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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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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再查

男子眉眼深邃如潑墨, 眸光晦暗,就連周身氣壓都是沈的。

姜梨看出他面上的不滿,不由將嘴一撇, 隨後眼中又溢滿了水霧, 嬌聲嬌氣的嗚咽起來,

“壞夫君,分明是你自己要親我,親了還要將妾身弄成這樣,最後居然還怨我, 嚶嚶嚶……”

那藥是夫君他自己非要給她上的, 將她唇啄成那樣的也是他, 怎麽能怨她?

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吻了她三次了, 雖沒照過鏡子, 她光是摸都能摸出唇有些腫, 簡單想想便能知道都被啄成了什麽模樣。

定是見不了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兩人做過了親密之事, 姜梨也沒有最開始那般怕他,一一將心內的委屈給傾訴了出來。

顧珽撐在她身上, 只消稍一低頭,輕易便能對上那雙梨花帶雨的眸子。

還是頭回見到像她這般愛哭之人,

他生平欲/念極淡, 像今夜這樣不受控還是頭回。

勾了他,定是要懲罰的。

這般想著, 他沒再理會少女嬌聲控訴,心隨意動,低頭對上那雙唇, 狠狠咬了咬。

不同於先前的或吻或親, 這次是真的咬, 也是真真的發了狠。

姜梨只覺唇上傳來些微的痛意,隨後那唇一觸即離,沒再如之前一般的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

等到那痛意漸漸清晰明顯,姜梨才捂著唇,雙眼裏蘊滿了震驚,手緊緊的揪緊了身下的軟墊,直把那軟墊都揪出了幾道明顯的痕跡。

“夫……夫君怎麽能這樣對我?”

她想逃,男子雙臂卻又禁錮在身側,想躲也躲不了,長睫撲扇,眼中的淚落了兩滴。

揪緊軟墊的手心也不知是何時淌了許多汗,薄墊上都浸上了那些汗漬,瞧起來水漬漬的。

嗚嗚嗚,唇上都被咬出血了,這下都不消多想,是真真不能見人了!

顧珽垂眸看去,也不知是不是因著之前放了紙鳶,還是現下的動作,少女脖頸處都淌了些許薄汗。

涔涔的汗打濕了夏日薄衫,許是姜梨剛才掙紮的太過用力,竟連外衫都滑至了雙肩,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

就連額角也淌了不少汗,汗打濕了鬢旁的烏發,貼在頰旁,更添了幾分嬌/媚,偏生那雙眸子卻仍像個不谙世事的姑娘。

看在眼中,那手背青筋不動聲色間,狠狠迸起。

呵,哪個不谙世事的姑娘會整日對個男子說饞對方身/子。

房中寂靜了片刻,姜梨沒得到回應,遲疑著擡眼看去,只見他眸色沈沈,語氣中夾雜了幾分暗含克制的兇狠。

“勾/了我,便得有懲罰。”

姜梨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就勾了人了,又為何會有懲罰

但……就憑之前那幾個親親來看,這懲罰她也挺喜歡的。

就是……若只有親親便好了,咬起來真的好疼!

她才不要被咬了!

她眨著雙眸,弱弱地問道:“夫……夫君,往後那懲罰換成親親行麽?”

甚至怕他又想咬,姜梨後怕的用手抱緊了身子。

她絲毫不知,這般動作的後果便是……

這下,不只是鴛鴦戲/水的圖案了,因著那雙臂環抱的動作,他輕輕松松就能看見那胸前隆起的弧度。

雙眸再度暗了暗,喉結不受控的滾動了下,顧珽偏開頭,環視一周後,單臂一伸將薄被撈了過來。

姜梨還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換了動作,眨著雙眼,楞楞的不知所措。

隨後就感覺那雙臂改為箍著她的腰,箍得緊緊的,也不容她掙紮拒絕。

下一刻,那薄被繡了卷雲紋的花色映入眼簾。

待到姜梨反應過來時,已是被那錦被給圍了一圈,團團裹住,包的活像個粽子。

顧珽刻意移開了視線,沒再去看她,卻沒想,只是半炷香時間過去,房中就響起了陣陣均勻有頻率的呼吸聲。

微弱卻又極為平緩。

他微滯了片刻,漸漸移回眸光,姿/勢仍舊未改,雙臂俯撐在她身上。

只見小少女頭微微往右偏著,似是不滿身子被束縛的太緊,口中似還嘟囔了句什麽,但聲音太小,即便是他也聽不清晰。

但十分肯定的是,光就這麽看去,睡得已經不能再熟了。

見了這一言不合就睡著的人,顧珽眉心狠狠跳了跳。

先前光是上/個藥就費了好些時候,更不提之前還出了趟門,早已到了子時了,倘若將人抱回去,他自己都嫌麻煩。

只能今夜就這麽歇了。

垂眸盯著那張面頰看了許久,直到少女鼾聲漸大,他才換了動作。

-

這夜的顧珽睡得格外煎熬。

原因無它,全是因為身旁的少女睡相格外不好,每每翻身便要將手臂連著小腿搭在他身上。

這般滋味下,能睡得著倒也是神人了。

如此下,素來都是寅時就醒,從未貪睡過的人,頭次睡過了時辰。

-

翌日,流川站在房門外,擡頭看了眼天色,又想了想自家主子的性子,不由難以抉擇起來。

真是不知大人昨夜究竟有多生/猛,要知道主子以往可都是寅時便起了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等到離上朝只差半個時辰後,他才自心中嘆了口氣,走上前輕叩房門。

哪曾那門開了後,入目的卻是含了幾分陰鷙的雙眸,若細看,那眼瞼下還有些微的青黑,一看便是沒睡好。

做那等事,這般累人不成?

話本裏頭說的不都是食髓知味麽?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上次姜梨帶入府中的那藥……

看來大人真的……

不過這都是主子的秘密,他是最最忠心的屬下,定是不會說出去半句的!

顧珽掃了他眼,雖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的是什麽,但就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想岔了。

他沒去理會流川的眼神,理了理朝服,臨到要走時,才見到灑掃的小廝。

眾所周知,顧珽院中就沒幾個婢女,是以灑掃的活兒都是給小廝做的。

流川也知道自家主子那個性子,便都安排他上朝時才準許那些下人進去灑掃,小廝們也早已習慣了。

顧珽不覺回頭瞥了眼,透過暗墨色的屏風簾帳,紅楠軟榻上微隆起的一小團。

沈吟半晌後,他微擡手將人給攔了下來,不緊不慢道:“今日便不用灑掃了。”

-

等到姜梨轉醒時,身旁早已沒人了。

她也沒覺出不對,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如往常般的喚了聲綠蕘。

哪曾想今日連喚了兩句,也並未有人進來。

姜梨微皺了皺眉,卻仍未多想,捂著嘴秀氣的打了個呵欠。

還沒等到打完呵欠,也不知是突地想起了什麽,她僵硬的放下手。

隨即機械般的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蓋著的卷雲紋錦被。

若是動作能放慢,怕都能裁剪切片了。

姜梨就算再笨,也不可能笨到記錯了自己整日蓋的薄被花紋。

她房中的小被子上分明是繡的彩蝶雙飛,像雲紋這種沈悶的紋路怎麽會是她喜歡的!

腦中的記憶不受控制的陣陣傳來,姜梨就連呼吸都微滯,再度四下看了遍。

她莫不是在做夢吧?!

姜梨環視了下四周,又垂眸看了眼手臂,隨後狠了狠心,用力的掐了白皙的肌膚一把。

也不知是不是沒收住力氣,力道使得太大,小臂處都被揪出了幾道通紅的痕跡。

疼意陣陣傳來。

嘶,好疼。

但她此時尚且來不及顧及這疼。

所以……

所以,她不是在做夢?!

啊啊啊!!!

將頭埋進錦被裏,姜梨深深嗅著那上面的味道。

啊啊啊,真的不是在做夢啊!!

少女嘴角翹起了抹大大的弧度,眉眼間盈滿了喜滋滋的甜,笑的活像只偷了腥的貓。

姜梨心跳的怦怦快,心中的那只小人也宛如脫了韁的野馬,在床榻上滾了又滾,直滾了十圈都未停下。

直到外頭傳來了句——

“夫人可是出了什麽事?”

倒也虧得流川辦事周全,知道院中沒婢女,待到姜梨醒了怕是沒人侍候左右。因此下,臨出門前特地遣了兩個老實乖巧些的婢女進來伺候。

房門未闔緊,兩個小婢女方才聽到了那聲姑娘家壓著嗓子的尖叫,也顧不及多想,便直接推門而入。

毫無準備,發髻都被滾的散亂了,雙手胡亂揮著的姜梨:“……”

剛進了房,未曾想到是這般景象的兩個小婢女:“……”

空氣中有一剎那的寂靜。

不是都說夫人溫婉賢淑麽,怎麽今日一見,外頭傳言好似有誤?

莫不是大人惡名在外,只幸了夫人一夜,人就瘋了?

兩人似有所感,隨後對視了眼,再看向姜梨的目光中,就含了些同情。

姜梨接收到那視線時不解的直皺眉,同情她做什麽?

但顧不及多想,她速度極快的攏了攏衣袖,隨即便坐在了那榻上,翹起的嘴角也壓了下去,雙臂規規矩矩的放在膝上交疊,一派世家貴女應有的儀態。

仿若剛才的景象全是假象般。

當然,前提得是忽略了那散亂到不能看的發髻。

兩個小婢女將這轉瞬間的變化看在眼中,不由再度默了默。

……

世間竟有變臉如此快的人。

姜梨被這樣的目光盯著看,雙頰燒得發紅,想到主母的儀態問題,又強自將那些情緒壓了下去,清了清嗓子,環視了遍面前的兩人。

隨後學著自家夫君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樣,嗓音沈沈,

“你們方才什麽都沒看見,可聽清楚了?”

見人楞楞的不回答,她不禁輕咳了聲,“嗯?”

兩個婢女怕真會被滅口,急忙應了聲,“奴婢都聽清楚了。”

姜梨想起剛才,依舊有些尷尬,揮了揮手,吩咐了句,“既如此便下去吧。”

等到兩人出了門後,似有所感的再度對視了眼。

真想不到,夫人為了顧及大人的顏面,竟還要刻意隱瞞那些事。

這……

夫人當真是愛慘了大人。

-

昨日本是打算放花燈的,可惜了最後卻沒放成。

好在綠蕘貼心,提前為姜梨準備了許多樣式的花燈,由著她放個盡興。

是以顧珽下朝回府時,見著的就是滿目各異的燈光。

他側目看了眼院中活潑跳脫的少女,指節輕扣著輪椅扶手,頻率有序,一下下的直直打在人心上。

流川站於他身側,見主子發著楞,不由順著那目光看去,便見了正在院中自娛自樂的姜梨,不禁一怔。

大人望著夫人發呆作什麽?

眼神還這般嚇人得緊。

良久後,才聽身旁之人低聲道:“流川,你再去查查她。”

流川一楞,隨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姜梨,皺起眉,“大人還要查什麽?”

上次那回,莫說是姜柔的愛好與生平事跡了,便是連底都差些就翻幹凈了,委實是再沒什麽可查的了。

那報上來長篇大本的消息,通篇就寫些女子喜好,事無巨細,就連最愛的衣裳樣式都記得有,即便是他看了也只想犯困。

若不是為了自家主子的安危著想,他都懶得去再翻第二次。

“尤其是查查,‘姜柔’此人,家中可還有什麽姐妹。”

流川聽後神色一怔。

姐妹?

若說是姐妹替嫁,雖是太過離奇了些,但他跟在顧珽身邊這麽些年,什麽奇怪之事沒見過。

“大人是懷疑……”

誰知這話才剛開口,就見顧珽單手揚起,將流川那還尚未說完的話徑自打斷了去。

自從那女人嫁過來後,種種行跡都與姜柔不合,就說上次在書房見著的那字,若那能是出自京都才女之手的,他倒是得懷疑大楚滿朝文官對於字跡賞析的水平了。

再到那次太子走前的一眼,他自然是沒忘的。

世上有雙生子,雖數量奇少,卻也不是沒有。

想起那些種種可疑的跡象,顧珽雙眸深處,暗潮湧得愈發強。

他從不做沒把握的懷疑,既是已開口讓流川去查,心下早已是確定了八/九/成的,但他也從不做沒證據的懷疑。

前段時日身邊的人和事委實太多,他即便是懷疑了也沒功夫來得及好好查查她。

正巧近來較為得閑,便想起來這回事,這才吩咐流川去查清楚。

突地想起什麽,他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日是什麽心思,玩忽職守,明日自己去領罰。”

流川:“??”

將夫人唇啄成那樣子的難不成是他?

主子怎麽還過河拆橋了?

顧珽沒去理會他的詫異,思緒微頓,那手下扣擊輪椅扶手的動作微停了下來,轉而改為兩指緊緊攥住指間的玉扳指,將指骨捏的泛白仍未察覺。

最後再深深看了眼院中跳脫的少女,只一瞬後,他便毫不猶豫的轉身。

“明日,我便要得到消息。”

那結果未出來前,他可以再信她一次,但願,她別叫他失望。

作者有話說:

唔,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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