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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二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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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

傍晚回到客棧,餘夢煙身心俱疲,那天離開烏蒲鎮時,趙至誠一句話也沒說,當她說要離開,只是點點頭,原來他是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了。看那女子打扮,定是顯貴的人吧,這樣也挺好的,當初來京城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過上富貴的生活,如今也算是圓滿了。

她讓梅茹先回去,自己想一個人待會兒,關上門,疲憊的趴在床上,快要入睡的時候,門突然開了又立即關上,嚇得她站起來看看發生什麽事時,趙至誠已經站在她面前了。

“是你?”

餘夢煙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放松了。

“煙兒,對不起……”

沒想到會在街上遇到餘夢煙,心中充滿了愧疚,害怕餘夢煙此後不願見他,反覆再三,還是決定找餘夢煙說個清楚。

“你沒必要與我說對不起,你也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餘夢煙坐下來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說道,“倒是我對不起你,爹娘去世後,一直是你與喜來他們照顧我,還讓之閱的母親對我有些改觀,不似從前那樣,見到我,就如同見到兇神惡煞一般破口大罵!”

“對不起,我娘一直對你有誤會,我一直都有與她解釋的……”

“好了,如果你是來解釋這個的話,我想不必了,因為我自己都嫌棄自己……”

餘夢煙連喝了幾杯茶水後冷冷的說道。

“煙兒……”

“其實今天即使沒有遇到你,我也是有事要找你說清楚。”

“你說,煙兒。”

“我爹到底是怎麽死的?他的身體不是一直得到了控制嗎?為何走得這般突然?之前我一直問你這件事,你都含糊其辭不願告訴我,到底是為何?”

趙至誠低下眉頭,有些沈默之後,說道。

“煙兒,我不知已經告訴你了嗎?就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子……”

“是嗎?”餘夢煙完全不相信的說道,“我才離開父親多少天,他的身體狀況難道我不了解嗎?不可能如上次那樣因為身體的原因毫無征兆的倒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那天我問娘的時候,她哭著說的話全和你一模一樣?”

趙至誠不論餘夢煙是否相信,都堅持自己當時說的話,不管他怎麽逼迫自己,只是努力的勸說她忘記這件事,希望她快樂的活下去。

看來趙至誠還是不願說出父親去世的真想,氣得餘夢煙將他推了出去,她要靠自己去找到真想。

本是來解釋關於曾若的事情,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趙至誠沮喪的離開了客棧,與正在上樓的梅茹擦肩而過。

其實對於曾若,他也是很傷神。

還記得那日與餘夢煙生氣之後跑出來,來到京城沒有目的的在街上亂竄,失神時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馬車上,由於傷心和擔心不能考上什麽功名,倒下時頭部直接撞到了車輪上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躺在一張很軟和,很想做夢的床上,再看看四周,雕欄畫棟,很是別致,這時一位丫頭過來看到他醒了就跑著出去喊著小姐,不明所以的他趕緊穿好衣服,轉身時就看到一位妙齡女子站在他的面前,纖纖瘦腰如弱柳扶風,面色帶著一絲疲倦,手裏拿著帕子放在下巴上,清澈的眼眸裏有淡淡的幽怨,膚色茭白。

曾若將事情說清楚之後,他趕緊抱拳行禮致謝,正要離開時,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人走過來攔住了他,相互認識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撞了相府的小姐,來到相府裏養傷,頓時有點慌亂了。曾玉一眼看出他的功夫了得,能這樣撞上小妹的馬車,是否心思不那麽簡單,,想要弄清楚才讓他走。

可是曾玉好像不相信趙至誠是這樣人,或者,在她的心裏更願意趙至誠能有這個心思呢。她偷偷瞄了一眼趙至誠,害羞得走到哥哥的面前,阻止哥哥這樣猜忌趙至誠。

與趙至誠的交談中,曾玉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在同意趙至誠離開的時候,曾若卻走到哥哥後面,偷偷的拉扯哥哥的衣角,想讓哥哥將他留下來,妹妹身子從出生就這樣孱弱,人生大事不是別人沒看上她,就是她看不上別人,對趙至誠能動芳心,還是第一人。再者,看這趙至誠也是正道中人,而且還曾聽好友說過一個叫趙至誠的人,不知是否就是眼前這位,好奇之下,為了妹妹說做就做,直接去了找了溫佶舒,沒想到居然得到溫佶舒全力的支持,大讚這個趙至誠是個人中君子,與曾玉絕對是佳偶天成。

回到家裏就留著趙至誠不讓他走,帶著趙至誠一起比武練劍,討論詩詞歌賦,看得一旁的曾若歡喜不已,芳心暗許。可是趙至誠的心裏一直想著科考的事情,這時,曾玉告訴他,有他們家的勢力,完全可以不用這麽麻煩,何況,現在懂得科考也是一種形式,新帝繼位多年,雖一直要整理科考,但卻遲遲未有可有效性實施這個政策,畢竟先帝留下的很多矛盾一時之間是得不到有效的改變。

聽曾玉的說法,趙至誠一陣心涼,像他這樣的背景,恐怕考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想要擁有官位保護餘夢煙,恐怕是實現不了了。

在相府,曾玉帶他見到了很多未曾見到或是有些聽過沒見過的事情,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是如何的存在。

愛妹心切的曾玉見到妹妹對他一見傾心,於是將認識趙至誠的事情告訴了父親,聽說了趙至誠的事情,又得到溫佶舒的認可,曾玉的父親也是沒有任何反對,畢竟她的女兒不同常人那樣健康,終日只能靠著藥罐養著,遇到這麽一個優秀的人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面對相府上下的認可,趙至誠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嚇得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離開這裏,他要回家。曾若不放心,於是想送他一程,到了街市上,實在不敢在同路了,只好下了馬車與之道別。

本來以為就此不會再見面,沒想到曾若命人找到了他住的地方,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時候,趙母對她喜歡得不得了,他欲要上前說句話時,每次都被母親給推了出來,好像生怕他說出讓曾若離開的話。

雖是嘴上一直沒敢說出來,但從趙母的熱情上可以看出,她很希望曾若能成為她的兒媳婦,身子看起來沒有別人那樣活躍,但她的身份卻是很高貴,能幫助她的兒子飛黃騰達。鑒於此,曾若只要有時間就會來看望趙母。

這讓趙至誠很無奈,雖是想保護餘夢煙,可不想靠著曾若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他的心思還是逃不過母親的眼睛,趙母拿餘夢煙作為威脅,如果不答應曾若,她就跑到京城大喊餘夢煙的所有事情,為了讓趙至誠對餘夢煙死心,更是故技重施當年上吊自殺,嚇得趙至誠只好先應下這件事。

從未想到人生還有這一出,本是想躲避的,沒想到還是在街市上被餘夢煙發現了,如今再找上門來解釋時,更加不知從何說起了。現在餘夢煙還是對父親的死有著懷疑,他更是不知該如何說清楚了。

那天,他終於有時間去看望餘夢煙的雙親,在去的路上遇到幾人人,帶頭是一位少婦,後面跟著一個丫鬟和兩個仆人,起先以為是同路就沒有太在意,後來發現他們朝著想通的方向走去,還不時回頭看看他,為了弄清事情真相,他故意走偏了方向,這才讓那幾個人放松了警惕,暗地裏一直跟著他們到了茅屋。

只見那少婦進了院子就大喊著餘夢煙,仆人也將院中的東西都砸爛了,周氏最先跑出來想保護那些曬的蔬菜和一些草藥,卻被仆人推到在一旁,這時餘代勖也出來了,見到突然闖進來的人欲要與之講道理,被仆人朝著胸口打了一拳。

他見狀,氣得沖了過來,將兩個仆人打得地上不能許久不能爬起來。原來是溫府的少夫人!!他完全想不到是吳蓮!!

吳蓮雖是害怕,卻也知道他有同樣的弱點,怒斥餘夢煙簡直就是青樓女子,人盡可夫!各種謾罵氣得周氏暈厥過去,餘代勖從未見到這樣的潑婦!在他的眼裏,女兒餘夢煙是多麽的優秀,竟被這樣一個陌生人說得這樣不堪,欲要與吳蓮拼命,趙至誠急忙阻攔,擔心他要是再有閃失,該如何告訴餘夢煙,竹馨趁兩人拉扯間,拿起棍子狠狠朝著餘代勖的背部打了一棍,餘代勖當場倒地不起,任憑趙至誠怎麽呼喊,不見回應,一探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頓時火冒三丈!欲要吳蓮一命償命,卻被吳蓮說是溫佶舒告訴她餘夢煙住在這裏,如果要報仇找溫佶舒,而且還警告他,如果敢傷她一絲一毫,他的父親就如同餘代勖的下場,母親也是不能幸免!!他一時之間害怕了,此時的吳蓮的眼睛看不到從前的那種眼神。

當時的心,真是痛得撕心裂肺,他狠狠的看著吳蓮,下跌的吳蓮故作鎮定帶著人走了,他將餘代勖抱到床上躺下,周氏醒來時,不見丈夫回應,嚇得大哭,聽到趙至誠說去世時,更是悲痛不已,失聲痛哭。

想到這裏,趙至誠一聲嘆息,責備當時沒有殺了吳蓮,可是吳蓮的話,讓他想會一會溫佶舒,問清楚吳蓮到底是怎麽知道餘夢煙住在哪裏的,他看得出這個吳蓮絕對不簡單。如果現在告訴餘夢煙的話,他很害怕餘夢煙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的同時,更害怕餘夢煙會作出什麽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畢竟他多少還是了解餘夢煙的。

現在想起餘夢煙的母親,趙至誠更是充滿了自責,不能保護好餘父,最後連餘母也未能保護好,而今再見餘夢煙時,臉面盡失,無地自容。母親又性命相要挾他與曾若的事情,這次就連父親也支持母親,這個世界如果有忘憂的極樂之地,就算千山萬水他也會絲毫不遲疑的趕去。

大街上,舉目望去,竟沒有一個地方他可以去。

晚上,餘夢煙喝了酒就想上樓去休息,剛要開門時背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她,回頭看時,原來是趙母,她送走了曾若之後,就跟蹤著趙至誠來到這裏,就篤定餘夢煙一定是住在這家客棧裏,為了能讓趙至誠徹底對她死心,她想找餘夢煙好好聊一聊。

“嬸嬸……”

“不要這樣喊我。”趙母進了房間就坐下來以少有的安靜說道,“我家至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他來京城的目的你也是清楚的,這些年,他受的苦從來不告訴我,但是我知道,他過得不好,一事無成到現在,好不容易有點希望,那曾姑娘雖是身體與常人不同,但不要不妨礙我兒子光宗耀祖就可以,生病就治嘛,我也會到處找偏方救她,今天來找你,就是求你能放過至誠,多行善事還是會有善果的,你餘夢煙長得賽比天仙,認識的達官貴人定是多如繁星,能讓自己活得精彩的路子定比至誠多,為何還要抓著我家至誠不放手呢?你……”

“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

餘夢煙沒想到趙母好不容易對她的態度能冷靜一點,沒想到還可以這樣靜靜的羞辱她,把她當成了青樓的女子,本就未曾想過要從趙至誠那裏得到過什麽,今日卻被說得這樣不堪。

“那就好,你也算是讀書人,道理不用說得太深,你也全明白,今晚算是沒有白來,那我就走了。”

“不送!”

“對了。”趙母聽餘夢煙的語氣有些不好,突然回頭冷笑一聲說道,“當然了,如果你願意,到時候至誠和曾姑娘成親的時候,你可以來湊下熱鬧!”

說完很是得意的走了出去。氣得餘夢煙將桌上的茶壺和茶杯摔得粉碎,可心中怒火還是不能消除,最後將房間裏的東西全摔了。

溫佶舒嫌棄她,自己不喜歡還將她推給別人,爹娘也離開了她,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如今趙至誠也找到了他的幸福,全世界就她餘夢煙是多餘的。她苦笑,哭笑,瘋笑,這時,一陣大雨傾盆而至,她打開窗戶沖著外面大聲喊道,你現在才看清我的心嗎?現在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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