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物

回想起那日在瀾漪坊中，聽著臺下眾人的議論，這方覺得這個理由許是合情合理，不過我就算是再醜？也不用這般害怕自己吧。

“我就像個羅剎嗎？”

戚玥時常靜坐在湖邊的亭中，看著這日日一成不變的景色，這方當真是收斂了許多往日的皮鬧，變得甚為端莊起來。

尤其是日日都有教書先生上門教導自己學文寫字，戚玥方終於出落的像個大家閨秀。

朱玉姑姑有時都驚訝於這三年間戚玥的變化。

這般年幼的女孩，居然能讀懂《春秋》、《論語》，甚至是《國論》，她時常看著戚玥在房中默文，還能把這些書反著默出，一字不錯。

她開始漸漸的信了褚君墨的話，“如若讓她成才，定要開始磨礪她的心性。唯有靜處最能培養人。”

朱玉姑姑也便在房中跟著照顧戚玥，不加多廢話一句話，這方看著戚玥越來越出落得好，當真是心中都為其而感到開心。

朱玉姑姑曾經也是貴胄之女，受過一些私塾的教育，她知曉以戚玥現在這般的才學，當真是同齡的男子都無法比擬，而且她甚是驚訝於戚玥的記憶力，只要她能看過一遍的東西，大抵都是能背的一字不差。

在汝陽王府中，褚君墨還經常派鄢陵城中最受人喜歡的樂師與舞姬，進入戚玥的房中，讓她們熏陶戚玥的性情，這般悉心教養，當真是逐漸的將一個不成氣候的小皮孩，變得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朱玉姑姑若不是知曉戚玥往日的樣子，心中定然都會覺得她這身不凡的氣質許是從娘胎中帶出來的，當真是像極了官家小姐。

褚君墨知曉朱玉姑姑在鄢陵城中頗具聲望，自當是有她的長處，便讓她好生管教戚玥，比如要好生教導戚玥學習規矩，讓她成為一個更為禮儀的女子。

這般才能不被外人看出戚玥往日的來頭。

汝陽王府的人都在期待著戚玥能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

戚玥在起初有反抗著這憋屈的日子，她問過朱玉姑姑，為何要日日讓她學這麼多東西？她既然不能離開這殿門，那麼何必讓她學習這麼多，還對她這麼嚴格。

“這屋中的人都不和我說話，這日子活著還有什麼趣味兒。”

那一次聽到戚玥的初次反抗，朱玉姑姑心頭也是誠然一軟，不過隨即便是狠下心腸，拿起竹藤便抽向戚玥，戚玥被打的足足有半月不能下榻。

那日朱玉姑姑終於出口，“玥兒，你生來不是凡人，故你吃的苦要比一般人都要多。”

戚玥忍著哭聲，沒有回覆朱玉姑姑，她生怕她一出口，朱玉姑姑也會在生活裏徹底失去。

那次被朱玉姑姑一打，便是讓戚玥足足半個月不能下榻。

但是這沒有改變汝陽王府給自己的安排，日日還是有先生上門說課，只不過開始隔著幔帳，似乎是她長大了便不能讓外男見她的臉。

戚玥在汝陽王府中雖然討厭這般沈寂、乏味的生活，但是有時候對那些文字裏的故事也是頗為感興趣，她開始欣賞其《國論》裏的治國方策，對政治經緯開始有了自己的一番見解。

當然書本裏的東西比起琴曲舞藝，還是沒有那般的能吸引她。

戚玥跟著鄢陵城中最具有靈氣的舞姬秦先生一同學舞，當真是瞧過一遍，便能模仿的八成像，而且帶著眸眼裏的媚態，誠然是媚骨天成，一副天生弄舞的伶人之命。

那日戚玥第一次聽到外人的誇獎，秦先生言，“玥姑娘，是秦某人此生見過最為有天賦的女子。”

戚玥淺淺一笑，不再如同往日多話，開始變得端莊至極，那是她開始明白在外人面前要學會裝著自己，莫要讓人知曉自己的喜怒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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