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5
關燈
小
中
大
飛雪5
扶翩握著剪刀要刺向扶杳, 扶杳呆住，沒躲沒讓，還是晏存舟沖過去將扶翩攔住。
可扶翩像瘋了一樣, 捏著剪刀亂刺一通，晏存舟一個沒註意被她刺傷了手, 鮮血潺潺冒出，晏存舟還捏著剪刀沒放：“扶翩，你冷靜點, 這不怪她，她也差點死了！”
扶翩畢竟是個千金大小姐, 看到那紅得刺眼的血就楞住了，旁人趕緊上前將兩人拉開。
扶依奪下扶翩手裏的剪刀：“二姐，我們去看看母親吧，有咱們多陪著她也能好得快些。”
扶翩呆呆地被扶依拉走，扶棲趕緊叫人取了傷藥和棉布給晏存舟包紮，兩人動作交流看起來已經十分默契。
扶杳楞了好半天, 才拉著小萘問：“她剛剛說的是清見哥哥嗎？他怎麽了？”
小萘正糾結要怎麽說, 外面有小廝來報：“商公子在府外等候, 說是找大姑娘有急事。”
晏存舟忙道：“怎麽不請進來？”
小廝道：“他說事情緊急，請大姑娘出去說話。”
商椴這個人向來不會無故報急, 扶杳趕緊扶著小萘的手站起來：“我這就過去。”
晏存舟跟上去：“我送你。”
扶杳道：“不必了，你手上有傷, 好好養著, 以後扶家一應事務就麻煩你了。”
“表妹客氣，原本是我早就該做的。”他還想說, 若不是因為那次誤會，他現在應該與她一起掌家才對, 可惜人生，總是一個遺憾疊加著另一個遺憾。
扶杳看著晏存舟明顯帶著其他感情的眼神，擠出一點表情：“現在也不晚，正好有個真心與你並肩之人，希望表哥好好珍惜！”
她說完看一眼扶棲，轉身離開。
晏存舟上前兩步想追，被扶棲拉住：“算了表哥，她跟商公子畢竟是夫妻，咱們還是不去打擾的好。”
晏存舟驀然長嘆：“誰能想到，會是這樣呢？”
扶棲也看著扶杳跌跌撞撞離去的背影，嘆息：“是啊，誰能想到呢。”
-
扶杳出來大門，看到商椴身姿偉岸，如一顆雪松般站在馬車前等她，莫名地開始心頭發熱。
此時此刻，她多想躲進他懷裏，吸取一些他的能量，好讓自己撐過這一波又一波的風浪。
商椴上前從小萘手裏攙過她，嘆道：“說了只是看花燈的，你又騙人。”
是啊，她總是騙他。
扶杳想對他笑一下，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只好輕輕道：“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商椴搖搖頭，將她扶上馬車：“我的擔心對你來說作用不大，你要自己關照好自己的身體。”
兩人坐進車裏，扶杳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哪怕一點情緒來，可最終還是失敗，他像一眼深潭，表面平靜無波，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卻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麽。
他現在，很少在她面前表露真實感情了啊。
“這麽急著找我做什麽？我還想跟父親和姨娘說說話的。”扶杳斂去心中那一絲妄想，保持如他一般的平靜。
商椴道：“有人要見你。”
“誰？”
“裴姑娘。”
扶杳心中一動，“司介嗎？她，她還好嗎？”想到扶翩說她害了裴少盛，雖不知道是什麽事，可會不會裴司介也有牽連啊。
果然，商椴搖搖頭：“她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然我也不會急著來找你。”
扶杳感覺身上的血液從頭頂凝固至腳尖。
不要啊，父親和姨娘已經不在，這世上唯一一個真正能與她連心的也只有裴司介了，她千萬不能再有事。
商椴看著扶杳的表情，斟酌道：“見她之前，我必須將整件事給你講清楚，阿杳，我知道你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脆弱，你能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做傻事嗎？”
扶杳的魂魄又開始晃晃悠悠飄蕩起來，商椴拉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阿杳，如論如何，你還有……還有扶家其他的親人在。”
商椴的手很穩很暖，將扶杳蕩蕩悠悠的魂魄又按了回來，她點頭：“你說，我絕不做傻事，這條命是姨娘用她的命換回來的，我會好好替她活著。”
商椴放下心來，沈聲道：“你將假聖旨遞上去之後，知道為什麽我一點事都沒有嗎？”
扶杳道：“我以為是四皇子保住了你。”
商椴搖頭：“不是，景煥他沒有那麽大能量。”
“那是為什麽？”
“因為那聖旨不是商家造的。”
“不是商家？那，那是——”
“裴家，裴太傅！”
雖然扶杳心中已有預料，可裴太傅三個字從商椴口中說出來，她還是被震住。
怎麽會？怎麽可能？裴太傅那樣與世無爭又和藹睿智的人，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她現在還能想起每次去找司介，遇見裴太傅，他都會非常平易近人地跟她點頭招呼，有時候還會請她喝茶。而且，裴司介從小幾乎是跟著裴太傅長大，她的詩詞都是太傅教的。能教出司介這樣胸襟見識的才女，太傅他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商椴知道扶杳心中疑惑，解釋：“按裴太傅自己的解釋，當年蘇、燕兩家把持朝政，擾亂朝綱，導致君不君臣不臣，民生雕敝，大榮才剛建立便要走下坡路，他不忍看著百姓再受離亂之苦，便只能出此下計，替聖上除掉蘇燕兩家。”
“可他不知道這樣會死多少人嗎？燕家蘇家當年那樣鼎盛，隨便牽連一番便是幾百上千的人口啊！”扶杳難以接受。
“裴太傅說，心存大善，無所不用其極。而且他至死未悔，一直喊著大榮萬歲，大榮百姓萬歲。”商椴面無表情。
扶杳聽完，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她想不通，明明那句話是勸人向善的，為什麽每個作惡的人也能冠冕堂皇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年燕氏蘇氏再不好，就不能想辦法逐漸消解他們的權力嗎？非要讓他們鬥得你死我活，牽連那麽多無辜的人？他說是為了大榮，為了其他百姓，那她的姨娘，那些慘死的無辜將士和下人，就不是百姓了？
可是再想想，裴太傅又有什麽錯呢？燕氏蘇氏得勢猖狂不知收斂，確實已成為國之蛀蟲，不除之大榮便不穩，太傅站在全大榮百姓的立場看，竟也無法深恨他。
只是，肯定有其他辦法可想，他大可不必這樣激進。
“所以，聖上怎麽發現是裴太傅的？”扶杳已經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
商椴默了默，看著扶杳：“若我說，是我找的證據，你會恨我嗎？”
扶杳驀地擡眸：“是你，怎麽會是你？”
他當時對這件事應該毫不知情才對，一切證據都指向商家，他哪裏有時間去找證據？
商椴道：“其實我很早就察覺了燕堯之一行人，且發現他們與你姨娘過從甚密，只略微調查一番便查出底細，也知道了你姨娘的真實身份。因為牽涉到你，便沒有動他們，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著，同時也發現了你在祠堂找聖旨。從那時開始，我便著手在查聖旨的真實來源。”
扶杳微微睜大眼睛：“是你？暗中監視他們，阻攔他們接觸官府的人是你？”
“對！”商椴毫不避諱，“這件事畢竟關乎我的安危，就如同你可以為家人放棄我，我自己卻不能放棄自己，我還有事情沒辦完，還不能死。”
這件事扶杳對他是有虧欠的，心中的責備無法說出口，只抽回自己的手，咬了咬牙：“好，我不敢怪你瞞我騙我，畢竟我也在瞞你騙你，這件事我們不用再提，所以你是如何查到裴太傅的？”
商椴將已經空了的手收回：“我查了大榮開國至血案發生這段時間所有聖旨記錄，將內閣領出去的聖旨布和聖上頒發的聖旨一一比對，發現在案發兩年前，裴太傅領出去的一塊聖旨布，說是給聖上用作對當時新晉狀元的嘉獎，經查實，那次對狀元的嘉獎是老太監帶的口諭，並獎勵許多書籍禮物，並沒有用到聖旨。”
“這就能確定是裴太傅了嗎？萬一是那老太監拿了呢？”
“老太監便是當年給燕氏宣讀聖旨的人，當年便因聖上玉璽失竊一案，經不住刑訊死了。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的調查。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發現他在外面有一房妻室，還養了五個兒女，而這些孩子在早年都受過裴太傅的照拂，甚至近些年都還有接觸。這麽好的線索我當然不會放過，抓了他們幾個人，隨便審審，他們便招出，說他們父親交代過他們，裴家對他們有虧欠，這輩子有任何難事都可以去找裴家。”
商椴看著扶杳：“你猜裴太傅能虧欠這老太監什麽呢？”
扶杳咬著唇，事情查到這個地步，裴太傅怕也沒什麽可辯解的，況且以他那樣的性子，面對皇帝的質問大概也不會撒謊。
“裴太傅死了，那裴家其他人呢？”終於問到扶杳最不想問的問題。
司介肯定還活著，這會兒就要去見她，那裴少盛呢？扶翩那樣發瘋，難道他也死了嗎？
看著扶杳一雙手已經捏出青白的印子，商椴道：“你是想問裴少盛？”
扶杳沒出聲。
商椴冷笑了笑：“你以為我是燕事仇人，可以為了家人送我去死，我理解，但如今知道裴家才是你燕氏真正的仇人，你一點不恨裴少盛還如此關心他，為什麽？”
扶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好半天才道：“我並沒有送你……”
“算了。”商椴打斷她，“我也沒什麽資格質問你，不必為難解釋。”
扶杳眸中再次蒙上一層水霧。
商椴移開目光：“事情查清楚後，裴太傅為贖罪撞柱而亡，裴家其他人在我與景煥的建議下準備流放，但中間我出去找藥，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聖上只將裴大人流放，卻將裴少盛壓入大牢，開春便問斬，而裴姑娘……”
“司介她怎樣了？”扶杳激動之下竟主動抓住了他的手。
商椴嘴唇動了動，十分艱難地：“發配北部軍營，充為營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扶翩握著剪刀要刺向扶杳, 扶杳呆住，沒躲沒讓，還是晏存舟沖過去將扶翩攔住。
可扶翩像瘋了一樣, 捏著剪刀亂刺一通，晏存舟一個沒註意被她刺傷了手, 鮮血潺潺冒出，晏存舟還捏著剪刀沒放：“扶翩，你冷靜點, 這不怪她，她也差點死了！”
扶翩畢竟是個千金大小姐, 看到那紅得刺眼的血就楞住了，旁人趕緊上前將兩人拉開。
扶依奪下扶翩手裏的剪刀：“二姐，我們去看看母親吧，有咱們多陪著她也能好得快些。”
扶翩呆呆地被扶依拉走，扶棲趕緊叫人取了傷藥和棉布給晏存舟包紮，兩人動作交流看起來已經十分默契。
扶杳楞了好半天, 才拉著小萘問：“她剛剛說的是清見哥哥嗎？他怎麽了？”
小萘正糾結要怎麽說, 外面有小廝來報：“商公子在府外等候, 說是找大姑娘有急事。”
晏存舟忙道：“怎麽不請進來？”
小廝道：“他說事情緊急，請大姑娘出去說話。”
商椴這個人向來不會無故報急, 扶杳趕緊扶著小萘的手站起來：“我這就過去。”
晏存舟跟上去：“我送你。”
扶杳道：“不必了，你手上有傷, 好好養著, 以後扶家一應事務就麻煩你了。”
“表妹客氣，原本是我早就該做的。”他還想說, 若不是因為那次誤會，他現在應該與她一起掌家才對, 可惜人生，總是一個遺憾疊加著另一個遺憾。
扶杳看著晏存舟明顯帶著其他感情的眼神，擠出一點表情：“現在也不晚，正好有個真心與你並肩之人，希望表哥好好珍惜！”
她說完看一眼扶棲，轉身離開。
晏存舟上前兩步想追，被扶棲拉住：“算了表哥，她跟商公子畢竟是夫妻，咱們還是不去打擾的好。”
晏存舟驀然長嘆：“誰能想到，會是這樣呢？”
扶棲也看著扶杳跌跌撞撞離去的背影，嘆息：“是啊，誰能想到呢。”
-
扶杳出來大門，看到商椴身姿偉岸，如一顆雪松般站在馬車前等她，莫名地開始心頭發熱。
此時此刻，她多想躲進他懷裏，吸取一些他的能量，好讓自己撐過這一波又一波的風浪。
商椴上前從小萘手裏攙過她，嘆道：“說了只是看花燈的，你又騙人。”
是啊，她總是騙他。
扶杳想對他笑一下，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只好輕輕道：“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商椴搖搖頭，將她扶上馬車：“我的擔心對你來說作用不大，你要自己關照好自己的身體。”
兩人坐進車裏，扶杳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哪怕一點情緒來，可最終還是失敗，他像一眼深潭，表面平靜無波，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卻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麽。
他現在，很少在她面前表露真實感情了啊。
“這麽急著找我做什麽？我還想跟父親和姨娘說說話的。”扶杳斂去心中那一絲妄想，保持如他一般的平靜。
商椴道：“有人要見你。”
“誰？”
“裴姑娘。”
扶杳心中一動，“司介嗎？她，她還好嗎？”想到扶翩說她害了裴少盛，雖不知道是什麽事，可會不會裴司介也有牽連啊。
果然，商椴搖搖頭：“她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然我也不會急著來找你。”
扶杳感覺身上的血液從頭頂凝固至腳尖。
不要啊，父親和姨娘已經不在，這世上唯一一個真正能與她連心的也只有裴司介了，她千萬不能再有事。
商椴看著扶杳的表情，斟酌道：“見她之前，我必須將整件事給你講清楚，阿杳，我知道你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脆弱，你能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做傻事嗎？”
扶杳的魂魄又開始晃晃悠悠飄蕩起來，商椴拉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阿杳，如論如何，你還有……還有扶家其他的親人在。”
商椴的手很穩很暖，將扶杳蕩蕩悠悠的魂魄又按了回來，她點頭：“你說，我絕不做傻事，這條命是姨娘用她的命換回來的，我會好好替她活著。”
商椴放下心來，沈聲道：“你將假聖旨遞上去之後，知道為什麽我一點事都沒有嗎？”
扶杳道：“我以為是四皇子保住了你。”
商椴搖頭：“不是，景煥他沒有那麽大能量。”
“那是為什麽？”
“因為那聖旨不是商家造的。”
“不是商家？那，那是——”
“裴家，裴太傅！”
雖然扶杳心中已有預料，可裴太傅三個字從商椴口中說出來，她還是被震住。
怎麽會？怎麽可能？裴太傅那樣與世無爭又和藹睿智的人，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她現在還能想起每次去找司介，遇見裴太傅，他都會非常平易近人地跟她點頭招呼，有時候還會請她喝茶。而且，裴司介從小幾乎是跟著裴太傅長大，她的詩詞都是太傅教的。能教出司介這樣胸襟見識的才女，太傅他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商椴知道扶杳心中疑惑，解釋：“按裴太傅自己的解釋，當年蘇、燕兩家把持朝政，擾亂朝綱，導致君不君臣不臣，民生雕敝，大榮才剛建立便要走下坡路，他不忍看著百姓再受離亂之苦，便只能出此下計，替聖上除掉蘇燕兩家。”
“可他不知道這樣會死多少人嗎？燕家蘇家當年那樣鼎盛，隨便牽連一番便是幾百上千的人口啊！”扶杳難以接受。
“裴太傅說，心存大善，無所不用其極。而且他至死未悔，一直喊著大榮萬歲，大榮百姓萬歲。”商椴面無表情。
扶杳聽完，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她想不通，明明那句話是勸人向善的，為什麽每個作惡的人也能冠冕堂皇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年燕氏蘇氏再不好，就不能想辦法逐漸消解他們的權力嗎？非要讓他們鬥得你死我活，牽連那麽多無辜的人？他說是為了大榮，為了其他百姓，那她的姨娘，那些慘死的無辜將士和下人，就不是百姓了？
可是再想想，裴太傅又有什麽錯呢？燕氏蘇氏得勢猖狂不知收斂，確實已成為國之蛀蟲，不除之大榮便不穩，太傅站在全大榮百姓的立場看，竟也無法深恨他。
只是，肯定有其他辦法可想，他大可不必這樣激進。
“所以，聖上怎麽發現是裴太傅的？”扶杳已經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
商椴默了默，看著扶杳：“若我說，是我找的證據，你會恨我嗎？”
扶杳驀地擡眸：“是你，怎麽會是你？”
他當時對這件事應該毫不知情才對，一切證據都指向商家，他哪裏有時間去找證據？
商椴道：“其實我很早就察覺了燕堯之一行人，且發現他們與你姨娘過從甚密，只略微調查一番便查出底細，也知道了你姨娘的真實身份。因為牽涉到你，便沒有動他們，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著，同時也發現了你在祠堂找聖旨。從那時開始，我便著手在查聖旨的真實來源。”
扶杳微微睜大眼睛：“是你？暗中監視他們，阻攔他們接觸官府的人是你？”
“對！”商椴毫不避諱，“這件事畢竟關乎我的安危，就如同你可以為家人放棄我，我自己卻不能放棄自己，我還有事情沒辦完，還不能死。”
這件事扶杳對他是有虧欠的，心中的責備無法說出口，只抽回自己的手，咬了咬牙：“好，我不敢怪你瞞我騙我，畢竟我也在瞞你騙你，這件事我們不用再提，所以你是如何查到裴太傅的？”
商椴將已經空了的手收回：“我查了大榮開國至血案發生這段時間所有聖旨記錄，將內閣領出去的聖旨布和聖上頒發的聖旨一一比對，發現在案發兩年前，裴太傅領出去的一塊聖旨布，說是給聖上用作對當時新晉狀元的嘉獎，經查實，那次對狀元的嘉獎是老太監帶的口諭，並獎勵許多書籍禮物，並沒有用到聖旨。”
“這就能確定是裴太傅了嗎？萬一是那老太監拿了呢？”
“老太監便是當年給燕氏宣讀聖旨的人，當年便因聖上玉璽失竊一案，經不住刑訊死了。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的調查。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發現他在外面有一房妻室，還養了五個兒女，而這些孩子在早年都受過裴太傅的照拂，甚至近些年都還有接觸。這麽好的線索我當然不會放過，抓了他們幾個人，隨便審審，他們便招出，說他們父親交代過他們，裴家對他們有虧欠，這輩子有任何難事都可以去找裴家。”
商椴看著扶杳：“你猜裴太傅能虧欠這老太監什麽呢？”
扶杳咬著唇，事情查到這個地步，裴太傅怕也沒什麽可辯解的，況且以他那樣的性子，面對皇帝的質問大概也不會撒謊。
“裴太傅死了，那裴家其他人呢？”終於問到扶杳最不想問的問題。
司介肯定還活著，這會兒就要去見她，那裴少盛呢？扶翩那樣發瘋，難道他也死了嗎？
看著扶杳一雙手已經捏出青白的印子，商椴道：“你是想問裴少盛？”
扶杳沒出聲。
商椴冷笑了笑：“你以為我是燕事仇人，可以為了家人送我去死，我理解，但如今知道裴家才是你燕氏真正的仇人，你一點不恨裴少盛還如此關心他，為什麽？”
扶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好半天才道：“我並沒有送你……”
“算了。”商椴打斷她，“我也沒什麽資格質問你，不必為難解釋。”
扶杳眸中再次蒙上一層水霧。
商椴移開目光：“事情查清楚後，裴太傅為贖罪撞柱而亡，裴家其他人在我與景煥的建議下準備流放，但中間我出去找藥，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聖上只將裴大人流放，卻將裴少盛壓入大牢，開春便問斬，而裴姑娘……”
“司介她怎樣了？”扶杳激動之下竟主動抓住了他的手。
商椴嘴唇動了動，十分艱難地：“發配北部軍營，充為營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