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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一百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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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

早上起來時,餘夢煙見到已經躺在床上,突然感覺丟了什麽一樣,掀開被子直往外面跑去,環顧四周,不見一個人影,頓時有種無法說出的痛向她襲來,慌亂的不停的在尋找著。

終於,這個世界安靜了,靜得讓人恐慌,讓人窒息。餘夢煙一個人走在靜安觀裏,把從前未走過的地方也走了一遍,讓若虔誠的跪拜能安撫她受傷的心靈,她一定不會有所保留。

走到堂前,望著高高在上的神像,那神像平靜的眼神好似一直在看著這她,讓她止步不前,靜塵師太見到她不敢進來,於是將一炷香插好後走了出來。

“一早見你十分恐慌,好似天要塌了似的,姑娘可是在找你的心?”

餘夢煙楞住了!她驚愕的看著靜塵師太,她的心丟了嗎?她是找她的心嗎?為何靜塵師太這樣說?

“……不知……不知師太何意……”餘夢煙面紅耳赤,一時語塞。

“有些時候我們看的真相並非心相,心相早就有所表露,只是眼睛看不到它,因為這個世界太嘈雜了,眼花繚亂,姑娘今早是否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所以驚慌的在到處尋找?”

何時有過這樣心相?餘夢煙不禁在想。

“……師太有過這樣的心相嗎?”餘夢煙鬥膽問道。

“……往事浮雲,皆放下了,才能在清門度日,如今再提,都是虛像……”

原來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心相,可是這種心相到底是什麽呢?她是那樣的愛著溫佶舒,可卻告訴她到死都不會說出她想聽到的話,就算她這輩子都在回頭看,她都不會看到他看在那裏等她。

餘夢煙轉身了,靜塵師太陪她一起去了桃林。給她講了這片桃林的來歷。原來這裏也有一個像餘夢煙的一樣的女子,用盡一生去愛一個人,只是那個人貪慕她的容貌,並沒有將她放再心上,她在這裏等了一生,那個人也沒有出現,死後才聽說那個人做官去了,後來因為貪汙而被罷免了,身邊的親人都離開了他,窮困潦倒之際才想起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在等他,找來時,她已作古多年,回到曾經住過的地方,找到了一箱珠寶和一封信,信是寫給他的,信上說如果哪天累了,走不動了,就回來這裏,這些珠寶是她一生積累下來的積蓄,如果能為你在仕途上有所幫助,可以全部拿去。

這封信看得那個人淚流滿面,沒想到這個癡心的女子為了等他用盡一生,為了幫助他出人頭地,積累了這麽多的珠寶,再想想身邊的朋友親人,在他風光的時候都圍著他,在他落魄潦倒的時候棄他而去,而真正在乎他的人就這樣離開了人世間。

於是他將所有的積蓄種了這一片桃林,以作為紀念他的愛人,而這裏從裏也成為了靜安觀的一景。靜安觀門前的那座拱橋也是他重新修葺的,聽說河道他也有參與挖掘,當桃花瓣隨著流水流淌到拱橋下就會停止積累,形成粉色的花瓣河,低下的涵洞帶不走這些花瓣,寓意這清門修心不修身,阻擋了眼睛所看到的真想,卻擋不住心所看到的心相。

聽了這個故事,餘夢煙為這個女子感到惋惜與憐憫,她到死都想著心愛的人,沒有怨悔,她很想知道那個男子後來的情況。

“那個人之後呢?”

“他走了。”靜塵師太輕嘆一聲說道,“做完這些事的第五年,他看到桃花開得最繁盛的時候,才滿意的離開了。”

“去了哪裏?”

“不知道,錢都用在這些桃林和修河道上了,輕快的走了。”

原來一個桃林還有這樣的故事,餘夢煙感到很震驚,她在每一棵桃樹前駐足一會兒,看看那位女子的靈魂是否在其中一棵樹上,想問問她,現在應該怎麽做,也要這樣等嗎?等到死然後聽他來告訴她,自己其實也很愛她?

不敢問這個女子等了男子多少年,她害怕聽到關於的年的數詞,幾日不見,這裏的花苞又大了些,都可以看到顏色了,她扣了一個下來,放在手心看了看,然後將花苞給剝開了,看看這時的花心是什麽樣子,太小了,小到要很努力才能看得見。

“師太,我這算殺生嗎?”

餘夢煙嘴角輕輕揚起弧度問道。

“無量壽佛!”只見靜塵師太揚了一下佛塵,閉上眼睛念叨。

餘夢煙卻慵懶得不想看此時的靜塵師太,盡量讓自己不去在乎,這樣師太才不會察覺她內心所想,因為每次靜塵師太說的話都能刺痛她的心。

“師太為何進這清門?”

不知為何卻問出這個問題,餘夢煙內心忐忑不安。

“家境貧寒,無以為生!”

這個回答讓餘夢煙知道了她的唐突,趕緊不安的說道。

“對不起,師太,請原諒我的莽撞。”

“勿須介懷,世上難事皆如意,青燈古佛何處有?”

“能與師太說會話,真是幸事,夢煙不知規矩,還請師太寬恕。”

餘夢煙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說道。

“這觀裏慢慢的有更多的人要住進來了,到時,你盡可放開自己的本性,可不要退縮。”

還是舉亭的墻上那幾句話的緣故,靜塵師太還未忘卻,每每提及,真是羞澀萬分。

“獻醜了……”

靜塵師太淡淡一笑,走到桃林的溪水前,與餘夢煙說著關於這觀裏的事情。

到了晚上,餘夢煙一個人回到房間裏,想起了早上她發瘋了似的滿院子找趙至誠的場景,從未有過靜塵師太說的這種天要塌的感覺,知覺對不起趙至誠,倘若真的在此時心中還有一個溫佶舒的情況下答應了趙至誠,那麽她餘夢煙成了什麽人了?她自己都看不起她自己。

她想應該是回去的時候了,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須去看看周碩明,此後,世間再也不會有餘夢煙這個人了。

夜晚,餘夢煙坐在床上,將燈火移到窗前,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因為睡不著,所以不得不拿書陪著她。

看到暢快時,她的臉上不禁出現的笑容,這種笑只有在烏蒲鎮的時候才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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