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藍眼睛的小男孩

自那一夜後，一連六日，上官玉辰再未出現。沐雲兮知道，他是忙著布設陣法。只是，卻仍然隱隱有些空落感。

玉都大街，一襲寶石藍男裝的沐雲兮頗有些無聊地穿梭在街巷之中。無意間，瞥見街頭角落一個身上似帶著血漬的老者躺在那兒，一個小男孩跪在一邊，手握著老者的一只胳膊，卻是顫抖地厲害，似是十分害怕。

好奇心驅使下，她走過去一探究竟，走到小男孩身邊，開口問道：“你們怎麽了？”

小男孩這才緩緩擡起頭來，待看清沐雲兮容顏時，竟激動地叫道：“大哥哥。”

看小男孩好像認識自己，沐雲兮微有不解，細細打量這小男孩。小男孩臉上滿是汙垢，但那雙蔚藍的眼睛卻是明凈無比。

這樣的眼睛，她只見到過一次，所以印象也是十分深刻，於是有些驚訝地道：“是你？”又看到小男孩臉上淡淡的血漬，柔聲問：“那些人又打你了？”

小男孩搖搖頭，忽然急迫地拉住她的手腕，一臉懇求地道：“大哥哥，求求你，救救爺爺。/”

沐雲兮走近老者身邊，蹲下，伸手為之探脈。這一探之下，卻是眉間蹙起。老者的手臂尚有些餘溫，但已然沒了脈搏。她又將手指探到老者鼻息之處，已然是氣息全無。這些跡象表明，這老者已經去世，只是剛過世不久。

於是，收回手，看向小男孩，輕聲說道：“這老者已經過世了。”

小男孩聽到這句話，蔚藍的眸子瞬間染上濃濃的水霧。

見此情景，沐雲兮輕聲再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小男孩卻已然泣不成聲，沒有回答沐雲兮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哭：“對不起，爺爺。對不起，都是祈兒連累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哭得久了，小男孩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

沐雲兮拍拍小男孩的肩膀，給他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小男孩扭頭呆呆看著沐雲兮，突然說道：“大哥哥，求求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沐雲兮微訝，默了一會兒，輕聲問：“告訴大哥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誰將你們打成這樣？”

那日一別，她給了些銀錢眼前的小男孩，便離開了。實沒有想到，她再見這個小男孩，竟成了這樣一副光景。

恍然間，她看到小男孩蔚藍的眸子滿滿的都是恨意，甚至帶了幾分淩厲的殺氣。

她心下驚訝，這小男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是什麽讓一個本該處於天真無邪階段的孩子竟露出來這樣的眼神？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卻聽得小男孩恨恨的聲音傳來：“是漠王！我一定要殺了他，為爺爺報仇！”

漠王？沐雲兮眉頭再蹙。小男孩卻突然跪在她的面前，請求道：“大哥哥，求求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沐雲兮擡手拂開了小男孩額間淩亂的發絲，輕聲說道：“你先將事情的原委告訴我。”

小男孩擡眼望著沐雲兮，稚嫩的唇瓣抖動幾下：“因為我的眼睛，我從小就被家人不容，娘親為了保護我，帶著我孤身遠走。可是後來，連娘親也去世了。來到這裏之後，人人都當我是妖孽，可是爺爺沒有，他還常常帶食物給我。爺爺在漠王府做事，前幾天漠王府要招人，爺爺便將我帶進了王府。

爺爺告訴我，要我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我一直都有聽爺爺的話。可是，因為我的眼睛，漠王也視我是妖孽。

他說…他說爺爺竟然將妖孽帶進王府，就將我和爺爺一起趕出來，還打死了爺爺。”

低低的啜泣聲再一次觸動了沐雲兮的心弦，如此狠戾殘暴，剛愎武斷的人，若真的讓這樣的人為君，天下何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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