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早，餘夢煙就早早的起床，去書房等父親過來教她學習，這個書房極為的簡陋，還是從原來的一個雜物間收拾出來的，家裏太窮，能有這樣的一個設置已經是很不錯了。

破舊的書架上擺放著的都是餘代勖當年科考時熟讀的書籍，有一些書是在生活裏擠出的費用買的，一張書桌也是你那個看得出它的年代已久遠，上面擺放的文房四寶雖是很差，但也是整整齊齊，一點也不零亂。

書房除了這個破舊的書架和書桌，別無其他。

餘夢煙拿了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了起來，這會兒父親定是拿了母親做的鞋子出去賣了，要過會兒才能回家。母親周氏在外面偷偷的看到這一幕，臉上有了欣慰的微笑，趕緊的做著早飯。

回來見到女兒這麽專心的看書，餘代勖有些不敢相信，一個晚上就能完全轉性子？周氏過來喊吃早飯，被他給攔住了。

“今早不吃飯，陪夢煙讀書。”

可能只有這樣，餘夢煙才會在家裏做個大家閨秀，不會出去闖禍，每教餘夢煙一段學識，都能一下子明白，這倒是把餘代勖給驚訝到了，原來女兒的學習能力這麽厲害，心中更是大喜。

“那你說說，今日所學《詩經》的收獲。”

“世上何所怨，最癡情已深，農事饑餓苦，皆也擋不住。字語美如金玉，詞達闊以周知，聖美之文，無所異議。”

餘夢煙稚嫩的聲音讓餘代勖耳目一新，若是個男兒身，會不會一定能參加科考？心中的歡喜不以表露。

“為什麽你今天這麽老實在這裏等我給你教學？”餘代勖有些不解的問道。

“煙兒總是惹禍，學學這些安靜下來挺好的。”餘夢煙笑笑說道。

“那豈不是違背了你的本性？”餘代勖笑說道。

“爹爹，每日出去玩鬧，也覺甚是無聊，無奈那書堂裏都是男兒，如若再去，豈不更惱？”餘夢煙頓了頓說道，“我如若是個男子，一定要考取功名，女子一樣有男子的情懷與抱負。”

這話讓餘代勖撲哧一笑，卻也無言以對。心裏對女兒的愧疚感莫名的泛起來，家裏這種情況，那還有多餘的錢給餘夢煙上學，還好他這個落第的書生還能教教自己的女兒。

見女兒天資聰穎，還能靜下來學習，心裏甚感欣慰，周氏也不擔心別人總在她面前嘲笑議論的她的女兒。

一天下來，餘夢煙放下書本，扭扭早已酸痛的脖子，伸個懶腰。

母親周氏做好晚飯過來喊她，這還是第一次見著女兒這麽乖巧的在家裏待了整整一天。不覺笑了起來。

“天下唯讀書最苦，為何爹爹總說最甜？真是不明。”

“你這小女子，先苦後甜，才會幸福，順序錯了當然會苦。”

周氏戳了一下餘夢煙的額頭，拉著她的手去了院子裏石桌上坐下來。

今天的晚飯是是稀粥配烙餅，還有一碟素菜，餘夢煙很是歡喜，見著烙餅就拿了一個咬了一口，甚是香甜與滿足。

“今日你爹爹買賣做得好，便買了面做了這烙餅，可還好吃？”周氏問道。

“好吃，已不知多久沒有遲到娘親做的烙餅了，真好吃。”

餘夢煙邊吃邊說道，見著旁邊坐的父親，才想起還沒喊來父親吃飯，母親也還在忙活著，她自己卻先吃上了，趕緊收斂了，迅速擦了嘴，撣了撣衣服，拿了一個烙餅雙手遞了過去。

“今日念你表現良好，且縱你一回。”餘代勖接過烙餅，嚴肅的說道。

“謝謝爹爹。”

餘夢煙笑得可愛，拿起烙餅吃了起來。

一家人坐在一起幸福的吃著晚飯，沒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想起。

晚上，餘夢煙準備梳洗睡覺的時候，周氏過來了。

“娘，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餘夢煙見著母親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趕緊起身過去扶著母親坐下來。

“今日見你束發的簪子不見了，就知你又掉了，我給你送來一支。”

周氏心靈手巧，會做很多的手工，這雕刻木簪便是其中一個，從束發起都是母親周氏為她做的木簪，其樣式一直都沒有變化，簡單的行雲雕飾，想必母親只能雕這一種樣式吧，不過餘夢煙不相信，想著母親定是喜歡她這素凈的樣子。

“謝謝娘，今日早上就開始找尋了，想必是昨天與至誠玩的時候丟的，還是娘厲害。”

“女子束發才端莊，以後不要隨意束發，要整整齊齊，幹幹凈凈才好。”

“知道了，娘。”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嗯。”

見著母親走了，餘夢煙關上門，看了看手中的木簪，笑了笑，吹滅了燈火，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想著明天父親會教學她什麽而慢慢的的進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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