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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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星（1）
公冶既望也沒想到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朏朏抱住了小腿肚。
他低頭看向蹲坐在軍靴上, 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伸出小手要他抱的白色毛絨團團，心底像被某種軟乎乎的東西撞了一下，彎腰把朏朏抱了起來。
小東西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 一腦袋紮他懷裏拱來拱去。
公冶既望唇邊露出一抹笑，單手穩穩托著它, 另一只手則從空間手環中取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蟲晶遞到朏朏面前。
聞到味兒的討飯崽立刻彈起小腦袋, 嘎嘣一口咬住甜美可口的三級蟲晶, 還對公冶既望搖了搖毛茸茸的大長尾巴。
時見夏看得眼角直抽，考慮要不要直接把它上稱，按斤論兩賣了, 免得給她丟人。
公冶既望不知她在腹誹討飯崽，抱著小家夥走上來, 摸摸它柔順的毛發，捏捏它軟乎乎的前肢墊墊, 還不忘詢問時見夏, “你要出去嗎？”
時見夏穿著米白色的休閑款睡衣, 是她來考試前備在空間手環裏的，因為沒想到別墅裏會出現莊明月以外的人，出來前根本沒換。
她有些尷尬地攏了攏身上單薄的外套，“我準備去弄點吃的。”
如非必要，她不怎麽喝營養液，味道一般般不說，口感也很差, 黏糊糊滑膩膩的，她很不喜歡。
莊明月之前和她說過冰箱裏有食材, 她餓了可以讓廚房機器人做飯。
說話間，她想起公冶既望除了剛才發現她時看了她一眼, 目光基本放在朏朏身上，這會兒也沒有多看她。
他好像一直都這麽克制而有禮。
“正好我也餓了，你想吃什麽？”公冶既望見朏朏吃完了蟲晶，又從空間手環裏取出一顆送到它嘴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崽爸爸。
朏朏也任由他呼嚕自己身上的小軟毛，甚至主動把小腦袋湊到他的掌心裏，小耳朵還一動一動的，讓人想壞心眼地揪住捏一捏。
時見夏沒想到公冶既望會這麽說，呆了一秒鐘，條件反射想拒絕，又覺得這麽做氣氛會變得挺尷尬，只好幹巴巴道：“都、都可以。”
要說熟，兩人僅是救過命和打過架的關系，並未有過多交集；要說不熟，又好像太過拒人於千裏之外，不太禮貌也欠缺風度。
公冶既望笑了笑，修長的食指圈著朏朏的毛絨小耳朵轉了一圈，“那我和它玩一會兒可以嗎？”
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朏朏轉過小腦袋，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渴求地望著時見夏。
時見夏：“……行。”
有吃就是爹的小混蛋！
公冶既望笑著抱朏朏下了樓。
等他的背影消失，時見夏心裏直泛嘀咕，上樓什麽都不做又下去了？那上樓做什麽？
沒想出所以然來，她連忙回到房間換掉睡衣。
下樓時，時見夏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看過去，就見公冶既望脫了制服外套穿著件單薄的白襯衫，襯衫的袖扣解開挽到了臂彎處，露出堅實緊繃的小臂肌肉，領口處的扣子也開了兩顆。
朏朏抱著顆蟲晶坐在他的肩膀上，圓溜溜的大眼睛瞅著冒出熱氣的大鍋，兩條小短腿微微曲起，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只討飯崽，是想把自己下鍋煮了不成？
公冶既望側身對著廚房門口的方向，約莫是察覺了朏朏不太理智的意圖，他用空閑的手扶了下朏朏的小腰，輕聲道：“不可以搗亂哦。”
朏朏即將彈起的小短腿停滯了一瞬，又裝模作樣貼在他耳側蹭了蹭，仿佛在說‘我超乖~’。
公冶既望與它無障礙交流：“嗯，好乖。”
朏朏頓時高興起來，一口把捧在手裏的蟲晶吃掉，四肢並用從他的左肩溜到右肩，又從右肩溜回左肩。
時見夏：“……”
她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正想著，玄關處傳來開門的動靜。
莊明月提著制服外套從外面走來，隔著老遠聞到廚房裏飄出來的香氣，又看到站在樓梯前不知道想什麽的時見夏，揚了揚眉，“公冶到了？”
她的語氣熟稔而自然，是早知道公冶既望會來，也不意外他在廚房做飯。
時見夏點點頭，算是回應莊明月的話。
她其實挺好奇公冶既望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但莊明月似乎不打算告訴她。
莊明月徑直朝客廳走去，還說道：“想知道夏家火災的原因嗎？”
時見夏自然是感興趣的，“能告訴我？”
莊明月進門前收到了紀漾發來的消息，知曉兩人已經談過，她指了指沙發對面道：“不是什麽機密，你想知道的話，自然可以告訴你。”
時見夏不跟她客氣，立刻坐過去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經過調查組的嚴密勘查和技術組對現場建築、地形的覆原，我們可以確定夏家祖宅下方修有秘密實驗室。”莊明月開門見山道。
“只不過現場被破壞的太嚴重，除了那些強化人之外，沒有留下比較明顯的證據。加之有彼岸花的人出現，夏家主矢口否認做秘密研究的事情，並表示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強化人，還把一切都推到彼岸花頭上。”
以上這些，完全在時見夏的意料之中。
她道：“昨天你去找我之前，夏家人也去找我了，我跟你一起離開的時候，他應該還在場。”
這一點，莊明月還真沒來得及註意。
不等她說話，時見夏又問道：“你之前要我執行的是什麽任務？”
關於這個問題，她的確有些好奇。
莊明月坦言道：“自從水元星的蟲族寄生事件後，我們一直在調查與之相關的走私方，本來以為和夏家本家沒有關系。”
“但是不久之前有調查員查到夏家旗下的醫療企業曾進口大批精神類特殊藥品，她本想順藤摸瓜往下查，卻突然遭遇意外身亡。”
“我覺得情況不對，決定繼續往下查，要你執行的任務就與這件事有關。”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你父親真的有留東西在夏家？”
這是還惦記著時見夏忽悠冒牌貨的話。
時見夏餘光掃過廚房裏忙碌的公冶既望，莊明t月對他還挺放心，完全不怕被聽了談話內容。
“我哪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我的精神狀態很糟糕，渾渾噩噩的，根本不記得他離開前後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又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她不太相信，不過調查到的關於時見夏的資料中，的確有表明她八歲那年有段時間精神狀態不佳。
莊明月微微蹙眉，沒在這件事上過分糾結，而是提起另一件事，“你之前提到來見你的人讓你去完成一個任務，是什麽任務？”
時見夏沒有立即回答，“你們……好像都很喜歡問我問題，可我已經回答很多了，卻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報酬。”
莊明月被這話哽了一下。
“先把我父親當年執行的任務資料給我，我們才有進行下一輪談話的必要。”時見夏不準備對莊明月予取予求。
她與紀漾只是合作，並不是從屬關系。
莊明月壓了壓眉心，“資料已經在給你調了，但是保密級別很高，即便是元首要看也需要進行備案，且為了保證檔案內容不被洩露，你只有在見元首的那天才能查閱。”
時見夏微微皺眉，她還以為這兩天就能看到任務卷宗，現在聽莊明月的意思，那項任務的秘密程度要比她想象中的高出許多。
她換了個話題，“強化人是什麽情況？襲擊我的調查員曾說彼岸花的人拿走了一樣東西，你查到是什麽了嗎？”
這件事她和黎助理提過，對方肯定會告訴莊明月。
話題又扯到夏家的事情上，莊明月知道她不可能妥協，只好順著她的話頭說道：“與你和我提過的案例相似，這些強化人都是半寄生體的變異體。”
“寄生他們的蟲族幼蟲在他們完全寄生體化之前死亡，等到他們的意識完全死亡後，身體在特殊能量的刺激下產生變異，成為‘強化人’。”
“特殊能量？”時見夏當即捕捉到重點，“你覺得是星核能量？所以剛剛才會問我，父親是不是真的留了東西在夏家。”
莊明月點點頭，“至於你說的她拿走的東西，我問了蘇醒過來的調查員，他說是夏家主的空間手環。”
“他在監視夏家祖宅的時候，目擊到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與夏家主交談，但雙方產生了分歧，夏家主的空間手環被對方拿走，我懷疑裏面可能存有與特殊能量有關的東西，甚至強化人的研究資料。”
有目擊者在，夏家私通彼岸花的罪名是跑不掉了，但追責定罪需要更詳細的調查結果和證據。
-
正聊著，時見夏突然感覺到有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扒拉住自己的褲腿，低頭一看，不是朏朏那只討飯崽又是誰？
也不知吃了公冶既望多少顆蟲晶，它的皮毛變得比之前更加油光水滑，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啊搖的，別提有多愜意了。
朏朏見兩人都被自己吸引了註意力，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餐廳的方向。
公冶既望正端著飯菜從裏面走出來，迎上時見夏投來的目光，偏頭笑道：“待會兒再聊？”
他穿著米白色的圍裙，無端多出一股居家感，被他這麽看著，時見夏心下頗為微妙，仿佛她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莊明月是需要她招待的客人。
莊明月從沙發上站起，打了個哈欠道：“你們倆吃吧，我兩天沒睡了，先去睡會兒，回頭再聊。”
她徑直上了樓，留時見夏一個人不尷不尬地抱著對公冶既望搖尾巴的朏朏。
公冶既望似乎看出了時見夏的局促，主動拉開椅子道：“廚藝一般般，別嫌棄。”
時見夏磨磨蹭蹭走過去，朏朏順勢跳上餐桌，公冶既望十分體貼的給它留了位置，位置前擺著滿滿一盆三級蟲晶。
見朏朏雙目放光，毛絨大尾巴搖得停不下來，公冶既望低聲笑了笑，詢問時見夏，“給它吃這些，應該不會太多吧？”
時見夏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讓你破費了。”
以前吃一二級的蟲晶就算了，畢竟不值錢，三級以上的蟲晶能在擬協兌換不少星幣。
“不算什麽。”公冶既望摘掉圍裙。
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他主動坐到與時見夏相隔兩個位置的地方。
時見夏雖然不是健談的性格，但當社畜那會兒也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不至於讓氣氛冷場，於是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公冶既望把裝好的湯送到時見夏面前，回答道：“追著融合派的蹤跡過來的。”
“謝謝。”時見夏接過湯嘗了一口，味道醇香濃厚，熬煮的非常到位。
她還註意到公冶既望說的是融合派而不是彼岸花，故意問道：“融合派不就是彼岸花嗎？”
公冶既望似乎有些困倦，擡手揉了下眼睛，“彼岸花是融合派中激進派的代表組織，他們還有保守派。”
原來，蟲族調查處知道融合派內部有所分歧。
“那你調查的是保守派？”時見夏再問。
公冶既望點點頭，“他們與彼岸花不和，卻也沒有尋求蟲族調查處的合作，私下頗為活躍，水元星事件就有他們活動的蹤跡。”
時見夏聽完有些奇怪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莊處不也告訴你與夏家有關的調查結果了嗎？”公冶既望理所當然反問。
顯然，他已經從兩人剛才的對話中察覺到了時見夏在莊明月面前的地位變化。
“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他端起湯，仰頭一飲而盡。
這個角度使他的脖頸看起來格外修長，吞咽時喉結輕輕滾動，連帶著解開的衣領也多出幾分不羈。
時見夏收回視線。
兩人不再交談，默不作聲吃飯。
晚餐結束，家庭機器人負責善後，時見夏謝過公冶既望的招待，撈起吃得肚皮圓圓的朏朏，上樓回了房間。
公冶既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輕眨了下眼。
-
夏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無法給出定論，莊明月給時見夏升了智腦級別，整個蟲族調查處特別行動組中僅次於她，但沒有調配其餘調查員的權力，又在這之後讓公冶既望送她回南藤星，讓她等後續安排和行動。
時見夏的臥底身份沒有暴露，維持現狀才能讓彼岸花不起疑。
她也知道，莊明月很快會帶她去測試《山海經》吞噬蟲渦的能力。
在星際港口等候飛船停泊時，時見夏學乖了，沒帶朏朏玩，撈的是九尾狐。
毛茸茸軟乎乎的小狐貍搖著九條小尾巴，也不知是不是等級提升了的原因，它的尾巴尖兒從原本的純白色變成現在的白裏透淡粉，不算明顯，但前後對比起來，更添幾分可愛。
小東西出來後就好奇註視著公冶既望，然後在時見夏近乎地震的瞳孔中，伸出肉乎乎的前肢墊墊。
公冶既望擡手勾了勾它的下巴，小家夥主動擡起腦袋，甚至要比朏朏還乖一些。
時見夏簡直想把它原地塞回《山海經》，去和朏朏那只沒皮沒臉的討飯崽作伴。
但那也太不給公冶既望面子了，只好按捺住心頭的咬牙切齒，準備回去給這兩個小混蛋記大過，並安排每天一個小時的面壁懲罰。
公冶既望不知她心頭的想法，大方抓出一把三級蟲晶塞給九尾狐。
九尾狐高興得尾巴亂搖，咬住一顆蟲晶，吃得嘎嘣響。
旁邊有個小朋友註意到了可可愛愛的小白狐貍，發出哇哦一聲，拽著媽媽的手撒嬌也想要。
家長本來想問問時見夏的小狐貍哪裏買的，見他倆穿著蟲族調查處的制服，知道九條尾巴的小狐貍極有可能是擬態而不是寵物，停住了過來的步伐，轉而抱起小朋友小聲和他解釋。
不一會兒，時見夏和公冶既望就收到了小朋友崇拜的眼神。
星際港口的廣播響起，兩人走向提供給蟲族調查處調查員的特殊通道，這也是莊明月的意思。
核驗的身份的時候，時見夏覺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背後，感覺很微妙，不像是來自陌生人的視線。
她當即回頭看去，卻只看到了來去匆匆的人群，每一張臉都是陌生的，沒有人在看她。
公冶既望看到她的動作，不由問道：“怎麽了？”
時見夏緩緩收回視線，若有所思道：“好像有人在看我。”
公冶既望微皺起眉，順著她的視線掃過前方的人群，也沒有發現異樣。
前方，工作人員已經完成了身份核驗，兩人只好先往前走。
這件事只是個小插曲，星際港口的旅客們有條不紊登上星際飛船，但從滄龍星前往南藤星的調查員只有時見夏和公冶既望。
半個小時後，星際飛船離開星際港口進入太空。t
由於這次乘坐飛船用的是調查員的身份，時見夏和公冶既望被安排到了專屬蟲族調查處的獨立艙。
公冶既望坐下沒多久就開始打哈欠，約莫是擬態缺陷在作祟，他和時見夏說了聲，取出眼罩仰靠在位子上睡著了。
時見夏則低頭看智腦，她昨晚完成了一科理論課的線上考試，接下來還有好幾門理論課等著她，平時把重心放在訓練和當二五仔上，這時候只能臨時抱佛腳。
說實話，經歷過悲催的社畜生活後，她還挺享受當學生的感覺，只可惜她現在是一邊當學生一邊當社畜，根本沒辦法一邊浪一邊學。
九尾狐覺得無聊，在她肩上盤成一塊狐貍餅，偶爾動動小尾巴，沒一會兒也呼呼大睡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星際飛船突然顛簸了一下，公冶既望立即擡手摘掉眼罩，雙眸中還有未退的惺忪，顯然是在察覺震動的一瞬間從睡夢中蘇醒的。
他警惕道：“怎麽了？”
時見夏當然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廣播中適時傳來溫和的女聲，“尊敬的旅客們，請勿驚慌，剛剛的震動是星際飛船撞上了一顆小隕石，不會對此次旅程造成影——”
話未說完，整艘星際飛船傳來更猛烈的震動。
趴在時見夏肩膀上睜著迷蒙大眼睛的小白狐貍猝不及防滑了出去，眼看著要撞在前方的伸縮桌上，公冶既望和時見夏同時伸手，前者撈著它的小肚子，後者揪住它的毛絨尾巴。
微不可查的停頓後，小白狐貍被撈回了時見夏懷中。
此時，廣播裏的聲音突然變得極為雜亂，還有物品碰撞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和乘務員發出的慘叫。
“不好！出事了！”公冶既望擡手要解開安全帶，艙壁內忽然傳來噗嗤噗嗤的聲音。
緊接著，兩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向上浮起，艙內傳來機械的播報聲，“全體旅客請註意，重力系統失效！請系好安全帶！不要離開艙位！”
“通知再重覆一遍……”
這是星際飛船內的自動播報系統，與人工播報系統互不影響。
時見夏和公冶既望飛快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展開智腦，果然看到信號被屏蔽的提示，又不約而同解開安全帶，按下座位扶手上的緊急按鈕，座位下方立刻彈出兩個壓縮包，裏面裝的是航天服和氧氣瓶。
兩人都被培訓過在星際飛船上遇到突發情況該如何行動。
迅速把航天服穿上，公冶既望飛快道：“我去查看駕駛艙，你去配合飛船上的工作人員安撫民眾！”
“沒問題！小心點！”時見夏把九尾狐拋給公冶既望，“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它說，我能夠通過與她溝通了解你那邊的情況。”
公冶既望點點頭，抱住九尾狐拉開航天服的拉鏈塞進去。
他的胸口處頓時隆起一個小鼓包，九尾狐還在裏頭拱了拱，看著有些滑稽。
但現在顯然不是發笑的時候，時見夏戴上隔離頭盔。
公冶既望率先靠向門邊，準備將艙門打開，艙門前卻彈出虛擬屏幕，上面顯示了個紅色三角形感嘆號，是警告標志，標志的下方有一行小字‘艙門已鎖定，請勿強行開啟艙門’。
他無視這行提示，手中流淌出蒼白色的火焰，並迅速化為一柄彎刀。
冷寒的光芒一閃而過，只聽哢哢兩聲，艙門被砍出一個偌大的十字，埋藏其中的金屬線路發出呲啦呲啦的電流聲，控制系統直接損壞。
公冶既望一腳踹在門上，金屬門從被切割的十字處一分為四，並直挺挺向後倒去，砸在地上發出重重的砰一聲。
時見夏快步走到他身邊，一步還未踏出，數枚子彈掃射過來，瞬間在地面和墻上留下焦黑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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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既望也沒想到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朏朏抱住了小腿肚。
他低頭看向蹲坐在軍靴上, 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伸出小手要他抱的白色毛絨團團，心底像被某種軟乎乎的東西撞了一下，彎腰把朏朏抱了起來。
小東西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 一腦袋紮他懷裏拱來拱去。
公冶既望唇邊露出一抹笑，單手穩穩托著它, 另一只手則從空間手環中取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蟲晶遞到朏朏面前。
聞到味兒的討飯崽立刻彈起小腦袋, 嘎嘣一口咬住甜美可口的三級蟲晶, 還對公冶既望搖了搖毛茸茸的大長尾巴。
時見夏看得眼角直抽，考慮要不要直接把它上稱，按斤論兩賣了, 免得給她丟人。
公冶既望不知她在腹誹討飯崽，抱著小家夥走上來, 摸摸它柔順的毛發，捏捏它軟乎乎的前肢墊墊, 還不忘詢問時見夏, “你要出去嗎？”
時見夏穿著米白色的休閑款睡衣, 是她來考試前備在空間手環裏的，因為沒想到別墅裏會出現莊明月以外的人，出來前根本沒換。
她有些尷尬地攏了攏身上單薄的外套，“我準備去弄點吃的。”
如非必要，她不怎麽喝營養液，味道一般般不說，口感也很差, 黏糊糊滑膩膩的，她很不喜歡。
莊明月之前和她說過冰箱裏有食材, 她餓了可以讓廚房機器人做飯。
說話間，她想起公冶既望除了剛才發現她時看了她一眼, 目光基本放在朏朏身上，這會兒也沒有多看她。
他好像一直都這麽克制而有禮。
“正好我也餓了，你想吃什麽？”公冶既望見朏朏吃完了蟲晶，又從空間手環裏取出一顆送到它嘴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崽爸爸。
朏朏也任由他呼嚕自己身上的小軟毛，甚至主動把小腦袋湊到他的掌心裏，小耳朵還一動一動的，讓人想壞心眼地揪住捏一捏。
時見夏沒想到公冶既望會這麽說，呆了一秒鐘，條件反射想拒絕，又覺得這麽做氣氛會變得挺尷尬，只好幹巴巴道：“都、都可以。”
要說熟，兩人僅是救過命和打過架的關系，並未有過多交集；要說不熟，又好像太過拒人於千裏之外，不太禮貌也欠缺風度。
公冶既望笑了笑，修長的食指圈著朏朏的毛絨小耳朵轉了一圈，“那我和它玩一會兒可以嗎？”
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朏朏轉過小腦袋，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渴求地望著時見夏。
時見夏：“……行。”
有吃就是爹的小混蛋！
公冶既望笑著抱朏朏下了樓。
等他的背影消失，時見夏心裏直泛嘀咕，上樓什麽都不做又下去了？那上樓做什麽？
沒想出所以然來，她連忙回到房間換掉睡衣。
下樓時，時見夏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看過去，就見公冶既望脫了制服外套穿著件單薄的白襯衫，襯衫的袖扣解開挽到了臂彎處，露出堅實緊繃的小臂肌肉，領口處的扣子也開了兩顆。
朏朏抱著顆蟲晶坐在他的肩膀上，圓溜溜的大眼睛瞅著冒出熱氣的大鍋，兩條小短腿微微曲起，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只討飯崽，是想把自己下鍋煮了不成？
公冶既望側身對著廚房門口的方向，約莫是察覺了朏朏不太理智的意圖，他用空閑的手扶了下朏朏的小腰，輕聲道：“不可以搗亂哦。”
朏朏即將彈起的小短腿停滯了一瞬，又裝模作樣貼在他耳側蹭了蹭，仿佛在說‘我超乖~’。
公冶既望與它無障礙交流：“嗯，好乖。”
朏朏頓時高興起來，一口把捧在手裏的蟲晶吃掉，四肢並用從他的左肩溜到右肩，又從右肩溜回左肩。
時見夏：“……”
她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正想著，玄關處傳來開門的動靜。
莊明月提著制服外套從外面走來，隔著老遠聞到廚房裏飄出來的香氣，又看到站在樓梯前不知道想什麽的時見夏，揚了揚眉，“公冶到了？”
她的語氣熟稔而自然，是早知道公冶既望會來，也不意外他在廚房做飯。
時見夏點點頭，算是回應莊明月的話。
她其實挺好奇公冶既望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但莊明月似乎不打算告訴她。
莊明月徑直朝客廳走去，還說道：“想知道夏家火災的原因嗎？”
時見夏自然是感興趣的，“能告訴我？”
莊明月進門前收到了紀漾發來的消息，知曉兩人已經談過，她指了指沙發對面道：“不是什麽機密，你想知道的話，自然可以告訴你。”
時見夏不跟她客氣，立刻坐過去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經過調查組的嚴密勘查和技術組對現場建築、地形的覆原，我們可以確定夏家祖宅下方修有秘密實驗室。”莊明月開門見山道。
“只不過現場被破壞的太嚴重，除了那些強化人之外，沒有留下比較明顯的證據。加之有彼岸花的人出現，夏家主矢口否認做秘密研究的事情，並表示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強化人，還把一切都推到彼岸花頭上。”
以上這些，完全在時見夏的意料之中。
她道：“昨天你去找我之前，夏家人也去找我了，我跟你一起離開的時候，他應該還在場。”
這一點，莊明月還真沒來得及註意。
不等她說話，時見夏又問道：“你之前要我執行的是什麽任務？”
關於這個問題，她的確有些好奇。
莊明月坦言道：“自從水元星的蟲族寄生事件後，我們一直在調查與之相關的走私方，本來以為和夏家本家沒有關系。”
“但是不久之前有調查員查到夏家旗下的醫療企業曾進口大批精神類特殊藥品，她本想順藤摸瓜往下查，卻突然遭遇意外身亡。”
“我覺得情況不對，決定繼續往下查，要你執行的任務就與這件事有關。”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你父親真的有留東西在夏家？”
這是還惦記著時見夏忽悠冒牌貨的話。
時見夏餘光掃過廚房裏忙碌的公冶既望，莊明t月對他還挺放心，完全不怕被聽了談話內容。
“我哪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我的精神狀態很糟糕，渾渾噩噩的，根本不記得他離開前後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又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她不太相信，不過調查到的關於時見夏的資料中，的確有表明她八歲那年有段時間精神狀態不佳。
莊明月微微蹙眉，沒在這件事上過分糾結，而是提起另一件事，“你之前提到來見你的人讓你去完成一個任務，是什麽任務？”
時見夏沒有立即回答，“你們……好像都很喜歡問我問題，可我已經回答很多了，卻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報酬。”
莊明月被這話哽了一下。
“先把我父親當年執行的任務資料給我，我們才有進行下一輪談話的必要。”時見夏不準備對莊明月予取予求。
她與紀漾只是合作，並不是從屬關系。
莊明月壓了壓眉心，“資料已經在給你調了，但是保密級別很高，即便是元首要看也需要進行備案，且為了保證檔案內容不被洩露，你只有在見元首的那天才能查閱。”
時見夏微微皺眉，她還以為這兩天就能看到任務卷宗，現在聽莊明月的意思，那項任務的秘密程度要比她想象中的高出許多。
她換了個話題，“強化人是什麽情況？襲擊我的調查員曾說彼岸花的人拿走了一樣東西，你查到是什麽了嗎？”
這件事她和黎助理提過，對方肯定會告訴莊明月。
話題又扯到夏家的事情上，莊明月知道她不可能妥協，只好順著她的話頭說道：“與你和我提過的案例相似，這些強化人都是半寄生體的變異體。”
“寄生他們的蟲族幼蟲在他們完全寄生體化之前死亡，等到他們的意識完全死亡後，身體在特殊能量的刺激下產生變異，成為‘強化人’。”
“特殊能量？”時見夏當即捕捉到重點，“你覺得是星核能量？所以剛剛才會問我，父親是不是真的留了東西在夏家。”
莊明月點點頭，“至於你說的她拿走的東西，我問了蘇醒過來的調查員，他說是夏家主的空間手環。”
“他在監視夏家祖宅的時候，目擊到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與夏家主交談，但雙方產生了分歧，夏家主的空間手環被對方拿走，我懷疑裏面可能存有與特殊能量有關的東西，甚至強化人的研究資料。”
有目擊者在，夏家私通彼岸花的罪名是跑不掉了，但追責定罪需要更詳細的調查結果和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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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著，時見夏突然感覺到有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扒拉住自己的褲腿，低頭一看，不是朏朏那只討飯崽又是誰？
也不知吃了公冶既望多少顆蟲晶，它的皮毛變得比之前更加油光水滑，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啊搖的，別提有多愜意了。
朏朏見兩人都被自己吸引了註意力，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餐廳的方向。
公冶既望正端著飯菜從裏面走出來，迎上時見夏投來的目光，偏頭笑道：“待會兒再聊？”
他穿著米白色的圍裙，無端多出一股居家感，被他這麽看著，時見夏心下頗為微妙，仿佛她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莊明月是需要她招待的客人。
莊明月從沙發上站起，打了個哈欠道：“你們倆吃吧，我兩天沒睡了，先去睡會兒，回頭再聊。”
她徑直上了樓，留時見夏一個人不尷不尬地抱著對公冶既望搖尾巴的朏朏。
公冶既望似乎看出了時見夏的局促，主動拉開椅子道：“廚藝一般般，別嫌棄。”
時見夏磨磨蹭蹭走過去，朏朏順勢跳上餐桌，公冶既望十分體貼的給它留了位置，位置前擺著滿滿一盆三級蟲晶。
見朏朏雙目放光，毛絨大尾巴搖得停不下來，公冶既望低聲笑了笑，詢問時見夏，“給它吃這些，應該不會太多吧？”
時見夏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讓你破費了。”
以前吃一二級的蟲晶就算了，畢竟不值錢，三級以上的蟲晶能在擬協兌換不少星幣。
“不算什麽。”公冶既望摘掉圍裙。
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他主動坐到與時見夏相隔兩個位置的地方。
時見夏雖然不是健談的性格，但當社畜那會兒也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不至於讓氣氛冷場，於是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公冶既望把裝好的湯送到時見夏面前，回答道：“追著融合派的蹤跡過來的。”
“謝謝。”時見夏接過湯嘗了一口，味道醇香濃厚，熬煮的非常到位。
她還註意到公冶既望說的是融合派而不是彼岸花，故意問道：“融合派不就是彼岸花嗎？”
公冶既望似乎有些困倦，擡手揉了下眼睛，“彼岸花是融合派中激進派的代表組織，他們還有保守派。”
原來，蟲族調查處知道融合派內部有所分歧。
“那你調查的是保守派？”時見夏再問。
公冶既望點點頭，“他們與彼岸花不和，卻也沒有尋求蟲族調查處的合作，私下頗為活躍，水元星事件就有他們活動的蹤跡。”
時見夏聽完有些奇怪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莊處不也告訴你與夏家有關的調查結果了嗎？”公冶既望理所當然反問。
顯然，他已經從兩人剛才的對話中察覺到了時見夏在莊明月面前的地位變化。
“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他端起湯，仰頭一飲而盡。
這個角度使他的脖頸看起來格外修長，吞咽時喉結輕輕滾動，連帶著解開的衣領也多出幾分不羈。
時見夏收回視線。
兩人不再交談，默不作聲吃飯。
晚餐結束，家庭機器人負責善後，時見夏謝過公冶既望的招待，撈起吃得肚皮圓圓的朏朏，上樓回了房間。
公冶既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輕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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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無法給出定論，莊明月給時見夏升了智腦級別，整個蟲族調查處特別行動組中僅次於她，但沒有調配其餘調查員的權力，又在這之後讓公冶既望送她回南藤星，讓她等後續安排和行動。
時見夏的臥底身份沒有暴露，維持現狀才能讓彼岸花不起疑。
她也知道，莊明月很快會帶她去測試《山海經》吞噬蟲渦的能力。
在星際港口等候飛船停泊時，時見夏學乖了，沒帶朏朏玩，撈的是九尾狐。
毛茸茸軟乎乎的小狐貍搖著九條小尾巴，也不知是不是等級提升了的原因，它的尾巴尖兒從原本的純白色變成現在的白裏透淡粉，不算明顯，但前後對比起來，更添幾分可愛。
小東西出來後就好奇註視著公冶既望，然後在時見夏近乎地震的瞳孔中，伸出肉乎乎的前肢墊墊。
公冶既望擡手勾了勾它的下巴，小家夥主動擡起腦袋，甚至要比朏朏還乖一些。
時見夏簡直想把它原地塞回《山海經》，去和朏朏那只沒皮沒臉的討飯崽作伴。
但那也太不給公冶既望面子了，只好按捺住心頭的咬牙切齒，準備回去給這兩個小混蛋記大過，並安排每天一個小時的面壁懲罰。
公冶既望不知她心頭的想法，大方抓出一把三級蟲晶塞給九尾狐。
九尾狐高興得尾巴亂搖，咬住一顆蟲晶，吃得嘎嘣響。
旁邊有個小朋友註意到了可可愛愛的小白狐貍，發出哇哦一聲，拽著媽媽的手撒嬌也想要。
家長本來想問問時見夏的小狐貍哪裏買的，見他倆穿著蟲族調查處的制服，知道九條尾巴的小狐貍極有可能是擬態而不是寵物，停住了過來的步伐，轉而抱起小朋友小聲和他解釋。
不一會兒，時見夏和公冶既望就收到了小朋友崇拜的眼神。
星際港口的廣播響起，兩人走向提供給蟲族調查處調查員的特殊通道，這也是莊明月的意思。
核驗的身份的時候，時見夏覺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背後，感覺很微妙，不像是來自陌生人的視線。
她當即回頭看去，卻只看到了來去匆匆的人群，每一張臉都是陌生的，沒有人在看她。
公冶既望看到她的動作，不由問道：“怎麽了？”
時見夏緩緩收回視線，若有所思道：“好像有人在看我。”
公冶既望微皺起眉，順著她的視線掃過前方的人群，也沒有發現異樣。
前方，工作人員已經完成了身份核驗，兩人只好先往前走。
這件事只是個小插曲，星際港口的旅客們有條不紊登上星際飛船，但從滄龍星前往南藤星的調查員只有時見夏和公冶既望。
半個小時後，星際飛船離開星際港口進入太空。t
由於這次乘坐飛船用的是調查員的身份，時見夏和公冶既望被安排到了專屬蟲族調查處的獨立艙。
公冶既望坐下沒多久就開始打哈欠，約莫是擬態缺陷在作祟，他和時見夏說了聲，取出眼罩仰靠在位子上睡著了。
時見夏則低頭看智腦，她昨晚完成了一科理論課的線上考試，接下來還有好幾門理論課等著她，平時把重心放在訓練和當二五仔上，這時候只能臨時抱佛腳。
說實話，經歷過悲催的社畜生活後，她還挺享受當學生的感覺，只可惜她現在是一邊當學生一邊當社畜，根本沒辦法一邊浪一邊學。
九尾狐覺得無聊，在她肩上盤成一塊狐貍餅，偶爾動動小尾巴，沒一會兒也呼呼大睡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星際飛船突然顛簸了一下，公冶既望立即擡手摘掉眼罩，雙眸中還有未退的惺忪，顯然是在察覺震動的一瞬間從睡夢中蘇醒的。
他警惕道：“怎麽了？”
時見夏當然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廣播中適時傳來溫和的女聲，“尊敬的旅客們，請勿驚慌，剛剛的震動是星際飛船撞上了一顆小隕石，不會對此次旅程造成影——”
話未說完，整艘星際飛船傳來更猛烈的震動。
趴在時見夏肩膀上睜著迷蒙大眼睛的小白狐貍猝不及防滑了出去，眼看著要撞在前方的伸縮桌上，公冶既望和時見夏同時伸手，前者撈著它的小肚子，後者揪住它的毛絨尾巴。
微不可查的停頓後，小白狐貍被撈回了時見夏懷中。
此時，廣播裏的聲音突然變得極為雜亂，還有物品碰撞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和乘務員發出的慘叫。
“不好！出事了！”公冶既望擡手要解開安全帶，艙壁內忽然傳來噗嗤噗嗤的聲音。
緊接著，兩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向上浮起，艙內傳來機械的播報聲，“全體旅客請註意，重力系統失效！請系好安全帶！不要離開艙位！”
“通知再重覆一遍……”
這是星際飛船內的自動播報系統，與人工播報系統互不影響。
時見夏和公冶既望飛快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展開智腦，果然看到信號被屏蔽的提示，又不約而同解開安全帶，按下座位扶手上的緊急按鈕，座位下方立刻彈出兩個壓縮包，裏面裝的是航天服和氧氣瓶。
兩人都被培訓過在星際飛船上遇到突發情況該如何行動。
迅速把航天服穿上，公冶既望飛快道：“我去查看駕駛艙，你去配合飛船上的工作人員安撫民眾！”
“沒問題！小心點！”時見夏把九尾狐拋給公冶既望，“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它說，我能夠通過與她溝通了解你那邊的情況。”
公冶既望點點頭，抱住九尾狐拉開航天服的拉鏈塞進去。
他的胸口處頓時隆起一個小鼓包，九尾狐還在裏頭拱了拱，看著有些滑稽。
但現在顯然不是發笑的時候，時見夏戴上隔離頭盔。
公冶既望率先靠向門邊，準備將艙門打開，艙門前卻彈出虛擬屏幕，上面顯示了個紅色三角形感嘆號，是警告標志，標志的下方有一行小字‘艙門已鎖定，請勿強行開啟艙門’。
他無視這行提示，手中流淌出蒼白色的火焰，並迅速化為一柄彎刀。
冷寒的光芒一閃而過，只聽哢哢兩聲，艙門被砍出一個偌大的十字，埋藏其中的金屬線路發出呲啦呲啦的電流聲，控制系統直接損壞。
公冶既望一腳踹在門上，金屬門從被切割的十字處一分為四，並直挺挺向後倒去，砸在地上發出重重的砰一聲。
時見夏快步走到他身邊，一步還未踏出，數枚子彈掃射過來，瞬間在地面和墻上留下焦黑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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