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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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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情4

商椴帶領自己皇城司的一幹精銳, 加上宮內禁軍幾百人,直抵大皇子宮殿。

果然如長燈所說,宋將軍已經帶兵將那裏保護得鐵桶一般。

雙方一碰面便亮出武器, 劍跋扈張地準備開打。

商椴在殿外站定,對對面明顯有些慌的副將道:“叫宋將軍出來, 我有話對他說。”

那副將想了想,麻溜地收起武器轉身進去叫人。

過了有一盞茶時間,人還沒出來, 皇城司齊副使忍不住問:“老大,他們不會逃了吧?要不要殺進去?”

天上又開始稀稀拉拉飄起雪花, 這大概是最後一場春雪了吧。

商椴輕拂了拂黑羽大氅上零星一點白,雲淡風輕地:“不急,再等等。”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宋廣時終於姍姍來遲,一出來就指著商椴大罵:“豎子,背信棄義毫無原則, 你這樣的人還想篡位當皇帝, 我呸, 今日想要殺大殿下,先從我屍體上趟過去!”

他這話一出, 原本因等待有些松懈了的兵將們立刻又緊張了起來,唰唰唰一片亮出刀兵的聲音。

商椴並不答話, 淡淡一揮手, 跟在後面景帝身邊的掌印太監走上前,掏出一卷黃澄澄的聖旨, 尖聲道:“聖旨到。”

眾人都楞了,你看我我看你,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掌印太監怒了:“見聖旨如見聖上,爾等為何不跪?”

宋廣時終於反應過來,斥道:“此賊子意圖謀反,什麽聖旨不聖旨,老子現在不認這個,妄想用這麽個東西來糊弄我們,做夢,有本事就殺進去。”

商椴輕輕搖頭,對掌印太監做了個手勢。

掌印會意,便不再理會他們,直接打開聖旨宣讀。

奉天呈運,皇帝昭曰:

自古帝王,立嗣以嫡長,然岷王皇長子景恒,驕奢淫逸,性情乖張,且通敵賣國,意圖謀反,今廢其位貶為庶人,交由皇城司處置。皇四子景煥,人品貴重,才任四海,深肖朕躬,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欽賜!

這聖旨一出,頓時像炸了鍋的螞蟻一樣,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來。

宋廣時硬是楞了老半天才一臉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是要扶四殿下登基嗎?”

商椴依然淡淡的:“不然呢?”

“可你明明可以,可以自己……呸!”宋廣時突然一跺腳,“我們都被你這豎子給騙了。”

“我騙你什麽了?”

“還敢問騙什麽?”宋廣時已經出離憤怒,“當初不是你許諾當了皇帝就讓汀然做皇後嗎?你不當皇帝她如何當皇後?我們也是信了你的許諾才一路支持你到今天,沒想到你,你是如此背信棄義的小人。”

商椴終於冷笑道:“宋將軍剛剛不是也說了嗎?我許諾的是,只要我當了皇帝就讓她做皇後,可是你看我根本做不了皇帝,如何讓她當皇後?這算不上背信棄義吧?”

“你……”宋廣時被他堵得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人家說得沒錯啊,皇帝是別人,怎麽讓宋汀然當皇後呢?

宋廣時只好恨道:“廢話少說,事已至此,咱們便刀槍上見真章!”

兩邊的人立刻做出攻擊準備,商椴卻一擡手:“慢!”

“豎子若是怕了就乖乖回頭,大皇子今日我保定了。”宋廣時已經鐵了心。

“你保大皇子,不代表其他將士也保。”

商椴冷笑了笑,對長燈做了個手勢。

長燈立刻上前一步,大聲道:“大榮的將士們都聽著,此詔書乃聖上親筆所寫,親蓋印章,即日起,新皇為皇四子景煥,皇長子景恒廢為庶人,由皇城司處置。你們確定要為一個庶民與兄弟們自相殘殺嗎?”

宋廣時帶的隊伍本就與外面反軍不同,外面是商家在西南特意為謀反招募,所思所想都是一朝奪權雞犬升天。而這些則是根正苗紅的大榮將士,吃著大榮軍餉成長起來,天生就知道保家衛國。

被長燈這麽一喊,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樣殺下去,最後受益的是外面的反軍。

宋廣時急了,立刻道:“兄弟們別聽他們挑唆,如今聖上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蒙蔽大家假造聖旨?再說了,外面的局勢大家都看到了嗎,那些可都是支持大皇子的人,他們一旦打進來,最終誰是皇帝還不一定呢。”

商椴閉了閉眼睛,這是他最後的耐心了。

擡起手,聲音清冷而極具威懾:“放下武器者不殺,其餘者,格殺勿論!”

手一放,身後的人應聲而動。

宋廣時那邊則一片嘩啦啦丟武器的聲音。

宋廣時大驚大怒:“你們,你們不配為軍人,剩下的兄弟們,給我殺!”

餘下只有對宋家死忠的小部分人,在商椴精銳部隊的碾壓式攻擊下很快敗下陣來。

最終,商椴的劍抵在宋廣時咽喉處:“如何,宋將軍認輸了嗎?”

宋廣時冷笑著瞟向他:“我們宋氏骨子裏就沒有認輸兩個字,呵,你不會真以為殺了我就能抓到大殿下吧?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商椴淺笑著:“宋將軍說笑了,我抓他根本沒必要殺你,不過借機會清掃一下對景煥不忠的人而已。”

宋廣時眉頭一皺:“你什麽意思?”

商椴換了個姿勢,將劍橫在他脖頸處,朝他身後擡擡下巴:“看看吧,那是誰?”

宋廣氏還來不及回頭,大皇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商椴,你個賤民,畜生,小雜種,你敢這樣對本王,回頭本王定要誅你九族,將你淩遲處死。”

宋廣時這才看到,不僅有四皇子,連一同逃跑的宋汀然跟她爹宋廣康都被抓了回來。

他不敢置信:“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不是已經從密道逃跑了嗎?”

齊副使不禁得意道:“還惦記著那密道呢?我們老大今日一早在你們進宮後就將王府圍了,那邊不肯投降的一個不剩都被我們殺光,密道裏早已換上我們的人,他們能往哪兒逃啊?”

商椴將劍收回,立刻有人上前將已經癡呆的宋廣時拿下。

宋廣時真是萬萬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年輕後輩,竟然連續擺了自己兩道,簡直……噗,心口一甜,竟吐出一口血來。

大皇子一行被帶至商椴跟前。

商椴看著景恒,一雙眼睛透過惡鬼面具看起來格外森冷:“你剛剛說什麽,要誅我九族?”

景恒“呸”地朝他吐出一口血水:“本王不僅誅你九族,還要將他們個個五馬分屍,一刀一刀,慢慢折磨致死。”

血水被商椴側臉讓過,卻仍有一點濺在面具上。

頓時,如同平靜的水面,忽然被投入一顆石子,商椴周身的冷意如冰箭般嗖嗖往外冒。

立刻有人送上一條帕子,商椴接過來,小心地將面具上一點血漬擦幹凈。

丟掉手帕,淺淺說了一句:“你不該!”

“本王想……”

話才出口,景恒眼前寒光一閃,手臂處便像是被什麽叮了一下,接著一只胳膊“啪”掉在地上,大團大團的血爭相恐後從傷口往外湧。

巨大的痛這才排山倒海襲來,景恒驚恐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開始撕心裂肺地喊叫掙紮,很快被人按住,用布條將他胳膊用力纏緊住血。

一旁衣衫不整的宋汀然看到這一幕,幾乎沒嚇暈過去。

父親來找他們要逃的時候,她跟大皇子還在床上,本以為轉投大皇子還能搏一搏,可誰知道,才剛剛獻出自己的完璧之身,這個男人,就,就殘廢了。

宋汀然慌得掙脫束縛,撲倒在商椴腳下,用手去扯他的衣角,哭得肝腸寸斷:“椴郎,椴郎你原諒我,看在我幫了你那麽多的份上,放過我這次好嗎?我也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但我的心一直是跟你在一起的啊,椴郎,你可是我夫君啊!”

商椴退開一步:“你若再叫我夫君或椴郎,我便割了你的舌頭,你宋汀然與我商椴,從無任何瓜葛。”

宋汀然嚇得捂住嘴,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過我好嗎?”

商椴看都不再看她:“我曾利用過你,你也算幫了我,所以這次不殺你,趁著還有時間,滾吧,滾出宮去。”

宋汀然喜出望外,趕緊爬起來:“好,我這就走,謝謝椴……商公子。”

她說完,看了一眼被抓的宋廣康,咬咬牙,轉身飛快跑走。

景恒被砍掉一條胳膊,又痛又失血過多,此刻早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站都站不穩。

宋廣時也知道大勢已去,將脖子一梗,硬氣道:“我宋廣時願賭服輸,要殺要剮動手吧!”

商椴只瞟他一眼,淡聲道:“宋將軍和宋尚書的命我會交給新皇定奪,想死可以去求他,不必著急。”

接著他吩咐齊副使:“你帶一隊人馬將這些人從密道帶出去,趁著反軍還沒到趕緊出城。”

齊副使立刻拱手:“是,屬下這就去。”

又叫長燈:“你帶一隊人馬徹底清理整個皇宮,凡景恒的人格殺勿論,其他閑雜之人全部清空從密道帶走,剩下的人帶上景恒跟我走。”

長燈答了一聲“是”,又有些不安道:“那公子你何時離開?”

戴著面具的商椴看不出表情:“我還要帶景恒去見見那個人,你們先走,我自有安排。”

長燈還是不放心:“可是公子……”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商椴聲音猝然變冷。

長燈只好低頭:“是,我這就去!”

-

扶杳跟景煥快馬加鞭往宮裏趕,剛到一個拐往荇水街的路口,扶杳馬車簾子被風一晃,正好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影慌慌張張正從另一條路往西小門方向跑。

扶杳眉頭一皺,趕緊叫景煥:“殿下快停一停。”

景煥停下馬車:“怎麽了?”

扶杳從車裏出來:“我看到了宋汀然。”

“看到她怎麽了?關我們什麽事?”景煥不明白,這在趕時間呢。

扶杳想了想,毅然道:“這恐怕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一定要替司介報仇。殿下,能否陪我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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