到白頭,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煙兒……至誠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你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是你說的那樣,所以你才會不顧一切的與他在一起,既然這樣,為何要將他推與我,這樣多傷他的心啊……”

她嘗過這樣的滋味,所以她不願答應曾若,相信曾若這樣善良的人,上天一定會眷顧,就算不公平,也被病魔折磨了這麽久,應該讓自己愛的人陪她終老。

“煙兒……我……我……”

曾若著急時,呼吸急促,一時緩不過氣來,急促的喘息,嚇得餘夢煙慌了手腳,忙把她扶到床上躺下來,也不知平時怎麽治療,一時之間嚇得滿頭大汗,不停地喊著曾若的名字,害怕她一覺睡過去了,那她的罪過就大了,也沒法向趙至誠解釋了。

忙了一通,曾若睡下休息了,餘夢煙卻不敢走開,時不時的還探一下曾若的鼻息,雖然覺得這樣很不好,可她的擔心誰能知道?她要一直守著曾若醒來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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