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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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在客廳。
見到三位搬家工人，擡著箱子往客房裏搬。
蘇言：“你們怎麽進來？”
工人們互相相望，搬家隊長笑臉相迎：“我們是搬家快閃，幫秦先生搬家......”
秦深從客房出來：“怎麽了？”看到頭發淩亂，穿著睡衣的蘇言，扭頭看向搬家工人：“都搬完了嗎？”
搬家隊長：“搬完了。”
秦深掏出手機，確認完成任務，“已經確認，你們可以離開。”
搬家隊長在手機上確認無誤，向秦深道謝後，離開。
蘇言見到秦深那一刻起，困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是不悅和厭煩：“我不管你怎麽進來，現在給我出去！”
秦深語氣很欠揍，挑了挑眉道：“你是房主嗎？”
“我當然......”話脫口而出時，蘇言似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我媽讓你搬進來？”
“你要有自己想法，不能全部聽我媽的話！還有你不是已經有房子住了嗎？”蘇言語氣帶了不耐煩，跟他講道理，“退一萬步來講，你想搬家，也能搬回我媽家，而不是這裏。”
秦深低頭彎腰我行我素查看箱子上標記，“衣帽間在哪裏？”
見他完全無視自己，蘇言閉了閉眼，心中鼓起一口氣：“秦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聽了，但你不是房主。”秦深提醒，“這是幹媽安排，我是聽話的乖孩子。”
乖孩子？
我呸！
蘇言很快冷靜下來，轉身快步走回臥室，拿起手機，直接撥打蘇母電話。
此時是蘇母作畫時間，蘇母最討厭在作畫時，被人打擾。
蘇言已經顧不上。
打了一次又一次，在第四回，蘇母才接通電話，聲音帶著不耐煩：“說！”
“為什麽秦深要住進我家！”蘇言語氣不亞於蘇母。
片刻，蘇母聲音像是加了幾勺糖，甜甜道：“哦，這個啊！小深家地板炸了，他公司剛好在你那邊附近，方便上下班，誰讓你不搞衛生，只能找個人幫我監督你了。”
“我都說了，不臟，只是亂了點，還有我們現在是有官司在身，住在一起，你覺得好嗎？”蘇言道。
秦深站在她臥室門前，聽到她這番話，忍不住回頭看，客廳滿地都是垃圾，沙發上全都是她的西裝，睡衣，還有貼身衣物。
陽臺上，堆滿一袋袋黑色塑料袋，已經成一座小山。
怎麽看，都很臟，很糟糕。
難怪從那天開始，蘇母不停打電話賣慘，讓他去蘇言家住。
剛好，老天奶似乎體會到蘇母的用心良苦，讓他家地板直接炸了，連同馬桶一起炸了，整間房子仿佛毒氣彈，無法生活。
蘇母說：“小深都說了，不會影響到最後結果，實在不行，你就給我搬回來住，還能吃到你爸做的飯菜。”
“就這點事情，浪費我時間。”話完，蘇母直接掐斷了電話。
蘇言張開嘴巴楞在原地，怎麽都沒有想到本人親生母親，叫親生女兒退位讓賢。
兩眼一閉一睜，她家多了個人。
秦深敲了敲門，道：“衣帽間我要用。”轉身邁向衣帽間。
蘇言思考了下，走向衣帽間，站在門口道：“我給你錢搬出去住。”
“不要。”秦深想都沒想，一口拒絕。
“秦深你到底想幹嗎？”蘇言語氣平靜到，像刮來一陣寒潮，道：“為了報仇？為了案子，有必要做到這份上嗎？”
秦深停下正在掛衣服的手，轉身似笑非笑望著她道：“報仇？案子？蘇言，我有這麽無聊嗎？”
“不然呢？你住進來總有目的吧。”蘇言道：“別跟我說什麽聽話人設，誰信啊！”
“如果昨天我們雙方面談成功，被有心人發現我們住在一起，大做文章，我怎麽面對我的當事人，甚至我的事業要被扣上汙點，到時候你能負責嗎？”蘇言憤憤盯著他。
秦深沒有猶豫道：“蘇言，官司你不是能贏嗎。”
被他的話楞住，一時間蘇言不知道該回什麽好，眨了眨眼，雙手來回擺動，不知道怎麽擺放，只好挽在胸前，擡起下巴，“是能贏，這不是你能住進來的理由。”
“我只住兩個月，不會打擾你很久。”秦深指著額頭微微隆起小包，“這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蘇言眨了眨眼，氣勢囂張，道：“都過去好幾個星期，怎麽可能還沒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秦深故意問，“你懷疑我自己打自己，需要嗎？”
蘇母給的藥膏，他根本沒有塗，腫起的大包靠自已消下去。
開高層會議時，被各大老總關心這是怎麽了？
秦深笑著說被一只不愛衛生的貓弄到。
蘇言：“你應該問自己，而不是我。”
他環看每個衣櫃被掛滿衣服，衣服毫無規律隨意掛在上面，地面有一些未拆封的襯衫，衣帽間窗簾被拉上，密不透光，陽臺裏有洗衣機和烘幹機。
“你空兩個衣櫥出來。”
瞧見他要住定的架勢，蘇言閉了閉眼，心裏一橫，道：“不能，我的衣服一個都不能動，但凡你動了其中一個，你就給我滾出去。”
話音剛落，蘇言迅速轉身邁向臥室，不知道是怕自己反悔，還是怕他問為什麽。
房門一關，與她無關。
竟然她答應了，秦深沒有理由去違反，只能將他的衣服，與相同顏色衣服，用插縫式穿插在蘇言衣服當中。
沒有違和感。
地上還有她換下來的襯衫，秦深拿來洗衣簍，彎腰撿起，放進去，按顏色分開扔進洗衣機裏洗。
*
蘇言醒來已經中午，拉開房門，見到煥然一新的客廳，地面垃圾全部不見，幹幹凈凈。
原本堆放在沙發上她穿過一兩次外套全部不見，現在移開之後，連同沙發跟著白了幾個度那般。
陽臺上，那座小黑山通通不見，地面明顯被擦洗過，空氣中彌漫著一絲香氛。
玄關處，原本堆滿著鞋子，現在全部消失不見，蘇言打開其中一個鞋櫃，鞋子們整整齊齊擺放在裏面。
按照顏色和類型歸類放在一起，蘇言嘆了嘆氣，關上櫃門。
客房門敞開，他房間是黑藍色為主的風格，書架上，擺著一排手表整整齊齊，相隔間距一樣長度。
仿佛是在私人專櫃。
連書桌上筆往同個方向朝向，並排對齊。
每一處都是一塵不染。
蘇言走近兩步，停下腳步，雙手十指緊扣恭敬垂下身前，退出臥室。
走到衣帽間，櫃子被擦幹凈，她換下來後，來不及洗的襯衫們不見了，隨意擺放未拆封的襯衫們，整齊疊放一起，卻一秒能看得出它們變得很幹凈。
這無形給她制造壓力，像是在警告她，不要隨意弄亂，否則一定會報覆她。
蘇言嘆了嘆氣，仿佛回了爸媽家，蘇母蘇父有潔癖，秦深也有潔癖，只有她討厭潔癖。
這也是她為什麽不想他住進來的原因之一。
廚房傳來碗筷碰撞聲。
廚房和飯廳是一體，蘇言還沒有走過去，聞到雞蛋和番茄味。
靠近廚房，看到飯桌上，放著一碗番茄炒雞蛋面。
此時，秦深戴著圍裙，端著另一碗番茄炒雞蛋面出來，坦然坐下來，“不餓嗎？”
拉開身旁的椅子：“坐。”
蘇言拉開別的椅子，伸手將面條挪過自己跟前，向他伸手：“筷子。”
時隔十一年，再次吃到他做的面條，裏面有蘇言討厭食物名單中之番茄。
唯一不討厭的番茄，是秦深做的番茄雞蛋面。
初三某天，蘇父因為工作需要出差，蘇母陪同一起去。
蘇言剛拿到初三上學期期中成績單，這次她比以往更加用心學習，從進入初二起，蘇言再也沒有贏過秦深，無論作業，小考試還是大考試，她無論怎麽努力，輸的人都是她。
當時，她唯一目標是贏過秦深。
她將初三上學期期中考試視為戰勝秦深最後機會，輸了，接受自我懲罰。
最終，秦深第一名，蘇言第二名。
相差3分。
下午放學時，天空像世界末日那般，灰暗無邊，狂風呼嘯，大地顫抖，仿佛要席卷一切。
最後一堂課，下課鈴響起，同學們都快速收拾好書包，背上沖忙跑出校園，要在下雨之前到家。
秦深從教室後面，走向蘇言位置，敲了敲她的桌面，意思是回家。
當時處於叛逆期的蘇言，不允許秦深在學校和她講話。
蘇言拿出預先準備的紙條，塞進他手裏，上面寫著：我做完作業再回去，你先回去。
秦深望出窗外，黑漆漆一片，天空完全被烏雲籠罩，和黑夜沒有區別。
垂著眼眸盯著紙條上的字，看了看她。
片刻後，他留下雨傘，騎著單車回家。
蘇言做完一切作業，背著空書包，走出教室，外面已經是傾盆大雨，狂風驟雨。
站在走廊上，腳下全是雨水，她的腳踝已經被風刮來的雨水打濕。
下到一樓，沒有猶豫直行走入風雨中。
步行回家需要半個小時，蘇言走了40分鐘，打開家門那一瞬間，眼前一片漆黑。
蘇言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在醫院，想說話，感到嗓子控制不了，沒聲音，說不出話。
秦深拿著水壺回來，見到蘇言醒來，叫來醫生檢查，已經退燒，沒有大礙，可以出院。
拔預留針時，在護士口中得知，秦深冒著大雨背著發高燒的蘇言，一路狂奔來到醫院。
兩人全身濕透，好在蘇言穿著雨衣，再次著涼，會感染到肺部。
不是醒了，就能回家這麽簡單。
回到家，蘇言不敢看秦深一眼，低著頭慢慢走回房間。
秦深把藥放在餐桌上，他也回房間簡單沖洗幹凈後，換上幹凈衣服，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發現裏面只剩下番茄和雞蛋。
蘇言躺在床上，雖然身體很累，但沒有困意，只是呆呆望著天花板。
頃刻後，她的肚子不停在打鼓，肚子餓了。
在門前，嘆了幾口氣，鼓起勇氣邁出房間。
被一股番茄雞蛋的香味吸引住，沿著香味，一路走進廚房，看到飯桌上，放著兩碗番茄雞蛋面。
是那種清湯寡水，番茄煮得稀爛，沒有放鹽。
秦深遞出筷子：“吃嗎？”
“嗯。”蘇言接過筷子，坐在椅子上，低下頭，狼吞虎咽吃著秦深煮的面條。
一碗面條下肚，蘇言瞬間整個人活過來，感嘆道：“好吃。”
從未在這一刻覺得，番茄原來這麽好吃。
秦深夾著面條：“還要嗎？”
蘇言咽了咽口水，將碗推給他。
秦深滿意又得意，拿起碗，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番茄雞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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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廳。
見到三位搬家工人，擡著箱子往客房裏搬。
蘇言：“你們怎麽進來？”
工人們互相相望，搬家隊長笑臉相迎：“我們是搬家快閃，幫秦先生搬家......”
秦深從客房出來：“怎麽了？”看到頭發淩亂，穿著睡衣的蘇言，扭頭看向搬家工人：“都搬完了嗎？”
搬家隊長：“搬完了。”
秦深掏出手機，確認完成任務，“已經確認，你們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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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見到秦深那一刻起，困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是不悅和厭煩：“我不管你怎麽進來，現在給我出去！”
秦深語氣很欠揍，挑了挑眉道：“你是房主嗎？”
“我當然......”話脫口而出時，蘇言似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我媽讓你搬進來？”
“你要有自己想法，不能全部聽我媽的話！還有你不是已經有房子住了嗎？”蘇言語氣帶了不耐煩，跟他講道理，“退一萬步來講，你想搬家，也能搬回我媽家，而不是這裏。”
秦深低頭彎腰我行我素查看箱子上標記，“衣帽間在哪裏？”
見他完全無視自己，蘇言閉了閉眼，心中鼓起一口氣：“秦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聽了，但你不是房主。”秦深提醒，“這是幹媽安排，我是聽話的乖孩子。”
乖孩子？
我呸！
蘇言很快冷靜下來，轉身快步走回臥室，拿起手機，直接撥打蘇母電話。
此時是蘇母作畫時間，蘇母最討厭在作畫時，被人打擾。
蘇言已經顧不上。
打了一次又一次，在第四回，蘇母才接通電話，聲音帶著不耐煩：“說！”
“為什麽秦深要住進我家！”蘇言語氣不亞於蘇母。
片刻，蘇母聲音像是加了幾勺糖，甜甜道：“哦，這個啊！小深家地板炸了，他公司剛好在你那邊附近，方便上下班，誰讓你不搞衛生，只能找個人幫我監督你了。”
“我都說了，不臟，只是亂了點，還有我們現在是有官司在身，住在一起，你覺得好嗎？”蘇言道。
秦深站在她臥室門前，聽到她這番話，忍不住回頭看，客廳滿地都是垃圾，沙發上全都是她的西裝，睡衣，還有貼身衣物。
陽臺上，堆滿一袋袋黑色塑料袋，已經成一座小山。
怎麽看，都很臟，很糟糕。
難怪從那天開始，蘇母不停打電話賣慘，讓他去蘇言家住。
剛好，老天奶似乎體會到蘇母的用心良苦，讓他家地板直接炸了，連同馬桶一起炸了，整間房子仿佛毒氣彈，無法生活。
蘇母說：“小深都說了，不會影響到最後結果，實在不行，你就給我搬回來住，還能吃到你爸做的飯菜。”
“就這點事情，浪費我時間。”話完，蘇母直接掐斷了電話。
蘇言張開嘴巴楞在原地，怎麽都沒有想到本人親生母親，叫親生女兒退位讓賢。
兩眼一閉一睜，她家多了個人。
秦深敲了敲門，道：“衣帽間我要用。”轉身邁向衣帽間。
蘇言思考了下，走向衣帽間，站在門口道：“我給你錢搬出去住。”
“不要。”秦深想都沒想，一口拒絕。
“秦深你到底想幹嗎？”蘇言語氣平靜到，像刮來一陣寒潮，道：“為了報仇？為了案子，有必要做到這份上嗎？”
秦深停下正在掛衣服的手，轉身似笑非笑望著她道：“報仇？案子？蘇言，我有這麽無聊嗎？”
“不然呢？你住進來總有目的吧。”蘇言道：“別跟我說什麽聽話人設，誰信啊！”
“如果昨天我們雙方面談成功，被有心人發現我們住在一起，大做文章，我怎麽面對我的當事人，甚至我的事業要被扣上汙點，到時候你能負責嗎？”蘇言憤憤盯著他。
秦深沒有猶豫道：“蘇言，官司你不是能贏嗎。”
被他的話楞住，一時間蘇言不知道該回什麽好，眨了眨眼，雙手來回擺動，不知道怎麽擺放，只好挽在胸前，擡起下巴，“是能贏，這不是你能住進來的理由。”
“我只住兩個月，不會打擾你很久。”秦深指著額頭微微隆起小包，“這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蘇言眨了眨眼，氣勢囂張，道：“都過去好幾個星期，怎麽可能還沒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秦深故意問，“你懷疑我自己打自己，需要嗎？”
蘇母給的藥膏，他根本沒有塗，腫起的大包靠自已消下去。
開高層會議時，被各大老總關心這是怎麽了？
秦深笑著說被一只不愛衛生的貓弄到。
蘇言：“你應該問自己，而不是我。”
他環看每個衣櫃被掛滿衣服，衣服毫無規律隨意掛在上面，地面有一些未拆封的襯衫，衣帽間窗簾被拉上，密不透光，陽臺裏有洗衣機和烘幹機。
“你空兩個衣櫥出來。”
瞧見他要住定的架勢，蘇言閉了閉眼，心裏一橫，道：“不能，我的衣服一個都不能動，但凡你動了其中一個，你就給我滾出去。”
話音剛落，蘇言迅速轉身邁向臥室，不知道是怕自己反悔，還是怕他問為什麽。
房門一關，與她無關。
竟然她答應了，秦深沒有理由去違反，只能將他的衣服，與相同顏色衣服，用插縫式穿插在蘇言衣服當中。
沒有違和感。
地上還有她換下來的襯衫，秦深拿來洗衣簍，彎腰撿起，放進去，按顏色分開扔進洗衣機裏洗。
*
蘇言醒來已經中午，拉開房門，見到煥然一新的客廳，地面垃圾全部不見，幹幹凈凈。
原本堆放在沙發上她穿過一兩次外套全部不見，現在移開之後，連同沙發跟著白了幾個度那般。
陽臺上，那座小黑山通通不見，地面明顯被擦洗過，空氣中彌漫著一絲香氛。
玄關處，原本堆滿著鞋子，現在全部消失不見，蘇言打開其中一個鞋櫃，鞋子們整整齊齊擺放在裏面。
按照顏色和類型歸類放在一起，蘇言嘆了嘆氣，關上櫃門。
客房門敞開，他房間是黑藍色為主的風格，書架上，擺著一排手表整整齊齊，相隔間距一樣長度。
仿佛是在私人專櫃。
連書桌上筆往同個方向朝向，並排對齊。
每一處都是一塵不染。
蘇言走近兩步，停下腳步，雙手十指緊扣恭敬垂下身前，退出臥室。
走到衣帽間，櫃子被擦幹凈，她換下來後，來不及洗的襯衫們不見了，隨意擺放未拆封的襯衫們，整齊疊放一起，卻一秒能看得出它們變得很幹凈。
這無形給她制造壓力，像是在警告她，不要隨意弄亂，否則一定會報覆她。
蘇言嘆了嘆氣，仿佛回了爸媽家，蘇母蘇父有潔癖，秦深也有潔癖，只有她討厭潔癖。
這也是她為什麽不想他住進來的原因之一。
廚房傳來碗筷碰撞聲。
廚房和飯廳是一體，蘇言還沒有走過去，聞到雞蛋和番茄味。
靠近廚房，看到飯桌上，放著一碗番茄炒雞蛋面。
此時，秦深戴著圍裙，端著另一碗番茄炒雞蛋面出來，坦然坐下來，“不餓嗎？”
拉開身旁的椅子：“坐。”
蘇言拉開別的椅子，伸手將面條挪過自己跟前，向他伸手：“筷子。”
時隔十一年，再次吃到他做的面條，裏面有蘇言討厭食物名單中之番茄。
唯一不討厭的番茄，是秦深做的番茄雞蛋面。
初三某天，蘇父因為工作需要出差，蘇母陪同一起去。
蘇言剛拿到初三上學期期中成績單，這次她比以往更加用心學習，從進入初二起，蘇言再也沒有贏過秦深，無論作業，小考試還是大考試，她無論怎麽努力，輸的人都是她。
當時，她唯一目標是贏過秦深。
她將初三上學期期中考試視為戰勝秦深最後機會，輸了，接受自我懲罰。
最終，秦深第一名，蘇言第二名。
相差3分。
下午放學時，天空像世界末日那般，灰暗無邊，狂風呼嘯，大地顫抖，仿佛要席卷一切。
最後一堂課，下課鈴響起，同學們都快速收拾好書包，背上沖忙跑出校園，要在下雨之前到家。
秦深從教室後面，走向蘇言位置，敲了敲她的桌面，意思是回家。
當時處於叛逆期的蘇言，不允許秦深在學校和她講話。
蘇言拿出預先準備的紙條，塞進他手裏，上面寫著：我做完作業再回去，你先回去。
秦深望出窗外，黑漆漆一片，天空完全被烏雲籠罩，和黑夜沒有區別。
垂著眼眸盯著紙條上的字，看了看她。
片刻後，他留下雨傘，騎著單車回家。
蘇言做完一切作業，背著空書包，走出教室，外面已經是傾盆大雨，狂風驟雨。
站在走廊上，腳下全是雨水，她的腳踝已經被風刮來的雨水打濕。
下到一樓，沒有猶豫直行走入風雨中。
步行回家需要半個小時，蘇言走了40分鐘，打開家門那一瞬間，眼前一片漆黑。
蘇言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在醫院，想說話，感到嗓子控制不了，沒聲音，說不出話。
秦深拿著水壺回來，見到蘇言醒來，叫來醫生檢查，已經退燒，沒有大礙，可以出院。
拔預留針時，在護士口中得知，秦深冒著大雨背著發高燒的蘇言，一路狂奔來到醫院。
兩人全身濕透，好在蘇言穿著雨衣，再次著涼，會感染到肺部。
不是醒了，就能回家這麽簡單。
回到家，蘇言不敢看秦深一眼，低著頭慢慢走回房間。
秦深把藥放在餐桌上，他也回房間簡單沖洗幹凈後，換上幹凈衣服，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發現裏面只剩下番茄和雞蛋。
蘇言躺在床上，雖然身體很累，但沒有困意，只是呆呆望著天花板。
頃刻後，她的肚子不停在打鼓，肚子餓了。
在門前，嘆了幾口氣，鼓起勇氣邁出房間。
被一股番茄雞蛋的香味吸引住，沿著香味，一路走進廚房，看到飯桌上，放著兩碗番茄雞蛋面。
是那種清湯寡水，番茄煮得稀爛，沒有放鹽。
秦深遞出筷子：“吃嗎？”
“嗯。”蘇言接過筷子，坐在椅子上，低下頭，狼吞虎咽吃著秦深煮的面條。
一碗面條下肚，蘇言瞬間整個人活過來，感嘆道：“好吃。”
從未在這一刻覺得，番茄原來這麽好吃。
秦深夾著面條：“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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