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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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這這，還有個空座位。”
檀歲清手機放在餐桌上，一手抻著頭，另只手手指輕輕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她在找一個適合發給那三個學妹的表情包，一時間聽到有人幾乎又有人在她身側說時，她擡眼皮子瞥了一眼。
怎麽又是這談翎序跟他的那個朋友！
冤家路窄。
檀歲清瞟了一眼桌上的兩個餐盤，她打算睜眼說瞎話，擡頭對著倆人客氣一笑，“這裏有人了，你們走吧。”
她垂頭接著玩手機時，聽到這麽一句話，“那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座位。”
職高過來參觀的人，在上晚自習前就都回本校去了，三節晚自習稍縱即逝。
晚自習下課前的夜晚，月光稀薄，清涼安詳，下課後，教室齊刷刷的燈一關，學生們就跟撒了歡兒似的，狂奔在學校超市，操場還有回宿舍的路上。
甚至但凡安靜一些，都能聽到不遠處的職高這會兒也是嘰嘰喳喳不停。
一中雖然不在鬧區，可畢竟是全市重點高中，學區房前些年也是爭著搶著建，這兩年才陸陸續續住滿人，晚上十一點的校園吵鬧的可怕，住宅樓卻安靜的可怕。
周二一早，不管是六點準時上早自習的學校學生們，還是住宅樓裏摸早起來收拾準備上班的勤苦勞動者們，都面顯疲倦，遠沒有傍晚下班，晚上下課時活力滿滿。
今兒對高二高三來說只是普通的周二，但對高一來說，卻是剛進學校的入學考試，一大早上的高一早自習教室裏，全都清醒的要命，這場考試不單單是簡單的入學考試，學校也不會因新生剛來而調整原本緊湊的模式，這次考完，整個高一還要調班，往後除了周測，但凡是月考、期中、期末考全都調班。
無一例外。
每個年級都這麽過來的。
預科樓裏，唯獨高一新生的背書聲音嘹亮，高二高三今日很神奇的都是默讀自習，就連文科班也沒了背書的聲音，要麽是在做卷子，要麽就是在做題。
很默契的為高一這次考試讓了路。
今日天悶悶的，都六點半了，也不見烏雲散去，看來待會或許能等來一場暴雨。
檀歲清雙手放在桌面，手中黑色碳素筆正在奮筆疾書，流利的正楷字很是令人賞心悅目，她在做一套政治卷子，那本政治書就被推放在四張對齊的桌子中間，沒一個人去拿書翻的，該寫的知識點忘記了，就闔上眼冥想一會兒，想起來了再接著寫。
這方法不適合考試，只適合時間充裕的課堂，闔眼冥想，是身處尖子班的學生很清楚，他們對於知識點並非是遺忘，而是腦海突然短路，考場上的短路很可怕，私下的短路就當提前歷練。
讓自己具備快速想起的能力，才是她們最應該做的。
沒過多久，樓上便開始躁動，桌椅移動聲，還是搬書聲，一中效率向來都是高的，開學第一日，校服和書全部配齊，從來不會拖欠任何一本教科書和練習冊。
談翎序快速的將自個的書，和放在小推車上的試卷規整好，試卷放在課本最下頭，然後起身，準備也把書放在窗臺上，這樣就不用來回搬了。
“我幫你放吧。”他剛起身，最底下的試卷就被人托住，這是他坐在裏側的同桌。
他道了句謝，“謝謝。”直徑將自個的凳子翻轉放在桌子上，連著桌子一同搬去後黑板前。
**
上午第四節課，檀歲清這班是音樂課，但由於高一第一堂考語文，第二堂考數學，她從上午第三節課便替她的數學老師羅於去操場監考。
監考的也不是旁人的考場，是她表弟，高一預科A班的考場。
萬幸今天沒有太陽，不然又是暴曬的一天，在操場考試的班級不少，高一預科、實驗、普快、普通各一個，只她一個學生在監考。
今上體育課的班級都在教室裏上體育自習課，她坐在羅於老師的那把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默背她自己書上的內容，時不時擡頭看看，這些個高一學弟會不會打小抄。
她不近視，離預科A班最近的是實驗班的學生，她也看得見，但監考老師不是她，所以當她看見實驗班有人傳遞小抄時，也沒多嘴一說，但是不代表實驗班貓頭看預科班的人試卷她不會管，她當然也護短。
她將自個的書一卷，拿著放在另一張板凳上的喇叭，“那位實驗班的男同學，你抄自己班的也就算了，抄我們班的做什麽。”接著她起身去了實驗班監考老師的跟前，這位老師正在寫教案，並沒註意學生抄旁人的視線，她道：“第一列，第七排的男同學打小抄，老師您不管管嗎？”
檀歲清也不是故意跟人過不去，她只是實話實說。
她跟在這位老師身後，來到實驗班第一列，第七排的男同學前。
“同學，你這堂考試作廢，人可以走了。”這位老師道。
而檀歲清在瞅了一眼這人後，轉過身來，看向被抄的這位預科A班學生，她坐在最前頭，又不近視，看第七排的學生面孔還是綽綽有餘的。
又是談翎序，她在心裏默默道，高一開學才幾天，怎麽哪哪都能遇到這人。
“你和剛那位離開的同學認識嗎？”她秉公質問道，語氣冷靜沈著，仿佛只要談翎序說認識，她下一秒就能把他的試卷也沒收。
談翎序前腳搬著羅於老師的椅子下來，後腳這把椅子上就坐了檀學姐。
一個經常說話懟得他，讓他睡不著覺的學姐。
他著實是佩服這姐，真的很厲害，就在剛剛，他其實並未發現隔壁有人抄他的試卷，他和同班同學一樣，是拿著東西墊著，然後坐在草坪上，試卷放在凳子上做題的，他做題太過認真所致壓根沒註意到。
說實話，他剛聽到檀學姐在最前頭拿著喇叭說話，喊道第一列第七排的時候才註意到實驗班的同學在抄他的，做學生的，現在能抄，高考自然是不能抄的，還不如現在就約束自身。
當檀學姐問他時，他擡眸與人對視。
天色已然臨近中午，將灰不灰的天偶爾會刮起一陣涼風，吹著人十分愜意舒適，風輕輕掃過檀歲清發尾時，捎帶到談翎序鼻息間的還是那股清新的綠豆糕味的洗發水。
很暢心，像是煩悶的夏日中一味清涼的解藥，令他心曠神怡一瞬。
檀歲清一張精致的鵝蛋臉，卷翹的長睫下，那雙眼睛清澈純粹，一眼望去便是那種很招人喜愛的長相，短袖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好似校服是什麽名貴的潮牌，偏一張嘴就是讓人心中不舒服的話。
談翎序不了解檀學姐是否對旁人都是這般，但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學姐，我不認識他。”他搖搖頭，如實道。
檀歲清垂眸看著談翎序，淡淡道：“那便好。”
這堂考試在第四節課打下課鈴後，才開始收卷子，她讓最後一排的人往前收，自個則站在第一排收最後一位同學遞過來的。
這天中午在她吃完午飯回宿舍拿手機後，才看到她親愛的媽媽來學校給她送水杯，已經放在門崗上了，她拿著手機，穿著拖鞋一路小跑，去拿自個的新水杯。
碰到位不速之客，就是那位被她一聲喇叭吼的丟失一張試卷得分的實驗班學生，她去拿水杯的路上剛好路過水房，人剛好結伴從水房出來，她從左走，人便從左側堵著她，從右走，便從右側堵。
“抄襲還挺理直氣壯啊。”她索性不走了，雙手抱臂，嘲諷直接拉滿。
這就是不打算讓她好生生離開唄，咋一中也有教育漏網之魚，該不會中考也是抄襲混進來的吧。
她從不高眼看人，也從不底眼看狗。
“這就是那位一直在學院裏光榮榜的學姐啊，長得挺漂亮的。”那位被她就差點名道姓的踢出考場的男生，也直接挖苦人道。
“是啊，我還有漂亮，你一無所有。”
那位男同學身側還跟著兩位跟小弟似的跟班，其中一位護犢子道：“他家開公司的，簡直笑話。”
這會兒校園裏的路上都是吃完飯過來打水的，要不就是從校園外點了外賣，這會兒剛拿到回宿舍的，也不乏就在操場上親眼看到她拿著喇叭喊人的同學，都讓她這邊聚攏。
“所以呢。”她沒接話茬，直言：“怪我咯？”
在場的學生紛紛指責其站在檀歲清對面的男同學身上，第四節課，操場那麽大的喇叭聲，她們也不是沒聽見，考進一中的，除了天賦異稟的，就是真刀實槍的，就算蒙混過關，作弊進到一中，也會很快落到普通班裏最末等的班次裏，不知道抄襲的人居然能趾高氣昂的把女同學堵在校園裏。
“不怪你，只是告訴你，你等著，我總會考進預科班的!!!”
檀歲清這次沒陰陽怪氣的，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呢，“我還有事，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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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還有個空座位。”
檀歲清手機放在餐桌上，一手抻著頭，另只手手指輕輕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她在找一個適合發給那三個學妹的表情包，一時間聽到有人幾乎又有人在她身側說時，她擡眼皮子瞥了一眼。
怎麽又是這談翎序跟他的那個朋友！
冤家路窄。
檀歲清瞟了一眼桌上的兩個餐盤，她打算睜眼說瞎話，擡頭對著倆人客氣一笑，“這裏有人了，你們走吧。”
她垂頭接著玩手機時，聽到這麽一句話，“那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座位。”
職高過來參觀的人，在上晚自習前就都回本校去了，三節晚自習稍縱即逝。
晚自習下課前的夜晚，月光稀薄，清涼安詳，下課後，教室齊刷刷的燈一關，學生們就跟撒了歡兒似的，狂奔在學校超市，操場還有回宿舍的路上。
甚至但凡安靜一些，都能聽到不遠處的職高這會兒也是嘰嘰喳喳不停。
一中雖然不在鬧區，可畢竟是全市重點高中，學區房前些年也是爭著搶著建，這兩年才陸陸續續住滿人，晚上十一點的校園吵鬧的可怕，住宅樓卻安靜的可怕。
周二一早，不管是六點準時上早自習的學校學生們，還是住宅樓裏摸早起來收拾準備上班的勤苦勞動者們，都面顯疲倦，遠沒有傍晚下班，晚上下課時活力滿滿。
今兒對高二高三來說只是普通的周二，但對高一來說，卻是剛進學校的入學考試，一大早上的高一早自習教室裏，全都清醒的要命，這場考試不單單是簡單的入學考試，學校也不會因新生剛來而調整原本緊湊的模式，這次考完，整個高一還要調班，往後除了周測，但凡是月考、期中、期末考全都調班。
無一例外。
每個年級都這麽過來的。
預科樓裏，唯獨高一新生的背書聲音嘹亮，高二高三今日很神奇的都是默讀自習，就連文科班也沒了背書的聲音，要麽是在做卷子，要麽就是在做題。
很默契的為高一這次考試讓了路。
今日天悶悶的，都六點半了，也不見烏雲散去，看來待會或許能等來一場暴雨。
檀歲清雙手放在桌面，手中黑色碳素筆正在奮筆疾書，流利的正楷字很是令人賞心悅目，她在做一套政治卷子，那本政治書就被推放在四張對齊的桌子中間，沒一個人去拿書翻的，該寫的知識點忘記了，就闔上眼冥想一會兒，想起來了再接著寫。
這方法不適合考試，只適合時間充裕的課堂，闔眼冥想，是身處尖子班的學生很清楚，他們對於知識點並非是遺忘，而是腦海突然短路，考場上的短路很可怕，私下的短路就當提前歷練。
讓自己具備快速想起的能力，才是她們最應該做的。
沒過多久，樓上便開始躁動，桌椅移動聲，還是搬書聲，一中效率向來都是高的，開學第一日，校服和書全部配齊，從來不會拖欠任何一本教科書和練習冊。
談翎序快速的將自個的書，和放在小推車上的試卷規整好，試卷放在課本最下頭，然後起身，準備也把書放在窗臺上，這樣就不用來回搬了。
“我幫你放吧。”他剛起身，最底下的試卷就被人托住，這是他坐在裏側的同桌。
他道了句謝，“謝謝。”直徑將自個的凳子翻轉放在桌子上，連著桌子一同搬去後黑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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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四節課，檀歲清這班是音樂課，但由於高一第一堂考語文，第二堂考數學，她從上午第三節課便替她的數學老師羅於去操場監考。
監考的也不是旁人的考場，是她表弟，高一預科A班的考場。
萬幸今天沒有太陽，不然又是暴曬的一天，在操場考試的班級不少，高一預科、實驗、普快、普通各一個，只她一個學生在監考。
今上體育課的班級都在教室裏上體育自習課，她坐在羅於老師的那把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默背她自己書上的內容，時不時擡頭看看，這些個高一學弟會不會打小抄。
她不近視，離預科A班最近的是實驗班的學生，她也看得見，但監考老師不是她，所以當她看見實驗班有人傳遞小抄時，也沒多嘴一說，但是不代表實驗班貓頭看預科班的人試卷她不會管，她當然也護短。
她將自個的書一卷，拿著放在另一張板凳上的喇叭，“那位實驗班的男同學，你抄自己班的也就算了，抄我們班的做什麽。”接著她起身去了實驗班監考老師的跟前，這位老師正在寫教案，並沒註意學生抄旁人的視線，她道：“第一列，第七排的男同學打小抄，老師您不管管嗎？”
檀歲清也不是故意跟人過不去，她只是實話實說。
她跟在這位老師身後，來到實驗班第一列，第七排的男同學前。
“同學，你這堂考試作廢，人可以走了。”這位老師道。
而檀歲清在瞅了一眼這人後，轉過身來，看向被抄的這位預科A班學生，她坐在最前頭，又不近視，看第七排的學生面孔還是綽綽有餘的。
又是談翎序，她在心裏默默道，高一開學才幾天，怎麽哪哪都能遇到這人。
“你和剛那位離開的同學認識嗎？”她秉公質問道，語氣冷靜沈著，仿佛只要談翎序說認識，她下一秒就能把他的試卷也沒收。
談翎序前腳搬著羅於老師的椅子下來，後腳這把椅子上就坐了檀學姐。
一個經常說話懟得他，讓他睡不著覺的學姐。
他著實是佩服這姐，真的很厲害，就在剛剛，他其實並未發現隔壁有人抄他的試卷，他和同班同學一樣，是拿著東西墊著，然後坐在草坪上，試卷放在凳子上做題的，他做題太過認真所致壓根沒註意到。
說實話，他剛聽到檀學姐在最前頭拿著喇叭說話，喊道第一列第七排的時候才註意到實驗班的同學在抄他的，做學生的，現在能抄，高考自然是不能抄的，還不如現在就約束自身。
當檀學姐問他時，他擡眸與人對視。
天色已然臨近中午，將灰不灰的天偶爾會刮起一陣涼風，吹著人十分愜意舒適，風輕輕掃過檀歲清發尾時，捎帶到談翎序鼻息間的還是那股清新的綠豆糕味的洗發水。
很暢心，像是煩悶的夏日中一味清涼的解藥，令他心曠神怡一瞬。
檀歲清一張精致的鵝蛋臉，卷翹的長睫下，那雙眼睛清澈純粹，一眼望去便是那種很招人喜愛的長相，短袖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好似校服是什麽名貴的潮牌，偏一張嘴就是讓人心中不舒服的話。
談翎序不了解檀學姐是否對旁人都是這般，但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學姐，我不認識他。”他搖搖頭，如實道。
檀歲清垂眸看著談翎序，淡淡道：“那便好。”
這堂考試在第四節課打下課鈴後，才開始收卷子，她讓最後一排的人往前收，自個則站在第一排收最後一位同學遞過來的。
這天中午在她吃完午飯回宿舍拿手機後，才看到她親愛的媽媽來學校給她送水杯，已經放在門崗上了，她拿著手機，穿著拖鞋一路小跑，去拿自個的新水杯。
碰到位不速之客，就是那位被她一聲喇叭吼的丟失一張試卷得分的實驗班學生，她去拿水杯的路上剛好路過水房，人剛好結伴從水房出來，她從左走，人便從左側堵著她，從右走，便從右側堵。
“抄襲還挺理直氣壯啊。”她索性不走了，雙手抱臂，嘲諷直接拉滿。
這就是不打算讓她好生生離開唄，咋一中也有教育漏網之魚，該不會中考也是抄襲混進來的吧。
她從不高眼看人，也從不底眼看狗。
“這就是那位一直在學院裏光榮榜的學姐啊，長得挺漂亮的。”那位被她就差點名道姓的踢出考場的男生，也直接挖苦人道。
“是啊，我還有漂亮，你一無所有。”
那位男同學身側還跟著兩位跟小弟似的跟班，其中一位護犢子道：“他家開公司的，簡直笑話。”
這會兒校園裏的路上都是吃完飯過來打水的，要不就是從校園外點了外賣，這會兒剛拿到回宿舍的，也不乏就在操場上親眼看到她拿著喇叭喊人的同學，都讓她這邊聚攏。
“所以呢。”她沒接話茬，直言：“怪我咯？”
在場的學生紛紛指責其站在檀歲清對面的男同學身上，第四節課，操場那麽大的喇叭聲，她們也不是沒聽見，考進一中的，除了天賦異稟的，就是真刀實槍的，就算蒙混過關，作弊進到一中，也會很快落到普通班裏最末等的班次裏，不知道抄襲的人居然能趾高氣昂的把女同學堵在校園裏。
“不怪你，只是告訴你，你等著，我總會考進預科班的!!!”
檀歲清這次沒陰陽怪氣的，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呢，“我還有事，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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