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網黑的影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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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網黑的影帝（10）
下午五點到六點是小朋友直播的時間
在這之前, 主要是節目組的活兒。
他們需要去將小朋友們帶下來的貨物進行整合分類，然後制作鏈接，做好直播的準備。
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不外如是了。
而這段時間，也是小朋友和爸爸們努力做準備的時間。
比如, 培訓一下直播詞語, 爭取能賣出去, 當然, 為了增加小朋友們的體驗感，導演對能購買的群眾做了再次的篩選和叮囑，甚至要求他們購買前寫購買原因！
觀眾直呼離了個大譜, 但沒辦法, 還是想買, 於是一個個的都使了渾身解數, 力求能被選進購買內場。
比買他們愛豆的演唱會門票還要艱難！
啾啾也很艱難, 他想給爸爸做一頓很好吃的食物，也想用這個吃的做吃播賣貨, 整個糾結住了。
小朋友得到了不能讓爸爸出面直播的消息後, 悶悶不樂的, 看得本來有些疲憊的白裕瞬間就不困了。
“怎麽？”
小朋友嘆氣:“啾啾帶回來的食物少了。”
不能直播和爸爸都兼顧。
白裕看那一堆滿滿當當的食材, 滿頭黑線, “你覺得我有這麽能吃？”
那都能當啾啾餵豬的豬食了！
當然, 小朋友也不是故意找茬啦，他是真的覺得幹了體力活兒的爸爸會吃不飽嘛！
啾啾軟聲道, “啾啾想讓爸爸多吃一點點。”
白裕不說話了。
想懟回去，但是, 但是小朋友叫他爸爸誒！
好哄的白影帝默不作聲地站起來，“走吧。”
啾啾歪了歪頭, 白裕面不改色，“我餓了。”
好嘞！
啾啾跳下椅子，拎著自己撿回來的食材，開始指揮爸爸幫他處理。
先是買了一只雞和各種材料，讓爸爸處理好，然後小心地將雞肉放入水裏煮。
小朋友把握著火候，又忙碌地去接水煮南瓜板栗飯，然後用木耳預備著，要做炒木耳。
白裕在啾啾準備熱鍋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掐住了啾啾的手腕:“炒菜？”
他皺起眉頭，顯然覺得這一項有些危險。
啾啾點點頭，“對呀，啾啾會炒哦！”
“姓秦……”白裕忍住吐槽，轉而道，“不安全，你指揮，我來。”
啾啾遲疑，“可是，你沒有做過，會炒壞的。”
白裕冷笑，“你顛得動勺？”
啾啾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讓開了位置。
果然，這個宿主還是個大壞蛋！
大壞蛋低頭照看了一下火，然後拎著勺，語氣如常，“接著做什麽？”
啾啾不情不願地挪過來了，“熱鍋，不能有水哦。”
白裕沈穩地嗯了一聲，“做什麽？”
啾啾想了想，“雞公煲！啾啾要做雞公煲吃！”
“行，”雞公煲白裕也吃過，不是很放心的他也打開了節目組提供的平板搜了菜單，一邊對照一邊聽啾啾指揮。
白裕天分還不錯，做得有模有樣的，加上力氣大，很多時候都能挽救一場意外。
比如:
“哇哇哇爸爸火，火大了！要，要糊了！”
“別慌，問題不大。”白爸爸輕而易舉地將大鍋單手提了起來，“這樣？”
啾啾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好像可以了？”
還可以這樣？！
小朋友被這個神奇又靠譜的控火技巧給驚呆了！
其實白爸爸不是鐵，也不是機器人，確實很費力很累。
但他確實也做出了一桌美味的雞公煲，南瓜板栗飯，涼拌秋葵，以及一碗特別鮮嫩的蘑菇湯。
別看菜只有雞公煲，裏面的食物特別多。
雞肉為主，木耳，蘑菇，土豆，藕……七八種蔬菜，大多數都是啾啾自己挑選出來的，特別鮮嫩。
那蘑菇更是一口一個，特別爽口，光是聞著味道都讓人覺得胃口大開。
白裕成就感滿滿，甚至記起了啾啾的奶，在飯前給啾啾泡了一杯。
做一個合格的爸爸！
因為白裕動作快，他們全部都弄好的時候，距離開播還有十多分鐘。
節目組那邊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只等著他們開始直播了。
白裕也不拖沓，他將桌面上的飯菜擺放整齊，還找了幾朵洗幹凈的花朵當擺設後，就將啾啾搬到桌子中間，開始調試設備。
啾啾是老手了，他不僅知道在直播的時候什麽樣的角度最美，甚至還知道怎麽調試設備。
完勝爸爸。
所以，後面是小朋友自己調試設備的，讓爸爸去設備後面坐著吃飯。
白裕心情很覆雜，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毫無用處的感覺。
等小朋友自己調試好後，還屁顛屁顛地去找導演叔叔要了能方便看彈幕的平板，導演有些驚訝：“你識字？”
這話啾啾就不愛聽了。
啾啾哼哼唧唧的：“小朋友也是很聰明的，啾啾就是認字！”
雖然是小朋友直播了好幾十年，才勉強認全，但那也是認識了！
還是啾啾自己學的！
小朋友，驕傲！
驕傲啾啾帶著平板回來了，他跳上椅子，乖乖地給自己圍好口水兜，然後捏著筷子，預備著等直播間開啟。
白裕坐在啾啾前面，再一次詢問：“真不用我餵你？”
啾啾一楞，了然：“放心，啾啾懂的！”
白裕憋屈，心想懂個屁。
他想餵小朋友吃飯哇！
總算想要修覆父子關系的白裕郁悶不已，但也不能說實話，這也太羞恥了嘛。
最終，白裕只能撐著自己的筷子，看小朋友甜甜地和直播間的那群竊崽賊打招呼，隱隱感受到了當初秦執的郁悶感。
“各位漂亮的叔叔姨姨們，你們好呀，我是啾啾哦~”
啾啾對著直播間的觀眾招手，一點都不怕生。
【嗚嗚嗚崽崽你好，崽崽今天賣什麽？快上鏈接，媽媽這就買！】
【咳咳，前面的克制一點，那啥，導演還看著呢。啾啾我跟你說哦，你多賣賣萌，姐姐才能買，所以，寶寶你懂的！】
【白裕在哪？給我家寶寶翻譯一下好嗎？寶寶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姨姨這裏什麽款式的都有！】
啾啾眨巴眨巴眼睛，奶聲奶氣地回答：“藍色噠！但是不能套啾啾麻袋噢，啾啾不要麻袋！”
【？】
【？？？】
【臥槽，你認字？你真的認字？你認字你不翻我牌子？？？】
【啊啊啊驚喜！嗚嗚嗚寶貝叫一聲麻麻吧，麻麻好喜歡好喜歡寶貝啊！】
【我為了我們啾啾粉了白裕這個大渣男，啾啾你不該表示表示？】
彈幕瘋狂刷新，因為小朋友會認字！
大家都抱著新奇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地冒話，企圖能讓啾啾翻牌子。
啾啾是系統，動態視力很好，沒有眼花繚亂，相反，基本能捕捉自己需要的信息。
就是，小朋友皺起眉頭不高興。
“不是哦，啾啾爸爸不是大渣男哦，粉爸爸，不虧噠！”
“啾啾不能叫麻麻，麻麻是爸爸的老婆，爸爸沒有老婆。”
“唔……啾啾不會賣萌呀，等啾啾學一下……”
“吃飯！”白裕忍無可忍，伸手用筷子敲敲小朋友的碗，語氣嚴肅，“飯要涼了，會拉肚子。”
“噢噢。”啾啾低頭拿起筷子，聽話的準備吃飯。
白裕也能看見直播，他看著上面閃過的一個個小氣，冷笑一聲。
心想他就是小氣怎麽了？他兒子都沒怎麽跟他撒過嬌！
啾啾是個大主播，所以啾啾精通直播技巧，哪怕是吃飯，都知道時不時給觀眾介紹他吃的叫什麽。
“這個是土豆，啾啾爸爸煮的，超級軟哦，”啾啾咬一口，滿滿的汁水往下掉落，啾啾彎著眼睛笑瞇瞇的，“是啾啾從山上挖的超級大的土豆，啾啾只挖大大的土豆，每個都超級好看！”
【買買買，啾啾說什麽我買什麽！】
【朋友，我要提醒你，哪怕是限定觀眾購買，都有小一萬的可購買觀眾。】
【朋友，我也要提醒你，哪怕每人只有五斤的份額，而且要寫購買用途，但還是會搶不到。】
【可惡，節目組怎麽不薅我羊毛了？老子都渾身是白毛了，還不剪嗎？】
沒有人理解為什麽節目組要弄得這麽麻煩，節目組那邊也苦，他們本來可都沒有這個環節的！
只能讓程序員小哥抓緊維護網絡，免得到時候網絡又崩了。
啾啾這邊還特別熟練地吩咐場地內的工作人員：“叔叔要上鏈接哦，啾啾要吃下一種食物啦。”
“好的。”
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被萌到了，低著頭半天都沒緩過來。
白爸爸臉色更黑了，覺得好像全世界都是竊崽賊，每一個都有當小綠茶的潛質。
啾啾等鏈接上完，看著彈幕上不少的沒搶到，很不好意思地安撫：“啾啾一個人摘的，很少很少哦，但是啾啾能摘更多的。”
“謝謝叔叔姨姨買啾啾撿的山貨~”
沒搶到的叔叔姨姨恨死節目組了！
小朋友低頭繼續吃飯，這次他吃的是木耳，他一邊描述一邊咬木耳，吃到一半，突然放下手中的木耳，然後篩選了一番，選了一個又大又黑的，舉高高遞到白裕面前。
“爸爸，啊~”
小朋友撲眨著眼睛，滿滿的期待，白裕一頓，下意識張嘴接過這一筷子的木耳。
他咀嚼著木耳，那略微有嚼勁的感覺，讓他整個口腔都被幸福包裹。
啾啾歪著頭問他：“好不好吃呀？”
白裕咽下木耳，沈穩回答：“可以。”
啾啾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啾啾也覺得，超好吃的！”
他想起爸爸之前的要求，於是認真道：“爸爸坐在手機後面的，啾啾餵爸爸，就是餵了直播間的叔叔姨姨了，爸爸好厲害哦！”
要不是爸爸提醒，啾啾都忘了，還可以這麽直播了！
白裕聽著小朋友的誇獎，一顆心不上不下的。
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那豈不是拿不到小朋友的誇獎了？！！
於是白裕默默擔下了這個聰明的人設，還得到了不少崽崽粉的感恩。
這一場直播只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啾啾很多食物都只吃了第一口，上鏈接就全沒了，導演叮囑了個寂寞。
隨後沒有鏈接了，就是純粹的吃播，啾啾學會了用爸爸代表叔叔姨姨來提高直播效果，開始頻繁地餵爸爸。
因為小朋友的“不準挑食”理論，小朋友成功將自己不喜歡吃的菜菜，全都挪到了爸爸的嘴巴裏。
這是白裕吃得最幸福也最痛苦的一頓飯。
一直到晚上六點，啾啾和直播間的叔叔姨姨一一告別後，工作人員動作麻利地將直播間關掉，大家又轉移到了整個節目的直播間內。
這種播中播，就是好看啊。
能看見白裕面色不虞以及頻繁變臉的粉絲們感慨。
哪怕直播結束了，大家還意猶未盡地刷著話題度，到處討論著啾啾帶給他們的驚喜。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開心。
將直播時間拉長到下午五點開始的陳莉莉甚至懷疑，是白裕在搞她。
因為白裕上綜藝的那個宣傳視頻，她的首播效果並不是特別好，哪怕她已經盡力補救，但直播網站並不是很滿意。
他們認為並沒有達到期許。
加上陳莉莉當時野心大，和他們簽訂的條約和一般主播的不太一樣，現在必須鞏固人氣，才有機會得到直播網站的部分股權。
所以，陳莉莉沒過多猶豫，就準備加長直播時間，盡可能留住粉絲，在網站給她曝光的同時，吸引更多的粉絲。
事實證明她確實有這個實力，她的直播間人氣逐漸上漲，形勢大好，陳莉莉松了口氣。
可壞就壞在她再度拉長直播時間時，被白裕他們的直播截胡！
僅僅因為一個孩子，她開播時的流量甚至不到平時的十分之一！
這是何等的恐怖！
更恐怖的，時這個孩子是白裕的兒子，陳莉莉不想那麽想白裕，怎麽說他們也相處了那麽多年。
可事實就是如此，她背刺了白裕，白裕也針對她，理所應當。
所以，陳莉莉今天提前下播了，她知道這樣的情況對白裕和她都十分不利，她需要和白裕合作共贏。
陳莉莉關註起了白裕的直播間，同時猶豫片刻，再一次給李哥打了電話。
先不提李哥那邊是多麽的糾結與矛盾，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白裕還在享受片刻的父子情。
啾啾聽著節目組給他們說的，自己賺了多少錢，臉上時而高興時而憂愁的，小臉都皺巴在了一起。
“啾啾賺錢好慢哦。”
白裕正在洗碗，因為從沒洗過，放了很多洗潔精還是覺得很油，現在在二次返工。
“怎麽會，夠了。”
啾啾聽著爸爸不走心的回答，又重重嘆了口氣：“五千欸，啾啾今天都沒有賺到，一，一千！”
小朋友兩麻袋的山貨，雖然有些貴的，但大多都很平價，兩麻袋能賣到五百都已經不錯了，一千怕是困難。
白裕略微擡眸，“你賺再多，也是捐出去。”
啾啾一頓，顯然剛剛想到這一層。
小朋友的腦容量就是那麽小。
他記起來了，自己賺多少錢都得捐出去，然後給爸爸去游樂園的時候，提供幫助。
也成叭。
小朋友不焦慮了，突然想起什麽，興致勃勃地跟爸爸說話：“爸爸！”
白裕嗯了一聲，擡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啾啾。
啾啾挪挪小板凳，挪到爸爸面前，小聲又興奮地說：“啾啾和濤濤哥哥，發現了一個來快錢的，好辦法！”
白裕沈默兩秒，“來快錢？誰教你這話的？”
啾啾滿臉無辜：“是秦爸爸！”
已經叫白裕爸爸了，就得區分一下，啾啾非常懂地加上了姓氏。
白裕不高興：“他就不教好的，這個詞不薅，以後不說這種話。”、
啾啾是個聽爸爸話的小朋友，聞言也懵懵懂懂地點頭，問：“說什麽呀？”
小朋友其實挺想問爸爸為什麽不好的，但是也想知道怎麽代替，於是糾結了一下，就問了最想問的。
白裕一哽，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想說什麽來著？”
啾啾噢噢了一聲，跟著爸爸思路走：“濤濤哥哥說，山上有好多好多能吃的植物，可以直接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挖，我們可以要錢少一點，這樣就能賺錢，不用一個個地撿山貨啦。”
小朋友條理清晰，口齒伶俐，白裕驚訝小朋友能這麽聰明地覆述一遍，不過他並不看好。
“今天的豬都是我自己搬下來，他們不會運的。”白裕隨口說了一句，“而且沒有獵野豬劃算。”
頓了下，白裕硬聲補充道，“你好好玩就行，剩下我來。”
啾啾皺眉搖頭：“啾啾沒有玩呀，啾啾在努力賺錢的。”
小朋友想了另一個法子：“那爸爸去獵豬豬俠，啾啾去山上采野草，不撿山貨就能快快的啦。”
白裕好笑：“你不直播了？”
啾啾顯然糾結了一下：“不直播啦，先陪爸爸賺錢！”
雖然今天直播啾啾又漲了好多好多進度條，但是啾啾不是一個貪心的系統，他知道要以宿主優先的。
白裕剛想感動，啾啾就開口：“啾啾一個人直播，只能給爸爸漲一點點粉，啾啾和爸爸直播，才能漲多多的粉呀，啾啾懂噠。”
白裕哼笑一聲：“你懂個……”
等等，漲粉？
白裕緩緩眨了一下眼睛，隱隱約約意識到，好像有什麽地方沒有考慮到。
啾啾為什麽這麽關心他漲不漲粉？
白裕瞬間安靜下來，他想起了啾啾的身份，啾啾的來歷，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因為直播間鏡頭還在，他不能現在就去問小朋友，只能強壓下心頭的那絲不詳，一言不發地開始洗碗。
啾啾坐在爸爸身邊，陪著爸爸洗碗，天色漸漸變暗，父子倆也可以進入房間休息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今天積累到了足夠多的素材，張興也沒有那麽畜生，沒有繼續安排行程，而是讓每個小家庭都休息了。
他們將進入賺錢關鍵期，在最後的三天瘋狂賺錢，然後用賺到的資金，帶自己的孩子去一趟夢幻國度。
所以，每一個打工的選擇，都不能有差錯，他們的孩子可不能在待遇上輸給別的小朋友。
眾爸爸心底都暗暗比較著，算計著自己怎麽才能在最後一天達到目標。
白裕也在算。
他們今天合力打獵，白裕出力多，拿到一整頭的豬，算下來差不多287斤左右。
但是如果拋出骨頭的話，賣出去就沒那麽多了，只剩下三天，他不能按照這個進度，不然，別說五千，三千都很懸。
白裕思索著各種賺錢的方式，腦中大概有了個流程，然後擱下筆，召喚啾啾去洗漱。
一轉眼就到了晚上八九點，啾啾已經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了。
小朋友今天的運動量有些大，撐不住也是正常的。
白裕給啾啾收拾了下，準備抱著啾啾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浴室沒有直播設備。
而且，小朋友想睡覺了，應該警惕性很低。
白裕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怎麽延長任務時間？”
啾啾困得滿腦子漿糊，哪裏還會分析啊，小嘴巴巴地就開始含糊道：“別怕哦，啾啾可以吃……”
白裕靜下心來問：“吃什麽？”
啾啾蹭蹭爸爸的肩膀，隱隱約約好像清醒了一點：“什麽吃什麽呀？”
他的聲音還是黏黏糊糊的，好像沒有化開一般，白裕又覆述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等著小朋友回答。
小朋友……清醒了。
瞬間清醒。
他想到今天漲得不高的進度，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搖搖頭：“不行哦，只有三個月，別擔心，啾啾一定可以在三個月完成任務的！”
啾啾安撫了白裕一句，眨巴眨巴地看著白裕，好像這樣就能將自己剛剛的口誤給掩蓋掉一樣。
白裕靜靜看著小朋友無辜的小臉蛋，也不知道信沒信。
“行。”
白裕抱著小崽回去，冷不丁又問了一句：“秦執跟了你幾十年？”
啾啾不假思索，下意識道：“三……啾啾好像，好像記不清啦~”
小朋友聰明的腦袋瓜開始轉動，滿臉無辜又若無其事的樣子：“三，三個月吧，啾啾做任務都是三個月哦！”
白裕嗯了一聲，啾啾松了口氣，趴在爸爸背上開始裝烏龜，一聲都沒敢吭了。
但白裕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這個答案卻讓原本內心有些雀躍的他宛若被潑了一盆冷水。
小朋友是可以留下來陪他很久很久的，但是小朋友不願意。
白裕垂眸，掩蓋住自己眼底的嘲諷。
他雖然一如既往地安靜，但是啾啾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情緒的變化。
他被爸爸放在床上時，不由得撐起身，拉住爸爸的衣袖，聲音小小的：“不，不睡覺嘛？”
白裕頓了幾秒，語氣如常，“去找幫手，商量賺錢的事情。”
“噢！”啾啾松開爸爸的袖子，又覆而攥緊，語氣緊張，“你是不是，是不是生啾啾氣了？”
白裕：“沒有。”
“騙崽，”啾啾皺眉，思索到底是哪裏會讓白裕不高興，“你就是不高興了，還不告訴啾啾。”
白裕張張嘴，還是沈默地搖頭，“睡吧，問題不大。”
只是，這種在選擇中被拋下的感覺，讓敏感又自尊心強的他，沒法接受罷了。
就這樣子，啾啾怎麽可能還覺得沒事？
他用自己的能量，給自己情景再現了剛剛的畫面，細細思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白裕見啾啾不說話，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哄，或許他需要時間去哄哄自己。
他給啾啾蓋好被子，讓啾啾早點睡，自己則關上門出了院子。
這對父子倆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觀眾們擔心不已，好像就是進去洗臉刷個牙的時間，一切都不對勁了。
但是看樣子，啾啾也不明白爸爸為什麽突然變了態度。
可對大家來說，白裕這種因為自己情緒問題就將孩子獨自拋下的行為，著實算不上合格，所以，又有不少的人在這個點上攻擊他。
啾啾研究了自己和爸爸的對話，還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如果說是擔心任務期限完不成，可是啾啾說啾啾一定可以的呀。
啾啾摸摸下巴，那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問題了。
爸爸知道啾啾在撒謊，所以不喜歡啾啾騙人？
小朋友研究著自己話語中的漏洞，決定等爸爸回來就跟爸爸道歉。
他太怕爸爸知道時間長所以拖延了才撒謊的，希望爸爸能原諒他。
啾啾想好了怎麽給爸爸道歉，補償，隨後退出倒放，一眼就看見倒退的進度條，小大人般地嘆氣。
好不容易刷上來的進度條又嘩嘩嘩地往下掉了，啾啾命好苦噢~
——
白裕一個人走在鄉間泥濘的小路上，身後跟拍已經休息了，他卻還沒回去。
他走到一半，突然頓住，仰頭看著鄉下那繁多的星空，不知不覺入了迷。
已經和莫風和商量好了合作，未來三天努努力，賺個六七千是完全可以的。
黑料大多都華而不實，他手裏也有些許證據，只要拿出去，洗白也是時間問題。
剩下的逆襲條件，再找啾啾問一問，三天月已經足夠了。
白裕腦子堪稱清醒地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思考一遍，受虐一般地將事情都安排好，扯扯嘴角，滿是自嘲地笑了。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哪怕啾啾只是想早點走，他還是給人家安排得明明白白。
白裕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當他以為自己收獲了滿滿的愛意時，對方總會告訴他，其實只是有所圖，其實相比起xx，他是不配的。
多諷刺，若是讓大眾知道，這位金光閃閃的影帝，其實活得如此糟糕，怕是也沒幾個人相信吧。
白裕也顧不上地面臟，僵硬地讓自己坐在田埂上，望著那漫天的星星，知道上面不會有屬於自己的那一顆的。
啾啾只是一個系統，啾啾對他好，也只是為了他的“事業”，只有他，真的將系統當成了孩子。
若是啾啾的情感沒有那麽充沛，他是不是可以完全分開兩者的區別？
白裕沒想過，他已經將和啾啾相處，放進了假設的前提，他只是越想越覺得難過，原來他活了快三十年，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
白裕垂眸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上面曾經還掛著一個樸素的戒指，現在卻連痕跡都不存在了。
“咕咕咕！”
農村的雞鳴聲總是一陣陣的，差不多淩晨，已經有三兩只雞雄赳赳地叫了起來，白裕知道，他該回去了。
得早起，做好節目效果，讓啾啾早點完成目標，離開他的世界。
他拍拍褲子，起身，緩緩地往自己住處走，慶幸著這一刻自己沒有跟拍，沒有人看見自己卑微的模樣。
白裕走到院子附近的時候，發現經紀人站在原地，十分焦急地等著他。
他猜測應該是又和陳莉莉有關，但這一次，白裕沒有精力再去了解了。
李哥看見白裕疲憊的過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上前，小聲道：“白裕，陳莉莉說她那邊……”
“不重要了。”白裕垂眸，聲音輕輕。
李哥一楞：“什麽？你先聽我說完，是這樣的，我……”
“我說，不重要了，”白裕重覆一遍，他目不斜視地走進房間門，然後輕聲丟下一句，“證據在我筆記本文件夾裏，你想做什麽就做吧。”
他是真的，不願意去撕開自己血淋淋的過往娛樂大眾，告訴他們自己是多麽的無知又好騙。
白裕扯出一抹笑，轉身關上了門。
李哥對白裕這時不時的emo發瘋習以為常，不過這一次竟然還能拿到洗白證據，可喜可賀！
李哥也不在意陳莉莉那邊了，巴不得現在就回去翻閱白裕留下的證據，一定會肯靠譜的！
他的腳步聲匆匆離去，淩亂的步伐可以聽出對方的雀躍。
白裕捏了捏手指，讓自己不再去為了這些事情內耗，而是脫掉臟外衣外褲，換上睡衣，準備上床睡覺。
他想好了，就算啾啾只留下三個月，他也不能像行屍走肉一般地過這三個月，總不能虧本。
至少，體驗一下當爸爸的快樂吧。
白裕不確定地想著。
黑夜中，白裕思緒混亂，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各種情緒，一個軟糯又委屈的童聲突然響了起來：
“還說沒有生啾啾氣，啾啾等了你好久好久。”系統雖然不需要睡覺，但啾啾都習慣休眠了呀！
白裕被嚇了一跳，忙不疊地跳起來，語氣幹巴巴的：“你，你怎麽還，還沒睡？”
啾啾抿抿嘴：“啾啾是系統，可以不睡覺的。”
白裕不解：“那你之前……”
啾啾氣呼呼的：“人類小朋友都要睡覺的呀，別的小朋友有的，啾啾也要有。”
白裕：“……”
可以，這很啾啾。
他無奈爬回床上，給啾啾蓋上被子，“是我不好，商量時間有點久了。”
小朋友委屈巴巴：“騙崽，啾啾花能量看了，你在外面看星星。”
頓了下，小朋友更委屈了：“不帶啾啾。”
白裕聽著小朋友那快要哭了的聲音，動作比腦子還快，第一時間就將崽崽抱進懷裏，“我，我就是……”
他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屁話，反正就是很緊張。
啾啾攥緊了白裕的睡衣，特別特別特別地委屈：“啾啾還花能量去倒放，看你為什麽生啾啾氣，花了好多好多能量！啾啾都要沒能量了！”
白裕這次情商在線了：“沒事，我幫你把能量賺回來，逆襲條件？我去解決。”
“好貴的，”小朋友垂頭，特別難過，“秦爸爸賣了好多好多橘子，還要做別的活兒給啾啾買能量，說啾啾是吞，吞金獸。”
賣橘子？原來上個宿主是個賣橘子的？
白裕突然間自信心就滿了，甚至隱隱起了攀比心理。
他不熟練地哄崽：“那不一樣，我是富二代，有錢。”
“知道什麽叫富二代嗎？”白裕絞盡腦汁給孩子科普自己多有錢，“我自己能賣大山一樣多的橘子，我家比我自己還有錢。”
啾啾被爸爸形容的有錢給震撼到了。
他下意識問道：“能，能買一個月的能量嘛？”
小朋友瞬間忘記了任務，沈浸在有錢的環境裏，開始算賬：“啾啾是吞金獸，一個月要吃，吃……”
他想想秦爸爸的碎碎念，堅定道：“三億三的錢，是富貴崽崽！”
原話當然不是這樣的，秦執本意是想讓小朋友對自己的宿主也硬氣起來，所以說得非常不客氣。
“我們家啾啾可是吞金獸，知道什麽是吞金獸嗎？一月三億三，窮逼不配養的富貴崽崽，以後的宿主沒錢，都沒資格說是你爹！”
小寶貝記得牢牢的。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白裕，大眼睛撲眨撲眨的，特別地緊張。
白裕確實不把這個錢放在眼裏，他註意到了另一個角度。
白裕遲疑一番，“他就是這麽留了你幾十年的？”
啾啾說老實話：“是呀，不過他老是給啾啾拖後腿，啾啾進度條漲得慢慢的，你別學他噢。”
原來如此。
白裕突然冷靜下來。
不需要啾啾說，他已經能自己說服自己。
原來小朋友不是不喜歡他，也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留下來代價太大，小朋友不願意給他這個貧窮的爸爸增加負擔！
為什麽啾啾會覺得自己貧窮？
白裕也很快說服自己。
能強留小朋友幾十年的宿主，估計後期賺的錢肯定不少，啾啾住的那個房子並不是他家最大的房子，啾啾覺得他養不起自己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自己當初做了什麽？
他竟然要啾啾還他買衣服的錢！
造孽！
白裕深刻反思自己，說服自己，然後面不改色地……引導啾啾說實話。
“你這是需要我充值嗎？氪金就能給你能量留下來？怎麽充值？”
白裕沈穩無比：“我從不給人拖後腿，主要是三個月時間確實有點少，我黑粉多，不容易洗白的。”
啾啾聽完，覺得好有道理，白爸爸沒拖後腿進度條都降得厲害，確實好難好難的。
所以，啾啾乖乖地給白裕說了自己的充值機制，連主神爸爸能打折都說了！
白裕還抽空夾帶私貨：“喜不喜歡我？”
啾啾重重點頭：“喜歡！”
白裕漫不經心：“想不想跟我去演戲？”
啾啾雙眼放光：“想！”
白裕垂眸勾唇：“想不想當小影帝拿獎杯？”
啾啾猶豫一下：“想！”
白裕抱緊崽崽，滿臉正直：“想不想當爸爸一輩子的崽？”
啾啾順從本心：“想……欸？”
小朋友歪了歪腦袋，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不過爸爸很激動地又上來親親親，啾啾一下就把剛剛努力回想的事情搞忘記了。
他略微縮縮脖子，咯咯咯地跟爸爸逗樂了一下，意猶未盡地躺在了床上。
小朋友白天本來就疲倦，現在又花了很大精力哄爸爸，幾乎是一貼著床，就自動進入休眠了。
白裕呢？
他摸黑打開手機，一手遮住啾啾的臉，在瑩瑩的光線下，給經紀人發了條微信。
【白：電腦別動，動了我馬上解約。】
【白：不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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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到六點是小朋友直播的時間
在這之前, 主要是節目組的活兒。
他們需要去將小朋友們帶下來的貨物進行整合分類，然後制作鏈接，做好直播的準備。
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不外如是了。
而這段時間，也是小朋友和爸爸們努力做準備的時間。
比如, 培訓一下直播詞語, 爭取能賣出去, 當然, 為了增加小朋友們的體驗感，導演對能購買的群眾做了再次的篩選和叮囑，甚至要求他們購買前寫購買原因！
觀眾直呼離了個大譜, 但沒辦法, 還是想買, 於是一個個的都使了渾身解數, 力求能被選進購買內場。
比買他們愛豆的演唱會門票還要艱難！
啾啾也很艱難, 他想給爸爸做一頓很好吃的食物，也想用這個吃的做吃播賣貨, 整個糾結住了。
小朋友得到了不能讓爸爸出面直播的消息後, 悶悶不樂的, 看得本來有些疲憊的白裕瞬間就不困了。
“怎麽？”
小朋友嘆氣:“啾啾帶回來的食物少了。”
不能直播和爸爸都兼顧。
白裕看那一堆滿滿當當的食材, 滿頭黑線, “你覺得我有這麽能吃？”
那都能當啾啾餵豬的豬食了！
當然, 小朋友也不是故意找茬啦，他是真的覺得幹了體力活兒的爸爸會吃不飽嘛！
啾啾軟聲道, “啾啾想讓爸爸多吃一點點。”
白裕不說話了。
想懟回去，但是, 但是小朋友叫他爸爸誒！
好哄的白影帝默不作聲地站起來，“走吧。”
啾啾歪了歪頭, 白裕面不改色，“我餓了。”
好嘞！
啾啾跳下椅子，拎著自己撿回來的食材，開始指揮爸爸幫他處理。
先是買了一只雞和各種材料，讓爸爸處理好，然後小心地將雞肉放入水裏煮。
小朋友把握著火候，又忙碌地去接水煮南瓜板栗飯，然後用木耳預備著，要做炒木耳。
白裕在啾啾準備熱鍋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掐住了啾啾的手腕:“炒菜？”
他皺起眉頭，顯然覺得這一項有些危險。
啾啾點點頭，“對呀，啾啾會炒哦！”
“姓秦……”白裕忍住吐槽，轉而道，“不安全，你指揮，我來。”
啾啾遲疑，“可是，你沒有做過，會炒壞的。”
白裕冷笑，“你顛得動勺？”
啾啾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讓開了位置。
果然，這個宿主還是個大壞蛋！
大壞蛋低頭照看了一下火，然後拎著勺，語氣如常，“接著做什麽？”
啾啾不情不願地挪過來了，“熱鍋，不能有水哦。”
白裕沈穩地嗯了一聲，“做什麽？”
啾啾想了想，“雞公煲！啾啾要做雞公煲吃！”
“行，”雞公煲白裕也吃過，不是很放心的他也打開了節目組提供的平板搜了菜單，一邊對照一邊聽啾啾指揮。
白裕天分還不錯，做得有模有樣的，加上力氣大，很多時候都能挽救一場意外。
比如:
“哇哇哇爸爸火，火大了！要，要糊了！”
“別慌，問題不大。”白爸爸輕而易舉地將大鍋單手提了起來，“這樣？”
啾啾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好像可以了？”
還可以這樣？！
小朋友被這個神奇又靠譜的控火技巧給驚呆了！
其實白爸爸不是鐵，也不是機器人，確實很費力很累。
但他確實也做出了一桌美味的雞公煲，南瓜板栗飯，涼拌秋葵，以及一碗特別鮮嫩的蘑菇湯。
別看菜只有雞公煲，裏面的食物特別多。
雞肉為主，木耳，蘑菇，土豆，藕……七八種蔬菜，大多數都是啾啾自己挑選出來的，特別鮮嫩。
那蘑菇更是一口一個，特別爽口，光是聞著味道都讓人覺得胃口大開。
白裕成就感滿滿，甚至記起了啾啾的奶，在飯前給啾啾泡了一杯。
做一個合格的爸爸！
因為白裕動作快，他們全部都弄好的時候，距離開播還有十多分鐘。
節目組那邊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只等著他們開始直播了。
白裕也不拖沓，他將桌面上的飯菜擺放整齊，還找了幾朵洗幹凈的花朵當擺設後，就將啾啾搬到桌子中間，開始調試設備。
啾啾是老手了，他不僅知道在直播的時候什麽樣的角度最美，甚至還知道怎麽調試設備。
完勝爸爸。
所以，後面是小朋友自己調試設備的，讓爸爸去設備後面坐著吃飯。
白裕心情很覆雜，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毫無用處的感覺。
等小朋友自己調試好後，還屁顛屁顛地去找導演叔叔要了能方便看彈幕的平板，導演有些驚訝：“你識字？”
這話啾啾就不愛聽了。
啾啾哼哼唧唧的：“小朋友也是很聰明的，啾啾就是認字！”
雖然是小朋友直播了好幾十年，才勉強認全，但那也是認識了！
還是啾啾自己學的！
小朋友，驕傲！
驕傲啾啾帶著平板回來了，他跳上椅子，乖乖地給自己圍好口水兜，然後捏著筷子，預備著等直播間開啟。
白裕坐在啾啾前面，再一次詢問：“真不用我餵你？”
啾啾一楞，了然：“放心，啾啾懂的！”
白裕憋屈，心想懂個屁。
他想餵小朋友吃飯哇！
總算想要修覆父子關系的白裕郁悶不已，但也不能說實話，這也太羞恥了嘛。
最終，白裕只能撐著自己的筷子，看小朋友甜甜地和直播間的那群竊崽賊打招呼，隱隱感受到了當初秦執的郁悶感。
“各位漂亮的叔叔姨姨們，你們好呀，我是啾啾哦~”
啾啾對著直播間的觀眾招手，一點都不怕生。
【嗚嗚嗚崽崽你好，崽崽今天賣什麽？快上鏈接，媽媽這就買！】
【咳咳，前面的克制一點，那啥，導演還看著呢。啾啾我跟你說哦，你多賣賣萌，姐姐才能買，所以，寶寶你懂的！】
【白裕在哪？給我家寶寶翻譯一下好嗎？寶寶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姨姨這裏什麽款式的都有！】
啾啾眨巴眨巴眼睛，奶聲奶氣地回答：“藍色噠！但是不能套啾啾麻袋噢，啾啾不要麻袋！”
【？】
【？？？】
【臥槽，你認字？你真的認字？你認字你不翻我牌子？？？】
【啊啊啊驚喜！嗚嗚嗚寶貝叫一聲麻麻吧，麻麻好喜歡好喜歡寶貝啊！】
【我為了我們啾啾粉了白裕這個大渣男，啾啾你不該表示表示？】
彈幕瘋狂刷新，因為小朋友會認字！
大家都抱著新奇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地冒話，企圖能讓啾啾翻牌子。
啾啾是系統，動態視力很好，沒有眼花繚亂，相反，基本能捕捉自己需要的信息。
就是，小朋友皺起眉頭不高興。
“不是哦，啾啾爸爸不是大渣男哦，粉爸爸，不虧噠！”
“啾啾不能叫麻麻，麻麻是爸爸的老婆，爸爸沒有老婆。”
“唔……啾啾不會賣萌呀，等啾啾學一下……”
“吃飯！”白裕忍無可忍，伸手用筷子敲敲小朋友的碗，語氣嚴肅，“飯要涼了，會拉肚子。”
“噢噢。”啾啾低頭拿起筷子，聽話的準備吃飯。
白裕也能看見直播，他看著上面閃過的一個個小氣，冷笑一聲。
心想他就是小氣怎麽了？他兒子都沒怎麽跟他撒過嬌！
啾啾是個大主播，所以啾啾精通直播技巧，哪怕是吃飯，都知道時不時給觀眾介紹他吃的叫什麽。
“這個是土豆，啾啾爸爸煮的，超級軟哦，”啾啾咬一口，滿滿的汁水往下掉落，啾啾彎著眼睛笑瞇瞇的，“是啾啾從山上挖的超級大的土豆，啾啾只挖大大的土豆，每個都超級好看！”
【買買買，啾啾說什麽我買什麽！】
【朋友，我要提醒你，哪怕是限定觀眾購買，都有小一萬的可購買觀眾。】
【朋友，我也要提醒你，哪怕每人只有五斤的份額，而且要寫購買用途，但還是會搶不到。】
【可惡，節目組怎麽不薅我羊毛了？老子都渾身是白毛了，還不剪嗎？】
沒有人理解為什麽節目組要弄得這麽麻煩，節目組那邊也苦，他們本來可都沒有這個環節的！
只能讓程序員小哥抓緊維護網絡，免得到時候網絡又崩了。
啾啾這邊還特別熟練地吩咐場地內的工作人員：“叔叔要上鏈接哦，啾啾要吃下一種食物啦。”
“好的。”
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被萌到了，低著頭半天都沒緩過來。
白爸爸臉色更黑了，覺得好像全世界都是竊崽賊，每一個都有當小綠茶的潛質。
啾啾等鏈接上完，看著彈幕上不少的沒搶到，很不好意思地安撫：“啾啾一個人摘的，很少很少哦，但是啾啾能摘更多的。”
“謝謝叔叔姨姨買啾啾撿的山貨~”
沒搶到的叔叔姨姨恨死節目組了！
小朋友低頭繼續吃飯，這次他吃的是木耳，他一邊描述一邊咬木耳，吃到一半，突然放下手中的木耳，然後篩選了一番，選了一個又大又黑的，舉高高遞到白裕面前。
“爸爸，啊~”
小朋友撲眨著眼睛，滿滿的期待，白裕一頓，下意識張嘴接過這一筷子的木耳。
他咀嚼著木耳，那略微有嚼勁的感覺，讓他整個口腔都被幸福包裹。
啾啾歪著頭問他：“好不好吃呀？”
白裕咽下木耳，沈穩回答：“可以。”
啾啾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啾啾也覺得，超好吃的！”
他想起爸爸之前的要求，於是認真道：“爸爸坐在手機後面的，啾啾餵爸爸，就是餵了直播間的叔叔姨姨了，爸爸好厲害哦！”
要不是爸爸提醒，啾啾都忘了，還可以這麽直播了！
白裕聽著小朋友的誇獎，一顆心不上不下的。
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那豈不是拿不到小朋友的誇獎了？！！
於是白裕默默擔下了這個聰明的人設，還得到了不少崽崽粉的感恩。
這一場直播只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啾啾很多食物都只吃了第一口，上鏈接就全沒了，導演叮囑了個寂寞。
隨後沒有鏈接了，就是純粹的吃播，啾啾學會了用爸爸代表叔叔姨姨來提高直播效果，開始頻繁地餵爸爸。
因為小朋友的“不準挑食”理論，小朋友成功將自己不喜歡吃的菜菜，全都挪到了爸爸的嘴巴裏。
這是白裕吃得最幸福也最痛苦的一頓飯。
一直到晚上六點，啾啾和直播間的叔叔姨姨一一告別後，工作人員動作麻利地將直播間關掉，大家又轉移到了整個節目的直播間內。
這種播中播，就是好看啊。
能看見白裕面色不虞以及頻繁變臉的粉絲們感慨。
哪怕直播結束了，大家還意猶未盡地刷著話題度，到處討論著啾啾帶給他們的驚喜。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開心。
將直播時間拉長到下午五點開始的陳莉莉甚至懷疑，是白裕在搞她。
因為白裕上綜藝的那個宣傳視頻，她的首播效果並不是特別好，哪怕她已經盡力補救，但直播網站並不是很滿意。
他們認為並沒有達到期許。
加上陳莉莉當時野心大，和他們簽訂的條約和一般主播的不太一樣，現在必須鞏固人氣，才有機會得到直播網站的部分股權。
所以，陳莉莉沒過多猶豫，就準備加長直播時間，盡可能留住粉絲，在網站給她曝光的同時，吸引更多的粉絲。
事實證明她確實有這個實力，她的直播間人氣逐漸上漲，形勢大好，陳莉莉松了口氣。
可壞就壞在她再度拉長直播時間時，被白裕他們的直播截胡！
僅僅因為一個孩子，她開播時的流量甚至不到平時的十分之一！
這是何等的恐怖！
更恐怖的，時這個孩子是白裕的兒子，陳莉莉不想那麽想白裕，怎麽說他們也相處了那麽多年。
可事實就是如此，她背刺了白裕，白裕也針對她，理所應當。
所以，陳莉莉今天提前下播了，她知道這樣的情況對白裕和她都十分不利，她需要和白裕合作共贏。
陳莉莉關註起了白裕的直播間，同時猶豫片刻，再一次給李哥打了電話。
先不提李哥那邊是多麽的糾結與矛盾，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白裕還在享受片刻的父子情。
啾啾聽著節目組給他們說的，自己賺了多少錢，臉上時而高興時而憂愁的，小臉都皺巴在了一起。
“啾啾賺錢好慢哦。”
白裕正在洗碗，因為從沒洗過，放了很多洗潔精還是覺得很油，現在在二次返工。
“怎麽會，夠了。”
啾啾聽著爸爸不走心的回答，又重重嘆了口氣：“五千欸，啾啾今天都沒有賺到，一，一千！”
小朋友兩麻袋的山貨，雖然有些貴的，但大多都很平價，兩麻袋能賣到五百都已經不錯了，一千怕是困難。
白裕略微擡眸，“你賺再多，也是捐出去。”
啾啾一頓，顯然剛剛想到這一層。
小朋友的腦容量就是那麽小。
他記起來了，自己賺多少錢都得捐出去，然後給爸爸去游樂園的時候，提供幫助。
也成叭。
小朋友不焦慮了，突然想起什麽，興致勃勃地跟爸爸說話：“爸爸！”
白裕嗯了一聲，擡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啾啾。
啾啾挪挪小板凳，挪到爸爸面前，小聲又興奮地說：“啾啾和濤濤哥哥，發現了一個來快錢的，好辦法！”
白裕沈默兩秒，“來快錢？誰教你這話的？”
啾啾滿臉無辜：“是秦爸爸！”
已經叫白裕爸爸了，就得區分一下，啾啾非常懂地加上了姓氏。
白裕不高興：“他就不教好的，這個詞不薅，以後不說這種話。”、
啾啾是個聽爸爸話的小朋友，聞言也懵懵懂懂地點頭，問：“說什麽呀？”
小朋友其實挺想問爸爸為什麽不好的，但是也想知道怎麽代替，於是糾結了一下，就問了最想問的。
白裕一哽，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想說什麽來著？”
啾啾噢噢了一聲，跟著爸爸思路走：“濤濤哥哥說，山上有好多好多能吃的植物，可以直接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挖，我們可以要錢少一點，這樣就能賺錢，不用一個個地撿山貨啦。”
小朋友條理清晰，口齒伶俐，白裕驚訝小朋友能這麽聰明地覆述一遍，不過他並不看好。
“今天的豬都是我自己搬下來，他們不會運的。”白裕隨口說了一句，“而且沒有獵野豬劃算。”
頓了下，白裕硬聲補充道，“你好好玩就行，剩下我來。”
啾啾皺眉搖頭：“啾啾沒有玩呀，啾啾在努力賺錢的。”
小朋友想了另一個法子：“那爸爸去獵豬豬俠，啾啾去山上采野草，不撿山貨就能快快的啦。”
白裕好笑：“你不直播了？”
啾啾顯然糾結了一下：“不直播啦，先陪爸爸賺錢！”
雖然今天直播啾啾又漲了好多好多進度條，但是啾啾不是一個貪心的系統，他知道要以宿主優先的。
白裕剛想感動，啾啾就開口：“啾啾一個人直播，只能給爸爸漲一點點粉，啾啾和爸爸直播，才能漲多多的粉呀，啾啾懂噠。”
白裕哼笑一聲：“你懂個……”
等等，漲粉？
白裕緩緩眨了一下眼睛，隱隱約約意識到，好像有什麽地方沒有考慮到。
啾啾為什麽這麽關心他漲不漲粉？
白裕瞬間安靜下來，他想起了啾啾的身份，啾啾的來歷，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因為直播間鏡頭還在，他不能現在就去問小朋友，只能強壓下心頭的那絲不詳，一言不發地開始洗碗。
啾啾坐在爸爸身邊，陪著爸爸洗碗，天色漸漸變暗，父子倆也可以進入房間休息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今天積累到了足夠多的素材，張興也沒有那麽畜生，沒有繼續安排行程，而是讓每個小家庭都休息了。
他們將進入賺錢關鍵期，在最後的三天瘋狂賺錢，然後用賺到的資金，帶自己的孩子去一趟夢幻國度。
所以，每一個打工的選擇，都不能有差錯，他們的孩子可不能在待遇上輸給別的小朋友。
眾爸爸心底都暗暗比較著，算計著自己怎麽才能在最後一天達到目標。
白裕也在算。
他們今天合力打獵，白裕出力多，拿到一整頭的豬，算下來差不多287斤左右。
但是如果拋出骨頭的話，賣出去就沒那麽多了，只剩下三天，他不能按照這個進度，不然，別說五千，三千都很懸。
白裕思索著各種賺錢的方式，腦中大概有了個流程，然後擱下筆，召喚啾啾去洗漱。
一轉眼就到了晚上八九點，啾啾已經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了。
小朋友今天的運動量有些大，撐不住也是正常的。
白裕給啾啾收拾了下，準備抱著啾啾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浴室沒有直播設備。
而且，小朋友想睡覺了，應該警惕性很低。
白裕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怎麽延長任務時間？”
啾啾困得滿腦子漿糊，哪裏還會分析啊，小嘴巴巴地就開始含糊道：“別怕哦，啾啾可以吃……”
白裕靜下心來問：“吃什麽？”
啾啾蹭蹭爸爸的肩膀，隱隱約約好像清醒了一點：“什麽吃什麽呀？”
他的聲音還是黏黏糊糊的，好像沒有化開一般，白裕又覆述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等著小朋友回答。
小朋友……清醒了。
瞬間清醒。
他想到今天漲得不高的進度，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搖搖頭：“不行哦，只有三個月，別擔心，啾啾一定可以在三個月完成任務的！”
啾啾安撫了白裕一句，眨巴眨巴地看著白裕，好像這樣就能將自己剛剛的口誤給掩蓋掉一樣。
白裕靜靜看著小朋友無辜的小臉蛋，也不知道信沒信。
“行。”
白裕抱著小崽回去，冷不丁又問了一句：“秦執跟了你幾十年？”
啾啾不假思索，下意識道：“三……啾啾好像，好像記不清啦~”
小朋友聰明的腦袋瓜開始轉動，滿臉無辜又若無其事的樣子：“三，三個月吧，啾啾做任務都是三個月哦！”
白裕嗯了一聲，啾啾松了口氣，趴在爸爸背上開始裝烏龜，一聲都沒敢吭了。
但白裕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這個答案卻讓原本內心有些雀躍的他宛若被潑了一盆冷水。
小朋友是可以留下來陪他很久很久的，但是小朋友不願意。
白裕垂眸，掩蓋住自己眼底的嘲諷。
他雖然一如既往地安靜，但是啾啾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情緒的變化。
他被爸爸放在床上時，不由得撐起身，拉住爸爸的衣袖，聲音小小的：“不，不睡覺嘛？”
白裕頓了幾秒，語氣如常，“去找幫手，商量賺錢的事情。”
“噢！”啾啾松開爸爸的袖子，又覆而攥緊，語氣緊張，“你是不是，是不是生啾啾氣了？”
白裕：“沒有。”
“騙崽，”啾啾皺眉，思索到底是哪裏會讓白裕不高興，“你就是不高興了，還不告訴啾啾。”
白裕張張嘴，還是沈默地搖頭，“睡吧，問題不大。”
只是，這種在選擇中被拋下的感覺，讓敏感又自尊心強的他，沒法接受罷了。
就這樣子，啾啾怎麽可能還覺得沒事？
他用自己的能量，給自己情景再現了剛剛的畫面，細細思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白裕見啾啾不說話，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哄，或許他需要時間去哄哄自己。
他給啾啾蓋好被子，讓啾啾早點睡，自己則關上門出了院子。
這對父子倆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觀眾們擔心不已，好像就是進去洗臉刷個牙的時間，一切都不對勁了。
但是看樣子，啾啾也不明白爸爸為什麽突然變了態度。
可對大家來說，白裕這種因為自己情緒問題就將孩子獨自拋下的行為，著實算不上合格，所以，又有不少的人在這個點上攻擊他。
啾啾研究了自己和爸爸的對話，還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如果說是擔心任務期限完不成，可是啾啾說啾啾一定可以的呀。
啾啾摸摸下巴，那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問題了。
爸爸知道啾啾在撒謊，所以不喜歡啾啾騙人？
小朋友研究著自己話語中的漏洞，決定等爸爸回來就跟爸爸道歉。
他太怕爸爸知道時間長所以拖延了才撒謊的，希望爸爸能原諒他。
啾啾想好了怎麽給爸爸道歉，補償，隨後退出倒放，一眼就看見倒退的進度條，小大人般地嘆氣。
好不容易刷上來的進度條又嘩嘩嘩地往下掉了，啾啾命好苦噢~
——
白裕一個人走在鄉間泥濘的小路上，身後跟拍已經休息了，他卻還沒回去。
他走到一半，突然頓住，仰頭看著鄉下那繁多的星空，不知不覺入了迷。
已經和莫風和商量好了合作，未來三天努努力，賺個六七千是完全可以的。
黑料大多都華而不實，他手裏也有些許證據，只要拿出去，洗白也是時間問題。
剩下的逆襲條件，再找啾啾問一問，三天月已經足夠了。
白裕腦子堪稱清醒地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思考一遍，受虐一般地將事情都安排好，扯扯嘴角，滿是自嘲地笑了。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哪怕啾啾只是想早點走，他還是給人家安排得明明白白。
白裕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當他以為自己收獲了滿滿的愛意時，對方總會告訴他，其實只是有所圖，其實相比起xx，他是不配的。
多諷刺，若是讓大眾知道，這位金光閃閃的影帝，其實活得如此糟糕，怕是也沒幾個人相信吧。
白裕也顧不上地面臟，僵硬地讓自己坐在田埂上，望著那漫天的星星，知道上面不會有屬於自己的那一顆的。
啾啾只是一個系統，啾啾對他好，也只是為了他的“事業”，只有他，真的將系統當成了孩子。
若是啾啾的情感沒有那麽充沛，他是不是可以完全分開兩者的區別？
白裕沒想過，他已經將和啾啾相處，放進了假設的前提，他只是越想越覺得難過，原來他活了快三十年，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
白裕垂眸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上面曾經還掛著一個樸素的戒指，現在卻連痕跡都不存在了。
“咕咕咕！”
農村的雞鳴聲總是一陣陣的，差不多淩晨，已經有三兩只雞雄赳赳地叫了起來，白裕知道，他該回去了。
得早起，做好節目效果，讓啾啾早點完成目標，離開他的世界。
他拍拍褲子，起身，緩緩地往自己住處走，慶幸著這一刻自己沒有跟拍，沒有人看見自己卑微的模樣。
白裕走到院子附近的時候，發現經紀人站在原地，十分焦急地等著他。
他猜測應該是又和陳莉莉有關，但這一次，白裕沒有精力再去了解了。
李哥看見白裕疲憊的過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上前，小聲道：“白裕，陳莉莉說她那邊……”
“不重要了。”白裕垂眸，聲音輕輕。
李哥一楞：“什麽？你先聽我說完，是這樣的，我……”
“我說，不重要了，”白裕重覆一遍，他目不斜視地走進房間門，然後輕聲丟下一句，“證據在我筆記本文件夾裏，你想做什麽就做吧。”
他是真的，不願意去撕開自己血淋淋的過往娛樂大眾，告訴他們自己是多麽的無知又好騙。
白裕扯出一抹笑，轉身關上了門。
李哥對白裕這時不時的emo發瘋習以為常，不過這一次竟然還能拿到洗白證據，可喜可賀！
李哥也不在意陳莉莉那邊了，巴不得現在就回去翻閱白裕留下的證據，一定會肯靠譜的！
他的腳步聲匆匆離去，淩亂的步伐可以聽出對方的雀躍。
白裕捏了捏手指，讓自己不再去為了這些事情內耗，而是脫掉臟外衣外褲，換上睡衣，準備上床睡覺。
他想好了，就算啾啾只留下三個月，他也不能像行屍走肉一般地過這三個月，總不能虧本。
至少，體驗一下當爸爸的快樂吧。
白裕不確定地想著。
黑夜中，白裕思緒混亂，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各種情緒，一個軟糯又委屈的童聲突然響了起來：
“還說沒有生啾啾氣，啾啾等了你好久好久。”系統雖然不需要睡覺，但啾啾都習慣休眠了呀！
白裕被嚇了一跳，忙不疊地跳起來，語氣幹巴巴的：“你，你怎麽還，還沒睡？”
啾啾抿抿嘴：“啾啾是系統，可以不睡覺的。”
白裕不解：“那你之前……”
啾啾氣呼呼的：“人類小朋友都要睡覺的呀，別的小朋友有的，啾啾也要有。”
白裕：“……”
可以，這很啾啾。
他無奈爬回床上，給啾啾蓋上被子，“是我不好，商量時間有點久了。”
小朋友委屈巴巴：“騙崽，啾啾花能量看了，你在外面看星星。”
頓了下，小朋友更委屈了：“不帶啾啾。”
白裕聽著小朋友那快要哭了的聲音，動作比腦子還快，第一時間就將崽崽抱進懷裏，“我，我就是……”
他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屁話，反正就是很緊張。
啾啾攥緊了白裕的睡衣，特別特別特別地委屈：“啾啾還花能量去倒放，看你為什麽生啾啾氣，花了好多好多能量！啾啾都要沒能量了！”
白裕這次情商在線了：“沒事，我幫你把能量賺回來，逆襲條件？我去解決。”
“好貴的，”小朋友垂頭，特別難過，“秦爸爸賣了好多好多橘子，還要做別的活兒給啾啾買能量，說啾啾是吞，吞金獸。”
賣橘子？原來上個宿主是個賣橘子的？
白裕突然間自信心就滿了，甚至隱隱起了攀比心理。
他不熟練地哄崽：“那不一樣，我是富二代，有錢。”
“知道什麽叫富二代嗎？”白裕絞盡腦汁給孩子科普自己多有錢，“我自己能賣大山一樣多的橘子，我家比我自己還有錢。”
啾啾被爸爸形容的有錢給震撼到了。
他下意識問道：“能，能買一個月的能量嘛？”
小朋友瞬間忘記了任務，沈浸在有錢的環境裏，開始算賬：“啾啾是吞金獸，一個月要吃，吃……”
他想想秦爸爸的碎碎念，堅定道：“三億三的錢，是富貴崽崽！”
原話當然不是這樣的，秦執本意是想讓小朋友對自己的宿主也硬氣起來，所以說得非常不客氣。
“我們家啾啾可是吞金獸，知道什麽是吞金獸嗎？一月三億三，窮逼不配養的富貴崽崽，以後的宿主沒錢，都沒資格說是你爹！”
小寶貝記得牢牢的。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白裕，大眼睛撲眨撲眨的，特別地緊張。
白裕確實不把這個錢放在眼裏，他註意到了另一個角度。
白裕遲疑一番，“他就是這麽留了你幾十年的？”
啾啾說老實話：“是呀，不過他老是給啾啾拖後腿，啾啾進度條漲得慢慢的，你別學他噢。”
原來如此。
白裕突然冷靜下來。
不需要啾啾說，他已經能自己說服自己。
原來小朋友不是不喜歡他，也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留下來代價太大，小朋友不願意給他這個貧窮的爸爸增加負擔！
為什麽啾啾會覺得自己貧窮？
白裕也很快說服自己。
能強留小朋友幾十年的宿主，估計後期賺的錢肯定不少，啾啾住的那個房子並不是他家最大的房子，啾啾覺得他養不起自己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自己當初做了什麽？
他竟然要啾啾還他買衣服的錢！
造孽！
白裕深刻反思自己，說服自己，然後面不改色地……引導啾啾說實話。
“你這是需要我充值嗎？氪金就能給你能量留下來？怎麽充值？”
白裕沈穩無比：“我從不給人拖後腿，主要是三個月時間確實有點少，我黑粉多，不容易洗白的。”
啾啾聽完，覺得好有道理，白爸爸沒拖後腿進度條都降得厲害，確實好難好難的。
所以，啾啾乖乖地給白裕說了自己的充值機制，連主神爸爸能打折都說了！
白裕還抽空夾帶私貨：“喜不喜歡我？”
啾啾重重點頭：“喜歡！”
白裕漫不經心：“想不想跟我去演戲？”
啾啾雙眼放光：“想！”
白裕垂眸勾唇：“想不想當小影帝拿獎杯？”
啾啾猶豫一下：“想！”
白裕抱緊崽崽，滿臉正直：“想不想當爸爸一輩子的崽？”
啾啾順從本心：“想……欸？”
小朋友歪了歪腦袋，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不過爸爸很激動地又上來親親親，啾啾一下就把剛剛努力回想的事情搞忘記了。
他略微縮縮脖子，咯咯咯地跟爸爸逗樂了一下，意猶未盡地躺在了床上。
小朋友白天本來就疲倦，現在又花了很大精力哄爸爸，幾乎是一貼著床，就自動進入休眠了。
白裕呢？
他摸黑打開手機，一手遮住啾啾的臉，在瑩瑩的光線下，給經紀人發了條微信。
【白：電腦別動，動了我馬上解約。】
【白：不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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